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难养的病秧子美人,夫君小心翼翼养我三年,我还是死了
发布时间:2025-07-16 18:09 浏览量:1
1.
我是个体弱多病宛如病秧子般的柔弱美人,机缘巧合之下,嫁给了书中那个声名远扬、最为风流的纨绔子弟贺敛。
成亲的当晚,我身体孱弱,没走几步便忍不住地吐血,只能无力地缠绵于病榻之上。
旁人见状,纷纷劝说贺敛,不如早日迎一位娇俏的妾室入房。
然而,贺敛却只是轻轻地抱着我,细心地喂我喝药,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缓缓开口说道:“她再难养,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紧接着,又补充道,“我偏要将她像珍宝一样,金尊玉贵地养着。”
可惜的是,尽管贺敛始终小心翼翼、无微不至地照料着我,我这病弱的身子终究还是没能扛过去。
我离世的那天,正值春日,料峭春寒刚刚过去。
贺敛满心欢喜地说要带我出门踏青,散散心情,说了许久也没听到我回应,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我早已没了气息。
可贺敛好似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依旧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着。“温玉,你别再睡啦。”
见我一直没有反应,贺敛终于忍不住略带抱怨地说道,“你要是再睡下去,我特意为你做的桃花酪可就凉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生病的日子实在是太久了,多年来反反复复地吃药,如今离去对我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但贺敛却不这么想,他固执地认为我应该陪伴着他,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所以,当府中的人提醒他我已经去世的时候,贺敛怎么也不肯松开抱着我的手。
他亲自为我换上崭新的衣裳,仔细地为我描绘妆容,然后紧紧地抱着我,一同躺进了棺材里。
后来被人发现时,他的眼泪早已浸湿了我肩头的衣裳。
人人都在传颂着,说贺敛这一生最爱我,我让这个曾经放荡不羁的浪子回头是岸,他对我千般宠爱、万般呵护,甚至不惜为我殉情。
2
可实际上,贺敛在书中本就是最风流的纨绔子弟,而我,不过是他在遇见女主之前,短暂回头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时光匆匆,转眼间我已经去世七年了,而在这一年,女主温瑶终于登场了。
此时的贺敛,早已不再是书中那个一笔带过的风流纨绔。
他出身尊贵,手握重权,如果非要挑出一点小毛病的话,那大概就是他有一个早早离世的妻子。
这个早逝的妻子,也就是我,教会了他什么是爱情,而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此之后的漫长岁月里,当贺敛遇见女主温瑶时,他才会倾尽自己一生的温柔去爱她。
我死后化作灵魂,一直跟在贺敛身边整整七年。
系统告诉我,只要男主贺敛遇见女主,我就能够离开这里。
温瑶入京的那天同样是个春天,京都的街道上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开遍。
贺敛会在长公主举办的游春宴上与温瑶相遇。
她与我有三分相似之处,这让贺敛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但在与她相处的往后岁月里,他再也没有想起过我。
我满心期待地问系统,“贺敛真的一次都没有想起过我吗?”
还没等系统回答我,我就看到贺敛身边多了一位明媚动人的姑娘。
她身着红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宛如海棠花在阳光下沉醉一般美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仅仅只是和我有三分相似,可我却远远比不上她的好看。
果然不出所料,贺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后,瞬间就愣住了。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从高空重重地跌落,回到了原点。
我在贺敛身边的这七年,不仅仅是因为系统不允许我脱离,更是因为我心中还留存着一丝可笑的幻想。
我以为即便我是因为剧情的强制安排而死亡,但我毕竟让贺敛浪子回头了,他总会记得我的。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贺敛依旧受到剧情的控制,会因为温瑶而失神,会深深地爱上温瑶。
除了这七年,往后将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我了。
就在我沉浸在痛苦与迷茫中发呆的时候,我错过了贺敛表情的细微变化。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贺敛已经面色不悦地大步走了出去,上了马车。
我只能被迫跟着他一起。贺敛的书房一直是锁着的,这七年来,由于系统的限制,我从来没有进去过。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主的出现,系统对我的限制有所放松,我死后第一次走进了这间书房。
里面依旧保持着我活着时的样子,只是多了许多我的画像。
就连我平日里最喜欢躺着的软榻周围,也多了一个金色的笼子。
贺敛整个人倒在上面,衣衫半褪,身下铺满了我的画像。
恰在此时,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响起,“剧情完成,允许脱离。”
一道白光闪过,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对上了一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
贺敛眼尾泛红,紧紧地锁住我的手腕,轻声说道,“七年了,可算把你等回来了。”
我跟在贺敛身边的这七年,除了他进入书房的时候,几乎片刻都没有离开过他。
万万没想到,这间书房里锁住的全是贺敛内心深处的欲望。
曾经书中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此刻竟然眼角猩红地将金链子扣在我的脚踝上。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那金笼子的用途,原来是用来囚禁我的。
3
府中的下人敲了两次门,贺敛才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亲了一下,温柔地说,“温玉,我一会儿回来还要看到你在这里。”
接着又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然,你就告诉那个讨厌的系统,”
“要是你消失了,这个世界可就要乱套了。”
等他终于离开后,我才有机会询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可以脱离了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贺敛的怀里?”
“贺敛为什么能看见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经过贺敛临走时的一番威胁,系统沉默了许久,终于意识到贺敛并不是他们原本以为的那个简单人物。
于是言简意赅地给我解释道,“脱离不了了,宿主,你白死一场了。”
原来,是因为贺敛觉醒了,并且瞒过了他们,按部就班地走了七年的剧情,就是为了等到今天我回来。
系统说现在世界线已经混乱不堪了,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贺敛疯了。”
我默默无语,回忆起这七年间贺敛的种种行为,不禁认同地点了点头。
系统又说道,“宿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控制男主的黑化值。”
也是在今天重新检测的时候,系统才发现,男主的黑化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意味着,如果今天我没有回来,贺敛真的可能会让这个世界崩塌。
我有些头疼地捂住脑袋,下一秒,喉咙间的痒意让我忍不住咳嗽起来,猩红的血从喉间涌出,我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唉,怎么重生归来,还是这副病弱的身体。
贺敛是在晚间回来的,他绯色的衣衫被门边透进来的金色余光笼罩着。
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来,轻声问道,“温玉,我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对吧?”
我点了点头,他其实心里早就清楚,否认也没有用。
接着,我听到贺敛阴恻恻地说,“温瑶是女主,那我能杀了她吗?”
我赶忙说不行。我看出了贺敛的想法,紧紧按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地强调,“不行,贺敛,你不能杀人。”
原本的贺敛应该从一个风流浪子逐渐成长为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权臣。
4
作者几乎把他塑造成为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可如今,他却变成了一个张口闭口就要杀人的黑化者。
贺敛见我态度坚决,目光灼灼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吻了我。“我不杀人。”
我刚嫁给贺敛的时候,他确实是一个心地善良、不会轻易杀人的人。
那个时候,作为浪荡公子,他能做出的最大胆的事情,也就是一掷千金将青楼的女子赎身。
即便如此,回来之后还要委屈巴巴地跪在祠堂里。
成婚的那天,我头上顶着沉重的头冠,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早上起床开始,我就没有吃任何东西,再加上我身体本就虚弱,拜高堂的时候几乎已经没了力气。
贺敛一直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悄悄塞给我一块桃花糕,然后不着痕迹地将我揽在怀中,撑起了我大半个身子的重量。
他带着点吊儿郎当的语气,在我耳边轻声说,“温玉。”
“你身体好弱啊。”接着又说道,“你这么弱,也只有我才能好好照顾你了。”
其实,贺敛原本是不太愿意成亲的。
他并不是不愿意娶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过早成亲。
他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他的同窗们都还没有说亲,所以他自然也不想这么快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当他见到我之后,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系统在我脑海里说,就算是男主,也喜欢好看的人。
我虽然病弱,但好歹也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贺敛喜欢我的容貌,倒也不足为奇。
但我心里明白,贺敛只是心软了而已。
哪怕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互不相识,看到他即将要娶的姑娘如此病弱,他也不忍心退婚坏了我的名声。
我一边把那散发着苦味的药一饮而尽,一边握着刚刚贺敛塞到我手中的饴糖,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你知道贺敛像什么吗?”
“贺敛就像是一只心软的小狗。”可惜的是,七年的时间,却让他从一只心软的小狗变成了一只磨牙吮血的狼崽子。
京城中人人都在传言,自我们夫人我死去的第七年起,贺敛终于忍不住找了一个替身。
这个替身和故去的贺夫人也就是我十分相像,同样娇弱,也是个难养的病秧子。
甚至贺敛还疯魔似的,也称呼她为温玉。
贺敛去哪儿都要带着这个替身,因此大家都知道她就是那个可怜的替身。
贺敛身为承袭爵位的京都新贵,备受众人关注。
对于他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宝贝,大家都好奇得很,都想凑过去瞧一瞧。
贺敛对于各种宴会的请柬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张还算满意的。
当天中午,贺敛就细心地为我穿戴好衣服,说要带我出去散散心。
自从我回来之后,我的大小事情都是贺敛亲自处理。
我看着铜镜里贺敛为我画的妆容,不禁弯眉一笑,调侃道,“贺敛,你画眉的技术可真是变差了。”
贺敛以前的技艺可是很精湛的,他见多识广,流连于花楼酒台,见识过的胭脂水粉比我多得多,样样都能做得尽善尽美。
只不过自从我死后,贺敛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贺敛捏着我的手指,意味深长地低哼了一声,说道,“温玉。”“你可不要再死了。”
“那样一点都不好看。”我没有说话,只是感觉贺敛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一些。
尽管这几天我和他寸步不离、亲密无间,但贺敛仍然害怕一觉醒来,我又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5
毕竟,天下好像从来都没有失而复得、死后再生这样离奇又荒谬的事情。
我曾经是温家最小的女儿,因为天生体弱多病,几乎很少出门。
每天的生活就是日复一日地吃药、看病、再吃药。
我以前总觉得,我的人生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谁能想到,偏偏杀出了一个贺敛。
系统说他是书里的男主,而我只是他早早离世的妻子。
我算不上他的白月光,只是一个死后多年,就会被贺敛渐渐遗忘的妻子。
我望着那个十七八岁依旧吊儿郎当的少年,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他哪里有一点男主的样子呢?
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有了几分模样。
他带我去的是林将军的府邸,小林将军战功赫赫,不久前刚凯旋而归,便邀请了三五好友到府里相聚。
贺敛也带上了我,巧合的是,女主温瑶也在那里。
书中记载,温瑶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将军,她巾帼不让须眉,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战场,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的副将。
她和贺敛若是强强联手,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必定能够守护天下百姓,留下一段千古佳话。
贺敛对她既敬爱又欣赏,从来没有想过要折断她的翅膀。
贺敛曾经说过,“温瑶应该像一只雄鹰,她的归宿是广袤的草原和辽阔的天空。”
“而我要陪伴着她一起翱翔。”
不久前两人初次见面时惊为天人,如今在林小将军府上借着酒后谈心的机会,彼此的关系越发亲近。
然而,如今多了个我。
贺敛先是把我安置好,然后端着茶水,满脸歉意地说,“我夫人闻不了酒的味道,实在不好意思。”
我顺着贺敛的话,也抱歉地朝他们笑了笑。
林将军名叫林远,贺敛还是个纨绔子弟的时候,他们就经常一起玩耍。
林远见过我,而且我下葬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如今他也以为贺敛是找了一个替身。
林远下意识地想叹气,又想起贺敛这七年来难以入眠的痛苦。
贺敛现在看上去很正常,但我心里偷偷问过系统他的黑化值。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只吐出了三个字,“百分百。”
6.
自从邂逅林远之后,我便再也未曾踏出家门半步。
每日里,我心心念念的,便是怎样降低贺敛的黑化值。
如何避免贺敛一时冲动,致使整个世界陷入崩塌的危机。
毕竟,我身负着必须完成的任务。
一日,贺敛从宫中结束当值归来,身着一袭深色官袍,神色冷淡地径直朝我走来。
他低垂眼眸,面无表情地捉住我的手,轻声说道:“温玉,你又调皮了。”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旁边那盏尚未喝完的汤药上,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随即娇声朝贺敛撒娇道:“这药好苦呀,我不想喝了嘛。”
贺敛微微一愣,面无表情地将药含进自己口中。
接着,他轻轻捏住我的下巴,缓缓将药渡到我的嘴里。
“温玉。”
贺敛那双深邃的眼眸透着丝丝寒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随后猛地将我紧紧抱入怀中。
“你下次要是再不喝药,我还会用这种方式喂你。”
“你若说药苦,那咱们俩就一同承受这份苦。”
“你若说药有三分毒,那我便与你共赴黄泉。”
自我重生归来的这些日子里,我已不止一次听到贺敛提及要与我同生共死。
他每次说出这话时,都无比坚定,以至于系统在我脑海中抓狂地大喊,男主绝对不能死。
记得我与贺敛刚成婚时,他也曾信誓旦旦地表示不让我死。
他其实见不得任何人遭遇不幸。
曾几何时,他偶然目睹一位冲撞了客人的女子被打得半死,而后被无情地丢出花楼,亦见识过那残酷的风雪欺凌。
故而,即便名声受损,他依旧时常踏入花楼。
凭借他在外的名气,虽然算不上家财万贯,但多少能让楼中的女子免受责罚。
后来他迎娶了我,大婚当晚,我突然吐血昏迷。
贺敛吓得六神无主,满心都是痛苦与心疼。
他坚决不许我死。
甚至在喂药喂不进去的时候,我迷迷糊糊中听到贺敛带着哽咽的声音:“温玉,你是我的妻子。”
“倘若你离我而去,我便随你一同殉情。”
彼时,我心中不禁疑惑,我与贺敛之间何来这般深厚的情谊,不过也正是这番话,竟让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只是刚一睁眼,唇边便被喂进一勺药。
忆起往昔,我抬起头,轻轻吻了吻贺敛的唇角,柔声向他保证道:“那我不会再寻死了。”
“你别生气好不好。”
贺敛默默无言,只是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
就在这时,我耳畔传来系统冰冷的提示音:“黑化值下降百分之十。”
我满脸疑惑地望向贺敛,这才发现他的耳尖已然泛起红晕。
原来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侯爷,骨子里还是那个纯情的少年。
我又轻轻地凑近他。
“黑化值下降百分之十。”
每亲一次,系统便播报一次。
如此反复,当黑化值停滞在百分之五十的时候,贺敛的整个耳朵都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
他凶巴巴地往后退了一步,瞪着我说道:“你别再撒娇了!”
我忍不住想笑,同时又觉得满心柔软,抬手轻轻捂住贺敛的耳朵。
指尖不经意间触碰上去,只觉滚烫一片。
7
我轻声安慰他:“好啦,看不到啦。”
温家的儿郎们,个个都是极为出色的人才。
我的哥哥姐姐们在文韬武略、诗词歌赋等方面皆有过人之处。
唯有我,因体弱多病,许多东西都未来得及学习,即便学了,也总是难以学好。
父亲向来对我不太上心。
当我与贺敛的婚旨下达时,我院子里难得热闹起来。
父兄们轮流来看望我,叮嘱我嫁过去之后不要任性使小性子,要好好操持家务。
我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好呀。”
然而,藏在被子里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透露着内心的慌乱与无措。
我这一生从未得到过多的重视,身体病弱不堪,面对京城中出了名娇纵的纨绔子弟贺敛,心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要与他共度一生,我的内心充满了迷茫。
听说他起初也不愿意迎娶我,我倒也觉得情理之中。
可我又不免担忧,像我这样的女子,若被退亲,日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想来,贺敛心中或许也有着同样的顾虑。
于是,他在见过我一面之后,转身便备下更为丰厚的聘礼,将我郑重地带回了府中。
当旁人劝说他纳一房娇妾,早日开枝散叶时,贺敛悉心地喂我喝药,神色平静地说道:“温玉是我的妻子,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即便她身体娇弱难养,我也要将她当作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呵护着。”
我这一生,从未遇见过如此深情且担当的男子,所以我想,自己对他动心也是人之常情。
可他于我而言,终究是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只要按照既定的剧情发展,便能顺利脱离这个任务。
然后在另一个世界,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还有疼爱我的家人。
我询问系统:“那贺敛呢?”
系统冷冰冰地答道:“贺敛是这本书的男主,你不过是他早亡的妻子,甚至连白月光都算不上。”
“贺敛在你死后,会遇见书中的女主,而后携手共度幸福美满的余生。”
我又好奇地追问系统,白月光究竟是什么。
系统解释说,白月光是贺敛珍视且最终失去的人。
而我,不过是在某段时间里对他来说有些重要罢了,过后便会被他渐渐遗忘。
听了这番话,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喉咙间蓦地涌上一股鲜血。
熟悉的疼痛感在胸腔中蔓延开来,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衣裳。
“那好吧,我答应和你绑定。”
贺敛一心想要再次迎娶我。
也许是听多了别人说他找了替身之类的闲言碎语,贺敛的脸色变得颇为不悦。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如今我待在他身边,在外人眼里似乎名不正言不顺。
8
于是,贺敛精心拟定了一份婚宴流程,打算将我风风光光地重新娶一回。
系统在我脑海中急切地警告道,这属于脱离剧情的行为。
我只得绞尽脑汁地对贺敛撒谎道:“贺敛,这样太折腾了。”
“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实在承受不住。”
贺敛静静地凝视了我片刻,并未明确表态是否同意。
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只宴请宾客,可好?”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堂堂正正的妻子,绝非无名无分之人。”
由于重生之事太过离奇,他能想到的也唯有这个办法。
望着他那诚挚的双眼,我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贺敛曾夸赞我长得漂亮。
可在我看来,他远比我俊美得多。
“好吧~看在你如此俊俏的份儿上,我就答应你啦。”
贺敛心满意足,红着耳根轻轻亲吻了我一下,随后便兴致勃勃地去筹备婚礼事宜了。
一天夜里,我去找贺敛,在仆人的引领下,一路来到了祠堂。
祠堂内灯火通明,贺敛正静静地跪坐在那里,怀中抱着我的碑文。
我静静地望着他。
此刻,我深切地感受到他对我情深似海,坚定不移。
这与系统所说的截然不同,系统说他之后会爱上温瑶,从此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我一直以来都严格遵循系统给出的剧情,从未有过丝毫违背。
然而,此刻我无比坚信。
贺敛最爱的人是我,并且永远只会是我。
他不会移情别恋,不会另娶他人,更不会将我遗忘。
即便我香消玉殒,他对我的爱也永不会消逝。
我与贺敛大婚那日,温瑶也前来参加了婚礼。
许是系统完全无法阻止贺敛的一系列举动,它已经许久未曾在我脑海中发出声响了。
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贺敛仅仅带着我在宾客面前短暂亮相。
我依偎在贺敛的怀里,与前来祝贺的温瑶四目相对。
她眉眼如画,笑容灿烂地举起酒杯向我们祝福。
从她的眼神中,我看不到一丝爱慕之情。
显然,她并不喜欢贺敛,而贺敛对她也并无好感。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非系统所描述的那样,一见钟情且情比金坚。
系统欺骗了我。
这样想着,忽然间,熟悉的疼痛感从胸腔处蔓延开来,越来越强烈。
“贺敛……”
我艰难地抬起头,不清楚自己的脸色此刻已惨白成什么模样。
但我仍旧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
“贺敛……”
“贺敛……”
“贺……归期……”
我疼得快要窒息,感觉自己仿佛又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想成为你的白月光……”
9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希望你永远记住我,永远爱我。
虽然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但贺敛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意。
仆人赶忙去请了大夫,很快,熟悉的浓郁药味便扑鼻而来。
我说我想成为贺敛的白月光,可我又实在舍不得就此离开人世。
贺敛紧紧握着我的手,深情地说道:“你是我这辈子独一无二的妻子。”
“生同衾,死同穴。”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贺敛的黑化值究竟从何而来。
当贺敛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我脑海中不断作响:
“黑化值上升百分之十。”
“黑化值上升百分之十。”
“……”
曾经我一直以为,贺敛黑化是因为他与书中所描写的形象不符,并非意气风发、温柔善良。
此时此刻我才恍然大悟,贺敛之所以会逐渐黑化,根源其实在于我。
是因为我的离去。
是因为他失去了我。
在失去我的这七年里,贺敛的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界都传言他徒有其表,华而不实。
可是贺敛啊,你绝非他们口中的那般不堪。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好的人。
后来,我还是被大夫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贺敛那布满血丝的双眼。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仿佛生怕一眨眼我就会消失不见,直到我微微弯了弯眼睛,他才仿佛从梦中惊醒,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了口水。
紧接着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温玉,你到底怎样才能不再生病啊?你的系统能救你吗?
需要我做些什么?”贺敛满眼焦急,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系统在我脑子里兴奋地转着圈,大声喊道:“需要贺敛和温瑶在七夕那天放长明灯!”
这本来就是书里男主和女主该做的情节。
可这话我怎么都没法说出口。
我本来就是个自私又冷漠的人,当初答应这个任务,不过是为了能在另一个世界有个健康的身体,有疼爱我的家人。
可现在,我却怎么也舍不得把贺敛推开。
“温玉。”贺敛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挣扎,轻声哄着我,“让你的系统直接跟我说。”
系统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得到允许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我的脑海中脱离出来,重新绑定了贺敛。
从那以后,我很少再见到贺敛。
七夕节越来越近,城里大街小巷都挂满了金丝银带,一盏盏花灯在夜空中闪烁,就像坠落人间的星星。
贺敛依照系统的安排,向温瑶发出了邀请。
他们会一起逛热闹的长街,欣赏美丽的花神,还会放象征着美好祝愿的长明灯。
那些事,贺敛一直没机会陪我做。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进展到了什么程度,只知道贺敛出门后没多久。
我原本剧烈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一些,可又好像还是疼得要命,那种疼从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心底,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才明白,当初贺敛眼睁睁看着我离世,他心里该有多痛苦。
我渐渐好起来,终于能出门走走了。
大夫建议我出去散散心,我特意挑了一件艳丽的红色衣裙穿上。
这个时候,贺敛和温瑶应该在校场射箭呢。
10
温瑶跟我不一样,她漂亮又英姿飒爽,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系统曾经跟我说,贺敛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对温瑶动了心,然后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等我赶到校场,没看到贺敛,只看见温瑶骑着马在射箭。
她看到我,从马上翻身下来,礼貌地问道:“贺夫人,您是来找贺敛的吗?”
我笑了笑,说:“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在这之前,我对温瑶的了解全都来自系统的描述和我们那次匆匆的初见。
系统说她长得美,还是战场上的巾帼英雄,她开朗大方,活成了我一直向往却又无法实现的样子。
听到我是来找她的,温瑶又翻身上马,准备带我去屋里好好聊聊。我拉住她,说:“阿瑶,你能带我骑马吗?”
温瑶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伸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拉上了马背。
微风轻轻拂过,校场上的风仿佛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温瑶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贺夫人,您和我族姐很像。”
她的族姐,自然就是那个病弱早逝的温玉。
我没有告诉她我就是温玉,而是放松身体,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她。
温瑶带着我在校场上跑了一圈,说什么也不肯再跑了。
我刚下马,就看见贺敛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他跑得太急,简直像一阵风,一下子就把我紧紧搂在怀里。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于是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哒,我是来找你的。”
“你撒谎。”贺敛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确定我没有不舒服,才松开我,眼里满是哀伤,“温玉,你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跟我告别的。”
可这句话,他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脸色煞白地看着我,眼眶在风中红红的。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声音哽咽地说:“温玉,你别走。
再等等我,好不好?”
他知道我身体已经不行了,知道我可能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走完最后一程。
毕竟我是重生而来,系统并没有给我换一个健康的身体,反而让我比以前更加虚弱。
温瑶一开始没听懂我们在说什么,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贺敛已经半跪在地上了。
在外人眼里,贺敛是那个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小侯爷,可此刻,他却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无助又绝望,哭得那么伤心。
“族姐,你不要走。”
这一刻,温瑶想起了那个小时候抱着她安慰她的族姐。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小说里写的那样,没有所谓的男主、女主,也不存在什么早死的白月光。
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只是系统为了获取能量,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了情感丰富的贺敛,故意让他经历失去我的痛苦,感受生离死别、爱情消散、孤独无助,以此来满足它的需求。
11.
贺敛死活都不肯让我离去。
不得不承认,他着实有着能让我心软的本事。他身姿挺拔,宛如一块温润美玉雕琢而成的公子。
但此刻,他却可怜巴巴地站在我面前,目光执拗地盯着我,一步都不肯与我分开。
不仅是贺敛,温瑶同样也坚决不让我离开。她弄不明白我为何能死而复生,只清楚我是她失而复得的族姐。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允许我就这么等着死亡降临。
四处求遍了知名的医生,得到的却始终都是油尽灯枯的诊断。
贺敛白天除了上朝,似乎又多了些别的事情忙着。我向他打听,他却什么都不肯说,无奈之下我只好去问温瑶。
小姑娘沉默了许久,轻轻摇了摇头,“族姐,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显然意味着这是一件极为糟糕的事情,是我无法承受的事情。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突然,我想起了最开始贺敛说的世界崩塌的事儿。
即便这并非小说中的世界,但由于贺敛那充沛而浓烈的情感被系统选中,那他肯定有超越常人之处。
我担忧贺敛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当我再次找到他时,他依然待在祠堂。
不过这次,祠堂里没有灯火通明,而是漆黑一片。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我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贺敛慌乱无措的哭声。
“贺敛?”我轻声唤道,“怎么了?”
我想走上前去抱抱他,可贺敛却急忙往后缩了缩,躲开了我。
紧接着,我听到他那慌乱、茫然且带着恐惧的声音传来,“我是不是不漂亮了?”
“…什么?”我惊讶地反问。
“我是不是不漂亮了,所以没法讨我妻子的欢心,留不住她了。”
“我是不是不漂亮了?……”
以前我总是说贺敛是个漂亮的公子,每次他都会红着脸,伸手堵住我的嘴,让我别再说了。
我原以为贺敛并不在意这些,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看重。
我从未料到,有一天,京都里声名远扬的小侯爷,会像这样蜷缩成一团,满脸惊恐地问我,“我是不是不漂亮了?”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不漂亮了,所以我温玉就不喜欢他了,才会想要离开他。
“不是的。”我艰难地开口说道,“不是不漂亮,也不是不喜欢。”
真正的原因是我快要死了,是我不想再让你目睹我死去的样子,再次陷入痛苦之中。
可这些话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因为当仆人送来烛火后,我看到他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大半个黑色的衣衫拖落在地上。
贺敛面色惨白,怀中紧紧抱着一块碑文。
这次的碑文不是我的,而是他自己的。上面刻着“贺归期之墓”。
那是他亲手刻出来的,握着小刻刀的手渗出了鲜血。
旁边整整齐齐摆放着的,才是我之前的那块“挚爱吾妻温玉之墓”。
贺敛,字归期。
他在我死后的漫长岁月里,痴痴地等待着一个永远回不来、盼不到的归期。
系统吸取了贺敛太多的情感,所以即便后期没有按照它设定的剧情发展,它也无动于衷。
因为它清楚,等我再次死亡时,贺敛肯定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悲痛,那种悲伤会比第一次更加浓烈、更加绝望。
但系统害怕贺敛会跟着我一起死去,所以才要消除所谓的黑化值。
在这世间,并非只有情爱就能滋养出鲜活的生命,可偏偏贺敛如此,我亦是如此。
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如此难以割舍、难以放弃,如同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一般。
贺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威胁系统现出了原形。
一个白色的光团飘浮在空中。
贺敛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它,然后缓缓收紧手掌。
最终,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个白色光团瞬间四分五裂。
贺敛的手指间流淌出大片的鲜血。
他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然而,他的口中却渐渐流出了鲜血。
我颤抖着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我心想,贺敛真是太厉害了,可也让我一同经历了这般痛苦。
“温玉。”他抬起一只手触碰了一下我的嘴唇,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唇上。
贺敛露出一丝笑容,霸道地命令我,“温玉,亲我。”
我依照他的话,吻上了他的嘴唇。
“没事的,温玉。”他将我紧紧地搂在怀中,让我聆听他的心跳。虽然有些微弱,但依旧跳动得十分规律。
“我没事。”
“它死了。”贺敛说他们之间再也不用被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束缚了,何况这个系统根本救不了我的命,治不好我的病。
这串冰冷的数据,不过是在为自己汲取能量罢了,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把他的妻子骗得好苦。
此时正值暮春三月,海棠花竞相绽放。大片的阳光洒落在花朵上,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久之后便是谷雨,那是我的生辰。
贺敛请来了最出色的戏班子,包下了最大的酒楼,邀请全城的人为我庆祝生辰。
只要在我生辰当天,对我说出“健康长寿”的人,一律都能得到赏钱。
“春神娘娘在上。我希望温玉生辰喜乐,长命安康。”
这是我度过的第一个如此盛大的生辰。
为了这个生辰,贺敛几乎动用了他在整个京都的所有关系,才为我准备了这样一份精美的生辰礼物。他只求我安康喜乐。
我一直觉得,这世间最好的祝福莫过于“安康喜乐”这四个字。
夜晚,烟花冲向天空,在贺敛的眼眸中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他半搂半抱着我,将我拥上了高台。
纵马驰骋在长安街头,身旁海棠花纷纷飘落。这是一个无比美丽的谷雨天。
我是在初秋的时候离世的。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时节,此时正值硕果累累、尚未吹起冷风的季节。
温瑶兴高采烈地从校场跑回来,说茶楼的说书先生新编了一个精彩绝伦的话本,很多人都喜欢,她非要带我去看看。
贺敛神色平静地换下官服,对着镜子穿上了我们大婚时的礼服。
温瑶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爱显摆了?”
贺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也穿上了婚服。
不知道贺敛从哪里听说的,说是相爱的夫妻在死前再次拜天地,来世还能继续做夫妻。
如今的他已经能够画出特别好看的眉,可惜我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我只能被贺敛抱在怀里,完成这场仪式。龙凤烛高高燃烧着,温瑶在台下坐了又坐。
等到温了三次的茶又一次变凉,夜幕渐渐降临,贺敛依旧跪在蒲团上没有起身。
温瑶终于忍不住了,她快步走上前去,本想说她族姐该休息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该对谁说。
我患病已久,长期反复吃药,如今离去也算是一种解脱。
贺敛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着头,以一种深情爱怜的姿态跪着,却早已没了呼吸。
温瑶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所措。她只在说书先生的话本里听闻过殉情的故事。
“温瑶。”
“我想要温玉活着。”
她想起那年七夕,原本并不相熟的贺敛邀请她出去,说是要确认一件事情。
那时温瑶并不知道这件事与自己有什么关联,但看到贺敛几乎要失去挚爱之人的模样,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于是,温瑶跟着他走遍了城中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停在了护城河前。
护城河里,早已漂浮着无数少男少女寄托情意的花灯。
温瑶顺手捞起一个,只见上面写着“金玉良缘,佳偶早成”。
她刚想回头告诉贺敛,就看见贺敛放走了他手中所有的花灯,上面都只写着一句话:“挚爱吾妻,是此生唯一的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