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扮男装时强行吻了赵淮,后来被他捆了回去,说他为了我断了袖
发布时间:2025-07-25 00:17 浏览量:1
我女扮男装时招惹了赵淮,那时他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少年。
我强行吻了他,他对我厌恶到了极点,病好后连夜逃走了。
几年后他恢复身份,把我捆了回去,强迫我做他的随身太监。
我自暴自弃,逛遍了京城的青楼和男风馆,最后他忍无可忍,把我按在门上,冰凉的手指掐住我的脖子:
“我的袖子为你而断,你竟敢四处招蜂引蝶?”
我狡辩说:“我只是看看而已。”
“看他们哪比得上看我,本王难道不比他们强?”
1
赵淮带着一队人马把我绑走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平时行医救人,除了偶尔多向富商收些医药费,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大声喊冤,想把街坊邻居都引过来。
带头的是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子,眉眼冷峻,浑身透着杀气,听到我大喊冤枉,他双眼发红,好像和我有深仇大恨似的:
“你真的不认识本王?”
我使劲摇头:
“王爷饶命,小的真的不认识您啊!”
“呵呵,不认识?”
他冷笑一声:
“沈长珺,不如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他叫的确实是我的名字,看来他认识我?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得罪过一位军爷。
见我发愣,他下马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拎起来,我们脸对着脸,距离不到半尺,他眼里满是怒火。
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吓出一身冷汗,这人我还真认识。
尘封的记忆突然涌了上来。
四年前我捡到一个快死的少年,好心把他救醒。
按理说被救了一命,就算不以身相许,也该说几句感谢的话,可这小子却一副我欠了他钱的样子,总是板着张臭脸。
我本想不管他了,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板着脸时,神情又孤傲又倔强,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我一时糊涂,强行吻了他,他当时又羞又怒,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
从那以后,他对我更是没好脸色,在我那里养了半年,终于痊愈了,趁我睡着,连夜溜走了,连医药费都没留下。
“沈长卿?”
沈长卿是我给他取的名字,他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我就照着我的名字给他也取了一个。
“嗯?终于想起来了?你说说这些年,祸害了多少男人?”
“只有你一个。”
我举手投降,如实回答。
他伸出另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急得不行:
“真的只有你一个啊,王爷饶命。”
掐着我脖子的手加了力,我再也说不出话,双手使劲想掰开他的手指,可他的手指就像焊在我脖子上一样,纹丝不动。
我没法呼吸了,瞪着眼睛,脑袋开始发空。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手一松,我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但终于能呼吸了,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把他押回去,交给林公公处理。”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你想把我怎么样?”
他没理我,几个士兵走过来,把我五花大绑扔进了囚车。
2
我像个囚犯一样,被拉着游街示众,走一路还敲一路锣,说我是流氓,虽然我脸皮厚,但也是要面子的。
我在这里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形象全毁了。
坐在囚车上,我把自己骂了八百遍:“叫你手贱,叫你嘴贱,路边的男人别乱捡,再好看的野男人都别捡!”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几个时辰后,我们回到了营地,我所在的城池在赵国和陈国的边境,两国常年打仗,往年都是赵国打败仗,送质子到陈国求和。
听说近几年赵国出了个很厉害的将军,把陈国打得连连败退。
看着营地纪律严明的队伍,我心里犯嘀咕,难道传闻中的将军,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把他带到林公公那里去。”
还真要阉我啊?我有些慌了,要是被发现我是女儿身该怎么办?
很快,将士们把我押到一个低矮的帐篷里,里面有个面白无须的老人,正在低头给人包扎伤口。
“林公公,送了个人来,王爷吩咐,让您给割了再给王爷送回去,这小子性子烈,您帮忙调教调教,王爷想留他在身边做事。”
“好嘞,就让他先坐着吧,我处理完手里的活就来。”
眼看林公公手里的活就要干完了,我越来越着急。
我手脚都戴着镣铐,肯定逃不掉,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跑来一个年轻的公公,向林公公请示道:
“师父,刘副官伤了脚踝,请您过去一趟。”
“行,我马上就忙完了。”
林公公收拾了一下,拿上药箱,走出帐篷,临走时,回头叮嘱那个年轻的公公:
“小圆子,这个小伙子,王爷说要割一下,你来处理吧。”
“好嘞。”
年轻公公答应道。
3
林公公走后,小圆公公拿出一把小刀,在手上试了试,冲我抱歉地笑了笑:
“刀不太锋利,我先磨一磨。”
说着,把刀磨得“霍霍”响,每磨一下,我的心就颤一下。
终于磨完了,他提着刀朝我走来,咧开嘴笑:
“小兄弟,躺下吧,没事,就疼一下。”
我只觉得身下突然有一股热流涌出来,我的癸水来了。
“我……”
我涨红了脸,正想解释,小圆子打断了我的话:
“咦?你下边什么也没有啊,林公公已经给你阉过了?”
一边说一边打量我裤子上的血渍,自言自语道:
“林公公越来越爱忘事了。”
他摇摇头,冲我说道:“那你躺一下,我出去叫人。”
我想说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但想想还是算了。
小圆公公回来后,我谎称要止血,向他多要了些纱布,我是被突然抓来的,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带。
小圆公公打量了我一会儿,打开一个小药箱,拿出一瓶药:
“你出血好像有点多,是不是没包扎好,我重新给你看看。”
说着就要来扒我的裤子,我猛地跳起来,捂着裤腰带说:
“不用了,没事,我自己弄。”
“好吧,看你还活蹦乱跳的,你还是躺着吧,我让他们抬你回去。”
没过一会儿,我被抬回了赵淮的帐篷,赵淮让人把我安置在他卧房外的软榻上。
赵淮坐在一旁低头看图纸,我忍不住问他:
“王爷,我住哪里?”
“你想住哪里?莫非还想出去勾搭别人?”
“小人冤枉,我真没勾搭过别人。”
“嗯?”
他朝我俯过身来,似乎不信,我心里警铃大作,脸色发白地嗫嚅道:
“就你一个。”
他冷下脸,目光像鹰一样锐利。
“我错了,我那时候犯糊涂了,以后不会了。”
我以为他又要掐我,大声求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扫,然后停在我裤子上。
我的裤子已经全是血渍,向小圆要的纱布还没来得及换。
这时候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嫌弃:“你就打算这样?”
“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他翻出一身衣服,扔给我:“还不赶紧去洗干净?”
我有些别扭,刚才问过了,军营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连做饭的都是男人,澡堂,我是万万不能去的。
“我能不能打桶水在里面洗?”
迎着他厌烦的目光,我硬着头皮说:“我从没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浑身不自在。再说如今我,成了阉人,没脸见人。”
赵淮倒没再说什么,叫侍卫给我拎了一桶水来,我用布搭了个简易的帘子挡着。
洗完后,穿上赵淮的衣裳,特别宽大。
他望着我的脖子领口,有些出神。“殿下,您在看什么?”
他避开我的视线,语气带着几分恼怒:“洗个澡还要这么久,真啰嗦!”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走过来,一把抓起我的裹胸,冲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从小跟着师父在边境行医,师父说扮成男子更方便,所以我从小就以男装示人。
长大后,我的女性特征越来越明显,为了不暴露身份,经过多次尝试,我做了特制的裹胸,穿上后胸部看起来平平的。
赵淮拿着我的裹胸反复看,我的脸颊一下子变得滚烫,幸好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看不出来。
“这物件很奇特,你用它来做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随口编了个理由:“王爷,您也知道,我是个郎中,把这个裹在身上,可以放一些重要的药材和方子。”
“那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个?”
“好,等有空了一定亲手给王爷缝制一个。”
说完,我从他手里一把抢回裹胸,揉成了一团。
4
我的医术在这一带是公认的好,赵淮把我抓走后,我白天跟着林公公救死扶伤,晚上回到赵淮的帐篷,做他的贴身太监。
平时救治伤员,只有病重的才让我出手,其他小伤都由林公公、小圆子他们处理。
有一次,一个小士兵的伤口在大腿根部,需要我亲自处理,赵淮知道后,脸色黑得像锅底:
“不能让林公公他们治吗?”
“他们不熟练。”
“那你就教会林公公他们。”
“那位小将士等不及了,再晚就没命了。”
“你连澡堂都不愿意去,看男人的身子却不避讳?”
“医者父母心,又不是没看过,连你的我都全看过。”
当初把赵淮救回来的时候,他只剩一口气,我给他洗澡、换衣服、换药,所以他身上没有一处我没看过、没摸过。
“所以你就这么想看别人的身子?他们有的你没有?”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开始胡搅蛮缠,真是让人头疼。
“我就是没有啊,不是被殿下您下令割掉了吗?”
我故意气他,他黑着脸一甩袖子走了。
我一直睡在赵淮的帐篷里,名义上还是他的贴身太监,那几天他每次见我回去,都给我甩脸色。
我要求单独住一个帐篷,也没被允许。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这个贴身太监有什么用。
我平时也只是回去睡在他旁边的榻上,他的衣食住行都不用我照顾。
他这么讨厌我,却又把我绑在身边,天天面对面,我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后来,赵淮带兵攻占了陈国都城,杀光了陈国皇室,不过也不是全部,其实还留了一个,就是陈国太子陈瑾,他本来已经奄奄一息,赵淮却硬让我把他救活。
陈瑾长相俊美阴柔,我看着总觉得不舒服。
我心里有些疑惑,陈国都被赵淮灭了,他为什么还要留下陈瑾?
陈瑾醒来后,赵淮来看他,把我支了出去,即便这样,我还是听到了个大概。
“没想到孤的胯下之物,竟然灭了孤的国家。”
“怎么?留下孤一个,舍不得让孤死?”
陈瑾的声音很狂妄。
接着传来一声惨叫,陈瑾连连求饶:
“赵淮,之前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如今陈国都被灭了,你就别计较我过去对你做的荒唐事了。”
“啊~赵淮,有种你杀了本王!”
“呵,杀了你?想得美,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个恶魔,孤真后悔,当初就应该了结你!”
“啊~!!”
又是一声惨叫,我隔着门缝,看到赵淮拿着刀,而陈瑾捂着下身,血流不止。
显然,陈瑾有特殊癖好,赵淮在陈国当质子期间,遭受过陈瑾的羞辱。
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哀嚎,再想到赵淮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后背直冒冷汗。
5
从陈瑾的房间出来后,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赵淮也没叫我去照顾陈瑾,只是让林公公他们去处理了一下。
晚上听到赵淮的脚步声,我倒头假装睡着了,当然,这瞒不过他。
“别装了,本王有话要问你。”
他打量着我,我心里发毛,强装镇定地问他:
“王爷,是关于陈太子的病情吗?”
“不是。”
“那是?”
他目光幽深,我想到陈太子的遭遇,心里很紧张,他看出来了:“你怕我?”
笑话,谁不怕啊。
我已经在他身边当随身太监一年了,他平时还好,对待将士都很平易近人。
对我也很大方,就是经常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惹他生气。
“没有,殿下只是有些严肃。”
他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你对断袖怎么看?”
“殿下是说陈太子?”
“本王问你如何看待断袖?”
赵淮这是在试探我吗?陈瑾是断袖,被他阉了,我也被他误以为是断袖,也被他阉了。
所以他肯定非常痛恨断袖。
“断袖有违人伦。”
我鼓起勇气回答他。
他的目光瞬间变冷,浑身散发着寒意,看来他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
但我总不能鼓吹断袖吧,想起陈太子的惨状,我把头低得像只鹌鹑,不敢再看他。
“嗯?你也知道有违人伦?那你还敢?”
我一生光明磊落,救死扶伤,就因为强吻了一个美少年,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按照赵淮的脾气,是准备一辈子把我钉在耻辱柱上了。
“那是因为王爷您长得太好看了,一时没忍住。”
我还是努力辩解。
“哦?那为何你现在能忍住?”
“现在不敢。”
我的头更低了,看来这个男人是要记恨我一辈子了。
“所以你也只会欺负弱小之辈。”
他说完翻身睡觉,没再出声,而我琢磨着他最后几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最近赵淮越来越奇怪,经常不经意间发现他在盯着我若有所思,每次我都吓得汗毛倒竖,还得强装没事人一样。
幸好,我们终于要回京了。
6
我们到达京城那天,全京城的人都在路边迎接,不少年轻姑娘朝赵淮扔荷包表达爱慕之情。
皇上封他为靖王,赵淮一回到京城,就成了全京城最受欢迎的夫婿人选。
我也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靖王的随身太监,我走到哪里都能受到姑娘小姐们的笑脸相迎。
她们都想从我这里打听赵淮的情况,总会给我塞几锭银子,拿了人家的好处,我也不藏着掖着,如实告诉她们。
甚至后来还发展出一项业务,我把赵淮的行踪透露给那些贵女们,换取高额报酬,在不知道多少次被这些小姐们偶遇、撞个满怀之后,赵淮终于发怒了,揪着我的耳朵:
“本王缺你吃喝吗?”
“那倒不缺。”
但谁会嫌弃钱多呢,我以后还是要想办法离开京城的,总不能一辈子做太监,所以现在攒些家底很有必要。
“嗯?”
他提高了音调,我摊了摊手:
“以前穷怕了,见到银子就控制不住自己。”
“没出息!”
我的副业刚刚起步,还没发展壮大,就被赵淮扼杀在了摇篮里。
皇上有意给赵淮指一门婚事,想把丞相的嫡女顾欢颜赐给他做正妃。
丞相是文臣之首,赵淮又是当今武将第一人,两家联姻,以后争夺太子之位、再登上皇位就指日可待了。
赵淮并没有很高兴,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晚上睡觉前,他眼神幽幽地打量着我,我被他盯得毫无睡意。
没回京城的时候,我以为赵淮是因为地方不够,才让我和他睡一个屋子。
我们现在住的靖王府,又大又气派,大大小小的院落有几十处,完全够赵淮娶上十八房小妾。
但赵淮还是把我拘在他的房间里,美其名曰:“贴身太监就应该睡在主子旁边。”
我反抗过,但被无情地驳回了。我在榻边坐着等他开口,他终于说道:
“关于本王与丞相府的婚事,你有什么看法。”
丞相府的顾欢颜也是赵淮的倾慕者之一,出手极为阔绰,别人给银子她直接给金子,我很是喜欢。
我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
“再好不过了,郎才女貌,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长珺!”
赵淮厉声呵斥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怒,但对于他这样的举动,我早已习以为常,立刻乖乖闭上了嘴。
他打量着我低眉顺眼的模样,缓了口气问: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王爷,顾小姐容貌秀丽又性情温柔,还极具才学,丞相府背后的文臣们,也是一大助力。”
赵淮没有作声,久久凝视着我的脸,我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脸说:
“王爷,您看什么呢?我脸上又没有花。”
“呵,我给你雕一朵不就有了。”
我打了个寒颤,连忙摆手道:“不必了,就不劳烦王爷浪费时间了。”
陈瑾如今被关在靖王府的地牢里,赵淮偶尔心情不佳就去折腾他,在他身上雕了许多花纹,每次陈瑾疼得发出猪叫般的声音他也不肯停手。
我可不想遭受陈瑾那样的苦楚。
7
赵淮不愿与相府联姻的事情被柳贵妃知道了,贵妃是赵淮的亲生母亲,她匆匆忙忙把赵淮召进了宫。
“听圣上说,你对他给你指的婚事不满意?圣上这是为你着想,如今几个成年的皇子里,他最看重你,你千万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赵淮站得笔直,语气恭敬却又透着疏离:
“回禀娘娘,本王只想和自己心仪的人共度一生。”
“嗯?那你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要是合适,可以纳为侧室。”
赵淮脸上满是不耐烦:
“本王的事情本王自己做主,娘娘把心思放在您的小儿子身上就好。”
贵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眶泛红:
“淮儿,母妃知道你埋怨我们,只是当时送你去陈国,实在是迫不得已。”
“娘娘,过去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本王的事情您也别来掺和,咱们各自安好。”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
赵淮从贵妃那里出来后,脸上布满寒霜,返回靖王府,径直去了地牢,几个时辰过去,他终于消了气,而陈瑾躺在地上已经气息奄奄。
回到书房时,府里的长史送来请柬,是丞相五十大寿,丞相亲自送上请帖邀请赵淮参加宴席,既然是丞相大人亲自相邀,自然是推脱不掉的。
这算是赵淮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与众人近距离见面,作为太子的有力竞争者,他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来宾无一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面对赵淮,都只得点头哈腰地敬酒。
而我因为赵淮的缘故,也被请到院外的桌席上,与达官贵人们的近身小厮长随们同桌,气氛颇为融洽。
席间有人说起,靖王爷被官员们轮番敬酒,好像喝多了,我心想不妙,担心他出事,赶忙起身往赵淮的主桌方向走去。
路上被人绊了一脚,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哟,狗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还没发火,绊我的人就已经先发制人,我抬头一看,是五皇子赵承,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几位皇子,他们都用看好戏的眼神望着我。
自知身份低微,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小人的错。”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你把爷的鞋都弄脏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赵承面色倨傲,把脚伸了出来,烫金的鞋面上,有一道灰扑扑的印记。
看这情形,怕是没法小事化了,我试着问他:
“要不,小人为您擦掉?”
他冷笑一声:
“擦?呵,狗奴才,给爷把鞋面舔干净!”
我还没反应过来,赵承身边的奴才就围了上来,将我制住。
8
赵承打量着我,似笑非笑地说:
“听说你是我三哥身边最得宠的奴才?”
我挺直身子道:
“回殿下,小人只是在靖王殿下身边伺候罢了。”
“呵,骨头倒是挺硬,看来我三哥对你确实不一般,本王倒要瞧瞧,要是让你舔了本王的鞋,我那三哥会不会生气。”
赵承的话音刚落,他的奴才就揪着我的头往他的鞋子上摁,此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原来在权贵面前,平民真的如同蝼蚁一般。
我拼命抵抗着,赵承的爪牙嗤笑道:
“王爷您说得对,这狗奴才还真是个硬骨头!”
说着狠狠踹了我一脚,踹在我膝盖窝,我猛地跪倒在地,膝盖磕得生疼。
心里又气又怒,我觉得憋屈到了极点,倔强地不肯低头。
就在我的脸即将贴上他的鞋时,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赵承猛地抱着腿号叫起来。
“既然腿不想要,本王就帮你废掉好了。”
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赵淮的声音,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就像天籁之音,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赵承大声哀号:“叫御医,快给本王叫御医!”
他的狗腿子松开了我,我这才看到赵承的大腿上插着一根筷子。
“三弟,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不过一个奴才而已,你竟然差点废了自家兄弟一条腿。”
说话的是二皇子荣王赵瑞,他长相儒雅,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在京城素有贤名,赵瑞的亲娘是德妃,舅舅是平宁侯,要是没有赵淮的军功,太子之位恐怕就是他的。
赵淮铁青着脸冷哼一声:
“本王的人,是好是坏,本王自会处置,其他人无权过问。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本王的人就这么被羞辱,你们这是在打本王的脸。”
说完,他没好气地朝我喊道:
“傻了?还不快过来?”
“哦。”
我爬起来,朝他走去,一个趔趄又摔在地上,疼得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怎么了?”
赵淮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拎起,撸起我的裤管,只见我的膝盖青了一大片。
“谁干的?”
我含着眼泪,指了指赵淮身后的那个太监:“就是他踹的。”
赵淮一脚踹在赵承腿上,赵承在地上滚了几下,鬼哭狼嚎起来。
“你一个奴才都管不住,本王只能找你算账了。”
说罢,抱起我打道回府。
路上赵淮脸色一直很难看,我窝在他怀里不敢作声。
回到府里,赵淮见我还满脸委屈,嫌弃地斥责道:
“死蠢,被人抓住了不会叫人吗?你倒还委屈上了?”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怪你?
当然我可不敢真的和他顶嘴,只能闷声说:
“叫谁啊?他们都是皇子,谁敢插手?”
“你怎么招惹到他们的?”
“听说他们一直在给你敬酒,我想着忘了给你解酒药了,就过来看看,谁知那赵承故意绊我。”
我小声嘟囔道。
赵淮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酒量极差,以往在军营中,他就很少喝酒,打了胜仗庆功,一杯就醉,后来一直让我随身携带解酒药。
“你但凡多跑几步过来叫本王,今天也不会受那窝囊气。你是本王的人,以后谁都不用理,直接来找本王。”
“其实我也没吃亏,刚才摔倒时,我给他们都撒了痒痒粉。”
我故意摔倒在地,给了赵淮再次发难的机会,也让我有机会出手撒药粉,我特制的痒痒粉,没有我的解药,他们都得掉一层皮。
赵淮听后,皱起眉头,我早已对他的神色了如指掌,知道他不高兴了,连忙补充了一句:
“以后我就跟在王爷身边,哪儿也不去。”
赵淮的神色果然柔和下来,唇角微微上扬:
“嗯,还不算太笨。”
9
皇上有意将顾欢颜指给赵淮的事,应该早就和丞相府通过气了,相府这些日子,与靖王府往来十分频繁。
顾欢颜常常派人到靖王府送一些礼物,赵淮也会叮嘱长史回礼。丞相府送来的大多是书画之类的物件,赵淮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随手便丢给了我:
“你写的字像狗爬一样,照着这些字帖好好练习。”
我只能接下,依照字帖上的字迹临摹,实在是因为我写的字确实丑陋,开的药方就像鬼画符,之前就常常遭到他的嫌弃。
一日,丞相带着顾欢颜前来拜访,赵淮招待丞相,闲聊片刻后,丞相借故有事先行告辞,将顾欢颜留在靖王府,让赵淮代为照顾。
赵淮不好直接将人送走,顾欢颜提出想参观王府,他只好陪同,我本不想跟上去妨碍他们,无奈赵淮一直朝我使眼色,我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王府中有个很大的湖,景色十分优美,湖边建了一座二层小楼,我平时没事就会在楼里看书练字,顾欢颜见到小楼便让赵淮带她进去看看。
看到满屋子的书画,她满脸崇拜地说:
“这小楼布置得颇为雅致,是王爷平日看书的地方吗?”
“偶尔会来。”
赵淮回答得漫不经心,他确实很忙,很少到这边来。
顾欢颜看到了书桌上的纸张,好奇地走过去:“这是王爷的笔墨吗?”
我正想将纸张收起来,她已经拿在了手里,看着她惊讶的神情,我感到十分羞愧,连忙解释道:
“顾小姐,这是小人练习用的。”
我的字虽然练了一段时间,但依旧显得稚嫩,赵淮曾评价说:“五岁孩童写的都比你好。”
“沈公公的字倒也可爱。王爷对下人真好,连你这样的一个奴才都能到这里识字学习。”
她称我为奴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让我很不舒服,我并未签下卖身契,虽说只是一介平民,但确实不是奴才。
她的目光又扫到桌子的一角,那里摆放的正是赵淮扔给我的那些字帖。
“哎呀,这可是王羲之的真迹,怎么能如此随意……”
她拿起一本字帖,话说到一半,突然惊叫起来:“这字帖怎么沾上墨汁了?”
“是我不小心滴上去的。”
“什么?你一个奴才,竟然毁掉了一件珍品?!”
一向温柔大方的顾欢颜突然情绪失控,她气恼地看向赵淮:
“王爷,我送给您的字帖,怎么能让这狗奴才给毁了?”
没等赵淮开口,她又瞪着我呵斥道:
“狗东西,知道这一本值多少银子吗?把你卖了都换不来一页纸!”
我心中有些愧疚,根本不知道这些字帖如此值钱,赵淮给我,我就用了,向来都是这样。
赵淮面色不悦:
“字帖不就是用来临摹的吗?再说你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你管我怎么用?”
顾欢颜的目光在我和赵淮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哭腔说:
“王爷,您竟然为了一个阉人驳斥我?”
赵淮冷着脸:“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本王的人,本王自会管教!还请离开,靖王府不欢迎你。”
顾欢颜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晃晃,她呆呆地望着赵淮,然后“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
赵淮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作为导火索的我,安静得像只小鸡,站在一边动都不敢动。
过了很久,他皱着眉头看着努力装作隐形人的我,拾起扔在地上的纸张,指着上面的字:“你练了几个月的字,就这水平?”
“王爷,我以后定会加倍努力。”
“嗯,今天把这些抄一百遍,否则不许吃饭。”
说完,他一屁股坐下,监督我写字。
10
赵淮与丞相家那桩尚未敲定的联姻就此告吹,我实在摸不透赵淮的心思,从没见他对哪个姑娘上过心,可拒绝起顾欢颜来却如此坚决。
皇上把赵淮叫去训斥了一顿,他却毫不在意,见他油盐不进,皇上一怒之下,把眼下几件棘手的麻烦差事一股脑全丢给了赵淮。
赵淮开始每天早出晚归,起初还带着我,我实在累得扛不住,终于忍不住求他别再带我了。
他看着我那副苦瓜似的脸,没再强求,我乐得清闲,在家练字、看医书,去茶馆听书,倒也过得自在。
这天我从茶馆出来得晚了些,刚一出门就被人套了麻袋,是我太大意了。
我一路装晕,没做反抗,经过几次辗转后,他们把我带到了郊外的一处庄子里。
套在我身上的麻袋被解开时,我还在装晕。
“人带来了?”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二哥你也真是,一个阉人直接杀了就是,还费这功夫抓来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这个奴才你三哥可喜欢得紧呢,颜儿说过,赵淮居然把王羲之的字帖给这小太监练字。”
“呵呵,难不成赵淮不肯和相府联姻,就是为了他?”
“嗯哼,没想到吧。”
脚步声凑近,一只冰凉的手捏着我的脸。
“还是个小白脸,原来赵淮喜欢这类型的啊,要不我们把这事捅到父皇那里去,说赵淮是断袖,为了江山社稷,父皇肯定不会让一个断袖继承大统。”
“你以为父皇会在乎?就算赵淮是断袖,他也能一边和女人传宗接代,一边宠着男人,这并不冲突。”
另一个人的手也在我脸上蹭着,我心里一阵恶心。
“别装了,沈公公。”
哎,我只好睁开眼,站在我面前的是二皇子赵瑞,另一个是赵承,他们脸上坑坑洼洼的,还有几处溃烂,看着别提多恶心了,看来上次我撒的痒痒粉效果确实不错。
“两位爷,好久不见。”
我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赵承瞪着我,凶巴巴地说:
“狗奴才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高兴,过几天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赵瑞朝赵承摆了摆手,笑得挺温和:
“这次请你来,还请别见怪,我们就是想留你在这儿住几天,这几天就委屈沈公公了。”
呵,你还挺会说话,把绑架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11
我在这处偏僻的庄园住了几天,赵承和赵瑞没再露面,这里伺候的人倒是毕恭毕敬的。
我住的院子里里外外都围了不少士兵看守,根本没机会逃跑。
我心里有些着急,一路上我都留了暗号,按说赵淮应该能找到我,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居然还没出现。
难道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奴才,丢了就丢了,不值得费力气去找?
想到这儿,我又有些失落。
直到半个月后,有人来带我走,我顺从地配合着,他们把我眼睛蒙上,双手绑住,几经周转,我只听到外面全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有人哭喊,有人哀嚎,还有人在求饶。
脸上的黑布被扯掉,我看到四周都是兵马,赵承抓住我,狠狠往前一推:
“赵淮,你看看这是谁?你放我们走,再另外给十万黄金,我们就把他还给你。”
赵淮笑得满是寒意:“哦?我身边的小太监?你们想用他来要挟我?”
“赵淮,我们都查过了,他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听说你连睡觉都要带着他,你不肯和相府联姻,也是为了他吧?”
赵淮没回应,只是指挥着手下进攻。
赵承抓起我的头发,“啪”地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
“赵淮,既然这样,我就把他打死算了。”
赵淮这才抬眼瞥了赵承一下:
“随便。”
那声音冷漠得很,他的眼神甚至都没在我身上停留,不知怎么的,我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窖,凉飕飕的,胸口也开始发闷。
虽然知道他们这些上位者对待身边的人就像对待奴隶一样,可我还以为赵淮对我会不一样,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老三,你当真是铁石心肠,你身边这个小太监倒是生得挺有趣,要不是时机不对,我都想把他捡回去养着了。”
赵瑞走上前,把我揽进怀里,用指尖勾起我的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
“你瞧瞧,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位姑娘呢,这肌肤细腻得很,你倒是把他养得不错,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当真是无情。”
赵淮脸上没什么表情:
“养他就跟养猫狗似的,可以疼宠,可以逗弄,也可以为他花钱,但要是有人抓了你的宠物来要挟你,你不觉得可笑吗?”
赵淮竟然把我和猫狗相提并论,原来他对我的好,不过是把我当成宠物罢了,高兴了就哄一哄,花钱也毫不含糊,可终究只是个供人解闷的玩物。
12
赵瑞轻轻拍着我的脸,脸上满是同情的神色:
“听见了吗?你的主子当真是无情,还以为他对你和别人不一样,原来对你也不过如此,可惜了这张好脸蛋。”
赵瑞把我推给他的属下:“既然我三弟不要了,那就处理掉吧。”
侍卫拔出长剑,朝着我刺来,只听“砰”的一声,他中了一箭,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赵淮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弓箭,一箭接着一箭朝我们这边射来。
赵瑞见状,一把抓住我,把我当成盾牌挡在他身前:
“赵淮,你快住手,这样吧,只要你放我们走,我们什么都不要了。”
“晚了!”
赵淮的话音刚落,又射出一箭,把赵承射了个透心凉,接着,弓箭对准了我们,赵瑞躲在我身后。
“赵淮,你真的不管他的死活吗?”
赵淮没搭理他,拉满弓弦,一支箭直直地朝我射来,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正好射中赵瑞的眉心。
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抬手往后一擦,满手都是血。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赵淮冷着脸朝我走来,抽出腰上的软剑,往我身后一刺,又杀死了一个赵瑞的死士。
“发什么呆?”
赵淮一把将我捞起来,带上了马。
路上听其他人说,原来赵瑞和赵承联合丞相一家带人逼宫,却被赵淮识破了,他将计就计,赵瑞和赵承兵败,被圣上下了“格杀勿论”的旨意。
赵淮彻底清除了对手,被封为太子,搬到了东宫。
自从被掳走后,我心里一直不痛快,赵淮说的那些话像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情绪始终很低落。
赵淮不明所以,见我无精打采的,就问我:
“上次你是不是被吓到了?要不要请太医来给你看看?”
我的胸口不知怎么堵得慌,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几天后,我跟他提起,想回家看看,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你是打算不回来了吧?”
“王爷,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
“怎么?太监就不是普通人了?”
我只好坦白:“殿下,在您身边待着太危险了,我可不想再遭这种罪了。”
他要坐皇位,难免会得罪人,虽说赵承和赵瑞已经被处死,丞相一家也被抄斩了,但保不齐还有其他仇人,我可不想再被连累了。
“最近你兴致一直不高,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小人不敢。”
他坐在我的榻边,用手捧住我的脸,逼着我跟他对视:
“小东西,上次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麻痹赵瑞和赵承,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你不在我身边,我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乖,别生气了,好不好?”
一向只会给我脸色看的赵淮,居然破天荒地哄起我来。
“本王给你配两个暗卫,这样就不用怕了。”
头一次听说太监还能配暗卫的,他是铁了心不会放我走了,我只得先答应下来。
13
赵淮被立为太子后,他的婚事正式被提上了日程,尽管他不愿意,还是被迫参加了贵妃娘娘举办的赏花宴。
高门贵女见了一批又一批,赵淮却始终没看上哪家姑娘。
贵妃娘娘气坏了,指着赵淮的脸发起火来:
“你该不会是个断袖,喜欢男人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猛然惊醒,想起赵淮把我抓住以来的种种表现,还有他和陈瑾的互动,我顿时恍然大悟,在脑子里脑补出一出虐恋大戏,得出一个结论:
赵淮是断袖,他对陈瑾又爱又恨。
也难怪每次把陈瑾折磨得快死了,又用贵重的药材把他救回来。
所有人都知道赵淮宠爱我,可谁又知道,他真正爱的人是陈瑾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背了个巨大的黑锅。
想到这儿,我心里特别不痛快,憋闷得厉害,只好每天去外面花天酒地。
我作为赵淮最宠信的太监,自从赵淮成了太子,我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走到哪儿都有人追捧。
就算是去青楼,老鸨见了我也笑得合不拢嘴,叫了楼里最漂亮、身段最妖娆的花魁来陪我,除了花魁,还有几个漂亮的姑娘。
青楼的妹子不仅长得好看,说话也特别中听,我很喜欢。
推杯换盏几个回合下来,我喝得酩酊大醉,跟她们吹嘘自己医术高明,花魁让我帮她把脉,我刚握住她的手,包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赵淮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后面跟着战战兢兢的老鸨,她带着哭腔跟我诉苦:
“沈公子,实在对不住,他是太子,我不敢拦啊。”
赵淮看着我和花魁交握的手,冷哼一声:
“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托爷的福,爷,要不一起来?”
赵淮被我气得太阳穴直跳:
“你倒是大方。”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说着,我给赵淮倒了一杯酒。
“沈长珺!”
他这一声喝,让我清醒了不少,身旁的姑娘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花魁也把手从我手里抽了回去。
我只得跟着赵淮回去,一回到东宫,他拽着我的手腕,往浴池方向走去。
我有些忐忑,这人,该不会是想跟我一起洗澡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一把把我扔进池子里:
“一身的脂粉味,难闻死了,洗干净再上来。”
14
赵淮严令禁止我再进青楼:"要是再让我撞见,就打断你的腿。"
我只好打消去找漂亮小姐姐玩乐的念头,转而去了清风馆,军营里的粗汉子看久了,清风馆的小哥哥另有一番韵味。
我本就极其喜欢美男,只不过被赵淮压制了本性。
一进清风馆,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各种各样的美男,让我爱得放不下。
他们不仅长得好看,还很有才艺,和青楼的花魁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正当我美滋滋地看着美男们表演脱衣舞时,有人大喊:
"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
"是太子!太子亲自带兵过来了!"
宾客们惊慌失措地逃跑,来这儿消费的人,大多是有身份地位的男人,我还看到了好几个权贵,他们匆匆从包间里跑出来,有的连裤子都没穿好。
在这个时代,男人喜好男色的事还不被大众接受,所以他们都只能偷偷摸摸地来,谁都不想和储君在清风馆这种地方碰面。
我也有些疑惑,赵淮来清风馆做什么?难道是有乱党在这里?
门被撞开,赵淮一眼就看到了我,径直朝我走来,我伸出手朝他打招呼:
"爷,您来了?"
"沈长珺!"
糟了,他又发脾气了。
他一把抓起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把我拖走,敢情这么大的阵仗,是来抓我的啊!
想到因为自己让清风馆变得一片混乱,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一路上,我晕头转向,赵淮的脸色铁青,我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下了马车,他拎着我径直走向卧室,我在他手里就像一只无力的小鸡仔,往日的形象荡然无存,小宫女们都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我们。
"爷,别这样,我自己能走。"
他仿佛没听见,走进卧室后,把我猛地摔在床上,我连忙爬起来,忍不住大声喊道:
"赵淮,你是不是疯了?!"
他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我。
我走下床想出去,他却反手把门关上,把我按在门上,掐着我的脖子,双眼通红,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我活生生吞下去:
"本王为了你拒绝了那么多名门闺秀,甚至甘愿被人误会成喜好男色,你竟然还在外面招惹别人?"
"什么?!招惹别人~?!"
这罪名扣得也太离谱了吧?
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我只好放软语气:
"爷,我不过是个太监,能做什么呀,我就是去看看而已。"
"看什么?看男人脱衣服?"
我点了点头:"就是觉得好奇。"
"本王难道还不够你看的?你看他们还不如看本王!"
我顿时喜出望外:
"真的?能摸吗?"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沉默就等于默认,我心里很清楚。
天知道我惦记他的八块腹肌多久了,之前只能偷偷地看,如今终于有机会摸了,我扯着他的腰带,心里早就等不及了。
突然想起他说为了我才假装喜好男色,我猛地回过神,又有些犹豫地放开了手,我根本就不是男的啊,要是他知道我是女的,恐怕真的会把我掐死吧?
我一时间觉得人生没了希望,八块腹肌和小命比起来,突然也没那么吸引人了。
赵淮看着我突然没了兴趣,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小声地解释:
"殿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您让我缓一缓。"
15
自从得到赵淮的表白后,我越来越害怕和他单独相处,可他却开始无论去哪里都带着我,就连去茅房,我都得在一旁等着。
如今他已经开始代理朝政,每天卯时,我就被他从被窝里拽出来,他去上朝,我就在旁边的偏殿补觉。
总之,我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两个月后,就是宫里老佛爷的七十大寿,那些外嫁的长公主和外放的王爷们,早就带着一家老小从外地赶回来,给老佛爷庆祝寿辰。
宫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宋阳长公主身体有些不舒服,御医们都没办法,赵淮只好让我出手。
我把脉后发现是长途劳累导致的,就用针灸帮她缓解,几次之后,她的身体好了很多。
宋阳长公主对我很是欣赏,又让我为她女儿青阳郡主诊治一些女孩子的小毛病。
青阳郡主和我一见如故,吵着要把我留在她身边,长公主向赵淮讨要我,却被赵淮严词拒绝,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赵淮只好答应,让我在长公主身边待两个月。
我终于有了一点自由的空间。
青阳郡主拉着我出去玩时,一眼就看上了赵淮曾经的副官,现在的都统大人乔明,听说我和乔明熟悉,就拜托我帮忙牵线。
我每天带着青阳溜出去偶遇乔明,乔明是赵淮的得力助手,有一次我和乔明搭话,把他夸得非常好时,赵淮黑着脸走了过来。
看到我对乔明花言巧语地套近乎,赵淮不由分说地把我拽进马车,掐着我的脖子:
"你不答应本王,是看上乔明了?"
"爷,冤枉啊,看上乔明的是青阳郡主啊!"
我眼泪汪汪地指着青阳,只见她正目光痴迷地望着乔明,赵淮这才放开了我。
"不许和本王以外的男人亲近!"
"太子爷,我只是个太监。"
我真是搞不明白,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喜好男色,根本用不着对我这么严防死守吧?
青阳长得漂亮又可爱,几次偶遇之后,乔明很快就被她吸引了,两人开始用眼神交流情意。
16
秋日的赏菊宴上,青阳拉着我又偷偷跑出去看热闹,我们登上画舫,那天人很多,她不小心被挤下了船。
"落水啦!救命!"
青阳的丫鬟急得大哭,让我赶紧想办法:"郡主她不会游泳。"
乔明不在,丫鬟也不会游泳,看着岸上和画舫上那些跃跃欲试的男人们,我咬了咬牙,一头扎进水里。
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清白看得极其重要,如果她被男人救了,很可能就得以身相许,我不想让她嫁给不爱的人。
我把青阳托起来,沿着下游的方向游去,在水浅的地方上了岸,她只是呛了几口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我们俩都成了落汤鸡。
青阳说她家在附近有个宅子,我们可以去那里换衣服。
我拜托青阳给我找个裹胸,她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只好如实告诉她我是女子的身份,她带我一起去她的房间换衣服。
衣服都是为青阳量身定做的,她很快就换上了合适的衣服,而我比她高一些,挑来挑去都没找到合适的。
这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门被踹开,我赶紧躲到床上,扯过被子裹在身上,赵淮黑着脸闯了进来,乔明跟在赵淮身后,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以及被窝里的我。
乔明脸上满是失落,看了一眼青阳,又指着我:
"你们俩?郡主,您和他?"
"我们……"
青阳看了我一眼,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不知道该不该把我是女性的身份说出来。
赵淮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双眼冒着火光,伸手就想掀起被子,我死死地拽住被子。
"放手!"
我倔强地摇了摇头:"不放。"
"淮哥哥,你别掀她的被子!她没穿衣服。"
青阳连忙阻止。
"呵,做了丑事,还不承认?"
赵淮更加生气了,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杀气,手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然后抬起手,眼看巴掌就要落到我脸上,我心里哀叹一声:我性命不保了。
"淮哥,她是女的!你不要这样!"
青阳急得大声喊道。
我脑子"嗡"的一声,完了!
"女的?"
赵淮收回了手,脸上满是不敢相信。
青阳连忙点头:"淮哥,沈公公真的是女儿身,我们真的只是在换衣服啊。"
"出去!"
赵淮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乔明见状,拉着青阳出去了,临走时还把门关上了。
我眼巴巴地望着赵淮,他伸手摸在我的脸上,指腹在我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我心里十分紧张,全身都在颤抖,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我。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的手一路向下,掠过我的脖子,往被子里探去,把我全身仔细地摸了一遍,确定我是女性后,脱下披风,把我全身裹住,抱出了门。
17
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搂着我骑着马往东宫赶去。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
他抱起我回到寝宫,把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这才掀开裹在我身上的披风。
"骗了本王这么多年,本王该怎么罚你?"
我扯过被子裹在身上:
"你不是喜好男色吗?"
"那是本王以为你是男的!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本王?嗯?"
"那……你想怎么样?"
"知不知道本王内心有多煎熬?本王都准备为一个太监一辈子不娶了,你竟然不告诉本王真相。"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我低着头不再说话,这么看来,我确实有点理亏。
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抬头一看,赵淮正在脱衣服。
"你干什么?!"
他勾了勾嘴角:"刚才看了你,也该轮到你看我了。"
"谁要看?我才不看。"
他已经把外衣全部脱掉,只剩下一个束胸。
当初他发现我的束胸时,我骗他说是用来放贵重物品的,他让我给他做了一个,我以为他只是好奇,没想到他真的穿在身上。他一把扯下束胸,狠狠甩到我头顶,牙关紧咬道:"你这小骗子,还敢说这是用来装东西的?"
我强撑着辩解:"本来就是装东西用的啊,只不过你没有罢了。"
他冷笑一声:"从没见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说,打算怎么补偿本王?嗯?"
那声"嗯"尾音拖得很长,语调突然上扬,带着勾人的魅惑。
我直勾勾盯着他的腹肌,喉结滚动咽下口水,结结巴巴道:"要不……要不以身相许?"
"不正经的人!"
嘴上满是嫌弃,身体却很诚实,他猛地将我拉进怀里。
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嘴唇这么软,说话怎么这么强硬?"
他望着我,眼底燃着灼热的光,吻落下来,先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随后越来越热烈,像压抑了很久的情感瞬间冲破堤坝。
在他的引诱下,我一步步沉沦,寝宫内弥漫开柔美的气息。
直到最后累得昏昏沉沉睡去,他才放过我。
一觉睡到巳时,往常卯时就起的人,此刻还赖在床上,像头饿狼般盯着我,我来不及反应,又一次被他彻底占有。
事后他精神很好地起身穿衣,叮嘱宫女让我多睡会儿。
等我起床时,宫女们捧来新衣裳,全是女款,我有些不适应:
"我以前的衣服呢?"
"太子爷说不要了,以后您只能穿裙子。"
这人真是霸道!
在宫女们的伺候下,我像个木偶般被梳妆打扮,望着镜中的人,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沈公公好漂亮啊!"
为我梳头的宫女半夏看着妆容,忍不住赞叹,说完才发觉说错话了:
"姑娘,我一时改不过来。"
"没事,我自己也还没适应呢。"
没过多久,赵淮就回来了,看见穿女装的我,目光瞬间变得灼热,又缠着吻了我好一阵子才松开。
陪我用过后,他带我去拜见宋阳长公主,长公主收我为义女,我便暂时住在公主府。
半夜时分,我房间的窗门被撬开,有人爬了进来,我正要拿出药粉,就听见赵淮的声音:
"珺儿,是我。"
"你怎么来了?"
赵淮的声音闷闷的:
"身边没你,睡不着。"
说着就把我搂进怀里,或许是换了睡觉的地方,我本就睡不着,窝在他怀里却觉得格外踏实,贴着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天还没亮,他就起身去上朝,临走时吻了吻我:"今天早上父皇有圣旨给你,你准备一下。"
"给我们的圣旨?"
"当然是为我们赐婚的圣旨。"
18
早上陪长公主和青阳用过后,皇上身边的德公公就捧着圣旨来了:
"沈长珺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阳长公主之义女沈氏,性情娴静大方、温良仁厚、才貌双全,朕听说后十分高兴,与皇太子乃是天生一对,特将你许配给太子为正妃,命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筹办,选择吉日完婚。"
德公公把圣旨递给我:"恭喜沈姑娘了。"
拜谢德公公后,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
"淮儿对你真是用情很深,为了娶你,一个人扛下了巨大的压力,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
我的心湖泛起波澜,以我的身份,确实够不上太子妃之位。
我没有亲人,长公主作为义母,让我在公主府安心待嫁,由她替我操办婚事。
钦天监定的婚期在十月初二,离现在不过半个月,我觉得太匆忙,赵淮抱着我抱怨:
"这还急啊,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天天抱在怀里,不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
礼部和长公主府忙碌半个月后,终于把一切准备就绪。
大婚那天,赵淮穿着新郎礼服,骑着高头大马前来迎亲,在声声祝福中,他抱着我坐上喜轿。
一整天的仪式走下来,我累得只想瘫着。
赵淮看着像条咸鱼的我:
"今晚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许偷懒!"
"可是,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
他嘴角扬起笑意:
"那不算,那天不是你补偿我的吗?今天是我们成婚的日子,今晚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说完便将我抱起来:"现在,你该履行妻子的义务了。"
窗外,月亮羞得躲进云层,夜莺在枝头欢快地鸣叫。
室内红烛摇曳,满室都是柔美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