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举家迁京之日,望着夫君马车远去,我转身让嬷嬷带儿女回府

发布时间:2025-07-19 23:08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成婚十载,我一双儿女惨死,夫君却养了一位外室。

在我的生日宴上,他抛下我独自应对。

因他同外室的儿子病了,吵着要见父亲。

我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大受刺激,得了失心疯,失足掉进湖里。

死后,我无法入土为安,在人间做鬼数十年。

看着他把外室抬为了正妻。

看着他平步青云,儿孙满堂。

而我也得知,我和儿女们的死并非意外。

我痛心疾首之际,发现自己重生了。

1

我重生回到了全家迁往京城的前一天。

此刻,我的一双儿女在我面前欢快地跑来跑去。

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我蹲下身紧紧抱住他们。

“娘亲,你抱得太紧了,钰儿喘不过气来了。”不到三岁的女儿,用小手轻轻拍打我的肩膀。

五岁的儿子铭儿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娘亲,你怎么哭了?”

他那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充满了关切。

我擦去眼角的泪珠,强笑道:“娘亲看到你们兄妹俩如此乖巧懂事,心里高兴。”

“娘亲别哭,钰儿把糖葫芦给你吃。”钰儿指着桌上的糖葫芦,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我的鼻子更酸了。

想到上一世明天他们将惨死在劫匪的刀下,我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难忍。

门外传来脚步声,颀长的身影停在门前——那是我的夫君谢礼。

“夫人,行李都收拾好了吗?明早我们就启程前往京城。”

我的心猛地一紧:“夫君,你先带着家丁出发吧。我想明天带钰儿和铭儿去祭拜他们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然后再赶去京城与你会合。”

他皱眉道:“夫人,你们母子三人独自上路,我不太放心。”

“我已经打听过了,再过三天有一队镖师从扬州到京城,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走。”

见他仍有犹豫,我故意装作委屈地说,“夫君,当年我父亲倾尽全力供你读书游学,如今你升迁了,我想亲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老。”

谢礼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夫人,还是你想得周到。”

两个孩子也围了过来,嚷着要抱抱。

谢礼眼神温柔如水,蹲下来抱起两个孩子,我们一家四口紧紧相拥。

然而,就在这温馨的一刻,我胸口却涌起一阵恶心。

因为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这股陌生的气息让我心中一沉,但为了孩子们,我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

“夫君,我会尽快赶上你的。”我轻声说道。

谢礼点头:“路上小心,我会派人接应你们。”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深知未来的路将更加艰难,但为了孩子们,我必须坚强。

2

我父亲是扬州最大的米商,家资殷厚。

他与母亲情深意笃,母亲生下我后便再无所出。

父亲一心为我择一良婿,思来想去,便看上了当时尚是秀才的谢礼。

那时谢礼双亲已逝,家产被大伯夺去,孤身一人,寄居在城外茅屋。

父亲说:“嫁人当嫁有品之人,不在家财。”

他欣赏读书人,愿出资供谢礼苦读,以求功名。

唯一的条件是——谢礼此生不得纳妾,后院唯我一人。

谢礼郑重答应。

成亲那夜,红烛高照,他执我手,轻声道:

“此生若负你,天人共弃。”

后来,他也的确做到了。

一举中第,谋得扬州一职。

他在来信中写道:“我已归来,愿与你共侍双亲,白首不离。”

信纸尚未捂热,我家便遭逢巨变。

米行货船翻覆,损失惨重,父亲受不住打击,突发心疾而亡。

母亲悲痛欲绝,哭着扑向棺木,一头撞上,追随父亲而去。

我接连受创,身心俱疲,昏睡三日不醒。

醒来时,谢礼已料理好双亲后事,清退了上门讨债之人。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

“夫人,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靠在他肩头,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泪如雨下。

他捧起我的脸,吻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别怕,我不会走。”

那一刻,我只觉此生有他,便无所求。

夫妻同心,同甘共苦。

可谁曾想,人心易变,世事难料。

3

上一世,我们在赶往京城的路上遭遇了劫匪。

为了减轻马车的重量,让马能跑得更快些,夫君让我带着儿女另乘一辆马车,他说他会去引开劫匪。

“夫人,务必小心。”他匆匆叮嘱我后,便策马而去。

然而,劫匪并未如我们所愿被引开,反而对我们母子三人穷追不舍。

途中,马匹受惊,无论我如何挥舞缰绳,它们都纹丝不动。

眼看劫匪逼近,我心急如焚,索性抱起两个孩子跳下了马车。

“快跑,藏起来!”我对孩子们喊道,然后扑倒在地,死死抱住一个劫匪的腿,试图拖延时间。

劫匪恼羞成怒,举起刀在我身上连刺数刀。

剧痛袭来,我的手渐渐无力,但双眼仍紧紧盯着孩子们逃跑的方向。

劫匪追了过去,片刻之后,草丛中传来孩子们的惨叫声。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

在血泊中昏死过去前,我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意识渐渐消散。

待官兵赶到时,孩子们已经断气。

醒来时,我躺在客栈的床上,动弹不得,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剧痛。

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浸湿了枕巾。

谢礼面如土色地走进房间,他已经听到了郎中的诊断:

“虽捡回一条命,但日后无法生育。”

他猛地跪在我面前,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

“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母子三人陷入险境。”

喉咙发紧,酸涩难忍,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重生一世,我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谢礼,”我终于挤出一丝声音,“你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与悔恨:“可若不是我……”

我打断他:“如今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我们的家人,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伤害。”

“我会找到更好的办法,确保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这一次,我要改变命运。

4

我亲眼目睹谢礼的马车出了城门,便让嬷嬷带着孩子们先回府邸。

我在城门后站了一会儿,注意到另一辆马车与谢礼的马车驶向同一方向。

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正是谢礼昔日的恋人姚清盈。

在人间做了数十年的孤魂野鬼,我才得知他们一直藕断丝连。

温香玉软的旧情人主动逢迎,谢礼最终将她紧抱在怀中。

好在我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那些背叛我的人,终将付出代价。

半月之后,我随着镖师平安抵达京城。

明知我今日抵京,谢礼却姗姗来迟。

我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香味,自然明白了一切。

算算日子,他的小情人也该怀孕了。

谢礼见我独自一人,疑惑地问:“钰儿和铭儿呢?”

“我把他们留在扬州。夫君放心,照顾他们的嬷嬷都是旧人。马上就要入冬了,京城严寒,我怕他们乍来不习惯。等到明年春天,再接他们进京也不迟。”

谢礼微微点头,如今他应付两个女子都已分身乏术,哪有精力顾及孩子。

京城血雨腥风,不适合我的儿女。

留在扬州,反而更加安全。

谢礼拉着我登上马车。

我掀开车帘,不远处的商铺门口站着一位黄衣女子,她的目光与我短暂交错,我淡淡一笑。

女子反而微愣,埋下头,手下意识地护住她微凸的小腹。

“夫人在看什么?”谢礼问道。

我扭头对他说:“看看京城,和扬州有何不同。”

上一世,我是被人抬着进京的。

我们路遇劫匪的事被传成了我英勇救夫。

我卧床养伤,久久走不出丧子之痛,每日以泪洗面。

两年后,谢礼升官,我才勉强振作精神,同他出门应酬。

那时,姚清盈的儿子已经会走会说话了。

起初谢礼还稍有避讳。

后来他干脆在我们府邸隔壁为姚清盈置了一座宅院,光明正大地养起外室。

我得知此事后,亲手写下和离书,收拾细软打算回扬州。

谢礼拦住了我。

他沉浮官场多年,巧言令色那一套演得极为自然,发誓说会去母留子。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阿禾,你先消消气,先把药喝了。” 他接过婢女送来的药碗,神色自若。

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轻易得逞。

5

喝了那碗药后,我身子愈发虚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礼却说要为我办一场生日宴,说是冲喜。

我本就神思恍惚,听他说要办宴,也没多问。

生日当天,谢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可就在我勉强支撑着坐上主位时,姚清盈竟接连派了两个丫鬟来请谢礼。

“夫人,小少爷病了,说非得见老爷不可。”

我头痛欲裂,心中烦闷,便命人将她们赶了出去。

谁知谢礼竟站起身,对我说:“夫人,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已起身往外走。

宾客们见状,纷纷告辞离去。

我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心头一阵发堵,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

不多时,我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神志已有些不清。

谢礼端着药碗坐在床边,轻声道:“夫人,喝药了。”

我闻着那药味,总觉得不对,强撑着摇头:“我不喝。”

他皱眉:“你这是怎么了?这药是为你好的。”

我死死盯着他,心里却隐隐明白,这药……怕是害我的。

我挣扎着往后退:“我不喝……我不喝!”

谢礼脸色一沉,唤来两个家丁,将我按在床上,强行灌药。

我呛咳不止,几乎窒息。

后来,他竟命人封锁了我的院子,不许我踏出一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姚清盈突然闯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那场劫匪,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要你的命。”

我惊恐后退,声音颤抖:“你……你疯了!”

她却笑得更狠:“你死了,谢家才真正是我的。”

我顾不得许多,猛地冲出院子。

可刚跑没几步,四肢便无力至极,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了池塘。

水冰冷刺骨,我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岸边有人欲跳下,却被姚清盈一声厉喝拦住。

“记住,我才是你们未来的主母。这件事不得外传,也不能让谢大人知道。”

“是。”那人低声应道。

我望着岸边冷漠的她,望着那些沉默的人,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我缓缓沉入水底,意识一点点模糊。

我死了。

这一世,我终究没能逃出去。

6

我死之后,谢礼特意休沐三日,亲自去京城最热闹的市集,派人四处张贴画着我画像的寻人告示。

世人皆赞他情深义重,忠贞不渝。

唯有安阳公主,立于酒楼包厢窗前,俯视着他在人群中的身影,冷笑道:“越是大张旗鼓,越显得心虚。”

她身旁的嬷嬷轻声问道:“公主为何如此说?”

“当年他进京,他的妻子舍命引开劫匪,一对儿女惨死,她也身受重伤,再不能生育。可这位‘深情’的谢大人转头便与外室生下一子。外人只见他如今的悲痛,却不知,谢夫人当年的失踪,怕是与他和那外室脱不了干系。”

嬷嬷听后神色微变,低声道:“公主果然目光如炬。”

我魂魄飘荡在半空,回想起我伤好未久时,安阳公主曾遣人送来帖子,邀我入宫赴宴。

那时我心灰意冷,无心应酬,随口找了个借口推辞。

谢礼当时还叹道:“安阳公主性情孤傲,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这等难得的机会,你推了实在可惜。”

如今我死了,才明白她当年或许早已察觉真相。

她欣赏我舍命护夫的忠贞,也或许,是想亲自见一见那位“谢夫人”。

上一世我错过了她。

这一世,我一进京,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如何才能拿到安阳公主宫宴的请帖。

我把这事同谢礼提起,他刚沐浴完毕,从屏风后走出来。

我们夫妻多年,他如此袒露,我早已习以为常。

可如今我对他的心已生隔阂,想起前世种种,竟生出一股莫名的厌恶。

他穿上亵衣,掀开被角,坐到我身旁,手臂自然搭在我肩上,语气淡然:“你素来不爱应酬,怎的突然想去公主的宫宴?”

我淡淡一笑:“京城不同于扬州,我想与几位官眷多走动,日后你办事也方便些,枕边风未必无用。”

谢礼眸光一亮,在我唇角轻吻一下:“夫人,没想到你会为我筹谋。”

他另一只手顺势环住我,眼中浮起几分欲念。

我轻轻推开他的胸膛:“夫君,路途劳顿,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他喉结微动,点了头:“也好。”

夜色漫长,我们背对背躺在床上,各自沉默。

我终究无法再对他敞开心扉,坦诚以对。

7

成婚十年,我从未向谢礼讨要过任何东西。

这次开口,他倒是放在了心上,很快为我找来了宫宴的帖子,并且安排我和尚书大人的夫人一同进宫。

“有李夫人照应,我也放心些。”

“夫君放心,我定不会丢你的脸面。”

谢礼表情一僵:“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心里明白,我前脚入宫,他后脚便会去找姚清盈。

比起上一世,他去她那里的次数已经少了很多。

毕竟我有一儿一女在身边,她的孩子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次宫宴并未设在皇宫内,而是在京城最大的戏台举行。

安阳公主包下了整个二楼,一楼则是一些散客。

看戏的位置非常讲究,我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一个位置。

戏唱到一半时,我在一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她依旧穿着那天那身黄衫,腰带系得松了些,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她是位孕妇。

快到散场时,我还没找到机会接触公主。

转身之际,姚清盈就站在我身后,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拔下头上的珠钗,又盯着我的发髻:“夫人可知,这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取下发簪:“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并不多。若是娘子不愿与人共享,便都拿去吧。毕竟,比这更珍贵的珠钗我家也不少。”

姚清盈在我的脸上没有看到她想要的反应,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夫人,今日的戏不如小女子的话本精彩,你要不要听一听?”

我微微蹙眉,她低声说道:“我与谢礼,青梅竹马,我爱慕他的才华,他钦佩我的美貌。平时出于礼教,见不到面便日日写情诗给对方。日积月累,厚厚一叠,塞满了木匣。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家道中落,我被迫去选妃,没想到回来之后,你父亲仗势欺人,逼迫他娶了你。若论先来后到,我是妻,你才是妾。”

我静静听着,心中却毫无波澜。

她以为这些话能打击到我,但她不知道,我对这些早已不在乎。

“那你可知道,”我平静地回应,“即便如此,他也选择了我。无论过去如何,现在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妻子。”

姚清盈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显然她没料到我会如此淡然。

“夫人,你真以为你能永远这样下去吗?”她冷笑道。

我轻笑一声:“至少现在,我比你更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8

我挑了挑眉,冷笑道:“他是亲口这般同你说的?”

姚清盈神色一滞,我便知她心中有鬼,继续道:“依你对他的了解,若他真不愿,我父亲又能逼得了他几分?”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不出话来。

我淡淡一笑,语气更冷:“姚姑娘有这编话本的闲工夫,还不如回去问问自己,为何你腹中已有孩子,他却不愿给你名分,也不愿在我面前坦白?”

姚清盈咬紧下唇,眼尾泛红,身子微微发抖,似是委屈至极。

我懒得再与她纠缠,转身欲走,她却猛地拽住我衣袖。

我手中正拿着一支珠钗,她分明是想借机陷害我。

情急之下,我手腕一抖,将珠钗甩了出去。

珍珠四溅,其中一颗弹到墙上,又反弹入她眼中。

她捂住眼,立刻拔高声音哭诉:“谢夫人,我肚子里可是谢大人的骨肉,您为何如此狠心!”

一旁正在收拾的戏子们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狠心妇人。

我正欲开口,楼梯转角处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本宫亲眼所见,分明是你死死抓着谢夫人的手不放,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敢如此颠倒黑白?”

姚清盈脸色一变,不敢出声。

我立刻屈膝行礼:“民妇见过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微微颔首,仪态端庄地走到姚清盈面前,语气淡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外室,也敢出现在本宫包场的戏台?还不快滚,若不是你有孕在身,本宫今日便要你好看。”

姚清盈面色惨白,低声行礼,灰溜溜地离去。

安阳公主转头看我,笑道:“谢夫人今日这一出,可比台上的戏还精彩。”

我恭敬道:“公主谬赞。”

她轻叹一声:“本宫见多了尔虞我诈、歇斯底里的戏码。若多几个像谢夫人这般冷静聪慧的女子,后院与后宫,或许还能清净几分。”

“女子的心思,不该只围着男人打转。”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以后,本宫的宴会,谢夫人要常来。”

我恭送她登上回宫的马车,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我本不想理会姚清盈,但瞧见安阳公主站在拐角,便知机不可失,顺势说了几句。

前世,我困于后院,任人摆布。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也为我的一双儿女,谋一份锦绣前程。

9

我接连数月受邀参加安阳公主的宴会。

那些平日高不可攀的贵妇们,对我也多了几分笑意与客气。

“堂堂公主亲自邀请,小小侍郎的夫人,竟能得此殊荣,定是有过人之处。”

“听说谢大人能中举,全靠岳丈资助,沈家当年可是扬州最大的米商,谢夫人也算是名门之后。”

她们的闲言碎语,断断续续飘进我耳中。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有了这些虚名,谢礼便更不能将姚清盈的事公之于众。

否则,岂不显得他谢家攀附权贵、忘恩负义?

如此一来,姚清盈对我的怨恨只会更深。

我心中隐隐担忧远在扬州的两个孩子,不知他们是否安好。

这日,公主宴罢,我却迟迟未走,借醉意留在最后。

不多时,公主的嬷嬷亲自来寻我:“殿下问你,为何久留不归?可是有话要说?”

我起身整衣:“请嬷嬷为我引路。”

嬷嬷领我至偏殿,安阳公主身着紫衣,端坐主位,神情端庄,眉眼间藏着几分凌厉。

我恭敬行礼,双膝跪地。

她淡淡开口:“谢夫人,本宫素来不喜绕弯子,你若有话,不妨直说。”

我再次叩首:“臣妇自幼便听闻公主美名,仰慕已久。公主若不嫌弃,臣妇愿效犬马之劳。”

她微微一笑,却未言语。

一旁嬷嬷冷声斥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在公主面前口出狂言?”

我低头不语,只缓缓道:“公主设宴,邀请众命妇,绝非只为饮宴取乐,而是想从她们口中探得朝中消息。毕竟妇人聚首,闲话一多,什么秘密都能传出来。”

嬷嬷怒斥:“大胆!公主之事,岂容你妄议!”

安阳公主却抬手制止:“让她继续说。”

我抬起头,声音坚定:“公主所见所闻,皆是他人筛选之后的真相。若想看得更远,还需从低处着眼。”

她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嘴角微扬:“今日天色已晚,三日后,你来翡翠楼的包厢,我们再谈。”

我心下了然,宫中耳目众多,她若单独留我太久,反倒惹人猜疑。

但我已成功了一半。

10

三日之后,我如约而至,来到翡翠楼。

安阳公主早已在楼上等候,虽着一身布衣,却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我与她并肩立于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市,缓缓开口:

“公主可知,这京城的繁华,不过是表面光鲜。

如今旱情连年,百姓无粮可食,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她神色平静,轻声道:“谢夫人所言,本宫并非不知。

朝廷这些年也未曾坐视不理,只是开仓放粮,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你可有良策?”

我微微颔首:“臣妇之父,曾是扬州第一米商。

他生前曾从南洋寻得一种稻种,生长期仅需三个月,远胜寻常稻谷。

可惜运送途中,船只翻覆,功亏一篑。”

“若由公主出面,重办此事,必能顺利引入。

若能解决粮荒,百姓自然感恩戴德,民心所向,便是公主登临大宝最坚实的根基。”

安阳公主听罢,微微眯眼,半晌才轻笑一声:

“这些话,可是谢大人授意你来说的?

他一向谨慎,从不轻易站队,你今日却如此大胆……”

我轻轻摇头:“我是我,他是他。

今日之言,皆出自我本心。”

她目光微动,似有所思,片刻后缓缓道:

“你今日来此,一番谋划,为我出力,所求为何?”

我坦然答道:“臣妇有一双儿女,尚在扬州。

谢大人的外室心术不正,臣妇忧心忡忡。

听闻公主府上暗卫众多,个个身手不凡。

臣妇斗胆,恳请公主赐两名暗卫,护我儿女周全。”

安阳公主轻轻一笑:“原来如此。

你是怕谢大人的那位外室,对你的孩子不利?”

“是。”我坦然承认。

她点头:“好,本宫自会安排。”

我心头一松,终于放下这块大石。

安顿好儿女,我便可无牵无挂,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11

有了公主的赞许,我在京城官眷中声名鹊起,许多人都羡慕谢礼娶了一位贤内助。

每日送到谢府的帖子如雪片般飞来。

我便与谢礼商量:“不如把大家都聚到府上一叙?”

谢礼如今对我格外看重,去姚清盈那里的次数也明显减少。

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那股令我不适的香味了。

他深情地看着我:“阿禾,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他的吻即将落下的瞬间,我轻轻侧身避开。

“夫君,近日天气骤变,我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你。”

家宴那天,宾客满座,我大大方方站在谢礼身旁,同他一起向各位宾客致谢。

正当气氛高涨时,一位大腹便便的黄衣女子不顾家丁阻拦,闯了进来。

果然,是姚清盈来了。

她快要临盆,急着为自己和孩子讨个名分。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端起身旁嬷嬷手中的茶盏,跪在我面前。

“夫人,我腹中怀的是大人的骨肉,求您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我保证日后安分守己,好好侍奉大人和夫人。”

泪珠在她的眼睫上摇摇欲坠,显得楚楚可怜。

四下宾客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借口直接退场。

院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谁让你来的?快回去!”谢礼嘴上虽在斥责,眼中却满是不舍。

我见宾客还未完全散去,大声说道:“没关系,既然来了就留下吧。各位留步,替我做个见证。”

宾客们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向我。

“相信在座各位都有所耳闻,我夫君当年得我父亲资助才得以考取功名。他曾立誓,绝不纳妾。然而今日这位姑娘找上门来,还怀着身孕。作为母亲,我不忍心看到他们母子无处可归。”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因此,我决定自请下堂。但有一个条件:谢家的财产,我要全部带走。谢礼,你违背了对我的承诺,这算是对我的补偿。”

“另外,你们马上会有新的家庭成员,而我也要带走一对儿女,你不得加以阻拦。”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

谢礼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试图开口解释:“阿禾,你听我说……”

我抬手制止他:“夫君,不必多言。我们之间的情分已尽,希望你能善待姚氏和未来的孩子。”

说罢,我转身面对宾客,微微一笑:“今日能有此结果,全靠诸位见证。感谢大家的到来。”

宾客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人鼓起了掌。

这场家宴,在一片复杂的情绪中缓缓落幕。

12

谢礼一怔,神色复杂。

姚清盈却露出一抹喜色,抬起脸,泪眼婆娑,对着我连连叩首。

“多谢夫人成全。”

谢礼大怒,喝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向夫人赔罪!”

姚清盈低头不语,身子却微微发抖。

宾客们围在一旁,个个兴致勃勃,仿佛看戏一般。

谢礼脸色难看,最终拉着姚清盈一同跪下:

“夫人,是我对不起你。是她勾引于我,可如今她已怀了我的孩子,我……”

“谢大人,去母留子呗!”

人群中,有人轻佻地开口。

姚清盈脸色瞬间惨白,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谢礼,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神色淡然,缓缓落座,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若你不肯和离,那便依我一句话——她若生下孩子,便交予我抚养,她不得留在京城。否则,你净身出府,她乱棍打死。”

姚清盈尖叫出声:“你这个毒妇,你这是草菅人命!”

我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语气不疾不徐:

“我是妻,你是妾。说到底,你不过是我府中一个奴婢罢了。我要打要骂,要你生要你死,皆由我定。”

人群中,一位命妇冷冷开口:“一个小小的外室,竟敢在当家主母的宴席上撒野。若换作是我,当场杖毙,以正家风!”

她又看向谢礼,语气讽刺:“谢大人,看来你治家不严,连个外室都管不住。”

谢礼面色铁青,四下无人替他说话,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我站起身,轻轻拍去裙摆上的褶皱,目光扫过众宾客:

“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容谢大人好好想想。”

“让诸位见笑了。”

我转身欲走,姚清盈却忽然暴起,猛地朝我扑来,口中嘶吼:

“去死吧,jian人!”

“夫人小心!”身旁有人惊呼。

我侧身一避,她扑空跌倒,腹部撞上桌角,痛呼一声,鲜血顺着裙摆缓缓淌出。

一时间,谢府乱作一团,哭喊声此起彼伏。

而我站在原地,神色不动,心中却微微一笑。

这,正是我最想看到的结局。

13

破晓时分,姚清盈诞下一名死胎。

孩子无辜,我从未想过要害她。

谢礼听闻死胎的消息,竟只是淡淡地松了口气。

产房中,他的情人哭得撕心裂肺,他却神色漠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清晨,我收拾好了衣箱。

嬷嬷来报,说谢礼今日特地告假,要在府中陪我。

不一会儿,他便站在了我的面前,眼眶泛红。

他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哽咽:“夫人,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请你原谅我一次。”

“待她出了小月子,我便给她些银子,将她打发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却早已无波无澜。

“你舍得么?”

他怔了怔,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反问。

“夫人,我从未对她动过真心,是她缠着我不放。我一时糊涂。”

“你看在铭儿、钰儿的份上,给我一次机会。”

一提到他们,我心头如哽,痛彻心扉。

我合上衣箱,取出府中账簿,递到他面前:

“如昨日所言,家产我全部带走,这座宅子我留给你。和离书,签了吧。”

他眼中泛起泪光,缓缓走到桌前,拿起和离书,正欲撕毁。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寒光一闪,刀锋已抵在他颈上。

是安阳公主派来的暗卫。

“快签,否则你命不保。”

谢礼的手微微发抖,最终还是提笔签下了名字。

我接过和离书,放入怀中,转身登上马车。

我早已在隔壁街置办了一座小院,清净幽雅。

安阳公主一身常服,早已等在院中。

她笑着迎上前来:“阿禾,你这院子选得不错。”

我拱手道:“多谢公主。”

她敛了笑意,语气凝重:“不用谢我,你该谢的是你自己。”

“如今皇上病重,储君之位未定,局势未明。阿禾,你可愿与我同进退?”

我郑重跪下:“民妇愿意。”

安阳公主点头:“那你这院子,怕是要暂时空着了。”

“随我进宫吧。”

我恭敬应声:“民妇遵旨。”

14

我进了公主府,成了她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女。

南洋稻迎来了第一个大丰收。三个月前,公主派人将稻种播在她的封地,如今终于到了收成的日子。

米粒颗颗饱满,晶莹剔透,煮出来香气扑鼻。

公主亲自尝了一口,眉眼带笑:“好米!即刻布粥施米,让百姓都尝尝这新米,再将种植之法广为传播。”

百姓多年困苦,如今终于盼来了好日子。

街头巷尾,对公主的赞誉之声不绝于耳。

“皇上八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成器,奢靡无度,毫无才干。只有长公主得了先皇后真传,仁爱亲民。”

“可不是么,先皇后出身名门,教女有方。她去世多年,皇上都未再立后,可见情深义重,想必对安阳公主也格外偏爱。”

“公主出身高贵,却体恤百姓疾苦。若真让她当上皇太女,咱们大梁必将蒸蒸日上。”

我把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转告公主。

她沉吟片刻,神色凝重:“阿禾,这几日我们出入要格外小心,我怕有人要动手了。”

我点头应是。

当夜,果然有刺客潜入公主府。

所幸早有准备,公主的暗卫迅速出手,擒下一名刺客。

“说,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神色一变,我立刻上前大喊:“快拦住他,他嘴里有毒!”

暗卫迅速制住他,从他口中取出一颗毒丸。

天刚亮,我便随公主闯入勤政殿。

“父皇,昨夜儿臣遇刺,已活捉一人,他说主谋是二皇弟。”

皇帝本就病重,闻言怒拍龙案:“来人!将刺客押上,朕要亲自审问!”

可那刺客已被折磨得气息奄奄,双眼直勾勾盯着一旁的二皇子,嘶声喊道:

“二皇子……救我……”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二皇子怒极,一脚踹翻刺客:“什么贱民,竟敢污蔑皇子!”

他脸色涨红,举止失态,越是慌张,越显心虚。

安阳公主冷冷一笑,双膝跪地,声音清亮:“父皇,证据确凿,求您给儿臣一个公道!”

她身后,一众忠于她的大臣纷纷跪下高呼:

“陛下,还请为公主主持公道!”

15

皇上沉默不语,目光如刀扫过诸皇子。

我扶着公主缓缓起身,她目光如炬,扫视一圈,众皇子皆不敢与她对视。

“儿臣此次遇险,想来与储君之位久悬未决有关。”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父皇,今日便请立储,以免儿臣与众皇弟骨肉相残。”

“皇姐,你这是逼宫!”二皇子身后的侍卫拔剑而出,厉声喝道。

皇帝龙颜大怒,一声令下,成千御林军涌入殿中,刀剑出鞘,杀气凛然。

御林军统领身披重甲,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臣请陛下立公主为皇太女,我等誓死效忠!”

众军齐声高呼:“请陛下立皇太女!”

皇帝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手指紧握龙椅扶手:

“安阳,你可想清楚了?”

“儿臣早已想清楚。”公主神色坚定,毫无迟疑。

皇帝沉声开口:“你要走的这条路,极其艰难。古往今来,从未有女子称帝。”

“儿臣知道。”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皇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幽深如渊。

勤政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不敢重。

皇帝缓缓开口:“传朕旨意,安阳公主端方慧敏,勤政爱民,特封为皇太女。”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太女千岁,千千岁!”

呼声震天,气势如虹。

二皇子被当场拿下,押入天牢候审。

我与公主对视一眼,皆露出笑意。

其实,这一切,皆是我设下的局。

那位刺客虽被擒,却在审讯前毒发身亡。

我灵机一动,便从暗卫中挑出一人,假扮刺客。

京中那些盛赞公主的流言,也是我一手安排。

我料定,有人会沉不住气,果然,这一急,便撕开了他们的伪装。

公主身着玄黄长袍,端坐主位,目光沉稳:

“阿禾,孤的问题解决了,你的问题呢?”

我微微一笑,语气笃定:

“臣自会解决。”

16

听闻我离府之后,谢礼名声尽毁,官路受阻,处处遭人排挤。

一次政务疏漏,更是被尚书大人当场革职。

他焦头烂额,整日借酒浇愁。

我与他之间的那笔旧账,是时候清算清楚了。

上一世,他明知姚清盈买凶杀人,却故意哄我与孩子们换乘另一辆马车。

他以为,劫匪只冲我而来。

可他没料到,两个孩子因此惨死,而我侥幸活命。

木已成舟,他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在我回京之后,借着照料我身子的机会,

一点点在我药中加入致幻之物。

让我神志不清,最终溺水而亡。

他曾将我从生死边缘拉回,却又亲手将我推入深渊。

我怎能不恨?

如今谢府,早已不复往日风光。我推开大门,竟连个迎客的下人都没有。

走进厅堂,只见谢礼趴在桌上,醉得人事不省。

他一见我来,竟挣扎着爬起,跪在我面前,口中喃喃:“夫人,我错了,我给你斟茶赔罪。”

可他手中捧着的,分明是一只酒壶。

我冷笑一声:“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随我来。”

他眼神迷离,跌跌撞撞地跟在我身后。

我引他至湖边,指着水中一朵盛开的荷花:“你瞧,那朵荷花我很喜欢,去帮我摘下来,我便原谅你。”

他踉跄着上前,正要俯身,我轻轻一推。

他身子一歪,落入水中。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清醒,怒吼一声:“你骗我?那便你先死!”

他猛地扑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顺势一拉,两人一同坠入湖中。

他在水中挣扎扑腾,而我早已在重生后学会水性,迅速游回岸边。

我站在岸上,看着他在水中如我前世一般,渐渐力竭,缓缓沉入湖底。

一个早已不被重视的男人失踪了,无人问津。

17

我赶到姚清盈的宅子时,人已不见踪影。

想必她早已察觉谢礼的下场,提前便有了打算,卷了细软,准备远走高飞。

可惜,她终究是个蠢妇。

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大笔钱财招摇出行,岂有不引人觊觎之理?

不出几日,便传来她被劫匪掳走的消息。

据说,她在破庙里被折磨了整整两日两夜,受尽屈辱。

皇太女派出的暗卫找到她时,她已被倒吊在破屋的横梁上。

尸身残破不堪,惨不忍睹。

连那些久经生死的暗卫,都忍不住掩面作呕。

“殿下,真要查个清楚吗?”

“一个不入流的女子罢了,孤王没那个闲心。”

三月后,先帝驾崩,皇太女登基。

我被任命为女帝近臣,掌管内廷文书。

我派人去扬州接回一双儿女。

他们已长高许多,一进门便围着我蹦跳不停,笑声盈盈。

我们玩闹了好一阵,钰儿忽然仰起小脸,天真地问我:“娘亲,爹爹为何不回来?”

我的心猛地一颤,低头柔声道:“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办差,以后难得回来。”

“可是我们想爹爹了怎么办?”

“那钰儿就多练练字,想他了,就给他写信。”

话音刚落,我目光一转,落在院中那块空地上。

那里曾有个池塘,如今已被我命人填平。

谢礼啊谢礼,你曾将我囚于池底,如今,我也要让你尝尝不得入土、无人祭拜的滋味。

你活着时负我,死后也别想安宁。

你该做一只孤魂野鬼,日日看着我与儿女们幸福美满。

待孩子们睡下,我立于庭院,月光如水,洒落一身清辉。

婢女低声问我:“大人,就这样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如将他锁起来,日日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我轻轻一笑,语气淡然:“与其与烂人烂事纠缠,不如昂首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