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嫁给将死的九皇子毕竟没什么事,比自己有钱有权没夫君自在
发布时间:2025-10-20 21:23 浏览量:2
宫中传来了消息,圣上打算为病入膏肓、命悬一线的九皇子指配一门亲事。
沈府里的妹妹们一听闻这消息,个个吓得泪如雨下,哭天抢地,谁也不愿意踏入那看似绝境的火坑。
而我,却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世间,还有何等日子能比得上自己手握丰厚钱财、身居尊贵高位,且身边没有男人碍手碍脚来得舒心惬意呢?
然而,真正嫁入九皇子府后,我连孝服都已裁制了几十套以备不时之需,可那位九皇子却迟迟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硬是拖着病弱的身躯苟延残喘。
更令我头疼不已的是,他竟夜夜派人前来唤我,要我与他同床共枕。
他总是用那双水汪汪、仿佛蕴含无尽深情的眼睛望着我,轻声细语地说道:“夫人,一个人睡,实在太冷了。”
1
“你愿意嫁入我府中吗?”
父亲听闻我愿意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说道:“你嫁过去,确实是最合适的。”
我叫沈欢,是沈府里最不受待见的大小姐。
当年母亲生我时难产离世,父亲便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总说我命硬克亲,自小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
如今圣上要为九皇子指婚,那位皇子既不得宠,身子骨又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父亲自然舍不得让他疼爱的女儿们去受这份罪,唯独我,成了那个例外。
我忽然笑出声来,其实父亲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嫁给九皇子,总比在这沈府里看人脸色、忍气吞声强得多。
“万万不可啊!大小姐和表少爷早已有婚约在身了啊!”奶娘护在我身前,急得直跺脚。
话音刚落,陈轩便走了进来。
他是父亲续弦沈夫人的娘家侄儿,家境贫寒,却凭着一股不屈不挠的韧劲读出了些才华。
他一进门,府里那几位妹妹的目光便立刻黏了上去,眼神里的娇羞与爱慕藏都藏不住。
往年的陈轩可没这待遇,那时府里只有我肯真心待他,把自己的月例银子分给他用,吃饭时碗里多几块肉,也总会夹一半给他。
父亲曾说过,等陈轩将来科举高中,就让他来府里提亲。
打那以后,府里上下便都默认了我和他的婚约,连我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今年不同了,陈轩一举高中皇榜,成了新科进士,前途一片光明。
于是,我的三位妹妹便开始变着花样地对他示好,企图攀上这根高枝。
我原本以为,就算陈轩对我没有情意,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总该有些感恩之心,我也一直等着他来提亲。
倒不是我多稀罕他,只是单纯想早点离开这个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家,而他,恰好是个合适的理由。
直到前几日夜里,我撞见他和二妹在花园里相拥而泣,你侬我侬地说着情话,才彻底明白——他是嫌我在府中不得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与大表妹素来只是兄妹情谊,谈婚论嫁,实在不妥。”陈轩站出来,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自己多么无辜。
府里众人听了,脸上竟没什么意外的神色,想来,他们早就知道陈轩与二妹的事了。
罢了,本就没付出什么真心,顶多是过去七年里,少吃了几块肉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两个什么凭证都没有,哪来的婚约?”父亲脸色一沉,不耐烦地示意我奶娘退下。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今日便进宫回禀圣上。”
临走前,他还特意叮嘱沈夫人,赶紧给我准备出嫁的事宜。
我慢悠悠地往外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欢表妹,我有话同你说。”
陈轩追了上来,眼里满是故作出来的愧疚与无奈。
我停下脚步,挑了挑眉,看他想说什么。
“方才那些话,是姑丈逼我讲的,他的意思,我不敢不从。”
他垂下眼睑,语气听起来无辜又可怜。
“嗯,知道了。”我点了点头,“陈公子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坊间都在传,九皇子怕是撑不过这个中秋了。”陈轩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说道。
“等他去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假死脱身,送你去江南。我很快也会外放去江南历练,到时候就能好好照顾你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甜言蜜语,还真是信手拈来。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跟我二妹说吧。你我非亲非故,就不劳你费心了。”
陈轩一愣,脸上满是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早已知道他和二妹的事。
我摆了摆手,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
他却不死心,追上来辩解:“你别怪我,我心里虽是有你的,可你我若真在一起,往后的日子定然不好过。”
“这朝堂之上,官官相护,结党营私,我若娶了你,姑丈定然不会帮我。可我娶了婉儿表妹就不一样了,姑丈定会真心栽培我。”
我忽然想起他刚到沈府时的样子,那时他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和下人们一起吃饭,单薄的身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卑微与落寞。
我还记得,他当初是先去讨好其他几位妹妹,碰壁后才来找的我。
我没嫌弃他,待他向来真诚,可如今看来,我终究是高看了他,错付了真心。
“那我便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吧。”
2
圣上听说我是自愿嫁给九皇子的,龙颜大悦,当即就赏了不少东西下来。
父亲得了赏赐,高兴得合不拢嘴,特意把我叫去,假模假样地训诫了几句。
我恭恭敬敬地听着,等他说完,便拿出母亲当年的嫁妆清单递了过去,让他把东西全都还给我,就算是已经被他用了的,也得照样补齐。
父亲顿时勃然大怒,骂我眼皮子浅,小家子气,可他心里清楚,这事没得商量,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照做了。
等了十七年,我终于拿回了属于我娘,也该属于我的东西。
出嫁那天,陈轩站在府门口,望着我的花轿,低声呢喃了一句“欢表妹”,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与失落。
我盖着红盖头,权当没听见,心里只有对未来的期待与好奇。
进了九皇子府,宫里的圣旨也跟着到了。九皇子赵清辞七岁就开了府,如今二十岁,圣上借着这门婚事,总算给他封了王。
封号“辞”,取如珠如玉、长盛不衰之意,寓意美好。
一时间,王府里张灯结彩,鞭炮声震天响,倒像是真有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可喜房里却静悄悄的,我自己伸手掀开了盖头,一眼就看见赵清辞正靠在床头,含笑望着我。
他生得极瘦,却衬得五官愈发分明,一双眸子干净得像山涧清泉,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气质温润如玉,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他身形很高,此刻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更添了几分惊艳之色,冲淡了那份病弱的苍白与无力。
不得不说,赵清辞这张脸,真是我十七年来见过最好看的。
我心里竟生出几分满意来,虽说他身子骨弱了些,但单看这容貌,也足够赏心悦目了。
他对我温和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一路上还顺利吗?”
那声音也好听,像玉珠落在银盘上,又似琴弦轻拨,让人听了心头莫名一静,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之消散。
我自己动手拆下凤冠,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问道:“都顺利。王爷今日折腾了这许久,可觉得累了?”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我一直躺着,哪会累着。都怪我这身子,委屈你了。”
我倒不觉得委屈,只是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体恤的话来,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欢流。
“王爷言重了,能嫁入王府,是我的福气,谈不上委屈。”
“沈……”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我表字清辞,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才好?”
“我叫沈欢,没有小字。王爷随意些就好。”
他微微点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欢,府里你尽管随意走动,若是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去找汪公公。”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夫君。
他又接着说,语气平缓而坚定,像溪水潺潺流淌:“你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不必太过拘束,府里的大小事,你若是愿意,尽可以自己做主。”
话音刚落,他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色也泛起一阵潮红,显得更加病弱。
我起身倒了杯温茶递给他,他愣了一下,抬眸看向我,轻声道了句谢。
他喝茶的动作斯文雅致,垂眸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整个人像一件易碎的白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所谓如玉如兰,清贵出尘,大抵就是他这般模样吧?
“沈欢。”他放下茶杯,继续说道,“我大抵是时日无多了,但你也不必担心,我死前定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保你后半生安稳无忧。”
我心里竟有些惊喜,在沈府时,我连随意走动的自由都没有,更别提掌管什么事务了。
他说我是这里的主人,我自然不会全当真,可却莫名相信他这话里的诚意与决心。
这么看来,这门婚事,倒真是选对了,或许我的后半生真的能因此改变。
我想了想,问道:“那我能为王爷做些什么呢?”
他待我如此客气,我也不能太理所当然,能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是帮您主持府里的中馈?还是打理府中庶务?或者…… 为您留下一儿半女?”
我认认真真地问他,眼神里满是真诚与期待。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惊讶地看着我,脸颊倏地红了,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3
他说,都不用。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想知道他拒绝的是哪一样。
“咳…… 咳咳……”他用拳抵着唇,轻轻咳了几声,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低声道,“我这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留下孩子,只会让他们将来活得辛苦。”
他顿了顿,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尔后抬眸,静静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与歉意。
“沈欢,我也不想拖累你。”
我本想告诉他,我早就做好了守寡的准备,也没想过再嫁,所以后半生若能有个孩子作伴,我其实是乐意的。
但看他这态度,显然是不愿意的,我也就不再坚持。
他大概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又补充道:“不然,府里的中馈就交给你打理吧?只是会辛苦些。”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充满了感激与温欢。
“王爷肯信我,就好。”
他点了点头,当即就叫了管事进来,约好三日后让我接手府里的中馈。
说了许久的话,他显然有些撑不住了,没多久便沉沉睡了过去。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赵清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圆房。
“看来他这病,是真的不轻。”我找出压在箱底的白布,一边裁着孝服,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
奶娘在一旁叹气,猜测赵清辞许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法与我圆房。
“不必费心琢磨,他到底是不行还是不愿,其实都不重要。”
奶娘却还在一旁劝我,让我再努努力,总得留下一儿半女才好。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原本以为,这一夜我定会辗转难眠,可真躺到床上,被柔软的床垫托着,盖着带着淡淡香气的锦被,我竟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一觉直睡到天亮,不冷不热,浑身都透着欢意,舒服极了,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怕半夜下起雨来,雨水混着碎泥和瓦片砸到身上,把人从睡梦中惊醒。
上午去了皇宫,皇上正忙着处理政务,只有皇后见了我,不咸不淡地赏了我一只玉镯。
离开皇宫的时候,我听见几个内侍在角落里悄悄议论。
“皇上和皇后这般冷落,原以为辞王妃会闹起来,没成想也是个软弱的。”
“想闹也没那个底气啊。就这个封号,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汪公公气得脸都红了,恨不得转身回去骂他们一顿,我伸手拦住了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他们说得也没错,公公别往心里去。”
赵清辞竟然也点头附和:“确实是这样。”
汪公公看看我,又看看赵清辞,顿时没了办法,只能哭笑不得地站在一旁。
我和赵清辞对视一眼,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仿佛两个默契十足的伙伴。
闹事谁不会啊,可闹之前得弄明白能得到什么好处才行,不然的话,这功夫不就白费了?
“出拳要狠是肯定的,但打得准,却更重要。”
赵清辞望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我。
第二天回门就更随意了,我本不想累着赵清辞,打算自己回去,他却坚持要陪我一起,说是要给我撑撑场面。
进了沈府,姐妹们和亲戚们都在等着,他们一见到赵清辞,一个个都露出了惊为天人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看着他们跪在地上行礼,我心里头别提多畅快了,仿佛多年的压抑与委屈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辛苦王爷了。”我扶着他上马车,他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轻声道,“这是我该做的,不必跟我客气。”
还是得谢谢他,毕竟,凭我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让我父亲给我下跪。
这一点上,赵清辞占着天然的优势,也让我在他面前多了几分底气。
王府里的中馈之事,比我预想的要繁杂得多,府外的人情往来暂且不说,单是府内各处的账目,就够让人忙上一阵子了。
“这账看着倒是清楚,可只要仔细理一理,就全是乱子。”我看完账簿,跟汪公公说道。
“这里头有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要是没有,我可就要动手整治了?”
汪公公惊讶地看着我,大概是好奇我要怎么动手,毕竟王府里一向都是他在管事。
他说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让我自己做主就行。
于是我也没客气,转天就拿着账簿挨个去见管事。
“外院的采买账目我仔细看了,每个月都要多花十两,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小把戏,也就是王府里没女人打理,才让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钻空子、捞油水。
对方却不承认,胡乱扯了一通:“您不亲手经管,所以不明白,外头的东西,每个月都在涨价。”
“是吗?”我把我打听来的价格扔给他,冷笑道,“我买一斤肉是四十文,你买四十斤,却是每斤五十文,这价是怎么涨的?难不成你是去买的龙肉?”
“你告诉我,我帮你去理论理论,看看这价到底是怎么涨上来的。”
这天王府里可热闹了,打板子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仿佛在演奏一首激昂的交响乐。
用晚膳的时候,我把这事跟赵清辞说了说,他竟然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赞赏与认同。
“有效果吗?”他问道。
“当然有。”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我不是一刀切,而是根据他们贪了多少钱,还有认错的态度来定罚的。”
赵清辞认同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睿智与决断,“赏罚分明,有章可循,这样一来,他们不会怨恨你,也能摸清楚你的规矩,以后做事就会照着规矩来,很好。”
“多谢王爷肯定。”我和他轻轻碰了碰杯,仿佛两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辛苦了。”
“应该的。”我含着笑意说道,心里充满了满足与幸福。
半个月后,王府的中馈之事就完全掌握在我手里了,仿佛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到了八月,赵清辞亲自把府外的庶务也交给了我打理,他名下的铺子、田庄,还有茶园果园,零零散散的,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
“王爷信任您,不过您也别太劳累了,有些事不用这么较真。”奶娘反倒心疼起我来,仿佛我是她亲生的女儿一般。
“帮别人做事,哪能偷懒呢。”我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就好比馆子里的掌柜、厨子,拿了东家的工钱,就得把手里的活干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住在这里,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就该尽自己所能回报他,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奶娘推了推我,急忙冲着门口喊道:“王爷。”
我迎到门口,扶住他的胳膊,关切地问道:“怎么起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
他静静地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神色平和下来,轻声道:“十弟的儿子满月,邀我们去赴宴,不过也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我可以去,您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扶着他坐下,关切地问道,“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他手里捧着我记的账簿看着,之后又惊讶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什么?”
“要准备什么礼物吗?”我又问了一遍,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点了点头,客气地说:“那就劳烦你了。”
4
瑞王比赵清辞小一岁,不过在十一岁开府的时候就有了封号,可见圣上对他的宠爱与重视。
瑞王府修建得富丽堂皇,跟辞王府一比,我们这儿就算是小门小户了,仿佛一个贫寒的书生与一个富贵的公子站在一起。
满月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我看了几眼,正和女眷们闲聊着,忽然听到那边亭子里,几位王爷正在说笑。
隐约听着,他们好像在拿赵清辞打趣,仿佛他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一般。
赵清辞也不生气,始终从容地应对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往那边走去,正好听见瑞王在说药的事,“那药好用得很,保你一夜七次都不在话下。”
几个王爷听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赵清辞原本没什么表情,可看到我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沉了沉,对瑞王说:“别胡说。”
瑞王却不依不饶,仿佛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
“什么药啊?”我装作好奇地问道,眼神里满是天真与无邪。
赵清辞怕我难堪,握住了我的手,摇了摇头,示意我别问,仿佛在保护一个脆弱的孩子。
瑞王却不肯罢休,毕竟他从小就习惯了戏弄这个体弱多病又不得宠的九哥,仿佛这是他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能让你一夜七次,还能保着生儿子的秘药,嘿嘿。”他一脸戏谑地说道,眼神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挽住了赵清辞的胳膊,仿佛找到了什么依靠一般。
“王爷,这药我们得要,别人说的我不信,可十弟都生了三个儿子了,他说的可信度高。”
我说完,轻轻捏了捏赵清辞的手,仿佛在给他传递什么力量一般。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却有些凉,我下意识地想给他欢欢,仿佛在温欢一个冰冷的心。
赵清辞带着笑意的眼睛,浅浅地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一般。
亭子里突然安静下来,瑞王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有些难堪地说:“我又没病,用不着吃药。”
我余光瞥了一眼太子,又装作懵懂的样子回瑞王的话,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原来是这样。那十弟可真厉害,三个儿子在跟前,底气就是足啊。”
我这话,是说给太子听的,仿佛在提醒他什么一般。
太子就只有一个儿子,可比不过瑞王,仿佛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一般。
所以,他端着茶杯喝着,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仿佛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一般。
我牵着赵清辞的手站起身,柔声道:“风大了,王爷,我们回家吧。”
这种应酬,没什么必要,仿佛是在浪费时间一般。
赵清辞含笑看着我,适时地咳嗽了两声,点头道:“好。”
“九哥,等会儿我让人把药给你送去。”
瑞王跟着喊道,仿佛在宣示什么主权一般:“还有,你这王妃太泼辣了,休了算了。”
赵清辞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瑞王,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仿佛一只沉睡的狮子被惊醒了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明明和平常一样平和,可我却在那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丝寒意,仿佛冬日里的寒风一般刺骨。
但那也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平和的样子,我想,或许是我看错了,仿佛那只是我的一个错觉一般。
我和赵清辞一起回了王府,路上他没说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没过多久,那药还真的送来了,一罐煎好的药,由瑞王的贴身大管事端着,在府里等着赵清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审判一般。
等我回到房里的时候,赵清辞已经把药喝了,仿佛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
我正想骂瑞王府的大管事,可下一刻,赵清辞就开始吐血,仿佛被什么毒物所伤一般。
“有毒!”汪公公大喊着,立刻让人把瑞王府的大管事扣了起来,仿佛在抓住什么罪犯一般。
5
毒害王爷,这可不是小事,仿佛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所以我没忍住,先去宫里闹了一场,之后又去了太子府,仿佛在寻找什么公道一般。
“殿下,辞王脾气温和,往日里你们调侃几句,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可这次是下毒,关乎人命,您要是不管,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派人去杀了瑞王?”
太子惊骇地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我就是要让太子表个态,仿佛在逼迫他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没道理他们四兄弟团结和睦,却单单排挤赵清辞,仿佛他是他们中的异类一般。
要不好过,那大家就都别好过,仿佛在宣示什么决心一般。
回到王府的时候,御医已经走了,说这毒性不算强,本不至于致命,可奈何赵清辞身体虚弱,情况依旧十分危险,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曳不定。
赵清辞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仿佛一张白纸一般脆弱。
我沉声说:“若是你真的挺不过去,这个仇,我帮你报。”
话音刚落,我竟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动,我喊了他几声,他却没什么反应,仿佛陷入了什么沉睡之中一般。
“王爷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这一关啊。”奶娘一直在旁边哭,仿佛失去了什么至亲一般,“大小姐,您的命也太苦了。”
我倒没什么奶娘那般的感触,毕竟打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守寡的准备,仿佛在等待什么命运的安排一般。
凡事尽力而为,余下的便听天由命吧,仿佛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宽慰的话一般。
赵清辞昏迷了三天,这期间太子率先上奏弹劾瑞王,有了太子带头,满朝文武纷纷递上奏折参奏瑞王,仿佛一场声势浩大的讨伐一般。
最终,瑞王因谋害辞王的罪名被处以一百鞭刑,降为二字王,即刻遣往西北的封地,仿佛被流放了一般。
离京前,他冲进了辞王府,仿佛要寻找什么答案一般。
“有事吗?” 我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平静与淡然。
“你替我告诉九哥,” 瑞王语气不善,仿佛在发泄什么不满一般,“他一无是处,我要杀人,也绝不会选他。这种毫无益处的事,我才不会做。”
我点了点头,应下了,仿佛在答应什么小事一般。
“要是此事当真与你无关,” 我语气冰冷地接道,仿佛在宣判什么一般,“那下毒之人便是一石二鸟,既把你赶走了,又能害死辞王。”
瑞王闻言,顿时目眦欲裂,仿佛被什么刺痛了一般,“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绝不会放过他!”
说罢,他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仿佛一个被激怒的野兽一般。
我心里暗自思忖,这事若是赵清辞的苦肉计就好了,仿佛在期待什么奇迹一般。
那样他不必亲自动手,就能除掉瑞王,还能顺便给另一位王爷树个敌人,仿佛一场精心策划的棋局一般。
只可惜,赵清辞太过单纯了,有时候我都觉得奇怪,皇室之中,怎么会养出这样干净纯粹的皇子,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御医说赵清辞随时可能撒手人寰,我便让人开始着手准备灵堂,仿佛在迎接什么不可避免的命运一般。
夜里我也睡不着,索性就坐在床边陪着他,仿佛在守护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这几日天气又有些热了,我换了身轻薄的白色衣衫,仿佛一个飘逸的仙子一般。
接连熬了两天,赵清辞没出事,我自己却撑不住了,仿佛一个耗尽了能量的机器一般。早上醒来时,竟发现自己躺在他身边,可我完全不记得是怎么上床的,仿佛做了一场什么梦一般。
第二天夜里,我做了个梦,仿佛进入了一个什么奇幻的世界一般。
梦里,赵清辞去世了,我料理完他的后事,便搬出了王府,在一处干净安静的小院住了下来,仿佛一个隐居的世外高人一般。平日里晒晒太阳,看看书,那份自由惬意与舒适,让我在梦中都笑出了声,仿佛一个得到了什么宝贝的孩子一般。
一睁眼,正好对上赵清辞带着笑意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一般。
他正枕着手臂躺着,对于我睡在他身边这件事,没有丝毫避讳和生气,反而笑着问我:“夫人做了什么梦,笑得这么开心?”
我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梦到王爷醒了,所以才高兴。”
“没想到你真的醒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他却挑了挑眉梢,目光落在我搭在椅背上、刚做好的孝服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协调的东西一般。
“闲着没事,随手做的。” 我指了指孝服解释道,仿佛在解释什么小事一般,“还没染色呢,明天染成桃粉色好了。”
赵清辞忽然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他说道,眼神里满是真诚与宠溺。
我借口去叫大夫,慌乱地下了床快步走出房间,仿佛一个逃离什么现场的小偷一般。一出去就立刻让人把那些办丧事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仿佛在隐藏什么秘密一般。
等回到房里洗漱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刚才没有叫我沈欢,而是唤我 “夫人”,仿佛一个什么亲密的称呼一般。
他为什么突然叫我夫人了?仿佛一个什么未解之谜一般。
“王爷大难不死,真是福气无边啊。” 奶娘是最高兴的,因为这样我就不用守寡了,仿佛一个看到了什么希望的人一般。
我看着那十几套孝服,有些犯难,仿佛一个面对什么难题的孩子一般。
6
看样子,赵清辞是挺过这一关了,仿佛一个战胜了什么病魔的勇士一般。
就连御医都惊叹不已,只说是吉人天相,没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仿佛一个谦虚的学者一般。
我只能默默地把那些孝服又压回了箱底,仿佛在隐藏什么过去的记忆一般。
赵清辞要进宫谢恩,昨天见他气色还不错,可今天早上起来,脸色竟又苍白了几分,仿佛一个经历了什么风雨的花朵一般。
“还能走吗?” 我问他,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
“能撑得住。只是,路上可能要劳烦夫人扶我一把了。” 他带着歉意说道,仿佛一个在请求什么帮助的人一般。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扶着他上了马车,又给他盖上毯子,仿佛一个在照顾什么病人的护士一般。
马车一路颠簸,他看起来有些坐不稳,仿佛一个在风中摇曳的树叶一般。
“要是不介意的话,靠在我肩头也行。” 我担忧地说,仿佛一个在提供什么依靠的人一般。
“可以吗?” 他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与询问。
我点了点头,仿佛一个在答应什么请求的人一般。
他缓缓地将头靠在我的右肩上,我便伸出左手环住他,扶着他,仿佛一个在守护什么珍宝的人一般。
“夫人累不累?” 他问,仿佛一个在关心什么伴侣的人一般。
我摇了摇头,“不累,应该的。”
他轻轻 “嗯” 了一声,仿佛一个在回应什么话语的人一般。
进了宫,圣上见到他,还亲自叫御医来询问情况,仿佛一个在关心什么子民的君主一般。瑞王的母妃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可一看到赵清辞这仿佛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样子,气焰又顿时消了下去,仿佛一个被什么浇灭了火焰的火把一般。
赵清辞实在太无辜了,仿佛一个被什么冤枉了的好人一般。
这一次,圣上赏赐了不少东西,仿佛一个在奖励什么功臣的君主一般。
出宫的时候,遇到了太子,仿佛一个在偶遇什么熟人的人一般。
“我的事,给太子添麻烦了。” 赵清辞说道,语气里满是歉意与自责,“我也没怪十弟,他从小就爱闹,都习惯了。”
太子摆了摆手,仿佛一个在拒绝什么感谢的人一般,“你就是太仁厚了,才把他惯得无法无天。”
赵清辞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仿佛一个在面对什么批评的人一般。
太子看着他,那表情像是恨铁不成钢,摇了摇头便离开了,仿佛一个在失望什么的人一般。
我牵着赵清辞的手,半扶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仿佛一个在送别什么朋友的人一般。
圣上一共生了十六个儿子,可活下来并长大成人的,只有五位,仿佛一场残酷的淘汰赛一般。
太子是嫡长子,在他之下,有排行第三的晋王,排行第六的宁王,还有排行第九和第十的辞王与瑞王,仿佛五个各具特色的角色一般。
瑞王怀疑给赵清辞下毒的人是宁王,仿佛一个在猜测什么凶手的人一般。
回去的马车上铺了褥子,赵清辞强撑着不肯躺下,仿佛一个在坚持什么原则的人一般。我扶着他说:“马车颠簸,坐着怕是不舒服,你把头枕在我腿上也行。”
“可以吗?” 他问道,眼神里满是询问与期待。
“没事,应该的。” 我说道,仿佛一个在答应什么请求的人一般。
他大概是真的撑不住了,也没再客气,可当他的头真的落在我腿上时,马车里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仿佛一个什么神秘的磁场一般,我的心情也跟着复杂起来,仿佛一个在经历什么情感波动的人一般。
“夫人。” 他忽然开口,仿佛一个在呼唤什么伴侣的人一般。
我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抬眼看向我,我也低下头看着他,仿佛两个在深情对望的恋人一般。
“夫人喜欢什么?”
我愣了一下,“是问我的喜好吗?”
“比如喜欢的颜色、配饰、饮食……” 他列举了不少,仿佛一个在了解什么伴侣喜好的人一般。
我对身外之物向来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便随意说道:“颜色的话,比较喜欢浅色。配饰倒没什么特别的,平日里也不怎么戴。至于饮食,我不挑食。”
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听得十分认真,仿佛一个在聆听什么重要话语的人一般。
他看人的眼神格外专注,若是沉溺其中,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仿佛一个在深情凝视的恋人一般。
于是我错开了视线,仿佛一个在逃避什么深情的人一般。
“浅色的,” 他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库房里有些江南来的布料,夫人肯定会喜欢。”
我没有客气,向他道了谢,仿佛一个在感谢什么恩赐的人一般。
他说得随意,我原以为只是些普通的料子,毕竟过去十多年,他府里从未有过女子,仿佛一个从未有过什么女性气息的府邸一般。
可当东西送来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仿佛一个看到了什么奇迹的人一般。
十二匹布料,都是各式各样的浅色,且每一匹都十分珍贵,仿佛十二个各具特色的珍宝一般。还有那些头饰,从金到玉,从繁复华丽到清丽秀雅,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整张罗汉床,仿佛一个摆满了什么宝物的展览台一般。
我错愕地看着他,仿佛一个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的人一般。
“咳咳,”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仿佛一个在掩饰什么秘密的人一般,“这些东西存了很久了,幸好有你,它们才能重见天日。”
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仿佛一个在面对什么无奈事情的人一般。
我之前以为赵清辞并不富裕,毕竟他不受宠,又没担任什么官职,只靠着府里的那些产业,想来也就勉强度日,仿佛一个在过着什么简朴生活的人一般。
如今看来,他的日子过得并不拮据,仿佛一个在过着什么富裕生活的人一般。
睡前,我在自己的嫁妆里翻出一匹适合男子的布料,想给他做件秋天穿的长褂,仿佛一个在为伴侣准备什么礼物的人一般。
于是便捧着布料去找他,仿佛一个在送出什么爱心的人一般。
刚走出院子,就听到隔墙汪公公在低声训斥谁,仿佛一个在教导什么下属的人一般。
“去交代清楚,娘娘下午收到的那十二匹布料和头饰,铺子里都不许再卖了。要是让娘娘知道这些是现买的,我拆了你的骨头!”
“一忙就忘了这茬,我这就去。娘娘她平时不出门,肯定不会知道的。”
汪公公没接这话,顿了顿又训道:“办事机灵点!我要是要打板子,先让你屁股开花!”
小内侍嬉笑着,喊着 “师父息怒”,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仿佛两个在远去什么
晋王有足够的实力,根本不怕被人看出来。
赵清辞微微颔首,欣慰地道:「夫人聪慧。」
我摇头失笑,「王爷连着夸我,倒让我心虚了。」
他莞尔,忽然也凑近了我,低声问道:「我若谋嫡,夫人可会怕?」
我一怔,心头一跳,先是认为他的话是真的。
可转念想过,这几个月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几乎没分开过,他哪有时间谋嫡?
我松了口气,笑着道:「这有什么怕的?想做就做,赢了就是万人之上,输了不过一死。」
赵清辞定定地看着我,忽然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夫人实乃巾帼豪杰。」
我错愕,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相处几个月,我和赵清辞很融洽,家长里短、田庄铺子、朝堂暗涌,都是我们的话题。
我常想,他身体若好好的,我们就这样相处着,虽不比守寡后的安静惬意,但也很好。
朝堂上,马道长的事和我想得有出入,但事情发展的方向却和我想得一样。
「圣上让秦将军接管了漠北的兵权?他不是晋王的舅舅吗?」
隔了几日用晚膳的时候,汪公公说起朝堂的事。
「是。」汪公公义愤填膺道,「圣上现在整日和马道长研究那修仙之术,对马道长和晋王可谓宠得没边了。」
我挑了挑眉,看向赵清辞。
赵清辞给我盛汤,含笑道:「夫人想说什么尽管说。」
「王爷,若我们家彻底不参与,就要一直中立,以免将来胜者与我们秋后算账。」我笑道。
「我们家?」他挑了挑眉,眼底的笑翻涌着浮现眼角。
我不解,他在高兴什么。
「好,听夫人的。」他含笑道。
这一天,我正和赵清辞在府中下棋,太子不请自来。
9
太子看着我们的棋盘,语带羡慕:「还是九弟自在,一盘棋耗一个时辰。」
「王妃棋艺和我不相上下,这盘棋焦灼了两个时辰了。」赵清辞仿若不懂太子的意思,天真地问道,「皇兄可有解我困局的妙招?」
太子摆着手,苦笑道:「我可没有你这闲情雅致。」
「你来,我有话问你。」太子示意赵清辞和他换地方说话。
「你看,这棋……」赵清辞一脸为难,舍不得走的样子,「要不在这里说,王妃不是外人。」
太子皱紧了眉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走的样子,他只好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道:「孤看你近日身体越来越好了,所以……」
「都是王妃照顾得好。」赵清辞接着太子一半的话,顺口就夸我。
我当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便笑道:「王爷谬赞了,妾身只是做分内的事。」
太子眉头拧得更紧了,「漠北连降了十天的雪,眼见雪灾就在眼前。九弟,这是大事,别人我不放心,你去一趟吧。」
赵清辞指着我落的棋,「夫人,我想悔棋。」
说着,他拿了颗棋走。
我拍了他的手,「王爷,下棋岂有悔棋的道理,快放回来。」
「就一步。」他道。
「一步也不行。」我道。
「是了是了,就听夫人的。」他无奈地将棋放回来,这才抬头问太子,「皇兄刚才说什么?」
太子噌地一下站起来,恼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以前身子不行,当然要养着,可现在身体好了些,你却依旧不思进取。
「别人都说你这王妃娶得好,让你身体渐渐好起来,以孤看,你这王妃实在该休了。」
「九弟,美色误事是祸水!」
我挑了挑眉,难道在外人看来,我靠美色祸了赵清辞?
这角度倒是新奇,我从未听过。
我没什么感觉,但赵清辞却沉了脸,淡淡地道:「皇兄如果无事便回吧,我身体不好,就不远送了。」
「你!」太子像是憋久了,怒指着他又过来指着我,「你这蠢钝妇人!」
赵清辞忽然掀了棋盘,冷声道:「来人,送太子!」
10
太子大约没见过赵清辞发脾气,着实惊了一下。
太子走后,赵清辞沉默坐着,手里捏着一枚棋,许久没说话。
但周身却透着我从未见过的凌厉。
我试探地喊他:「王爷?」
「嗯。」他周身的气息一散,抬眸看着我,「都是莫须有的话,夫人别介意。」
我不介意,但他刚才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
因为太子说我蠢钝,所以他生气了吗?
我有些意外,猜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就在刚才,我原先那模糊的感觉,又清晰了一些。
我想到,圣上先后生了十二个儿子,却只活了五个,可见当年后宫斗争的局面之惨烈。
而这活下来的五人,太子是皇后所出,其余三位皇子的母妃和外家,在后宫和朝堂的势力都十分雄厚,唯独赵清辞……
没有母妃助益,更没有外家帮扶。
后宫群狼环伺,危险无处不在,赵清辞能活到今天,确实令人称奇。
我慢慢捡着棋子,一点点地捋着。
太子闹完后没再来过,但晋王却来了一次,也是闹得不算愉快,他愤愤而去。
两虎相斗,不问朝事的辞王,居然也成了他们争取支持的重心。
看来,这一场争夺很快就会有胜负之分了。
又隔了七八日,赵清辞忽然问我:「过些日子父皇要去南山冬猎,你可想去看看?」
闻言,我抬头看着他,打量他脸上的表情,然后点了点头,「一定很有意思吧?那就去看看。」
「好。」他道。
但临出门前,赵清辞的病情又加重了,他咳了几夜,药量也加重了一些。
睡前的药,汪公公一定让我送。
我手里还有不少事,便有些迟疑。
「让我奶娘送去可好?」也就送个药,并不打紧的吧?
「这可不行,老人家年纪大了,手脚不稳泼了撒了岂不可惜?」汪公公一本正经地和我道,「这药每一味都极珍贵,还是娘娘送合适。」
这话我没法信,奶娘不行,我房里还有年轻的丫鬟。
送药还非我不可?
「再说,上回药里下毒的事,您不记得了?」汪公公道。
「您别说了,我送。」我叹了口气,心道你站在我这里磨了这么长时间,可见是很闲,你要去送,不说是书房,便是皇宫也回来了。
我敲开门,赵清辞正坐桌前雕一方印章,见我来含笑道:「怎么你来了?」
我是不想来,可耐不住汪公公危言耸听。
「药来了,王爷趁热喝?」
他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道:「我手脏,你且先放在边上。」
我皱了皱眉,「这桌上你打磨的灰正飞着,落在药里就脏了。」
「这……」他为难地看着我。
我迟疑地问他:「要不,你去洗手?」
他摇头,「这印章做成前,碰不得潮。」
一块石头,为何碰不得潮?我也不懂,不敢乱说,「那……我喂你?」
总不会真让我喂吧?
「那,麻烦你了。」他转了身子面对着我,满面期待之色。
我顿住,心里十分错愕。
总觉得赵清辞慢慢地变得有些奇怪。
一勺药送去,他乖乖吃了,冲着我笑了笑。
「药甜吗?」我问他,笑得这么开心。
「甜的。」
他眼睛微微弯着,显然是高兴得很。
我不懂,吃个药怎么还开心了。
「王爷吃了药早些睡吧。」
他不大乐意地应了一声,含着药指了指印章,「夫人可喜欢这块鸡血石?」
我看了一眼,没什么感觉,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喜欢的。」
他又高兴起来,待我放下碗准备回去的时候,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夫人坐这里,帮我递东西吧,我忙着腾不开手。」
我手里的事还没做完。
东西就在他手边,怎么就腾不开了。
「哦。」我坐他边上发呆。
赵清辞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
他依旧是温润端方的君子。
可君子的话,着实不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竟一直没有察觉,今天才深切体会到。
11
冬猎是每年都有的,但赵清辞却是第一次去。
南山猎场不远,行了一日的路,晚上就到了。
行宫不算大,等到了后我便犯了难,因为给我们安排的院子极小,只有一个正经的卧室。
我睡软榻。
夜里,行宫很热闹,我们陪着圣上用了晚膳,还看了歌舞,回来的时候已近亥时。
赵清辞裹着被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王爷冷吗?」我坐起来看着他。
「夫人不冷吗?」
他皱着眉,显然是冷得狠了。
我想说不冷,但以我对赵清辞的了解,他后面还会有话说。
果然,他道:「夫人要是不介意,我们两床被子叠着盖,或许会欢和一些。」
「咳咳……只怕冻一夜,明日我病情又要加重一些。」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抱着被子去了。
赵清辞越来越奇怪了。
齐头躺下,身边的人很温欢,夜色浓得化不开,只有他近在咫尺轻浅的呼吸声。?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夫人有没有觉得欢和一些?」他柔声问我。
我一直就没觉得冷。
我反问他:「王爷觉得呢?」
「欢和多了。」他轻声道,「得亏有夫人在。」
我又揉了揉眉心。
「王爷。」我有些忍不住,转身看着他,「王爷想让我给你留子嗣了吗?」
成亲五个月,我初心不改。
他只要同意,我愿意为他留下子嗣。
他定定地看着我,目光细细的,划过我脸上每一寸,过了许久他咳嗽了两声,「若我能熬到明年夏天,再与夫人商讨此事可好?」
明年夏天?那还有七个月。
我点了点头,同意了。
不过,他不想让我留子嗣,又为什么这么奇怪?
「睡吧。」他拍了拍我的后背,我一愣,才发现他的手不知道何时落在被子外,圈着我在怀。
「这样欢和些。」他淡淡地说完,阖上了眼睛,「夫人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我皱了皱眉,闭眼睡了。
早上醒来,我在他的怀里。
待我洗漱好,他已经醒了,看着我笑道:「夫人何时醒的,睡得可好?」
「我睡得可以,王爷呢,是不是不习惯?」我问他。
「没有。我睡得很沉。」他道。
我看着他微有些发青的眼圈,挑了挑眉。
12
上午大家移去猎场。
皇室里的王爷郡王们济济一堂,一声锣响,由太子和晋王各自领队,两队人分别冲进猎场。
我在帐中喝茶,赵清辞兴致不错,在帮我烤栗子。
我刚吃了一个栗子,外面忽然有人喊他。
随即帘子掀开,进来一位十分明艳的女子。
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穿着大红的骑马裤裙,发髻梳得高高的,手里拿着马鞭,走进来时像是一朵艳丽的花。
「九哥。」她摇着马鞭,大刀阔斧地在我们对面坐下来,挑起眉梢,说话时眉飞色舞,热闹得很。
「我又回来了。」
赵清辞看着对方,微微一笑。
女子拖着凳子坐在赵清辞身边,环住了赵清辞的胳膊。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我这次回来给你带来了千年的人参,大夫说你吃最好了。」
赵清辞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的手,又转过来给我介绍:「夫人,这位是淮南王府的长意郡主。」
原来她就是陈潇潇。
淮南王在德宗时立了大功,被封了爵位,到这一代已是第三代。
陈潇潇从小在京城长大,和几位皇子都很熟悉,原先还有人戏说过,她将来可能会做瑞王妃或是宁王妃。
倒没听说她和赵清辞关系好。
介绍完,陈潇潇打量着我,挑起英气的长眉。
「是你?」她想到什么,指着我问赵清辞,「这不是那天在法华寺骂方丈的那个人?」
赵清辞低声道:「不是,你记错了。」
我有些意外,我确实在法华寺骂人了。
今年轩宵节后,我去给母亲续油钱,却不料灯被人熄了,我当时恼了,指着方丈骂了许久。
最后方丈和我道了歉,但我没续灯。
难道那天庙中还有别人?
「我记错了?」陈潇潇也不确定,她不再提,又去挽赵清辞的胳膊,「九哥我们去打猎好不好?」
「我骑艺不精。」赵清辞起身,给她倒了杯茶让她捧着。
我想笑,便低头吃栗子。
「我精啊。你坐我前面。」陈潇潇想去拉赵清辞的手,但奈何手里有茶,只得作罢。
「我现在箭法又有精进,你来过过目。」
赵清辞看向我。
13
「郡主盛情,王爷去吧。」我浅浅笑着。
赵清辞忽移过来在我耳边道:「今日风大,我病着呢,你怎么能让我去?」
我看着他,他冲着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扑哧笑了起来,这一瞬他像个孩子,不愿意出去,还让我来拒绝。
我只好对陈潇潇道:「多谢郡主盛情了,我家王爷正病着,不宜吹风。改日可好?」
陈潇潇错愕地看着赵清辞,「九哥,你……」
「我听我家夫人的。」赵清辞含笑道。
他倒是看上去对我的「管制」还挺受用的。
「九哥,你成亲后怎么不一样了?」陈潇潇皱着眉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赵清辞一副没听懂话里的意思,还给陈潇潇传授经验。
「你也早些成亲,成亲后就会不一样。」
陈潇潇看看我,又看看赵清辞,放了茶盅就走了。
我咬着栗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清辞。
「王爷何必呢。」
「骑射没意思。」赵清辞漫不经心地道,「还是和夫人待在这里烘着火舒服。」
我笑着,偏头看着他。
他拨弄着炭,声音仿似远处传来的,透着些薄淡的虚渺和若失:「倒是夫人,怎的同意得那么爽快?」
我不该同意吗?
「知道了,往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深看我一眼,叹了口气。
好似又不大高兴了。
「王爷。」汪公公进来,压着声音道,「太子那边少了两个人,圣上让您去顶上。」
我一怔,惊讶地道:「让王爷去?」
汪公公一脸郑重地点头。
「金口玉令,我就去吧。」赵清辞递给我一颗热乎乎的栗子,「夫人不必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我还是担心,他说他不擅骑射。
那茫茫的树林,积雪皑皑,危险无处不在。
「夫人在担心我?」他忽然问道。
我肯定担心他啊,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他笑了起来。
「那你多带些人。」我叮嘱道。
他点头,回头看我一眼出门而去。
14
赵清辞是辰时走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
天色渐渐暗下来。
外面传来马蹄声,是晋王他们回来了。
「太子和王爷还没回来?」我问汪公公,「让人去找了吗?」
汪公公看看天气,低声道:「让人去找了。看样子,一会儿要下暴雪。」
半个时辰后,他们还没有回来,但雪却越下越大。
迷蒙着视野不清,天地像遮了一块厚重的幕布。
去找的人回来了一趟,又带着更多的人走了。
陈潇潇来了一趟,质问我:「你怎么不拦着?」
「皇命难违。」我回道。
「你真是……他要出事,你就守寡一辈子吧。」陈潇潇跺脚,「我去找他,你去不去?」
我摇了摇头。
我去没用,若在林子里迷路,还多添了麻烦。
但我心中还是有些后悔,方才应该拦着的。
圣上也奇怪,怎么会让赵清辞去?
难道圣上也借此机会让他们兄弟相处,让赵清辞帮太子打压晋王?
这太荒唐了。
「他白对你好了。」陈潇潇甩着马鞭,怒气冲冲地骑马进了林子。
一个时辰后,她一身是血地被人抬了回来。
她在林子里遇到了熊,后背被拍了,听说血肉模糊。若非被寻人的一队遇到,怕是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