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预知自己的惨状后,我果断和离,不料夫君竟能听见我的心声!

发布时间:2025-09-06 14:09  浏览量:2

"若再不睁眼,便直接塞进侯府花轿!今儿个便是绑,也要将这丫头绑去侯府成亲!"

耳畔炸开一道刺耳的呵斥,生生撕碎了苏婉清的梦境。她分明已恢复意识,周身却像被淤泥禁锢般难以动弹。眼皮似灌了铅,连掀开条缝探看周遭的力气都无。

恍惚间,她感觉被人粗暴地搀起又抛下,意识如坠寒潭般渐渐模糊。待再清醒时,已身处镇国侯府——两盏朱红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八人抬的喜轿正停在朱漆大门前。

苏婉清揉着太阳穴撑坐而起,眼前红绸如雾霭般遮蔽视线。她猛地掀开盖头,摇曳的烛火映入眼帘,雕花拔步床、鎏金双喜烛,这满室喜庆竟与她追的《帝业》里侯府大婚场景分毫不差!

指尖掐进掌心传来的痛楚证实着荒诞现实——她竟魂穿成书中与自己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熟知全剧走向的苏婉清顿觉脊背发凉,原主那惨绝人寰的结局如走马灯在眼前闪现。

"嘎吱——"木门轻响将她的思绪扯回现实。苏婉清心头警铃大作,按剧情发展,这将是她嫁入侯府的第一道劫数。

"使不得啊新娘子!"尖利嗓音刺入耳膜,穿金戴银的喜婆三步并作两步冲来,"红盖头哪能自个儿掀?快盖上讨个吉利!"

苏婉清瞥见对方发间颤巍巍的金簪,乖顺地任其重新披上盖头。待坐回床沿,那喜婆便开始絮叨:"侯爷体恤您路途劳顿,今夜坐帐、合卺酒诸般礼节尽数免了……"

若是原主在此,早该抓花这老虔婆的面皮了。在华岳国,冲撞喜婆的罪过可比掀盖头严重百倍。苏婉清暗自冷笑,这刁奴分明是受人指使来激怒她的,若真动怒,明日满京城就该传遍侯府新妇撒泼的丑闻了。

"嬷嬷放心,妾身但凭侯爷安排。"她柔声应答,温顺模样倒让喜婆愣在当场。本备好的挑衅说辞卡在喉间,最终只得讪讪退下。

待脚步声远去,苏婉清再次掀开盖头。这第一重考验不过尔尔,真正凶险的还在后头。书中这位宰相府嫡女可是作死典范,身为恶毒女配标配,九九八十一难环环相扣。

她闭目回想原主轨迹:因嫡妹苏柔柔不愿嫁病秧子沈镜,便被父亲推出来顶缸。偏生原主痴恋六皇子,为夺所爱竟与二皇子勾结谋害皇嗣。待沈镜登基称帝,她又因妒生恨设计毒杀苏柔柔,最终被新帝剜眼割舌,制成人彘囚于水牢……

她急得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思绪刚理到关键处,忽闻房门吱呀作响。轮椅碾过青砖的刮擦声由远及近,惊得她指尖发颤。慌忙将垂落的红盖头扶正,纤手才堪堪贴回膝头,耳畔便掠过阴森的破空声——一枚银针竟穿透喜帕,直将那锦缎红布钉落在地。

金线如毒蛇出洞,转瞬缠上她纤细脖颈。

苏婉清甚至来不及惊呼,眼底已映入男子蹙紧的眉峰。望着这张冷若冰霜的绝世容颜,她心绪复杂得拧作一团。【这嗜血魔头怎生得这般俊美?看剧时只顾嗑CP,如今近看才惊觉,这五官简直是造物主偏心之作!】

沈镜闻言瞳孔骤缩,喉间溢出细碎咳嗽。侯府与相府的恩怨盘根错节,他与苏家嫡女苏柔柔的婚约明明白白写在礼部文书上。苏炳成竟敢让这个声名狼藉的庶女代嫁,当真欺人太甚!

狭长丹凤眼半阖,掩去眸中森寒杀意。常年病痛缠身与朝堂操劳,让他肤色透着病态苍白,此刻薄唇紧抿成线,周身气场冷得能凝出水来。

"放……放手!"脖颈传来的刺痛将苏婉清拉回现实,这真实到残忍的痛楚,哪是梦境该有的触感?指尖刚触到金线,血珠便顺着白玉似的肌肤蜿蜒而下。而那男人眼底依旧寒潭深冻,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开什么星际玩笑?明明躲过洞房劫了,啥也没干怎么还要被抹脖子?穿书女配的生存法则难道是地狱模式?】

沈镜正要收紧金线,那道突兀的心声又炸响耳畔。安稳?平静?这女人前日还与三皇子在画舫私会,今日倒想当起贤妻良母?

【松手啊混蛋!长得人神共愤就能为所欲为?这般暴戾,活该被皇帝老儿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四字入耳,沈镜指尖微顿。趁这空档,苏婉清连滚带爬撞向花几,青瓷瓶坠地发出清脆裂响。她顾不得满地碎片,胡乱扯断金线,瘫坐在地急促喘息。

什么天选之女?分明是地狱开局!原主在《帝业》里连正经名字都没有,她穿越过来难道是专门体验花式死法的?五十集权谋大戏,难道要她被虐到最后一集?

喉间灼痛拉回思绪,抬眼正对上沈镜阴鸷目光。男人眉梢轻挑,眼底翻涌着嗜血暗芒。方才这女人竟敢预言他不得好死?

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冷光,宛如蛰伏的毒蝎。沈镜正要发难,窗外忽起诡谲风声。他指尖轻弹,银针精准熄灭烛火,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破窗声乍响,黑衣人裹挟着森寒刀光扑面而来。沈镜端坐轮椅纹丝不动,金线如灵蛇出洞,三两下便将刺客捆成粽子。苏婉清蜷在角落瑟瑟发抖,这才惊觉身临其境的恐怖远超荧幕——那刀锋离她发顶不过三寸!

大约是察觉到自己与沈镜之间悬殊的实力差距,那蒙面刺客在咽气前突然甩出一枚淬毒飞镖,直取沈镜命门!

千钧一发之际,苏婉清如扑火飞蛾般纵身跃起,双臂舒展将沈镜牢牢护在身后。"侯爷当心!"随着利器破空之声,那枚见血封喉的暗器正正没入她胸口。

沈镜面若寒霜地收紧金丝软鞭,刹那间刺客周身迸裂出无数血痕,在凄厉惨叫中断了气。他推动玄铁轮椅行至苏婉清跟前,单手拎起瘫软在地的少女,声线冷如霜刃:"苏婉清!"

苍白唇角扯出凄美弧度,苏婉清将毕生演技倾注于此:"侯爷安危胜过妾身性命……"话音未落,沈镜已听见她心底算盘打得噼啪响——【幸亏藏了块玄铁护心镜!这救命之恩可得让他记牢了,往后逃命全靠这出苦肉计!】

方才泛起的恻隐之心瞬间结成寒冰,沈镜扬手欲将人甩开,却瞥见少女因撕扯金线而凌乱的大红嫁衣。雪色香肩半露,刺得他眉心紧蹙,嫌恶地将人掼在地上:"离本侯三丈远!"

苏婉清瞠目结舌地盯着轮椅上的男人,暗自腹诽:【狗男人!老娘舍命救你反倒遭嫌弃?罢了罢了,男主光环惹不起,先保命要紧!】慌乱间她拽紧衣襟,却觉胸口一松,某物径直坠地。

"站直了!"沈镜目光如刀,苏婉清盯着脚边铁板冷汗直冒。这男人莫不是疑心她要行刺?为证清白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咚地一声,玄铁板落地声惊得她讪笑:"侯爷明鉴,妾身只是取下这劳什子护甲……"

沈镜唇角勾起讥诮弧度:"苏大小姐倒是视死如归。"少女急得直摆手:"侯爷是妾身夫君,自当以您安危为重!方才情急之下……"

"私藏兵器该当何罪?"男人指尖敲着轮椅扶手,苏婉清暗道不好。这铁片算哪门子兵器?分明是继母给的防身物件!她眼波一转,将责任推得干净:"家父政敌环伺,母亲怕妾身遭人算计,特制这护心铁甲,谁知竟派上大用场!"

【算计?最该防的不就是你这位活阎王夫君么!】苏婉清心底吐槽未完,忽觉周身气场骤冷。沈镜鹰隼般的目光刺来,她后颈汗毛倒竖。

今夜变故接踵而至:花轿被掉包,丑妻换娇娘;刺客闯侯府,险些取他命;此刻这女人衣冠不整,莫不是要使美人计?苏婉清见他眉宇阴云密布,暗道要糟。

帝王心术,朝堂博弈。二皇子与六皇子两派暗潮汹涌,丞相苏炳成正是六皇子党羽。皇上若要除他,何须等到现在?这刺客八成是苏家自导自演,既除掉他这眼中钉,又可嫁祸皇室。

"侯爷以为如何?"苏婉清强作镇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镜却盯着她胸口残破的嫁衣,眸色渐深。方才那番剖白,究竟是真心还是算计?

疑窦如野草疯长,他五指骤然收紧轮椅扶手。

“苏婉清,今夜之事暂且作罢,你既已入我侯府门庭,便该恪守本分。若再让我瞧见那些腌臜算计,休怪本侯剑下无情!”

苏婉清揉着泛红的脖颈,余光瞥见那截隐在袖中的金丝软鞭,喉间不自觉滚动。

【呵!且让你再嚣张三载,待龙椅上那位挥起屠刀时,看你还如何张狂!这三年且当是黄泉路前的醉生梦死罢!】

她甩袖背过身去,不再施舍半分眼神。

沈镜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指节骤然收紧,墨色瞳仁翻涌着疑云。

方才这女子断言刺客将至,此刻院中横陈的尸首已成铁证。莫非她口中三年后帝王降罪的谶语,亦会成真?

这具身躯里究竟蛰伏着何等秘辛?难不成真能窥破天机?

此刻他尚不能取她性命,然终有一日……纵使身死魂消,他也要剖开这女子的心腑,一窥其中究竟藏匿着何种玄机。

苏婉清触到那道凌厉目光,足尖不自觉后撤半步。

望着沈镜眼底翻腾的戾气,她此刻只盼剧情能如快进般掠过这些是非。既已知晓结局走向,便断不能重蹈覆辙,非但要保全男女主情丝,更要助推沈镜与苏柔柔早日情定三生。

按原著脉络,待镇北侯与丞相千金结为连理,帝王猜忌的毒芽便会疯长,届时"清君侧"的屠刀终将落下。

只要熬过这场腥风血雨,她或能重归现代安宁。原主该受的磋磨,她委实消受不起。

为今之计,唯有先谋得一纸休书。只要褪去这层侯府夫人的华服,纵使天家要诛杀沈镜,亦与她再无干系。

这深宅大院里的主母之位,哪里是凡人能消受的?

幸而原身早有铺垫——为助六皇子夺嫡,她曾做出诸多荒唐行径意图自请下堂。偏生沈镜始终未肯松口,倒逼得原主自欺欺人,将错就错演起情深不寿的戏码。

原主多少有些心疾缠身,可她苏婉清堂堂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怎会为个男人折损风骨?

沿着"求去"这条路走,总归错不了。

只要脱离侯府桎梏,至少能避过半数劫难。

苏婉清正暗自筹谋,忽见月洞门外掠进道玄色身影。

“主上可安好?”

凌沧瞥见院中仅有一具尸首,紧绷的肩线微松。今夜确是他疏忽大意。

“属下护主不力,甘愿领罚!主上可有恙?”

清越嗓音如金石相击,配着那张丰神玉朗的容颜……

夭寿哦!

连侍卫都生得这般祸国殃民!

这等美色当前,当真是考验定力!

沈镜端坐轮椅默然不语,凌沧却已急得探身上前,修长手指堪堪触到主子衣襟。

我的个亲娘嘞!

这氛围怎生如此微妙?

苏婉清眼眸晶亮,恨不能化身探案神捕,从这二人周身气场中揪出些蛛丝马迹。

旁人不知内情,只当是主仆情深。可她这个手握"上帝视角"的穿越者,当年追剧时没少在弹幕里磕这对CP!

彼时隔着荧屏尚能脑补出万字同人文,如今身临其境再看这番互动,倒愈发觉得……

十之八九是!

因为原著是电视剧,为了过审不能写得太露骨,但那些甜蜜“互动”保不齐就是暗戳戳的撒糖啊!

啊啊啊啊!

主仆!

霸道侯爷和禁欲侍卫!

苏婉清要疯了!

嘿嘿

【难怪剧情走到后期了,男女主两人才正式在一起,原来女主这么能,硬生生把沈镜给掰直了啊!】

【磕这对主仆,岂不是比我拿下凌沧更刺激?】

【等我平安度过今晚,我一定要找画师画一本“霸道侯爷爱上侍卫”的漫画话本,铁定能畅销,那画面,刺激啊】

苏婉清这么想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轮椅上,沈镜的脸色黑如碳墨。

苏婉清竟然误会他跟凌沧有那种癖好?!!!

苏!婉!清!你!找!死!!

沈镜的手紧紧的抓着轮椅把,彷佛下一秒,那轮椅把就要断裂。

但转念想,苏婉清好似能预知未来,且她预知未来的能力能被他听到。

留着她还有点用处。

沈镜只能暂时忍了!

沈镜缓缓松一口气,缓和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要外传!”

凌沧微微点头。

苏婉清眼里有光,别人当然不知道她在磕什么。

正当她磕得正欢时,凌沧却转过头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随后他便一手拎起尸体,身形一晃,快速离去。

苏婉清被他看的一愣一愣的,可心里却更疯狂脑补了!

【太甜了!凌沧对谁都凶巴巴的,唯独对沈镜言听计从,原来不是主仆,是真爱啊!】

【还有这个侍卫,艾玛,太帅了!他刚刚的那个眼神,不是明显在警告我不要打他家侯爷的主意么?】

她在心中默默地胡乱磕糖,但沈镜听到这些,却脸色一黑再黑。

他跟凌沧是真爱?

侍卫护主有什么值得她往如此不堪的方向想象的?

他今日的情绪因为这个苏婉清已经来回翻腾多次,看来外头的流言十有八九是真的,苏婉清是个疯子。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没有说破。

若是被她洞察他能听见她内心的声音,恐怕以后就不能知道任何有价值秘密了。

苏婉清在这时忽然开口:“侯爷,我知道您有心上人,这不你也知道我不是苏柔柔,您干脆把我休了吧!”

沈镜嘲弄地笑了笑。

这个该死的女人想得到挺美,既进了侯府,岂是她说走就能的走?

今夜刺客之事,以及她为什么能预知未来和听到她心声原因,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她不能死,更不能走!

“在没有查清楚刺客的事情之前,你最好不要踏出侯府半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苏婉清:“……”

他当然做得出这种事,想想她的结局就知道这个人是多么心狠手辣。

【这不是变相的被囚禁吗?我刚刚可是救了你啊,转眼你就恩将仇报?让你休了我是给你面子,你不休我就不会走吗?】

苏婉清还想说什么,但沈镜听完她内心的腹诽,并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兀自将门外的几个家丁叫了进来。

“从今日起,夫人一步都不能踏出东苑,否则格杀勿论!”

那群人早就预料到似的,当下应了一声,立刻拿着棍棒以示领命。

沈镜被其中一人推着出去之后,其余人就堵住在了东苑门口。

苏婉清这回就算插上了翅膀,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了。

翌日清晨。

她腹中辘辘作声,可不知这侯府里的下人是不是串通好了,一拖再拖,一顿早膳都不肯施舍给她。

眼看到了酉时初刻,下人才慢条斯理地将一盘素中带馊的菜端了上来。

看着这一盘狗都不会动的菜,苏婉清攥紧了拳头!

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怎么也是薯条肯德基吃到饱的条件1如今却沦落到吃馊饭?

她忽然觉得很丢人!

哼,原身虽然心地不善良,这沈镜也配得上一句丧心病狂了吧!

苏婉清边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尝试着吃一口馊菜,可刚闻到味道就先吐为敬了。

不,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自己现在爹不疼娘不爱的,又没有一两个过命之交,谁会来救她?

万一她不能成功逃出侯府该怎么呢?

想到这里,苏婉清已经开始打算将来的事,总是指望沈镜人给她提供食物是不大现实的,毕竟拿人手短。

还不如自己先种点东西,哪怕在这里被困到大结局,也不至于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不是?

这东苑好歹是侯府正室的院落,地儿不小,那小厨房也空置着。

这倒是个好主意,先养活自己再说!

方才她饿得慌,巡视了一圈,发现院内的小竹林内有一些能食用的野菜。

只要她大规模地培育起来,蔬菜方面就不必太忧心。

等季节到了,说不定还能挖些冬笋。

自己种菜自己吃,咸淡都好,总比求沈镜施舍来得有骨气!

苏婉清好说歹说,从门口守着的那些人那里,要来了一把小铁锹,

就在竹林旁挖起了土来。

半柱香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便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累则累些,一想起那盘馊菜,她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嗒嗒嗒……”

劳作中,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婉清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婉清转过身去,一袭天蓝色的身影立在她跟前,缎带在微风中随意飘荡,像极了仙女下凡。

但扑面而来浓烈的香味又让苏婉清回到了现实。

她眉头微蹙,秦雪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剧中有这么一幕吗?

她是沈镜的妾室之一,和她一样,也是个不知死活的配角。

不管是当今皇上,二皇子,还是六皇子,对沈镜有很大的疑心和戒备,总想着各种法子来监视沈镜。

秦雪作为太尉之女却被送到侯府来做妾,自然也是作为眼线使用。

别看秦雪在侯府作威作福,但苏婉清却知道沈镜连秦雪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沈镜能放任秦雪胡搞乱搞,无非就是秦雪这枚“眼线”是太尉之女的身份,以及她十分恋爱脑,一心只想跟她养的情郎颠鸾倒凤,并没有真的送出任何一点关于侯府的消息。

“瞧瞧,昨儿个进府的倒霉蛋!新婚之夜,侯爷差点被人刺杀,怕是没有脸面继续活下去,给自己挖坟呢吧?”

秦雪不顾形象咯咯笑了起来,身后的丫鬟们也跟着笑。

苏婉清:“……”

这人还真是没有口德。

秦雪嫉妒心极强,最受不了她以外的女子接近侯爷,但凡那些稍微有点姿色的丫鬟敢在侯爷面前晃悠,事后都少不了她的一顿毒打。

而在沈镜跟苏柔柔走到一起之后,秦雪的妒忌心到达了顶峰。

这种嫉妒心甚至还蔓延到了凌沧身上,因为她觉得凌沧能日夜跟在沈镜身边,她妒忌,因而她不止一次诬陷过凌沧。

剧情中沈镜和凌沧之间主仆关系破裂也是秦雪挑拨的,事后秦雪还把这事给嫁祸到了原身苏婉清的身上,让原身背了一口大锅,更加重了沈镜对原身的恨意。

等等,今夜!

她记得没错的话,今夜秦雪可是要对凌沧下黑手的!

原著中就是今天!

秦雪被诊断出怀孕。

孩子不是沈镜的,一旦被沈镜得知她怀孕的事必当死无葬身之地,因而就想要让这个“孩子”有个去处,于是秦雪打算用迷药迷晕凌沧,让她跟凌沧“睡”在一起。

再后又将这迷药偷偷放到原身的房中,诬赖是苏婉清干的!

这样,秦雪的计谋可谓一举多得。

一来解决了孩子的事,二来可以为难凌沧,三来又能让苏婉清这位侯府夫人背锅。

若秦雪的计谋只走前面那两步,不带上苏婉清。

那苏婉清懒得去管秦雪到底要怎么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谋划,可如今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雪有所行动!

苏婉清默默转过头继续干活,对秦雪采取没看见、不理睬的政策。

果然,趾高气扬的秦雪气得冷哼:“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么?”

见苏婉清还是没有理会她,秦雪气急败坏地向周边的侍女发号施令:

“来人,将这些坑都给我填上,另外,这块地,从现在开始,种上侯爷最爱的兰草,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贱人染指!”

十多个侍女闻言,便开始用脚踩上她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坑,有的还往里面吐唾沫。

苏婉清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填坑的侍女们,撇了撇嘴。

苏婉清早就料到了以秦雪的性子,只要无视她便可以轻易激起她的怒火,

比起原身从小长大的相府,这种刁难程度,实在是太弱鸡了!

苏婉清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径直走到秦雪的身边,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整个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秦雪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你,你怎么敢打我?”

“我今天就这么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苏婉清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贱人!”秦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一把揪住了苏婉清的头发,

苏婉清将手里拿着铁锹狠狠地砸在了秦雪的大腿上,

六月的天气,秦雪只着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清透单薄,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裙袜。

秦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苏婉清职业使然,对力道的掌控自然是恰到好处。

秦雪虽然受了点轻伤,流了点血,但也没什么大碍

但那几个侍女却不是这样想的,纷纷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控诉:

“救命啊!夫人杀了雪姨娘!速速禀告侯爷!”

“快来人啊!杀人了!!”

随后秦雪被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地抬离,地上只留下一滩鲜血。

苏婉清眉头微皱,用泥土盖住了地上的血迹,方弯下腰继续干活。

既然秦雪受伤了,估计今晚也做不了孽了。

苏婉清想到这里,劳作基因觉醒,继续挖坑。

如果一切是为了吃的,即便汗水在泥土中流淌时,心里也是美的。

但紧接着,她的肚子便咕咕叫了两声。

苏婉清又羞又恼,有点发晕。

无奈之下,只好先停下了动作,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这一坐下来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树林中有好几只白色的野兔。

她也顾不上思考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兔子,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老天给她的礼物!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一扑,却扑了个空,兔子闪电般地跑掉了。

眼见着一群兔子都跑进一个树洞,她差点要哭出来。

直到发现有一只较肥的兔子被卡在了洞口,她才破涕为笑。

“呀!”一声尖叫。

她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了它的一条后腿。

这一提,少说也有十斤!

“我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兔兔对不起了!”

苏婉清眉开眼笑,从厨房里拿出一些工具,开始屠宰。

小厨房虽崭新,竟然也搜出了一些调料,她索性腌制一下,然后架在火上烧烤。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兔皮已经被烤破了,她扯了一口,咬了一口,咔嚓咔嚓,很有嚼劲!

白皙的手指上,沾着一层淡淡的油脂。

香气四溢,就连院门口的几个家丁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同样是烤兔,为何夫人这兔子的味道闻起来,让人这么有食欲?”

“好饿啊!”

“这样吧,我们守在这里也是无聊,要不然跟要一条兔腿?给点钱就是了。”

“你就不怕被毒死?”

四个人吵得不可开交,馋归馋,却没有一个人敢问苏婉清要兔腿,毕竟这个女人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

且她又是个惯用下毒的高手,指不定她会不会因为那盘馊菜,对侯府的人无差别憎恨。

问她要兔腿,怕是有命吃,没命活。

就在众人既馋又怕的时候,苏婉清却不慌不忙的撕下了半只兔肉,拿到他们跟前:“喂,要不要?这么大的野兔,我自己也吃不完,不要白白浪费了!”

美味在前,四人脑子一空,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也顾不上会不会有毒。

一口咬下,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在了他们的口腔。

“谢谢夫人!”几个人边道谢,边怕速度慢而少吃几口。

苏婉清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正打算回到院内,便瞧见凌沧正推着侯爷往这边院子走来!

身旁还有秦雪。

思来想去,苏婉清还是选择了静观其变,等着他们走近。

秦雪抱着她的受伤的大腿,指着苏婉清,语气软绵绵,仿佛这点伤已经要去她半条命。

“侯爷,您看看她,连见到侯爷都不行礼,这是根本没有把您的放在眼里!妾身还听说,她出嫁前曾说过哪怕成婚,心中也只有六殿下一个人……!”

她继续添油加醋:“她就是看不起您坐在轮椅上,对她来说……”

秦雪的话还没说完,沈镜一个眼神射向她,她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意,还未开口也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

周围的温度骤降,下人们一言不发,只能带着秦雪往后退几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苏婉清的声音,应该说,只有苏婉清心里的声音。

【什么叫做我的心中只有六殿下一个人?我怎么不知道?秦雪这歪曲事实的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胡说八道!】

沈镜看到苏婉清满身泥巴油脂,嘴角微微一抽:“好歹也是侯府的女主人,灰头土脸的,成何体统?”

苏婉清眉毛一挑,道:“侯爷,你说得在理,但凡府上的下人对我恭恭敬敬的,我又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所谓侯府夫人,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沈镜浓眉轻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所以,你是想说,你嫁给我,受了委屈?”

苏婉清回过头来,眼眶通红地和沈镜对视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开始演技大爆发:“侯爷,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一个小妾都能带着奴仆来欺负我这个侯府夫人,可见这侯府上下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现在连和你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你请回吧!”

苏婉清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好歹也换来了沈镜的态度上的一丝缓和。

秦雪见状连忙解释道:“侯爷!雪儿是无辜的,雪儿按规矩来给夫人请安,是夫人先挑起事端!但雪儿也明白,夫人自幼无母,由继母抚养长大,有些规矩不懂也是正常的”

一番话说完秦雪忙又将目光望向苏婉清:“夫人,雪儿也不想在侯爷面前说这些,只是夫人下手实在是太重了,还请夫人不要怪雪儿!”

苏婉清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了。

“我当然不会怪你,我确实鲁莽了些。但是侯爷,我这么做可不是因为我的私心,都是因为侯爷你啊!”

“哦?”沈镜挑起了眉毛。

她淡淡一笑,凑到沈镜的耳边,低声道:“侯爷,别看雪姨娘对您千依百顺,可实际上,她是拿着您的银子来养她自己的男人。此事你可晓得?”

沈镜脸上浮现出盛怒之色。

秦雪霍然抬起头来,心脏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砸了一下。

沈镜盯着苏婉清的眼睛,冷静得出奇:“你再说一遍!”

别的事情很难证实,但秦雪偷偷养男人一事沈镜是知道的,只是想不到会是从苏婉清口中说出来。

她才来侯府这么短时间,怎会知道这么多?

沈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若非秦雪有一个位列三公的太尉之父,她岂能活到现在?

没有轻举妄动,也是怕被秦太尉和政敌看出端倪来。

他原本在等一个何时机会。

既然苏婉清都挑明了,他也就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走了。

沈镜笑不及眼底,朝着苏婉清招了招手,“过来。”

苏婉清走到他的面前,他却忽然伸手,一把掐住了苏婉清的脖子,将她拉到了怀里。

“啊你——”苏婉清被气得七窍生烟。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男人狠狠捏住!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废物,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在侯府待了一个晚上,就发现秦雪与管家有奸情?”

“怪不得你会履行当家主母的特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这个贱人。要不,你再去查一查?”

俊脸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姿势看似亲密,可苏婉清却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

【卧槽!他这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如果我真的掺和进去,那太尉大人一定会举着大刀到丞相府那里去讨个公道。到时候,我那个丧尽天良的父亲和那个心狠手辣的后妈,怎么可能护得住我?】

想到那个人渣的父亲苏炳成,苏婉清的眼神里,就闪过了一丝阴冷。

沈镜闻言,神色微微一怔。

丧尽天良的父亲?心狠手辣的后妈?

只听说苏婉清的母亲去世,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反而对自己的继母崔氏言听计从,比对生母还亲。

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秦雪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爷,这是诬陷!她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是无辜的!”

沈镜连一眼都不屑于给秦雪,直勾勾地盯着苏婉清。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说的,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他修长的眉梢一挑,透着一股危险的冷意。

苏婉清被他这一句话吓得浑身一颤。

“苏婉清你血口喷人!你能证明什么?我父亲是太尉,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秦雪见沈镜没有理会她,立马搬出自己的家世挡灾。

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模样,苏婉清冷眼一扫:“你的意思是,就算你有了私生子,践踏了侯爷的尊严,看在你父亲是太尉的份上,皇帝亲封的侯爷也得忍着了?”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劈在秦雪的身上!

“你在胡说什么?”

苏婉清这个贱人怎么会知道她有了身孕?

这件事情她也是刚刚才得知,原本她打算今夜使点手段把这件事情推到凌沧的头上……

苏婉清慢条斯理的开口:“要不,你让大夫给你把个脉?”

秦雪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和沈镜成亲后并未圆房!

若是这个时候她有了身孕,就算她的父亲是太尉也救不了她!

秦雪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在沈镜前跪了下来,抽泣着说道:“侯爷恕罪!我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凌沧,是凌沧强迫了我!还请侯爷明鉴!”

凌沧一听这事忽然扯到了自己,一时无语,连忙跪倒在地:“还请侯爷明查!属下对您绝对忠诚!”

苏婉清气得发晕,秦雪被拆穿了,竟然提前诬陷凌沧?

苏婉清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最后定格在了秦雪身边的侍女小蝶身上。

工作原因,她鼻子对一些药粉、调料的敏感度很高。

她慢慢地走到小蝶面前,小蝶的睫毛无意识地颤动着,但手死死地攥住身边的布袋。

苏婉清伸出手:“拿出来。”

“夫人……你在说什么?”小蝶的目光有些躲闪。

“还嘴硬!”苏婉清冷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小蝶身边的袋子。

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蝶,苏婉清直接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香料,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递到了沈镜的面前。

“侯爷,你觉得这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吗?”

沈镜神色冷峻,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凌沧却认出了这玩意,道:“夫人好眼光,这是迷魂香。”

迷魂香,顾名思义,就是迷魂香!

秦雪既然让侍女随身携带迷魂香,想必就是为了不错过任何迷晕凌沧的机会,毕竟凌沧是‘不可遇不可求’的人物!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证据确凿,死得更快些。

苏婉清直接走到了秦雪的面前,将手中的袋子扔了过去。

“凌沧逼你?那你的侍女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秦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苏婉清却冷笑了一声:“好!如果雪姨娘是清白的,那么就是这个侍女别有用心!来人,将小蝶给我拖出去,杖责五十!”

小蝶一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苏婉清的面前。

“夫人,求求您放过奴婢,这一切,都是雪姨娘和管家的主意!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苏婉清不紧不慢点了点头,吩咐了旁的下人:“带管家过来!”

这侯府的女主人果然是气势十足,在场的人服了一大半!

没过多久,管家就被带到了东苑,还没等他说什么,苏婉清就先发制人:“秦雪和小蝶都招了,有证据,有证人,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少受点苦!”

这管家果然不是吃素的,没到最后一刻,嘴巴比死鸭子还硬:“侯爷,侯爷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小的跟了侯爷十多年,忠心日月可鉴啊!”

这个管家在表衷心,可是他的主子却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坐在那里是几个意思?剧里面,秦雪与管家私通的事被捅破之后到底是如何处置的,根本没有交代啊……见鬼,难道我要临场发挥?】

沈镜表情微妙,剧里?

按照苏婉清这心理活动,如果她不是一个疯子的话,难不成她真的开了天眼?

她以一个看剧人的角度看着他所在的这部‘剧’?

苏婉清瞟了沈镜一眼,想来想去,苏婉清觉得男人被戴绿帽子这等大事,是不可能会一笔带过,狠点准没错。

于是她直接开口:“你还想要狡辩?如果你不愿意承认的话,那就把你交给太尉大人处置好了,等秦雪生下你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其乐融融!”

这话一出,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沈镜被戴绿帽,还要成全了这对奸夫淫妇,他不悦也是正常的。

管家则是吓得一脸铁青,他和秦雪苟且,太尉岂会饶了他?

秦雪思及沈镜的手段,心中害怕不已,再高傲的她也不得不跪下磕头:“夫人,求求您放过我!侯爷,请您高抬贵手,妾身只是一时糊涂被他蛊惑了!”

陈管家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臭娘们!分明就是侯爷嫌弃你,你才来诱惑我的,居然还想要陷害凌沧大人!你这恶毒的女人,我跟随侯爷十多年,从来没有犯过任何错误,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沈镜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一个跟随了他十多年的老家伙,在色欲面前,竟然选择背叛他,这是何等的可笑?

苏婉清看着天色不早了,遂速战速决:“来人,陈管家拖下去杖毙,秦雪先关起来,等秦太尉过来,再做定夺!”

沈镜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讽意蔓延。

这个死女人还挺聪明,对付一个微不足道的管家,她可以毫不留情,到了秦雪这边,涉及到丞相府的利益,她便立刻变得老谋深算起来!

罢了,对付秦太尉,他还得亲自出马。

但,他也绝对不会让苏炳成活太久,这个苏婉清以为她还能被丞相府庇佑到何时?

“侯爷,这件事情,你看妾身处理得如何?”苏婉清勉强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沈镜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以后,再有人胆敢冒犯夫人,家法处置!”

众人吓得纷纷点头,侯府的家法那可是出了名的严苛,谁有命去挑战!

“侯爷,那么身为侯府夫人,妾身可以在侯府自由活动吧?”

沈镜给了苏婉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算是肯定,随后一语不发,让凌沧推他回去。

不是错觉,离开之前,苏婉清明显收到凌沧投来的一个感激的目光。

苏婉清顿时精神一振。

沈镜的轮椅才刚往前推着走了几步,又听到了一声叹息。

【唉,好险,这位侯爷,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处境?明明也不是真的残疾,却让人家黄花大闺女独守空房,难怪人家寂寞空虚,找上管家这种老家伙】

【所以娶这种背景硬邦邦的小妾干什么?我哪有那么多条命替他收拾这些残局?】

沈镜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这丫头,竟然知道他不是废物?

……

侯府一间简陋的院落中。

侍女彩月急得团团转,不时紧张地往院子外面张望,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才连忙迎上去:“小姐!”

她一把拉住了苏婉清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姐昨夜可有受伤?侯爷是不是找你麻烦了?是不是雪姨娘陷害你?我听说陈管家被杖毙了?”

苏婉清看着彩月的脸,半晌才反应过来。

彩月是她的贴身侍女,伺候她多年,两人感情极好,但是恶毒女配的侍女自然也是跟着自家主子坏事做尽的人,下场也不好。

她既然穿过来了,总不能还把彩月的命给搭进去。

这般想着,她回道:“没事,一切安好。”

这该死的沈镜说得好听,让她这个当家主母来这里挑选侍女,可这里不就只有彩月一人么?

竟然让她一个正室夫人的陪嫁丫鬟住在这么简陋的院落。

走进了彩月住的屋子之内,苏婉清视线正好落在了一方铜镜之上。

昨日至今,她还没好好看看自己的脸。

在古朴的梳妆台前坐下,苏婉清心里咯噔一声。

原主的印象中,自我感觉良好,可当苏婉清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这张脸的时候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说女孩子长点青春痘也正常,但这也有点严重了吧?

半张脸都凹凸不平了,但……并不算太过恐怖,胜在年轻,胶原蛋白满满。

回想起剧中扮演这个角色的演员脸还特意化了丑化的妆容,可比起镜子里的这张脸,还是好看上百倍。

这都是因为她的继母每天都在给她吃各种奇怪的食物,只是这具身体的原主,可能是被女配这个职位剥夺了智商,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

彩月生怕主子看到自己的面容会难过,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片黑布,遮住了那面铜镜。

“小姐,我们就不要去看脸了,算命先生说小姐一世好命呢,只是福缘来得晚些”

彩月心里明白自己小姐的苦处。

在苏家,丞相父亲对她不屑一顾,继母对她笑里藏刀,甚至要她替自己妹妹嫁给一个半身残疾的侯爷。

如今她进了侯府,以这副尊容又怎么能得到侯爷的半点宠爱呢,简直就是走投无路了。

还是少照镜子,免得生活坎坷,还要为了长相暗自神伤……

直到彩月的意思,苏婉清也没有多说。

她支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手指嗒嗒地轻点着自己的脸颊,陷入了沉思,想着这张脸有救否?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手上的手镯,心中一惊。

“怎么回事?”她惊呼出声。

“怎么了,小姐?”彩月疑惑的问道。

“这……这是我的外挂?”苏婉清盯着自己腕上的血玉乾坤镯,整个人都愣住了。

“外……外挂!?”

说起这个能往上追溯千年的家族至宝,血玉乾坤镯,苏婉清是有些郁闷的。

苏家的老祖宗是医者出身,从五百年前开始,祖宗就立下规矩,血玉乾坤镯只传后代医者。

且手镯的空间之内只能出现医疗相关的东西,到了苏婉清接手传家宝之后就变了。

她把手镯收拾出一个角落存放食材,用以实现自己的五星级厨师梦。

祖宗的棺材板就这样险些按不住。

因为家族因素,她不得不学医,毕业后成为一名中规中矩的外科医生,不算拔尖。

但有自家历代的资料库加持,或许称她为全科医生更合适些。

饶是如此,也是被那对名医父母百般嫌弃,险些拼二宝,重新练号。

后来她执意去当美食博主,传家宝被父母收回了,准备传给正在攻读医学博士的表哥。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乾坤镯这么忠诚,还能被带到这里头来,这不是……逼着她开挂么?

苏婉清叉着腰,兴奋的开口:“彩月,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有了这件东西,谁还能欺负她?

彩月张着嘴巴,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主子。

这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位大小姐么?

“小姐,虽说侯爷府上已经有了两个小妾,但你始终是正妻,是当家主母,迟早能讨得侯爷的欢心的,咱们不会被人欺负……”

讨他欢心?

还是省省吧!

想想那些破坏了侯爷的爱情的女人们,最后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简直惨不忍睹。

苏婉清就在这一夜,将自己未来的生活都规划的清清楚楚。

翌日,苏婉清还在用着早膳,就听见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望去,却见侯爷的小妾白颜正带着一名侍女款款而来。

相较于侍女,白颜的身材更加纤细,皮肤嫩白如雪,步伐轻缓,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跑。

那侍女一抬头,看到苏婉清依旧端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打算,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这位夫人是个瞎子不成?

虽说她是正妻,但是在这府上,谁得宠谁才是主子,她今日不知道起身相迎,明日落魄时有她好瞧的。

“苏姐姐!”白颜娇滴滴地喊了一声。

一进门,就看到了苏婉清正吃着下人才会吃的包子,又看着她住在彩月这个破烂的小屋内,白颜眼眶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苏姐姐,你怎么可以住在这里?这可不是一府主母应该住的地方”

见苏婉清没有回应,她又道:“姐姐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跟阿镜提一提!”

这话说的,仿佛她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苏婉清不过就是懒得走回东苑,才在彩月这里将就了一晚,这也值得她还专门来嘲讽一番?

苏婉清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专门来这种地方,又能安什么好心?

在还没有嫁入侯府之前,原主被继母给洗脑了,对当朝六皇子死心塌地。

而六皇子又对这个白颜心生爱慕。

过去只要自己和六皇子待在一起,白颜一出现,永远不是这儿磕着了,就是那儿碰到了。

最后还会泪流满面地说:“和苏姐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原主本来就长得不讨喜,被这么一来二去重伤几次,六皇子对她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白颜这个角色的人设就是:白莲花。

谁曾想一开始围绕在六皇子身边的两个女人,如今却是沈镜的一妻一妾,沈镜可真是会娶老婆。

白颜柔声回道:“按照规矩,妹妹应来给姐姐请安才是!”

苏婉清打量了一下周围,“哦?本夫人进府都多久了,你才来?”

白颜一怔,遂低头委屈巴巴地道歉:“都怪妹妹不好,侯爷昨日在妹妹房中逗留太久,妹妹竟将这事给忘了……”

苏婉清顿了顿,才道:“行吧,那就……”

苏婉清原本想先把她打发了,谁知道这女人又故作惊慌抢过她的话头。

“姐姐千万不要怪罪妹妹,姐姐刚刚进府,侯爷理应陪伴姐姐才是,可自从妹妹进了侯爷的府邸,侯爷就总是宿在妹妹房中,许是一时间无法习惯,今天晚上,妹妹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侯爷!”

最后一句,听起来倒是俏皮可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真的。

苏婉清只好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心中却是暗暗嗤笑。

且不说沈镜现在的人设是个废人,根本不能行房中之事,就说剧情设定,男主沈镜只喜欢男人,也断不可能和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

“好了好了,下去吧,不要影响我用膳!”

白颜又是一愣。

今天的苏婉清,怎么这般冷静?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从前的苏婉清嫉妒自己得了六皇子的欢心,轻而易举就能被自己激怒,

每次她像泼妇发怒时,都会红着眼冲着自己大吼大叫,才让自己小白莲的形象更深入人心,而她也被所有人唾弃。

现在,同样的手段竟然激不起一丝涟漪?

若苏婉清不对她动粗,她怎么让侯爷动怒休了她?

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白颜忽然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姐姐怎么能吃这种粗茶淡饭,要不上妹妹的院子里吃?”

说着,一把夺过了苏婉清手里的包子,扔在了地上,还用脚踩了几脚。

她这举动完全是在羞辱苏婉清。

苏婉清冷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愈发阴冷起来。

她不喜欢惹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能任人随意拿捏!

这个白颜既然敢在剧情之外欺负她,那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苏婉清拍了下桌子,蓦地站起身来。

“啊……”

白颜见她站起来,自己马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声音略微沙哑道:“姐姐,我好心邀你上我院里吃饭,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颜!”

正在此时,沈镜推着轮椅从院门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凌沧加快脚速伸手将白颜从地上搀扶起来,而一旁的侍女反而成了摆设。

苏婉清只是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白莲花的惯用伎俩!她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亏了。

“是妾身的错,侯爷不要怪罪夫人!”白颜拿着帕子,捂着嘴轻轻呜咽着:“是妾身不小心推了姐姐,妾身愿意接受惩罚!”

这一招白颜已经用过很多次,正常的男人根本看不出来!

苏婉清也不说话,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搞得彩月也一头雾水。

【废话少说,快点把我给休了!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被变成人彘了!】

沈镜听到了苏婉清内心的想法,不禁觉得可笑,这个女人为了让他休了她,居然都不为自己辩解!

他细细一想,每次白颜与秦雪相处的时候,都会出现相同情况。

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他本懒得管,秦雪次次喊冤他也不会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到了苏婉清这里……呵,她倒是爽快!

“阿镜,你千万不要责怪姐姐,是颜自个儿不小心……”白颜边拭着眼角的泪水边哀求着。

这话才落下,苏婉清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摇晃的幅度微不可查。

【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凡我能学得一二,又怎么会单身至今?】

【但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

【男人喜欢就算了,沈镜凑什么热闹?莫非他闲着无聊,就喜欢听她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还是说,他喜欢听她用这种娇滴滴的声音在床上对他说:“阿镜,我爱你!”?】

这一番内心想法的输出,让沈镜一脸黑线,无言以对。

“我故意这么做的。”苏婉清爽快地承认:“我嫉妒这位妹妹独得侯爷独宠,所以故意推了她,甚至还打了她一巴掌,我这个人,一旦吃起醋,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白颜闻言,有些震惊地抬了抬眸,心里冷笑不已。

呵,侯爷最讨厌这样小肚鸡肠的女人,她竟然傻乎乎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等着她被休弃,这个侯府夫人的头衔迟早会落在她头上。

沈镜听到这句话,眉毛倏地皱了起来。

她就这么着急的想要出侯府?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错误,那就赶紧……”

休了她?

苏婉清大喜:“多谢侯爷。”

沈镜冷冷瞥了苏婉清一眼:“在锦澜阁跪到太阳下山,此事便不再追究,若是不想跪也可以,除非白颜原谅你!”

苏婉清:“……”

白颜微微一愣,休妻改下跪?

虽然跟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但也不是不可以……来日方长,还怕对付不了她?

烈日灼人,苏婉清若是跪上三四个时辰,不是被活活晒死,也得剥落一层皮。

苏婉清怒不可遏地盯着沈镜,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恨意。

【我说把他的小妾给推了,他都不休了我?噗!可恶!白白吃这哑巴亏,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苏婉清不敢忤逆这个没人性的侯爷,只好咽下这口气。

她如今只知道主流剧情,有些犄角嘎达的剧情她也预判不了。

比如现在被罚去太阳底下跪着的事,出乎意料之外。

沈镜看向一旁的白颜,却见她正低垂着脑袋,软绵绵的倚在轮椅上,当真是我见犹怜。

炎炎夏日,太阳毒辣,那女人若真要跪倒太阳下山,定是承受不住的。

之前她还一直为苏婉清开脱,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现在他刻意说出了“颜原谅”这个条件,她却当没听见一般?

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沈镜的目光顿时变得森冷。

锦澜阁,亦是侯府正屋。

沈镜日里不去东西苑,就会在此。

让下人将白颜送回她自己的院子后,沈镜也回到自己院中。

一入院门就看到一个身影跪在地上,那姿态,实在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