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礼部千金王书仪落水后性情大变
发布时间:2025-07-20 04:11 浏览量:1
五岁目睹贴身丫鬟惨死,我彻底埋葬了穿越者的天真。
从此我学会隐藏现代灵魂,成为合格的闺阁典范。
直到宴会上,礼部千金王书仪落水后性情大变。
她吟诵李白杜甫,高谈男女平等,京城哗然。
我的未婚夫端王为她痴迷,当众漠视我,与她旁若无人地交谈。
我垂手静立,眼观鼻,鼻观心。
暗地却递去密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心时代吃人。”
她笑我迂腐,最终被端王榨干价值弃如敝履。
而我成了太子侧妃,在吃人的深宫步步为营。
多年后,饱受折磨的她在我怀中泣不成声:“原来…你也是…”
我握紧她枯瘦的手:“睡吧,希望我们还有回去的机会…”
01
五岁那年夏天,我因贪玩在假山后躲猫猫,疯跑出一身汗。
当夜便发起高烧,意识模糊间只觉满室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里,跪在冰冷砖地上的身影异常清晰。
那是小桃,不过比我大四岁,一张稚气的脸此刻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
母亲端坐上位,烛光映着她冷硬的脸,声音冰冷:“玩忽职守,累得主子病弱至此,杖毙。”
“母亲!”我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哭喊,挣扎着想从榻上滚下去,“是我自己贪玩!不关小桃的事!饶了她!求您饶了她!”涕泪糊了满脸,肺腑都因这剧烈的恐惧和哀求而灼痛。
母亲的目光扫过来,那里面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因我的求情更添一层阴霾:“看看!小小年纪就被个下贱坯子笼络了心!此风断不可长!给我狠狠地打!”
沉重的木杖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一下,又一下,清晰地砸穿我的耳膜,盖过了小桃凄厉到非人的惨叫。
那声音刺进我的脑海,让我头痛欲裂。
我盯着地上蔓延的暗红血迹,刺得眼睛发疼,也彻底抹去了我最后一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天真与柔软。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流进嘴里,只有一片咸涩的绝望。
原来,这就是我投胎的盛世。
吃人,从不会挑时辰。
从此,那个会跟丫鬟笑闹、偶尔偷偷给她们塞块点心的陈夏岚死了。
活下来的尚书府嫡长女,必须是一尊完美的瓷器,温婉、恭顺、仪态万方,内里却早已冰封。
我学会了在嬷嬷严厉的目光下挺直后背,放轻脚步,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既显温良又不失贵女风范。
甚至开始亲自执掌小惩,仆人犯错?再微小的错处,落下的惩戒也要让他们刻骨铭心。
看着他们因恐惧而瑟缩的眼神,心底只剩下麻木的清醒——这并非残忍,而是生存的法则。
在这座大宅里,在这时代中,慈悲是催命符,唯有规矩和畏惧,才能让所有人,包括我自己,苟活下去。
十二岁生辰刚过不久,府里便弥漫开一种隐秘的兴奋。
父亲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愈发得用,最得圣心的萧贵妃便向皇上吹了枕边风。
一道口谕模棱两可地降下,大意是贵妃瞧着我温婉端方,甚合眼缘,待我及笄,便与三皇子端王结秦晋之好。
虽无明旨,但贵妃亲口所言,无异于过了明路。
父亲捻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母亲则连夜请来了宫中退下来的严嬷嬷,教导之严苛,远胜从前。
宫中亦适时地派下两位板着脸的教引嬷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被置于放大镜下审视。
自那日起,我更像一尊被无形丝线操控的精致人偶。
晨昏定省,行走坐卧,乃至眼神流转的瞬间,都必须符合“未来宗室妇”的仪轨。
那个深埋心底、属于另一个时空的灵魂,被我亲手用名为“规矩”的厚土,一层层,严严实实地掩埋。
我是陈夏岚,也只能是尚书府嫡长女陈夏岚。
一丝一毫的妄念,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这巍巍皇权之下,个人的力量渺小如尘。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扮演好这命定的角色,直至终局。
02
十四岁上元节刚过,长公主府遍邀京中贵女赏梅。
梅香清冽,笑语喧阗。我正与几位相熟的闺秀立于亭中,细品新贡的雪顶含翠。
忽闻不远处“噗通”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侍女们变了调的惊呼:“来人啊!王小姐落水了!”
落水的正是礼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幺女王书仪,人被捞上来时已冻得唇色青紫,昏迷不醒,侍郎府一阵人仰马翻。
谁也没想到,几日后,高烧退去的王书仪再出现在人前时,竟似脱胎换骨,性情大变。
起初是在一些小聚上,她不再低眉顺眼地附和大家闺阁绣花的闲话,而是忽然引吭高歌,吟诵些闻所未闻却磅礴大气的诗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又或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惊得满座鸦雀无声。
继而高谈阔论什么“男女平等”、“女子亦当有选择之权”,言语间对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嗤之以鼻。
闺秀们面面相觑,纷纷寻了借口远离她,私底下议论纷纷,莫不是落水时撞了邪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
王家夫妇急得焦头烂额,重金请来了京畿一带极负盛名、据说有宿慧通灵之能的印亦大师。
大师在王书仪房中静坐半日,出来后只对忧心忡忡的王侍郎合十道:“阿弥陀佛,令嫒此劫已过,得天眷顾,灵台大开,所获知见非凡俗可解,乃祥瑞之兆。”
此言一出,质疑声被生生压了下去。
更有人从王书仪偶尔泄露的、诸如“生水需煮沸再饮”、“瓜果可嫁接”等新奇话语中嗅到商机,竟真赚得盆满钵满。
一时间,“得天授”的王家千金声名鹊起,风头无两。
再次相逢,是在平阳长公主精心筹办的牡丹宴上。满园魏紫姚黄开得泼泼洒洒,正是争奇斗艳的好时节。
我的未婚夫端王萧承璟,恰来探望皇姑母,亦被长公主留下赏花。
他一身玄色锦袍,金冠束发,面容俊美,身姿挺拔,甫一出现便引得满园闺秀粉面含春,目光流连。
他敷衍地与我见了礼,目光便越过我,径直落在我身后不远处那个被几位夫人好奇围住的、穿着鹅黄衫子、神采飞扬的身影上。
“哦?这位便是那位‘得天授’的王小姐?”萧承璟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大步走了过去。
我如同一个多余的道具,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几步之遥。
“殿下谬赞。”王书仪盈盈一礼,姿态随意,全无闺秀的拘谨,一双眼睛大胆地直视着萧承璟,亮得惊人,“不过是些微末见识,不及殿下龙章凤姿。”
“微末见识?”萧承璟挑眉,随手捻起一朵娇艳的魏紫,“本王听闻王小姐对花木之道亦有高论?这牡丹,除却观赏,可还有他用?”
王书仪巧笑倩兮,侃侃而谈:“殿下明鉴。牡丹根皮可入药,名‘丹皮’,清热凉血,活血散瘀。花瓣可制胭脂香露,花籽可榨油……”
她语速轻快,夹杂着些“提取物”、“活性成分”等古怪词汇,听得周围人云里雾里,却让萧承璟眼中的兴味愈发浓厚。
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从花木说到星象,又从星象扯到边疆地理。
王书仪妙语连珠,时而言辞犀利大胆,时而眼波流转,带着少女的娇憨与毫不掩饰的爱慕。
萧承璟则含笑倾听,目光胶着在她身上,那份专注与欣赏,从未给予过我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半分。
03
我垂手静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遭的喧嚣与我无关。
宽大的袖袍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这刺痛并非源于被未婚夫当众漠视的难堪,而是出于一种更深沉的怜悯。
我清楚地看见萧承璟眼底深处那抹算计,那是猎手锁定猎物的光芒。
他在觊觎王书仪脑中那些“得天授”的知识,将她视为一件奇货可居的玩物。
而王书仪,这个来自我遥远故乡的灵魂,却沉浸在“女主角遇见真命天子”的粉色幻梦里,对着一个冷酷的掠夺者,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真心。
真傻,我在心底无声地为她叹息着。
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仅仅月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端王萧承璟,竟向陛下恳请,要立礼部侍郎之女王书仪为端王正妃!
萧贵妃在宫中气得砸了心爱的翡翠屏风,却也无可奈何。
皇帝起初震怒,斥责萧承璟胡闹,但架不住这个向来宠爱的儿子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言之凿凿非王书仪不娶。
最终,皇帝权衡之下,竟真的允了。
一则,先前所谓的赐婚并未明发圣旨,留有转圜余地;二则,王书仪那“得天授”的名头,加上印亦大师的背书,也隐隐抬高了她的身价。
皇帝大约觉得,一个侍郎之女,即便有些神异,也翻不出多大浪花。
消息传到尚书府,父亲脸色铁青,母亲气得几欲昏厥。
我跪在父母面前,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发颤,将惊惶无措的闺秀形象演得入木三分,心底却是一片平静。
退婚的耻辱是实打实的,尚书府的颜面被端王踩在了脚下。
但于我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远离那个心思深沉的端王,远离那注定波诡云谲的王府,未必是祸。
皇帝终究还是要安抚重臣,没过几日,一道正式的赐婚圣旨降下,对象却换成了太子萧承瑾,封我为太子侧妃。
旨意中措辞温和,褒奖我“温良恭俭,德行出众”,仿佛之前的波折从未发生。
父亲接旨时,脸上的阴霾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激动所取代。
他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灼热的期待。
比起受宠却心思难测、隐隐有与太子争锋之势的端王,未来的储君太子,显然才是更稳妥、更光明的选择!
我的身份,看似从正妃降为侧妃,实则进一步踏入了国家未来最核心的权力圈层。
这一次,我依旧温顺地叩首谢恩,口称“皇恩浩荡”。
心底那点微弱的叹息,很快被理智压了下去。
皇权之下,何来自由?不过是从一个精致的牢笼,换到另一个更华丽、也更危险的牢笼罢了。能做的,唯有步步为营,小心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