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时夫君为青梅抛下我,我立马退婚搬空彩礼,他回府时看傻眼了
发布时间:2025-11-15 11:48 浏览量:6
拜堂时夫君为青梅抛下我,我立马退婚搬空彩礼,他回府时看傻眼了(完)
我和裴钦,双双重生了。
这感觉,挺微妙。
尤其是我这位新郎官,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提前预知了自己会官拜三品,成为新帝的左膀右臂,前途无量。
而他上辈子唯一的“意难平”,就是没能娶到他的白月光,那个青梅竹马的柳苏苏。
所以,大喜之日,他毫不犹豫地扔下我这个正牌妻子,连堂都没拜完,就冲出去救他那即将被流放的小青梅去了。
而我?
我当然是不哭不闹,甚至还想鼓掌,大度地“成全”了他们。
当裴钦手里的红绸被他决绝地甩在地上,他转身就往外闯时,我便知道,这一世,牌桌重洗了。
满堂宾客哗然,交头接耳的声音嗡嗡作响。
高堂上,我那“公公”裴父气得浑身发抖,拍案而起:「逆子!你要去何处!」
我当然知道他要去哪。
他要去救他的心尖尖,柳苏苏。
上一世,就是我们成亲当晚,柳苏苏的爹贪墨事发下了大狱,柳家被抄,满门流放。
裴钦为了这个“妹妹”,连回门都没陪我,转头就带人回府,求我让她进门为妾。
他声泪俱下:「阿蕴,我只当她是妹妹,救人一命。我爱的人是你。」
柳苏苏在旁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真是好一出兄妹情深。
那时我傻,信了他的鬼话。
我爹是当朝丞相,为了不让我受委屈,也为了谢家颜面,父亲当场发话,他若纳妾,便只有和离一条路。
裴父也怕得罪我爹,把裴钦打了个半死。
最后,还是我心软。
我怕他仕途受阻,怕他记恨我,不仅出钱打点,还求我爹日后通融。
可柳苏苏到底没熬过流放,死在了路上。
裴钦大病一场,醒来后,像是彻底放下了。
他对我百依百顺,为我画眉,为我羹汤,甚至在我无出时,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我以为他浪子回头,便倾尽娘家之力,助他青云直上,不到三十便官居三品,成了新帝跟前的红人。
我以为我们是神仙眷侣,直到我谢家满门抄斩那日。
父亲病故,兄长横死,阿弟被诬通敌。
我被他困在大火里,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他隔着烈火,眼神淬毒:「谢蕴,你和你谢家欠苏苏的,就该血债血偿!」
原来,他从未放下。他只是在等,等一个能把我全家踩进泥里的时机。
重活一世,我本还在筹谋如何搅黄这门亲事,没想到裴钦比我还急。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呵,显然他也重生了。
裴钦被他爹吼得回了神,却只是不耐地敷衍:「爹娘,孩儿有万分火急之事,回来再解释!」
转头,他看向我,那张俊俏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上辈子位极人臣的傲慢和吩咐:
「阿蕴,你乖一点,等我办完事,就回来娶你。」
瞧瞧,这理所当然的语气。
上一世,我看这张脸,满心都是爱慕。
这一刻,我只想撕烂他。
我扯下喜扇,露出下面那张没有半分喜悦的脸,学着他的样子,将红绸也扔在了地上。
「裴钦,」我声音发冷,「你这是要当众弃婚?」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当众顶撞,眉头拧成一团:「阿蕴,我没空陪你耍小性子,听话。」
「我耍小性子?」我气笑了。
「裴钦,今天你若不说个子丑寅卯,就休想踏出这个门!」
我带来的陪嫁仆人可不是吃素的,瞬间围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
他不是重视柳苏苏吗?
好,我今天就帮他一把,让全京城都看看他的“深情厚谊”!
裴钦气急败坏:「谢蕴!非要此刻闹吗!」
他硬是推开家丁,强闯了出去。
裴钦是走了,但这场戏才刚开锣。
裴母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只想息事宁人:「来人,还不快扶少夫人去新房歇息!」
「歇息?」我一把甩开她的手。
我环视四周看热闹的宾客,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哽咽:
「裴大人,裴夫人,方才的情形你们也瞧见了。」
「我谢蕴好歹是丞相府的嫡女,千娇百宠长大,不是非他裴钦不可!」
「我倒要看看,是何等十万火急的大事,能让他连拜堂都不顾。诸位,可愿随我去做个见证?」
看热闹不嫌事大,尤其还是这种高门丑闻,众人一呼百应。
我顶着红肿的眼,故作坚强地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柳家杀去。
我们到得刚刚好。
抄家的官兵正堵在柳家门口,而裴钦,正死死抓着柳苏苏的手,对领头的官差高喊:「苏苏是我裴钦的妾室,已非柳家女!」
他一转头,看见了我,还有我身后黑压压的宾客,脸色瞬间惨白。
他想解释。
我没给他机会。
我眼泪说来就来,凄然一笑:「裴钦,好一个为了纳妾,连拜堂都等不及。」
「好,我成全你们!」
「退亲!从此,裴谢两家,婚约作废,再无瓜葛!」
我转头就走,决绝得像上辈子他烧死我时一样。
他惦记了一辈子的白月光,连我全家性命都搭进去的柳苏苏,原来在他这里,也就只配一个“妾”的名分。
真是讽刺。
果不其然,第二天,京城就炸了。
探花郎为娶罪臣之女,当堂抛弃丞相嫡女。
这瓜太大。
更要命的是,他在柳家被降罪时强行纳妾,无异于公然藐视圣听。
参他的折子雪片似的飞向御前。
裴钦前途大好的探花郎,瞬间被除名翰林院,贬为八品小吏。他爹也被斥责教子不严,罚了俸。
裴家为了个罪妾,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这口恶气,总算出了一点。
这日,我正在府中密会一位贵客。
丫鬟春华一脸惊慌地闯进来:「小姐,不好了!那王八蛋裴钦,居然带着聘礼上门了!敲锣打鼓,说要重新求娶您!」
春华气得跳脚:「他还带了那个小贱人一起来!堵在门口,好多百姓在看!」
我还没开口,对面的客人先笑了,声音清冽:「谢小姐,看来你的前未婚夫,记性不太好。」
「可需孤出面,替你赶走?」
我这位贵客,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子,萧衡州。
上辈子,他意外伤残,疯魔造反,早早死了。
这才让二皇子捡了漏,也才有了裴钦的从龙之功。
这一世,我便要从根上,断了裴钦的青云路。
我婉拒了太子的好意:「殿下,区区跳梁小丑,臣女自己来。」
我走到相府门口,嚯,阵仗不小。
聘礼铺了半条街,裴钦一身惹眼红衣,骑在高头大马上,见我出来,竟还一脸春风得意地唤我:「阿蕴。」
他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语气熟稔又带着责备:
「阿蕴,你太不乖了。」
「我让你等我,你却闹出这么大的事。」
他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过去的事,我不计较了。今日我重下聘礼,风风光光娶你过门,这下,流言总该压下去了,你可欢喜?」
我差点被他这不要脸的程度给气笑了。
春华先炸了:「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家小姐闺名!」
我抬手,止住春华。
我看着裴钦,一字一句,满是嘲讽:「计较?你也配?」
「裴钦,你搞清楚,是我谢家点头,你才有资格和我议亲。若非如此,你连踏入我相府的资格都没有!」
「来人!把这不知廉耻的阿猫阿狗打出去!敢反抗,直接打断腿!」
相府的家丁早就憋着火了,拎着棍子就往上冲。
裴钦带来的柳苏苏,见状“噗通”一声跪下了,哭得梨花带雨,对着我砰砰磕头:「姐姐!请不要迁怒夫君,都是苏苏的错!」
「夫君是真心爱慕姐姐的,就算姐姐害夫君被贬官,夫君也从无半句怨言。」
「只要姐姐肯回心转意,苏苏愿自请去庵堂,此生不再碍姐姐的眼!」
好一朵盛世白莲。
春华骂得更凶了:「好一对奸夫淫妇!少在这攀扯我家小姐!你们裴家那腌臜地,谁稀罕!打!连这个贱婢一起打!」
家丁的棍子招呼过去,裴钦下意识地把柳苏苏死死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生生挨了一棍。
他抬起头,眼神淬着怒火,死死瞪着我:「谢蕴!你别忘了,我们的婚书庚帖,尚未交换!」
我冷笑。
是,我娘派人去退婚,裴家死活不肯。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他太清楚,他上辈子的青云路,是我谢家铺就的。他以为我还像上辈子那么爱他,只要他服个软,我就会乖乖任他摆布。
他想的,未免也太美了。
裴家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我爹在朝堂上被同僚挤兑得快站不稳,可即便如此,裴家依旧死死攥着和我的婚事不松手。
婚没退成,裴钦今天还敢闹上门,我娘气得当场拍板,决定进宫求皇后娘娘做主,给我另寻一门亲事,好彻底断了裴家的念想。
谁知道,我娘的请帖刚递进去,贵妃的帖子先一步到了。
这位贵妃,正是二皇子的亲娘。
我不得不说,裴钦的动作可真够快的。
赏花宴设在御花园,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公子小姐,但凡叫得上名号的,基本都到了。
也许是裴钦前两天在相府门口闹的那一出过于丢人,反倒没什么人敢当面戳我的脊梁骨,只是那些打量的眼神依旧让人不舒服。
名为赏花,实则是什么光景,大家心里都有数。
无非是公子们扬名,小姐们相看。
女眷们一个个争奇斗艳,男宾那边也是诗词歌赋,好不热闹。
我本无意掺和,只想当个透明人,偏偏有人不肯放过我。
贵妃娘娘驾到,连客套话都省了,开场就把我叫到跟前。
她拉着我的手,亲昵得像我是她亲侄女:「本宫听闻,谢夫人近日正为你和裴家的婚事发愁?说起来,本宫倒是有个好主意。」
我心一沉,正要开口婉拒,贵妃已经拍了拍手。
「裴卿,还不上前来。」
人群中走出的,可不就是裴钦。
他先是恭恭敬敬地给贵妃行了大礼,然后转向我,露出一个自以为深情的微笑:「阿蕴。」
一瞬间,四面八方看好戏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贵妃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说出的话却满是算计:
「谢蕴啊,你乃谢家嫡女,知书达理。本宫也听说了,你前些日子同裴卿闹了点小别扭。」
她轻描淡写地扫了我一眼,「可这天底下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本宫相信,你定是个心胸宽广、温柔大度的女子。」
「说到底,不就是个妾么?就当个阿猫阿狗养在后院就是了,为这个同自家未来夫君置气,可就本末倒置了。」
「裴卿年纪轻轻便是探花郎,才貌双全,更是对你一往情深。他为了求本宫出面保媒,可是在宫外足足跪了半日。本宫瞧着都动容了,这才应下此事。谢蕴,你可莫要错失这段良缘,日后追悔莫及啊。」
「今日,你可愿看在本宫的面上,与裴卿重归于好?」
贵妃话音刚落,裴钦立刻跟上,对我躬身一拜,手上还捧着一支不知从哪摘的、娇艳欲滴的海棠。
「阿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任打任罚,只求阿蕴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里满是“真诚”:
「我对阿蕴你的心意,日月可昭,天地可鉴。此话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死不足惜!」
裴钦这人,最会做戏。
他此刻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情深似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小心翼翼。仿佛他已经低到了尘埃里,而我随口一句话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呵,要不是我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活一回,怕是真的要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
但他会演,我也会。
我迎上他的目光,眼眶一红,声音里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哭腔:「裴钦,你所谓的真心,就是一次又一次地当众给我难堪,让我下不来台吗?」
我抬手环指四周,逼着他去看那些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脸。
「你这样的真心,我如何敢要?」
他要的不就是人多吗?他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演一出浪子回头的深情戏码,好借着悠悠众口逼我就范。
可惜,这也给了我反击的余地。
我转而对贵妃深深一福:「贵妃娘娘恕罪,您的好意谢蕴心领了。只是,我和裴钦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与那位柳姑娘无关,我更不在乎她。」
「我只是……」我顿了顿,苦笑道:「裴钦这种三番五次不顾我颜面的情意,我实在受不起。臣女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我转身就走,裴钦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神色悲戚,演得更起劲了:「阿蕴,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才肯原谅我?」
我被他抓得生疼,甩开他的手,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荷花池:「跳下去……」
我话都没说完,裴钦为了彰显他的“诚意”,竟真的「噗通」一声,纵身跃了下去。
他根本不会凫水,在池子里扑腾着,呛了好几口水。
即便如此,他还不忘自己的目的,扒着池边艰难地喊:「阿蕴,我…我跳了!」
我站在岸边,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心里总算舒坦了点。我慢悠悠地,把我没说完的话补全了:
「淹死,我就原谅你。」
裴钦自然是舍不得淹死自己的。
只是救他的人“不够及时”,他被捞上来后,回去就大病了一场。
而我,谢家嫡女,在赏花宴上逼未婚夫跳池塘的“壮举”,又成了京中贵人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但裴钦也如愿以偿。
他踩着我的名声,生生博回了一个「痴情探花郎」的名声,风评竟奇迹般地逆转了。
更因着这份“深情”和“果决”,他被二皇子正式看重,成了名副其实的二皇子党羽,开始平步青云。
这世道可真是讽刺。
女子被退个婚,便声名狼藉,恨不得一根白绫了此残生。
而男子背信弃义,先纳妾再娶妻,只要在人前演几场假惺惺的深情戏码,就能收获人人夸赞。
不过,也正因为裴家彻底倒向了二皇子,皇后娘娘那边总算有了动作,很快便下旨,解除了我和裴钦的婚约。
裴钦忙着为二皇子当差,倒没空来骚扰我。
反倒是他那位好妾室柳苏苏,时常跑来。
一开始,她还只是在相府门口哭哭啼啼,替裴钦诉衷肠,哭诉他的不易和对我的“思念”。
可随着裴钦给二皇子办成了几桩差事,二皇子近来颇受圣宠,裴钦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柳苏苏的哭诉,渐渐就变成了炫耀。
今天炫耀裴钦给她买了什么新出的朱钗,明天是哪家稀有的香粉,后天又是哪匹宫里才有的布料。
虽说只是个妾,可那日子过得,比京城许多正经的当家主母都要舒坦。
柳苏苏一时间,竟成了不少小家碧玉艳羡的对象。
我的丫鬟春华替我气得不行,天天在家骂柳苏苏是个狐媚子。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了,跟她计较什么?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中秋前夕,宁安公主递帖子邀我,一同去城外的天华寺祈福。
同行的还有几位京中贵女,大将军之女秦雪瑶,工部尚书之女杜栖都在。
天华寺不愧是京郊第一大寺,香火鼎盛,放眼望去,挤挤挨挨全是人头。
我们在大殿上过香后,一个不留神,我和秦雪瑶、杜栖三人就跟大部队走散了。
我们干脆也不去挤了,寻了个清净的偏殿回廊坐下,吃点心歇脚,等香客散了些再去找人。
只是,这口中的点心没吃几块,我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我强撑着,余光瞥见几个提着刀的黑衣人从我们身后闪过,下一刻,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屋。
我和秦雪瑶、杜栖三人,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柱子上。
屋里站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满脸横肉,提着刀,笑得极其淫邪。
「嘿,今儿个运气好!绑了几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瞧这细皮嫩肉的,折腾起来肯定爽!」
其中一人等不及了,把刀往地上一扔,就开始解腰带:「大小姐们放心,哥几个就玩玩儿,等玩够了,就喊你们家里拿银子来赎人,不杀你们。」
「啧啧,是不是身子都软了?爷一会儿让你们更软!」
一群人哄笑着,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来。
刚转醒的杜栖哪见过这阵仗,被吓得当场失声尖叫,大喊救命。
结果换来的,就是一个狠厉的巴掌:「贱女人叫什么叫!再叫,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的!」
有人来抓我的手,有人则试图去撕扯秦雪瑶的衣服。
可那人还没靠近,就被秦雪瑶一脚踹飞了出去!
不愧是大将军之女。若非有心人故意在点心里下了软筋散,她哪会任人摆布,又岂会等着什么英雄来救美?
秦雪瑶药效未退,但也勉强能应付。她和屋内的匪徒缠斗到一半时,破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拿下!」
来人一身蟒袍,赫然是太子。
我瞥了一眼杜栖,从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太子的人出手狠辣,匪徒只留了一个活口,其余的当场格杀。
而就在打斗结束时,门口又呼啦啦出现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二皇子和裴钦。
前世,就是今天,秦雪瑶和杜栖一群贵女在天华寺上香,意外被山匪绑走。
是二皇子“恰好”路过,“英勇”地救下了她们。
为报救命之恩,也为了遮掩所谓的“清誉”受损,秦雪瑶无奈嫁给二皇子做了正妃,杜栖也成了二皇子的侧妃。
二皇子因此得了秦家和杜家两大助力,在朝中势头一度稳稳压过太子。
可笑的是,秦雪瑶早与太子两情相悦,只等圣上一道赐婚圣旨了。
二皇子就是用秦雪瑶的清誉相挟,又借此拿捏秦家,这才逼得大将军府不得不支持他。
我看了眼正在被太子紧张关怀的秦雪瑶,这一世,我自然是要成人之美的。
计划有变,二皇子的脸色难看得像锅底,却还是强撑着去杜栖面前嘘寒问暖,扮演他的“英雄”。
裴钦也白着一张脸朝我走来,语气关切:「阿蕴,你没事吧?」
「一听说你出事了,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吓死我了!」
他说着,竟还想伸手来抱我,被我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我自己割开了绳子,冷冷地看着他:「裴钦,你真让我恶心。」
前世我不知道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出自谁手,但这一世,我敢肯定,绝对是裴钦的手笔。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我已经嫁给了裴钦,正忙着替他打理中秋节要送给各家的节礼,压根没空来上香祈福。
秦雪瑶和二皇子的那段孽缘,还是我事后听秦雪瑶哭着说起才知道的。
而当初,裴钦和二皇子并不相熟,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我无意中说给他听的。
没想到,这竟成了他如今讨好二皇子的投名状。
裴钦看着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很是受伤。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那把割绳子用的小刀时,他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疑惑。
「阿蕴,你手中……为何会有刀?」
我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刀刃,挑衅地抬头看他:「你猜?」
裴钦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回去的路上,他都没敢再来找我说话。
直到我下马车时,他才将我拦住,双眼发红地质问我:
「阿蕴,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我又是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滚开!你有病就去看大夫,少在我面前发疯!」
我当然不会承认,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踏进家门时,听见裴钦在背后发疯似地喊:「阿蕴,你是我的!」
「我们前世今生都是夫妻,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我摇摇头,真是病得不轻。
裴钦为二皇子出的这条“妙计”,成功地成全了一对有情人。
从天华寺回来没多久,皇上便为太子和秦雪瑶赐了婚。
而二皇子那边,杜栖的身份倒是提了提,从原定的侧妃变成了正妃。杜家欢天喜地,二皇子的脸却是黑得不行。
许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接下来一段时间,二皇子在朝堂上接连出错,被皇上当众训斥了好几次。
皇上的态度让二皇子显得颇为急躁,这份急躁,一直持续到了皇家秋猎那日,才有所“好转”。
皇上恩典,三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同去秋猎的行宫游玩。
我和母亲与其他女眷们同行。
路上,我居然看见了柳苏苏,她正和新晋的二皇子妃杜栖同坐一辆马车。
看来裴钦是真的很宠她,这样的场合,她一个毫无品级的妾室都能跟来。
我没把她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刚到行宫安顿好,柳苏苏就主动找上了我。
她一开口,就摆出了一副“正室”的姿态:
「谢小姐,你明知钦哥哥爱惨了你,他一直为你空着正妻之位。他如今这般努力,追随二皇子,更是在为你挣一个锦绣前程。你为何偏要处处同他作对?」
「谢小姐,收手吧,你该知足了。」
这话,愣是让我给听笑了。
「为我挣前程?」我看着她,像在看一个笑话,「我乃当朝丞相之女,需要他一个八品小官来给我挣前程?他也配?」
「至于什么正妻之位,更是可笑。这满京城的贵女,你且去问问,除了你柳苏苏想做他那位钦哥哥的正妻,还有谁能看得上他那样背信弃义的废物?」
「柳小姐,」我收起笑,「我不针对你,你也少来我面前碍眼。」
我正要转身离开,柳苏苏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紧接着,她“扑通”一声,直直地朝我跪下了。
她对着我哭哭啼啼:「姐姐,我知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破坏了你和钦哥哥之间的感情。」
「只要你答应跟钦哥哥和好,我……我立马就去死!」
演得还挺决绝,说完她就猛地站起来,一头朝着旁边的大树撞过去。
当然,树是没撞上的。
她“恰好”撞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裴钦怀里。
柳苏苏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在裴钦怀里好一阵哭诉:「钦哥哥,你就让我死了吧!我死了,你就能和姐姐重归于好,你也……也就不用这般痛苦了……」
裴钦把柳苏苏紧紧抱在怀里,又是哄又是安慰,终于哄得柳苏苏破涕为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我身边的春华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又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小声嘀咕:「小姐,看了会不会长针眼啊?」
我无视柳苏苏投来的挑衅目光,更不想知道这两人又在发什么疯,拉着春华就走。
「会,少看脏东西。」
刚松开柳苏苏的裴钦,却再次拦住了我的去路。
「阿蕴,我说过,你会是我的。」
他眼中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疯狂,「再等等,很快,我就能风风光光地来娶你了。」
他似乎很笃定,这次秋猎,他会有天大的收获。
我淡淡一笑:「是吗?那我等着。」
秋猎正式开始那日,太子在围场中遭遇了猛虎,险些丧命。
那猛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双眼通红,专盯着太子攻击。
皇上当场大怒,下令彻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二皇子的头上。
是二皇子命人将事先饿了几天的猛虎放出,意图在狩猎中“意外”取太子性命。
当今圣上已成年的皇子,满打满算只有三位。其中三皇子体弱多病,还天生六指,从生下来便与那个位子无缘。
剩下的皇子都还未长成,二皇子便只将太子当成了唯一的对手。
只要太子一死,或者致残,这皇位,可不就是他的了么。
前世的那一场秋猎,比现在晚了整整五年。
那时候,皇上更老了,他剩下的儿子不是早夭,就是生病成了傻子。
太子被猛虎咬掉了一条腿,成了残废。
皇上其实知道凶手是谁,但依旧是高高举起,轻轻揭过。
因为,他就剩二皇子这么一个完好无缺的儿子,来继承他的皇位了。这一世,棋局重洗。
皇上圣体安康,太子仅受微末小伤,底下的皇子们也都毫发无损。
那个上辈子赢到最后的二皇子,这一世因为一桩“弑兄”的图谋,被父皇狠狠斥责。他被禁足在府中,无诏不得出,彻底断了夺嫡的念想。
连带着他那位心高气傲的贵妃母亲,也从云端跌落,降为了嫔。
二皇子一党树倒猢狲散,空出来的权位,迅速被太子安插的人手所替代。
就在这大局已定之时,裴钦又来找我了。
他这次倒是笃定得很,一开口就直奔主题:「阿蕴,你果然也回来了。」
他看我的眼神五味杂陈,混杂着悲痛和说不清的怀念,「阿蕴,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抱歉……」
「抱歉?」
我真是被他这两个字气笑了。重生以来一直压抑的滔天怒火,再也憋不住。
我抬手就给了裴钦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你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就想抵我上辈子被烈火焚身的痛吗!」
那种被火焰吞噬、撕心裂肺的灼烧感,我永生永世都刻在骨子里。
我一步步逼近他,眼眶发红,「裴钦!你害我父兄,污蔑我弟通敌,害我谢家满门抄斩,我凭什么不恨你?」
裴钦抬手也给了自己一巴掌,倒是下得去手,「阿蕴,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
「那你怎么不去死!」我截断他的话,没有半分犹豫。
裴钦明显愣住了,还试图狡辩:「阿蕴,我真的有苦衷,你听我解释……」
我根本不想听。
「裴钦,」我直接打断他,「咱俩之间,只剩不死不休。你现在,只剩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前世,你们逼死太子的那条老路。」
上一世,太子何其惨烈。心上人被抢,自己断了一条腿,彻底无缘皇位。而他最敬重的父皇,却为了所谓的大局,不肯处置凶手。
太子焉能不疯。
他门下的幕僚撺掇他造反,二皇子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将太子一党屠戮殆尽。
那场宫变后,皇上「病逝」,二皇子顺理成章地登基。
裴钦的脸色瞬间惨白,「阿蕴,你明知道那是条绝路。」
我冷笑:「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要你们明知是死路,也必须给我走下去!不然,怎么祭奠我谢家上百条冤魂!」
裴钦叹了口气,居然还想来抓我的手,「阿蕴,别闹了。皇子夺嫡是掉脑袋的买卖,不是你该掺和的。」
他开始了他的那套歪理:「二皇子上辈子是下令杀了谢家,可他登基后励精图治,是个人人称颂的明君!你帮太子,焉知他登基后,会不会也像二皇子一样,忌惮你父兄?」
「谢家功高震主,哪个皇帝都睡不着!我已经替你求了赦令,只要你肯嫁我,等二皇子登基,只要谢相公自愿赴死,他就放过谢家其他人,更不会动你!」
我猛地后退,躲开他的触碰,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阶下囚,还想让我爹自愿去死?裴钦,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自己蠢?」
「阿蕴,二皇子还没输到底,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裴钦的耐心显然耗尽了,他一招手,一群黑衣人从暗处冒了出来。
「把人带走,丫鬟也一起。」
我和丫鬟被死死钳住,裴钦还在那演深情:「阿蕴,乖乖听话。等事成之后,我就放你出来,我们成亲。」
我们被关进了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
里面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显然,这孙子早有准备。
被囚禁后,裴钦倒是来的很勤。
天天跑来跟我「忆往昔」,一会儿带捧野花,说我们上辈子为这花作过什么诗;一会儿又端盘糕点,说我当初吃得有多开心。
到了第七天,他带来了一身鲜红的嫁衣。
「阿蕴,你前世就是穿这身嫁给我的,真好看。」他眼神痴迷,「等今晚事成,我们再成一次亲,好不好?」
他没等我回答,又火急火燎地走了。
但这次,他没走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裴钦就浑身是血地滚了回来。
他伤得不轻,满眼都是不敢置信:「怎么会败?我明明已经把你关起来了,你这个最大的变数……我明明已经把你关起来了,为什么还是输了?」
我心里冷笑:因为你蠢啊。
若不是我故意被你抓,怎么能逼得你们狗急跳墙,这么快造反?
又怎么能让你们那群蠢货以为,只要关住了我,就能稳操胜券?
没人回答他。
裴钦彻底疯魔了,抓着那身嫁衣就往我身上套,「阿蕴,拜堂,我们马上拜堂成亲!」
「只要拜了堂,我们就是夫妻!明天我就带你回谢府,你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守寡的!他会救我的!」
他看我不配合,竟然还想动手。
没等他碰到我,他整个人就被人从背后一脚踹飞,狠狠撞在墙上,又重重摔在地上。
跟我一起被关进来的「丫鬟」秦雪瑶,一脚踩在裴钦的胸口上,转头问我,语气平静:
「阿蕴,这狗东西,怎么处置?」
我看着地上像败犬一样吐血的裴钦,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烧死。」
秦雪瑶找来绳子,利落地捆起裴钦,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接应的人已经到了,裴府早已被秦家的亲兵控制。
我让人把他拖到了上辈子他烧死我的那间屋子。
到了生死关头,裴钦反倒不疯了,躺在地上流眼V泪。
「阿蕴,我们明明都是重生的。我上辈子官至三品,深得信任,你只是个内宅夫人。我怎么会输给你?」
我端着烛台,蹲在他面前,告诉他答案:
「因为你太贪心了。你既要权,也要名,还要我这个人。」
「而我,」我盯着他,「我这辈子回来,只想要你死!」
裴钦痛苦地抱住头,「原来是这样……」
他又问我:「阿蕴,如果我们成亲时,我没有丢下你……没有去找苏苏,你会不会……」
「不会!」我答得斩钉截铁,「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用他面前的蜡烛,点燃了旁边的床幔。
火势瞬间腾起,像一条贪婪的火龙。
我扔掉蜡Z台,转身就走。
裴钦在屋里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喊他错了,喊我饶命。
没多久,屋里传来的,就是那种濒死的嘶吼,凄厉无比,跟我上辈子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他的最后一声是:「阿蕴,我知道你有多痛了,对不起……」
我没有回头。
只在火势烧得差不多时,才让人去灭火。烧死该死的人就够了,不能牵连别的屋子。
二皇子造反失败,当场自尽。
他的党羽被连根拔起,裴家、杜家……一个没跑掉。就连裴钦上辈子护在心尖尖上的柳苏苏,那个妾室,也受到了牵连。
真是可惜,裴钦重生一回,还是没护住他的白月光。
没用的男人。
经此一役,皇上大病一场,身体彻底垮了,遂下令太子监国。
一年后,皇上退位,新帝登基。
萧衡州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宣我入宫,问我要什么赏赐。
「皇上,臣女确有所求。」我跪下,「臣女想为谢家,求一道免死金牌。」
萧衡州到底年轻,虽然已经努力绷着脸,但还是没藏住那一丝不悦和忌惮。
「阿蕴,你有大功。朕也跟你说句实话,谢家之权,太盛了。」
「朕生于世家,却不愿与世家共天下,你可明白?」
这话我听懂了。
我磕头:「臣女明白。臣女会请父亲辞官,携家眷告老还乡,永不入京。」
只有跟年轻的帝王,才能求来这种东西。
萧衡州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甚至格外开恩,允许我兄长留任,阿弟也能继续在国子监念书,将来科考。
也算没白忙一场。
谢家离京那天,秦雪瑶来送我。
「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最后却要灰溜溜地举家回乡,阿蕴,你真甘心?」
密室那几天,她听了我和裴钦所有的前尘往事,但一句都没多问。她是个聪明人,也是可信之人。
我笑了。
「暂避风头罢了。我这辈子,终归是要做大事的人。」
她也笑了:「那我等着。」
回乡第一年,我办了所女私塾,就叫「谢氏女塾」。
三年后,谢氏女塾名动京城。
我重返京城,在天子脚下开办了第二所女塾,这次,我请了当朝皇后,来做山长。
又一个三年后,皇后下旨,恩准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那一年的金榜上,赫然有我女塾学生的名字。
这世道对女子从来不公,那就由我们女子自己来争。
至于那些情情爱爱?
有,可以。没有,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