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竹马黜落了我,让我庶妹入选进宫做医女,而我要入宫选秀女
发布时间:2025-10-31 07:00 浏览量: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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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怜柔弱的说,眼神还时不时地看向沈白。
我向来不是一个会一直忍着的人,看向江照怜怼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不清楚吗?我需要你来让着我?
“江照怜,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也配给皇帝看病吗?你别在太医院混几天就被逐出宫了!”
江照怜被我说的面色铁青,她的确医术不佳,这次要不是沈白的原因,她肯定是选不上的。
“够了!”
沈白皱了皱眉,替江照怜说道:
“照月,你就不能有照怜半分的柔顺吗?你看看你这幅骄纵的样子!怎么能够伺候的好陛下?这次,就当是给了你一个教训,你要记住了。”
我气得指尖都在发抖,下一秒,我直接一巴掌扇到了沈白的脸上:“沈白,你以为你现在是丞相就可以随意的教训我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江照月!”
江照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害怕我连着她一起扇。
想起我和沈白这些年一起长大,曾经我也是喜欢过他的。
但是,他刚刚偏向我庶妹的举动,实在是伤透了我的心。
他明明知道我是个极为骄傲的人,却还是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
我当着沈白的面,撕下了衣服上一块,扔在了沈白的脸上。
“沈白,你和我,犹如此袍,恩断义绝!”
话落,不顾沈白瞬间僵硬苍白的脸色,转身决绝离开。
2
“还是照月的福气好,能够进宫,说不定能做个贵妃呢。”
“不像照怜,只能进宫做个女医,平时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呢。”
听说我女医没有选上,姨娘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过来嘲讽我。
能够进宫十分皇帝本来是天大的喜事儿。
但是,当朝的陛下,是朝野公认的暴君,至今后宫空悬。
曾经有大臣把女儿送进宫中,不过三日,那姑娘便暴毙身亡。
那之后,还有不死心的送女儿进去,也都先后死于各种“意外”。
任何一个疼爱女儿的父母,都不会把女儿送进宫去。
但我父亲是个想要攀龙附凤的。
他没有儿子,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是谁?
当然是皇后了。
他靠着当年我祖父为国捐躯的功劳,十分不要脸的求了一个让女儿入宫的机会。
我和江照怜都不想去,所以参加的女医的选拔,想要因此推脱。
本来以为我能够选上女医,不入后宫,但却被沈白硬生生的搞砸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不得不入宫了。
我母亲早逝,父亲就把后院那点事情全权交给姨娘打理。
虽然说我作为嫡长女,姨娘不敢太过为难我,但时不时的嘲讽和奚落肯定是有的。
“是呀,姨娘。”
我肯定不会任她这样说我,“你可得注意了,就照怜那医术,最多就是糊弄一下不懂得人。”
“宫中的贵人极多,万一她要是没把谁治好,这可是要问罪的!”
我吓唬着姨娘,后者脸色白了白:“江照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谁不知道那是个暴君,你别突然就没了命!”
我翻了个白眼:“姨娘,你还真是蠢笨!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议论天子,你就不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哦,对了,你说我进宫以后不小心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你的人头,还保得住吗!”
我的嘴向来不饶人,姨娘跺了跺脚,从怀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扔下,然后转身就走。
我打开包裹看了看,里面是几大块黄金。
三日之后,就是进宫的日子。
沈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看见我正在收拾行李的手,眉目见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没了。
“还生气吗?”
沈白朝我晃了晃手中的糕点盒子:“你最喜欢的,城西的那家蟹粉酥,我给你买来赔罪了。”
“丞相大人这样擅闯我的闺房不好吧。”
我冷冷的看向他:“还请您离开。”
沈白放下蟹粉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儿:
“阿月,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儿,但选不上女医又怎么样?
“你不是要嫁给我的吗?进不了宫也没关系的。今日你说什么割袍断义,可真是吓了我一跳,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我抬起眼皮,看着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人。
突然觉得我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沈白太独断了,他做这些的时候,一点我的意见都没有问过。
沈白见我不语,拉了拉我的手:“阿月,我已经想好了,三日之后,我来你家提亲好不好?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
三天之后?
那不正是我以秀女身份进宫的日子吗?
我勾了勾唇,心里有些恶趣味。
不知道三天之后沈白看见江家已经没我这号人了,是怎么样的表情。
我点了点头。
“好呀。”
3
三天之后,我被一顶小轿送入宫中,十分顺利的见到了陛下。
我低着头,不看直视圣颜。
“你就是那个,江侍郎说,爱慕朕已久的女儿?”
皇帝萧容孜开了口,他的声音带了些调侃。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不过是我父亲的借口罢了,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攀龙附凤。
我只觉得汗流浃背,头低得更低了。
“回陛下,臣女的确倾慕陛下良久,想嫁与陛下为妃。”
我父亲都这样说了,我只能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不然就是欺君了!
萧容孜似乎站了起来,他继续问道:“是吗?可是朕怎么听说,京城的贵女们都十分惧怕朕?对朕可是避之不及呢。”
我攥紧了手,只觉得冷汗直流:“回陛下!那不过是谣传罢了,陛下不仅开创女学,还废除公主和亲,天下女子,无不感激陛下恩德!”
我说的是实话,萧容孜被别人称作为暴君。
除了他脾气不好,老是骂人打人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不按常理出牌。
在他登基以前,女人只能是男人的附庸,我朝之前用公主换取和平是很常见的事儿。
可他登基以后,大肆改革,不仅废了和亲,还开办女学。
女子也能通过人的推荐,通过考核以后,便可以入宫为官。
虽然效果甚微,但是却实打实的改变了一些女子的处境。
萧容孜轻笑了俩声:“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这才看清了萧容孜的脸,怎么说呢。
那是一张可以称作清秀的脸蛋,就算是眼下青黑一片,也挡不住这张脸的秀丽,到不像寻常男子一般粗狂。
他的身子挺拔,虽然有些瘦弱,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舒服。
陛下真是个美人呢,我默默想到。
“妈?!”萧容孜瞪大了眼睛。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妈”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萧容孜磕了俩声,看起来有些尴尬。
“罢了……以后你就留在朕的宫中做个美人吧,赐居长乐宫。”
萧容孜大手一挥,决定了我的去处。
当晚,他就摆驾长乐宫,要来宠幸一下我这个新封的美人。
侍寝这种东西,虽然说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于是我点燃了自己调制的安眠香,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但是没想到的时候,萧容孜什么也没有干,只是单纯的在我身边睡觉。
他睡得很沉,很安稳。
我缓了一口气儿。
这种事儿,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4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萧容孜已经穿好了衣服,我连忙起身,为他带好冠冕。
“朕昨日睡得很安稳,今日继续来你这里。”萧容孜对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他的朝服:“可要臣妾准备晚膳?”
“不用,”萧容孜摆了摆手:“晚上朕还有正事,只来就寝。”
一连十五日,萧容孜都宿在我这里,我的名字在外面疯传,说暴君改性子了。
新得了一位美人,不止没打死,还甚是宠爱,夜夜宠幸。
对此,我只想说,我们真的就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其他事儿什么都没做呀。
不过在外人看来,我还是备受宠爱。
因为有了我,萧容孜最近都不怎么打骂人了。
也因着萧容孜的宠爱,我可以在皇宫里面随意的溜达。
只是我没想到,我会碰见沈白。
我的侍女回宫去取我的披风了,一时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
我转身就想要走。
可是沈白上前拉住了我:“照月,你怎么会进宫!你怎么能瞒着我入宫!不是说好,等我来娶你的吗?”
我甩开了他的手,这才看清沈白的脸,他最近憔悴了不少。
“沈大人!你这是成何体统!”
我厌恶的看着他:“我现在是陛下的妃子,你这样和我拉拉扯扯,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命呢!”
“你明明应该是我的妻!”
沈白语气有些激动。
我只觉得这人有病:“我现在已经嫁给了陛下!沈大人,还请你自重!”
沈白的脸色苍白:“那天我想去你家提亲,你父亲却告诉我你已经进宫了,照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那天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你就要这样惩罚我吗?!”
“沈爱卿,要给朕的美人什么教训呀?”
萧容孜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转身一看,他的身边还跟了个男人和两个太监。
我急忙和沈白扯开距离:“臣妾见过陛下。”
沈白也行礼:“微臣见过陛下。”
他又冲萧容孜身后的男人点了点头:“太尉大人安好。”
“丞相大人好。”太尉谢然朝沈白点点头。
原来他就是谢然,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
那个十七岁就封狼居胥的谢然,我朝第一战神,但看起来怎么像个小白脸?
“刚刚朕听沈爱卿说,要给朕的美人教训,”
萧容孜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沈爱卿还真是厉害,手都伸到朕的后宫来了!”
萧容孜的语气依旧平淡,沈白却已经吓得跪下:“微臣惶恐,不过是跟娘娘开了个玩笑罢了,还望陛下恕罪。”
萧容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白,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江美人也伺候朕一段日子了,是时候升一下位份了,不然又有人随意教训朕的爱妃怎么办。”
萧容孜话锋一转,对他身边的小太监说道:“传朕旨意,封美人江氏为昭仪。”
昭仪在我朝可是位同丞相,爵比诸侯。
他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沈白,就连他旁边的谢然都愣住了。
昭仪之后,就是皇后!
一个家室不算显赫的美人,入宫不过十几日,就封为昭仪,这简直不可思议。
“陛下不可!”沈白下意识的反对道:“江美人既无子嗣,也无家室,怎可封为昭仪?”
萧容孜没有说话,但他身边的谢然悠悠的开口,带着嘲讽的意味:“陛下还真是一向的独断专行。可沈大人,你我,怎么能做的了陛下的主呢?”
“你们的确做不了朕的主,”萧容孜斜眼看了一眼谢然,后者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沈白还想说什么,但是萧容孜已经牵起我的手。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和昭仪好好聊聊。”
5
“陛下,臣妾和沈白真的没什么。”
我跟在萧容孜的后面,试图解释:“我们曾经的确是青梅竹马,不过进宫以前,臣妾就已经和他断干净了。”
后者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你和他的事儿,朕都知道,不然你以为什么人都进朕的后宫吗?”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终于问出了那个疑问:“陛下,恕臣妾唐突,您与臣妾,并无夫妻之实……为何还要这样护着臣妾?”
萧容孜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我,又或者说,他在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你或许不知道,你长得很像朕的母亲。”
那位早逝的太后娘娘吗?
我有些疑惑,可是我见过太后的画像,我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呀。
萧容孜咳了俩声:“在你身边,朕睡得很安稳,所以比较喜欢你。”
原来如此,我看着萧容孜,发现他眼下的青黑已经淡了很多,瞬间明白为什么他以前脾气不好了。
一个人老是睡不好觉,那脾气能好吗?!
于是我毛遂自荐道:“陛下,臣妾略懂医术,所以可以为陛下把把脉,为陛下调养身体。”
萧容孜摇了摇头:“朕的身体,有太医令关照,你不用担心。”
我明白萧容孜还不是很信任我,所以拒绝也是正常的。
见我表情有些失落,萧容孜咳了俩声,转移话题:“封你为昭仪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前朝怎么看,朕有点是手段让他们住嘴。”
我点了点头,有些崇拜的看着萧容孜。
当晚,萧容孜依旧宿在我宫中。
许是这些天太累了,他睡得很沉。
想起白天封昭仪的事情,我有些兴奋,随意的翻了翻身子,却摸到褥子有些湿润。
下意识的把手放在鼻间闻了闻。
这是,血的味道。
我只觉得脑海中有惊雷炸起,心中顿时有了个不可能的猜测。
而萧容孜也在这个时候醒来。
屋里的灯光有些微弱,但是我们还是能够看清彼此的脸。
以及我手上的血。
“陛下……您,您是女人?”我的语气有些颤颤巍巍。
见萧容孜面色不善,我立马跪下:“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有意发现的。”
萧容孜:……
她无奈的扶了扶额头:“你,你先起来,朕不怪你。”
我小心翼翼的抬眸,之前的所有疑问都在此刻有了答案。
为什么萧容孜一直虚设后宫,为什么她不让我给她把脉。
还有那些传说中暴毙的贵女,一切都是为了掩盖萧容孜是女人的真相。
我朝的皇帝陛下,怎么会是个女人呢?
惶恐中,我带着不解。
“你去让人准备,朕要梳洗一下。”
沉默了许久,萧容孜开了口。
我点点头,麻溜的跑了出去。
临走前,我还听到萧容孜在嘀咕。
“妈的,这古代的卫生巾和现代的一样不靠谱。”
我听不懂。
6
自从知道皇帝是女人这个惊天秘密之后,我和萧容孜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一连几个月,她还是来我的宫殿,但是不像之前那样的频繁。
宫里的人都说,昭仪娘娘怎么刚被册封就失宠。
没有办法,她是皇帝。
总不能是她主动来找我谈这件事儿,所以只能我主动出击。
而且萧容孜真的很好,我很清楚,如果是换个人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处死了。
但是现在,我还好好地活着。
于是我鼓起勇气,端了一晚甜汤,去看望萧容孜。
萧容孜的大太监看见我,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娘娘,昭仪娘娘,幸好您来了,你快进去看看吧。太尉大人和陛下吵起来了!现在正在发火呢!”
我也没有多想,直接走了进去,承明殿有些静悄悄的。
并没有大太监刚刚说的争吵,甚至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我还觉得有些奇怪,推开了那扇半掩着的门。
然后我就看见萧容孜和谢然亲在了一起。
我:……不是吵起来了吗!怎么就亲上了!
我下意识的想要离开,但谢然却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不假思索的,随手拿起身旁的软剑扔了过来。
我的头发直接被削断了一缕。
直接吓得坐了下去。
“怎么是你?”
萧容孜跑了过来,她的脸上还有些潮红,话语中有些无奈:“你先离开。”
谢然提起剑,想要杀了我。
萧容孜挡在我身前,呵斥道:“够了!谢然,她只是个无辜的人!”
谢然神色一暗,他看了我一眼,对萧容孜道:“陛下,我后悔了,当年我就不应该支持你做皇帝!一个女人,死了就死了,知道你我的秘密,若是暴露,我们要受到天下怎么样的非议?天下也会动荡!”
“不会有那一天。”萧容孜反驳道。
谢然面色阴沉,随后拂袖而去。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拉了拉萧容孜的衣袍:“陛下……”
萧容孜似乎才回过神来,扶起了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只说道:“臣妾,给你熬了点甜汤,你要不要用些?”
萧容孜叹了一口气儿,看了我一眼,无奈的说道:“你拿进来吧。”
7
许是甜汤的滋味还不错,萧容孜和我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
她看着那一碗甜汤,有些出神:“以前,我妈妈也经常给我弄这个喝。”
我已经猜到她口中的妈妈就是母亲的意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萧容孜搅了搅甜汤,缓缓说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的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臣妾愿意洗耳恭听。”
萧容孜垂下了眼眸,思绪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先帝子嗣艰难,有十几个公主,却没有一个皇子,你也知道,我朝公主的下场都不太好,先帝的十几个女儿都送去各处和了亲。”
“我的母妃王氏,不想我也这样。于是谎称我是个皇子。她的想法很简单,以为时间那么长,先帝总会有儿子的,但是没想到,一晃十几年过去。”
说着,她嗤笑一声,又道:“先帝一个儿子都没有,而我因为从小聪明,直接被立为太子。王氏整日的担惊受怕,没多久便去了。而我,却最终登上了皇位。”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背后的原因竟然是这个样子。
“陛下,你,胆子真大。”
我下意识的说道。
萧容孜却笑了,这好像是我入宫几个月一来第一次见她这样真心的笑。
“你知道为什么我胆子这么大吗?”
她冲我眨了眨眼,带了些少女的调皮。
我突然想起,陛下今年也不过二十又三。
我摇了摇头,萧容孜沉默了。
她缓缓说道:“照月,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那是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皇帝,但是仍旧有着剥削和压迫。而我,只是个普通人,却意外的来到了这里。”
“那时,我只想着混完这辈子就算了,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从小就看着爱我的皇姐们一个个的出嫁。”
“她们无可奈何,痛哭流涕。即使已经是相当贵重的身份了,却依旧像货品一样被等价交换。”
“最开始,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姐姐们远嫁他乡,可后来,我贪心了一些,我想要更多的女子能够多一些选择,而不是早早的就被安排嫁给不认识的人。”
“……骗你的,我不是因为聪明才被立为太子的,我能站到这个位置,是因为我又争又抢。那些试图撼动我位置的人,都被我一个个的清算!”
萧容孜看向已经在发呆了的我,自嘲的笑了一声。
“算了,跟你一个古人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你又听不懂。”
“我听得懂!”
萧容孜说的那些,虽然有些话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是她的话我能听懂,她想要为天下女子寻一条出路,一条不用嫁人,也能过的很好的出路!
于是我反驳道:“陛下,我也是你理想中的受益者,所以,我听得懂!”
我看向萧容孜,目光灼灼:“陛下,我会保护好你的秘密,无论你是男是女,这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我朝唯一的皇帝陛下。我永远臣服于你!”
女子。
女子为帝会如何?霍乱天下吗?
不!她会为全天下的女子,蹚出一条新的路来!
萧容孜愣了愣,随后笑了。
她看了我许久,最后说道:“还真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我有些懵,这就来活了?
萧容孜沉默了会儿,眉目间带了一些疲惫,最后缓缓说道。
“照月,我,怀孕了。”
8
我感觉最近老是被雷劈,这事儿还一件比一件大。
“是,谢太尉的吗?”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萧容孜。
萧容孜摸了摸尚未显怀的小腹:“我从小服用抑制女性特征的药物,本来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没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么意外。”
“那,谢太尉知道吗?”我突然问到。
萧容孜沉默了,最后摇了摇头,她看向我:“我会把这个孩子放在你膝下,她以后就是你的孩子。你,愿意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作为医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生育带来的风险有多大。
萧容孜拍了拍我的肩膀:“委屈你了,照月。”
“这是我的福气,陛下。”
我认真的说道。
萧容孜愣了愣,随后释怀的笑了。
9
萧容孜要对外宣布我“怀孕”的消息那日,长乐宫的烛火亮了半宿。
我捧着她亲手拟的圣旨,心里有些发烫,没想到我真的成为了中宫皇后,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昭仪江氏,淑慎柔嘉,端方持重,温慧秉心,六行悉备,宜为中宫,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此。”
第二日早朝,太监尖细的嗓音在太和殿响起,满朝文武先是死寂,再是哗然。
太尉谢然首先提出质疑:“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中宫之位!”
萧容孜刚要开口反驳,沈白竟然先站了出来:“皇嗣乃国之根本,江氏腹中有陛下唯一的孩子!如何担不起中宫之位?”
俩人又争论了几句,最后还是沈白说赢了。
萧容孜把这句话说给我听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意外。
“沈白是我的人,”
萧容孜放下了奏折:“他家世不显,虽有能力却终究不像谢然那般,有强大的后盾做支持。何况,我朝重武,丞相,可没有一点兵权,他要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要听我的话。”
萧容孜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上位者的傲然。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总觉得,所有人都只是她的棋子,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正式的册封礼,是在三个月以后,那时萧容孜腹中的胎儿也会比较稳定,能够禁得起那些繁琐仪式的折腾。
只是这期间,萧容孜常将我召去承明殿。
起初只是让我在旁研磨、记录奏折要点。
她会逐字逐句教我分辨奏折里的虚实:
“你看这江南盐商的奏疏,字里行间都说盐价平稳,可底下附的民情密报里,百姓买一斤盐要花往日三倍的钱,这就是官员包庇商贾,得派谢然去查。”
说着,她会把密报推到我面前,让我圈出关键信息,再说说该如何处置。
有次遇上地方灾情,奏折堆了满满一案几,萧容孜看了半日,揉着发酸的太阳穴让我试试拟批复。
我握着朱笔,手却有些发颤,这是关乎万千百姓性命的事,容不得半分差错。
我想起她教我的法子,先写明让地方官先开仓放粮,再让户部调拨粮草。
最后点了两个素来清廉的官员去督办,写完后递还给她,手心全是汗。
萧容孜逐句看完,竟没改一个字。
只是笑着在批复末尾加了自己的私印:
“写得好,比朕第一次拟批复时强多了。”
日子久了,我也渐渐摸清了政务的门道,有时萧容孜身体不适。
我便能代为处理一些不那么紧要的奏折,再把处理结果念给她听。
与此同时,谢然和萧容孜的争吵越来越多了。
最后一次,萧容孜竟然让谢然以后不要再来见她。
谢然愣在原地,最后拂袖而去。
我从屏风后面出来,叹了一口气儿道:
“应该好好说话的。”
或许是孕期有些敏感,萧容孜竟然流泪了。
她看着谢然离去的背影,最后笑了笑:
“照月,你信不信,他要反了?”
10
我信,因为在被我正式册封皇后的那一天,谢然拥兵而上,包围了整个皇宫。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我们三人。
承明殿的烛火被风卷得晃了晃,映着谢然银甲上的血痕,
他踩着青砖走进来,剑鞘扫过地面的声响。
在空殿里撞出冷硬的回音,往日看向萧容孜时藏着柔意的眼,现在只剩下偏执。
“朕没想到,和你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萧容孜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沉。
谢然单膝下跪,看向萧容孜:“还望陛下禅位于臣!”
“禅位?”
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谢然,你该清楚,朕今日立江照月为后,召你入宫,从不是等你来提‘禅位’的。”
谢然猛地抬头,银甲上的血痕映得他眼底通红,偏执里终于掺了丝慌乱:“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站在萧容孜身侧,心脏猛地一缩。
我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我能为后,不是因为“腹中皇嗣”,也不是因为萧容孜的信任。
而是因为,我,是她用来刺激谢然的棋子。
萧容孜要推新政,要破世家桎梏,谢然便是横在她面前最大的坎。
这个少年时与她并肩,后来却与她政见相悖的人,既是她的情人,也是新政最大的隐患。
萧容孜指尖轻轻划过龙椅扶手的雕纹,目光扫过谢然紧握剑柄的手:“你总说朕是女子,护不住江山,护不住新政。朕要举办女子科举,要让寒门女子入朝,要废世家特权,你却总说‘步子太急,会乱了江山’。”
“可是现在朕才明白,你护的不是江山,是你心里那套‘男尊女卑’的正统,是世家安稳的旧秩序。朕若不除你,新政将永无出头之日。”
“你我之间的情爱算得什么,给这满天下的女子挣一条活路,重于一切!”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谢然看着萧容孜,眼底的偏执渐渐褪去,只剩一片绝望。
他想起少年时,他无意间发现她是女子,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他想起,两人在军营里分食一块干粮,
萧容孜说要“让天下女子都能抬头做人”,那时他说会护着她。
后来,他看着萧容孜废和亲、办女学,却觉得她“离经叛道”,渐渐与她疏远,直到今日兵戎相见。
“是我小瞧你了,陛下,”谢然抬起头,笑的有些苦涩:“我总以为我于而言是不一样的,是我小瞧了你的决心。”
萧容孜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
她背过身去,下一秒,沈白带着一队士兵鱼贯而入,将谢然团团围住。
“谢大人!你的兵已经被拿下来,快快投降吧!”
谢然没有多说,只是干笑了俩声。
我看见他盯着萧容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抬手,将剑横在了自己颈间,血溅当场。
我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萧容孜伸手拦住。
直到谢然的血流尽了,萧容孜才开口道:
“传朕旨意,太尉谢然,拥兵逼宫,谋逆叛国,非自刎谢罪可抵消。”
她转身走回龙椅,龙袍扫过地面,没带起半分情绪。
“传朕旨意,将谢然尸体悬挂于菜市场示众三日,昭告天下其谋逆之罪,谢氏九族……免死,削职为民,一律迁往边境,终身不得回京。”
我猛地抬头,心脏像被攥紧,示众三日,这对曾护过江山、少年时与她并肩的人来说,太过严苛。
可看着萧容孜毫无波澜的侧脸,我又忽然明白,这不是私人恩怨,是帝王的震慑。
她要借谢然的下场,告诉所有世家,阻
碍新政者,无论曾有多少功勋,无论与她有过多少过往,皆如此下场。
沈白也愣了愣,随即躬身的幅度更大了些:“臣遵旨。只是……谢太尉曾有北击匈奴、赈灾救民之功,示众之举,恐会让将士寒心。”
“寒心?”
萧容孜拿起案几上的女子科举章程,指尖划过“寒门女子可应试”的字句:
“若将士记着的是谢然的功勋,便该更记着,谋逆叛国会毁了他们守护的江山。你退下吧,沈白。”
“臣遵旨。”
萧容孜看向我:“你也去休息会儿吧,朕想要一个人静静。还有,明日起,你随朕处理科举事宜,新政不能停。”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回头望了她一眼。
萧容孜低头看着奏折,神色专注,仿佛刚才那个自刎的旧人,只是她政务生涯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这才是天生的帝王,不会因为对人有情,就阻挡改革的脚步。
11
萧容孜宣布自己女子身份的那天,沈白在皇宫外站了整整一天。
我知道他是想要见我。
“这样扭扭捏捏的做甚,见他一面,又不会掉层皮。”
萧容孜逗弄着襁褓里面的公主,是的,前些日子,她已经平安诞下一女。
这个女孩一出生就被封为了皇太女,她母皇打下的江山,以后全是她的。
萧容孜是女子的身份虽然让朝野震惊,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反对她。
毕竟上次谢家造反,她趁机削弱了一大帮的世家贵族,把权利牢牢地掌握在了自己身上。
而放眼整个朝野,全是她的人。
至于老百姓,平常百姓都在忙着生存,哪里有空关心这些政权的更迭。
“去见见他吧。”萧容孜一锤定音。
于是我来到了沈白面前。
天上已经下起了下雨,空气中有着春草的清香味。
我突然想起几个月之前,我站在皇宫门口,秋雨冰冷,我正在为自己将要嫁给暴君而烦恼。
而现在,我即将入朝为官。
沈白看见我来了,眼眶瞬间红了。
“照月,你来了。”
我点了点,现在我看见他已经毫无波澜。
“陛下让我来见你一面,”
我语气很轻松:“你要跟我说些什么吗?”
沈白攥紧了衣裳,沉默片刻,还是说道:
“照月,你已经不是陛下的嫔妃了,我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不等他说完,我已经给出了回答:“沈白,不说之前咱们恩断义绝的事儿,就现在,我得陛下口谕,即将去户部任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去入你的后宅?跟我庶妹争一个你?”
“我的前途一片光明,男子不过是我人生路上的点缀,为什么要选择你?”
“我们之间的缘分,早就被那日医女选拔时的你,亲手断了!”
“那日之前,但凡你提前跟我聊两句,便能知道,做不成医女,我父亲便会将我送进宫!”
我每说一句话,沈白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等了一会儿,没了耐心,转身向皇宫里面走去。
陛下还等着我商议朝事,真没空和他在这里耗着。
12
三年后,太和殿内,早朝。
我看向坐在龙椅上的萧容孜,这三年来,她废和亲、办女学、推女子科举。
早把“女子不能当皇帝”的旧规,磨成了百姓心里的“陛下做得好”。
而我,也在一年前,成为了本朝第一位女相。
至于沈白,那天之后他好像抑郁了,辞了丞相的位置,主动去了藏书阁修书。
“诸位爱卿,此次江南水患,爱卿们可有什么良策?”
朝堂上辩论声里面响了起来。
萧容孜坐在龙椅上望下去,朝堂中大半都是女性,不由得勾了勾唇,这都是她一手创造的。
“回陛下,”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是去年的科举女状元道:“臣以为堵不如疏,臣愿意带人去江南治理水灾,为陛下分忧。”
“准了。”
下朝以后,我回了江家。
马车刚停在丞相府门口,就见父亲领着姨娘,江照怜候在正厅门口。
自从我被封为丞相以后,她们每天都这样在家里等我下朝。
你别说,还真有点爽。
父亲见我下来,连忙上前:“照月啊,今日上朝累不累呀?家里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早膳!”
姨娘手里端着个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一盅燕窝,语气软得像棉花:“丞相大人,这是妾身为你炖的,你从早忙到晚,该补补身子。”
我看着她,想起当年医女选拔失败后,她冲进我房里,说“暴君迟早要了你的命”。
却留下了一袋黄金。
姨娘虽然嘴有点贱吧,但那黄金的情分,我念。
照怜站在最后,脸色发白,手指绞着衣角。
当年她靠沈白当上医女,没半年就因医术不精被太医院辞退。
还是我念着姐妹情分,让她去女学教基础医术。
如今她见我看过去,连忙躬身:“姐姐,现在我在女学教书,看着那些姑娘 们能读书识字,才知道你和陛下做的是多大的好事。”
“日后我定好好教,不丢你的脸。”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看着院子里的景色,我忽然觉得,当年医女选拔的那场“失败”,竟是最好的安排。
若不是那样,我不会入宫,不会遇见萧容孜,不会成为如今的江照月。
不是江家的嫡女,不是皇帝的妃嫔,而是能靠自己的本事,为天下女子争一份出路的丞相。
我喝了口茶。
这“丞相大人”听着,就是比“娘娘”这个称呼更舒服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