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君一杯毒酒送走,重生后,我决定和离,把婆家打回原形(完)
发布时间:2025-07-09 19:23 浏览量:1
被夫君一杯毒酒送走,重生后,我决定和离,把婆家打回原形(完)
父亲念及贺家旧恩,将我许配给贺家为媳。虽是低嫁,我却从未有过怨言,只当是报恩。
成婚之后,我动用整个王府的势力,为夫君铺就青云路。朝堂上下打点,同僚之间斡旋,终是助其位至一品大员,成为朝中新贵。
对养子,我视如己出,替他延请名师,疏通门路,谋划锦绣前程。小姑子及笄时,我精心挑选良缘,助力她攀上皇亲,入主宫闱成为宠妃。就连婆母,我也求得诰命封赏,让她享尽荣华。
谁知十年辛苦付诸东流,那个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养子,竟指着我鼻尖骂道:"你这蛇蝎妇人,整日逼迫我追逐功名利禄,我早盼着你魂归九泉!"
已贵为皇妃的小姑子,端着凤仪拨弄护甲,轻蔑道:"如今我身居妃位,你这小小郡主之位,也该让贤了。"
最令我寒心的,是枕边人贺琛。他抱着怀中美人,冷眼相对:"若非你从中作梗,我与阿萝何至于天各一方?你早该让出正妻之位,给她腾地方!"
这贺家上下,哪个不是因我才能攀附权贵?如今新贵座椅尚未坐热,便急着过河拆桥。那日家宴,他们以庆功为名,将鸩酒强灌入我喉中。剧痛袭来时,我方知这十年恩情,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夫人出事了!大少爷在街头策马狂奔,撞死了人!”
春日的晌午,我从浅眠中骤然惊醒。侍女梅香急得团团转,鬓角碎发都沾着汗珠:“苦主正闹着要去衙门击鼓鸣冤,这可如何是好?”
贺冲当街纵马致人死亡,分明是我与贺琛成婚第三年发生的事。那时他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郎,贺琛也还只是三品侍郎,尚未被我扶持到权倾朝野的位置。
我这是……重获新生了?!
“我真心爱慕的从来不是你。你鸠占鹊巢这些年,冲儿喊了你这么多年母亲,替你养老送终,你这辈子也算值了。”
贺琛牵着妻儿站在我的灵柩前,成了游魂的我至死才明白,我亲手养大的养子,竟是他与旧爱的骨肉。只因那孩子眉眼与贺琛有七分相似,我便将他视作亲生,用整个王府的资源悉心栽培。
可这一世,我定要让他沦为废人!
赶到事发地时,婆母正搂着贺冲破口大骂:“撞死活该!谁让你们家贱种乱跑冲撞马匹!”
贺冲满脸戾气:“祖母,我的宝马都被吓惊了,必须让这贱民赔钱!”
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抱着早已断气的孩童,见我到来,绝望地恸哭出声。
婆母叉着腰,鼻孔朝天冷哼:“看到没有?我儿媳可是圣上亲封的瑶光郡主,今日便让你们这些刁民知道厉害!”
“来人!”我抬手一挥,身后涌出十余名手持棍棒的家丁。
婆母狞笑:“对!往死里打,打死这些刁民!”
家丁们一拥而上,像拎小鸡仔般将贺冲从婆母怀里拖出来,按倒在青石板上。直到贺冲的脸蹭着地面,他才从震惊中回神:“母亲……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南宫雪,你瞎了不成?!刁民在那边!”婆母张牙舞爪地推搡家丁。
我径直走向那对痛失爱子的夫妇,郑重行礼:“今日之事,全是我贺府教子无方。二位放心,我南宫雪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回身厉喝:“给我打!重重地打!”
棍棒落下时,贺冲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婆母更是疯了般扑过来撕扯我。
我反手扣住她手腕,指着老夫妇怀中毫无生气的孩童,厉声喝道:“人家孩子都被冲儿害死了,我惩戒逆子难道有错?!”
原本悲愤交加的老夫妇闻言,泪水夺眶而出。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冲儿既无功名又无官职,当街行凶为何不能报官?先押回衙门再说!”
三十杖打完,贺冲已进气少出气多,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我:“毒妇……”
上辈子我待他如亲生,他却在我茶中下毒,说我是“毒妇”死有余辜。
既然你们说我是毒妇,那我便坐实这恶名,让你们见识真正的狠辣手段!
婆母在贺冲吐血时便昏死过去,我冷眼看着家丁将她拖走。至于贺冲,已被“姗姗来迟”的衙役锁拿归案。
老夫妇抱着孩子遗体要离去,我满怀愧疚地递上檀木盒:“都是我这养母教子无方,这些银钱虽不能弥补丧子之痛,但足够选块风水宝地安葬孩子。”
“原来郡主是养母……”老汉颤抖着推开木盒。
老妪抹着泪摇头:“养母难为,贵人替我们主持公道已是大恩,怎敢再收钱财。”
“逆子的罪责自当由律法惩处,这些银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若不收,我余生都要背负这血债了。”
见老夫妇终于收下银钱,我又唤来梅香:“等孩子下葬后,给两位老人家在庄子上安排个差事,总要让他们后半生有个依仗。”
当日,婆母苏醒后便闹腾着要硬闯我的园子算账,我从王府带来的侍卫将人拦下,却未能阻住贺琛。
他怒火中烧地冲进来,厉声喝道:"南宫雪,你疯了不成?竟对冲儿下此狠手?!"
我朝他展颜一笑。众人皆赞我容色明艳动人,尤其是笑起来时,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可就因这混账男人一句"有失端庄",我便将满身风华尽数收敛,活成了没有魂魄的提线木偶。
从今往后,我再不会为他虚耗光阴。
"贺琛,你儿子闯下的祸事,断你前程便罢了,难不成还要闹得人尽皆知,连累我父王清名?"
贺琛闻言一滞,眼底闪过愕然:"你唤我什么?"
"贺大人这是怎的了?莫非做了几年四品侍郎,被底下人捧着喊了几年"大人",竟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清了?"
"南宫雪!"他陡然暴怒,脖颈青筋暴起。
我嫌恶地揉了揉耳垂:"听见了,我才不像贺大人这般忘本。只是要提醒你一句——靠岳家提携才坐稳的侍郎位子,这官威还是少摆些为妙。"
贺琛最忌讳旁人说他是依附南宫家上位。当年他仗着对父亲有救命之恩,屡次三番献殷勤,情书如雪片般飞进王府。明明对我无半分真心,却装得情深似海,不过将我当作青云梯,好一步步攀上高位。如今得势便翻脸不认人,可不就是既要立贞节牌坊,又要当那暗门子里的娼1妓?
呵,这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
我毫不留情戳破他的伪装,贺琛双目赤红,大手猛地掐上我脖颈:"南宫雪,你找死?!"
"死有何惧?"我在阴阳界徘徊数载,早已看惯了魑魅魍魉。比起恶鬼,人心才是最毒的。
我含笑贴近他,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全无惧色:"只是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这最是贪恋权势之人,将功名富贵看得比命还重。果然,贺琛即便再不甘,仍是咬着牙松开手:"最后期限,把冲儿救出来,再去他床前跪着赔罪,伺候汤药。"
"若是不从,我便休了你!"
真是痴心妄想,还想让我下跪?
"贺大人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深闺妇人,哪有本事插手公堂?"我掩唇轻笑,"至于休妻么,还请贺大人将我的过错一一列明。"
贺琛冷笑:"还用列?成婚三载无子,这便是头一条大罪!"
确是实打实的罪状。
我抬手理了理鬓角,笑意更深:"那便休了吧。待我另嫁年轻郎君,倒要请人好好验看——"
"究竟是我不行,还是贺大人您不行。"
前世,我因贺冲肖似贺琛才同意收养,实则是郎中说我难有子嗣,自觉亏欠他,便拼命补偿贺家。直到黄泉路上才知晓,贺琛竟暗中在我补汤里下避子药。药性寒凉,日积月累损了根本,这才导致无法生育。
"你怎敢如此对冲儿?他虽非你亲生,却常去寺庙为你祈福,一去便是三五日。"
"此次冲撞良民,也是在返程途中出的意外。"
"你便是再刻薄,也该念在他一片赤诚的份上,好好待他啊!"
我望着他虚伪的嘴脸,忽然笑出声:"为我祈福?罢了,我怕折寿。"
临终前我也以为贺冲是真心为我祈愿,如今方知,他每次外出都是与贺琛的白月光母子相会。
将贺琛轰走后,我唤来梅香叮嘱:"往后饮食都在小厨房备着,务必离贺琛的人远些。"
梅香应承下来后,试探着问道:"夫人,那大少爷的事……咱们当真不插手了?"我正用玫瑰露净手,斜倚在榻上漫不经心道:"谁说不管的?你差人盯紧贺琛,瞧瞧他为救贺冲如何与人周旋。"
"尤其要注意与他来往密切之人。"我垂眸把玩着指甲上新染的凤仙花汁,语气忽而转冷。重活一世,我定要亲手将贺琛拽下云端,让他尝尝众叛亲离、粉身碎骨的滋味。
次日晌午,父亲听闻贺冲入狱,特遣心腹送来大批银票地契。我正清点财物时,小姑子贺娉婷便如嗅着腥味的猫儿般闯了进来:"嫂嫂,娘家又送什么稀罕物件了?"她眼睛滴溜溜转着,手已伸向妆匣翻找。
我抬手按住她正在翻动的腕子,淡声道:"前些日子丢的那柄御赐玉如意,妹妹可见过?"贺娉婷脸色骤变,强装镇定道:"嫂嫂这是何意?难不成疑心是我拿的?"她惯常来我院里,但凡看中的物件从无问询,直接裹了便走。
上辈子,这柄玉如意正是"谋逆案"的关键证物。我松开手,朝外唤道:"梅香,去请京兆尹来。就说听雪阁遭贼人闯入,盗走数件御赐之物,务必彻查。"
话音未落,贺娉婷已面如土色。偷盗御赐之物乃灭门之罪,她抖如筛糠道:"嫂嫂……"我端起茶盏轻呷一口,冷眼看着她瘫坐在地。
贺琛闻讯赶来时,正撞见衙役在各院搜查。"这是侍郎府,没有搜查令岂能——"他话音未断,我已从廊下转出:"是我请李大人来的。"
贺琛眼底闪过愠色,将我扯到假山后压低声音:"都是自家人,便是娉婷拿了又如何?你非要闹到台面上,让她日后如何嫁入皇家?"
皇家?我险些笑出声。贺娉婷才貌平庸,却做着飞上枝头的美梦,非卿不嫁地盯着皇子们。"贺大人莫不是痴了?就凭她?"我甩开他的手,正要发作,忽见京兆尹亲自抬着樟木箱过来。
"郡主请过目,这些可是失物?"十几个衙役往返三趟,才将五口大箱尽数抬进院中。贺琛望着满箱珠宝字画,脸色青白交替。贺娉婷扑过来拽我裙摆:"嫂嫂!这些都是我替你保管的!"
京兆尹但笑不语,眼底分明写着"此地无银"。我朝李大人颔首道:"既是我家妹子拿的,此事便罢了。只是兴师动众,总要给天下人个交代。"
李大人会意,躬身道:"但凭郡主吩咐。""那便在城门张榜公示,向百姓、向圣上澄清原委。既全了颜面,也震慑些鼠辈。"我望着贺娉婷骤然惨白的脸,补了句:"大人以为如何?"
暮色四合时,贺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近日怎的如此反常?先是冲儿,再是娉婷……"他忽然软下声调:"阿雪,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我望着院中那株将谢的西府海棠,忽地轻笑出声:"夫君说笑了,我不过……"重生之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将前世加诸我身的痛苦,原样奉还罢了。
此后半月,贺琛为救贺冲四处奔走,贺老夫人自那日受惊后便缠绵病榻。唯一还能蹦跶的贺娉婷,如今也躲在闺房不肯露面。日子愈发无趣起来。
"太师府的赏花帖?"梅香嘟囔着:"这时候办什么宴……"我指尖猛地收紧。赏花宴!这不就是前世贺娉婷搭上三皇子的契机?
前世我倾尽心力为贺家铺路,赏花宴那日自然带上了这位小姑子。谁料她竟在酒中下药,妄图攀附三皇子。偏生那等下作手段竟成了事,最后竟被抬为正妃。
"备礼。"我指尖轻叩案几,忽见贺娉婷鬼鬼祟祟立在门口:"嫂嫂,前事是我莽撞,这回太师府的宴……你带我同去,权当赔礼可好?"
我望着她精心描画的眉眼,心中冷笑。她那好侄子还在牢里生死未卜,她竟然还有心情去太师府...
太师府?!
沈如琢?!
儿时我同他一起长大,曾经也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
婚后,不知他抽了哪门子风,好不容易见一回,还时常阴阳怪气的贬损我一顿。
重来一世,我竟忘了,这赏花宴恰是沈如琢母亲亲手操办的。
赏花宴当日,贺娉婷身着新衣,打扮得浮华艳丽,活似只开屏的孔雀。入了沈府大门,她连声招呼都未打,便带着贴身丫鬟径直往男宾席那边钻去。
我朝梅香使个眼色,压低声音道:"去请三皇子过来,再想法子把黄管家引到这儿来。"
贺娉婷不是做梦都想攀上皇家,好将我踩在脚下吗?这回我便让她跌进泥潭里,再难翻身!
三皇子来得倒快,"母后念着阿姐调的香囊,许久未闻了,宫里再没旁人能配出这般清幽不腻的香气。"
我笑着递过香囊:"待殿下大婚那日,我定送未来弟媳一份更别致的。"
"见者有份,不知沈某可有这福分?"
桃花树下,一道清越如潺潺溪流的嗓音截断了我与三皇子的交谈。我回眸望去,落英纷飞中,那被花瓣衬得如翠玉雕琢的男子,正是今日赏花宴的主角——沈如琢。
"沈大人的香囊,自有未来夫人操心,哪里轮得到我多事?"
自成婚后,这并非我们初次相见,却是他头回用这般平和的语气与我说话。
"正是这个理,先生您——"
三皇子刚要附和,话未说完便被沈如琢一个眼刀逼得咽了回去。听闻近来三皇子因课业问题,没少被沈如琢惩戒。
被沈如琢这么一瞪,他忙寻了个由头溜了。我垂眸敛目,也找了个借口:"小姑还在席上等着,我..."
"贺家不是王爷为你千挑万选的良婿么?"
数年未交,本就生疏得厉害,谁料他突然开口,竟这般冒昧地提及我的婚事。
"阿雪,我以为你应下贺家的婚事,是寻得了良人,可你如今境遇,分明是错付终身。"
灼灼桃花雨下,我抬眼望向他。前生我惨死乱葬岗,是沈如琢翻遍荒野寻到我,为我筑墓立碑,逢年过节香烛供奉从未间断。那些年里,他孤身一人,常在我墓前摆一壶浊酒、一盘桃花酥,一坐便是整日。寒冬腊月,雪落满头,那挺拔如松的脊背微微弯下,也只为护住墓前那支香烛不灭。
今生重来,我常想,或许正是因着那盏长明灯,我的魂魄才得以不散,重返人世。
"我是错付了,那沈大人呢?"
"作为全京都闺阁千金的梦中良人,沈大人为何又..."
终是没能说出口。最后一个"娶"字卡在喉间,倒像极了诅咒。
沈如琢终是没能解开我两世的困惑,梅香匆匆来报:"姑娘,小姑子不见了!"
鱼儿上钩了!
"我家小姑子近来作了几首诗词,颇有深意,不知可否请沈先生指点一二?"
一听说沈如琢要评点贺娉婷的课业,三皇子也来了兴致:"妙极!同去同去!"说着又邀了一两位至交好友。
行至廊下,还未走近便听得屋内传来窸窣声响,似是女子低吟混着男子粗重的喘息。我面上骤然发烫,耳尖都染了红,正要抬脚踹开房门,身后却突然伸来一只手,轻轻覆住我的双眼。
"......这般年纪,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苟且之事?"
"就是,未听闻贺家小姐与谁相看过。"
沈如琢带着墨香的衣袖拂过我的耳垂,我面上热度更甚,仿佛能烙熟张饼。幸而众人注意力都在屋内那对野鸳鸯上,无人留意沈如琢的逾矩之举。
我轻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待面上热意褪去,换上悲怆神情,一把掀开贺娉婷的遮羞布——
"我倒要看看,毁了我妹子清白的究竟是哪个畜1生!"
被子掀开的瞬间,只见刚穿好亵衣的黄管家慌乱跪下,连连磕头:"不关小人的事啊!"
"小人奉命来打扫屋子,谁料贺小姐突然扑上来,二话不说就扒小人衣衫!"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贺娉婷,我扯开她的被子,抬手就是几个耳光:"娉婷啊,你就是再急着嫁人,也不能做出这等糊涂事!"
"你瞧瞧黄管家的年纪,他都能当你爹了!"
我正演得投入,沈如琢突然扯了扯我衣袖。
"......节哀。"
我:"......"
果然,读书人的嘴最是厉害,这简短二字,比我这长篇大论的杀伤力还强!
"梅香,去请姑爷和老夫人来。"
这等好事,可不能就我一人偷着乐。
两家离得近,贺琛和老太婆很快赶到。贺琛脸上不见怒色,老太婆更是满面红光,那架势活似已是三皇子准丈母娘。
给三皇子下药逼他就范,果然是他们一家早商量好的。
该演的戏却一出都不能少。老太婆装模作样干嚎一声,蒲扇大的手掌朝我脸上甩来——
"娉婷出这种事,你这做大嫂的是怎么照看她的?!"
巴掌裹着疾风落下,我正要躲开,半空中却被沈如琢一把攥住手腕。
"老夫人慎言,令爱不是三岁孩童,亦非行动不便之人,何须人寸步不离地照看?"
被沈如琢落了面子,老太婆三角眼一眯,破口大骂:"早就听说你与敦亲王府走得近,如今又这般护着她,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嘴,还是同前世一般恶毒!
“婆母与其八卦我与沈大人之间的清白,不如先进去看看小姑的清白...是否还在?”
“啊!!怎么会是个老匹夫?!三皇子呢?!”
老太婆如丧考妣地大哭尖叫。
贺琛面无人色地看向三皇子:“里面的人不该是你吗?怎么会变成个贱民?!”
我不慌不忙地走到他身前,截断他死死瞪着三皇子的视线。
“你是想权势想疯了?三皇子乃皇室贵胄,怎容你无端攀咬?”
他咬牙切齿地威胁我道:“南宫雪,你让开...”
我抬手便甩了他好几个耳光,故作悲痛地哭喊道:“夫君呀,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娉婷还等着你主持公道呢!”
“你敢打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贺老夫人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一直被我护在身后的三皇子走出来,严严实实的反将我护在身后。
一声声,铿锵有力地质问他们道:“贺大人,你是否该向本殿下解释清楚,你们缘何会铁了心的认为,房间里的奸夫,该是本殿下?”
贺琛脸上的嚣张倏然僵硬,在绝对的强权面前逐渐龟裂成碎片。
半晌过去,磕磕绊绊都没找出个合适说辞的贺琛突然抬手指向我——
“都是南宫雪,是她口口声声说要撮合舍妹与殿下!”
他的圣贤书可是都读到了狗肚子里?
我知道他无耻,又自私自利,可从未想过他栽赃扯谎竟然这般熟稔。
我从三皇子身后走出来,毫不忌惮地迎上他恶狠狠的目光。
“我南宫雪敢对天发誓,从无此意!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1好1死!”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敢发毒誓,贺琛定然不敢。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全都落在了贺琛身上。
他扛不住压力,踟躇半晌,才缓缓举起手来,“我...我也...”
哆哆嗦嗦,语不成句,肉眼可见的心虚。
“夫君方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切皆是我所为么?”
“毒誓到了嘴边,却不敢吐出一个字眼,可是变相的承认,你方才是往自己夫人身上泼脏水了?!”
贺琛咬死了不承认自己的错处,“封建愚昧,懒得与之为伍!”
三皇子赫然道:“贺大人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既然你不肯在我们面前说实话,那便去父皇面前,好好的说说清楚吧!”
老夫人听罢,瞬间如一摊死泥般瘫软在地。
金銮殿上,站在我身侧的贺琛脑门儿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我,偷偷朝我使眼色。
我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在金銮殿上。
“臣女有罪,还请圣上降罪!”
皇上哼了一声:“你何罪之有啊?”
不待贺琛插话,我便将贺家上下的计策通通和盘托出。
“没能及时洞察夫君的诡计,险些害三皇子于险境,此乃臣女罪过!”
贺琛吓得面如金纸,抖着手指向我,“毒妇!你...你信口雌黄!”
“臣女句句属实,圣上若是不信,随意传唤贺府下人来与臣女对峙,若有半句虚言,任凭圣上处置!”
皇上听后,连连冷笑:“贺琛,你还有何话可说?”
眼见就要被贺娉婷拖下水,贺琛苦着脸跪倒在地,“圣上明鉴,此事臣着实不知情啊!”
“这都是舍妹贪恋三皇子,才做下的蠢事,求圣上看在臣多年为社稷鞠躬尽瘁的份儿上,饶舍妹一回!”
明面上在为贺娉婷求情,可实际上不过是把贺娉婷往鬼门关推。
舍弃自己亲妹子,保全自己。
我上辈子也是眼瞎了,没看出他是一个这么心狠手辣又阴毒的畜1生。
“皇上,臣女要举证,礼部侍郎贺琛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在任期间,更是放任其子当街纵马行凶,小小年纪手上便沾了人命!”
如果设计陷害三皇子不足以把贺琛彻底锤死的话,这些罪状叠加起来,也足以让他午门问斩了吧!
“毒妇,你含血喷人!”
“臣女已掌握贺琛所有罪证,还请圣上明察!”
随即被传召而来的梅香,将我搜集的所有证据一一呈上。
皇上一一审阅后,登时龙颜大怒,当即便将贺琛与贺家人,与其党羽全都下了大狱。
念在我大义灭亲,并及时救出三皇子的份上,皇上免了我的罪。
还特许我可以与贺琛和离。
“臣女从未想过和离。”
皇上瞠目结舌道:“难不成你还想给他陪葬?”
我撩起裙摆,跪在金銮殿上,郑重冲皇上行了一个礼,“约束女子的有七出,但凡触犯任意一条,都可以被夫君无情休弃。”
“试问,贺琛犯下如此滔天大错,臣女为何不可休弃他?”
此言一出,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怔忪好半晌的皇上倏地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不愧是有我皇家血脉的郡主,咱们就休了他!”
文官们开始疯狂死谏,言之凿凿,称夫为天,哪里有妻子休弃丈夫的道理?
“自有阴阳始,阴阳便是平等,缺一不可的,既是平等,男子能休弃妻子,女子为何就不能休弃丈夫?”
沈如琢替我抗住了所有的唇枪舌剑。
“正是因为自古没有这个道理,所以才滋生出无数抛弃糟糠的负心汉。”
“诸位抗议,可是因为你们也有愧于自己的妻子,忧心瑶光郡主若是开了休夫先河,也会被自己的夫人效仿?”
托他的福,针对我的弹劾,一夜之间,风头逆转,全都转向了他。
贺家人全都被下了大狱,我的休书也只能送到牢狱里去。
贺琛瞧见我,一改往日的威风,软了嗓子求我道:“阿雪,我们夫妻一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是不是?”
“而且我们还有冲儿,他是我们的孩儿,你不会看着他也被流放的,对吗?”
被关在隔壁牢房的贺冲忙不迭地附和我说:“是啊,母亲,您快救救我,这里又冷又臭,饭菜还有泥沙!”
“那帮狗东西,就连酒水都不给本少爷一壶,您快替孩儿教训教训他们。”
我慢条斯理地将休书丢进牢房里,“贺大人错了,冲儿不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啊!”
贺琛脸上讨好的笑意顿时僵住,“你什么意思?”
“京郊玉萝山庄。”
当我说出这个地名时,贺琛瞳孔倏然紧缩,“你怎么知道?阿萝她——”
“你贪恋‘敦亲王唯一嫡出外孙’的名头,硬是绕了好大的圈子,把他养在我的膝下。”
“贺琛,好深的谋算啊,想让我给你们这对贱1人养儿子,你也配!”
贺琛十指死死攥着,“夫人,只要你救我这一回...”
“我贺琛发誓,此生此世,唯你一人。”
贺冲听到这句话愣了半晌,才扯着嗓子吼:“父亲,你忘了娘亲么?她苦等你十年,你怎能负她?!”
他一双眼虎视眈眈地瞪着我,那模样,恨不得将我剥皮抽骨,食我血肉才甘心。
“唯我一人?呵,可你已经有了金丝雀,有了贺冲这个小杂1种啊!”
贺琛闻言,目眦欲裂,“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呢,他这种骂他是畜1生都是侮辱畜1生的狗东西,竟然连往日不可追的含义都不明白。
看够了贺琛落魄的狼狈样儿,我依然尽兴,转身正要走出牢房,身后突然传来‘嗬嗬’的气声。
回头一看,贺琛一脸阴翳地死死扼着贺冲的咽喉,顷刻间,本就旧伤未愈的贺冲脸色便见了灰败。
“阿雪,你看,我这就掐死他,等你救我出去,我把玉萝那个贱1人也掐死,好不好?”
我僵立在当场,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了狠手。
可笑,上一世我竟然曾希冀过这种人的爱。
真是好恶心啊!
“贺琛,你为何就是不明白呢,我死死生生这么一回,千辛万苦回来,就是为了弄死你,弄死你们贺家全家啊!”
“所以,只死一个贺冲算什么,最最该死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你啊!”
他仓惶松开贺冲,发疯似的朝我冲过来:“那你就来弄死我,有本事就弄死我!”
“会的,贺琛,待你受尽一切折磨,我自会亲手来向你索命。”
不必我特意关照,有了圣旨,主审贺琛的官员就给他们父子用上了各种刑具。
待到罪名落实,秋后问斩的那一日,贺琛父子就连路都走不了了。
他们是被官差拖着上的监斩台,我站在城楼上,看着他们人头落地。
成了尸体的躯骸无人收殓,被官差草草用席子裹了丢进了乱葬岗。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肃清恩仇,我也再与贺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曾经为贺家花去每一分银钱,也该好好的清算清算。
贺家其余族人为了还债,将京郊的庄子变卖。
而我又做回了养尊处优的瑶光郡主。
一日,三皇子与沈如琢上门。
三皇子笑眯眯地与我说道:“阿姐,为了回报你的大恩,堂弟我今日特来告知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我啜了一口茶,微微笑道:“什么好消息?”
“天香阁近来多了一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阿姐猜猜这人是谁?”
我一头雾水的看向沈如琢,自我休夫后,便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勾栏院里多了几位名妓,我缘何会知晓?
沈如琢道:“这种腌臜事,也值当特特说来给你阿姐听?”
三皇子得意道:“那是自然,只要能看到贺家人倒霉,本殿下就开心。”
他这么一说,我更是没有头绪,“贺家人不是都发配了么?”
至于那贺娉婷是被充作了军妓,现下也早不在京都。
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沈如琢为我解惑道:“是贺琛养在外面的女人。”
因她还没有嫁入贺家,倒是侥幸逃过一劫。
“阿姐你不知道吧,那女人本就出身风尘,不知怎就入了贺琛的眼。”
他不明白,我却大约能猜到几分。
那女子岁出身风尘,却是个清倌人,看在贺琛眼里,可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么!
而我养在深闺却冶艳太过,与那女子两相比较,贺琛自然会更爱长相清丽脱俗,不染尘埃的她。
温热的指尖突然点上我的额头,我抬眸去看,才发现,发梢眉间尽是落樱。
一片嫣红被他捏在指间,越发衬得他指节如玉般莹白。
“你不必自省,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不爱你,是他眼盲,你是璞玉,自有赏识你的君子。”
我放下手里的书本,忍不住调戏他:“哦?那你可是喜爱璞玉的君子?”
他还未落下的手微微一颤,捏在指间的花瓣落在地上,沾了一片尘埃。
“是。”
和煦的阳光下,沈如琢一步步靠近我,“阿雪,我不想再等了。”
父亲也没同意沈如琢的提亲。
他怕我以二嫁之身嫁给沈如琢,他会亏待了我。
毕竟在他们看来,贺琛当年求娶我时,海誓山盟的情话可是说尽了,可到头来还是负了我。
那时的贺琛家世贫瘠都敢负我,如今的沈如琢仕途正盛,如何愿意娶我一个‘并非完璧’的女人?
“父亲,我做了一个梦...”
前世恍若一梦,梦里苦守我孤坟,直到病死,与我葬在一处的,都是沈如琢。
无论暴雨大雪,他都守着那方冰冷的墓碑。
我多少次想抱抱他,可都无法做到。
这一世,我不想他再孤零零的苦守。
婚后,我问沈如琢,既然深爱,为何没有在贺琛之前向我提亲?
“你是天之骄女,我配不上。”
他说,他想在朝堂上闯出一番名堂后,再来求娶,却不想被贺琛抢先一步。
我依偎进他怀里,眼眶发热,“那现在呢?”
“是,阿雪我后悔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你被贺家蹉跎惨死,我愤恨之极,替你报了仇,可余生也只能守着你的墓碑,孤独至死。”
泪盈于睫,潸然而下,浸湿了沈如琢衣衫。
我竟然不知,他也有前生的记忆。
“重来一回,阿雪,我再不想后悔。”
我含泪点头:“嗯!”
余生漫长,执子之手便至白首。
我再不会让他一人茕茕孑立,与墓碑形影相吊。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