太子、晋王二人爱慕我妹妹 她美貌聪慧，是京城最瞩目的贵女

「姐姐，太子与晋王都爱慕我，可他们偏要娶你。」

周汾儿笑盈盈地拨弄着腕间金镯，「你说，他们是不是把你当成我的影子了？」

我抚过袖上细密的针脚，眼底映出前世烈火焚身的惨状。

「或许吧。」我淡淡道，「但这影子，会要了他们的命。」

1

我叫周清儿。

吏部尚书府的大小姐。

一个在府中如同透明人的存在。

直到上元节那日，晋王为妹妹周汾儿点了三千盏花灯，她却转身赴了太子的约。

晋王寻到太子府外，拔出了腰间的软剑。

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了一个女子，竟要刀刃相向。

荒唐。

消息传到皇后耳中时，我正在族学的角落里，临摹着《女诫》。

老奴气喘吁吁地跑来，鬓角的白发都在颤抖。

「大小姐，宫里来人了。」

我放下笔，指尖沾着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

像极了前世我死时，心口那滩化不开的血。

进宫的马车颠簸着穿过朱雀大街，车窗外的喧嚣渐渐被宫墙隔绝。

我掀起车帘一角，瞥见远处巍峨的宫殿顶，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里，是我前世爬了二十年的地方。

也是埋葬我所有天真的坟墓。

沁阳宫内，檀香袅袅。

皇后端坐在凤榻上，鬓边的赤金凤凰步摇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太子与晋王分立两侧。

一个面无表情，眼神疏离。

一个嘴角带笑，眼底却藏着漫不经心。

他们甚至没正眼看我。

就像前世此刻一样。

「你叫周清儿？」皇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屈膝行礼，裙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地。

「回禀皇后娘娘，是。」

我从袖中取出一方叠得整齐的锦帕，双手奉上。

「初见凤仪，民女略备薄礼，是自己绣的一幅双面绣。略为粗鄙，娘娘勿怪。」

皇后微愣，显然没料到我会随身带礼。

她身边的女官接过锦帕，展开。

帕子上一面绣着寒梅傲雪，一面却是桃李争春。

针脚细密，配色雅致，连寒梅的傲骨与桃李的娇憨都绣得入木三分。

皇后接过帕子，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

「小小年纪绣得出这样针脚，你是下了苦功夫的，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

她抬眼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

我知道她在看什么。

他们都说我与周汾儿有七分相似。

只是她像春日繁花，明媚张扬。

而我，更像冬日寒潭，沉寂无波。

「抬起头来。」皇后说。

我依言抬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前世我此刻是惊慌失措的，眼神躲闪，连头都不敢抬。

皇后那时频频摇头，若不是看在我绣活尚可的份上，恐怕当场就要将我打回府去。

「你可知召你进来是为何？」皇后问。

「民女不知。」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嘲讽。

晋王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皇后娘娘，何必与她绕弯子。」他上前一步，桃花眼扫过我，「陛下有意为我与太子赐婚，你……」

「我想为娘娘绣一幅《六阵图》。」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殿内瞬间安静。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六阵图》乃前朝名将所创，不仅布阵精妙，更暗含兵法玄机。

皇后出身将门，最喜这些。

「你这般小的年纪，莫要夸下海口。」皇后语气里带了点兴趣。

我再次屈膝，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

「若三个月绣不成，任凭娘娘惩罚。」

皇后沉默了片刻，凤眸中闪过一丝考量。

「好。」她最终点头，「沁阳宫偏殿赐给你，再叫两名绣娘帮衬你。」

我谢恩起身时，瞥见太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目光沉静，带着一丝探究。

而晋王，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大概没料到，我这个他们眼中可以随意拿捏的棋子，竟敢如此放肆。

可他们不知道。

这一世，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

他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2

沁阳宫的偏殿不大，却雅致清幽。

窗外种着几株玉兰，此时尚未开花，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曳。

两名绣娘已经将所需的丝线、绸缎都备齐了。

各色丝线堆在竹篮里，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我坐在绣架前，指尖抚过光滑的绸缎。

前世我也是在这里，绣了三个月的《六阵图》。

那时我满心惶恐，只想着如何讨皇后欢心，不要被晋王厌弃。

如今想来，真是可笑。

「周小姐，这《六阵图》浩大，咱们从何处入手？」其中一名绣娘问道。

我回过神，指着绸缎的一角：「从这里开始，先绣外围的护城河。」

绣娘应是，开始分拣丝线。

我拿起绣花针，银亮的针尖在阳光下闪了闪。

前世晋王登基后，就是用这样一根针，划破了我的喉咙。

他说我知晓太多他的秘密，留着是祸害。

若不是我拼死挣扎，借着为太后绣《六阵图》的由头躲进慈安宫，恐怕早已成了枯骨。

针尖刺破绸缎，留下一个细小的孔洞。

像极了命运的破口。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日子在穿针引线中悄然流逝。

晋王来过几次，每次都只是站在门口看一眼，见我专注于刺绣，便皱着眉匆匆离去。

他大概是觉得，我这样无趣的女子，实在配不上他的风流。

也好。

我本就没打算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倒是太子，来了两次。

第一次是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我竟丝毫未觉。

直到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眼睛可会疼？」

我吓了一跳，针尖刺破了指尖，渗出一点鲜红的血珠。

我慌忙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他目光落在我流血的指尖上，眉头微蹙。

「无妨。」他说，「莫要急于求成。」

我低头应是，将手指含在口中。

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涩意。

他没再多说，只是站在一旁看我刺绣。

他的目光很沉，却并不让人觉得冒犯。

过了许久，他才转身离开。

第二次是傍晚，新上市的樱桃用白瓷盘装着，晶莹剔透。

他叫人送来给皇后，却特意吩咐。

「这一份给周小姐。」

皇后叫人将樱桃送到偏殿时，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我谢过恩，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

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带着一丝微酸。

像极了此刻的心境。

绣娘在一旁小声感叹：「太子殿下对小姐真是不同。」

我没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绣架。

太子对我不同，或许只是因为我不像周汾儿那般张扬，或许只是因为我的绣活合了他的眼。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太子。

是我这一世，必须攀附的人。

哪怕我知道，他最终会败，会死。

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我将绣好的《六阵图》屏风展开时，连见惯了奇珍异宝的皇后都忍不住惊叹。

屏风一面是万马奔腾，气势恢宏，仿佛能听到战马嘶鸣，金戈交击之声。

另一面却是江南烟雨，小桥流水，阡陌间青砖黛瓦，淡柳杨花，一派岁月静好。

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却被我用一根丝线完美地融合在同一面屏风上。

「若非亲眼所见，她一针一针绣成，臣妾断然不敢相信。」皇后拉着皇帝的手，语气激动。

皇帝仔细看着屏风，眼中也满是赞赏。

「你除了刺绣，还会什么？」皇帝问我。

我跪在地上，声音平静无波。

「平时读几本闲书，余者不会了。」

我不能表现得太聪明。

至少现在不能。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对皇后说：「这孩子不错，沉稳内敛，配太子正好。」

皇后笑着应是。

我抬眼时，正好对上太子的目光。

他站在皇帝身后，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欣喜。

而晋王，站在另一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他们用来做遮羞布的棋子，竟真的入了帝后的眼。

可他们不知道。

这仅仅是开始。

我要的，从来不止是太子妃的位置。

3

回到尚书府时，府里静得可怕。

连平日里最喧闹的周汾儿的院子，都没了声息。

我踩着青石板路，一步步走向自己那间偏僻的小院。

路过正厅时，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是父亲和继母。

「……陛下怎么会看中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继母的声音尖利，带着浓浓的不甘。

父亲叹了口气，语气疲惫：「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汾儿那边……」

「汾儿怎么了？」继母拔高了声音，「要不是晋王那个废物，汾儿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凭什么让周清儿那个贱种占了便宜！」

我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凭什么？

就凭你们前世欠我的，这一世，该一点一点还回来了。

我没再停留，径直回了院子。

海棠早已等在门口，见我回来，眼眶一红。

「小姐，您可回来了。」

海棠是我生母留下的老奴的孙女，也是我这一世唯一能信任的人。

我前世待她不薄，她也陪我走到了最后。

「府里情况如何？」我问。

「自从陛下赐婚的消息传来，夫人和二小姐就没消停过。」海棠压低声音，「二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整天，夫人去求老爷，想让老爷去宫里求求情，把太子妃换成二小姐，被老爷骂了一顿。」

我点点头，并不意外。

周汾儿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对了，小姐。」海棠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少爷回来了，一回来就去了二小姐的院子，到现在还没出来。」

我兄长周明轩。

一个被继母从小笼络，视我为眼中钉的人。

前世他帮着周汾儿，不知给我使了多少绊子。

最后却落得个被周汾儿和晋王联手构陷，流放三千里的下场。

真是愚蠢。

「知道了。」我淡淡道，「去备些点心，我有点饿了。」

海棠应是退下。

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陷入了沉思。

太子妃的位置，只是我迈出的第一步。

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时，也要开始清理身边的障碍。

首当其冲的，就是继母和周汾儿。

还有我那位好兄长。

次日，父亲召集全家一起用饭。

饭厅里气氛压抑。

父亲坐在主位上，脸色凝重。

继母坐在他身边，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

周汾儿低着头，用银簪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桌面。

兄长周明轩坐在周汾儿身边，时不时皱眉看向我。

「明日府里要办宴会。」父亲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清儿被赐婚太子，是我周家的荣耀。借此机会，宴请各位亲友，也让大家认认新的太子准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明日宴会，你们皆要低调。切不可因清儿赐婚太子而傲气，惹人记恨。」

继母和周汾儿敷衍地应了声。

周明轩却嗤笑一声。

「清儿太过于平庸，哪里担得起大任？她做太子妃，未必是周氏之福。」

他看向父亲，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应该请陛下封汾儿为太子准妃。汾儿才貌双全，比她更适合……」

「我今年满了十八。」我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都是一愣。

我看向父亲和继母，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爹、母亲，如果你们及早为我定亲，现在这好事就轮不到我了。是你们给了我富贵，多谢。」

说完，我站起身，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留下他们在原地气得脸色铁青。

回到院子没多久，继母就带着周汾儿来了。

继母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手里还捧着一个首饰匣子。

「清儿啊，之前是母亲不好，对你关心不够。」她打开首饰匣子，里面躺着一支紫玉钗，水头极好，「这只紫玉钗，很配清儿气质，你收下。」

周汾儿也挤出笑容，身后的丫鬟捧着三套淡紫色的春衫。

「这是最上等的月华绸。我先做出来的，送给姐姐，姐姐不要嫌弃。」

我看着她们母女俩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冷笑。

前世她们也是这样，在宴会前送了我一套衣服和一支簪子。

结果宴会上，我穿着那套衣服，戴着那支簪子，被秦王世子当众羞辱。

只因秦王世子最忌讳的就是紫色，而那支紫玉钗，据说曾是他早逝的爱妾之物。

他们以为我还是前世那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吗？

「多谢母亲和妹妹的好意。」我笑着接过，「我很喜欢。」

继母和周汾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大概以为我已经放下了芥蒂。

她们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开了。

她们走后，海棠拿起那三套春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小姐，这衣服……」

「我知道。」我打断她，拿起其中一套，翻到袖口处，「你看这里。」

袖口内侧，用极细的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汾」字。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们是想让我穿着这身衣服出丑，然后再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指尖拂过那个「汾」字，眼神冰冷，「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海棠急道：「那我们明日怎么办？」

「怎么办？」我笑了笑，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汾」字拆了下来，又用同色的丝线，绣上了一个小小的「清」字。

「将计就计。」

她们想让我出丑，我就给她们一个天大的惊喜。

让她们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4

宴会当天，尚书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从普通的青布马车到装饰华丽的朱轮马车，应有尽有。

府里的丫鬟仆妇们穿梭往来，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

只有我知道，这场宴会，注定会成为一场闹剧。

我坐在镜前，由海棠为我梳妆。

她拿起继母送来的紫玉钗，犹豫了一下。

「小姐，真要戴这个吗？」

「戴。」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子眉眼清冷，皮肤白皙，虽然衣着朴素，却难掩那份绝色。

只是前世的我，总爱低着头，将自己藏在阴影里，才显得平庸。

「还有这身衣服。」海棠拿起那套淡紫色的春衫。

我点点头。

「穿。」

海棠不再多言，仔细地为我穿戴整齐。

淡紫色的春衫衬得我的皮肤愈发白皙，紫玉钗斜插在发髻上，添了几分温婉。

镜中的女子，既有少女的青涩，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这才是真正的我。

「太子与晋王也来了。」海棠掀开帘子，轻声道。

我站起身，理了理裙摆。

「走吧，该去见见客了。」

前院的戏台上正唱着热闹的戏文，台下宾客满座，觥筹交错。

太子与晋王坐在主位上，一左一右。

太子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偶尔端起茶杯抿一口。

晋王则与身边的几位公子谈笑风生，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当我走进院子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有好奇，有探究，也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们大多听说过周汾儿的名声，却从未听说过我这个大小姐。

「那就是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

「看着倒是生得标志，只是……怎么从未见过？」

「听说一直在府里深居简出，性子怯懦得很。」

议论声传入耳中，我却恍若未闻。

我径直走到太子和晋王面前，屈膝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晋王殿下。」

太子微微颔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晋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周大小姐今日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他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我没理他，转身走向后院。

那里是女眷们聚集的地方。

后院的花园里种满了各色花卉，虽然已是初春，却也开得姹紫嫣红。

与前院的喧嚣不同，后院的女眷们相对安静些。

她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品茶，或赏景，或低声交谈。

见到我进来，交谈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好奇。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清楚，这些目光背后藏着多少算计。

「这位就是周大小姐吧？」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率先走上前来，笑容明媚，「我是礼部侍郎家的三小姐，苏婉。」

我微微颔首：「苏小姐。」

苏婉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冷淡，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早就听说周大小姐绣工了得，连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真是厉害。」

「苏小姐过奖了。」我淡淡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

「绣工再好又如何？还不是个见不得人的。」

说话的是户部尚书家的二小姐，李蓉。

她与周汾儿向来交好，此刻见我受关注，自然忍不住出言讽刺。

苏婉皱了皱眉，刚想替我说话，就被李蓉用眼神制止了。

我看向李蓉，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衣裙，头上插满了珠翠，脸上带着倨傲的神情。

前世她仗着与周汾儿的关系，没少给我难堪。

最后却被周汾儿当作弃子，嫁给了一个嗜赌成性的纨绔子弟，下场凄惨。

「李小姐说笑了。」我语气平静，「我虽深居简出，但也是吏部尚书府明媒正娶的夫人所生，怎会见不得人？」

我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李蓉脸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尚书府里谁不知道，继母只是续弦，而我才是嫡长女。

「你！」李蓉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女眷们也议论纷纷，看向李蓉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

李蓉又气又恼，却碍于身份不好发作，只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到别处去了。

苏婉看着我，眼中多了几分敬佩。

「周大小姐好口才。」

我笑了笑，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锦袍男子突然闯了进来。

后院是女眷聚集之地，男子随意闯入，本就不合规矩。

更何况他脸上还带着怒色，眼神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像是在找谁。

女眷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我认出他来，是秦王世子。

前世就是他，在宴会上当众羞辱我，让我出尽了洋相。

没想到这一世，他来得这么快。

秦王世子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像是找到了目标，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这是哪来的丑八怪？」他怒视着我，语气刻薄，「谁准你穿这么一身，你也配？」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后院都听得清清楚楚。

女眷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秦王世子会如此无礼。

苏婉下意识地挡在我面前，轻声说：「世子爷，她是太子准妃。」

秦王世子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怒视着我：「太子准妃也是丑陋不堪。」

他上前一步，指着我头上的紫玉钗：「还戴紫玉钗，你也配？」

说罢，他伸手就要来扯我的发钗。

我早有准备，侧身避开。

他扑了个空，更加恼怒，伸手就要推我。

我顺势向后倒去，手腕正好撞在旁边的假山石上。

「啪」的一声，手腕上的玉镯碎了。

我捂着手腕，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向秦王世子，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慌和委屈。

「世子爷，你这是做什么？」

就在这时，太子、晋王和我兄长周明轩等人听到动静，从前面走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太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闹什么？」他看向秦王世子，语气冰冷。

秦王世子似乎不怕太子，梗着脖子说：「这个丑女，穿着忌讳的颜色，戴着不该戴的东西，简直是丢人现眼！太子，你还是请陛下重新给你选一准妃吧。」

太子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弯腰想要扶我。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捧着碎了的玉镯，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殿下，我的玉镯……」

太子看着我手中的碎玉，眼神一紧。

「众位小姐、少爷与王爷在场，秦王世子推搡我，摔坏了我的玉镯。」我提高了声音，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世子爷，你说怎么办？」

秦王世子一脸不屑：「坏了又如何？我赔你十个八个！」

「你赔得起吗？」我看着他，眼神冰冷，「这是皇后娘娘所赠，定亲时的信物，是太后留下来的。」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向秦王世子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毁坏皇后娘娘所赐、太后留下的信物，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别说秦王世子，就是秦王本人，恐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秦王世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大概也没想到，这只看似普通的玉镯竟有如此来历。

「你……你胡说！」他强作镇定地说。

「我是否胡说，世子爷可以去问皇后娘娘。」我冷冷道，「世子爷，你若愿意当众给我磕头赔罪，此事我可以自己担责，不向皇后娘娘禀报。」

太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晋王则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看着热闹。

周明轩想上前说什么，却被晋王用眼神制止了。

秦王世子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又想到皇后的威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秦王妃匆匆赶来。

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事，脸色铁青地走到秦王世子面前。

「逆子！」她厉声喝道，「还不快给太子准妃磕头赔罪！」

秦王世子还想挣扎，却被秦王妃狠狠瞪了一眼。

他知道，这次是躲不过去了。

他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三个响头。

「太子准妃，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冰冷。

这只是利息而已。

前世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起来吧。」我淡淡道，「希望世子爷以后好自为之。」

秦王妃拉着秦王世子，匆匆离开了。

后院的气氛依旧有些凝滞。

女眷们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敬畏，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继母和周汾儿也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惨白。

她们大概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周汾儿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姐姐，你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她走上前来，声音带着哭腔，「世子爷只是一时冲动，你何必……」

「妹妹这是在怪我吗？」我打断她，目光落在她身上，「春衫是你送我的，紫玉钗是母亲给的。我深居简出，不知道这些是世子爷的忌讳，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吗？」

我特意提高了声音，确保所有人都能听到。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继母和周汾儿身上，带着鄙夷和探究。

继母的脸色更加难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汾儿也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当众揭穿她们。

「姐姐，你……你这是诬陷我！」她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是否诬陷你，妹妹心里清楚。」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妹妹不妨看看这衣袖。」

我拉起衣袖，露出里面那个小小的「清」字。

「这是我昨夜绣上去的，之前这里绣的，可是妹妹的名字『汾』字。」

众人恍然大悟，看向周汾儿的眼神更加鄙夷。

周汾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着跑了。

继母狠狠瞪了我一眼，也匆匆追了上去。

晋王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和警惕。

他大概终于意识到，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太子走到我身边，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碎玉上，轻声说：「玉镯坏了，我去向母后请罪。」

他伸手想要接过碎玉：「给我吧，不与你相干。」

「谁说玉镯坏了？」我笑了笑，将碎玉收起来，「这是假的。」

太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倒是机灵。」

我看着他浅褐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心中竟有一丝慌乱。

我慌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只是不想给殿下惹麻烦。」

太子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我身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带着一丝暖意。

我知道，这场宴会，我赢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前路还很长，我要面对的风浪，还有很多。

5

宴会不欢而散。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府里的丫鬟仆妇们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残局，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海棠早已备好了热水。

「小姐，你受累了。」她接过我手中的披风，语气里带着心疼。

我摇了摇头，走到窗边坐下。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

「海棠，你说，他们会善罢甘休吗？」我轻声问。

海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我指的是继母和周汾儿。

「她们肯定不会甘心的。」海棠语气坚定，「小姐，你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她们不会甘心。

尤其是周汾儿，她心高气傲，这次被我当众羞辱，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我。

「对了，小姐。」海棠像是想起了什么，「太子殿下临走前让人送来一封信。」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接过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简单的火漆印。

我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太子苍劲有力的字迹：「夜深露重，早些歇息。明日巳时，我在城外十里亭等你。」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脸上竟有些发烫。

太子约我？

这不合规矩。

「小姐，怎么了？」海棠看出我的异样，好奇地问。

我将纸条收好，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明日……」海棠犹豫了一下。

「去。」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知道这很冒险，但我更想知道，太子约我到底有什么事。

或许，这是我进一步接近他，巩固自己地位的机会。

次日巳时，我准时来到城外的十里亭。

太子已经到了，他穿着一身常服，骑在马上，身姿挺拔。

看到我来，他翻身下马。

「你来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殿下约我来，不知有何吩咐？」我屈膝行礼。

太子扶起我，目光落在我身上：「昨日之事，多谢你。」

「殿下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淡淡道。

太子看着我，眼神沉静：「你不怕秦王妃报复你吗？」

「怕。」我坦诚道，「但我更怕任人宰割。」

太子笑了笑：「你倒是坦诚。」

他转身走到亭内，示意我跟上。

亭内石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太子为我倒了一杯茶：「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香醇厚，带着一丝清甜。

「很好喝。」我说。

太子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殿下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的？」我好奇地问。

「怯懦，胆小，任人摆布。」太子坦诚道。

我笑了笑：「殿下看错了。」

「或许吧。」太子看着我，「但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我的心猛地一跳，脸上有些发烫，慌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太子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亭外的风吹过，带着一丝花香。

气氛有些微妙。

过了许久，太子才开口：「我今日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殿下请说。」我抬起头，看向他。

太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秦王一直野心勃勃，暗中培养势力，对皇位虎视眈眈。昨日之事，恐怕不是偶然。」

我心中一动。

前世秦王确实谋反了，虽然最后失败了，但也给朝廷带来了不小的动荡。

「殿下的意思是……」

「我怀疑，他是想借此机会，挑拨我与你的关系，让我失去太子妃这个助力。」太子说。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子看着我，眼神坚定，「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他顿了顿，又说：「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有些惊讶。

「你很聪明，也很有手段。」太子看着我，「昨日宴会上，你应对自如，将计就计，让秦王世子吃了大亏，也让周汾儿和你继母颜面扫地。这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

我没想到太子会如此看重我。

「我只是不想被人欺负而已。」我低声道。

「这就够了。」太子看着我，「我需要你帮我留意秦王的动向，还有……周府的动静。」

他显然也看出了，周府内部并不平静。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太子笑了笑：「多谢你。」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大多是关于朝廷局势和一些琐事。

我发现，太子虽然看起来冷淡，但其实心思缜密，对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和他聊天，很轻松。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说。

太子点了点头：「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殿下。」我连忙拒绝，「这样不合规矩。」

太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

我屈膝行礼，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我回头看了一眼，太子还站在十里亭外，远远地望着我。

我的心，竟有些莫名的悸动。

或许，这一世，选择太子，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6

回到府里，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海棠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她脸色焦急，「老爷刚才派人来叫你，说有要事商议。」

我心中一动，不知道父亲找我有什么事。

「知道了。」我说，「我这就过去。」

来到正厅，父亲正坐在椅子上，脸色凝重地抽着烟。

继母坐在他身边，眼眶红肿，显然是哭过。

周明轩也在，他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看到我进来，父亲放下烟杆，抬头看向我。

「清儿，你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爹，您找我有事？」

父亲叹了口气，语气疲惫：「昨日宴会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汾儿毕竟是你妹妹。」

我心中冷笑。

他关心的不是我受了委屈，而是周汾儿丢了面子。

「爹，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淡淡道，「若不是妹妹和母亲先算计我，我也不会……」

「够了！」父亲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我的话，「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咄咄逼人，秦王世子怎会给你磕头？汾儿怎会被人笑话？」

他的语气严厉，带着浓浓的失望和愤怒。

继母也在一旁哭诉：「老爷，你可要为汾儿做主啊。清儿她太过分了，她这是想逼死我们母女啊。」

周明轩也上前一步，怒视着我：「周清儿，你不要太得意。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全靠爹和周家。若是惹得爹不高兴，一纸休书就能让你变成弃妇！」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就是我的亲人。

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那个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爹，大哥，母亲。」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我现在是太子准妃，我的荣辱，不仅仅关系到我自己，更关系到太子，关系到皇家的颜面。」

「你们真的以为，太子会容忍你们这样对我吗？」

父亲和周明轩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搬出太子来压他们。

继母也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我。

「你……你敢威胁我？」父亲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是威胁，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看着他，「爹，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试图算计我，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回到院子，海棠连忙迎上来，递上一杯热茶。

「小姐，老爷他们没为难你吧？」她担忧地问。

我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暖意，心中的寒意却未减。

「无妨。」我淡淡道，「他们还不敢真的对我怎么样。」

只是，他们的态度让我更加清楚，这个家，早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与其在这里虚与委蛇，不如早日离开。

「海棠，」我看向她，「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尽快搬去东宫。」

虽然还未正式成婚，但太子妃住东宫也合规矩。

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我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海棠眼睛一亮：「是，小姐。我这就去办。」

看着海棠忙碌的身影，我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天空。

天色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雨了。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我知道，搬去东宫，并不意味着就能高枕无忧。

秦王的虎视眈眈，周汾儿的怨恨，还有朝堂上的波谲云诡，都在等着我。

但我不会退缩。

这一世，我要牢牢握住自己的命运。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太子派来的仪仗已经在府外等候。

我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简单的玉簪。

走出院子时，正好碰到了周汾儿。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粉色衣裙，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和怨恨。

「姐姐这就要走了？」她拦住我，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攀高枝啊。」

我看着她，淡淡道：「妹妹若是羡慕，也可以自己去争取。」

周汾儿脸色一白，随即又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去了东宫就能安稳了吗？我告诉你，秦王妃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晋王，他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多谢妹妹提醒。」我看着她，「但我的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说完，我绕过她，径直向府外走去。

周汾儿在我身后气急败坏地喊道：「周清儿，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但我也不会怕。

走到府门口，太子已经等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常服，身姿挺拔，看到我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都准备好了？」他问。

我点了点头：「劳殿下久等了。」

太子笑了笑：「走吧。」

他亲自扶我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离开了尚书府。

我掀起车帘一角，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没有留恋，只有解脱。

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上，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对着我们的马车指指点点。

「那是太子殿下的马车吧？」

「听说里面坐的是新册封的太子妃，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

「就是那个绣工了得的周大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议论声传入耳中，我却没有丝毫波澜。

福气？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劳而获的福气。

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用前世的血泪换来的。

马车驶入东宫，宏伟的宫殿映入眼帘。

红墙黄瓦，飞檐翘角，处处透着皇家的威严。

这就是我未来要生活的地方。

也是我要为之奋斗的地方。

太子扶我下了马车，笑着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的家？

我心中微动。

或许，这里真的能成为我的家。

「多谢殿下。」我轻声道。

太子带着我参观东宫。

东宫很大，亭台楼阁，花园水榭，一应俱全。

他指着一处雅致的院落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处了，静心苑。」

静心苑虽然不大，但清幽雅致，院子里种着几株梅树，想来冬天开花时，一定很美。

「我很喜欢。」我说。

太子看着我，眼中带着笑意：「喜欢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适应东宫的生活。

规矩繁多，礼仪复杂，但我都一一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懈怠。

太子每日都很忙，要处理朝政，要参加各种宴会，但他总会抽出时间来看我。

有时是陪我下一盘棋，有时是和我聊聊天，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刺绣。

我们的关系，在这种平淡的相处中，慢慢变得亲近。

我发现，太子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淡。

他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无奈，也有不为人知的温柔。

只是，这份温柔，只对我展现。

这天，我正在院子里刺绣，太子突然走了进来。

他脸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

「殿下，怎么了？」我放下绣针，问道。

太子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秦王最近动作频频，暗中联络了不少大臣，恐怕要有异动。」

我心中一紧。

来了。

前世秦王谋反，就是在这个时候。

「殿下打算怎么办？」我问。

太子看着我，眼神坚定：「我已经派人盯紧他了。只要他敢动手，我就有把握将他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我担心他会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我心中一暖。

他竟然在担心我。

「殿下放心，我会小心的。」我说，「而且，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太子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知道。」

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带着一丝粗糙的质感。

「清儿，」他看着我，眼神认真，「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就成婚。」

我的心猛地一跳，脸上瞬间变得滚烫。

我抬起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点了点头：「好。」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带着一丝暖意。

我知道，前路依旧坎坷。

但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7

秦王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没过几日，就传来消息，秦王勾结外敌，意图谋反。

皇帝震怒，下令太子彻查此事。

东宫顿时变得忙碌起来。

太子几乎夜夜都在书房处理公务，有时甚至彻夜不眠。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日为他准备一些点心和热茶，希望他能保重身体。

这天晚上，我端着一碗参汤走进书房。

太子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看着手中的奏折。

烛光下，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角甚至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殿下，喝点参汤吧。」我轻声道，将参汤放在他面前。

太子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

「等殿下一起睡。」我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瞬间变得滚烫。

太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好。」

他放下奏折，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还是你做的参汤好喝。」他笑着说。

我笑了笑，没说话。

「对了，」太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秦王的同党已经基本查清了，其中有不少是周尚书的门生。」

我心中一动。

父亲果然和秦王有勾结。

前世我就怀疑过，但一直没有证据。

「殿下打算怎么办？」我问。

太子看着我，眼神复杂：「按律当斩。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殿下不必顾及我。」我打断他，语气坚定，「国法无情。他既然敢勾结秦王，谋逆叛国，就应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我不会因为他是我的父亲，就徇私枉法。

前世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早已让我心寒。

太子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他顿了顿，又说：「但我会给你一个体面。不会让他死在你面前。」

我点了点头，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对我而言，他早已不是我的父亲。

只是一个谋逆叛国的罪人。

几日后，秦王谋反的证据确凿。

皇帝下令，将秦王及其同党一网打尽。

秦王被赐死，秦王府上下三百余人，全部问斩。

父亲作为秦王的同党，也被革去官职，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消息传到东宫时，我正在刺绣。

海棠匆匆跑进来，脸色复杂地说：「小姐，老爷他……」

「我知道了。」我打断她，语气平静，「按律处置就好。」

海棠看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我放下绣针，看着窗外。

天色阴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看似平静，实则压抑。

我不后悔。

但想到那个曾经对我冷漠无情的父亲，即将走向末路，心中还是有一丝说不出的滋味。

太子走了进来，看到我站在窗边，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

「别想太多了。」他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父亲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太子说，「会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我心中一暖：「多谢殿下。」

太子看着我，眼神温柔：「我们之间，不必说谢。」

他顿了顿，又说：「周汾儿和你继母，还有你兄长，我也已经派人看押起来了。等事情平息后，会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处置。」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他们的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

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秦王谋反一事，终于平息。

朝廷上下，一片肃清。

太子因为平定叛乱有功，威望大增，皇帝对他也更加信任。

我们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皇帝下旨，定在下月初三，为我们举行大婚。

东宫上下，都忙碌起来，准备着我们的婚事。

我看着宫女们忙着布置静心苑，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一世，我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只是，我没想到，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我们大婚的前几日，宫里突然传来消息，周汾儿在天牢里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试穿嫁衣。

鲜红的嫁衣，衬得我的皮肤愈发白皙。

但我却没有丝毫喜悦。

周汾儿，这个和我纠缠了两世的妹妹，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这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太子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手中的嫁衣，轻声说：「别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只是，心中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却久久无法散去。

大婚的前一天，我去了天牢。

我想最后再见周汾儿一面。

她的尸体已经被收敛起来，躺在冰冷的木板上。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睡着了。

我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两世的恩怨，终于在这一刻，彻底了结。

「周汾儿，」我轻声说，「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天牢。

走出天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过往，都抛在脑后。

明天，将是我新的开始。

8

大婚当天，东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个宫殿，到处都透着喜庆的气氛。

我穿着繁复的嫁衣，坐在梳妆台前，由海棠为我梳妆。

铜镜中的女子，眉眼精致，脸色红润，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这就是我，周清儿。

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我。

「小姐，你今天真美。」海棠看着我，眼中满是欣慰。

我笑了笑，心中却有些感慨。

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

好在，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吉时已到。

太子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走进了静心苑。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清儿，准备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

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给了我无尽的力量。

我们一起走出静心苑，走向大殿。

沿途的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恭敬地行礼。

大殿里，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那里。

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上，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婚礼仪式繁琐而庄重。

我们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当太子将那枚象征着太子妃身份的凤印交到我手中时，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肩上的责任，更加重大。

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纷纷散去。

大殿里只剩下我和太子。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清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了泪光：「嗯。」

他伸出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傻瓜，哭什么。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

我笑了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的肩膀很宽，很温暖，给了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殿下，」我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一世，我可以幸福。

太子轻轻拍着我的背：「傻瓜，我们是夫妻，不用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