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嫡女只想躺平,吃饱穿暖不愁,还有丫鬟小厮鞍前马后
发布时间:2025-07-23 02:17 浏览量:1
我是一个胎穿者,上辈子只是一名兢兢业业的社畜,而这一世则化身为大泽王朝的太傅之女。
生活富足,无忧无虑,身边有丫鬟小厮默默奉陪,我的咸鱼生活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
我唯一的计划,就是希望能在将来当个寻常人家的贤妻良母,换个环境继续清闲度日。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将我推向了东宫,成为了太子妃。
接到圣旨那天,家中气氛变得异常沉重,母亲紧紧搂着我,满脸泪水,怨言不断,责怪父亲为何没早些为我挑个人家。
我心头也是一片愁苦,毕竟我是父母的老来女,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姐姐。
如果没记错,我们家已经拥有了前朝的一位宠妃,几乎让前朝皇帝将后宫闹成荒唐之事。
当今皇帝十年前也将我那位嫡姐纳入宫中为妃,这虽然比不上前朝皇帝的放荡,然而她同样颇得宠爱,得以显赫于朝。
如今再加上我这位准太子妃,这光景无疑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按照祖辈的话说,真是光耀门楣的喜事。
可偏偏这些好事降临在我们这个官位美丽却无实权的家庭,难免令人感到几分古怪。
然而再多的忐忑和不安也无法改变如今的局面,圣旨既然下了,就算听闻东宫里早有心上人的太子殿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的身份。
我这个躺平已久的咸鱼,又有甚么能力去抵触这种天意呢。
钦天监早已选定了出嫁的黄道吉日,眨眼间,我便到了出嫁的时刻。
含泪与父母告别后,我坐着红轿前往东宫,走进那将是我余生生活的地方。
幸好当朝红盖头用料轻薄,让我能清楚看到太子冷若冰霜的面容迎接我,又冷冷地拜堂,随后冷着脸将我送入洞房,最后甩袖离去,这让我早早断绝了那一丝或许能和睦相处的侥幸幻想。
大婚之夜,太子并未与我同房,只匆匆交代了几句,宣告他心有所属,娶我不过是出于责任,希望我认清自己的地位。
我意识到现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妾身只愿在此府中安然度日,别无他求。”
或许我的回答顺应了太子的心意,他的语气也稍微柔和了些:“如此便好。
放心,只要你不惹事,太子妃的地位便是稳当的。”
三日后,孤独的我将迎来清月成为侧妃的日子。
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切不可苛责她。」
清月?江清月?当朝大将军的嫡女江清月?我瞬间明白,这位身居高位的太傅之女,显然比手握实权的将军之女更容易被驾驭。
看来皇帝为了太子的婚事,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要在这宫墙内白白过完一生?
收敛心思,我沉默地答应了。
直到目送太子走出院门,我才再也分辨不清他是否真的是忘了,还是故意如此。
三日后的今天,正是我回门的日子。
身为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坊间对我的传闻将会如何,自然不言而喻。
俗话说得好,没有期待便没有失望。
既然只希望在这东宫能安稳度日,我便不再奢求太子那虚无缥缈的情感。
咸鱼守则第一条,能躺就躺。
我的贴身婢女绿袄一向为我鸣不平,她气愤地说:「太子殿下怎么能如此,这简直就是在欺负人!」
可细想一番,虽说我如今很不得宠,然而身为太子妃,衣食住行还是有保障的。
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无需与太子勉强周旋。
我只需在这份身份上挣取最多的好处,身为前社畜的我不禁流下了快乐的泪水,这样的咸鱼生活还有比这更美好吗?
吃吃喝喝,三日时光转瞬即逝,今天就是我回门的日子。
而今天,也是太子迎娶江侧妃的大日子。
按理说,太子侧妃只需册封就好,但那是太子心中最爱的女子,这十里红妆若不是受到规制问题,怕是会比我当日的婚礼还要华丽。
可以想象,今天一袭红衣的太子,脸上的笑容定是发自内心的吧。
不过,这些喧嚣与我无关,我照旧窝在母亲的屋子里偷吃绿豆糕。
绿豆糕真是好东西,小巧精致,甜而不腻,一口一个,吃得我乐不思蜀。
正吃得入迷,头顶却突然遭到母亲的一记栗子。
「你这丫头真是够没心没肺的了。」母亲瞪了我一眼,眼中忧虑又满是不满,「今日太子……」
「嗐,」我将最后一块绿豆糕塞入嘴中,摆了摆手说道,「太子殿下心不在我身上,今天那位才是他心尖上的人儿啊。」
放心,女儿的确是省心的。
傍晚我回到府中,果然热闹得很,前院传来的欢声笑语,侧妃院里灯火通明,映衬得我的院落格外冷清。
对此,我心中暗自满意,安静啊,安静才能让人安心入睡。
后来听说,侧妃的房间里红烛整夜燃烧,热水也是叫了三次。
结果我这个独守空房的太子妃,竟然睡得比新晋的江侧妃还晚。
实在是被窝温暖得叫人舍不得离开。
其实我心中有些疑惑,如果我没记错,我本该吩咐她今天免去请安的。
直到看到盛装出门、款款而来的江侧妃,我才明白:原来她是来炫耀的。
无妨,反正是免费的美丽,看看也值。
只不过这位美人一开口,味道却有些浓烈,我细细思量,怎么也得是82年的龙井了。
于是,在她一声声的“姐姐”称呼中,我被迫了解了不少事情。
比如江侧妃今天头上那支簪子是太子殿下的新赏。
再比如,昨日太子殿下称赞她的红衣十分好看。
又比如太子殿下知道她素爱牡丹,特意在她的院子里提前备下了花。
听着这些,我觉得这话真是费口舌,想必江侧妃也该口渴了,于是我轻推桌上的茶水,示意她别忘了喝水,稍作歇息。
或许她的目的达到了,江侧妃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停住了话头。
我心里暗叹,真是个赏心悦目的美人,可惜长了张嘴。
待到她终于得体离去,我立刻趴在桌上:“绿袄,赶紧开饭吧,害得我这主子饿坏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想必都能猜得到。
太子与侧妃卿卿我我,欢声笑语,而我则在院中闲吃闲喝,过着咸鱼般的日子。
不夸张地说,除了不能天天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我在东宫的生活与出嫁前几乎没有太大差别,甚至在东宫的伙食还要比家里好上那么一丢丢。
我对当前的生活颇为满意,太子对我的识趣也很欢喜,而侧妃则享受着太子的独宠,整个府邸的氛围一时间显得格外和谐。
打破这宁静的,竟是一道来自皇后的召见。
“本宫听闻,近日坊间关于太子的传闻渐渐增多?”皇后的声音温婉柔和,却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其实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那些传闻的真相。
无非是东宫的太子妃与太子心生嫌隙,导致太子对侧妃的宠爱愈发明显,或许还得附上几声令人神伤的叹息。
「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该以身作则,怎么能够随心所欲呢?」这是在提醒太子切勿因私情冷落了名分正当的太子妃。
或许因为我也在旁边,皇后的语气还算温和,「你看,我竟然忘了太子府上多了两位主子,服侍的人恐怕不够,既然今天来了,就挑几个带回去吧。」 哇塞,这简直是大大方方地向太子府里塞人啊!第一次见到如此场面,我眼前一亮,心中乐开了花,完全忘了自己正是那个「被冷落」的太子妃。
「瓜」吃到一半,我看到太子脸色渐渐沉下来,心中一振,来了,咸鱼营业时间到了! 我微微抬头,笑着对皇后解释:「江妹妹年纪尚轻,初来乍到,难免活泼些。我看着都很喜欢呢,何况太子殿下。」
接着皱眉,努力挤出一滴泪水,「况且我与妹妹入府不过数月,这可……」 非常好,表情与语气满分,本次营业圆满成功!我在心里默默为自己打call。
「如此,这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 太子的脸色也终于晴了,看来这一个月的奖金是有希望了。
返回府邸时,果不其然看到江侧妃在院中等候,那风姿,那神情,简直将对太子的思念表现得淋漓尽致。
太子下了马车,侧妃更是轻盈如燕,飞扑入他的怀抱:「阿钰哥哥,今日为何如此晚才归。」 看看这对俊男美女搭配得多么养眼,实在是可惜了身后还有我这个挡路的电灯泡。
并不是我故意当这个电灯泡,毕竟太子与太子妃的不和不能公然表露,因此我们共乘一辆马车。
江清月见到我的那一瞬间面露不快,心知太子不喜我,随即狠狠瞪了我一眼,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正被太子怀抱着,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得意。
我心中无奈叹息:我的好妹妹啊,你越是表现得嚣张,未来的帝后赐美人可就越发频繁了。
江侧妃显然没有那种“闷声发大财”的意识。
她毫不顾忌地央求太子陪她出宫游玩,兴高采烈地展示太子赠送的文玩首饰,结果坊间的传闻愈演愈烈。
我猜皇后娘娘的美人儿恐怕要来了。
这话果然一语成谶。
一日午后,我刚从午睡中醒来,绿袄便神秘兮兮地凑到我面前:“您猜我打听到了什么?”我见她脸色红润,眼中还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不像有什么坏事。
“怎么了?”我问道。
“哎哟,您可不知道,刚才侧妃在屋里可是大发脾气,可把东西砸得叮啷作响,估计能抵得上我一年的俸禄,连太子都被惊动了!”绿袄小声说道。
“哦?”我有些好奇,“她是为何如此?”
“哎,这还不是因今天太子进宫请安后带了两个人回来,让她们在书房侍候。”绿袄四处看了看,低声靠近我说,“我可是亲眼看到,那两位姑娘,真是水灵灵的。”
明白了,看来是红袖添香的意思。
“太子殿下真是好福气啊。”我笑着咬了一口绿豆糕,啧,真香。
“绿袄呀,咱们东宫可要热闹起来了。”我感慨道。
果然,东宫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那天江侧妃大发雷霆,向太子施压后,不久后太子竟宠幸了皇后送来的其中一位美人,给了她一处宅子。
第二天请安时,我也第一次见到那位美人的真容。
哟,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纯欲风吗!更巧的是,江侧妃的江清月正是走的清纯可人路线。
简单说,两人撞款了。
啧啧,要是江清月聪明点,应该能意识到这是来自皇后的警告与太子的暗示。
毕竟,作为一国的储君,未来更将成为一国之君,再怎么宠爱也无法容忍有人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显然,江清月并不傻,反而心思缜密。
江侧妃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不得不承认,当我得知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时,内心瞬间掀起了波澜。
掐指算来,江清月如今也才不过二八岁,而我自己依然是个懵懂的孩童。
可一想到古代的习俗,及笄就意味着成年,我才想起这个道理。
虽然道理如此,但我的心中依旧难以接受,母亲才刚发育完全,她的胎儿能否顺利出生,这让人心生疑虑。
然而,似乎整座府邸里,只有我在担心这个问题。
自从侧妃怀孕的消息传开后,宫中赏赐如雨点般不断涌向侧妃的住处,太子的宠爱更是毫不吝啬。
连一向心存成见的皇后也暂时放下了心头的芥蒂,传旨让侧妃安心养胎,还送去了许多滋补品。
太子的心几乎全都系在了侧妃身上,朝堂上的女儿们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江侧妃的风头可见一斑。
理论上,作为太子妃的我,应该感到些许压力,毕竟太子首个孩儿并非出自我之身。
前提是,我真的想用心扮演这个太子妃的角色。
可惜,我心中所追求的不过是混吃等死,太子妃对此于我而言,只是个不情愿的虚名。
然而即便是虚名,也还是有职责的,每日侧妃的脉案总如约送到我书桌上。
我自小在母亲的陪伴下,看她整理草药,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沾染了些医理。
于是经过几番观察,我在那些经过修饰的字句中识别出一些端倪,江清月的这个孩子怀得并不好。
我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己犹豫不决之际,我决定向太子请示,这是我入府以来首次主动求见他。
「太医怎么说?」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医说,」我斟酌着措辞,尽量语气委婉,「江妹妹年纪尚小,盆骨尚未完全发育,这胎儿可能会有些困难。」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吗?」此时,我才意识到,此刻眼前的殿下其实也是个未冠之年、年轻无知的男孩,正经历着人生第一次为人父亲的残酷现实。
「让太医多加小心,清月那边……先别告诉她。」我恭敬地躬身应是。
可谁曾想,真相最终还是没有被隐瞒住。
据说是侧妃的陪嫁嬷嬷在煮药时发现了草药被调换的异常,心生疑虑,便偷偷把药渣留着找宫外的郎中询问。
一问之下,才知安胎的方子竟然变成了给大人调理身体的药方,嬷嬷一时慌乱,露了陷。
于是侧妃院中当日一片不得安宁,鸡飞狗跳。
最终还是太子出面,安抚侧妃,让她安心养胎,毕竟他们的未来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清月蜷缩在太子怀中,泪眼婆娑,无比可怜。
可我时常能看到她低头时似乎没有悲伤的神情,心头不免感到一阵不安。
我想我或许拥有一些预言的天赋。
侧妃在怀孕五个月时不幸小产,传言是蒋美人不小心将她推下了台阶。
对此我持保留态度。
顺便说一句,蒋美人就是那天被太子宠爱的书房中的美人儿。
我跟她浅尝辄止地交往过几次,她是个心思透彻的人,似乎并不会干出这样的冒险之事。
然而当日所有目击者均坚定不移地指认是蒋美人推的侧妃,最后我无奈地按规矩将她逐出太子府,送往偏远的庄子。
出发那天,只有我一人前来送别。
蒋美人对我盈盈施礼,递给我一个锦囊,笑得眉眼弯弯:“多谢娘娘高抬贵手,让奴婢保全了性命,这个还是交给娘娘的好。”
锦囊用料考究,显然不符合蒋美人这一品级的身份。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蒋美人温柔地解释道:“这是那天我与侧妃发生冲突时,不知从谁身上掉落的。
看在娘娘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多嘴提醒一句,娘娘需要小心江侧妃。”
待我回到屋中,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打开了那锦囊。
里面掉出一个小小的巫蛊娃娃,背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字迹端正美丽。
明明是炎夏,我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原来,有些事从来也不是“不争”就能解决的。
“太子妃,你认为,人心会变化吗?”
太子看着案上拆开的锦囊,沉默了许久,目光深邃莫测。
我猜他或许已经知道了这个锦囊的来源。
“若有所求的话,也许会吧。”我微微低头,仍旧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言辞。
天家之怒可不是轻易能承受的,即便眼前的少年尚未亲临朝堂。
“是吗?”太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讥讽,“那太子妃又如何?”
来了!我全身一震,表忠心的时刻到了!
我强忍紧张抬头,努力让太子看到我眼中满怀真诚:“妾身曾说过,在这府中别无所求,只愿安宁。”
我确实只想当只咸鱼,当然,如果能带薪咸鱼那就更美好了。
“算了。”太子神情复杂,我无从理解,“今日就当无事发生,太子妃可明白?”
哇,这就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我急忙点头:“好的好的,妾身这就告退。”
真是太棒了,现在赶回去,应该还能赶上小烧烤,再来一杯冰镇杨梅汤,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夏季夜晚吗?
不过……我确实有些担心自己的小命,停下了离开的步伐,转头看向太子,不好意思地搓手:“那个,妾身平素胆小,今晚回去怕是会梦魇缠身,能否向殿下借个暗卫?”
我对天发誓说这句话绝无他意,只是这个朝代的暗卫大多技艺高强且忠心耿耿,我只想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可见太子显然有着不同的看法,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呵斥「滚——」,我意识到自己已被禁闭在书房门外。
唉,我与太子之间那岌岌可危的信任关系竟然又被雪上加霜。
太子已经很久没有踏入后院了。
相反,帝后又陆续送了几位美人进入院中,如今的太子后院可谓是「莺燕成群」。
算来,自从我将锦囊上交之后,太子便忙于政务,没时间前来关心我这个侧妃的身体,连原本每月中宿在我屋的惯例都不复存在。
其实所谓的中宿,不过是太子在床上,我在窗前的横塌上罢了,太子不来,我倒也轻松自在。
然而江侧妃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她自从因为小产卧床养身体,现在也能下地走动,然而太子却未曾来探望她,反而在后院增加了多个与她争宠的对手。
自认是太子心中宠爱之人的江清月如何能甘心忍受这样的现实。
江侧妃看似悄无声息,实际定是在暗中作妖。
只是我没想到她的手段竟然又出乎我的意料。
不知何时起,民间开始悄然流传起关于我的谣言,说我这位当今太子妃是个「不会下蛋」的,根本担不起这个太子妃的重任。
……听到这个消息,我在愤怒与无奈之间徘徊,毕竟太子与我间从未真有过夫妻之实,若我真怀了孩子,才真是大事不妙。
或许皇后也已经听闻了传言,今日太子在宫中请安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回到府中便直奔我这院子而来。
「你……罢了罢了,免礼免礼。」太子一甩袖子就坐下,面对我却欲言又止,「你……」这是我第一次在太子眼中捕捉到一丝尴尬的神色。
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若是为了那些无稽之谈,殿下随意便是。」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妾身的性子,殿下也有所了解,对于这些闲言碎语一向并不放在心上。」稍作停顿,我又想到:「不过还是得告知父母一声,免得他们担忧牵挂,毕竟妾身身体无碍。」
太子的表情愈发复杂,让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也罢,你须牢记,这太子妃之位,始终是你的。」太子的语气中暗含深意。
这位即将弱冠的太子殿下愈发让我捉摸不透。
不过我却获得了一个承诺,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我开心地塞了一块糕点,笑眯眯地说道:「那妾身就多谢太子殿下了。」总体看来,太子是个出色的上司,言而有信,只要足够聪慧,沟通起来也毫不费力,除去其他不谈,与这样的上司相处还是相当愉快的。
之后的日子可以说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便走过了三年。
江侧妃终于迎来了与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一个长得相当可爱的女孩。
然而,江清月的心情似乎并不太好。
随后,李美人和王美人也相继怀孕,各自待在自己的寝室中安胎。
而我,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享有太子妃的头衔,偶尔缓过神来吃吃瓜,时不时自得其乐,悠闲地过着日子。
帝二十八年冬,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皇帝的病情愈发严重。
从朝堂到东宫,似乎到处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即位的诏书尚未下达,太子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几位皇子都开始蠢蠢欲动。
同时,传来消息,将大将军屡次求见太子,显然在希望太子在即位后慎重选择皇后的人选。
过去坊间盛传的种种传闻,恐怕也与将军府脱不了干系。
不过,我对此毫无担忧。
太子聪慧而又有抱负,只要不犯愚蠢,绝不会让手握虎符的将军之女坐上后位。
果然,到了帝二十九年,太子 即位,改国号为煦。
失望的说书人们无可奈何,因为最终的皇后,仍然是我林阮。
封后大典的那个夜晚,太子,啊不,现在该称作陛下了,带着酒来到坤宁宫。
我俩在院中对饮,气氛恰如其分。
「林阮,」这是陛下第一次以名字称呼我,「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这话让我有些意外,仿佛在完成一项重大项目的庆祝环节。
经过细致思索,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妾身只愿在这宫中安宁度日,别无他求。」陛下看着我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虽然我早已习惯。
酒一杯接一杯地饮下,我潜意识里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曾经能在酒桌上与对方斗智斗勇的侠士,完全忘记了我现在这一世的身体对酒精的抵抗力极差。
摇摇晃晃地放下酒杯,眼前仿佛出现了重影。
我侧头一看,啧,旁边竟有位帅哥!虽然他着装颇为奇特,还留着长发,但帅哥的魅力果然是有特权的,我便对他微笑致意。
帅哥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言自语道:「林阮,你觉得,一个人是怎样变得与原本完全不同的呢?」哎……林阮,我的名字,这个帅哥和我真是有些熟悉。
我努力大着舌头,回应道:「人嘛……总是会有所变化的,这也是成长的代价。」
帅哥放下酒杯,轻声说道:「林阮,你醉了。」这句话我可不太乐意接受,立刻站起身来,理直气壮地说:「我才没醉,你不信……不信我给你走个直线!」结果,脚一绊,跌倒时,我直挺挺地朝前栽去。
我本以为迎接我的是大地的温柔,怎料却撞上了一堵温热的肉墙。
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朗的脸庞,放大得犹如神祇降临。
于是,在鬼使神差之下,我竟然朝他噘嘴吧唧了一下,贼兮兮地笑着说道:“嘿嘿嘿,夜色如此迷人,我们不妨及时行乐吧~”说完,我又在他的脸上亲了几下。
“帅哥,咱们来场疯狂的夜晚,这样绝对不会亏……啊唔……”一只手臂紧紧将我揽住,整个身子瞬间就挂了上去。
随后,关于那一夜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似乎只剩下混乱的片段。
当我再次回过神时,已经是第二天。
我原以为会遭遇陛下的怒火,结果却看到他怔怔望着我手中那半块破碎的玉石。
“陛下?”我叫了一声。
他猛然回过神,捏着半块玉石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解释道:“这个啊,是妾身小时候跟随娘亲去福山寺祈福,回来的路上被一个泥泞不堪、昏迷的小崽子绊了一跤,所以摔碎了。
后来妾身和娘亲把那小崽子送到了寺中,托方丈照顾,想来如今他应该是个翩翩少年郎了吧?”我话里满是怀念,却没有注意到陛下脸色愈发阴沉。
“可他明明说,是江……”陛下低声自语。
“什么?”我不明所以。
“没事,”他用手抹了抹脸,我在他的背影中第一次看到了不知所措与落荒而逃的意味。
“你好生休息,朕,朕几日再来看你。”
看着陛下匆忙离去的背影,我不禁陷入了思考:和我发生关系就这么让他困扰吗?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陛下今天真的是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自那一晚后,陛下虽然没有再露面,但珍宝与首饰却是源源不断地送往了坤宁宫。
原来只需一觉就能赢得如此多的奖金啊?我不禁感叹,这些年真是亏大了!我一边数着手中的金银,愈加得意,却发现江贵妃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事情的变化让我喜不自禁,没想到我升职了,江清月自然也水涨船高,不过我是皇后,她则成了贵妃。
或许是咸鱼躺久了偶尔想要翻身,现在看到江青月因为我而不得不屈于我之下的模样,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快感。
所以,我也不再一味忍让,任她在我面前冷言冷语,而是时不时反击一下,心情舒畅得很,偶尔来个咸鱼翻身,实在令人神清气爽。
不过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我竟然被江大将军一本奏折参到了皇帝跟前。
奏折中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皇后的本分就是为皇家开枝散叶,江后宫中多年未能有孕,恐怕是无望,恳请皇帝选一位能生育的女子,几乎已经没有遮掩地暗示再给江贵妃提升官位。
自从新皇登基以来,江将军便一改往日的低调,似乎以「最强皇亲国戚」自命,导致江清月在后宫中愈发张扬行事。
他们究竟是对现状看得太过清晰,还是自信心过于膨胀呢,新帝正待抓住江家人的漏洞,以便早日收回兵权。
如此张扬,实在是不智之举。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觉得江大将军与其在江清月身上用尽心思,不如为她的下一代努把力,也许会有些盼头。
我那预言般的天赋再次得到印证。
江贵妃后宫犯下了大错,罪名是谋害皇后,而罪证则是几年前我上呈的锦囊。
为了保全心爱之人的性命,江将军不得已地交出了虎符。
失去了虎符的将军,不过是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实在不足为惧。
江清月因此被罚幽禁在冷宫,这与入狱也没什么区别。
按理说,前贵妃的孩子应由我来抚养,但不知皇帝出于何种心思,竟直接将其送往太皇太后处。
外人怎么看我无所谓,反正我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活了快二十年,连自己都未明白,实在是没有能力带来孩子。
那晚江清月被发落后,皇帝久违地光临坤宁宫。
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理解陛下。
曾经我以为他是个不错的皇帝,信守承诺,情义深重,只要机灵些听话,根本无需忧虑旁的事。
然而,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曾几何时,他对江清月多么宠爱,作为侧妃却享有不亚于正妃的十里红妆,东宫的独宠至今仍在记忆中,如今却是毫不留情地发落,也未曾听他为她辩解求情。
陪伴君王如同伴虎,古人诚不我欺。
“林阮,你会觉得朕无情吗?”我回神,听到陛下向我询问。
确实有些无情,但我不敢直言。
“陛下乃是一位好皇帝,心系百姓,我认为,陛下此举必有深意。”陛下微微眯眼,像是在我脸上寻找谎言的蛛丝马迹。
幸好我脸皮足够厚。
“林阮,”陛下的声音轻轻回荡在我耳边,“你不可以害怕朕,别人都可以,但你不行,明白吗?”我恍惚间意识到,自那晚起,皇帝似乎就一直在唤我的名字。
「是,陛下。」
皇帝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指尖触碰间带来微微的痒意与颤动。
他的拇指在我嘴角细致游走,似乎在品味着什么。
「林阮,」他目光深邃而复杂,「唤出我的名字吧。」
「沈,沈钰……」
我所留下的最后记忆是绣纹精美的帐顶,以及帐帘上红烛泪滴的光影交错。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与沈钰的关系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我曾以为,我们的关系只是从形同陌路的夫妻转变为真实的伴侣,而我只需如昔般尊重他。
但显然,沈钰并不这样看待。
他渴望我的爱。
哈?在这深宫险恶之地谈论情爱?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我发狂了?
我们都清醒,只是都不愿低头。
于是,冷战便悄然开始。
其实,我的生活恢复到了初入东宫时的状态,日复一日地吃了睡、睡了吃,躺得不可再懒。
大家都说,男女中谁最先妥协便是失败者,这一次似乎是沈钰败下阵来。
他怒气冲冲赶到时,我正悠然自得地躺在树阴下,嘴里咀嚼着葡萄,笑容洋溢,难以收敛。
「林阮!你究竟有没有心!」沈钰急促地走来,愤然甩袖而去。
心,自然是有的,毕竟我并非无情之人。
但敢在这深宫之中轻易交付自己的心意么?
这我可不敢轻举妄动。
从头到尾,我进宫的目的不过是自保,其他的皆是浮云。
不出所料,我逐渐失宠。
听闻沈钰最近宠幸的是年初选入宫的柳贵人。
而且,柳贵人最近的宠爱程度竟不亚于往昔的江侧妃。
不过这些与我无关。
因为我正在忍受孕吐的折磨,吃不下、睡不安。
是的,我怀孕了。
这个情节似乎来的再熟悉不过,但这绝非我所愿。
毕竟沈钰之前确实在坤宁宫频繁出入。
怀孕也是必然的结果。
就算如此,我仍未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独自一人,躺平可否。
然而,肚子里的孩子让我不得不有所考量。
争宠?我始终不愿。
可是,如果不争,孩子又该如何生存?
幸而,这一次沈钰率先送上了台阶。
看着他轻柔地将手掌放在我腹部,我不得不承认。
对沈钰,我心中大抵是存在几分情愫的。
或许,这个孩子与我终究无缘,作为母亲的我未能保住他。
在御花园散步时,我被绿袄扶着,偶然与亭中同样的柳贵人一起意外跌入水中。
待侍卫赶来之时,我的脸色已然泛红,而柳贵人在经历了一番失声痛哭后,疲惫不堪地昏迷了过去。
当沈钰急匆匆赶到,我正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阮,你放宽心,”沈钰将我紧紧拥入怀中,“我一定会查清真相,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我却听得模糊,忍不住问道:“当初,你是否也是这样的感受?”
沈钰立刻懂了我提及的是哪一年,那时他沉醉于初为人父的欢喜之中。
他回应我时,手臂收紧,却始终未曾作声。
于是我开始期待,期待沈钰何时能给我一个答案,能还我一个真相。
然而,最终我注定要失望。
近年来,大泽连日干旱,正好是重用工部的柳大人之时。
得知柳贵人在醒来后,仅仅遭到无限期禁足、罚抄宫规,似乎也没有太多意外。
我心中无比急切,想辩论、想争吵、想发泄,可我却拿不出有力的证据。
尽管当日我分明看见柳贵人伸出手来缠绕我,脸上却挂着那充满恶意的笑容。
沈钰的确是一位好皇帝,心怀野心,为了目标也显得无比狠忍。
可他却并不是我的良人。
或许出于心中愧疚,沈钰一直没有来见我,只派人送来了一只小奶狗。
这小奶狗十分可爱,连眼睛都尚未睁开,就已哼哼唧唧地寻找奶水。
有这样一个小生命陪伴我度过漫漫长夜,似乎也不是坏事,我将它紧抱在怀里,给它起名元宝。
求财远比谈情说爱更为靠谱,在这个宫殿之中,讲求情感实在过于奢侈。
时间流逝,沈钰偶尔来探望我几回,我也乖巧地叫他“陛下”。
他愣了一下,并未反驳。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无奇中流逝。
阿姐也来探望过我几回,与我聊天。
依照大泽的法律,新帝登基后,太妃都应迁至行宫别苑安顿。
阿姐能来,想必也离不开皇帝的特许。
在这一点上,我还是要感谢沈钰。
如是也好,在这宫廷中平平淡淡,或许也是一种安宁。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冬天。
我抱着已经变得有些沉重的元宝,在庭院中赏梅。
天空洒落着细雪,轻轻落在脸颊上,微凉却不刺骨。
一把油纸伞忽然出现在我头顶,沈钰的声音略带委屈:“阿阮,你还在跟朕生气吗?难道你还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忍不住想笑,哪有这样的事呢。
“臣妾并未生气,又何谈原谅?”
不过是有些无力,对这深宫的残酷多了一种清晰认知。
但这显然并不是沈钰想要的答案,他眼中闪烁着焦急,语气变得愈加迫切。
我能感觉到沈钰的注视深入心底,几乎要将我看透。
他想说的话未出口,然而我已然打断了他:“是,臣妾知晓。”有些事儿模糊不清地过去,若非得绷开来说,未免就显得太过尴尬。
“陛下是位仁德的皇帝,关心百姓,兼顾威严与恩惠,又是一位孝顺的好儿子……”但唯独,作为丈夫却显得不太称职。
这点我不能言明,毕竟直言不讳未免失礼。
我轻轻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陛下已然做得足够出色。”
我能感受到沈钰眼中的复杂情绪,仿佛能够想象出那份难以捉摸的心情。
“陛下事务繁忙,若无要事,还是早点休息为妙。”我心中暗忖,别在我身上耗费时间,这颗心,实在无力奉上。
我不愿提及,更不敢展现。
此番情景,已经是我第二次目送沈钰愤然离去,合算起来是第三次,第一回在大婚之日。
我转身凝视着院中梅花,思绪万千,神情恍惚。
“春天快要来了啊。”
我静静地望着花朵,计算着日子的同时,春天如期而至,柳大人引水成功,皇帝大悦。
柳贵人也被解除了禁足,听闻她还得了不少赏赐。
甚至得知她已有了身孕。
那一刻,我对沈钰心生不满,尽管当初我对他仅是几分倾慕。
离我落水不过一年,似乎一切都被人遗忘,沈钰更是如此。
唯有我,一个人固执地停留在那一日,紧握着回忆不肯松手。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不适,似乎是压抑的情绪令我恶心。
而当沈钰再度走来,我的第一次冷漠与尖锐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
他似早已预料我的反应,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小匣子递给我。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林阮!”
我愤然挥开他伸出的手,匣子狼狈地向一边飞去,打碎了铜镜。
沈钰的声音隐隐透出焦急与恼怒:“你闹够了没有!”
我顿时大为恼火,心中暗想:原来我在他眼中不过是闹脾气的孩子?我瞪着他,语气嘲讽:“臣妾恐怕无法如陛下所愿。
想来臣妾在后位几年,确实感到乏味,不如陛下换个乖巧听话的来吧?我看那柳贵人还挺不错。”
我越过了一条禁忌,却不曾后悔。
哪怕泥人也有一点脾气,何况我是个活生生的有情感的人。
“好你个林阮,真是好极了!”沈钰指着我的手臂,面色变幻,似悲似怒,终究还是默默转身离去。
我缓缓地坐下来,思绪恍惚,目光空洞无物。
「娘娘。」此时,绿袄终于忍不住唤我,她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在地的匣子,轻手轻脚地递给我。
我打开匣子,里面是两块被小心粘合在一起的碎玉,正是我当年不小心打碎的那一块。
哈哈,果然是他。
我轻轻摩挲着那玉佩,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可是自古以来,碎玉难以还原,破镜难以重圆。
八年的大婚生活,这三年来我本以为可以在宫中安稳地度过余生,没想到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我假装生病,随着折子上交了凤印,并推荐贤妃王氏与良妃李氏担任后宫的事务。
沈钰虽然也曾来访坤宁宫,但我无心见他,总是让绿袄随意找个借口将他打发走。
于是我在坤宁宫病了许久,甚至柳贵人的孩子都已降生,而我却始终不想恢复健康。
我的姐姐也曾来问我,是否打算就这样消沉下去。
她告诉我天子之家最是无情,我应该珍惜自己的身体。
不过我和沈钰之间的情况似乎又有些不同,我反而希望他能更冷酷一些。
看着窗外飞鸟掠过宫墙的身影,我问她:「阿姐,这些年来,你幸福吗?」阿姐没有立即回答,但我心知肚明,答案其实显而易见。
事情的转机是在深秋的某个夜晚。
沈钰不顾绿袄的劝阻,径直出现在我房前。
他立在檐下,眉目间透着几分威严与疲惫。
「林阮,」沈钰的声音显得有些生涩,似乎小心翼翼,「林老太傅上奏请求告老还乡,朕已允准。
林太妃那边,朕也同样派人知会了。」
「朕……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他终于忍不住闭了闭眼,像是下定决心般沉声说道,「三个月后,朕将昭告天下,皇后已薨。」说完,他深深凝视着我,似乎想将我此时的模样铭记在心。
我蓦然抬头,确认沈钰并非戏言,便缓缓跪下,向他行了最后一个大礼:「草民林阮,感激陛下成全。」
煦泽五年春,后宫传来噩耗,举国悲痛无比。
林老太傅因忧思过度,恳请辞去职务,皇帝遂准许。
在京城外那条不起眼的小道上,几辆马车悠然自得地行驶着。
我在车前悠闲地翘起二郎腿,调侃道:“阿姐,你觉得宫外的空气格外清新吗?”
元宝在一旁频频“汪汪汪”叫应,逗得阿姐笑逐颜开。
真是美好啊,竟然还能在这样的春光里走出宫门,我的心情几乎要飞到天上。
“爹爹、阿娘,你说我们该去哪里呢?”
“咱们一路南下,到了江南,就去投靠你阿娘的哥哥。
他们可是当地著名的富豪,没准阿阮想去海上玩玩也是可行的。”
“好的~绿袄,咱们动身!”
“元宝,抓紧了,走咯!”
此行清风徐来,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番外•沈钰篇】
“我们的阿钰啊,将来必将成为那个万人之上的人。”
沈钰自幼被皇后怀中抱着,听她不断重复这句话。
他心中明了,母后对父皇的情感并不深厚。
前朝的皇帝愚昧无能,朝政则被各种势力掌控。
而他父皇这一代,情况虽稍有改善,但也只是略微复兴,并未能将权力牢牢掌握,依旧在傀儡的边缘徘徊。
父皇虽无法开疆拓土,若要美言也只能算得上平庸,完全缺乏雄心壮志。
唯一可取之处是,他对母后的尊重,虽然并非出于爱慕。
沈钰反思,他不能辜负期待,他怀揣野心,希望有朝一日能让沈家重回昔日的辉煌。
可惜无人告诫他,理想与现实之间,始终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年少时,沈钰曾意气风发,与他青梅竹马的将军之女是他的救命恩人,她性格温婉,总能理解他的隐忧。
他虽然无法给予她名正言顺的妻子之位,但他能给予的宠爱与关怀,决不会少。
可谁曾想,江清月的体贴全是虚情假意,柔情背后藏针,阴险狠辣才是她的本性。
看着案桌上的锦囊,望着娃娃身上熟悉的字迹,心头涌上的除了被骗后的愤怒,更是自我嘲讽。
他与江清月青梅竹马十余载,却始终没能看清她的真实面目。
就这样吧,沈钰想着,总归是救命恩人,这个侧妃之位就算是对她救命之恩的偿还。
可老天仿佛又在与他开玩笑,江清月的救命之恩,竟是偷走了他一直忽视的正妻林阮的。
多么可笑啊,他沈钰身为太子,却始终被他人的谎言欺骗得团团转。
说自己对江家没有一丝愤恨,那绝对是自欺欺人;说自己对林阮没有丝毫愧疚,亦是空话。
最开始,沈钰对林阮的印象颇为满意,只因她的识趣与乖巧,让他觉得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待在宫中,他就能够帮助她稳坐太子妃之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沈钰发现林阮竟比他预想的更加通透。
她眼中没有异心,不慕权势,只甘愿蜗居于一处安静的院落,若无重要之事,绝不会轻易踏出门半步。
沈钰对她生出几分欣赏之情,虽然这种性子可能无法助她获取荣华富贵,然而在这波诡云谲的宫中,确实能让她走得更为长久。
对于太傅一族这一官高无实权的境遇,林阮显然选择了一条最适合自己的生路。
得知了她救命之恩的真相后,沈钰心中暗自立誓要对她有所补偿。
过去的亏欠无法弥补,唯愿后来的圣眷与赏赐,能让她的后宫生涯更加顺畅。
然而,沈钰却忘了,作为新近登基的皇帝,他所面对的是一个势力错综复杂、甚至千疮百孔的朝堂。
江家开始感到不安。
他们意识到新皇绝非其父亲那般软弱可欺,因而频频向沈钰施加压力。
可笑的是,他们当真以为沈钰不过是个纸糊的傀儡?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已然褪色的锦囊,感觉该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煦泽元年的朝堂并不平静,林太傅为官清白,实权却微乎其微。
皇后的母家并不显赫,这使得皇位的稳固性大打折扣。
朝中各方势力暗地里都在使劲,试图让自家或亲戚的姑娘进入宫中,争夺高位,而后宫中的嫔妃们也蠢蠢欲动。
沈钰选择了以江家为刀,出手果断。
庞大的江家顷刻间覆灭,依附于他们的其他势力也纷纷四散而逃,另觅他主。
朝臣对他的态度中,多了一丝谨慎,嫔妃们对他则多了一分敬畏。
唯独林阮始终如一,她的目光清澈如水,神情毫不动摇。
他询问林阮,是否觉得他无情,林阮则答道,他的所作所为必有缘由。
这一瞬间,沈钰感到林阮似乎真正懂得他的用心。
他愈加频繁地造访林阮的宫中,面对朝堂里的繁杂事务与前朝的旧事,坤宁宫成了他的避风港;而在后宫的权谋争斗中,他更是频频前往。
林阮的坤宁宫始终保持着清静与舒适,即便林阮心中并没有他。
然而渐渐地,沈钰的心中感到不满,他渴望林阮多多关注他,期待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但他的皇后却十分清醒冷静。
沈钰感到些许无力,只得先专注于朝堂的纷扰。
他本以为,除了江家,收回虎符后,朝中势力也将为他所用,然而这实在是一场大错。
哪曾想,揭开这层面纱,展现出来的竟是更为复杂的利益关系。
从前朝到后宫,各方势力环环相扣,唯有隶属于皇帝的暗卫,满朝竟无人全心全意待自己。
多讽刺啊,前几任皇帝的平庸与无能显露无遗。
沈钰恨自己生在这样的时代,只能接过如今这副模样的江山,纵使心中再有雄心壮志,也无处施展。
如今后宫的局面,正是各方博弈的结果,要想搅浑这池水,势必要寻找到一个靶子。
沈钰决定将新入宫的柳贵人作为目标。
柳贵人的父亲在工部任职,虽职位不高,却与各方势力结下了良好的姻亲关系,那些职级虽低却手握实权的亲家们,若运作得当,能够与另一方势力周旋,却又不会造成太大动静。
而柳贵人,沈钰曾见过,她不仅美貌出众,性格也颇为骄纵,最重要的是,头脑并不灵活,容易操控。
沈钰承认,故意对柳贵人表现出宠爱,除了想利用她干扰各方势力、打破平衡之外,也有他自身小心思的驱动。
他想看看林阮除了平静的表情之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所有的私心都在林阮传来的怀孕好消息前烟消云散。
得知林阮怀孕的那一瞬间,沈钰心中充满狂喜。
他想着,有了孩子,无论林阮是否依然不爱他,以孩子为由,她总会多一点关注与在意。
他计划着,只要林阮愿意,她将成为大泽最尊贵的皇后。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大吃一惊。
沈钰没想到柳贵人竟胆敢对皇嗣下手,他连忙派暗卫调查,务必要查出真相。
然而,结果却是毫无所获,这样迅速的处理结果,未免让人怀疑前朝是否有所插手。
当初选择柳贵人成为靶子的理由,如今反而成了他施加惩罚的最大掣肘,命运似乎在与他开玩笑。
沈钰自言自语道,你看啊,你这皇帝当得多无奈,连想保护的人都无法守护。
他在寝殿蜡烛点亮,辗转反侧,心中只念着阿阮,想着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等我一些日子,等我将朝堂握在手中,我就可以……可再可以做什么呢?阿阮何必要等他呢?明明从一开始,他只能给她不断的食言。
沈钰双手捂脸,无法发出声响,不自禁低吼,脊背如同困兽般失去希望。
柳大人因其救旱有功,按理该升官封赏,但沈钰却不愿意。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解除了柳贵人的禁足,赏赐了一些物品,算是给了颗甜枣。
万万没想到此时的柳贵人居然还有胆量策划安插在他身边的阴谋。
那一晚,他确实中了她的圈套,熏香没有问题,茶水也是正常,合在一起却成了致命的药物。
清醒过来后的第一反应是:他似乎真的留不住阿阮了。
对柳贵人心生除之而后快的念头,然而,苦于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虽然可以公然指控其心肠恶毒、敢对天子施加暗算,但这显然不可能。
“天家威严不可侵犯。” 这句话不仅约束着朝臣与百姓,同样也桎梏着他自己。
更何况,朝堂之上,暗流汹涌,各位大臣心思各异,虎视眈眈。
沈钰的直觉没有错,林阮这次确实对他心生怨恨,竟口出不逊,言辞间提及让柳氏之人为后宫之主的荒唐言语。
沈钰顿时恼羞成怒,言辞失控,之后又想要解释,却发现苍白无力,根本无从下手。
阿阮说得很对,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不配称为良人。
林阮生病了,这也算是一桩好事,沈钰心里思忖着。
如今朝廷与后宫风波不断,少了些麻烦便也舒心。
柳贵人的怀孕的确让他布局混乱,那个无辜的婴儿,正如他虽然怨恨江清月的欺骗,却从不对她的孩子心生偏见。
因此,他只能等着柳贵人生下孩子,再慢慢策划。
有时,夜深人静之际,他也会偷偷站在宫墙的檐上,望向阿阮的屋子,看到她抱着自己送的小狗,仰望着宫墙之外的星空。
阿阮不愿见他,沈钰想了想,似乎自己也无颜面对阿阮。
他的阿阮,心中从未真正依附于这深宫之中。
柳贵人的孩子生下来后,沈钰找了借口将其交给奶嬷嬷抱养于他处,他故意将柳贵人捧得高高的,冷眼旁观她逐步得意忘形,耐心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将她从高处摔下。
朝堂与后宫的局势,如他所愿,终于陷入混乱,若是计划顺利,不久之后,这朝廷就能重新回到他沈家的控制之中。
可阿阮依然不愿与他和好。
其实沈钰心里明白,从柳贵人的那件事开始,他就再也留不住阿阮。
阿阮并非不知他的苦衷与顾虑,只是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太遥远,如今已然无可挽回。
因此,他秘密召来林老太傅,询问他是否愿意带着阿阮告老还乡。
除此之外,他再也无法给予阿阮什么,阿阮渴望的自由他总能给予。
从太子妃身份到如今的大泽皇后,岁月匆匆,转眼之间已是十年,最终,沈钰深知耗尽的是她的青春。
那日太傅一家的马车驶出城门时,沈钰就伫立在城门旁,周围守门的将士们对此感到莫名恐惧,纷纷跪地求饶。
沈钰静静凝视着那辆马车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阿阮啊,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时常伴有欢笑与快乐,愿你的生活平顺无碍。
而我,从今往后,或许就要独自面对这孤独的人生了。
自林阮离开宫廷之后,沈钰对时光的流逝模糊了感知,只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机会,逐步将柳氏一族彻底拉下马,将一直以来悉心培养的能臣慢慢安放于重要位置。
他在朝堂上的权势日渐增强,几乎无人敢与之争锋。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不知已过去了多久,三年、五年,朝堂下的面孔终于换了一轮,后宫的乱象也已经一扫而空。
他完成了当初对母后的承诺:“有朝一日,我定会将这朝堂重新带回沈家。”如今,他已稳坐万众之上,然而陪伴他的却只有孤独的寂静。
其实他本可以与爱人共度余生,只是可惜他没有能够守护她,也无法挽留她。
“小竹子,如今是何年了?”又一个日子,他站在坤宁宫前,向小竹子询问。
“回陛下,如今是煦泽十五年。” “已经十年了啊……”他的声音在最后变得轻弱得几乎不可闻。
小竹子是一位新入宫的小太监,能够被分配来侍奉陛下实属幸运。
坊间流传着,陛下对林后一往情深,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这小竹子在心底默念,坤宁宫内的陈设需要时常打理,院中的花草也需精心呵护,保持着皇后离去前的一切模样。
“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竹子退至宫门边,瞧着沈钰独自踏入坤宁宫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命运真是弄人。
如今的沈钰已不再年轻,他凝视着熟悉的景象,内心感慨万千,泪光在眼角闪烁。
十年了,阿阮在他心中的印象已逐渐模糊,他几乎难以记起她的容颜。
她此刻过得如何呢?应该比在宫中要自在得多吧。
这几年,他送走了太皇太后,又送走了太后,如今,真的是只剩下他沈钰一人了。
一颗泪珠悄然从微闭的眼角滑落,脆弱只能持续一晚,明日他又将是那个威严无比的大泽皇帝。
「那个挑拨我们情感的匿名短信,正是宋鹤观发出的。」
「那杯咖啡,也是宋鹤观故意泼下的。」
「甚至连巷子里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大汉,都是宋鹤观找来的。」
一句接着一句。
「顾斯,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摇着头,后退了一步,无法相信顾斯的言辞。
宋鹤观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这三年来他始终陪伴在我身边,我甚至找不出任何他不对的地方。
他怎么可能会如此伤害我?
而且他并没有理由这样做。
我决定不相信。
楼上的奶团子似乎在哭泣,月嫂抱着孩子透过窗户朝我望来,显然是在催促我回去。
顾斯指着宋鹤观,愤怒地说:「因为,宋鹤观是若姎的表哥。
他为自己的表妹感到不平,竟然想要拆散我们,甚至故意隐瞒了你当初出事的真相,让我误以为你只是闹脾气想和我冷战。
直到我去到若姎的外婆家,看到她外婆拿出了你和宋鹤观的结婚照。」
「她问我你们是否般配?呵……配他妈!」
我对顾斯的不爱,已经彻底显露无遗。
但此时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亲口吐露出这样的真相,配合着宋鹤观那恐慌的神色,我再也无法怀疑他的真实性。
我缓缓转过头,直视宋鹤观,问道:“你真的做了这些事吗?”
或许是因为有奶团子的存在,我内心深处仍希望能为他辩护一句。
然而,宋鹤观却选择了沉默。
“对不起,溪溪。”
我的心仿佛被锥子狠狠刺穿,痛苦蔓延全身。
曾几何时,心理医生告诉我要保持冷静,别让情绪泛滥,这两年来我始终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但此时此刻,我的痛楚令全身颤抖不已。
“溪溪,真的很抱歉,起初我只想让你们分开,那时我以为你是第三者。
我只是想让你们不再牵扯,那个酒醉的汉子其实只是想威胁你,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更没想过你会受如此重的伤,真的非常抱歉……”
宋鹤观试图再次靠近我,想要拥抱,却被我用力推开。
随后,我抬手狠狠地在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宋鹤观,你真让我反感,简直比顾斯还让人作呕。」
顾斯表示一切误会已经解释清楚,恳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为什么要去聂若姎的外婆家?」我直接问他,他的表情顿时慌乱不已。
「若姎被催婚,让我出面帮她挡一下。
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你看看,一个人在情感上是多么脆弱。
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始终无法放下,即便是难以忘怀的朱砂痣也难以释怀。
所以,最终他仍然会被那抹白月光牵动不已,时刻惦记着本该被抛下的朱砂痣。
总是想要拥有一切,却又不愿意放下任何一份情感。
「顾斯,你实在是太贪心了。」
我和宋鹤观选择了离婚。
他恳求我,说当初的一切都是他的错,甚至在医院之时就已经爱上了我,并说我们已有了孩子,不能让她在一个离异的家庭里长大。
「那又怎样?」
我低头看向那可爱的奶团子。
「我就该因为孩子而妥协,抛弃所有你曾经对我造成伤害的回忆,然后和你过上恩爱幸福的生活吗?」
我摇了摇头。
「宋鹤观,我真的无法做到。」
我无法与三年前的阴霾和解,无法原谅那些曾经在我身上施加伤害的人,更无法继续去爱一个曾试图将我毁灭的人。
曾几何时,我在电视剧中看到那些明知心怀杀父之仇却仍心心相爱的男女主角,心中充满了不解。
这样的仇恨,真的能在爱情面前温柔消解吗?
然而,这一切却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
仇恨并不是会在时间中消散,而是伴随着我与他的每一天,逐渐深深铭刻在我的心底。
我看向他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在警醒自己,说:「程溪,你看看,你居然在跟一个曾经试图摧毁你的男人共同生活。」
这实在是令人恐惧。
这将是一场我一生的噩梦。
当我和宋鹤观从民政局走出来,顾斯正静静地在门外等候。
他依然捧着我最爱的玫瑰,身穿那件令我一见倾心的白衬衫,缓缓走到我面前,低声说道:「程溪,让我们和好吧。」
我定定地望着他,注视着这个曾让我爱恋多年的男人。
「难道非要抹去我心中那段关于顾斯的美好记忆吗?」
顾斯的身体顿时僵住。
我心底里怀念的那个少年,热烈而张扬。
一身白衬衫,简单而纯洁,手中高举着奖杯,站在耀眼的聚光灯下,第一次望向他,我的心便悸动不已,随后欢愉了无数个岁月。
可这一刻,记忆里的少年的影子彻底消散了。
怀中抱着的奶团子又开始哭泣。
她咂着嘴,似乎是饿了。
悦悦在路边,朝我挥手,示意我快去跟她回家。
阳光有些灼热。
路旁,一对身穿校服的学生嬉笑玩闹,男孩抓着女孩的后颈,而女孩则不断拍打他的手。
这是他们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怀里的奶团子忽然停止了哭泣,费力睁开眼睛,朝我展现出一个微笑。
我抱着她,缓缓向前走。
再也没有回头去看那两个曾经深深吸引过我的男人。
【故事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