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修仙文里的清冷师尊,默默暗恋了自己的大弟子十年了

发布时间:2025-07-30 04:59  浏览量:1

番外篇:咒起青萍

1

沈如玉及其党羽被投入剑宗寒狱的消息,并未在宗门掀起太大波澜。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因野心与背叛彻底陨落,留下的只是弟子们私下里几声唏嘘和更深的敬畏——对那位平日里看似清冷无害、实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师尊。

风波平息后的日子,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清晨,楚曜依旧会准时出现在清心苑,只是不再需要手动打扫——经过那次事件,师尊终于默许了他使用除尘咒。但他总会先在院中那棵老梅树下站一会儿,看着洁净如新的庭院,仿佛在确认什么。

“曜儿,又在发什么呆?”清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师尊今日穿了一身月白云纹的常服,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比平日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楚曜回神,耳尖微红,快步走过去,极其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茶盘。“没什么,只是在想师尊这院里的梅花,今年开得格外好。”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就像师尊一样。”

师尊唇角微扬,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油嘴滑舌。”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

两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楚曜熟练地沏茶,动作行云流水,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对面的人。自从那夜在寒狱外失控告白又得到回应后,他心中那团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师尊待他极好,纵容他的亲近,回应他的心意,可他却总觉得,师尊心中似乎还藏着一片他未曾触及的迷雾。尤其是那“永不背叛咒”,它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从未听任何人提起?

“在想沈如玉的事?”师尊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清丽的眉眼。

楚曜摇头,眼神坦荡而灼热:“他已是过去。我在想师尊。”他放下茶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那咒法很厉害。师尊创出它时,一定很不容易吧?”

师尊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处层叠的山峦,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良久,她才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是啊,很久以前的事了。”

2

时间回溯到剑宗初创的第三年。

那时的师尊,比现在更加年轻,眉宇间尚存着未经世事磨砺的飞扬神采。宗门初立,根基未稳,强敌环伺,内部的暗流也从未停歇。师兄师姐们忙于开拓疆域、抵御外敌,而她,这位被外界视为“废物”、全凭兄长姐庇护才坐上长老之位的小师妹,则按照师父留下的嘱托,负责所有新入门弟子的“修心”教导。

她收留了一个名叫“阿岩”的少年。阿岩是师兄在一次清剿魔修余孽的行动中,从尸山血海里扒出来的孤儿,根骨平平,眼神却像受伤的小狼,充满了警惕与不安。师尊动了恻隐之心,亲自将他带回清心苑,给他疗伤,教他识字明理,甚至在他因噩梦惊醒时,守在他床边,像哄幼弟般轻拍他的背脊。

阿岩沉默寡言,却异常勤勉。他没有沈如玉那般温润如玉的气质,也没有楚曜的桀骜锋芒,只是默默地跟在师尊身后,帮她整理书卷,清扫庭院,笨拙地学习着那些“之乎者也”。师尊待他极好,视如己出,常将自己琢磨出的一些有趣的小咒法教给他解闷,尽管那些咒法大多毫无威力,只能变个戏法,点个微光。

变故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魔教勾结宗内几个对“修心两年”制度极度不满的长老,发动了突袭,意图里应外合,一举覆灭剑宗。混乱中,一支淬毒的冷箭,精准地射向了正在指挥弟子疏散的师尊的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是阿岩扑了出来,用身体挡下了那支箭。毒箭透肩而过,剧痛让他瞬间倒地。

“阿岩!”师尊惊骇欲绝,扑过去抱住他。少年的身体在怀中剧烈颤抖,鲜血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袍。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施救,却发现自己那些精巧的小咒法,在致命的剧毒面前,苍白得可笑。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阿岩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诡异的平静。以及,他沾满血污的手,正悄悄摸向腰后藏着的、一枚刻着魔教印记的引爆符!

背叛!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师尊的血液。原来这场舍身相救,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阿岩是内应,他接近她,取得她的信任,就是为了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给她致命一击!那支箭,或许本就是冲他来的苦肉计信号!

巨大的悲伤、愤怒、被欺骗的痛楚,还有对宗门可能覆灭的恐惧,如同狂暴的洪流在她识海中冲撞。就在阿岩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引爆符的瞬间,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裹挟着她所有激烈的情感,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化作一句低沉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箴言: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不是她平时教的那些修身养性的道理,而是凝聚了她此刻全部意志、对“背叛”最根本的控诉与反制!话音落下的刹那,她随身携带的、师父留下的唯一一件防御法器——一枚温润的玉珏,骤然爆发出柔和却磅礴的力量。这力量并非攻击,而是化作无数道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上阿岩以及周围所有参与叛乱的弟子和长老的灵魂核心!

阿岩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平静被极致的惊恐取代。他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意志强行烙印在他的神魂深处,仿佛烙铁灼烧,带来灵魂撕裂般的剧痛。那引爆符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紧接着,所有被锁链缠绕的叛徒,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涣散,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陷入深度昏迷。

整个战场都为之一静。前来支援的师兄师姐们震惊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以及那个站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眼神却冷冽得如同万载寒冰的小师妹。

3

“那枚玉珏,承载的是师父飞升前留下的一道本源之力,也是我唯一能动用的‘钥匙’。”清心苑内,师尊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往事,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午后的阳光透过梅枝,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阿岩没死,寒毒和咒法的双重反噬让他修为尽废,神智也受到了永久损伤,被关在寒狱深处,再无声息。那些叛徒,结局大多类似。”她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抿了一口,“那夜之后,我便创出了‘永不背叛咒’的核心雏形——以圣贤箴言为引,以心念意志为刃,借法器之力为桥,直指道心根本。入我门下,授我传承,尊我一声‘师尊’,便意味着自愿接受这份约束。背叛的念头一旦化为实质行动,便会触动咒印,神魂受制。”

楚曜听得心潮起伏,他终于明白师尊那看似懒散随性、对弟子不闻不问的表象之下,藏着怎样深沉的守护与无奈。她不是不防备,而是早已将最大的防备,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每一个弟子入门的那一刻。沈如玉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所以师尊一开始就知道沈如玉……”楚曜的声音有些艰涩。

“知道他有野心,知道他迟早会动。”师尊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回楚曜身上,带着一丝安抚的暖意,“但人心难测,咒印只对‘行动’起效。我看着他,也曾有过期待,期待十年的相处,能让他明白些别的可惜。”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是对过往时光的一丝释然,再无眷恋。

她站起身,走到楚曜面前。少年仰头望着她,眼神清澈,里面盛满了心疼、理解,还有毫不掩饰的爱慕。

“曜儿,”她伸手,指尖轻轻拂过楚曜的眉心,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这咒印,对你同样存在。”

楚曜身体微微一震,却没有丝毫闪躲,反而主动将额头更贴近她的指尖。他感受不到任何束缚,只有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但你知道吗?”师尊俯下身,与他平视,清冷的眸子里漾开一层温柔的笑意,如同春水初融,“你的咒印,自那夜你闯入我房中,对我说‘我帮你解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效了。”

楚曜愣住了,巨大的喜悦和难以置信冲击着他:“失效了?为什么?”

“因为‘永不背叛咒’的核心,在于‘约之以礼’的约束,也在于‘心悦诚服’的认同。”师尊的指尖下滑,轻轻捏了捏他因惊讶而微张的脸颊,眼中带着狡黠的光,“当一个人,愿意为你奋不顾身,将你的安危置于一切之上,甚至愿意为你承担‘冒犯’的罪名,这份心意本身,就已超越了咒印的约束,成为了最牢不可破的‘心锁’。”

她看着少年瞬间爆红的脸颊和亮得惊人的眼睛,声音轻如耳语:“楚曜,你的‘心锁’,早就紧紧系在了我这里。它比任何咒法都强大,都让我安心。”

风过庭院,带起几片早凋的梅瓣,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楚曜猛地站起身,紧紧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把脸埋在她散发着淡淡墨香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哽咽后的沙哑,却无比坚定:“那师尊…你要看好这把锁,永远永远…都不要弄丢了。”

师尊在他怀中轻笑出声,抬手回抱住他劲瘦的腰身,感受着少年胸膛里那颗为她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她闭上眼,轻声应道:

“好。锁在人在,锁亡……”

“——师尊!”楚曜猛地抬头,不满地瞪着她,眼神里是急切和不容置疑的霸道。

师尊莞尔,未尽的话语化作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少年紧蹙的眉间。

“人亦在。”

梅香幽幽,阳光正好。清心苑的岁月静好之下,那曾经掀起滔天巨浪的“青萍之末”,终是化作了守护此间安宁的、最温柔的基石。而未来漫长的仙途,属于两颗彼此交付、再无猜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