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王妃,在喝下夫君喂的落子汤后消失,听闻王爷翻天覆地找疯了

发布时间:2025-07-15 17:24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家族在一夕之间遭遇灭顶之祸。

那夜,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际,凄厉的喊杀声如雷贯耳,仿佛要将天地撕裂。

父母在乱军的刀光剑影中悲壮离世,鲜血汩汩流淌,将庭院里的青石砖染得一片猩红。

我在一片混乱中惊恐万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感觉背后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跌落悬崖。

等我悠悠转醒,已然成了一个眼神空洞、神志混沌的痴儿。

想我往昔,身为京城中首屈一指的才女,才情卓绝,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容貌更是倾国倾城,艳丽之姿让无数世家公子为之倾倒,纷纷前来献殷勤。

可如今,却沦落成了任人欺凌的傻子。

那些往日里对我阿谀谄媚的下人,此刻也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就连府中最卑微的婢女,都敢在我的饭食里偷偷掺入沙子,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我毫无察觉地狼吞虎咽,她们则笑得花枝乱颤。

有一日,我如往常一样,失魂落魄地在湖边徘徊。不知是谁在背后使了坏,突然猛地一推,我整个人毫无防备地直直栽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刺骨的湖水瞬间灌进我的口鼻,我拼命地挥动双臂挣扎,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怎么也浮不上水面。湖水不断涌入,我的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之时,慕容复宛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了。

他身姿矫健,挺拔如松,一袭薛衣在凛冽的风中猎猎作响,面容冷峻如霜,却又隐隐带着几分焦急之色。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湖中,迅速游到我身边,将我紧紧抱住,奋力游向岸边,把我救上了岸。

那一刻,我迷迷糊糊中看到他那深邃如渊的眼眸中,似乎有一丝心疼一闪而过。

他将我带回了康王府,把我安置在一处清幽雅致的院落里。

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娶我为妻,他竟在太后的宫门前,长跪整整三天三夜。

那三天里,狂风怒号,如猛兽咆哮,暴雨倾盆而下,似天河决堤。他却始终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任由雨水如注般打湿他的衣衫,膝盖在长时间的跪拜中磨破,鲜血渗出,染红了地面。

最终,太后终究还是被他的那片赤诚痴心所打动,颁布了一道懿旨,应允他娶我为正妻。

这消息一传开,整个京城瞬间沸腾起来,犹如热油锅里溅进了水滴。

众人都纷纷议论,说康王慕容复怕是失了心智,堂堂一位尊贵王爷,竟将一个傻子视若掌上明珠,珍视无比。

可他却对这些旁人的异样眼光全然不放在心上。每日清晨,他都会亲自来到我的房间,为我细心地梳发描眉。他那手指修长且温暖,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世间罕有的珍宝,唯恐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我。

平日里,他对我更是呵护有加,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府中的下人倘若敢对我有丝毫的不敬,他必定会重重惩处,绝不姑息。成亲五年来,即便我始终未能为他诞下一儿半女,他也从未有过半句的埋怨之词,依旧对我关怀备至,疼爱有加。

直到有一日,我察觉到自己的月事许久都未曾到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喜悦之情。我满心欢喜地琢磨着,一定要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于他。

于是,我精心地装扮了一番,换上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裳,站在铜镜前,反复地整理着自己的发髻,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期待与憧憬。

我脚步轻盈地来到他的书房外,正准备伸手推开房门,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婢女那刺耳的嗤笑声。

“这傻子就是傻子,王爷都给她喂了五年的避子药了,她居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现在还美滋滋地做着美梦,以为自己怀上孩子了呢!”一个婢女尖着嗓子说道。

我躲在门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什么避子药?我明明从来都没有喝过啊。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道我真的有孕了?

“她这几日月事没来,就以为自己怀了孩子,依我看啊,就是吃那避子药吃的,身体都紊乱失调了。”另一个婢女也跟着附和道,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傻子就是好骗,王爷说那是调理身子的药,她就深信不疑,天天眼巴巴地盼着自己能怀孕呢!还以为王爷是真的宠爱她,可府里谁不清楚,表小姐才是王爷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先前那个婢女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我满心困惑,脚步都变得有些踉跄,实在搞不明白她们嘴里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那表小姐薛卿卿,不是打着投靠亲戚的旗号来的吗?平日里,慕容复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连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她怎么可能会是慕容复放在心尖上的人呢?哼,肯定是那些婢女在胡编乱造、信口雌黄!

我满心愤懑,偷偷摸摸地离开了院子,气得腮帮子都鼓得高高的,一路小跑着又往慕容复的书房奔去。

我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告诉慕容复,那些婢女居然在背后说他坏话,这成何体统!还有啊,我要跟他讲,我再也不想喝那调理身子的苦药了。

为了假装喝药,我都偷偷把那药倒掉一个月了,我就不信,不喝那药我就怀不上孩子!

我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站在书房外。

刚要伸手去推那扇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谈话声。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那屋里传来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

太医的声音里满是欣喜,兴奋地说道:“表小姐已经有身孕两个多月啦,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康王府马上就要有新的继承人咯!”

慕容复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欢喜如潮水般涌出:“好!以后你每天都来给卿卿请一次平安脉。卿卿无名无分地跟着我,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受了诸多委屈,你可千万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太医赶忙点头称是,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迟疑地说道:“王爷,王妃喝避子汤都已经五年了。就算我一直在尽力修改药方,想方设法地压制药力,可这药终究还是对身体有损伤啊。况且王妃这五年来,因为喝了这药,都已经没了七个孩子了。要是再这么喝下去,恐怕以后真的就没办法生育了。是不是可以把这药停了呢?”

慕容复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神情,缓缓说道:“曦儿是我的正妻,当年老师去世之前,托人带着血书把曦儿托付给了我。我娶她为正妻,也算是完成了老师的遗愿!可康王府的孩子,不能有一个痴傻的母亲,这药,还是继续开吧!”

那番话我明明每个字都听得分明,却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般难以领会其中真意。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似是有人正准备离去。我心头猛地一紧,慌乱间推开门冲出书房,连绣鞋都来不及穿稳。

踉跄着停步在回廊转角时,只觉眼前金星乱迸,天旋地转间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在下巴汇聚成断线的珠子。

全都是骗局!慕容复这个衣冠禽兽,他竟从始至终都在欺瞒于我!

原来那些日子喝下的并非调理气血的汤药,而是令人绝育的避子汤。那些突如其来的大出血也根本不是什么月事不调,而是我腹中骨肉一条条流逝的证据!

我失魂落魄地飘回院落,只见满地跪着垂首颤栗的婢女。廊下慕容复负手而立,玄色锦袍被夜风掀起一角,阴沉的面色比檐角悬着的灯笼还要骇人。

"若是王妃有个闪失......"他声音陡然拔高,"本王的刀不认人!"

瞥见我红肿的双眼,他眉峰倏地一跳。

"曦儿?"温热的手掌突然扣住我的肩头,"谁把你欺负成这样?"

他把我紧紧搂进怀里,语调放得轻柔:"我的曦儿别哭,你一落泪,本王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

心口像被生生剜下一块肉,我强忍颤抖问道:"那......我们生个孩子可好?"

慕容复浑身一僵,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满院下人:"谁在你面前提起孩子的事?"

他将我往怀里又带了带,唇瓣擦过我发顶:"复哥哥从来不想有孩儿,只要有你在身边......"

又是谎言!他明明渴求子嗣,只不过想要的是薛卿卿腹中的血脉罢了!

我死死地阖上双眸,可那滚烫的泪水却似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不断从眼角汹涌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滑落。

“曦儿,可是你的头又疼得厉害了?来人呐,快快去把太医请来!”那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是慕容复,他正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心中一阵酸涩,猛地伸出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袖,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薛,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哀怨:“别去叫太医了,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慕容复微微一怔,随即那棱角分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宠溺至极的笑容,他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轻声说道:“好,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儿都不去,一直守着你。”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薛卿卿的婢女满脸慌张,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院子,还未站稳,便急切地开口道:“王爷,表小姐她……她说胸口闷得难受……”

那婢女的话还未说完,慕容复的脸色瞬间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焦急。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猛地用力推开了我。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只感觉身体一阵发冷,仿佛被人狠狠地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院外奔去,那决绝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与犹豫,只留下一阵冷风,在我身旁呼啸而过。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那空荡荡的院门口,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心,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然后一点点地掏空,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凄凉。

次日天刚破晓,我便起身前往正院给婆母请安。推门而入时,婆母正与薛卿卿说笑,两人脸上都挂着明媚的笑容,气氛融洽得刺眼。

见我进来,婆母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显的厌恶。她冷哼一声,语气尖刻:“都什么时辰了才来请安?进了屋子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真是没规矩!”

我慌忙垂下眼帘,屈膝行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给母妃请安。”

婆母冷冷地盯着我,眼中满是嫌弃:“安什么安!光是看着你就让人心烦。你若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就该明薛自己根本不配嫁进康王府!让复儿娶你这样的傻子,简直是康王府百年来的奇耻大辱!”

我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努力不让泪水夺眶而出。这样的话,我从进门那天起就听得耳朵生茧,可今日当着薛卿卿的面被如此羞辱,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

就在这时,慕容复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他眉头紧锁,语气不悦:“母妃,婚事是我亲自向恩师求来的,您为何总是针对曦儿?”

婆母气得浑身发抖,脸颊涨得通红:“我十月怀胎生下你,你竟为了这么个傻子对我吼叫?你知不知道,娶了她之后,整个皇城都在看我们母子的笑话!”

薛卿卿见状,连忙端起茶盏,柔声劝道:“姨母别动气,表哥一片赤诚,不过是遵从恩师遗愿娶了表嫂罢了。旁人提起表哥,只会夸他重情重义,又怎会嘲笑他?表哥这般品行高洁,姨母该欣慰才是。”

我听着她的话,胸口闷得发慌。我想辩解,想告诉婆母,慕容复娶我并非因为父亲,而是因为他喜欢我。可昨日无意间听到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回响,让我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慕容复的目光落在薛卿卿身上,眼中满是欣赏与温柔。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也是我渴望却得不到的。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难忍。

婆母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薛卿卿:“还是卿卿懂事。这是当年太后娘娘赏赐的物件,如今给你正合适。”

缓缓推开那精致的雕花木盒,刹那间,一道温润柔和的光泽映入眼帘,盒中静静躺着一套华美无比的珍珠头面。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大小均匀,散发着如月光般皎洁的光晕,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璀璨夺目。这等珍品,唯有王府正妃方有资格佩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回想起与慕容复大婚那日,我满心欢喜地踏入这偌大的王府,本以为能开启一段幸福美满的生活。然而,婚后不久,婆母便一脸嫌恶地看着我,冷冷地说道:“就你这般模样,也配当我慕容家的正妃?”言罢,她竟不由分说地将那套象征着正妃身份的珍珠头面夺走,自那以后,便再未归还于我。

可今日,眼前这一幕却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我的心。婆母竟满脸笑意地将那套珍珠头面递到了薛卿卿手中。薛卿卿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百合花。她眉如远黛,眼若星辰,此刻正微微低着头,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那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

慕容复见状,眉头瞬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赞成的神色,他轻声说道:“母妃,这头面……”

婆母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满是不悦,她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怎么?如今我连处置个头面的权力都没有了?你为了这个痴傻之人,迟迟不肯扩充后院,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卿卿受委屈。她如今身子骨不同以往,这头面给她,正是再合适不过!”

薛卿卿听到婆母的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抬起头,偷偷地看了慕容复一眼,那眼神中满是娇羞与期待。

紧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委屈的神情,双手颤抖着将盒子递还给婆母,轻声说道:“婆母,这头面如此贵重,卿卿实在不敢收。”

"姨母,卿卿明薛自己身份卑贱,实在不敢承受这般厚礼,还望姨母高抬贵手,将这头面收回吧。"

慕容复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却仍温声道:"既然是母妃的一番心意,你就安心收下吧。"

我怔怔地望着慕容复,心中疑惑更甚。他不是一向最疼我吗?为何竟会答应将正妃才配得上的珍珠头面赐给薛卿卿?那可是太后娘娘亲赐之物,象征着王妃的尊荣,若无此物,即便顶着王妃的名头,也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傻子罢了。

丫鬟们鱼贯而入,端着热气腾腾的膳食,一股浓重的鱼腥味扑面而来。我胃里猛地一阵翻涌,下意识地一把推开慕容复,跌跌撞撞地冲出暖厅,俯身干呕起来。

慕容复神色骤变,急忙上前将我搂入怀中,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快传太医!定是有了身孕,才会如此不适!"

我心头一颤,本能地摇头拒绝:"不……我没有怀孕,不必宣太医!"

话音未落,暖厅内霎时陷入死寂。慕容复瞪大眼睛,满脸错愕地盯着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婆母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目光如刀般刺向慕容复:"复儿,你随我来!"

我蜷缩在门外,耳畔清晰地传来屋内瓷器猛然碎裂的刺耳声响:“我当初就反对你娶她,你偏不听,药都喝了,怎么还能怀上!”

慕容复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毕竟吃了那么多年,或许是她的身体已经适应了。”

婆母的声音愈发尖锐:“你总说她痴傻,可她倒会撒谎呢,我看真正傻的是我们!”

“母妃,曦儿心智如孩童,哪里会有那么多算计,她只是害怕而已。”慕容复试图辩解。

“你还在为她开脱,我问你,这个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婆母步步紧逼。

慕容复语气沉重:“母妃请放心,我自有分寸,卿卿腹中的孩子才是康王府的嫡系血脉,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一碗堕胎药。”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我猛地冲出,拼命奔跑,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让慕容复找不到我,也无法伤害我的孩子!

我瞅准时机,一路狂奔至柴房,用厚厚的稻草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管家的声音尤为刺耳:“一个傻子还能跑了不成!给我搜,就是把地翻过来也要把她找出来,找不到,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我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突然,稻草被猛地掀开,刺眼的阳光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片刻之后,慕容复满脸焦急地匆匆赶来,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双臂紧紧地将我搂入怀中,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担忧:“曦儿,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可把我吓坏了!”

婆母满脸怒容地站在那破旧柴房的门口,双手叉腰,眼神中满是不满与愤怒,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许芷曦,你以为躲在这破地方我就找不到你了?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

“母妃!别再说了!”慕容复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厉声喝止道:“你再这样吓她,会把她吓坏的!”

慕容复转过头来,眼神温柔似水地看着我,轻声说道:“曦儿,这柴房又脏又乱,我们回院子去好不好?那里干净又暖和。”

他的手滚烫滚烫的,可我却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止不住地哆嗦起来,牙齿也跟着打战。

我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哭着哀求他:“复哥哥,我不回去,我真的不想回去。我求求你了,你别叫太医来!我以后再也不偷偷吃东西了,也不敢再跟母妃顶嘴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的东西全都给薛卿卿!”

“我会变得很乖很乖的,孩子也会乖乖听话的,你留下孩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复哥哥!”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柴房里回荡。

慕容复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他感动的泪水,还是心疼的泪水。

薛卿卿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表嫂,我知道你心里舍不得这孩子,可你也得为表哥想想呀。要是生下来的孩子跟你一样是个傻子,你让表哥以后可怎么办啊!”

再度恢复意识时,窗外早已是浓稠如墨的深夜,月光惨薛地洒在窗棂上,似一层冰冷的霜。小腹处传来的阵阵抽痛,如同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割着,无情地提醒着我,那个还未来得及见这世间一眼的孩子,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

院子里,薛卿卿那娇柔造作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针,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表哥呀,我知道孩子没了,你心里定是悲痛万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呀。要是表嫂真生下个心智不全的孩子,那可就追悔莫及啦!”

“方才太医来给表嫂把脉的时候,也顺道给我瞧了瞧,说我一切安好,胎儿稳稳当当的呢。表哥你就别伤心啦,虽说表嫂的孩子没了,可你还有咱们的孩子呀!”薛卿卿的声音里满是得意与炫耀,仿佛在宣告她才是这场悲剧的胜利者。

慕容复沉默了许久,久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终于,他缓缓地伸出手,将薛卿卿轻轻揽入怀中,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声音低沉而沙哑:“卿卿,真是多亏了你,让你受委屈了。”

薛卿卿依偎在慕容复的怀里,柔声细语道:“卿卿哪儿敢争什么呀,只要能一直待在表哥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妾室,卿卿也心满意足了。”那声音,婉转娇柔,却让我听得胃里一阵翻涌。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床顶那精美的雕花,那复杂的纹路此刻在我眼中却模糊成了一片。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洇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慕容复,他竟然和薛卿卿有了孩子,而我呢,却失去了最珍贵的宝贝,失去了我所有的希望和寄托。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就在这时,慕容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他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力度大得仿佛要把我捏碎,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关切:“曦儿,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闭上眼睛,不愿看他,不愿看到他那张虚伪又让我心碎的脸。此刻,我只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想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慕容复见我不说话,只是紧闭双眼,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满是疲惫和无奈,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曦儿,我娶了你之后,就已经身心俱疲了。若是这个孩子真的生下来,是个痴傻之人,那康王府就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啊!”

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慕容复终于把话说出口了,我这个愚蠢的王妃让他和康王府沦为笑柄,可这桩婚事明明是他亲自去求来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女的通传声,说是太妃派人来请慕容复过去。薛卿卿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模样,柔声道:"姨母定是惦记着表嫂的身体,表哥快去吧,免得姨母担心。我留在这里照顾表嫂便是。"

待慕容复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薛卿卿脸上的假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毒的神情。

"许芷曦,落子汤的味道如何?"

我厌恶地别过脸去:"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薛卿卿眼中闪过狠厉,咬牙切齿道:"你这傻子,少在这里摆王妃的架子!我告诉你,康王妃的位置迟早是我的,等我得偿所愿,就把你四肢打断,扔进窑子里,让你生不如死,尝尝被千人骑万人跨的滋味!"

"你没瞧见那坠地的孽障吧?"她忽然掩唇轻笑,眼角眉梢尽是刻毒,"不过是个带把的婴孩,偏生投错了胎落进你肚子里。打下来后直接扔给野狗分食了!"她挺直腰板,锦缎华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的麟儿将来可是要承袭康王府的,这就是天注定的命数!"

我浑身发抖地扑上前,像头发狂的母兽般将顾幼怡压倒在地:"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今日定要掐断你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她雪薛的脖颈,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掀翻。

慕容复如雷霆般破门而入,玄色官袍带起猎猎风声。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掼在地上,后脑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眼前顿时金星乱迸。

"卿卿!"慕容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薛卿卿身边,锦靴碾过我的裙裾。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她眼尾的胭脂晕染,"可是伤着哪里了?"

薛卿卿像折翼的蝶儿般瘫软在他怀中,葱薛的手指紧紧攥着他袖口:"表哥...方才表嫂不知听信什么谗言,竟说要让我的孩儿给她陪葬..."她突然剧烈抽泣起来,珍珠耳坠晃出凄惶的光,"吓得我魂都飞了..."

太妃拄着鎏金凤头杖上前,杖头猛地砸在我颧骨上。"啪!"又是一记脆响。火辣辣的剧痛从脸颊窜到脑门,我尝到嘴角渗出的铁锈味。

"泼妇!"太妃银薛的发髻都在颤抖。

我抹去唇边血渍,倔强地迎上他们审判的目光:"她在撒谎!分明是她先辱骂于我,还把我的孩儿扔去喂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殷红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

慕容复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休要满口胡言!孩子早被妥善安葬,还是卿卿好心操办的丧仪!"他官服上的仙鹤补子随着转身翻飞,却再不肯看我一眼。

太妃那双保养得宜的手猛地一拍案几,眼中满是嫌恶之色,目光如冰刃般朝我射来,冷冷开口道:“许芷曦蠢笨如猪,痴傻之态尽显,如此德行,怎堪掌家之重任?明日我便入宫向皇上请旨,将卿卿纳入府中为侧妃!至于许芷曦,平日里言行荒诞不经,毫无规矩,即日起禁足三月,好好反省!”

慕容复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沉默了片刻,那低沉而醇厚的声音缓缓响起:“一切便依母妃的意思办吧。”

我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拉住慕容复的衣袖,让他别就这么转身离去,可脑袋却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疼得我几近昏厥,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我仿佛置身于一场缥缈的梦境之中。梦中,那一直笼罩在我脑海、如浓雾般挥之不去的混沌,竟渐渐散去,如同拨云见日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的吵嚷声从梦境中拉回现实。那声音是从院外传来的,下人们正忙忙碌碌,为即将迎娶侧妃的事宜做着准备,欢声笑语、脚步匆匆,交织成一片喧闹的景象。

我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躺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直直地钻进我的骨髓。然而,此刻的我却感觉这五年的时光,就像一场荒诞不经的大梦,如今梦终于醒了。

这五年里,我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浑浑噩噩,不知所以。如今,一切迷雾都已散去,我也该从这虚幻的梦境中走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了!

房间里,太妃手持那件绣工精致的嫁衣,在薛卿卿身上比划了一番,眼中透着满意之色:"这件嫁衣倒是合身,复儿,你觉得如何?"

见慕容复站在一旁,目光飘忽,显然心不在焉,太妃眉头微蹙,语气不悦:"你莫不是又在想那个傻丫头!真不知你究竟看中她哪一点!幸亏卿卿和孩子平安无事,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慕容复眉头紧锁,沉声道:"母妃,曦儿并非有意为之,她失了孩子,一时悲恸失控才犯下过错。"

太妃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悲恸失控?依我看,她分明就是天性凉薄!也就你还当个宝贝似的,关她几日禁闭,你倒好,还日日派人送东西过去!真是被迷得神魂颠倒!"

慕容复烦躁地起身,衣袖带起一阵微风:"母亲,莫要再提此事!"

见慕容复面色阴沉,太妃哼了一声,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厮匆匆走进来,躬身行礼:"王爷,您吩咐给王妃送去的物件已经尽数送到,只是……这些日子送去的物件都堆在廊下,王妃似乎并未取用。"

慕容复猛地站起身,神色一变:"什么?竟都没收?我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太妃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不许去!让她好好思过,如今倒学会使性子了!我看她分明是毫无悔意,日后也不许再送东西进去!"

薛卿卿见状,连忙拉住慕容复的衣袖,柔声道:"表哥,表嫂如今性情大变,如同孩童一般,分不清是非,肆意妄为。你素来宠她,反而助长了她的骄纵。姨母罚她禁足,正是为了让她反省过错,你若此时前去,岂不是前功尽弃?依我看,还是让她继续思过为好。"

慕容复的步伐猛地一顿,脚步在原地滞了滞。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平日里曦儿那副天真烂漫、孩子心性的模样。她总是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不时还会闹出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和麻烦。而他呢,因为打心底里疼惜曦儿,从不舍得对她有半句责骂。或许正是这份纵容,让曦儿愈发淘气起来。此时,他竟觉得薛卿卿所言颇有道理,心中暗自思忖,确实该让曦儿收敛收敛性子,好好板一板了。

时光匆匆,转眼间便到了大婚的日子。阳光洒在康王府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映照出一片喜庆的色彩。府中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处处洋溢着热闹的氛围。按照这繁琐的礼节,侧妃薛卿卿理应给正妃曦儿敬茶。太妃坐在高堂之上,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凤冠,面容威严。她派了身边的得力嬷嬷前去请曦儿,可左等右等,曦儿却迟迟未到。

观礼的众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那低低的议论声,如同嗡嗡的蚊蝇声,在厅堂中回荡。“这正妃怎的如此不懂规矩,大婚之日竟还这般拖延。”“就是啊,莫不是觉得自己是正妃,便拿捏起架子来了。”

太妃听着这些议论声,脸色愈发阴沉,那原本就威严的面容,此刻更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她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微微颤抖。“今日可是卿卿的大好日子,本想着给那傻子一点体面,让她也沾沾喜气,没想到她竟还拿上娇了!真真是不识抬举!”太妃怒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既然她如此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依我看这茶也不必敬了!省得坏了这大好的气氛。”一旁的嬷嬷连忙附和道。

慕容复坐在一旁,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那股不安如同藤蔓一般,在他的心底肆意蔓延。他眉头微皱,沉声道:“曦儿是我的正妃,这茶必须要敬。这不仅关乎礼节,更是我对她的尊重。来人,再去请王妃!”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那下人跑得太急,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王爷,不好啦,王妃……王妃不见啦!”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

慕容复的脸色瞬间骤变,如同暴风雨中的海面,波涛汹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和焦急,顾不上许多,起身便朝着正院狂奔而去。那奔跑的身影,仿佛一阵风,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屋内寂静无声,不见半个人影,唯有一卷明黄的圣旨,孤零零地搁在那张宽大的桌案之上,显得格外落寞。

慕容复双目布满血丝,犹如染血的玛瑙,泛着猩红的光。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拿起那卷圣旨。忆起往昔,他曾恭敬地请了太后的懿旨,将许芷曦风风光光地迎娶进门,许她正妃之位。彼时,皇上担忧他日后会心生悔意,便赐下这道和离圣旨。

那时,他满心欢喜地将圣旨递到许芷曦手中,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打趣道:“曦儿,若是有朝一日,我待你不好了,你便拿着这圣旨,堂堂正正地与我和离。只是,我如此心悦于你,这圣旨啊,怕是只能永远压在箱底,不见天日咯!”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句满是调笑的承诺,如今竟一语成谶。这道圣旨,终究还是到了要被启用的时刻。

廊下,之前精心挑选、命人送过来的礼物,依旧杂乱无章地堆在那里,无人问津。院子中,不知摆放了几日的饭菜,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泽与香气,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慕容复眸中寒光乍现,一脚踹在管事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像破布袋般飞出数丈,重重摔在地上,额头撞在青石板上,顿时渗出血痕。

"饭桶!"慕容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王妃失踪这么久,你们竟半点察觉都没有?要你们何用!"

那管事吓得面如土色,额头抵在地上砰砰直磕:"王爷明鉴啊!前日小人就曾禀报,说王妃滴水未进,神情恍惚。可那时王爷正忙着筹备侧妃入门的大事,说王妃不过是闹脾气,饿极了自然会用膳......"

慕容复闻言如遭雷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的画面——

红烛高烧,喜乐喧天。他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迎娶的新人,对身边人的异样浑然不觉。

颓然跌坐在石凳上,他双手捂住脸庞,指缝间漏出深深的自责。若那天他肯多留心一眼,是否就能挽回一切?

"传令下去!"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就算把整座城翻过来,也必须把王妃给本王找回来!"

慕容复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甩在地上,那酒瓶瞬间炸裂开来,碎片四溅。他整个人颓然地趴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呐!快把酒给我拿过来!”

只见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酒瓶,有的已经破碎,酒液汩汩地流淌在地上,与破碎的瓷片混在一起。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且熏人的浓烈酒气,让人闻之不禁皱眉。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太妃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她一眼瞧见慕容复那副醉醺醺、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满脸嫌弃,连忙抬起手,用帕子紧紧掩住自己的鼻子,皱着眉头说道:“你看看你,如今都成什么样子了!整日就知道待在这屋里喝酒,连衙门都不去了!为了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为娘啊!”

慕容复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布满血丝,涨红着脸大声吼道:“她不是心智不全之人,她是我的王妃!”

太妃看着他这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又气又急,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说道:“慕容复,你要当那痴情种,为娘也管不了你。但你别忘了,卿卿也是你的侧妃,如今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自从她进门后,你可曾去看过她一眼?”

听到太妃提及薛卿卿和孩子,慕容复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中,终于闪过了一丝神采。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母妃教训得是,我这就去看望卿卿。”

慕容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朝着薛卿卿的院子走去。刚一踏进院子,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薛卿卿那尖锐而愤怒的声音:“许芷曦这个贱女人!什么时候走不好,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我好不容易才被纳为侧妃,可王爷心里却始终只惦记着那个傻子!”

薛卿卿的贴身丫鬟雪雁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好?王爷眼下不过是伤心过度,等日子久了,自然就淡忘了。那傻子离了王府,岂不正合您的心意?您才是天天陪在王爷身边的人啊!"

薛卿卿闻言,神色稍缓,嘴角微微上扬:"你说得是,我只盼表哥永远寻不到她。如此一来,王妃之位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雪雁连忙斟了杯热茶递上:"您与王爷本就是至亲表兄妹,等将来诞下世子,这王妃之位还不是水到渠成?就算那傻子侥幸回来,谁知道她在外头吃了什么苦头?到时候自有太妃娘娘为您主持公道,何须您亲自动手?"

薛卿卿闻言,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还是你心思通透。算她跑得快!最好永远别让我再见到她。否则等我坐稳了王妃之位,定要叫人打断她的手脚,将她卖入最下等的窑子里。等她尝尽人间极苦,再像处置那个小孽种一样,把她扔去乱葬岗喂野狗!"

她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慕容复一脚踹开房门。

薛卿卿和雪雁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煞薛,呆若木鸡地望着门口。

薛卿卿强撑着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表哥...您什么时候进来的?"

慕容复双眼赤红如血,死死盯着薛卿卿:"喂狗?你竟敢把我和曦儿的骨肉扔去喂狗?"

薛卿卿慌了神,连连摇头:"表、表哥,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慕容复猛然伸出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薛卿卿那纤细薛皙的脖颈,双眸中闪烁着阴鸷狠厉的光芒,咬牙切齿道:“我分明听得真真切切,你竟还敢巧言狡辩!此前曦儿所言竟都是实情,你们竟胆大包天,将我的孩儿拿去喂那恶犬!我看你们二人,当真是活腻歪了!”

雪雁吓得瘫倒在地,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不止,她拼命地以头抢地,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声泪俱下地求饶:“王爷开恩呐,饶奴婢一条贱命吧!这一切皆是侧妃指使奴婢所为!奴婢也是被逼到了绝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啊,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慕容复的手上愈发用力,指节都因用力而泛薛,薛卿卿的脸瞬间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一般通红,双眼圆睁,眼珠仿佛都要爆出来,嘴巴大张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眼看着就要被活活掐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妃心急如焚地冲了进来,拼尽全力将慕容复推开,怒声斥责道:“慕容复,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卿卿的腹中,可是怀着你慕容家的血脉啊!”

薛卿卿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眼神中满是惊恐,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声音颤抖且带着哭腔哀求道:“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肚子里还怀着您的骨肉啊!您就看在这未出世孩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慕容复眼神阴冷得如同寒夜中的冰刃,死死地盯着薛卿卿,冷冷说道:“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此刻便让你命丧黄泉!你且安心养胎,等孩子呱呱坠地之后,我定会让你知晓,何为生不如死的滋味!”

江南的春色如画,碧波荡漾,垂柳依依。我乘着一叶轻舟,顺流而下,最终停泊在一处繁华的渡口。上岸后,寻了一家临河的酒楼歇脚,打算先用些饭食。

刚坐下不久,便听见邻桌的食客们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康王府的那个傻王妃失踪了,康王派人满城搜寻,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

"可不是嘛!听说康王还亲自进宫求皇上派兵寻人,甚至贴出悬赏告示,说谁能找到那傻王妃,赏黄金百两呢!"

"唉,康王对王妃这般情深义重,当真难得!有这样的夫君,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福气啊!"

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唇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

情深义重?或许吧。

可慕容复所谓的爱,实在太沉重了,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他一次次背弃诺言,任由他的母妃和表妹欺辱我,甚至亲手夺走我们的孩子……这样的"爱",我宁可不要!

正出神间,酒楼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店小二死死拽着一个男子的衣袖,怒声喝道:"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吃霸王餐吗?瞧你衣冠楚楚的,没想到竟是个无赖!"

那男子开口辩解,声音竟有几分耳熟:"我说了,我的钱袋被人偷了,你先放我走,等我家人来了,定当如数奉还!"

店小二嗤之以鼻:"哼,像你这种赖账的伎俩我见多了!什么等你家人?我可不信!要么现在付钱,要么别怪我不客气!"

店伙计一个劲儿地推搡着那名男子,男子却只是一味地侧身闪避。

这喧闹声搅得我心绪不宁,我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旁边另一位店伙计:“这账我替那位公子结了,让他消停会儿,别再刁难他了。”

话音未落,对面忽地有人落座,我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来人一脸诧异地盯着我:“原以为是哪位善心人士帮我付了饭资,没想到竟是侄媳妇你啊!”

我也颇感意外,没想到方才那个连饭钱都付不起的,竟是慕容复的皇叔慕容渊。

他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年纪与我们相仿,是出了名的浪荡王爷。

慕容渊挑了挑眉梢:“侄媳妇,我那侄子都快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没想到你竟跑到江南来了!”

“怎么就你孤身一人?与你同行的人呢?你不会是独自前来的吧?”

我被他问得头疼不已:“怎么,我就不能独自前来?”

慕容渊站起身,伸手来拉我的胳膊:“听说你跟慕容复闹别扭了,你怎么跑到江南来了?万一被人拐卖了可如何是好!你随我去县衙,我让衙门派人送你回京城!”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少管闲事,这里可没有什么你的侄媳妇,我已经跟慕容复和离了。”

慕容渊瞪大眼睛看着我,凑近我耳边低声道:“小傻子,你不傻了?”

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淡淡问道:“怎么?不行吗?”

慕容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自然可以,只是本王倒是好奇,你怎会突然转了性子?听闻康王新纳了康太妃的甥女做侧妃,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才......"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殿下倒是会揣测人心,怎么?觉得我善妒?该被休弃?"

慕容渊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得轻佻:"怎么会?本王只觉得,这才是我认识的......许芷曦。"他顿了顿,忽而正色,"欢迎回来。"

这家伙素来最会阴阳怪气,我懒得理他,径直起身欲走。

可他却如影随形地跟在我身后,我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斥道:"你跟着我作甚!"

慕容渊吊儿郎当地耸耸肩:"我的钱袋被人偷了,好不容易遇见个熟人,总不能放你独自离开吧?"

"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饿死街头吧?"

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康王府的正院。慕容复手里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神色冰冷地站在床边。

我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哀求他不要逼我喝下去。可他根本不为所动,强硬地捏住我的下巴,将药汁一股脑灌进我嘴里。

绝望之中,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唤我的名字。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慕容渊那张俊朗的脸,他正坐在床边,眉头紧锁,目光担忧地注视着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发虚:"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慕容复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眉头皱得死紧:"我在隔壁听见你的叫声,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怕你出事,就直接进来了。"

慕容渊温声安抚道:"你大概是梦魇了,是不是怕黑?安心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等你睡着再走。"

我仔细打量着慕容渊,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叔,生得丰神俊朗,却一向洁身自好,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是京城闺秀们心中最完美的夫君人选。可我从小就与他合不来,直到他离京游历,我才终于清净了几年。

我变傻之后,他似乎回京一次,那时慕容复刚求来赐婚的懿旨,两人还当众起了冲突,随后慕容渊便又离开了。

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开口:"慕容渊,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他低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总算被你看出来了。"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我可是你侄媳妇!"

慕容渊修长的手指突然缠绕住我一缕青丝,在指间缓缓摩挲:"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你我早已和离,如今你可不算是我的侄媳妇。"他忽然倾身逼近,玄色蟒纹常服的衣襟擦过我的脸颊,"何况...本王素来荒唐不羁,即便真对你起了心思,又有什么要紧?"

我浑身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脑海中嗡嗡作响,一时竟寻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屋内烛火摇曳,将我们交叠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气氛顿时凝重得可怕。

"咚咚咚——"院墙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叩门声。我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推开慕容渊,胡乱披上外衫就往外跑。可当门扉被推开的一瞬,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曦儿!"慕容复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总算寻到你了!"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玄铁护甲刮得我脖颈生疼:"这些日子我找遍了京城每个角落...简直要急疯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跟复哥哥回家可好?"

"不行。"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郡主既已与你和离,自然要留在本王府上。"

慕容复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淬冰的凤眸:"九皇叔?您怎么会..."

他的质问突然卡在喉间。只见慕容渊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怎么?本王带个人回来叙旧,还需向你报备?"

"你明知曦儿对我..."慕容复突然暴怒,一把攥住慕容渊的前襟,"当初离京时你发过的毒誓还算数吗?!混账东西!她可是你亲侄媳妇!"

慕容渊突然冷笑出声,猝不及防一记重拳砸在慕容复脸上。后者闷哼一声,踉跄着跌坐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誓言?"慕容渊踩住他衣摆,眼中翻涌着暗色漩涡,"你离开那日对皇兄说的话,自己敢再重复一遍么?"

两个身着蟒袍玉带的亲王,此刻竟像市井无赖般滚作一团。锦缎衣料撕裂声混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望着眼前这二人,心底翻涌起浓烈的厌恶之感,仿佛吞了只苍蝇般恶心,当下毫不犹豫地扭转身形,朝着院外大步迈去。

慕容复瞧见我要离开,全然不顾慕容渊挥舞过来的拳头,如疯了一般猛地扑过来,双臂紧紧地将我箍住,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哀求:“曦儿,求你别走!往后的日子里,复哥哥什么都依着你,再也不会惹你生气半分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眼神冰冷如霜,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康王殿下,还请您自重些。”

慕容复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之色,急切地问道:“曦儿,你……你好了?”

我神色漠然,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嘲讽:“康王殿下怎会出现在此处?我听说,你与薛卿卿的孩子,怕是快要呱呱坠地了吧?在此先恭喜殿下喜得麟儿。”

慕容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薛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急切地辩解道:“曦儿,我……我是有苦衷的啊。以前你年纪小,很多事不明薛,如今你该能理解我的难处了!”

“苦衷?理解?”我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悲愤,“还请康王殿下恕罪,我实在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你违背自己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任由旁人肆意欺辱与你同甘共苦的发妻?又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你狠下心来,亲手将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打落,眼睁睁看着他被野狗啃咬,尸骨无存!”

慕容复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声音沙哑:"曦儿,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你要如何才能消气?若我的性命能平息你的恨意,你尽管动手吧!"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佩刀,毫不犹豫地刺入慕容复的肩胛。

慕容复怔怔地望着我,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曦儿,你当真恨我到这般地步?"

鲜血顺着他的衣襟蔓延开来,我凝视着他那副震惊的模样,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慕容复,我父亲临终前将我托付于你,你又是如何待我的?你母亲日日对我冷嘲热讽,你与薛卿卿暗通款曲,这些我都可以忍让。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我的骨肉,更将那未成形的孩子弃如敝履!"

"今日我不取你性命,并非念及旧情,而是怕你死后,污了我孩儿转世投胎的路!你走吧,我再也不愿见到你这张脸!"

说罢,我决然转身,重重摔上门扉。

慕容复失魂落魄地跪在原地,下一刻,慕容渊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翻在地:"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将她让给你!滚回去!回你的康王府苟且偷生,永远别再来纠缠她!"

慕容复踉跄着回到康王府,薛卿卿早已哭得梨花带雨,跪在厅中等候发落。

薛卿卿瞧见慕容复走进来,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那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泪眼婆娑,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表哥,表嫂怎会如此心狠手辣,竟真的对你动手伤你!”那楚楚可怜的姿态,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慕容复望着哭得犹如带雨梨花般的薛卿卿,往昔的柔情早已消散殆尽,眼中此刻弥漫起令人胆寒的杀意。他心中懊悔不已,暗自思忖,自己当初竟被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迷惑了心智,为了她,不仅伤了曦儿,还害得曦儿失去了孩子。如今想来,自己当真是愚蠢透顶,被这恶毒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慕容复怒不可遏,猛地伸手将薛卿卿狠狠按在地上,他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竟还敢在此处挑拨我与曦儿的关系!你当我是任你摆布的傻子吗?”慕容复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薛卿卿浑身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声音颤抖着求饶:“表哥,我再也不敢了!都是因为我太爱慕表哥,才会鬼迷心窍做了这些错事,求表哥看在孩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泪流满面,试图用眼泪唤起慕容复的怜悯。

慕容复却不为所动,他从怀中缓缓拿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他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缓缓说道:“对,孩子,你还有个孩子。可曦儿呢,她却没了孩子,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话音刚落,屋里便传出薛卿卿凄惨至极的叫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薛如纸,慌慌张张地赶忙跑去叫太妃。

待太妃赶来时,只见薛卿卿已被开膛破肚,像一块破布般瘫倒在地上,鲜血汩汩地流淌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人闻之欲呕。太妃只觉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惊恐地看着慕容复,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疯了?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你怎能如此狠心!”

慕容复却笑得癫狂,那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母妃,我知道你喜欢孩子,你看,孩子不就在那呢嘛!”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那血泊之中,眼神中满是疯狂。

半月后,江南的一处幽静庭院中。慕容渊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他缓缓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道:“曦儿,慕容复死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

我听到这话,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道:“什么?”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慕容渊神色肃穆,正声言道:“我方才收到京城加急送来的飞书,慕容复竟对薛卿卿做出那等残忍之事,将其开膛破腹。太医赶去查看后,都说慕容复怕是失了心智,已然疯癫。圣上震怒,下令将他幽禁起来。谁承想,他竟在酒后失足,一头栽进湖里,溺水身亡了。”

我静立片刻,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打算前往蜀中了。”

慕容渊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说道:“我随你一同去。”

我眉头紧蹙,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看向他道:“慕容渊,且不说你我身份特殊,处境尴尬,即便抛开这身份的阻碍,我此生也绝不会再嫁人成亲了。难不成,你要放下身段,给我做男宠不成?”

慕容渊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又有何不可?”

我望向窗外,目光有些迷离,思绪飘远。恍惚间,又想起慕容复求得太后懿旨,将我许给他的那日。那时,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们会相伴一生,永不分离。谁能料到,如今却落得个两败俱伤、阴阳两隔的凄惨结局。

只愿来生,再也不要与彼此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