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接近太傅,听他讲学三年 他为摆脱我,甚至提出让我去和亲

发布时间:2025-05-31 18:35  浏览量:5

《鱼米太傅》

我为接近清冷太傅,听他讲学三年。

太傅却不愿多看我一眼。

可后来为救青梅,他甘愿成了我榻上之人。

但他仍对我不冷不淡,不肯碰我。

为摆脱我,甚至向父皇提出让我和亲的事。

我只当他是在闹别扭,不以为意。

可后来得知他偷偷将青梅藏于府邸。

又央我求太子哥哥,不要选青梅为太子妃时。

我终于死心,还是忍不住问了最后一句。

「你的意思是除了杜姑娘,谁是太子妃都可以吗?」

他淡然点头,「对,只要不是她都行。」

可他不知,继兄暗中觊觎我多年,巴不得我与太傅断干净。

好让我日夜承欢于他一人。

后来得知太子妃人选是我时,太傅生生捏碎了酒盏。

他不甘道:「公主,为什么不告诉我太子妃是你?」

1

得知沈衾私下将青梅杜若浔接回来后。

我气得浑身发抖。

捞起所有的物什,全往他身上砸去。

沈衾岿然不动,任由我打骂。

「说,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我掐着他冷白的下巴,逼迫他抬头看我。

面对我的质疑,他只是淡淡地重复同一句话:

「公主息怒,此事与浔儿无关。」

沈衾一直这个样子。

但凡提及杜若浔的事。

他就成了闷葫芦,闭口不言。

若非皇兄告知我沈衾金屋藏娇,我可能还蒙在鼓里。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一个时辰前。

我带人大张旗鼓赶去沈府搜查时。

杜若浔早已消失不见了。

我摸着尚有余温的茶盏,却无从查证。

有种拳打棉花的无力感。

我可以接受沈衾拒绝我、不喜欢我。

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讨他欢心。

可无法接受他一边骗我,一边与杜若浔厮混。

故而,我和沈衾大闹了一场。

反正我恶名在外。

是满京城最刁蛮任性的公主。

处处流传着三公主强行拆散沈太傅和杜小姐,依仗权势强取豪夺太傅的事。

可分明是沈衾主动走进公主府。

他当着我的面,褪去繁复衣衫。

满眼欲念地爬上我的榻。

他哑声说:「公主,臣已爱慕您许久。」

一晌贪欢,令我彻底沦陷。

2

强取豪夺,棒打鸳鸯?

既然声名在外,那本公主就放肆一回。

我放火烧了沈衾为杜若浔精心准备的闺房。

剪碎了她送沈衾的荷包、帕子。

在翻到杜若浔绣了一半的嫁衣时。

我彻底失去了理智,冷笑不止。

「不是说是当妹妹看待吗?」

「怎么连嫁衣都有了,本公告再来晚一些,你们是不是连洞房都圆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她烂在军营,生不如死!」

我说尽生平最恶毒的话咒骂杜若浔。

沈衾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改往日温和模样,重重推开我。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

「臣都答应做你的面首了,你到底还有何不满?」

「折磨我,就这么有意思吗?」

沈衾捡起撕碎的嫁衣。

看向我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浔儿如今去了哪儿,难道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以为反咬一口,我就相信你是无辜的吗?」

我一怔,「你……你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劫走了她?」

沈衾冷嗤:「不是吗?」

「她一失踪你就出现,是生怕我怀疑你吗?」

我愣在原地,用力扣着冰冷的地板。

心底涌起阵阵闷痛。

呵,原来这才是沈衾的真面目。

所有的示好都是假的。

杜若浔才是他心底唯一的一片净土。

容不得任何人染指、辱骂。

哪怕她自己失踪了。

沈衾第一个怀疑的人还是我。

我没有像以往那般与他大吵大闹。

只是利索地爬起来,抖落衣摆的尘土。

高傲地抬起下巴,头也不回地出了府。

3

沈府门前聚集了一群看客。

纵使方一出门,婢子就搀扶着我进了轿。

我落泪的狼狈模样还是被看了个清楚。

很快,我与沈太傅闹矛盾的事,在京城不胫而走。

好事者纷纷猜测,这次会是谁先低头。

「那肯定是太傅,以往吵架不都是太傅负荆请罪嘛?」

「公主可是天家人,怎可能向一个臣子低头?」

「再说了,公主待太傅那么好,有什么理由不低头认错。」

「就是。这些年公主为他推掉了多少赐婚,闭门思过多少次?」

是啊。

我掰扯着手指,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最严重那次。

我为反对父皇的赐婚,喝下满满一杯毒酒。

卧床养病半年,终于捡回半条命。

但也彻底失去了父皇的宠爱。

至今仍是个没封号和封地的公主。

后来得知。

那场和亲正是沈衾带头提议的。

轿外的讨论声大了起来。

一人反驳:「未必。公主看似上位,实则才是爱而不得的。」

「我有次可亲眼瞧见公主拉着沈太傅的袖子,好声好气地哄他呢。」

我确实哄过沈衾。

那次我得知他私下给杜若浔写信,再次醋性大发。

趁他不注意,偷亲了一下。

却未料被杜若浔的好姐妹瞧见。

沈衾生平第一次发了脾气。

我急了,从未哄过人。

学着皇兄素日哄人的样子,轻晃着他的袖袍。

他却当众斥我风流浪荡。

……

议论的人转向我会多久原谅沈衾。

「一天,不,一个时辰就够了!」

「公主待太傅眼珠子似的珍重,只要太傅勾勾手,她就主动贴上去了。」

……

我不禁惨笑出声。

原来,我喜欢得这么明显。

几乎人尽皆知。

沈衾,你为何就感知不到呢?

4

五日后。

杜若浔主动现身在沈府。

说是害怕被公主捉住,便没有去沈衾安排的地方。

沈衾知晓误会了我。

终于想到来公主府求见。

婢子瞧着外面的蒙蒙细雨,小心地问:

「殿下,太傅还在外面跪着,要让他进来吗?」

我瞧见窗外飘起蒙蒙细雨,摇了摇头。

「他爱跪就让他跪着吧,不用管。」

反正又不是为我而跪。

是为杜若浔的。

过几日,便是皇兄选太子妃的日子。

如今杜若浔已下落明了。

恐怕沈衾开始担心我会暗中拆散他们,将杜若浔送进宫。

写了几封求情信后,见无人理会。

这才屈尊降贵地上门谢罪。

入夜,雨势渐大。

我想起沈衾的旧伤。

前阵春猎,我不慎落入狼窝。

沈衾为救我,被狼咬伤了肩膀。

他,会不会疼呢?

翻来覆去折腾一番。

还是命人将沈衾唤了进来。

沈衾走进来的时候,嘴唇苍白得厉害。

肩膀处渗着丝丝血迹。

尽管很想问他伤势如何了。

但一开口,我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呦,什么风把沈太傅吹来了?」

「你不是要陪杜姑娘看星星吗?怎么有空来这儿?」

杜若浔说京城的星星总被万家灯火所遮。

昨日沈衾便驱车带她去郊外赏星星。

沈衾一怔,「你……你都知道了?」

「此事与浔儿无关,臣愿——」

「行了。」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脱口而出。

「本宫只问你一句,你……是否待我有过片刻真心?」

话毕,我就有些后悔了。

我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可如今真问出口了。

似乎也没那么艰难。

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铜壶滴漏里的水滴滴滴砸在心尖。

那一点点期冀彻底落空。

我不禁舒展开紧握的手,故作轻松地说:

「行了,就不跟太傅开这种玩笑了。」

沈衾张了张口,仍是什么也没说。

可我还是不死心,忍不住问了句:

「你为什么觉得,皇兄会选杜姑娘为太子妃呢?」

若皇兄喜欢的人不是杜若浔,而是……

若是我呢?

三年前,我和皇兄曾打过一个赌。

我那时为接近沈衾,缠着皇兄让我跟他一起听太傅讲学。

苏裕死活不答应,说沈衾不可靠。

我就夸下海口,说不出三年,必定俘获太傅的心。

「你若是不信,咱们就打个赌。我若是赢了,你就为求父皇给我和太傅赐婚。若是输了……」

我苦思冥想片刻,说:「输了的话,就答应你一件事。」

苏裕挑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都可以,皇兄,我说话算数。」

……

年岁渐长,皇兄看向我的眼神愈发暧昧。

我不得不产生怀疑。

可未等我开口。

沈衾便坚定道:「浔儿温柔贤惠,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臣曾瞧见太子殿下私下打听浔儿婚嫁的事。」

我苦笑,「可你为何会觉得太子会听我的,不选她呢?」

「太子殿下一向最疼爱你,一定会同意的。」

我彻底死了心。

「你的意思是除了杜姑娘,谁是太子妃都可以吗?」

他淡然点头,「对,只要不是她都行。」

5

心底陡然升起无端恨意。

我勾了勾他下巴,自暴自弃道:

「既然求本宫办事,那就看太傅今晚表现吧。」

沈衾随即为我递上刚剥好的冰葡萄。

他低垂纤长鸦睫,避免与我眼神接触。

我点了点他水色薄唇,恶劣道:「这样喂吧,葡萄太冰了。」

沈衾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屈辱。

但仍将葡萄衔在口中,吻住了我。

我不由僵住身子。

不想一句玩笑话,他竟答应了。

一颗心不禁皱成一团。

沈衾为了杜若浔,竟愿做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

我狠咬了沈衾一口。

沈衾却不退反进,仍追逐着加深这个吻。

舌尖瞬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绵长、细腻的吻陡然变得激烈起来。

和素日冷淡、神色厌厌的沈衾相差很大。

他的呼吸有些重,滚烫而热烈地包围着我。

企图融化我早已冷却的心。

可我不甘就此继续欺骗自己,沉沦下去。

我终于寻到机会,推开气喘吁吁的他。

仰头嗤笑:「也不过如此,太青涩了。」

这是我和沈衾相处半年来的第一个拥吻。

也是他的第一个吻。

有些急躁。

逼迫沈衾做不喜欢的事,是件足以让我开心的事。

也是我唯一能挽回点面子的举措。

为了他,我已经做了许多跌面子的事。

我暗暗盘算。

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沈衾。

我要折断他的傲骨,让他与杜小姐再无续旧情的可能。

到时候,玩腻了再丢掉。

京城那么多美男子,沈衾又算得了什么?

沈衾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声音跟着冷了下去。

「怎么,公主和别人亲过?」

琥珀似的眼珠死死盯着我。

偏执而病态。

难道是吃醋了?

但很快打消了这种可笑的念头。

他恨我还来不及呢。

当初杜家犯事,面临抄家边缘。

父皇却紧闭宫门,谁也不见。

沈衾心疼青梅,放下身段在公主府跪了一夜。

他深知皇兄一向宠我,定能听进去我的话。

我为博得心爱人的欢心,只身进了东宫。

沈衾求我只需一夜,我求皇兄却用了四日。

太子气极。

将我推至墙角,恨恨道:「沈衾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掏心掏肺!」

可当我冒着大雨。

欣喜地将杜家免死的喜讯告知沈衾时。

却没等来他一句温和话。

沈衾只是冷淡地道了句谢,随即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夜。

他心心念念的青梅,还在大牢里等他去接呢。

我眼睁睁看着他将杜若浔抱下马车。

眼底满是心疼与温柔。

看向我时,却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我不甘心地拦住他去路。

沈衾只是冷冷道:「公主不就是想让我做面首吗,臣答应便是。」

「但今日,你不能拦我。」

那晚的大雨,浇透的不止是身子。

还有一颗鲜活炙热的心。

可怜我帮沈衾一场。

他却认为是我在背后故意搞垮杜家,逼迫他上门求我。

害得他与杜若分离。

分明是他主动向我表达爱慕之情。

说只拿杜若浔当亲妹妹看待。

让我想办法帮帮她。

在他眼中,倒是成了我强迫他。

……

如今再看他故作深情的模样。

我只觉得格外讽刺。

我后退些许,挑衅地说:「有。」

确实有。

亲我的人正是我的太子哥哥。

得知我被太傅斥责风流而喝醉时,他气红了眼。

拧起我的下巴,狠狠印下一个吻。

若不是醉得太厉害,我恐怕会当场崩溃。

兄长吻了自己的妹妹?

不,一定是个诡异的梦。

沈衾不曾意料到我会回答。

有一瞬的怔愣。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遏制紊乱的气息。

换了个问题:「那,你们睡了吗?」

6

「没有。」

这次我回答得很快。

我捧起他俊美的脸蛋,一点点描摹着漆黑的眉目。

我浑不在意他身体的变化。

仍自顾自地说着动人的情话,却没了往日那份真心。

「本宫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也瞧见了,公主府连个面首都没有。」

但,很快就会有许多,比你干净、听话。

不过,最后一句话我没说。

好东西。

自然要留到最后才告诉他。

眼前的男人终于面色稍缓。

「睡了也没关系,只要能讨公主欢心就好。」

心中还是无可救药地一阵揪痛。

是了,他是不在乎的。

在他眼里,一直都是我在强取。

好等着我移情别恋,他与杜小姐重续前缘。

哪里会再念起我?

我挤出一丝苦笑:「对,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沈衾双眼一沉,忽而发狠地咬了上来。

啧,真用力。

嘴唇都出血了。

7

鸟笼内的鹦鹉忽而叫嚷了起来。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殿下……」

尖细的声响划破了沉闷的夜色。

「公主,鹦鹉……是饿了吗?」

「不、不用管,我们继续。」

我莫名有些烦躁。

不由想起皇兄那张阴沉的脸。

沈衾重重合上了珠帘,将我推倒在床榻之上。

随即欺身而来……

我攀着沈衾宽阔的肩膀。

心底却死灰一片。

原来。

不爱一个人,也可以做这种事。

房檐的鹦鹉依旧在叫。

沈衾吻遍我眉眼,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我木然地回应着。

沈衾眼底的阴翳却愈加浓重。

最终他起身坐起,捡起地面散落的衣物穿上。

他来到桌边,斟满了一杯酒。

许是手太滑。

捏着酒盏几次,仍是没喝到一口。

哐当——

哐当——

声音一次比一次急。

沈衾忽而暴怒起来,狠狠摔了酒盏。

8

我终于回过神来,心底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太傅,你怎么了?」

沈衾闭了闭眼,竭力压制怒火。

「解释,公主,给臣一个解释。」

他姿态恭敬,语气柔和,眼底却满是戾气。

「什么?」

我从容起身,拢上散乱的衣襟。

「为什么每次这个时候,鹦鹉总会说这句话?」

「太子殿下经常这个时候来看您吗?」

已是子时。

我没有隐瞒,轻笑着点了点头。

沈衾神色稍缓,「殿下待你真好,都大半夜了,还会来看你。」

「当真是兄妹情深呐。」

语气里,有些探寻意味。

少了以往的那份尊敬与淡然。

我用力捏了捏掌心的肉。

「嗯,皇兄一向如此。」

自那次意外后,我就避免进宫,避免与太子见面。

可耐不住他常来公主府找我。

兄长来看妹妹,无人异议。

苏裕虽神态自若,似不记得曾发生过什么。

我也竭力当那个吻是场梦,但还是无可避免地害怕。

窗外夜色渐浓,雨声不减。

我思忖着今夜过后,该如何自处。

正想得出神,沈衾俯身将我抱在怀里。

「公主身上脏了,我带您去浴池洗洗吧?」

美色当前。

我垂眸盯了他片刻,冷嗤:「你对杜姑娘可真好啊。」

「为了帮她,竟愿做到如此地步。」

他嘴角抽了抽,「伺候公主,应该的。」

9

水池内。

烟雾缭绕。

沈衾一点点擦拭我汗湿的额头。

撩开衣襟时,带有薄茧的指腹按在我心口处。

来回碾压。

那儿有道烫伤。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

只当是被烛泪烫伤了。

但今夜他不仅没避开,还格外留恋这块危险地带。

沈衾对我的再次出神很不满。

他用力按了按伤疤,「公主,这是谁弄的?」

我一愣。

垂眸看向那道浅浅的疤痕。

与其说是伤疤,倒像是被咬过。

到底怎么来的?

我只记得太傅主动走进我公主府的那日,我忘却了旧日不快。

欣喜地去东宫跟皇兄说了此事。

其实我是带着点私恨的。

皇兄曾说我永远别想得到太傅的喜欢。

更别想着他会成为我的驸马。

因而我在他一言不发时,大肆说着沈衾待我的种种好。

他冷笑一声,折断了手中笔杆。

递上一盏酒算作贺喜。

我只当他真心祝我,毫不犹豫地饮下了酒。

可翌日清晨,却是在苏裕的榻上醒来的。

心口处也多了道疤痕。

宫女眼神躲闪。

说是昨夜送我上榻时,不慎将烛泪滴在了我衣物上。

每次瞧见心口的疤。

沈衾便没了y念,穿衣起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皇兄的轿子就停在了府外。

他打量着一脸吃瘪的我。

不无嘲讽地说:「就算你得到他这个人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心?」

说这话时,他倒是比我还生气。

几乎是咬牙切齿。

如今想来。

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听进去皇兄的话。

本就是非两情相悦的关系,怎能日久生情呢?

想必。

我们每一次的触碰,沈衾都格外厌恶与排斥。

以至于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

正如今日。

沈衾不敢进行下一步。

沈衾似在辨别话语里的真假,「可我前日瞧见太子换常服时,心口前也有这道疤。」

「你和太子……到底什么关系?」

我一怔。

犹疑间。

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谁?」

婢子迟疑道:「是……是杜姑娘,说非要见沈大人。」

10

我扬眉扫向面前的人。

沈衾下意识瞥向窗外的电闪雷鸣。

他在担心。

「你走吧,本宫今晚没兴致了。」

尽管语气平静,我挽发髻的手却哆嗦不止。

啪嗒——

发落地。

沈衾捡起玉簪为我戴上。

这玉簪是沈衾送我的,说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昔日的温和眉眼与现今的他重合在一起。

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恶心,拔下发簪狠狠丢给他。

「你我什么关系,竟敢随意送我玉簪!」

沈衾阖眸深吸一口气,「苏浣,你又发什么疯?」

「对,我就是疯了!从我知道你骗我的那天起,我就疯了。」

「这簪子,你还是留着送给杜姑娘吧!」

「不对,」我泄恨似地踩断簪子,「本宫不要的东西你也别想给别人。」

沈衾彻底恼了,他握紧拳头。

「你这种脾气活该嫁不出去,谁能忍受!」

「难怪都说你是扫把星,你就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

「国夫人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话音刚落。

二人愣在原地。

饶是我们闹得再厉害的时候。

沈衾亦不曾说过这种重话。

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不,浣儿,我……我是话赶话,这不是我……」

一滴热泪滚落下来。

我抡圆巴掌,朝他重重扇了过去。

「滚。」

「你给我滚!」

原来沈衾是知晓我身世的。

却还是往我心口上扎。

我并非皇帝的亲生女儿。

是皇后妹妹唯一的孩子。

我娘产下我不到一个时辰,就断了气。

没过几年,爹便战死沙场。

接着,祖父祖母因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

我成了孤儿。

皇上可怜我,对外声称国舅家的长女早夭,私下将我接进宫,放在皇后膝下生养。

可皇宫的孩子太多,皇后总是管不过来。

因而总是拿金银财宝满足我。

可她总有照顾不到我的时候。

不知是谁将我身世传出,一时成了宫中耻笑的扫把星。

几个姐姐讨厌我,说我克死了爹娘。

早该一生下来就被掐死的,何苦来宫中争夺宠爱。

没遇见沈衾前,我觉得自己确实该死。

我五岁生辰那日。

爹从边疆赶了回来。

我开心坏了,眼巴巴递给他我画的画。

画上是我们一家三口。

他抱着娘,娘垂眸怜爱地盯着我。

我没见过娘,只得凭着奶娘的描述画出了她。

爹只看了画一眼,便红了眼眶。

他突然暴怒:「为什么死的是她,不是你?」

「为什么不是你!」

随即他拎着被吓傻的我,一头按进水中。

任凭我挣扎求饶。

后来我做了很长很长一场梦。

身边总有一个少年说:「小丫头,别怕。」

「谁欺负你,你就反击回去。」

「弱者才会只知道哭……」

醒来时,发现颈间多了条抹额。

小心翼翼地遮住了爹留下的掐痕。

抹额上绣有沈氏一族特有的纹饰。

我视若珍宝地收起抹额。

忽而觉得,活着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