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是苗疆最尊贵的圣女,奉召入京为皇室祈福 上

发布时间:2025-10-30 00:00  浏览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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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苗疆最尊贵的圣女,奉召入京为皇室祈福。

途中遭遇埋伏坠崖失忆,被镇北将军府的小将军所救。

我痴缠他两年,满京城皆知我对他情根深种。

那日在酒楼,我被仇家下药,他冷眼旁观:“如此不知检点,活该。”

我为自保杀了人,撞到头恢复了记忆。

原来我的心上人,是与我青梅竹马的苗疆大祭司。

三年后我再次入京,众人嘲讽我贼心不死。

他们不知道,这次我要杀的,正是他们敬若神明的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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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坠崖

圣驾一行,行至京郊百里外的断魂崖时,天际最后一丝光亮也被墨色吞噬。

林晚星坐在装饰着繁复银饰与艳丽织锦的轿辇中,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腕间缠绕的一串冰蓝珠子。这是临行前,朔风悄悄塞给她的,说是千年寒玉所制,能凝神静气。朔风…那个总爱穿着月白祭司袍,眉目清冷如雪山之巅的月光,却只会对她露出温柔笑意的少年。

她是苗疆最尊贵的圣女,此行奉召入京,为久病的天子祈福。本该是庄严肃穆的使命,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风穿过崖边的缝隙,带来呜咽般的回响,也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不对。

林晚星猛地睁开眼,清澈的眼底锐光一闪而逝。几乎在她睁眼的瞬间,轿外护卫首领,苗疆的勇士岩刚低喝一声:“保护圣女!”

利刃划破夜空的尖啸声骤然响起,无数黑影从崖壁两侧如鬼魅般扑下,刀光映着残月,带起一片血光。厮杀声、兵刃碰撞声、惨叫声瞬间撕裂了山谷的宁静。对方人数众多,武功路数狠辣刁钻,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目标明确——她这顶轿辇。

“岩刚,带圣女走!”一名浑身浴血的护卫嘶吼着,挥刀劈开一个企图靠近轿门的黑衣人。

岩刚一刀逼退身前的敌人,猛地掀开轿帘:“圣女,得罪了!”他一把拉住林晚星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朝着战圈外突围。

箭矢如蝗,从四面八方射来。岩刚挥舞着佩刀,格挡开大部分箭矢,但仍有一支漏网之鱼,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射林晚星后心。

“小心!”岩刚想也不想,用力将她推开。

林晚星踉跄几步,脚下一滑,竟是踩到了悬崖边缘松动的石块。惊呼声卡在喉咙里,她只觉得身子一轻,无尽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岩刚目眦欲裂的脸和漫天星辰在她眼前急速倒退,最终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没。

崖壁上,一枚沾染了泥土的冰蓝珠子,幽幽地闪着微光。

第二章 初遇

痛…浑身上下像是被巨石碾过一般,无处不痛。

林晚星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床帐,素雅的青色,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和…药味。

这是哪里?她…是谁?

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被浓雾笼罩,任何试图回想的行为都只会引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沙场历练出的锐气与冷硬,此刻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与…不易察觉的疏离。

“你是…”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镇北将军府,萧煜。”男子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小几上,言简意赅,“我的部下在崖底巡防时发现了你,你伤得很重,昏迷了三天。”

萧煜…镇北将军府…

这些名字对她而言,陌生得如同天书。她茫然地看着他,努力想从空白的记忆里搜寻一丝半点的关联,却徒劳无功,只有更深的惶惑涌上心头。“我…我不记得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掉下悬崖?”

萧煜看着她眼中纯粹的茫然与脆弱,冷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军医说过,她头部遭受重击,很可能导致失忆。他检查过她坠崖附近的痕迹,有激烈打斗的残留,但她身上除了坠落造成的伤,并无其他明显外伤,衣物虽破损,材质却极为特殊,绝非普通民女所能拥有。此女来历不明,出现在敏感的京郊之地,本不该多管闲事。

但…看着她此刻苍白着小脸,眼神无助得像迷途幼鹿的模样,那句“交给官府处置”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想不起来便暂时不想。”他语气依旧平淡,“先把药喝了,把伤养好再说。”

第三章 痴缠

时间如流水,悄无声息地滑过。

林晚星在镇北将军府住了下来。萧煜给她取了个名字,叫“星儿”。因为发现她时,她腕间戴着一串破损的、像是星辰图案的银链子。

记忆始终没有恢复的迹象。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京城,举目无亲,救了她性命、给予她栖身之所的萧煜,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是镇北将军的幼子,年纪轻轻却已军功赫赫,是京城无数贵女倾慕的对象,人称“小将军”。

他很忙,忙于军务,忙于应酬。可星儿总是忍不住想去靠近他。她会记得他下朝回府的大致时辰,提前泡好他喜欢的云雾茶,守在厅堂;会在他练武结束时,捧着干净的布巾怯生生地递过去;会在他偶尔对她流露出一点点温和时,开心得整晚睡不着觉。

她就像一株依附藤蔓而生的菟丝花,将所有的依恋和懵懂的情愫,都寄托在了这个救她的男人身上。

“小将军,尝尝这个,我跟着厨房嬷嬷新学的点心…”

“小将军,你看院里的海棠开了,真好看…”

“小将军…”

萧煜对她,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他给她提供庇护,衣食无忧,却很少回应她的热情。有时,他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府中下人私下议论,说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不知廉耻,痴缠着他们家少爷,妄想飞上枝头。这些风言风语,星儿不是没听到过,她只是选择忽略,依旧用那双盛满星光的眼睛,追随着萧煜的身影。

一年,两年。

满京城都知道,镇北将军府的小将军身边,跟着一个对他情根深种、却来历不明的女子“星儿”。她成了他身边一个美丽的点缀,亦是他不近女色名声下的一个特殊例外——尽管,这个例外似乎并未被他真正放在心上。

第四章 暗流

京城的水,从来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萧煜近来的心情并不好。朝中局势波谲云诡,太子与几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镇北将军府手握兵权,一直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父亲远在北疆,京中的将军府由他坐镇,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而那个叫星儿的女子…

两年了,她依旧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或者说,失忆让她只能如此单纯。她毫无保留的依赖和爱慕,起初或许还能让他生出几分怜悯,但时间久了,在这复杂的局势中,这份纯粹的痴缠渐渐变成了一种负担。她不懂规矩,不懂分寸,偶尔会在他与同僚商议要事时闯入,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与这京城格格不入。

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查不到她的来历。坠崖现场处理得太干净,除了她那身独特的服饰和几件辨不出出处的小饰物,再无任何线索。一个神秘出现、查不到根底的女子,留在身边,终究是隐患。

“少爷,星儿姑娘还在院外等着,说…说今日新得了些好茶叶,想请您品尝。”贴身侍卫低声禀报。

萧煜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不耐:“就说我军务繁忙,让她自己留着喝吧。”

侍卫应声退下。萧煜走到窗边,看着院外那个翘首以盼的纤细身影,眼神微冷。或许,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总这样不清不楚地留在府里,于她,于将军府,都非长久之计。

第五章 惊变

这一日,京中几位与萧煜交好的世家子弟组局,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江楼”饮酒。不知是谁起哄,非要萧煜将那位传闻中被他金屋藏娇的“星儿”姑娘也带出来瞧瞧。萧煜本欲拒绝,但想到近来的烦闷,以及某些隐晦的打算,竟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星儿得知要跟萧煜出门,高兴得如同孩童,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衬得失忆后依旧难掩灵气的脸蛋愈发娇艳。这是她两年来第一次正式出现在这种场合,心中既期待又忐忑,所有的安全感,都来自于走在她身前半步的那个玄色身影。

望江楼雅间内,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几位公子哥儿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星儿身上,带着好奇与审视。星儿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萧煜身边靠了靠。萧煜并未看她,只与旁人谈笑风生,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席间,一个穿着锦蓝长袍、面色有些虚浮的公子哥儿,是吏部侍郎的独子赵铭,格外热情,频频向星儿劝酒。星儿不会喝酒,求助地看向萧煜,萧煜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未出声解围。

“星儿姑娘,给个面子嘛,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赵铭端着酒杯,几乎要凑到星儿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

星儿无奈,只得浅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呛得她直咳嗽。众人哄笑起来。她只觉得脸上发烫,头也有些晕眩,只想出去透透气。她低声对萧煜说了一句,萧煜随意地点了点头。

她起身离席,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后廊的净房。然而,刚转过一个回廊,一只大手猛地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异味传来,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从小腹猛地窜起,迅速席卷四肢百骸,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意识也开始模糊。

是赵铭!他竟胆大包天,在酒楼里就敢…

第六章 活该

星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踉跄地推进了走廊尽头一个堆放杂物的昏暗房间。赵铭反手闩上门,脸上带着得逞的狞笑,一步步逼近。

“小美人儿,别怕,哥哥疼你…跟了萧煜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有什么好?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滚…滚开!”星儿浑身滚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能凭借本能向后退缩,恐惧的泪水盈满眼眶。她拼命挣扎,指甲在赵铭的手臂上划出几道血痕。

“啧,还挺烈!”赵铭吃痛,恼羞成怒,一把撕开了她肩头的衣料。

绝望如同冰水,浇头而下。星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撞开赵铭,跌跌撞撞地扑到门边,拼命拍打着门板,嘶声呼喊:“救命!萧煜!萧煜救我——!”

走廊外似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雅间的门开了,萧煜和另外几人闻声走了出来。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星儿衣衫不整、鬓发散乱、满脸潮红地瘫坐在杂物房门口,赵铭则气急败坏地整理着衣袍。

星儿看到萧煜,如同看到了救星,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泣不成声:“萧煜…他,他给我下药…救我…”

萧煜的目光在她凌乱的衣衫和赵铭身上扫过,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带着一丝…厌恶。他薄唇微启,清晰而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活该。”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走,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脏了他的眼睛。同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露出玩味的笑容,有人摇头,却无一人上前。

那一刻,星儿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崩塌、粉碎。比药力更灼热的,是那彻骨的冰寒,从心脏瞬间蔓延到指尖。

第七章 血醒

萧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也带走了星儿眼中最后一点光亮。

赵铭见萧煜竟是这个态度,胆子更壮,嘿嘿笑着再次扑上来:“听见没?小将军都说你活该!乖乖从了本公子…”

恶臭的气息喷在脸上,星儿空洞的眼中,最后一丝软弱被彻底碾碎。求生的本能,和被最信任之人背叛践踏而产生的滔天恨意,催生出惊人的力量。她猛地摸到发间一支坚硬的银簪——那是她坠崖时唯一没有损坏、一直戴在头上的饰物,样式古朴,顶端却异常尖锐。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赵铭捂着眼睛踉跄后退,指缝间鲜血淋漓。那支银簪,竟被星儿精准而狠辣地,整个刺入了他的左眼!

剧痛激发了赵铭的凶性,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咆哮着,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胡乱地朝星儿刺来。星儿侧身闪躲,却被逼到墙角,眼看匕首就要刺中她的心口,她下意识地抬手格挡,手腕上的那串“星辰”银链被匕首划破,几颗小珠子崩散开来。

混乱中,赵铭再次扑来,星儿避无可避,抓着那支沾血的银簪,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扎进了赵铭的脖颈!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溅了她满脸满身。赵铭瞪大着剩下的那只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重重地倒了下去,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杀了人…

星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地上迅速蔓延开来的鲜血,大脑一片空白。剧烈的情绪波动和生死搏杀带来的冲击,让她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她踉跄着后退,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是那崩落的寒玉珠子!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后脑重重撞在身后坚硬的梨花木柜角上。

“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禁锢在脑海深处的东西,随着这一撞,轰然碎裂。

无数纷乱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入她的意识——

神圣的祭坛,摇曳的篝火,悠扬的芦笙…戴着狰狞面具的舞者…慈祥的看着她穿上繁复圣女礼服的阿婆…还有,那个总是穿着月白祭司袍,眉目清冷如画,会在无人处悄悄塞给她糖人,会对她说“晚星,别怕,有我”的少年…

朔风…

她是林晚星!苗疆圣女林晚星!

不是星儿,不是那个痴缠着萧煜、被人轻贱、受尽屈辱的孤女!

两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些被无视的伤心,那些自欺欺人的甜蜜,还有方才那句冰冷的“活该”,以及萧煜转身离去时决绝的背影…所有的一切,在她恢复的记忆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讽刺!

原来,她的心上人,一直另有其人。是那个会在月下为她吹奏叶笛,会为她采来最罕有的雪莲,会用生命守护她的朔风。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蜿蜒而下。却不是为那两年的错付,而是为那被尘封、被辜负的真正的过往。她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锐利,如同淬了毒的苗疆银针。

萧煜…镇北将军府…

她低头,看着地上赵铭的尸体,眼中没有任何波动。她弯腰,捡起那支沾血的银簪,在袖口上细细擦干净,重新插回发间。动作优雅,带着一种回归本位的从容与威严。

然后,她推开那扇沾染了血腥气的门,没有再看身后一眼,步履坚定地,走入外面依旧喧嚣的夜色之中。

该回去了。

第八章 归去

京城通往南疆的官道上,一辆看似普通的青篷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车内,林晚星已换下那身沾染血污的水红衣裙,穿着一身苗疆女子常见的深蓝底绣着繁复银线图腾的衣衫,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银簪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她静静地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平静无波,再无半分从前“星儿”的怯懦与天真。

那日从望江楼离开后,她没有回镇北将军府。那个地方,于她而言,已是耻辱的烙印。她凭借着恢复记忆后逐渐清晰的路线和某些隐秘的联络方式,找到了苗疆设在京中的暗桩。

负责接应她的,是当年随行护卫中侥幸生还的两人之一,名叫阿诺。当阿诺看到安然无恙、眼神却已截然不同的圣女时,这个铁打的汉子竟红了眼眶。

“圣女!您真的还活着!太好了!大祭司他…”阿诺激动得语无伦次。

“朔风…他怎么了?”林晚星的心猛地一紧。

“您坠崖后,我们的人搜寻了很久,只找到一些残破的衣物和…和几具被野兽啃噬过的尸体,当时都以为您…”阿诺声音低沉下去,“大祭司他不信,独自一人在崖底搜寻了整整一个月,几乎不眠不休…后来回到族中,他便闭关了,直到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很沉默。”

林晚星闭上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能想象到朔风当时的绝望与疯狂。那个清冷如月的人,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而她在失忆的两年里,却在另一个男人身边摇尾乞怜!

“准备一下,我们即刻返回苗疆。”再睁开眼时,她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然,“另外,查清楚,当年断魂崖的埋伏,背后主使究竟是谁。”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京城镇北将军府,萧煜的一切动向。”

“是!”

马车辚辚,载着脱胎换骨的苗疆圣女,朝着她的故土,也是她的力量之源,疾驰而去。将那座繁华却冰冷的帝都,以及那两年荒唐的痴缠,远远抛在身后。

第九章 三年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三载。

南疆,十万大山深处,苗疆圣殿。

与三年前相比,这里似乎并无太大变化,依旧笼罩在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中。但若细看,便会发现,守卫更加森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

圣殿最高处的祭台上,林晚星迎风而立。她穿着圣女的正式礼服,层叠的黑色与深蓝色织锦,以繁复的银线绣满古老的符文与图腾,头上戴着沉重的银冠,流苏垂下,遮住她部分容颜,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渊、锐利如鹰隼的眼眸。

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人庇护的失忆孤女,而是真正执掌苗疆权柄、令行禁止的圣女。她找回了属于圣女的力量——不仅仅是地位,还有那些深植于血脉、传承自远古的秘法、蛊术。当年的伤势早已痊愈,留下的,只有一颗被仇恨与责任淬炼得更加坚硬的心脏。

朔风…她回来后不久,他便出关了。他依旧是那个清冷出尘的大祭司,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挥之不去的沉郁,看向她时,眼神复杂难辨,有关切,有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痛楚与克制。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她接手族务、清查内奸、整顿势力时,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

当年断魂崖的埋伏,线索几经周折,最终指向了京城。虽然尚未查到最直接的证据,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隐隐与镇北将军府,与那个她在失忆时痴缠了两年、最终给了她致命一击的男人——萧煜,脱不了干系。

是为了阻止苗疆圣女入京祈福,影响某些人的计划?还是针对苗疆本身?亦或是…萧煜个人的算计?

无论是什么,这笔账,她都记下了。

“圣女,京城传来消息。”阿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恭敬地递上一封密信,“皇帝病重,再次下诏,请圣女入京祈福。朝中几位皇子争斗已趋白热化,镇北将军府…似乎站队了三皇子。”

林晚星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一遍,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机会,来了。

她轻轻摩挲着腕间新换的一串赤红如血的珠子,低声吩咐:“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入京。”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懵懂无知的“星儿”。

她是林晚星,苗疆的圣女。

带着积攒了三年的力量,和刻骨的仇恨,归来。

第十章 再临

京城,永定门外。

规模远超三年前的苗疆使团队伍,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帝都。旗帜招展,上面绣着神秘的图腾,护卫们皆身着异族服饰,眼神精悍,气息沉稳。引得无数百姓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正中央那顶由十六名健壮苗女抬着的华丽步辇。步辇以珍贵的黑檀木打造,四周垂着深蓝色的纱幔,纱幔上用银线绣着日月星辰与繁复的虫鱼鸟兽符文,随风轻扬,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个身姿曼妙、头戴银冠的身影,却看不清具体容貌。

气场强大,神秘而肃穆。

与三年前她孤身一人、狼狈坠崖,或是后来作为“星儿”依附萧煜而居时,已是天壤之别。

城门口,礼部的官员早已等候多时,态度比起三年前,更多了几分谨慎与恭敬。显然,这三年来,苗疆内部的变化,以及这位圣女雷厉风行的手段,或多或少也传到了京城一些有心人的耳中。

步辇在指定的驿馆前停下。深蓝色的纱幔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林晚星弯身走了下来。她今日并未穿着繁重的圣女礼服,而是一身较为简便的墨蓝色长裙,裙摆绣着暗红色的火焰纹路,长发依旧用银簪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张褪去稚气、越发显得清艳逼人同时也冷冽逼人的脸。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驿馆,扫过那些或好奇、或敬畏、或…带着别样意味的目光。

果然,不出所料,一些压得极低却恰好能让她听见的议论声,如同苍蝇般嗡嗡响起:

“啧,看见没?就是她!那个苗女,三年前死皮赖脸缠着小将军的那个…”

“不是说自己失忆了?我看就是装模作样,想攀高枝儿!结果给小将军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没成想自食恶果,闹出了人命,没脸待下去,灰溜溜滚回老家了…”

“听说萧小将军就要和宰相府的千金定亲了,她这会儿又跑回来,不会是还不死心吧?”

“真是阴魂不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化外苗女,也敢肖想小将军…”

言语如刀,恶意刺骨。

随行的苗疆护卫们脸上皆露出怒色,手按上了腰间的刀柄。阿诺更是眼神一厉,就要上前呵斥。

林晚星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们。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那几个躲在人群后、穿着华服、明显是某些官家小姐的议论者。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怒火,没有羞愤,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只是微微地,挑了一下眉。

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轻蔑与不屑。仿佛在说:你们所说的,所在意的,于我而言,不过蝼蚁喧嚣,不值一哂。

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高贵与威压,瞬间让那几个议论的女子脸色涨红,讷讷地闭上了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晚星不再理会她们,转身,步履从容地,踏入了驿馆大门。

序幕,才刚刚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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