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妻妾同娶,却让小妾从正门进府,次日懿旨传来:休夫,赐奴籍
发布时间:2025-06-25 18:17 浏览量:1
小将军登门求娶之日,洛凌夕再世为人。
"去禀明父亲,这桩婚事我绝不答应。"
菱花铜镜映出少女苍白面容,洛凌夕怔怔望着镜中容色。脖颈间仿佛还残留着麻绳勒紧的刺痛,上辈子唐旻殒命后,那群外室所出的庶子庶女将她按在灵堂,活活绞杀后抛尸乱葬岗。
只因唐旻咽气前攥着王思娴的玉镯低语:"正室名分我给了你,却让娴儿委屈半生。待我归西,定要与她同穴而眠!"
王思娴——那个教坊司出身的瘦马,用尽手段爬床的贱婢。更可悲的是她至死未能诞下子嗣,皆因新婚当夜唐旻谎称战场受创,实则为白月光守身如玉。
她咽下满腔苦楚,替他遮掩隐疾。十年婆母磋磨,半生贤名尽毁。
前世她谨守妇道,恪守本分。唐旻选她作妻,一则看中她温婉贤淑,二则觊觎洛家万贯家财,好将沦落风尘的青梅竹马养在外宅。
"心肝儿,不愿嫁便不嫁,哭得爹心都碎了!"洛父急促脚步声惊破回忆。
镜中芙蓉面早已泪痕斑驳,洛凌夕匆忙拭泪,盘算着退婚说辞。转身望见父亲绫罗加身,满身富贵气象,恍惚想起前世他散尽家财填补军饷,却被唐旻反咬行贿,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滔天恨意染红双眸,所幸此刻父亲尚在人间。
"阿爹,唐家这门亲,女儿退定了。"洛凌夕按住父亲欲唤管家的手,前世阿爹为保这桩婚事,被京中权贵戳着脊梁骨骂挟恩图报。今世她要亲自了断,绝不让父亲再向唐家卑躬屈膝。
正厅里唐家众人已候了半晌,当红小将军面沉似水。见洛凌夕姗姗来迟,唐旻当即发作:"洛凌夕,你竟让我父亲空等这般时辰!"
若是往日,她早该温言软语赔不是。此刻少女却径直跪在唐老将军跟前,将定亲玉佩举过眉心:"将军明鉴,凌夕蒲柳之姿配不上唐家门楣,恳请解除婚约!"
"你要退婚?"唐旻猛然起身,玉扳指磕在案角发出脆响,"洛凌夕,你莫不是惊马吓破了胆,在此处发癫!"
洛凌夕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前世提亲次日,有人当街纵马,唐旻飞身救下的正是王思娴。若非摄政王斩杀惊马,她早该命丧当场。那时怎知,自己竟是替那贱人挡了灾。
"小将军如日中天,自有瑶台仙子相配。"她眼眶泛红却脊背挺直,"凌夕商户女出身,不敢高攀将门。"
唐老将军望着少女决绝模样,终是长叹:"既如此,老夫便成全姑娘。"话音未落,唐旻已如被踩逆鳞的猛兽,劈手夺过玉佩砸得粉碎。
"商户女也配提退婚?"碎玉溅在洛凌夕裙裾,那人撂下狠话,"他日你若跪着求我,本将军绝不多看一眼!"
洛凌夕俯身叩首,嗓音似淬了冰:"愿小将军早觅良缘。"垂首时泪珠滚落襟前,将前世情丝焚烧殆尽。
唐旻,这根刺穿心脉的毒钉,今世她要亲手拔除。且看你没了我这垫脚石,如何填补十万两军饷亏空,又如何将那外室养在金屋藏娇!
第2章
退婚消息如野火燎原般传遍京城每个角落。
唐旻当众撂下狠话:"往后谁敢迎娶洛凌夕,便是与我将军府结下死仇!"
此言一出,不仅达官显贵、市井百姓议论纷纷,竟连深宫中的太后都惊动了。
入宫觐见途中,洛凌夕掌心沁出细密汗珠。
唐老将军与太后乃竹马之交,若非当年太后入宫参选秀女,此刻坐在将军府主母位上的本该是她。这位手段凌厉的太后娘娘,虽曾遭先帝厌弃,却能复宠后获赐洛氏宗姓,说来与江南洛家还算同宗。
此番召见,恐暗藏杀机。
慈宁宫雕梁画栋间透着肃杀之气。
未曾想座上之人并非想象中那般威严逼人,反而和颜悦色道:"你且说说,为何执意与旻儿解除婚约?"
洛凌夕后襟瞬间被冷汗浸透,她深知若道出重生隐秘,只怕当场就要被扣上妖孽罪名。思忖片刻,只得含泪编造:"前日民女与少将军同游护国寺,突遭惊马险些丧命,危急时刻小将军竟抛下未婚妻,转身去救教坊司舞姬。"
话音未落,泪珠已滚落腮边。
"民女心生疑虑,暗中查访才知那舞姬竟是小将军养在南郊的外室。"她以额触地,声带哽咽,"民女只求白首同心人,不敢高攀将门,恳请太后成全。家父愿倾尽家财换民女自由身,许我归乡侍奉祖母终老。"
大殿青砖硌得她额头发疼,瘦削肩头微微发颤,心底却已有了七八分笃定——自踏入宫门未见雷霆之怒,便知此事或有转机。唐旻豢养外室这等丑事,太后怎会毫无耳闻?
果然,太后执起帕子轻拭眼角:"倒是个痴情孩子。"
"既是你真心所求,哀家便允了。七日后南巡队伍启程江南,你与令尊可随行护送。"
洛凌夕如蒙大赦,连叩三个响头:"民女叩谢太后恩典。"
次日晌午,洛凌夕正盘查自家绸缎庄账目,忽见唐旻堵在店门口。
他斜倚门框,目光带着七分讥诮:"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够了?"说着劈手夺过她手中红绸,"不是退婚么?怎的还备着嫁衣料子?"
洛凌夕指尖掐进掌心:"这是为祖母贺寿准备的西域云锦。"
老太君八十寿诞将至,素来偏爱绛红衣裳,这匹织金绣凤的料子耗资千金才从胡商处购得。
唐旻却嗤笑出声:"洛家何时多了个老祖宗?你这谎话编得愈发离谱了。"他猛然拽过红绸,内力震荡下锦缎寸寸碎裂,"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洛凌夕望着飘落满地的碎锦,眼眶泛红却倔强昂首:"小将军这般纠缠,可问过王姑娘意下如何?"
唐旻神色骤变,旋即冷笑更甚:"思娴乃我心尖宠,便是你告到御前,我也绝不可能娶你为正妻!"他抬脚碾过红绸,"若想进我唐家门,便去南郊给思娴叩首赔罪,或许我能考虑赏你个妾室名分。"
第3章
一旁侍立的侍女锦屏被唐旻这番咄咄逼人的话气得眼眶充血。
她正要挺身为主子鸣不平,忽闻洛凌夕清越嗓音裹着泣音响起:"好,我跪。"
锦屏愕然睁大杏眼,望着自家主子单薄身影摇晃如风中残荷。
"姑娘何苦应下这般折辱?"
洛凌夕垂眸不语,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软肉。不过是屈膝之辱,与前世唐旻日日取她心头血喂养王思娴相比,这点痛楚又算得什么?
从朱雀大街到南郊皇陵,需穿过整座盛京最繁华的街市,更要经过宫城角楼。她偏要跪着去,让满城百姓都瞧个分明——
素有清名的唐小将军在南郊金屋藏娇,养着的竟是教坊司出身的贱籍女子。
唐旻不知她心中盘算,只当这商户女又被拿捏住了,扬眉吐气地甩袖而去:"明日辰时,本将军要亲眼看着你跪行出府!"
次日天光未亮,洛凌夕便将木牌悬于颈间,一步一叩往南郊挪动。身后小厮敲着破锣沿街吆喝:"诸位乡亲快来看呐!唐小将军逼着未过门的媳妇当街下跪喽!"
街市百姓闻声聚拢,但见洛凌夕胸前木牌朱漆淋漓写着几个大字——
恳请王思娴姑娘宽宥!
锣鼓声震耳欲聋,坊间顿时炸开了锅。
"王家女不是罪臣之后吗?怎的与唐小将军扯上了关系?"
"定是两人早有私情,洛氏撞破丑事才闹着退婚!"
"商户女虽出身低微,终究是清白人家,怎堪与教坊司娼妓共侍一夫!"
流言蜚语如刀似剑,洛凌夕耳畔嗡嗡作响,双膝早已渗出血痕。可她唇角却噙着冷笑,唐旻啊唐旻,你越是要遮掩,我便越要撕开你这层伪君子皮!
锦屏早背熟了主子教的话,此刻当街哭诉起来:"我家姑娘不愿与风尘女子共事一夫,小将军便要贬她为妾!"
人群哗然声四起。
"唐小将军竟能说出这般禽兽不如的话!"
"洛家姑娘何错之有?不过是守着正室尊严!"
洛凌夕听着百姓议论,眼前景物渐渐模糊,心中却清明如镜。今日这一跪,明为求和,实则立誓——
南郊普陀寺香火鼎盛,传闻诚心叩拜者皆能得偿所愿。她偏要借这漫天神佛之口,让唐旻永世不得超生!
"三尺青天在上,信女洛凌夕惟愿孽缘尽消,此生此世再不相见!"她每叩首一次,便在心中默念一遍血咒。
日头西斜时,跪行的队伍终于惊动早朝归来的唐旻。但见洛凌夕胸前木牌刺目,他登时暴喝:"贱人!你竟敢构陷本将军!"
洛凌夕仰起苍白的脸,颈间血痕蜿蜒如蛇:"民女谨遵将军令,自城门跪至南郊,将军可还满意?"说着忽然惶恐掩唇:"莫非……是嫌民女未给王姑娘磕满百个响头?"
围观书生闻言尽皆色变:"自古正室不拜外室,将军这般作为与禽兽何异!"
唐旻被骂得面如锅底,蓦地拔剑出鞘:"本将军今日便斩了你这毒妇!"
剑光如雪直劈面门,洛凌夕瞳孔骤缩,忽闻"叮"地脆响,一粒石子破空击中剑身。但见玄色衣袂翻飞,来人长眉入鬓,周身贵气凛然。
"唐旻,当街行凶,按律当斩。"清冷嗓音裹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惊得众人纷纷跪拜——竟是当朝摄政王亲临!
第4章
围观百姓闻言纷纷转头,乌压压跪倒一片。
"摄政王金安!"
唐旻喉结滚动,却嗤笑出声:"本将军家事,何时轮得到王爷插手?莫不是早与这贱人暗通款曲?"
祁承裕凤眸微眯,寒芒乍现。
唐老将军见了他尚且要退避三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竟敢口出狂言!他正欲发作,忽觉衣袖被轻轻扯动。
洛凌夕挺直脊梁挡在紫袍男子身前,杏眼圆睁:"唐小将军慎言!"
这是两世为人,她首次直呼其名讳。
算上茶楼前斩杀疯马那次,已是这位铁血王爷第二次施以援手。她绝不能让恩主因己身受辱。
祁承裕望着少女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剑眉微挑。
活过廿四载春秋,倒头回尝到被护在身后的滋味。他负手而立,倒要看看这小女子如何应对。
"唐旻!"洛凌夕嗓音破碎却字字铿锵,"当着满街百姓与王爷的面,你可敢指天发誓,未曾逼我向那外室磕头赔罪?"
唐旻面色铁青,喉头滚动半晌终是沉默。
围观百姓交头接耳,真相早已昭然若揭。
"再问你,王思娴可是你心尖宠妾?"洛凌夕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唐旻猛然抬头,触及人群外那抹青影时瞳孔骤缩。教坊司出身的贱籍女子,怎配当众承认?他攥紧佩剑,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洛凌夕自嘲轻笑,忽觉心口刺痛。顺着余光望去,但见王思娴泫然欲泣,正用帕子沾拭眼角。
"最后问你,"她嗓音发颤,"当年及笄礼上,你赠我双鱼玉佩时,可是亲口许诺非我不娶?"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日洛父大宴宾客,少年将军当着全城百姓立誓:"此生若负凌夕,教我万箭穿心!"
若非重生,她怎知那些文人墨客的谩骂、贵女们的刁难,竟都是他暗中授意!
"是!"
"我也能作证!"
百姓群情激奋,声浪震得唐旻踉跄后退。王思娴突然哭喊"唐郎负心",转身奔入巷弄。
"妒妇!毒妇!"唐旻暴喝着欲追,忽觉颈侧寒意凛然。祁承裕不知何时已挡在路前,腰间玄铁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洛凌夕望着那抹仓皇背影,两行清泪无声滑落。上辈子发现王思娴有孕时,那女子也是这般哭诉,却趁机摔碎玉镯诬陷她害命。唐旻不分青红皂白挑断她手筋脚筋,将她扔进蛇窟受尽折磨。
"多谢王爷援手。"她拭去泪痕,向紫袍男子盈盈下拜。
祁承裕却望着树影婆娑处轻笑:"洛小姐好手段,五千两白银请的江湖高手,箭在弦上呢。"
洛凌夕心头剧震。她雇的弩手藏身槐树顶端,竟被这位王爷一眼识破!
"王爷明鉴,"她坦然抬眸,"民女不过未雨绸缪。"
祁承裕望着少女眸中未消的恨意,忽然想起暗卫呈上的密报——洛家嫡女及笄次日,唐旻曾秘密会见江南道御史。
风过枝头,卷起几片碎红。谁都没注意到,巷口酒楼上,玄衣侍卫正将此处动静如实绘入密函。
第5章
洛凌夕只能强装镇定:“王爷,天色已晚,民女先行回府去了。”
告别后……
等她的马车抵达洛府门口时,唐旻已等在她家门口。
看着洛凌夕毫无波澜的模样,唐旻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烦闷。
从前她看自己总是崇拜和无尽的爱意,所以自己才愿意娶她。
他要的就是她的爱慕,如此她便最好拿捏,纵然过门后发现他与思娴的关系,也不能如何。
思及此,唐旻难得软了语气,语调刻意染上温柔。
“凌夕,本将军明白你对我的心意,你又是退婚又是跟太后告状,不就是想吸引本将军的注意?”
他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宠溺与无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求一道太后懿旨,消了思娴的奴籍,我同时娶你们俩一起过门,让你与她平起平坐。”
洛凌夕被唐旻这一番说辞气笑了,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还想嫁给他?
可想到几日后自己便要下江南,为了避免万一,她强压下情绪又端出旧日乖顺的姿态。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能当贱妾。”
闻言,唐旻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不知为何,听洛凌夕松口后,他的心里竟也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在高兴思娴终于能摆脱教坊司,消了奴籍,光明正大地嫁给自己?
唐旻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深情看向洛凌夕:“行了,今日之事我就不怪你了,既然你我解开了误会,我定然还是会按照婚约娶你进门。”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你放心,即便我的身体和心都给了思娴,但也会给你将军府主母该有的尊重。”
洛凌夕五脏剧痛,脸上却挂了笑:“多谢小将军抬爱。”
好听的话如糖似蜜,唐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隔天。
洛凌夕拿着自己在京中的所有房契和地契进宫面见了太后。
她将锦盒呈上,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太后娘娘,民女有极品东海夜明珠一颗孝敬,只有一件事还求娘娘成全。”
说着,她打开锦盒。
阴沉的慈宁宫像落进来了星月,明光烁亮。
原本兴致缺缺的太后也让夜明珠照亮,拿过夜明珠问道:“你所求何事?”
洛凌夕的头埋得更深了:“民女求太后一道懿旨,日后无论是何人来求,贱奴王思娴此生都不得踏出教坊司一步!”
太后知道她是想出气,可看在手里这颗极品夜明珠的份上,她也愿意成全。
“三日后,哀家便差人去教坊司宣读懿旨。”
醉仙酒楼。
唐旻的下属告诉唐旻,说洛凌夕又进了宫。
“很好。”唐旻一饮而尽杯中酒,神情畅快。
洛凌夕果然是爱他入了骨,只要他给点甜头,她就眼巴巴地贴上来了。
见他春风拂面的样子,同僚忍不住问:“小将军是有何喜事,竟这般高兴?”
唐旻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炫耀:“洛凌夕前些时日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将退婚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可见我真的恼了,她又去求着太后开恩,要回了那桩婚约。”
唐旻没说出实情,没说自己要洛凌夕进宫是让她去求太后消王思娴的奴籍。
同僚不知内情,纷纷附和——
“唐兄果然御妻有方,还没进门,就把洛氏拿捏得死死的。”
听着大家的恭维,唐旻更是得意:“她爱我无法自拔,之前都是为了欲擒故纵。”
众人又是一番恭维。
晚上。
唐旻带着酒气竟凌空跃进了洛凌夕住的宅院。
洛凌夕的丫鬟发现想去叫人,却被他一个手刀直接打晕。
洛凌夕心如鼓擂,莫非唐旻知道了自己与太后做的交易?
唐旻见她不可名状的紧张,开口安慰道:“莫担心,你丫鬟只是被我打晕了,我想跟你说些心里话。”
他说着主动靠近了洛凌夕,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已经知晓你进宫求了太后的恩典,你如此宽厚大度,配得上我给你的将军府主母之位。”
洛凌夕破洞的心口又涌上一阵痛意,没有戳穿:“这是民女应该做的。毕竟日后进了将军府,还需仰仗王姑娘照顾。”
唐旻很满意她的识趣,按捺不住问出困顿他许久的疑惑。
“你到底是用什么和太后做的交换?”
洛凌夕眸光比天上月还冷,如实托出:“我把洛家的全部身家,还有传世珍宝夜明珠都献给了太后。”
第6章
唐旻打量洛凌夕坚定的眸光顿住。
她竟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了地步,那么雄厚的家业竟全部拱手送出。
这是他头一回仔细打量着洛凌夕,她未施粉黛,容颜却也是绝世无双。
怪不得他的同僚都说,洛氏可惜生而为商女,有倾国倾城之姿,若不然进宫为妃也当得。
他们说的没错,自己的确福气不薄。
心念一动,唐旻忽地对洛凌夕说:“凌夕,看在你这般痴情的份上,日后你嫁入将军府,我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会来你房里,给你一个孩子傍身。”
看着他那仿佛给了自己天大恩赐的模样,洛凌夕既觉可笑又觉刺痛。
这时,唐旻又问:“太后的懿旨何时下来?”
“三日后,届时小将军可以去教坊司亲眼见证。”
“好好好。”唐旻更是高兴。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看着洛凌夕轻声叹息:“你若一开始就这般听话懂事,之前又怎会吃那些苦头?”
他说的,是让她下跪磕头的事。
洛凌夕眼眶发热,垂眸敛下冷芒:“小将军放心,民女日后不会再做错事了。”
唐旻对她的温顺很是受用,却还没忘敲打:“以后进了门,你也要好好对思娴,否则我就收回对你的宠爱。”
说完,他便又翻墙离开。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洛凌夕收了脸上的笑,眼中只余淡漠。
唐旻,三日后,我就不奉陪了。
郁气在胸中腾腾翻涌,剧痛割喉。
届时我远走江南,而你,就亲眼见证你最爱的女人永远被困足教坊司!
今生今世不能翻身!
唐旻不知道洛凌夕的打算,当晚便将王思娴带到了南郊的别院里亲热了一番。
云销雨霁后。
唐旻紧紧抱着王思娴,声音中带着餍足后的喑哑:“思娴你放心。我已经让洛凌夕求了太后的恩典,你很快就能脱离奴籍,嫁入将军府。”
他怀里的王思娴脸上挂满了喜色,仰头亲了亲他。
“阿旻,往后,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同你并肩而立了。”
温香软玉在怀,瞧着王思娴一脸娇媚的样子,唐旻却不受控制想起了片刻前,洛凌夕清水出芙蓉的样子。
他腹下三寸渐渐又有了再战的趋势。
王思娴也察觉到了,娇羞地轻锤他的胸膛。
唐旻握住她的手腕,暧昧地摩挲着,嘴上却说:“作为交换,我答应了洛凌夕,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她房里。”
王思娴当即抽出手腕:“你不是答应我,即便娶她回家,也不会碰她吗?”
唐旻早知她不会同意,早早便想好了托词:“我都是为了你啊,不然我何苦忍着恶心与那贱人亲热。思娴,我对你的心如何,你还不知吗?”
此话一出,王思娴心中生出愧疚来。
在看到唐旻脸上的悲戚与失望后,她的愧疚更是达到了顶峰,神色彻底软了。
“好了好了,我愿意与她均沾雨露。但你得答应我,决不能对她动心。”
“自然,我心中已装满了思娴,怎会对那下贱商女动心。”
唐旻在温柔乡中起伏,心中却暗暗琢磨着——
成亲后,他必然要让洛凌夕知道自己为她付出了多少,甚至都让思娴不高兴了。
第二日。
洛凌夕刚起来,就见唐旻就大张旗鼓抬了好几箱金银珠宝进了中厅。
她看着地上那几个大箱子,有些莫名:“小将军这是何意?”
唐旻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你为了思娴赔上了全部身家,这些聘礼算我给你的补偿。”
说完,他示意小厮将箱子一一打开,金钗玉簪、臼头花钿应有尽有。
洛凌夕只看着,没有答话。
视落在那几箱珠宝上,成色连自己珠宝铺子里的边角料都不如。
唐旻只当她无言感动。
他继续道:“成亲那日,本将军不会抬聘礼来,你须从侧门进。思娴委身做平妻已然委屈,大婚那天我必须要给她正妻之礼。”
洛凌夕突然轻声一笑,差点笑出泪来。
唐旻顿了下,就听她说:“小将军说什么,民女照做就是了。”
她如今已经将全部身家充公,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边角料自然也来者不拒。
唐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意有所指道:“你那天跪地之苦没白受,你以后乖一点,性子乖顺才惹人恋爱。”
洛凌夕听着,不禁攥紧掌心又想起了前世,自己与王思娴的第一次见面。
第7章
那时,唐旻称王思娴是恩师在外蒙难的女儿,将她接进府中。
洛凌夕没多想,还为她安排最好的院子,给她置办最好的新衣、送上昂贵的首饰。
怕她饮食不合口味,还亲自下厨给她做家乡菜。
可一天晚膳时,王思娴却在食用豆腐后,当场晕厥了过去。
她醒来后,在唐旻的面凄凄惨惨说:“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贱,如果夫人不欢迎,我绝不会踏入府上一步,夫人用不着害我性命。”
唐旻不问缘由,当场狠狠打了她十巴掌,骂她毒妇。
洛凌夕含着血解释:“夫君,妾身食用豆腐后会浑身起红疹,引发高热,妾身从不食用,怎会让厨房做豆腐?”
唐旻不但不信,反而还将那带豆腐的汤羹亲手灌进了她的嘴里!
她当即全身起了红疹,高烧不退。
唐旻却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为她请郎中!
她还记得,那时的唐旻面如阎罗,看向她时的眼中只有杀意:“你就跪在门外,思娴什么时候醒了,你才可以走。若她有事,你也跟着陪葬!”
她不知道他与王思娴的龌龊,只以为是自己失手错放了。
那次,她捱过去没死掉,却从此哑了口。
唐旻却说:“这次就当是给你个教训,你以后乖一点,不要再做让我不高兴的事。”
想到这些,旧怨新恨同时涌上心头,让洛凌夕恨红了眼。
此刻的唐旻却只当她是撒娇委屈。
看着她双眼通红的可怜模样,他心头一软,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拆下来给了她。
“这是思娴没有的,你不必再委屈。你一个商户女,之前又闹得那么难看,我是看在你懂事的份上才愿意娶你,你该知足。”
说完,唐旻就走了。
洛凌夕死死捏着那枚玉佩,恨和痛弥漫了双眼!
唐旻,我一定会让你和王思娴尝尝我前世吃的所有苦!
……
时间一晃而过,明日便是洛凌夕离开的日子。
洛凌夕让锦屏去当铺将唐旻给她的几箱珠宝全都当掉,又拿出一部分银钱遣散了府中的下人。
锦屏舍不得走,双眼通红地看着洛凌夕:“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哪怕不要月钱,锦屏都要跟着小姐。”
看着她这般忠心,洛凌夕又想到前世。
自己被唐旻以各种理由欺辱时,锦屏次次都挡在自己身前。
最后还因为护着她伤了王思娴养的猫,被唐旻罚了三十军棍,剔骨而死!
洛凌夕红了眼眶,却还是没同意锦屏跟着自己,而是又另外拿出一张地契。
这是她刚重生时就给锦屏准备好的,本来是想在她出嫁时给她。
可如今她算计了唐旻,他明日知道真相,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她不能再连累锦屏!
“锦屏,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早已超越了主仆,我早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日后你要成亲,也有银钱傍身。”
听她这么说,锦屏只好接下了地契,红着眼离开了洛府。
等所有人都走净后,洛凌夕和父亲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涌上了酸楚。
瞧见父亲斑白的鬓角,洛凌夕眼眶一红:“爹,你怪女儿吗?一手打下的家业全让我拱手送人。”
父亲拍了拍她手:“我知道你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
说着,父亲摇头叹息,语气中都是自责:“都怪爹没本事只能做这商户,还不自量力惹上了将军府,平白让你受了委屈。”
父亲自责的话语,让洛凌夕再控制不住落泪。
洛父最是见不得她的眼泪,手忙脚乱地用衣袖给她擦脸。
见四处无人,他才压低了声音,宽慰洛凌夕:“乖女儿,你别快哭了。咱们在江南发的家,老家的实力比在京城雄厚一百倍还有余。”
“只是当初来京城怕被贼人惦记,我才将一些重要产业寄在了你祖母的名下,由专人打理。”
“原本来京城就想为你谋个好人家,能摆脱商户贱籍的最好,既然你不愿,我也能养着你,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说完,洛父怕她不信,又道:“你等着,爹去拿给你看。”
洛凌夕又哭又笑,看着父亲欢喜的背影离去。
这时,大门却被人一脚推开。
唐旻神色愠怒,将手中的玉佩狠狠掷在地上:“洛凌夕,你竟敢把我送你的东西当了!”
她早就料到唐旻会知晓,却没想到他知晓得这么早。
第8章
洛凌夕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
“少将军,我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洛府中馈空空,已经没了东西可以当嫁妆,我不愿空手嫁入将军府,被人看了笑话,只能将你送的东西当了。”
闻言,唐旻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半。
继续听洛凌夕说:“更何况少将军的身心都在王姑娘身上,若我再没有银钱打点,日后如何在将军府存活?”
前几日还与自己据理力争的女子,此刻却在他面前低眉顺眼。
唐旻的气,彻底消了。
他没再计较洛凌夕当掉聘礼的事,还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塞给了她——
“此事是我思虑不周。你拿着这些银票去置办身好点的嫁衣,若银钱不够,再差人来找我取。”
洛凌夕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接过银票。
“小将军待我这样好,王姑娘不会同你置气吧?若因为我让你们有了嫌隙,那凌夕当真是十条命都不够赔。”
见她此刻还在为自己考虑,唐旻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他看着洛凌夕,意味深长道:“我宠着她不代表她能越过我。你也不必对她如此小心翼翼,须知你真正该讨好的是谁。”
这下,洛凌夕应当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唐旻这么想着,看着洛凌夕又羞又喜的神色,转身离开了洛府。
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洛凌夕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与羞涩。
她揩了眼角的湿润,冷冷看了眼地上的碎玉,随意用脚踢到了犄角旮旯里。
别再来碍眼。
隔天一早,洛凌夕就与洛父上了同行钦差派来的车马。
启程下江南。
大街上。
唐旻与王思娴共乘一骑,招摇过市。
王思娴懒懒窝在他怀里,嗓音甜腻,带着承宠后的娇媚:“都怪你昨夜不知节制,害得人家差点下不得榻。”1
唐旻的下巴抵在她肩上,藏在披风下的左手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腰肢。
“今天是你放籍的大喜日子,我情不自禁。”
整个京城的人都瞧见他们那副放浪的模样,两人却毫不在乎。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唐旻更觉刺激,原本摩挲着佳人腰肢的手,也渐渐往下探去。
瞧着王思娴羞红的脸,他眼中染上了情欲,滚烫的呼吸也喷洒在她脖颈间。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对你的宠爱,让他们知道你才是我唐旻此生挚爱,你虽为平妻却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王思娴感动不已,主动抬了抬身子,任由唐旻有的放矢。
“唐郎,我错了,之前竟还怀疑你的真心,以为你对洛氏动了心思。”
唐旻眼中闪过一抹心虚。
这时,一辆驷车与他们擦身而过。
风吹起车帘,洛凌夕的侧脸露出了瞬。
唐旻皱起眉,似有所感地转头,看到的却是落下的布帘。
不会的,洛凌夕现在正在忙着准备嫁衣,怎么会在这里!?
他想着,压下心头莫名的慌乱,将王思娴抱紧了几分。
“晚上,我再好好罚你。”
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暗示,唐旻抽回了手。
马车内。
洛父见洛凌夕紧紧按着车帘,皱眉问:“乖女儿,你这是?”
洛凌夕不想让父亲担心,便只说:“风凉,怕您吹了头疼。”
更怕脏了自己眼睛。
待耳边的马蹄声远去,她才缓缓松开了手,心中忐忑却仍是未消。
刚才幸好眼疾手快将车帘按住了,否则若是被唐旻瞧见,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届时莫说去江南,只怕全家的性命都得折在盛京。
唐旻的高头大马吁停在教坊司外。
唐旻让将军府的婢女备好了衣裙珠宝,只待太后的懿旨下来,就让王思娴穿上他准备的新衣裳,跨火盆,住进他特意购置的院子待嫁。
王思娴看着那些华丽的朱钗衣裙,主动靠进唐旻怀中:“唐郎,你待我真好。”
闻言,唐旻的神色又一瞬的怔愣。
他不禁想起他将那几箱珠宝送给洛凌夕时,她脸上的喜悦。
即便知道那些只是三流货色,她还是高兴地接下了。
还有昨晚,自己将银票塞给她时,她脸上的可怜与胆怯。
罢了,看在她对自己如此情深的份上,待今晚安顿好思娴,他便再去给洛凌夕送些好的首饰吧,免得成亲时,有人说他将军府小气。
到时候,她肯定会像思娴一般,感动得扑进他怀里吧?
这么想着,唐旻的眉眼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出的笑意与温柔。
也就在这时,教坊司外一阵惊呼。
“快看!太后娘娘真差人来宣旨了!”
前呼后拥中,太监总管威风凛凛进了教坊司。
教坊司上下所有人跪了一地。
王思娴也在唐旻的牵引下,跪到了众人中间。
她疯狂按捺快要冲出胸口的兴奋,她很快,不,是马上就能逃离这个下贱的地方,做尊贵的将军夫人了!
她竖起了耳朵生怕露掉半个字,唐旻志满意得冲她笑。
头顶,太监尖细的声音彻响教坊司——
“王思娴上前听旨!”
第9章
“民女在!”
王思娴激动到答话的声音都在抖,嘴角止不住的扬起。
太监蔑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
“奉太后娘娘懿旨,贱奴王思娴勾引小将军唐旻,恃宠而骄挑衅洛氏之女,毁人姻缘。特赐其此生为奴为婢,终生不得再踏出教坊司一步。钦此!”
话音落地,王思娴粉面的血色顷刻褪尽,白得可怕!
她疯狂摇头:“不……这不可能!”
随后咚地一声瘫坐在地上,仿佛抽了精髓,周身的气焰悉数散了个干净!
太监总管讥嘲地看了她一眼:“王思娴,接旨吧。”
早已怔住了的唐旻这时也回过神,急忙起身询问:“公公,是不是弄错了,太后娘娘不是让你来消了思娴奴籍的吗?”
太监不敢在他面前无礼,恭敬道:“小将军,咱家也是按娘娘的话办事,您若不信可以看看懿旨,黄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闻言,唐旻顾不得礼数,一把夺过懿旨。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双眼都是压不住的寒芒。
洛凌夕,你敢算计我!
顾不得安慰王思娴,唐旻此刻只想抓住洛凌夕,将她碎尸万段。5
待宣旨的太监离开后,唐旻立马带着人来了洛府。
可这里早已人去楼空。
唐旻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吩咐小厮:“给我查这贱人去了哪儿!”
很快,小厮便从邻居口中得知,洛凌夕与洛父一大早就去了码头。
唐旻想起了早间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马车,原来那一眼不是他的错觉!
他翻身上马,眼眸中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另一边。
洛凌夕站在甲板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想来唐旻与王思娴此刻已经接到太后娘娘懿旨了。
不知道他们可否满意自己送出的大礼?唐旻会不会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洛凌夕!你给我回来,本将军要杀了你!”
看着朝码头疾驰而来的一人一马,她缓缓笑了。
唐旻,再见了。
两年后。
一座边陲小城内,百姓忽地都往城门口涌去。
洛凌夕看着这架势,眉头紧皱:“这是发生何事了?”
闻言,酒楼中的万事通很快接话:“当家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摄政王南下征伐凯旋了,如今路过咱们这儿,大家都去迎接他呢!”
听见‘摄政王’三个字,洛凌夕愣了一会儿。
她想起那人两年前出手救过自己两次,鬼使神差地跟着人群一起来到了城门口。
街道两边已经挤满了人。
洛凌夕被人推搡着,阴差阳错被顶到了最前面。
她远远就瞧见祁承裕坐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的铠甲还泛着血色。
他神色冷厉,眼中浮现着让人颤抖的杀气,与两年前救她时的温润模样判若两人。
这时,洛凌夕却眼尖地发现他左侧还跟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唐旻穿着铠甲,头发高高束起,原本英俊的脸颊上却多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比之两年前,他的眼神更加阴鸷,眉眼间的戾气藏都藏不住。
忽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眸如同利箭一般,朝洛凌夕射来——
第10章
她飞快地低下头,怕被唐旻发现。
自己当年狠狠算计了他和王思娴,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直到那道迫人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队伍也在百姓‘恭迎摄政王凯旋’的欢呼中离自己越来越远,洛凌夕才按住心口,大口地喘着气。
唐旻应该没有注意到她吧?
以他的性子,若是发现了她,早就一刀将她斩于马下了。
洛凌夕安慰着自己,心神不宁地回了酒楼。
两年前,她和父亲逃去了江南老家,因着家中基业还在,父亲很快又成了金贵的洛老板。
而自己怕再拖累父亲和祖母,孤身来到了这座边陲小城,开了一家酒楼。
她本想等唐旻入狱,便放心回江南老家继承家业。
可没想到,自己竟又在这儿遇见他!
洛凌夕眉头紧皱,正想着该如何避开唐旻,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便匆匆进来。
“洛当家,今日摄政王凯旋,我们城主让您送三十坛酒到玉林别苑,为王爷接风洗尘。”
闻言,洛凌夕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想去,怕遇到唐旻。
可城主发了话,她又不得不去。3
入夜。
洛凌夕和别苑的管家将三十坛酒清点完毕。
她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心中安抚自己:“唐旻今日没有瞧见我,玉林别苑这么大,定然不会碰见他。”
这时,管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洛当家,还需您与我进去拿银子。”
洛凌夕下意识拒绝:“银子您日后再给也罢,民女身份低贱,怕冲撞了贵人。”
可管家却说贵人们都在前院庆功,不会碰见。
见洛凌夕还在犹豫,管家又道:“洛当家,城主吩咐银子一定要当场结给您,您别让我难做。”
话已至此,洛凌夕只能松口,跟着管家去了内院。
刚踏进屋子,她便闻见一阵异香。
等察觉不对时,管家已经锁上了房门:“洛娘子,你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侧门,伙计还在等着洛凌夕。
没多久,便又一个小厮过来朝他们说道:“我家大人要留洛当家说几句话,你们先回去吧。”
闻言,伙计们也没有多想,便先告辞。
卧房内。
洛凌夕被那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暗暗斥责自己竟如此不设防。
房门被人推开,一双镶着金丝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
洛凌夕抬起朦胧的双眼,在看清唐旻的脸时,心脏一阵紧缩。
看来白日在城门,唐旻就已经发现她了……
见到洛凌夕狼狈地模样,唐旻脸上挂满了戏谑。
他俯身掐住她的下巴,语气怨恨:“思娴被你害得终身被困教坊司,我也要让你尝尝千人骑万人睡的滋味。”
说着,他就将外面的小厮喊了进来:“把这贱人丢到城外驻扎的营地里去,犒劳将士。”
话音一落,小厮便将洛凌夕从地上拽了起来。
因为中了药,洛凌夕此时容色迤逦,双唇红艳水润,仿佛在邀人采撷。
唐旻的喉咙下意识滚动,又改变了主意:“等等!你们先出去。”
他要在这儿把洛凌夕办了,再将她撸回将军府做妾,然后日夜折磨羞辱她。
小厮见他变卦,也不敢多问,老实离开了。
唐旻一步步靠近洛凌夕,眼中盛满了情欲,哑声道:“洛凌夕。当初你为了嫁给我,又是作又是闹,还害得思娴终身不能踏入教坊司。”
“今日我便成全你,让你当本将军的女人。”
说着,唐旻的手径自伸向了洛凌夕腰间的细带……
第11章
洛凌夕被药物折磨得浑身发热,心里却一片冰凉。
她绝望地移开了视线,余光却扫到桌上的茶壶。
腰间的细带被唐旻扯开,露出藕色的鸳鸯肚兜,他还未来得及欣赏那傲人的春色,忽地被人一把推开。
唐旻皱着眉,正想责骂。
下一秒,洛凌夕却拾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往他头上砸去。
片刻前听了他的吩咐,小厮已经离开了。
洛凌夕随手捡了一块碎瓷片,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体内的燥热在沸腾着,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唐旻捂着受伤的脑袋,眼里的戾气翻腾着。
“洛凌夕,若是被我找到,本将军定要你生不如死!”
说完,唐旻喊来手下:“把那贱人给我找出来!”
一刻钟后,那小厮便来报:“将军,除了摄政王的居所,整座别院已经都翻过了,还是没找到人。
闻言,唐旻阴沉着双眼,冷哼:“料她也不敢去找祁承裕,即便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整个周朝谁不知道祁承裕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朝中大臣为了讨好他,不仅送过美人,连男倌儿都送过。
最后不是被他寻了由头抄家,就是被发配了边疆。
唐旻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隐进了云层。6
想起洛凌夕那张芙蓉面,他有些可惜自己还没有试过味道。
他吩咐手下:“不必找了,运气不好的话,估计已经被人玩死了。”
紫竹苑。
暗卫正在与祁承裕汇报京中的情况:“太后近来与唐重来往甚密……”
话未说完,便见祁承裕示意他噤声。
察觉到门口有人,暗卫眼神一边,手中的匕首已经出鞘。
悄然来到院外,见到那副情景时,暗卫却有些尴尬地红了脸。
“主子,这……”
祁承裕看着洛凌夕满脸潮红晕倒在自己门前,她的手上握着一块碎瓷片,手臂上还有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划下的伤痕。
祁承裕的脸色辨不出息怒,摆了摆手让暗卫先行离开。
洛凌夕只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火炉之中。
她口干舌燥,身体叫嚣着想要人帮自己解渴。
这时,一只冰凉的大手覆上她的额头。
她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主动贴上去想要得更多。
耳边响起一道男人清冷的声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睁开眼,就看见一张俊逸的脸,那双眼眸深邃得好像要将她吸进去。
祁承裕掐着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因为中药而过分艳丽的脸,眼眸如同盛了春水一般,嘴唇也被她咬出了血。
他眸色一暗,鬼使神差地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
直到洛凌夕因为疼痛发出细小的嘤咛:“祁承裕,你帮帮我。”
从未听见女子在这般境地下唤自己的名字,祁承裕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酥麻。
他看着她,沙哑着声音问:“想要我怎么帮你?”
情欲已经推翻了洛凌夕的理智,身体里翻涌的浪潮让她顾不得身份,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祁承裕任由她毫无章法地吻着,既不拒绝,也不主动。
洛凌夕拉扯着他的衣衫,怎么都拽不脱,急得只能用蛮力。
直到脖子被她拽出了红痕,祁承裕才按住她的手,无奈道:“我来。”
说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乌发铺满了床榻,他看着身下的女子,眼底的情绪让人分辨不清。
“你可知我是谁?”
洛凌夕睁眼看着他,双手不老实地扒拉着他的衣袍,声音带着哭腔:“祁承裕,你是祁承裕。”
话落,她便察觉到身体被凉意包裹,随后又迎来更火热的触感。
她难耐地一声又一声呼唤着祁承裕的名字,直到嗓音沙哑,再也叫不出来。
屋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池塘内的荷花被暴雨肆虐,颤颤巍巍露出了花蕊,散发沁人的甜香。
第12章
隔天。
唐旻一早就带人去了洛凌夕的酒楼:“洛凌夕呢?让她出来。”
楼里的伙计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他的衣着也知道非富即贵,不敢轻易得罪。
“当家的昨夜去玉林别苑送酒,还未回来。”
闻言,唐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小厮看着他的脸色,以为他是可惜自己没有亲手毁了洛凌夕,便自作聪明道:“将军放心,那贱人中的是红杏楼里最烈的春药,若没有男人解毒,她必死无疑。”
“即便没死,也已清白尽失。”
说着,那小厮谄媚地笑了两声。
可下一秒,对上唐旻阴鸷的视线,他便笑不出来了。
“你很高兴?”
听出唐旻语气中的杀意,小厮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将军饶命,是小的多嘴了。”
可唐旻却并未因他的求饶而心软:“既然知道多嘴,那这舌头便割了吧。”
那小厮闻言脸色一变,还想求饶,却便人捂着嘴拖走了。
唐旻神色不虞。
他是想报复洛凌夕不错,却又不希望她就这么死了,更不希望她被别人捷足先登。
正想着,眼前却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5
看见洛凌夕全须全尾的回来,唐旻黑了脸:“你昨晚去了哪里?”
洛凌夕转头看着他,眉眼间多了一抹从前没有的春色:“我在哪和你无关。”
余光扫过她脖子上艳红的痕迹,唐旻眼眸一沉。
确认洛凌夕昨夜和别的男人春风一度,他身体里的野兽好似被人唤醒,想将一切摧毁殆尽。
他狠狠攥住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婚前失贞,若被本将知道那个奸夫是何人,定要将你们一起浸了猪笼!”
洛凌夕眉心一跳,嘴角却勾起一抹笑:“那将军定要仔细找。”
唐旻,若你知道那人是祁承裕,会是什么表情呢?
不过,你应该撑不到那日了。
很快,就会有人告你侵吞军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祁承裕回到紫竹苑时,才发现洛凌夕已经走了。
看到榻上那抹殷红,他眼眸沉沉,手指下意识摩挲着,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股让人沉沦的滑腻。
这时,手下进来禀报:“洛小姐已经回了酒楼,似乎和小将军有些矛盾。”
祁承裕思索了片刻,冷声道:“你暗中保护她,必要时可直接斩杀唐旻。”
属下领命离开。
唐旻铁青着脸回到玉林别苑,吩咐小厮去查洛凌夕昨晚到底去了哪里。
话音刚落,就在长廊上碰见了祁承裕。
唐旻敛了神色,朝他躬身行礼:“王爷。”
就在祁承裕准备离开的时候,唐旻脑中忽地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敢问王爷昨夜接风宴结束后,在何处?”
祁承裕停下脚步,眉梢一挑,看向他时眼中带着压迫:“你这是在盘问我?”
唐旻心头一惊。
两年前他年轻气盛,在京中还有胆子和祁承裕叫板。
可出征前,他爹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得罪了祁承裕,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在战场上的两年,他也见识过了祁承裕的手段,自然不敢再与他有冲突。
唐旻压下了心中的不忿,咬着牙赔笑:“自然不敢。只是昨夜有个贱人向我自荐枕席不成,竟衣衫不整跑了出来,我怕她惊扰了王爷。”
闻言,祁承裕看向他,一双锐利的凤眸似要洞穿他的心。
见唐旻心虚地移开视线,他才笑了笑:“是吗?本王昨夜一直在紫竹苑,并未见到你说的女子。”
说完,他便收回视线,径直离开。
擦身而过的瞬间,唐旻却闻见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甜香……
第13章
晚上,洛凌夕正在沐浴。
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她有些羞涩,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自己竟然非礼了当朝摄政王!
早听闻他不近女色,如今被自己以下犯上,会不会杀人灭口?
她胆战心惊的洗完澡。
刚回到卧房,便见一个不速之客坐在她的榻上。
“洛小姐可让本王好等。”
洛凌夕看着祁承裕那副主人家的模样,第一反应是想跑。
但她刚转过身,祁承裕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抬手将门压住。
她被困在他怀中,耳边似乎都能感受他呼出的热气:“吃完就跑?洛小姐好生无情。”
她不知道祁承裕想做什么,但她知道他的手段比之唐旻,更为狠辣。
他十二岁便在战场取得敌军将领的首级,十四岁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推行新政,十六岁率军夺回周朝二十一座城池,如今不过二十三岁便已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连太后都要避其锋芒。
连她父亲都说祁承裕若非生在皇家,凭自己的本事亦可封侯拜相。
洛凌夕是万万不敢得罪这种人。
“王爷恕罪,昨夜民女中了脏药,以下犯上实属无可奈何。您放心,此事您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可她说完,祁承裕却还是一动不动。
就在洛凌夕紧张得额头都覆了一层薄汗时,他终于开了口。7
“洛小姐不必紧张,本王不会要你性命。”
闻言,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却听他话锋一转:“不过……”
洛凌夕的心又重新提起,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祁承裕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里不由自主闪过一丝笑意。
“不过我从不做亏本买卖。洛小姐既夺了我清白,就必须要负责。”
洛凌夕愣了:“负责?”
祁承裕松开手,转身回到她的床榻边坐下,才继续道:“摄政王府还缺一位王妃。”
没想到他要娶自己,洛凌夕心中波涛汹涌,思绪万千。
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王爷需要我做什么?”
闻言,祁承裕脸上露出一抹赞赏,拍了拍手:“洛小姐果然是聪明人。”
说着,他看着洛凌夕,语气不容置喙:“本王要你入京成为皇商,为我所用。”
话落,屋内陷入了寂静。
洛凌夕的心脏砰砰直跳。
皇商?那可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可他却轻而易举说出来。
不过……
洛凌夕舔了舔唇,小声道:“唐旻在京城的实力盘根错节,我又得罪了他,只怕……”
她话未说完,祁承裕已经知晓她的意思:“我既然让你去,自会保你全家无忧。”
“本王的王妃,何须看他人脸色!”
有了他的保证,洛凌夕再没有犹豫:“我去。”
玉林别苑。
唐旻的手下战战兢兢向他汇报洛凌夕昨夜的动向。
“有人看见,洛小姐确实进了王爷的紫竹苑,一夜未出……”
唐旻脸色铁青,手中的砚台被他狠狠砸了出去。
那晚紫竹苑的男人,除了祁承裕,就只剩一个马夫!
且不说祁承裕身边多年没有女人,即便是有,也断不可能与洛凌夕这低贱的商女厮混!
“区区一个马夫,他怎敢!”
想到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唐旻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吩咐小厮: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去把那管家和马夫都给我杀了!”
小厮领命离开。
唐旻站在房里,将手边的物件通通砸了个粉碎。
“洛凌夕,你迟早会落在我手里!”
届时,他一定要狠狠折磨她,让她哭着在他胯下求饶!
第14章
洛凌夕想过自己还会与唐旻见面,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卧房内,她正想着祁承裕那日让自己嫁给他的事。
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洛凌夕转头望去,就见唐旻提着玉林别苑管家的头颅,扔在她脚边。
“办事不利的东西,就该死。你说对吗?”
她脸色白了一瞬,却并未对管家的死,感到可惜。
他帮着唐旻一起陷害自己,死有余辜。
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唐旻微一挑眉。
他踱步到洛凌夕身前,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在紫竹苑的事。”
闻言,她心头一惊,却攥着手故作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前几日才在祁承裕面前信誓旦旦保证,那夜之事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如今却被人以此事威胁,她便是打死也不能承认!1
可下一秒,她却听唐旻冷笑道:“你宁愿和一个马夫苟且,都不肯当我的妾?”
洛凌夕疑惑地看向他:“马夫?”
听出她语气中的疑惑,唐旻面带讥嘲:“怎么?你还不知道他是个马夫?你跑进紫竹苑,是想爬上祁承裕的榻吧?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他娶你?”
“洛凌夕,你也不想想,连我都不肯娶你,祁承裕那等身份,又怎会看得上你。”
听着唐旻话中的讥讽,洛凌夕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
她定定看着他,声音铿锵有力:“是,我宁愿找一个马夫,都不愿找你。”
“你看不上商女,我也嫌你脏。”
一番话,将唐旻说得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