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婚前,我与母亲一同料理了他院中怀孕的通房丫头

发布时间:2025-07-17 15:10  浏览量:1

哥哥婚前,我与母亲一同料理了他院中怀孕的通房丫头。

丫头小产后,没过多久便跳河自尽了。

因此,哥哥恨毒我们。

后来哥哥官至二品。

不仅害死了我戍边三年的丈夫,还亲手灌了我与母亲一碗毒药

毒药发作时,我与母亲忍着专心挠骨的剧痛问他为什么?

他却扭曲着脸,眼神恶毒的说:

「若不是你们,清妙不会失去孩子,也不会悲伤过度跳河而死。」

「你们二人蛇蝎心肠,都下地狱去给我的清妙赔罪吧!」

重来一次,我冷眼旁观不再插手。

这一世,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他与心爱之人能不能终成眷属?

他还能不能再仕途亨通,官拜二品?

1

「少夫人,袁府到了。」

一睁眼,就见贴身丫头玉晴眉目灿烂,面带喜色地来扶我下车。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我这是重生了。

再次看见娘家的大门,想起刚刚毒药发作时的剧痛,我止不住的浑身颤抖了一下。

见我面色不好,玉晴关切地问道:

「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等进了府,奴婢禀告老夫人,拿牌子去请李太医来瞧瞧吧!」

「无事,只是马车上有点闷,我歇会儿便好了。」

我居然重生到了回娘家小住的这一天。

就在昨天,我刚查出有孕。

然而边关告急,皇帝一纸诏书,夫君霍无伤就领兵上了战场。

因公爹早年战死沙场,婆母伤心过度又拖着身体照料幼子长大,是以身体并不康健,常年在京外的庄子上修养。

我初次有孕,婆母又不在身边。

无伤放不下我,特意将我送回娘家小住

回娘家第三天,我给哥哥袁承送礼物的时,意外撞见了哥哥在书房与丫鬟清妙缠绵。

当时我虽觉不妥,但哥哥已经成年,按照旧制,有一两个通房丫头实属正常。

况且哥哥平日为人处事也算周到,我虽是哥哥的亲妹,但也不可插手哥哥的房内之事。

于是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中。

可几日的晚上,母亲却突然派人请我过去。

我忍着孕初不适,来到母亲院中时。

母亲一脸严肃地端坐上方,而通房清妙就跪在厅中,脚边还有好几包草药。

原来,清妙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大户人家的男子,在未成婚之前绝不允许通房丫鬟生下孩子。

通房丫鬟会一直喝避子汤,直到主母入门后,给了身份才能有孕。

而清妙明知哥哥已经在议亲的情况下,不仅偷偷倒掉了避子汤,还抓了好几服安胎的草药。

这样既不安分又心怀鬼胎的行事,难怪母亲会生气。

可人证物证俱在,清妙依然不知悔改,甚至大言不惭道:

「少爷是真心喜欢我,我已有了少爷的长子。」

「今日之事,老夫人若给我抬个贵妾的身份,我便既往不咎?」

「否则清妙这般回去,届时伤了老夫人和少爷的母子情分便不好了。」

母亲气急反笑,命周嬷嬷当场给她灌了一碗红花。

哥哥收到消息赶来时,正好撞见清妙药效发作,身下已然渗出鲜血。

哥哥心疼不已,不顾母亲的劝阻,一把将清妙抱起就走。

临出门时,哥哥冷漠又怨毒地说:

「今日之事,我必当铭记于心在场的所有人,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清妙小产后,便安分了下来不再跳出来时时作妖。

没想到在哥哥大婚前几日,她却突然跳入护城河中自尽了。

府中家丁捞了三天也没捞到尸体,哥哥就对着她的衣冠冢枯坐了一天一夜。

自那以后哥哥便沉默寡言的可怕,更是在父母亲面前表现的异常顺从。

新嫂入门后,哥哥以读书为由,极少回嫂嫂的房里。

直到后来哥哥高中解元,又在嫂嫂娘家的扶持下一路升至二品大夫。

在我携幼子回府参加家宴时,我喝下哥哥递过来的一杯酒,当场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我的儿子松松和母亲都昏迷不醒的躺在我的旁边。

我唤醒母亲后,哥哥就带人进来灌了我和母亲一人一杯毒酒。

我与母亲毒发时,腹痛如刀绞,大口大口地往外呕着鲜血。

母亲颤抖着问:

「承儿,你为何如此对我与你的妹妹?」

哥哥却狞笑着说:

「若不是你们,清儿早已生下我的孩儿。」

「若不是你们,清儿也不会伤心过度,最后跳河自尽?」

「你们都该死,都去地狱给清妙和我的孩子忏悔你们的罪孽吧」

我忍着剧痛,痛哭流涕的爬到哥哥脚边,苦苦哀求哥哥:

「哥哥,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哥哥一脚将我踹开:

「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他连人间都没瞧上一眼,就被你们毒死了。」

我不死心,继续哀求:

「哥哥,我求求你,否则无伤回来,你如何向他交代呀!」

哥哥闻言却放声大笑:

「你那好夫君回不来了,你们一家都去地狱团聚吧?」

为了报仇,他居然暗中勾结了敌国探子,无伤和边关十万将士,全都被敌国斩杀俘虏了。

就这样,我与母亲在极度悲伤和绝望中七窍流血的死去。

而父亲与三弟当时正在江南治理水患,得知我与母亲去世的消息后,匆匆处理完手里政务,二人就带了一个贴身小厮往回赶。

在回京途中,遭遇了流民暴乱被流民活活分食,二人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

现如今,我重生回到了一切都还未发生之时。

这一世,我一定要护住家人,绝不再插手哥哥的任何事。

2

刚下轿入府,就见母亲匆匆赶来。

母亲拉着我的手,在我脸上端详一刻后便心疼地说:

「我的儿,你瘦了。」

「你的院子,我早早就让周嬷嬷带人给你收拾出来了。」

「你且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直接来与母亲说。」

看着身旁慈爱温柔的母亲,想到上一世母亲死去时浑身青紫,七窍流血的样子。

我不禁红了眼眶,我将头靠在母亲肩上:

「娘,晚上女儿想吃娘做的糯米排骨。」

闻言,母亲拍了拍我的手:

「有有有,都有,你爱吃的桂花糕,蟹粉酥,西湖醋鱼都早早备上了。」

「你先回院中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娘再派人来传你用饭。」

回到我从前的醉霞院内,我一眼就发现母亲重新添置了好些物件,还换掉了之前房里的好些东西。

窗帘全换成了价值不菲的月影纱,日光透进来如月光般柔和清凉。

桌椅板凳但凡有棱有角的地方,都被软布包裹了起来。

坐了一天的轿子,我实在有些乏了。

在玉晴的伺候下,我便躺在榻上闭眼小憩。

而丫鬟怜星带着一众丫鬟在外屋有条不紊地摆放着我带回来的东西。

我哪里睡得着,无非是闭眼梳理前世今生,想些对策罢了。

几日后,清妙会被周嬷嬷撞见去医馆开安胎药。

前世我就奇怪,京中那么多家医馆,她为何非要周嬷嬷儿子当学徒的医馆呢?

她分明就是故意让母亲发现她了身孕。

更何况上一世她被打掉了孩子,哥哥对她十分愧疚和疼惜。

婚后哥哥定然会让嫂嫂给她个良妾的身份,这样她不仅还会再有孩子而且还会过得一世安然。

她小产后受不住打击,要自尽也不该在三个月后,哥哥大婚前几日。

越想我越觉得清妙此人及其行事作风都过于蹊跷。

于是我喊了玉晴进来,吩咐了她一些事后才昏昏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母亲已派人来通传晚饭了。

席间,我孕反呕吐,父亲母亲皆是一脸关切担忧。

待我重新入席时,才发现哥哥眉心微皱,面色稍带嫌弃。

见我坐下,哥哥开口道:

「妹妹有孕,身体不适,不如以后便在院中自行用饭吧。」

这么明显嫌弃的话,偏偏上一世我真以为是哥哥在体恤我。

我没有说话,静静打探着眼前的哥哥。

只见他面色红润,眼下却略带了些淤青。

这明显是纵欲过度,身体亏空的模样。

我莞尔一笑:

「哥哥是嫌弃妹妹吗?」

「不过哥哥应该很快就能体会到心爱之人有孕在身时的不易了。」

我说完,哥哥脸色分明慌张了一瞬,镇定下来才面色严肃道:

「无稽之谈,我哪儿来的心爱之人和孩子?」

我故作玩笑道:

「哥哥我说的是你和未来嫂嫂呢!你慌什么呀?」

语毕,席间哥哥便不再言语,片刻后哥哥便称自己吃饱回书房温书去了。

短短几日,玉晴已查到了很多东西。

我手握一沓证据,准备明日便告之与母亲,顺便与母亲商量事情该如何处理。

3

第二日,我拿着这些东西去往母亲的院子。

我刚坐下,周嬷嬷便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见我在此,嬷嬷看了眼母亲,得到母亲的允许后,嬷嬷才开口说:

「夫人今日一早,大少爷房中的丫鬟清妙去了妙手堂拿药。」

「我那儿子便留了几分心思,找了开药的大夫一问才知她拿了几幅安胎药。」

「咱们府中现如今有孕的只有少夫人,我已问过玉晴,少夫人有专门的李太医照料,绝不会自行开药,更不可能差使大少爷房中的丫鬟。」

「清妙服侍大少爷已有三月之久,老奴现已查明她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母亲震惊不已,忙开口询问:

「她没有按时服用避子汤?」

原来之前都是送药的丫鬟小莲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后来她塞了银子,小莲便放下药就走,只等后面去拿药碗便是。

想来是她早早就起了这心思。想借子嗣上位,想通过孩子拿捏哥哥拿捏袁府。

「夫人,现在是否要将那清妙传过来问话?」

见母亲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这时我抬手制止:

「娘,女儿这里有些东西您看了再传不迟。」

说完便将一众证据交给了母亲。

不消片刻,母亲便气的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混账东西。」

「周嬷嬷去将大少爷和那婢子给我叫过来。」

周嬷嬷领命叫了几个婆子和小厮便往哥哥这边院子去了。

顿了顿,母亲又对着我说:

「华儿,你有孕在身,本不该让你在此听这些腌臢之事。」

「你如今也是一府主母,后院管家手段,为娘也教了你不少,今日你就在此处见识一下后院隐私该如何处理。」

一刻钟的时间不到,就见哥哥一脸怒气将清妙护在身后进了院子。

一进门,哥哥不仅不向母亲行礼,还一脸怒气的大声质问母亲。

母亲本就生气,见哥哥这个样子更是怒不可遏:

「混账,跪下,你竟为了这个丫鬟,如此不敬母亲。」

见母亲发怒,哥哥拉着清妙当即跪在地上。

「母亲息怒,实在是周嬷嬷事先不通传,就带着一众婆子小厮进儿子的院中拿人。」

「儿子只是气不过。」

得知是因清妙有孕才被通传过来时,哥哥面色一惊,转而又开心地望着清妙:

「当真?」

清妙红着脸点了点头,便害羞的将头埋了下去。

哥哥激动地拉着清妙的手,对着母亲说:

「母亲,这是好事呀,您就要做祖母了。」

「一派胡言,且不说我袁府的嫡长孙怎能出出自通房的肚子里。」

「这丫鬟的出身来历也不配怀上我袁氏的骨血。」

「周嬷嬷去熬一碗落胎药过来,等过几日就将她赶出府去。」

母亲说完,便气的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哥哥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急忙开口道:

「母亲,儿子与林家姑娘素未谋面,儿子实在不愿盲婚哑嫁。」

「自清妙陪在儿子身边这三个月以来,她温柔体贴,一心一意待儿子好,也是她让儿子明白了什么是男女之情。」

「母亲,儿子求您不要打掉我的孩儿,不要赶走清妙,儿子求你了。」

说完便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而清妙也跟着哥哥一起磕头求饶。

母亲见状,当场就被气的捂住心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上前给母亲顺了顺心口:

「哥哥,你糊涂了。」

「母亲是为了你的前程,才替你张罗了林家的亲事。」

「如今眼看着林家姑娘便要进门,这孩子实在不能留,她们会毁了你的。」

「妹妹。」

哥哥出声制止了我,又对着母亲说道:

「我知道母亲替我说亲替我绸缪,是为了我的前程和袁府的将来。」

「但儿子并不醉心于权利争夺,只愿此生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足矣。」

「求母亲成全。」

说完便一个接一个的将头磕在地上,纵使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密绒地毯,哥哥的额头也红肿了起来。

母亲没想到自己养了近二十年的儿子,居然是个沉迷情爱贪图美色之人。

母亲痛心疾首,捂着心口指着哥哥,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子,跪在地上威胁你母亲。」

「你那些圣贤道理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父亲刚下朝归家,一身官袍都还未来得及换,便面色严肃而凝重的走了进来。

「老爷」

「父亲,您回来了。」

父亲抬了抬手,示意我与母亲坐下。

而他坐在母亲身边,拍了拍母亲手安慰道:

「你近日身体状态不好,少操些心,剩下的交给我吧!」

母亲点点头,便坐在一旁不再言语。

很快父亲便从周嬷嬷的嘴里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母亲说的对,这孩子留不得,这婢子心思不正,我袁府也是容不下她的,就灌了药赶出府去罢。」

清妙吓得当即拽住了哥哥的衣摆,哥哥回头一看,只见清妙双眼泪光闪闪,她双手捂着肚子,真是无处不可怜。

是了,她肚子里可还怀着自己的亲身骨肉呢!

「父亲,母亲,此事确实是儿子有错在先,父亲如何惩治我都是应该的。」

「可父亲,她肚子里还怀着儿子的骨肉,这也是袁家的血脉呀!」

我看着哥哥不断哀求的样子,不得不将那沓证据摆在他面前:

「哥哥,人道是红颜枯骨,你身在雾中看花,自然被迷的神魂颠倒。」

「可若是你贴近了扒开来看,你就会发现无非是白骨一具。」

「我一个外嫁之女,本不该管哥哥的房内之事,但哥哥为了一个婢女如此逼迫父亲母亲,伤了一家人的和气,我是不愿看见的。」

「哥哥自己看看,切莫被人蒙蔽了双眼。」

哥哥看完后,转头看了一眼清妙。

所谓捉贼拿赃,于是我让怜星将人带了进来。

清妙一见我将她养父余志勇给捉了过来,就知事情已然败露。

她泄了气,一脸苍白的瘫坐在地上。

那余志勇在清妙5岁左右,从她亲身父母手中买下了她。

本意是将她养大后卖入青楼,可清妙却越来越出落的美丽动人。

于是余志勇便起了将她卖入大户人家做妾的心思。

清妙12岁时就被卖给了当地的一户富商,二人里应外合,倒卖了不少值钱的物件。

后来东窗事发,二人便一路逃到了外地。

尝到甜头的二人更是一路行骗,专挑不谙世事的大户公子下手,得手后又迅速抽身离开。

这次或许是对哥哥动了真心,也或是还没捞够钱财。

她居然在袁府待了三月之久,还怀上了哥哥的孩子。

4

人证物证俱在,余志勇和清妙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清妙见哥哥一言不发,跪着上前一把抱住哥哥的手臂。

她一双大眼睛噙满了泪水,三分委屈七分讨好的望着哥哥,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让哥哥难以抗拒。

不一会儿,李嬷嬷便端着一碗浓浓的药汁到了哥哥跟前。

父亲点头示意,嬷嬷便准备将药灌进清妙的嘴里。

哪知哥哥此时却发了狂,他一把打掉了嬷嬷手中的药碗,紧紧将清妙抱在怀里,高喊道:

「父亲,清儿善良温柔此前定是她养父强迫与她,我相信她是无辜的。」

「父亲母亲如若强行如此,就是在逼儿子去死,届时父亲拿具尸体去与林氏联姻吧。」

闹成这样母亲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悉心教导,明理懂事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父亲气得站起身,照着哥哥胸口就踹了一脚。

哥哥被踹后也不跪了,直接站起身与父亲对视道:

「父亲与母亲未曾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也见不得儿子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

父亲除了母亲还有一妾,那妾是祖母给父亲下药后才得纳的,自那一夜后妾室也就再无恩宠。

这件事被父亲视为耻辱。

眼见哥哥越闹越不象话,我不仅出声制止:

「哥哥,清妙的行事和身份连做我袁氏的贱妾也不是不配的。」

「哥哥若是实在舍不得清妙,等林家姑娘进门,清妙好生在主母跟前伺候安守本份,新嫂定然亏待不了她。」

「可哥哥今日若是在此继续逼迫父母,母亲若气出个好歹,哥哥可就要背负不孝的名声了。」

留母去子,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哥哥若是分得清轻重缓急,此时也断不会再胡闹下去。

哪知哥哥却分毫不领情,还开口责怪道:

「袁华意,你如今也有孕在身,怎可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若不是你将清妙的过往捅到父母亲面前,父亲怎会执意要赶走清妙?」

「你一个外嫁之女还来置喙娘家之事,母亲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吗?」

“啪”

父亲一掌拍在桌上,声音却出奇的平静道:

「你母亲与你妹妹一心为你,哪知你如此冥顽不宁。」

「我算是看清楚了,今日之事,无论我与你母亲如何为你谋划安排,你都会觉得不尽人意怀恨在心。」

「左右我袁氏儿郎众多,明日便托媒人上门,将林家姑娘的婚事说与笙儿。」

「而你也不必再在此处要死要活的丢人现眼,今后就给我待在你自己的院中老老实实反省自身。」

父亲说完便拂袖而去,母亲望着哥哥的样子,哀叹一声也随父亲一起走了。

袁笙,正是父亲的妾室所出。

大家族向来以苛待庶子庶女为耻,所以他自小便同我们一起养在母亲身边,接受一样的教导。

我与庶弟感情虽不似与哥哥亲厚,却也和睦长大相安无事。

此时哥哥显然毫不在意父亲的话,反而欣喜于清妙能留在身边还保住了孩子。

哥哥回去后,给了余志勇一大笔银钱,让他与清妙断绝关系后就将人赶出了府。

林家虽然对父亲以庶子求娶嫡女多有颇词。

但父母亲早已将三弟记在了母亲名下,且林家姑娘过门后便可执掌中匮,三弟还保证自己三十无子后才会纳妾。

如此这般,林家才终于松了口。

5

几个月后,迎来了袁林两氏结亲的喜事。

有孕之人不便参加婚宴,于是我吩咐玉晴送了贺礼后,便在自己院中单独用饭。

可喜宴进行到一半,前院就闹了起来。

清妙一个名份都没有的通房,居然挺着肚子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宴席之上。

今日来的都是些身份贵重的人物,这清妙一坐下就引起了一众议论。

与母亲素有龃龉的陈家夫人,更是奚落不已:

「一个贱婢,也敢与我等同席,袁府可是真没规矩。」

「林老爷林夫人,你们怎么放心将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

母亲当即便命人将清妙架回去。

清妙却大言不惭地抱着肚子威胁母亲,说若她有什么闪失,哥哥一定会追究。

还说新娘子本该是哥哥的妻子,如今一看也不过碧玉之姿。

气的林家老夫人当场就给了她一巴掌。

本来喜气洋洋,高高兴兴的婚宴,在她的闹腾下,席面变得冷清异常。

父亲母亲好一顿赔礼道歉,才将一肚子火的宾客送出府去。

当晚,父亲就发话要将哥哥和清妙赶出了袁府。

父亲冷着脸说道:

「我们本不想追究你无视父母,不遵礼教,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今日打你三弟和林家的脸面。」

「你如此不知悔改不思进取,那现在就给我搬出府去。」

「从此,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哥哥还以为父亲跟他说的是气话,心以为过几天后母亲便会前来说和,到时候自己还是袁府的大少爷。

可当他带着清妙准备回自己的院子时,却发现他们回不去了,他俩的随身物品全被家丁给扔了出去。

哥哥气的跳脚骂道:

「你们这群势力眼的狗东西,等父亲母亲气消了,本少爷回来再收拾你们。」

上一世,林淑允嫁于哥哥后,过得并不幸福。

清妙死后,哥哥又纳了几房小妾,还纵容妾室不必日日侍奉在主母跟前。

父母多次劝说,哥哥也依然我行我素,直到后来她被哥哥禁闭在了院中,我便再无她的消息。

而这一世,瞧她在三弟面前一副小女儿的做派,父母亲问话时,还红着脸偷偷去瞧三弟,便可看出她与三弟相处的十分甜蜜。

淑允本就出身大家,管家理事也是得心应手,很快母亲就将对牌和钥匙全部交了出去,只道是等着含饴弄孙。

6

转眼,无伤已去边关一年。

儿子松松也将近百天,婆母特意从庄子回来,准备亲自操办松松的百日宴。

这一年时间里,无伤在边关接连战胜,加上嫡孙出生,婆母精神很好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上一世这个时候,哥哥已经暗中勾结上了敌国的探子。

他写了推荐信,又帮探子伪造了身份,将人送去了无伤的军营。

探子在军营将探听到的军情全部送回了敌国,以至于无伤在边关连连败退。

后来,他查明探子真实身份不久,敌国皇帝已率三十万大军将他们团团围住,无伤及十万大军无一生还。

而哥哥更是一封请帖,将我诓回娘家,毒杀了我与松松。

婆母接连遭受打击,终于熬受不住,气绝身亡。

想到这些,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看着松松在我身旁酣睡,时不时咂咂小嘴,我的心顿时化作一片柔软。

这辈子,娘一定会好好守护我的松松长大。

早前,我便已修书给夫君,让他暗查军营中隐藏的奸细。

如今却尚未收到回信,我不禁有些着急。

怕哥哥这辈子也勾结上敌国奸细,所以我一直派人暗中观察着他们。

他与清妙搬出府后,还以为父母亲会很快去接他回去。

便租了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请了十几个仆人伺候他们。

很快哥哥的体几就被花了个精光,母亲看不过去,偷偷给哥哥拿了许多银钱过去。

就连伺候清妙生产的稳婆和丫鬟都是母亲背着父亲给他们请去的。

母亲时常唉声叹气:

「哎,也不知你哥哥到底图什么。」

很快,母亲救济哥哥的事情就被父亲发现了,父亲发了一通脾气,母亲便只能就此作罢。

离了母亲的救助,哥哥请不起奶娘,孩子经常饿的号啕大哭,清妙只能劝哥哥出门做工。

可哥哥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他又端着一副少爷的样子,自然无人用他。

清妙平日虽做些针线贴补家用,但哥哥咽不下糙粮米糠,只吃白米精面,很快两人就揭不开锅。

于是恩爱甜蜜的两人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争吵过程中,哥哥不顾清妙抱着孩子,一巴掌将清妙扇倒在地,孩子摔在地上当场就摔得哭不出声来。

没钱请郎中的两人,只能抱着孩子跪在了袁府门口。

彼时父亲与三弟正在朝中议事,母亲出门去敬国寺给淑允肚里的孩子祈福。

还是淑允挺着肚子,差人领了银子将他们送去了附近的医馆。

可耽搁时间太久,孩子没撑到医馆就没了气息。

清妙悲伤不已当街嚎哭,然后就冲到哥哥面前抓花了哥哥的脸,二人就在大街上当众厮打起来。

本就被贫贱生活榨干恩爱的二人,如今都说着最恶毒的话来攻击对方。

「你这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死?我当初真真是瞎了眼。」

「你这贱人,若不是你,我还是袁府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你自己看护不好孩子,还好意思来怪我。」

哥哥毕竟是男子,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他将清妙压在地上,一拳接一拳地打在清妙的脸上,很快清妙的脸就肿的看不清人样。

仆人怕哥哥再打下去会出人命,怕官司会牵连袁府,于是赶紧上前拉开了二人。

哥哥站起身后,悲愤交加又因长期挨饿,一时竟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7

那天过后,清妙就又跟着余志勇离开了。

哥哥大受打击一蹶不振,终日行乞买醉露宿街头,我陪着母亲偷偷去看过他。

从前朗月清风,神采熠熠的哥哥,如今须发横生蓬头垢面。

身上的衣袍脏的看不清颜色,一只脚穿着露脚趾的鞋,一只脚就那样光着,他躺在墙角过路的路人偶尔给他两个铜板,他便高兴地向那人抱拳作揖。

母亲不忍心再看,以帕捂嘴泪流满面的走了。

回去后,母亲便求父亲接哥哥回来,可父亲却并没有立马点头。

几日后,哥哥就又跪在了袁府的大门前。

他声称自己已然悔过醒悟,今后不再会沉溺情爱,一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哥哥跪了一天,父亲才从府里出来。

他看着哥哥,平静地道:

「站起来,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动不动便下跪求人。」

「你经此一难,便该明白情爱及尊严都只是建立在你的身份地位之上。」

「你享受了家族带给你的荣华富贵,却不想承担家族兴旺的责任,未免太过荒谬。」

「今后你若是改邪归正,发奋图强考取个功名,那为父也能高看你一眼,若是依然死性不改,我袁府决不养无用之人。」

哥哥点头应是,回府后便真的将自己关在书房用功学习。

父母亲见他真心悔过,也不免欣慰高兴。

而母亲已经在偷偷帮哥哥相看人家,只等哥哥高中后便上门提亲。

只是哥哥的事迹已传遍京城,就连小门小户都不愿将女儿许配给他,母亲愁了几日,便四处托人说亲。

三年一考,但当今皇上为了给寒门子弟一些机会,便改成了两年一考。

哥哥回府第二年的三月,就是春闱之日。

放榜当日,便传来哥哥高中的喜讯。

而三弟早已在林家和父亲的扶持下,已是正三品顺天府府尹。

哥哥高中父母亲都十分高兴,早早就递了帖子给我,让我带着松松回去一同庆祝。

想起上一世家宴发生的事,我心有余悸的将松松托付给了婆母,自己只带着玉晴回了娘家。

家宴之上,哥哥却一直盯着三弟身旁的淑允不放。

感受到他略带僭越的目光,父亲轻咳了一声哥哥才回过神来。

他举起酒杯,笑着说:

「三弟,弟媳,大哥敬你们一杯。」

「看你们如此幸福恩爱,大哥真是羡慕不已。」

哥哥看淑允的目光明显带着浓浓的后悔和不甘,莫非哥哥也重生了?

心中有了这个疑问,我就一直惴惴不安。

好在家宴平安无事地结束了,离府时,我拉着淑允一起在我的院中里闲聊。

如今她已为人母,不仅夫妻恩爱公婆明理,府里上上下下也和睦安定。

如此顺心如意的日子,她的脸上时刻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聊了会儿,淑允放心不下孩子,就要起身回去。

我起身送她在她耳边悄声让她提防哥哥,她看了我一眼,重重点头后便回去了。

我也想相信哥哥是真的真心悔改,但我不敢拿自己和家人的命去赌。

第二日,母亲便将我与淑允一起叫到了跟前。

「华儿,淑儿,你们都来看看。」

说着便将几幅女子的画像及名帖递给我们。

我与淑允细细看过,要么是小门小户中名声不大好听的女子,要么是大家族中不受待见的庶女。

我与淑允对视一眼,我便开口道:

「母亲挑选的自然都好,只是我们觉得合适那母亲也该顾及一下哥哥的意思。」

母亲眉开眼笑道:

「我已经问过你哥哥的意见了,他让母亲全权作主。」

「我觉得这李大人家中的女儿便很好。」

「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与母亲不同,你们觉得这女子可行?」

这李大人的女儿在家中排行第三,名叫李乐兮,为人端芳知礼且精通诗书。

只是样貌随了其父,虽不至于丑陋却脸方眼小连清秀都算不上。

哥哥一向爱慕好颜色,这他会同意?

母亲将他叫来商议,出乎意料的是哥哥尽然点头答应了。

他面色平静地向母亲道谢后便退了出去。

母亲便高兴地开始筹备去李家提亲的东西。

傍晚,婆母派家丁送来一封信,是无伤寄回来的家书。

「华意吾妻,明媚春光,莺鸟成双。吾妻安矣?夫在外三年,府中一切幸有吾妻打理。边关辽阔,却不能与吾妻同看其景,心中甚是遗憾。如今战事告捷,只等班师回朝与吾妻相守一生。」

看完信,我一时激动地落下泪来。

真好,他们能平安归来,我也算没有白活这一世。

8

李家一答应提亲,母亲便开始筹备了起来。

府里该整修的地方,在三弟大婚时便已整修好了,母亲便亲自整理礼单和宾客宴席。

哥哥也开始忙碌了起来,每日下朝后便换上便服出门而去。

我的人跟踪他时,发现还有另一伙人也跟着他,不是淑允我想不到还有谁。

这伙人行事极为谨慎警觉,一般的家丁根本跟不住他们。

我将事情传给了无伤,他很快派了两个身手敏捷的副将回来。

哥哥大婚当日,我借口太忙将松松依然托付给了婆母。

这几日哥哥行为举止都太过异常,我不得不妨。

喜堂之上,哥哥一身红色婚袍,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新娘子拜完堂后就被送入了洞房,哥哥轮桌敬酒虽喝了不少,眼神却清晰异常。

很快送走了宾客,我们一家人坐下用饭的时候,哥哥却并没有回新房,反而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哥哥给自己斟了一杯,又给我们在场所有人斟上了酒。

哥哥端着酒杯说:

「从前是我混账错把鱼目当作珍珠,伤了父母和弟弟妹妹的心。」

「今日我先敬父母,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和悉心教导。」

说完便一仰头闷了一杯酒。

「这一杯,敬妹妹和弟弟弟妹,愿你们今后所念皆所愿,所愿皆可得。」

我们一起举杯,我却以袖遮挡将酒倒在了地上。

哥哥今日格外高兴,和我们聊了许多儿时的趣事。

看着侃侃而谈的哥哥,,我心想着哥哥如果真的改过自新该多好啊,可惜……。

不消片刻,我们都一头栽在了桌上。

哥哥冷哼一声,吩咐人将我们都捆了关进了柴房。

等人一走,我从袖中摸索出早已藏好的匕首,割开了绳索。

唤醒他们后,副将陈春便从屋顶翻了下来。

「少夫人您没事吧?」

「如今府内已被少夫人的哥哥控制了,卑职一人无法安全带这么多人出去,但卑职的兄弟张彦已回去搬救兵去了。」

「少夫人放心,卑职一定拼死护您周全。」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陈春一跃而上隐入了房顶暗处。

而我们则坐在地上,假意还被捆着。

哥哥带人推门而入,见我们都已醒来。

他勾了勾嘴角:

「都醒了,那便一起上路罢。」

说着便抬手示意身边的侍卫灌我们喝下毒酒。

我们不停的挣扎,父亲更是气的大骂:

「畜生,你竟想毒杀了我们,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哥哥狞笑着:

「天?我自己就是自己的天。」

「父亲莫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七皇子的人已经控制了府里所有的一切,你们逃不出去的。」

三弟将淑允护在身后大声反驳:

「大哥,我与父亲都在朝为官,妹妹与母亲也有诰命在身,就算是七皇子也不能无故毒杀朝廷官员及官眷。」

哥哥闻言狰狞的说:

「袁笙通敌叛国,我大义灭亲与七皇子一起查明真相,父母亲羞愧自尽,一切十分合理。」

「若不是需要时间布置证据,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跟我说话?」

「安心上路吧三弟,别怕,我会让你们一家在地狱团聚的。」

母亲心如死灰形容枯槁,瘫坐在一旁静静垂泪,哥哥这个儿子彻底让她心死了。

胜券在握,哥哥不免有些得意,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说道:

「自小你们就拘着我让我学这学那,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你们却总是夸赞妹妹和三弟。」

「明明淑允该嫁的人是我,林家该扶持的人也是我,可是你们却给我娶了个丑妇进门,让我这一生都要受尽耻笑。」

「三弟他一个庶子,还是父亲厌恶的贱妾所生,凭什么官阶比我还高,在外我还得向他行礼?」

「而你袁华意,你一个外嫁之女,不老老实实待在夫家相夫教子,频频跑回娘家管娘家的闲事,我被赶出府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都是拜你所赐。」

「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给我灌下去。」

正当侍卫拼命灌我们毒酒时,咻,几支箭破窗而入,射杀了我们四人面前的侍卫。

哥哥立马反应过来,蹲下身藏在了柴垛后面。

陈春从房顶上下来,手握兵器挡在我的面前:

「少夫人小心。」

我扶着父母亲站起身,然后紧张的看着门口。

门外悄无声息,很快门外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夫人就被关押在此处?」

我听着这个声音不免一怔,直到来人推门而入。

那天的霍无伤顶着一身霞光,如天神下凡般向我走来。

看到他的那一刹,我心中感慨万分不禁落下泪来。

我冲过去紧紧抱住他,感受他坚硬而又温暖的怀抱,心脏强有力在胸腔里跳动。

他活着,真好。

9

原来几个月前他派陈春和张彦回来后,就查到了哥哥和入了七皇子的幕帐。

这两人为了谋取帝位,接受了敌国的支持,而作为回报七皇子答应继位后,将漠北五省划给他们。

皇帝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七皇子和哥哥当即就被下令枭首示众。

父亲由于管教不严被革职在家,三弟也被贬到了江洲一带治理水灾。

而霍府,念在无伤苦守边关三年,并未受到牵连。

我满怀愧疚地看着他说:

「若不是我,你此次的军功足以封侯拜爵。」

无伤将我的手握起,抚上他的心口道:

「夫人若是觉得愧疚,便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闻言我不禁面色绯红,他却凑到我耳边说:

「这三年,我想夫人想的快疯了。」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心里却也说着:我也想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