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陈惟安高中那年,被公主一眼瞧上,可他却婉拒了公主的示爱
发布时间:2025-10-21 00:08 浏览量:1
有的拉着丝绸,有的装着金银。
陈惟安看见我,脸上露出惊喜。
「敏敏,这些都是我给你的聘礼。」
我从不知道陈惟安竟然有了这么多的钱财。
可转念一想,他从秀才到状元郎,又怎么可能没有钱呢?
不过是觉得我不配,从不肯向我露财,还要哄我挣银两给他舞文弄墨。
我当即让人把他赶走。
陈惟安却不肯。
甚至让人拿出陛下亲赐的牌匾。
「我有陛下亲赐的伉俪情深,谁敢不让我下聘?!」
他满眼深情地看向我:
「敏敏,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断然拒绝,心中满是厌恶。
「陈惟安,婚书上不是我的名字,这件事闹到御前,你就是欺君之罪!」
陈惟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咬牙开口。
「这样更能彰显我的真心,敏敏,淮王不可能不纳妾,你要是嫁给我,我保证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
沈念月赶来时,恰好听见这句话。
往日的柔弱端庄霎时不见。
她冲到陈惟安面前,大声质问:
「你不是说会让我当平妻的吗!」
我看着沈念月微微隆起的小腹。
顿时了然为什么他那么急切地想要让我进门。
陈惟安低声怒斥:
「我不是让你待在家里的吗!」
沈念月满眼悲切。
她指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癫狂。
「待在家?那里哪里是家,你分明想把我当做外室养起来!起初说我要娶我,后来又让我做平妻,现在更是不让我出门。」
「你是不是看中沈华敏现在是郡主了,又有个将军爹,你就想抛弃我了?」
我懒得掺和他们的事情,转身就想离开。
可沈念月却一把拽住我的裙角。
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姐姐,我已经怀了孩子,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就把冯哥哥让给我好不好?」
9
此话一出,路过的行人纷纷停步。
陈惟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伸手给了沈念月一巴掌。
「贱人!闭嘴!谁知道你怀的是谁的孩子!」
沈念月被打得跌倒在地,嘴角也渗出鲜血。
她比我小三岁,自从到了我们家。
我和父亲怜惜她幼年丧父,对她很是疼爱。
平日里连择菜这种小活都不让她干。
她平日里点香插花,俨然一副富家小姐的做派。
可如今却未婚先孕,被陈惟安毫不怜惜地指责推搡。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万事都有报应。
陈惟安看向我,急切解释:
「敏敏,你别信她的话,我绝对不会让她进门。」
我后退一步,生怕他靠近我。
沈念月又哭又笑,大骂陈惟安负心不仁。
百姓指指点点。
「没想到新科状元是这种背信弃义的人!」
集市上同我一起卖过货的婶娘们纷纷替我发声。
「一朝中榜,拿着陛下亲赐的牌匾,结果抛弃了未婚妻,转而求娶未婚妻的堂妹,现在看人家发达了,又要和堂妹退婚,简直是烂人一个!」
「这种人要是为官,还有我们老百姓的活路吗?」
陈惟安原来还想辩驳两句。
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只好拽着沈念月仓皇逃走。
临走前,他还不忘对我再三起誓。
「敏敏,我一定会娶你,等我!」
而此刻人群开出一条道路。
萧弈高居于骏马之上,眸光睥睨地扫过陈惟安。
「等你的只有陛下的降罪圣旨!」
10
陈惟安道德有瑕,被陛下从榜中除名,今后再也不准参加科举考试。
还未等到的官职文书,今后也不会再有了。
陈惟安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十年寒窗,父亲临终前的期望,如今全部化成泡影。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红着眼扑到我的脚边,惶恐祈求我。
「敏敏,你和我成亲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和我成亲吧!到时候,再叫岳父帮我说两句好话,陛下一定会原谅我的!」
萧弈一脚把他踢开,将我圈在身后。
沈念月心疼地扶起他,却被陈惟安一脚踢开。
云锦沾上石阶上的尘土,鲜血晕染开一片衣摆。
「孩子!我的孩子!」
沈念月脸色苍白,在地上痛苦蜷缩。
可陈惟安却离她远远的,生怕鲜血染上他的衣衫。
「滚开!别碰我!」
往日缱绻也比不过这一身宫中赐下的布料。
我看不下去,连忙将她送去医馆。
陈惟安看着我,满脸赞赏。
「敏敏,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子。」
萧弈被他恶心地皱眉,把我护在身后,生怕我被他触碰到。
沈念月的孩子还是没了。
她躺在床上,满脸死寂。
爹爹赶来时,她挣扎起身,拽着爹爹的衣角,跪在了他面前。
「伯父,月儿知道错了,求你让冯哥哥娶我吧!」
11
爹爹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扔给她一袋银子。
「从前,我看你可怜收养你,没想到给我女儿惹来麻烦,今后你的事我再也不插手,这些钱给你,以后你自谋生路,也别再叫我伯父。」
沈念月哭得肝肠寸断。
可陈惟安丝毫不在乎,甚至松了一口气。
他拿出陈伯父的绝笔信,试图让爹爹改变主意。
信中句句是嘱咐。
让爹爹看在往日旧情,哪怕婚约不成。
也求他施给陈惟安一口饭吃。
可爹爹听后,额角却气得青筋直跳。
「你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竟然还敢跟我谈情义?」
他喝令侍从将陈惟安抓起来,让他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萧弈当即令人着墨,写下一份驱逐文书。
摘下自己的玉印盖上,限他三日内务必离开京城。
陈惟安看着我,宛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敏敏,你帮我说句话,我要是回到庆阳老家,那不是被人看笑话吗?」
我只是淡淡道:「与我何干?」
陈惟安苦笑一声,无力地垂下双手。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我越是看他,越是觉得他和我记忆中的陈惟安大相径庭。
那个笑起来唇角有两个梨涡。
会和我黄昏下推板车的少年,终究再也不会回来了。
婚期那天,宫中的嬷嬷为我梳洗打扮。
我看着铜镜中的容貌,一瞬间有些恍惚。
外面锣鼓喧天,爹爹红着眼眶送我出门。
我手持团扇,一步步走向身着喜服的萧弈。
而本该被逐出京城的陈惟安却冲了出来。
他同样穿着一身喜服,带着一支迎亲队伍来到府门前。
只是场面规格完全比不上萧弈。
陈惟安朝我伸手,声音颤抖。
「敏敏,别嫁给他,到我这里来。」
12
萧弈冷了脸,紧紧拉着连在我手中的红绸。
他从来不多说,只是无声地付出。
千里奔袭,求爹爹应允。
灯会卖货,为我留下一支上好的膏药。
聘礼喜事,样样给足我颜面。
甚至在听到陈惟安说他注定会纳妾时,立下字据,说此生绝不纳妾,只我一人。
对于陈惟安,他也看在陈伯父和爹爹的交情上,没有对他私下动手,只是顺着爹爹的心意写下一封驱逐令。
我直直看向陈惟安,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此生,我只认萧弈一人,请陈公子回去吧。」
萧弈眸光波动,唇角染上一抹笑意。
陈惟安脸色惨白,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叫我陈公子?你怎么能叫我陈公子!」
「我是你的未婚夫,今日你我成亲大喜,你该叫我夫君的!」
他语气神态状若癫狂。
话音未落,已有王府亲卫把他拉开。
我看着他不甘愤恨的模样。
想起从前,我和他外出逛街市。
他总是不动声色地和我拉开距离。
他说我身上有泥腥味。
说我指甲缝里总有洗不干净的泥垢。
但我仔细嗅着身上的气味,只有淡淡的青草香气。
低头看指甲缝,分明什么泥垢都没有。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低贱无比,不配站在他身边。
也慢慢习惯陈惟安总是和沈念月并肩而行。
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彻头彻尾地否定我这个人。
即便没有泥腥味和泥垢。
他也会给我安上别的错处。
我不再留步,在众人的恭贺声中走向花轿。
鞭炮声起,盖住陈惟安的不甘怒吼。
「凭什么!你和萧弈才认识多久?怎么能比得上我们十年情谊!」
可人和人之间,时间衡量不了一切。
我坐在花轿里,唇角笑意淡下去。
陈惟安只是认识我十年,并不是爱慕照顾我十年。
明月西上,红烛摇晃。
萧弈为我卸下钗环。
我透过铜镜,看着他耳尖慢慢爬上红晕。
我忍不住轻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指节上玉戒盈润,我将公主的话告诉他。
他一霎那有些无措,万千话语化作一声叹息。
「阿姊怎么什么都告诉你?」
我摇了摇头,替他摘下发冠。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我们从未见过面,你为何那么笃定地向爹爹求娶我?」
我住在京郊,萧弈住在皇城。
我们之间隔着天堑。
若不是爹爹在战场上立功。
我们这辈子只怕永远都不会见上一面吧。
可萧弈却认真地回答我。
「怎么会没见过?那年你在集市上卖莲藕,我遭遇宫变逃出皇城,饥饿难耐的时候,是你在集市上给我买了馒头。」
后来萧弈也做过各种各样的活计。
街头叫卖,码头搬货,渡口撑船……
可唯一不变的是,他每日下工都会远远站在别处看一眼我的摊子。
他早已体验过人间疾苦,也知晓百姓生计不易。
我细细思索,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善因种下善果,结出一桩好姻缘。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13
次日进宫路上,风吹起车帘。
街道旁,我看见沈念月的脸。
她浑身鲜血,被人押着前往官府。
围观路人议论纷纷。
「这妇人心思真是歹毒,竟然亲手杀了自家男人。」
「据说当日鲜血从门槛溢出,进去打扫的婢女吓软了腿。」
我从百姓的议论声梳理清事情的始末。
自那日流产后,沈念月本想拿着爹爹给她的银子,和陈惟安共度余生。
她说自己不在乎陈惟安有没有功名。
说自己流过胎,已经不能再怀上孩子。
如果陈惟安不要她,那她此生再无依靠。
可陈惟安只是冷眼看着她。
嘴里重复念着沈念月是他的煞星,这辈子他只会爱我一人。
最后刀起人亡,只留下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臭鸡蛋烂菜叶源源不断地朝她砸去。
她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一个劲地自说自话。
「是他要说娶我,却又把我赶出门的。」
「是他让我怀孕,又亲手害我流产的。」
「我有什么错,都是他罪有应得!」
一会儿,她又挣扎大喊:
「我可是状元郎的夫人,你们放肆,竟然敢碰我!」
官差狠狠踹向她的小腹,厉声道:
「闭嘴!」
沈念月痛苦倒地,嘴角溢出鲜血。
她抬起眸,不期然看见我。
一瞬间,惊讶、羞愧、不甘、悔恨……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眼底浮现。
可她再没了任何机会。
我看见两行浑浊的泪从她眼底滑落。
我抿了抿唇,放下帘子。
萧弈握住我的手,驱逐我手心的寒意。
我抬眸和他相望,会心一笑。
世事多变,而我会抓住心中所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