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苏醒后,我直接自请下堂带着儿女改嫁,他却悔疯了
发布时间:2025-10-10 16:50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那百战百胜、威名传遍四方的顾小侯爷,在战场上可是狠狠地打了场大胜仗。
可谁能想到,这一仗打完,他竟身负重伤,直接陷入了深度昏迷,人事不省。
军中的医官们围着他,一番仔仔细细的诊断后,个个面色凝重得像块大石头。
他们断言,顾小侯爷怕是撑不过五年这坎儿了。
那时候啊,宫里那金碧辉煌、庄严肃穆得像座神殿的宫殿里,皇后娘娘端坐在那华丽的凤椅之上。
她身着一件绣着凤凰图案的明黄色宫装,那凤凰绣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来。
头戴一顶璀璨夺目的凤冠,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
她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为了保住皇室血脉的延续,皇后娘娘亲自下了旨,把素有福星之名、在京城里名气不小的我,赐婚给了那昏迷不醒的顾小侯爷。
那天,顾府门前张灯结彩,红彤彤的灯笼挂得到处都是,看着喜庆得很。
可府内呢,却弥漫着一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气氛。
迫于皇权的威严,我父亲站在府门口,眼眶红得像只兔子,眼里满是不舍和无奈。
他亲自送我登上了那顶象征着无奈命运的喜轿,那喜轿红得刺眼,仿佛在诉说着我的无奈。
时光就像那脱缰的野马,匆匆忙忙地就过去了。婚后五年,就像白驹过隙,一眨眼就没了。
这五年里,我一直都秉持着谦卑恭顺的态度,每天天还没亮,就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起身。
精心地侍奉公婆,把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像整理一个复杂的拼图,每一块都放得恰到好处。
在这看似平静,却又暗藏着无数波折的五年里,我还给顾家生下了一子一女。
府里时常能听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欢笑声,那笑声就像银铃一样,清脆悦耳。
而原本被诊断只能活五年的顾小侯爷,竟然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苏醒了过来。
那一天,阳光透过窗户,像金色的丝线一样洒在顾小侯爷的床榻上。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和陌生,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消息一传开,所有人都像潮水一样纷纷涌来祝贺。
他们围在我身边,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像盛开的花朵。
说着我终于熬出了头,往后肯定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可我只是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然后便一笑而过了。
因为顾小侯爷醒来的第一夜,屋内烛火摇曳,那跳动的烛光映照在他冷峻的脸上,就像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冷着脸,眼神里满是厌恶和警告,冷冷地说道:
“我和芳笙自幼就认识,那感情叫一个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若不是我在战场上负伤昏迷,也不可能让你这等女子嫁入顾家,便宜了你。”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垂下眸子,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平淡地回应道:
“既如此,妾身愿意自请下堂,离开这顾府,成全侯爷和林姑娘之间那深厚的情谊。”
......
本以为顾航启听闻我这番话,会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如释重负,欣然应下我的请求。
却不料,他霎时沉下眼眸,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愈发阴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那黑压压的天空。
“你以为芳笙和你一样行为放荡、不守妇道吗!?”他怒目圆睁,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声音中带着愤怒与不屑。
“你为了顾家的权势,连瘫痪在床、生死未卜的我都能......”
说到这里,顾航启的脸色有些薄红,就像被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羞辱了一样。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芳笙一年前已经和王侍郎的儿子定下了亲事,你如今说这种话,简直是把我和芳笙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总之,只要你安分守己、老实点,该有的殊荣我会给你,别的什么都不要妄想。”
顾航启双眸冰冷,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窟,没有一丝情谊可言。
2
我心头猛地一颤,就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整个人都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冷得直打哆嗦。
想当初啊,我早早地就和心爱的人定下了亲事,我俩那可是情投意合,就盼着挑个良辰吉日,热热闹闹地成婚呢。
可谁能想到啊,皇后娘娘为了她那个身为顾家子弟的弟弟,一道圣旨下来,硬生生地把我们给拆散了,还把我赐婚给了当时昏迷不醒的顾航启。
那时候啊,我完全就是被皇权逼得没办法,身不由己啊。可到了顾航启嘴里,居然变成了我为了顾家的权势,故意去攀附,还使尽各种手段。
这可真是荒谬透顶,太可笑了!
我斜着眼睛,冷冷地瞟了顾航启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满是讥讽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冰冷和疏离:“妾身可万万不敢有那等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
他听了我的话,身体微微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挑起眉毛,反问道:“你刚才那话是啥意思?”
我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声音虽然温婉,但透着那么几分疏远:“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侯爷您吩咐的事儿,妾身自然会乖乖照做,绝不敢违背。”
其实啊,我对顾航启压根就没有半分情爱。我嫁进这侯府,不过是为了保住我全家老小的性命罢了。
想当年,我年少无知的时候,确实对这位威震四方的少年英雄心生过仰慕,可那也仅仅只是崇拜而已,和情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更何况啊,现在顾航启一醒来就对我兴师问罪,那副嘴脸,真是让我心寒到了极点。
但凡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都不会忘记我这五年来为这个家付出的心血,更不会忘记我为他生下的那两个无辜的孩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温柔:“只要侯爷您能善待妾身的孩子,妾身就会像以前一样,安分守己,绝不敢有半点儿非分之想。”
我本来以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顾航启也该明白我对他没啥情意了,只盼着以后的日子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可没想到啊,他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你还真是心机深沉啊,看出我对你没啥感情,就来个以退为进,想为你的孩子谋取更多好处?咋的,是想让他成为这府里的世子爷吗?”
顾航启虽然被称为小侯爷,但实际上还没正式封爵呢,说起来,他现在也就是个世子罢了。
想当年啊,皇上曾经有意用权势逼迫他迎娶公主,可顾航启为了林芳笙,居然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皇上的旨意。
从那以后啊,他就对那些贪慕权势的人深恶痛绝。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呢,顾航启就已经拂袖而去了,他的衣袂随风飘动,带着几分决绝:“有其母必有其子,品行不端的孩子,咋配成为世子?你以后别再想这事儿了。”
顾航启刚抬手推开那扇雕着繁复云纹的房门,屋内暖黄色的烛光就摇曳着洒在了门槛处。
刹那间,两个小小的身影就像失去了平衡的小木偶一样,踉踉跄跄地跌了进来。
儿子紧紧地咬着嘴唇,满脸都是倔强的神色,猛地扭过头去,眼神里满是不愿意和顾航启对视的抗拒。
我心里一紧,赶紧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把两个孩子扶了起来。
3
我那向来娇滴滴、碰一下就喊疼的女儿,只是轻轻瞟了一眼自己那肿得跟小馒头似的、红彤彤的手心,眼眶瞬间就红得像兔子眼睛一样,像只受了伤、孤立无援的小兽,扯着嗓子对着顾航启大声吼道:
“哥哥才不是那种品行不好的孩子呢!哥哥上个月还被夫子夸了呢,夫子都说哥哥聪明又懂事。你就是个坏爹爹!囡囡才不要你这种坏爹爹!”
在顾航启昏迷的这整整五年里,儿子和女儿每天都眼巴巴地盼着他能醒过来。
他们心里啊,是多么渴望能像其他孩子那样,被自己的父亲温柔地捧在手心里,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好感受那温暖又结实的怀抱啊。
可谁能想到,顾航启醒来之后,留在孩子心里头第一句话,居然是那么难听、那么伤人的贬低话。
我头一回在顾府那又大又宽敞,可却透着几分冷清劲儿的厅堂里,沉下了脸,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死死地盯着顾航启,大声说道:
“小侯爷,你身为一个父亲,在对孩子的品行啥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这么果断地评判定义,你就不觉得害臊吗!?”
女儿那豆大的泪珠,早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把衣襟都给打湿了,她带着哭腔,抽抽搭搭地说道:
“府里人都说爹爹不喜欢娘亲,也不喜欢我和哥哥,难道爹爹是想娶那个什么林姑娘吗?”
这话刚一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特别清脆响亮,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女儿那像花瓣一样娇嫩的小脸上。
我眼睛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扯着嗓子对着顾航启大声喊道:
“你疯了呀!”
顾航启满脸都是怒气,就跟一头暴怒的狮子似的,用手指着我,大声骂道:
“你教出来的儿子,看见我连个问安的话都没有,女儿更是胡乱冤枉无辜的芳笙,这种差劲的品行,简直就是给顾家子孙丢脸!”
女儿捂着那火辣辣疼的脸,一句话都不敢说,委屈得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把脸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发出那种压抑的、让人心疼的哽咽声。
儿子看到妹妹被打,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挺得直直的,毫不犹豫地挡在我和女儿的身前,眼睛里满是警惕和坚定,就像个小卫士一样。
顾航启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警惕的小家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劲儿。
就算顾航启对眼前这对母子三人压根就没有半分感情,可他心里终究还是不希望自己的亲生骨肉对他满心都是仇恨啊。
窗外,狂风“呼呼”地呼啸着,像一头猛兽似的席卷而过,吹得庭院里的树枝疯狂地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好像在痛苦地哀嚎一样。
顾航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过了好久,他才冷冷地盯着我,说道:
“我看啊,你也没办法把孩子照顾好,这段时间,你就安安心心地好好歇着吧。”
我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顾航启就已经扯着嗓子大声喊人了,紧接着,几个婆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二话不说,上来就要把我和孩子分开。
儿子和女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小小的身子在婆子怀里使劲儿地挣扎,发出那种特别凄厉的哭声,听得人心里直发酸。
我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要冲上前去,却被顾航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指就跟铁钳子似的,箍得我生疼生疼的。
“别逼我把你的管家之权也一块儿夺走。”
4
他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幽潭,眼神里透着股不容人反驳的坚定劲儿,就好像笃定了我肯定会乖乖认怂、乖乖妥协似的。
可我这人,压根儿就没半点儿犹豫,当下就从怀里把库房的钥匙掏了出来,神色那叫一个平静,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照顾这两个孩子,那真是累得心力憔悴了,实在是没那多余的精力再去管这偌大的后宅了。这库房钥匙,我愿意交出来。”
顾航启一听这话,眉心瞬间就紧紧皱了起来,硬生生挤出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还闪过那么一丝不悦的神色,说道:
“你这是跟我赌啥气呢?”
“明明就是你压根儿没尽到教导孩子的责任。再说了,我身为他们的父亲,愿意亲自教导他们,那也是为了他们以后着想啊。”
我脊梁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跟他对视着,眼神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他的话根本就没法儿触动我分毫。
终于,顾航启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那感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天空里那,阴沉沉的乌云一样:
“你可真是不可理喻,不识好歹。”
他猛地一下就从我手里把钥匙夺了过去,一点儿留恋都没有,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只留下一道特别决绝的背影。
我赶忙把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这会儿,我的眼里除了他们俩,啥都装不下了。
第二天,阳光透过那斑斑驳驳的树叶,洒在庭院里,地上一片片光影交错。
林芳笙就打着出家学习掌家事务的幌子,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府里。
五年前,那个感动得眼泪汪汪,一口一个说我是顾家一辈子恩人的婆母,这会儿正满脸堆笑地拉着林芳笙的手,那笑容就跟春日里盛开的花儿似的,看着温暖,可仔细一瞧,又透着那么股子虚伪劲儿:
“当初你和我儿子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只可惜这世事难料,如今你马上就要出嫁了,可你母亲又走得早,没人教你掌家的事儿。你要是不嫌弃,我这老婆子亲自教你。”
雕花回廊下面,那些侍奉的丫鬟小厮们,手里捧着漆盘,上面托着茶盏,可他们的目光就跟被磁铁吸住了一样,纷纷投向站在月洞门前的我。
廊外那几株西府海棠开得正热闹呢,粉白的花瓣被春风一吹,簌簌地往下落,都掉到青石砖的缝隙里去了。
宴席上,大家端着青瓷茶盏,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嘀咕着,可那讥讽的劲儿,想藏都藏不住:“听说顾府的管家钥匙还在世子妃手里攥着呢?这林姑娘突然就来了,该不会是想着来分一杯羹吧?”
“嘘——”另一个人赶紧用团扇把自己的嘴捂住,“当年要不是那位使了点儿手段,这世子妃的凤冠霞帔……”
“这后宅主母要是被夺了管家权,那可比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扯了遮羞布还难堪呢。”那个穿着杏色襦裙的妇人抿了口茶,说道,“偏生她还得摆着女主人的架势,去操办这洗尘宴,这脸皮可真是比城墙还厚实。”
“要我说啊……”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忽然掩着嘴,轻轻笑了起来,“哪家清清白白的姑娘会跟个活死人……啧啧,这做派哪像个高门贵女啊,分明就是……”
正厅里,婆母正拉着林芳笙的手,笑得那叫一个慈祥,她鎏金护甲在烛火下还泛着冷光呢。今天这洗尘宴,原本就是她指着我,操办的,说是要给林姑娘体面。
那些小声的议论,就像毒蛇吐出来的信子一样,丝丝缕缕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可婆母就跟啥都没听见似的,还是跟林芳笙说着那些贴心话,鬓边的翡翠步摇一点儿都没晃动。
我望着铜镜里自己穿着凤冠霞帔的倒影,忽然就想起了出阁那天母亲跟我说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会儿,婆母腕间的翡翠镯子叮叮当当直响,倒像是敲响了顾府的丧钟。
5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身着鹅黄襦裙的千金小姐突然扭头,冲身后捧果盘的丫鬟发问,鬓角珠翠随着动作乱晃。
小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说得太对了!"
"啪!"
青瓷茶盏在青石板上炸成碎片,碧色茶汤溅在绣着百子千孙图案的地毯上。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冷眼瞧着丫鬟脸上迅速肿起的五指印。
满院寂静中,海棠花瓣打着旋儿落在我绣鞋上。
"主子说话,哪轮得到狗插嘴?"我慢悠悠掏出帕子,一根根擦着手指。
"放肆!"
黑底金线蟒纹袍角掠过门槛,顾航启沉着脸大步走来,腰间玉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丫鬟红肿的脸颊,眉头拧成疙瘩:"便是奴才也有人权,岂容你这般羞辱?"
婆母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冷冷瞪着我,声音又尖又刻薄:"果然是没娘教的孩子,这种场合也敢动手打骂下人,真是上不得台面!"
彼时,庭院里微风轻拂,却吹不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抬头望去,只见婆母死死攥着林芳笙的手,那架势像怕她飞了似的。
刹那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顾航启昏迷那会儿,我确实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世子妃,我生的孩子,也是这府里唯一的血脉。
可等他一醒,只要他愿意,这府里自然会有别的子嗣。
婆母心疼林芳笙自幼丧母,孤苦伶仃,竟主动说要在她出阁前,教她掌家理事的本事。
可五年前,她不也是拉着我的手,满眼慈爱地说我娘走得早,她定会把我当亲闺女疼?
这五年,我可真是把她当亲娘侍奉,晨昏定省,从未懈怠过。
林芳笙却在这时,冲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那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这时,我才看清她的模样。
她名字听着素雅,可为人却嚣张得很。只见她穿着一身火红长裙,在风里飘来飘去,那颜色,比我这个当家主母还扎眼。
我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看着婆母,声音稳稳的:"儿媳自幼丧母,幸得婆母教导,您的教诲,儿媳一刻也不敢忘。"
林芳笙见状,赶紧插嘴:"姨母可不会教你随便打骂下人,我在边疆那种粗犷地方长大,最看不得你们这种表里不一的大家闺秀,表面柔弱温婉,其实心肠比谁都狠。"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变了脸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劲儿。
可顾航启却像没察觉似的,反而冲我冷冷道:"芳笙向来单纯,说话直,你若没做亏心事,怎么会被人抓住把柄?"
我静静看着他们俩,像一对恩爱夫妻似的并肩站着,周围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我全当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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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色平静如一汪深潭,眼神波澜不惊地看向婆母,缓缓说道:
“今天这宴会上这么多客人,平时和我都没什么深交,可能因为不了解我,所以对我有些误解。但府里这些下人,肯定最清楚我平时的为人和品行。刚才张小姐居然当众指责我爱慕虚荣、好大喜功,心思还歹毒阴狠,就连丫鬟小翠也立马跟着附和。我身为侯府的当家主母,教训这种以下犯上的奴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被我这一番话戳中要害的张小姐,脸一下子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毕竟,在背后随便议论别人的是非,本来就是理亏的事,更何况刚刚那番话,可不止我一个人听得明明白白。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稍微琢磨琢磨,就能看出来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可是,林芳笙又跳出来捣乱了,扯着嗓子喊道:
“你就是仗着世子妃这个尊贵的身份,恃强凌弱、欺负弱小罢了。张小姐在你面前,肯定只能乖乖认栽。我和姨母,还有顾哥哥,都没听见张小姐说你的坏话,你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啊!”
她这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话,直接把我气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小姐有了林芳笙撑腰,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得意忘形地说道:
“就是啊,你有本事把证据拿出来啊? ”
我冷冷地扫了顾航启一眼,心里暗自琢磨,这就是我给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在场这么多丫鬟和宾客,都能作证,只要问问他们就知道真相了。这侯府又不是唱戏的戏台子,难不成真要我把刚才的事再重新演一遍吗?”
顾航启年轻的时候就投身军营,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立下了不少战功,可以说是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只要他愿意站出来,帮我证明清白,那根本用不着费多大力气。
虽说夫妻之间本就该相互扶持,就算我心里对他没什么感情,但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名声来开玩笑。
可顾航启却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今天这顿饭,是专门给芳笙办的接风宴,大家就别再闹腾了。你打小翠那件事,就这么算了。我会多给她两个月的工钱,你也别太计较了。”
听到这话,我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行。”
顾航启一下子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甚至都提前想好了好多话,就等着来堵我的嘴呢......
按我以前那性子,肯定会死磕到底,让对方自己证明清白。
可现在,我不想在这些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身上浪费精力了。
不想再看到那对金童玉女成双成对的模样,我就借口身体不舒服,先回府了。
然而刚躺下没多久,顾航启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一把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他眼睛瞪得通红,好像恨不得立刻把我撕成碎片:
“周静月!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林芳笙都已经订了亲,你为啥还要害她?!”
他脸色阴沉得像锅底,好像恨不得亲手把我除掉。
我皱着眉头,一脸不解,正准备开口解释,只见林芳笙披着顾航启的外套,哭着冲进了屋里。
7
她一身衣衫歪歪斜斜,神色凄惨又哀楚,突然"扑通"一声,整个人直直地跪在了我跟前。
"是我年少不懂事,冒犯了您,可您为啥要指使丫鬟在我的茶里下药啊?"
"要不是顾哥哥及时赶来,我恐怕早就被那几个浪荡公子哥给……"
话还没说完,她就像是被这等羞辱压得喘不过气来,死死地咬着牙关,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这可是顾航启头一回瞧见林芳笙这般脆弱无助的模样,他心里那股子保护欲"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只能冷着一张脸,冲我大声说道:
"是你对不起芳笙,一个月后,我会以平妻的礼数把芳笙娶进门,你没资格拒绝。"
"孩子你也别想着带走,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教不好孩子,到时候两个孩子都归芳笙抚养。"
林芳笙躲在顾航启的怀里,冲我做了个口型——"你输了"。
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顾航启脖颈处的那个吻痕上,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所有的事儿。
原来啊,今天可不只是林芳笙的接风宴,更是顾航启要纳妾的宴席。
我压根儿就不在乎顾航启要不要娶平妻,我心里头只惦记着我的孩子。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照下来,微风轻轻吹过庭院的柳枝,我轻轻一笑,开口说道:
"这所谓的平妻,听着像是正室的头衔,实际上不就是个侧室的位子嘛。不如我主动提出走人,给你们腾出地方,咋样?"
我一下子就挣脱了顾航启那紧紧抓着我的手,那感觉就像挣脱了一个沉重的枷锁。我走到桌前,提笔就写,把那份早就藏在心里的和离书给写了下来。
"侯爷,您看看,还满意不?"
顾航启的脸色阴沉得就像要滴出水来一样,他恶狠狠地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敢跟你和离吗?"
林芳笙抹着眼泪,声音凄凄惨惨地说道:
"你让我没了清白,却又不肯让我进门,难道非要把我逼上绝路你才开心吗?"
听到这话,顾航启冷笑一声,说道:
"你这样的女人,能和你和离,已经算是你走运了。我要休了你!"
"圣旨到——"
一道尖细的声音,一下子就打断了这场激烈的争执。
我神色平静,就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一样,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周氏为人谦逊,性情温良,孝敬长辈有功劳,只是夫妻之间不和睦,特此准许和离,林氏入府为婢妾。"
顾航启满脸都是震惊,脱口而出道:
"这怎么可能?公公您是不是弄错了?"
林芳笙也急得不行,连忙说道:
"方才顾哥哥传信进宫,请求皇后娘娘给我们赐婚,明明求的是平妻的位子,怎么就成了婢妾呢?"
那宦官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小太监立刻就上前了,"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力道大得很,林芳笙的唇角一下子就渗出了血迹,脸颊也高高地肿了起来。
顾航启想要护住林芳笙,可又因为忌惮眼前这人代表着皇权,不敢轻易动手。
那宦官笑眯眯地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
"周小姐,您受苦了。当初您念着旧情才嫁进顾府,没想到有些人有眼无珠,竟然把鱼目当成了珍珠。"
顾航启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就愣住了,好半天都理解不了父亲这话里的意思。
当年皇后亲自赐婚的时候,父亲原本是打算动用丹书铁券来拒绝这道旨意的。
可是,这份圣上的恩宠,可不仅仅是皇上对顾家的特别嘉奖,更是对周家未来的一种庇护啊。
直到顾航启亲手打了女儿一个响亮的耳光,甚至还打算抢走我的孩子。
我才真正下定决心,请求父亲出手帮忙。
作为一个母亲,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啊。
8
要是父亲再晚来那么一小会儿,我恐怕这会儿早就被撵出这侯府大门了,连带着我那孩子也得落到旁人手里。
可顾航启这人啊,压根儿就没察觉到,他一时气头上做出的那个决定,到底会闹出多大的乱子来。
他皱着那眉头,一脸质问地冲我嚷道:“是你自己主动跑去跟皇上说要和离的?”
接着,他又满脸的不解,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就只是娶个平妻而已嘛,你至于闹到皇上跟前儿去吗?再说了,那所谓的平妻,说白了跟妾室也没啥两样,你咋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林芳笙听到“跟妾差不多”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不过这一回,顾航启可没像往常那样,立马就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
他满脸不悦地死死盯着我:“现在这圣旨才刚送到府里,消息都还没传开呢,咱俩一块儿进宫去跟皇上说明白,这就是个误会。看在你这些年为顾家忙前忙后做的那些事儿,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的过错。”
我听了这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心里直犯嘀咕,他说的“过错”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我到底做错啥事儿了呀?
我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没啥表情,冷冷淡淡地开口说道:
“圣旨都已经正式下来了,还请顾小侯爷您就别再缠着我了。”
顾航启听了,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可是我头一回用这么生分、这么陌生的称呼来喊他。
就算他平时没那么宠着我吧,可也默认了我这么个存在,毕竟我可是给他生了俩孩子呢。
他心里头也一直在劝自己,虽说我一开始接近顾家是为了那权势地位,可这五年下来,府里上上下下都被我打理得妥妥当当的。
他还说过呢,只要我安安分分的,世子妃这个位置就永远是我的。可他就是搞不明白,我为啥还是心里头不痛快。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对林芳笙吃醋、嫉妒吗?
想到这儿,顾航启忍不住“唉”了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
“把芳笙封成侍妾,这是你们周家的主意吧?早就听说你们周家手里握着那丹书铁券呢,你是不是觉得用这种手段逼着芳笙低人一等,太过分了点儿啊?”
“得嘞,现在事儿都这样了,我也不给芳笙平妻那个位置了,不过孩子我也不会带走,你就安心把孩子养在身边,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林芳笙听了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伸手就想握住顾航启的手,结果被顾航启轻轻给避开了。
顾航启眉头皱得紧紧的:“芳笙,今天这事儿本来就容易招人说闲话,你还是先回去吧,傍晚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接你进府行礼。”
要知道,只有身份最低的偏房才会在黄昏的时候娶进门呢,顾航启这话,分明就是在告诉林芳笙,他根本就没打算给她争那个平妻的位置。
林芳笙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抽抽搭搭地说:“顾哥哥,我宁愿不要那正妻的位置,就想着能跟你结为夫妻,这也是念着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啊,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连个平妻的身份你都不肯给我呀?”
顾航启这会儿第一次露出了那么一点儿烦躁的神情:“不是我不想给你平妻这个名分,是圣旨都已经下来了,难不成你要我违抗皇上的命令吗?”
林芳笙被他这突然严厉起来的语气给吓了一跳,差点儿都忘了哭了,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一时之间,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老太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脸色也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9
但他还是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语调,慢慢开口说道:“周小姐,过会儿圣上会派人来驾车,帮您搬嫁妆,公子和小姐也会跟着您一起回周府。”
顾航启一听,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猛地一把抓住公公的手腕:“就算和离了,我顾家的血脉怎么能被带到周家去?”
这时候,前院的婆母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我顾家的后代绝对不能流落在外面!”婆母着急地喊道。
可公公却一点不为所动:“你们这是打算违抗圣上的旨意吗?”
他冷冷地瞥了顾航启一眼,心里想着,没想到这年轻的小将军居然是个眼瞎心盲的家伙。
“周小姐用丹书铁券换和离,还有亲生子女的抚养权,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话就像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顾航启的脸上。刚才他还恶意猜测,说她拿丹书铁券逼迫林芳笙做婢女或者小妾呢。
可现在,公公把真相明明白白地摆在大家面前。
“圣上最讨厌贬妻为妾这种事儿了,小侯爷您还是悠着点吧。”
公公话音刚落,整个顾府的人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
原来当年朝廷局势动荡,圣上和原皇后感情深厚得很。
但是顾家功高震主,他们出兵平定叛乱的条件竟然是要废黜原皇后,改立顾家的嫡女为皇后。
原皇后和圣上感情那么好,不愿意让圣上为难,最后自己上吊死了。
现在的皇后,说到底也就是个继任的罢了。
顾航启昏迷这五年里,顾家的权势早就被削去了一大半。
他心里就像敲鼓一样,翻腾得厉害,特别不安,甚至都忘了阻拦我。
我拉着儿子和女儿,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着顾府大门走去。
顾航启终于回过神来了,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挡在我面前:
“你可得好好想想啊,一旦走出这扇门,以后咱们就形同陌路了。”
他把目光转向女儿:
“刚才父亲对你动手了,是父亲不对,但你不该说那样的话。现在父亲已经原谅你了,你能原谅父亲吗?”
他主动在女儿面前蹲下身子,可女儿却因为害怕,一下子躲到了我身后。
儿子往前迈了一步,站在他面前:
“夫子教导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就得顶天立地,不能欺负弱小。”
“母亲在你面前是弱者,我和妹妹也是弱者,可你却欺负我们。我和妹妹都不喜欢你这个父亲,我们要跟着母亲走。”
儿子刚进学堂读书,就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我顿时觉得眼角有点湿润了。
是我做得不够好,连累孩子跟着我一起受苦。
我语气坚定地说道:
“那就体体面面地分开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我和顾航启之间本来就没多少夫妻情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可他这时候却像被抛弃了一样,固执地抓住我:
“当初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明明有丹书铁券可以抗旨,却不肯用,分明就是对我有感情。”
“要不然,你怎么会给我生下两个孩子呢?”
他坚定地看着我:
“我娶林芳笙只是因为她被人下药,误闯进了我的房间,我和她最多也就是兄妹之情。看在孩子的份上,别闹了好不好?”
直到现在,顾航启还是觉得我只是在跟他闹别扭、耍小脾气。
我刚想开口解释几句,却被一阵突然又响亮的唢呐声打断了。
欢快的喜乐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顾航启皱起眉头,满脸不高兴地斥责身旁的小厮:
“侯府门前是谁允许奏乐的?”
10
“这可是当今圣上亲口应允的。”
一道清朗且带着几分铿锵之气的男声,从门外悠悠传来。
我整个人瞬间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了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更别说回头去瞧了。
直到那道既熟悉又仿佛隔了万水千山般遥远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静月,我来了。”
那一刻,我的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再也控制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倾泻而出。
五年前啊,皇后一道赐婚的旨意下来,把我许配给了旁人。
那时候,程钦君还在遥远的边关驻守着。
他出征前,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跟我说,等他打完仗回来,就亲自去向皇上请旨,风风光光地娶我进门。
可谁能想到呢,等他凯旋回京的那一天,我却早已成了别人的妻子。
这五年里,我压根儿就不敢去打听程钦君的消息,就连他的名字,我都不敢轻易提及。
我害怕自己会一个没忍住,做出有辱门楣的丑事,也害怕他会因此而怨恨我。
可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只要一闭上眼睛,梦里就全是程钦君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他冲着我笑得那叫一个张扬,还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会回来娶我。
顾航启压根儿就不认识程钦君,可当他看到我脸上那怎么也止不住的泪痕时,神情一下子就慌了,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足无措起来。
他带林芳笙回来的时候,我没哭;他说要纳林芳笙为平妻的时候,我也没哭;甚至刚才,他提出要休了我,我都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可现在呢,这个人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多说,就让我哭得这么狼狈不堪。
顾航启心里头,突然就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像喉咙里卡了根刺似的,难受得要命。
他语气冷硬地冲着程钦君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程钦君压根儿就没搭理顾航启,而是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
停在顾府门口的那支迎亲乐队,还有那一眼都望不到头的聘礼队伍,早就把他的心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全世界。
可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如今的我,都已经成了离异的女人,还得独自抚养两个孩子……
“我来娶你了,我来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程钦君这话刚一说完,顾航启就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了,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拳就挥了出去。
“你也太过分了吧!”
程钦君反应很快,侧身就避开了这一拳,两位将军顿时就在厅里交起手来。
一时间,整个厅里都乱成了一锅粥,竟然没人敢上前去劝阻。
可顾航启毕竟在床上病卧了五年,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哪能跟日日操练的程钦君比啊。
当他再次出拳,结果又被挡了下来之后,程钦君顺势就反扣住了他的双臂,把他死死地压制在了地上。
程钦君还是跟当年一样,英气逼人,他大声说道:“当年大军被人下毒,差点就全军覆没了,这也就算了。如素嫁给你五年,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吧。可你刚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剥夺她管家的权利,还把那个青梅竹马带回来,你这让我们这些男人的脸往哪儿搁啊!”
说完,他一把就推开了顾航启,转身望向我的时候,神情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了。
“一百八十八抬聘礼,迎你为妻,你可愿意跟我走?”
顾航启冷笑一声,说道:“别在这儿痴心妄想了,她是不会答应你的。”
“当初我卧床不起,一点知觉都没有的时候,她都愿意嫁给我。如今我已经痊愈了,就是跟她有些误会罢了,还轮不到你来这儿指手画脚——”
剩下的话,被我主动握住程钦君的手给打断了。
顾航启的瞳孔猛地一缩,满脸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他大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开口说道:“正如你所见,我和程钦君彼此都倾心于对方。当初嫁给你,也只是因为皇后的旨意,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不可能!”
“若是你当初对我并没有一丝情意,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呢?”
11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得像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布罩着,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灰色幕布,压得人心里头直发闷,连气都有点喘不过来。
顾航启站在屋子里,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神里透着一股不甘和疑惑,扯着嗓子大声地质问起来。
“你们顾家有丹书铁券这么个了不得的特权,就算违抗了圣旨,估计也不会受到啥严重的惩罚,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不是在骗我,故意气我呢?”
顾航启一边说着,脚就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想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好像想从我的反应里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这时候,程钦君就像一座稳稳当当的大山,直接挡在了我身前。
程钦君身形笔直,面色冷得像冰,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就像冬天里吹过的寒风:“你们顾家势力大得很,自然不把抗旨这么严重的事儿当回事儿。可如素她心地善良得很,又单纯又天真,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私利,就轻易动用那珍贵的丹书铁券呢。”
程钦君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要不是顾航启那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女儿脸上,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想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顾航启干的那些事儿,明摆着就是不会好好对待我的孩子们。
与其在顾府里忍气吞声,让孩子们继续受他的欺负和伤害。
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直接离开,去找属于我们的新生活呢。
顾航启只觉得喉咙里干得像被火烤过一样,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鼓起勇气问了一遍:
“你真的要嫁给他,离开我和这个家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满是期待,又有点不安。
“只要你跟我说个不字,我立马就去求我的皇后姐姐,让她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劝皇上再给我们赐婚,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静静地站在程钦君身后,眼神平静地看着顾航启,眼里一点儿往日的情分都没有,就像平静的湖面,没有一点儿波澜。
“我心里一直爱的都是程钦君,当初嫁给你,不过是因为皇上赐婚,我没办法才嫁的。”
我微微低下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个孩子,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苦涩。
那是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婆母趁我不注意,在我喝的茶水里下了药,然后把我送进了顾航启的房里。
要不是那次被婆母暗中算计,我也不可能生下这两个孩子,让他们来到这世上受这些苦。
顾航启的视线在我跟程钦君身上来回地扫,他原本挺得笔直的脊背,这会儿也慢慢有点弯了,就像被生活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腰似的。
他看到我看向程钦君时那温柔得像水一样的眼神,那眼神里全是爱意和依赖,这是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
可他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就被告知自己已经有了老婆和孩子,心里头又怎么能不怨恨呢?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啥错都没犯,就是气急了打了女儿一巴掌,而且事后也诚恳地道歉了,为啥我还要这么决绝,把事情闹到这个没法收拾的地步呢?
顾航启双眼通红,就像染了血的宝石一样,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里带着几分悲痛和不甘:“你当真要这么狠心绝情吗?”
12
我满脸无奈地死死盯着顾航启,心里头那股想跟他唠唠嗑的劲儿,早就像被风吹灭的蜡烛,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瞅着眼前这个压根听不懂人话、死脑筋到极点的蠢家伙,我寻思着,最好的法子就是啥交流都别有,就像把一扇紧紧关着的门彻底锁死。
我一声不吭地拉起两个孩子那嫩乎乎的小手,脚底下跟生了根似的,稳稳当当地绕开顾航启,那感觉,就跟绕过一道看不见的墙似的。
他本能地就想伸手拦住我,结果程钦君跟一阵风似的,“嗖”地一下闪到他面前,稳稳当当的,就像一座根本跨不过去的大山。
程钦君就像个忠诚的守卫,一直死死地守在顾航启身前,直到我迈出顾家那扇重得像块大石头的大门,才慢悠悠地挪开脚步。
我伸手接过那长长的聘礼单子,就跟接过一份重得能压死人的承诺似的,这时候,程钦君才终于露出笑脸,脚步轻快得像只小兔子,朝我走了过来。
这时候,顾航启的脸白得跟张纸似的,整个人就像一尊没了魂儿的雕像,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听到动静赶来的婆母,一看到程钦君的脸,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就像看到了啥特别不可思议的事儿,扯着嗓子喊:“这……这不是武宣侯吗?!”
婆母的眼神跟两把锋利的剑似的,“唰”地一下落在我手里的聘礼单子上,又瞅了一眼门口那堆得像小山一样、花花绿绿的聘礼,脸色瞬间就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我儿子不要的破,鞋,一个被休了的下堂妇,你也看得上?武宣侯,你可别看走了眼,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婆母这话里,嘲讽和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程钦君一听这话,立马就顶了回去,一点都不示弱:“某人真是眼睛瞎了,把鱼眼睛当成珍珠,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我可不一样,我这人最会珍惜眼前人了。”
听说半个月前,圣上封了个战功特别厉害的武宣侯,我咋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程钦君。
我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向程钦君,心里头直犯嘀咕,实在搞不懂婆母为啥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
要知道,顾航启昏迷的这几年,顾府早就没了以前的辉煌,就像一朵谢了的花儿。
婆母向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今天咋就这么大胆,一开口就得罪程钦君……这背后肯定有啥猫腻。
程钦君好像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轻轻咳了一声,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半个月前,我被封为武宣侯,她就给我递了帖子,想让我娶她的小女儿。我直接就给拒了,还骂她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啥样。”
怪不得呢,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婆母是被气得不行,这才忍不住开口挑衅。
我满心都是疑问,眼神里带着探究,慢慢看向程钦君。
拒婚就拒婚呗,虽说程钦君平时看着五大三粗、做事有点毛毛躁躁的,可也不像是那种会恶语伤人、满嘴脏话的人啊,难不成是因为我?
程钦君好像被我看穿了心思,心里头直发虚,赶紧把视线移开,不敢跟我对视,显然是被我猜中了。
我顿时一阵无语,心里头直犯嘀咕,都多大岁数的人了。
居然还这么幼稚,干出这么孩子气的事儿。
顾航启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我们这边瞟,这会儿看到我和程钦君眼神交汇、眉来眼去的,心里头就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更受伤地缓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13
婆母瞅见这情形,气得那是直跺脚啊,一边跺脚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航启一眼,接着扭过头,恶狠狠地冲我嚷道:
“哼!不过就是个二婚的女人,我倒要看看,程钦君能把你捧在手心里宠多久!可别到时候后悔了,又哭着喊着来求我儿子收留你!”
“母亲!”顾航启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大声怒吼了一声,那声音在宽敞的大厅里“嗡嗡”回荡,震得人耳朵都疼。
婆母直接被这一声怒吼给吓得呆住了,整个人就像被施了魔法,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愣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开口:“我可是你亲妈!你这是为了一个被休的女人跟我对着干吗?”
顾航启听到“被休的女人”这几个字,脸色“唰”地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格外生硬:“母亲,我们只是和离了,不是你说的那样,以后别再让我听见‘被休’这几个字。”
就在这当口,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过来,脚步慌乱,气喘吁吁地说:“小侯爷,这会儿都日头偏西,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是不是得派人抬着轿子去把林姑娘接进府里做妾啊?”
顾航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好像藏着好多好多的话,然后故意提高音量,一字一句地说:
“我和林芳笙本来就清清白白,啥事儿都没发生过,我不会纳她为妾。”
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整个人都懵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上,就连婆母也慌了手脚,眼神里满是害怕和不知所措。
要知道啊,纳林芳笙当婢妾可是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的,谁敢公然违抗圣旨啊?!
“拿下!”
程钦君突然一声暴喝,那声音就跟炸雷似的,在厅堂里“轰”地炸响。
抬着聘礼的轿夫们听到声音,马上行动起来,迅速从聘礼里抽出藏在里面的刀剑,那刀剑寒光闪闪的,一下子就把整个顾府围了个严严实实。
顾航启眼睛瞪得老大,眼里好像要喷出火来,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程钦君!你抢了我的老婆还不满足,现在居然还要公报私仇,想害我全家人的命吗?”
“我也是朝廷的官员,在这大白天里,你敢公然行凶?!”
这时候,狂风在院子里疯狂地呼啸着,吹得大家的衣服“呼呼”作响,就好像也在为这紧张的局势而愤怒地咆哮。
程钦君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慢慢地抬起剑,把剑刃稳稳地架在顾航启的脖子上,冷冷地说:
“你刚刚抗旨拒婚,在场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的,我是奉皇上的旨意办事。要是顾府今天有人敢不尊敬皇命,我肯定当场把他拿下!”
说完,程钦君从怀里慢慢地掏出藏在胸前的黄色绢布,那绢布在阳光下闪着威严的光,他大声喊道:
“这是皇上亲笔写的,谁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婆母吓得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双手不停地颤抖,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一名羽林卫用锋利的剑刃抵住了脖子,顿时吓得不敢再动一下。
我生性就敏感细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或许皇上早就对顾家不满意了,想要整治顾家,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14
倘若我当时没有鼓起勇气向圣上请旨和离,只怕现在被那锋利刀剑抵住脖子的,就不仅仅是我们母子三人了。
怪不得圣上那么痛快地就下旨准了和离,怪不得圣上还特意点名让林芳笙做婢妾。
在圣上的算盘里,估计是想让顾航启非要给林芳笙一个平妻的名分,然后趁机发难,给顾家定个罪名。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顾航启啥也没说,现在居然还敢抗旨悔婚,一下子把圣上的计划全给打乱了。
我的目光慢慢移向程钦君身后的羽林卫,只见他们一个个板着脸,眼神犀利得像鹰,手里的刀剑闪着冷光,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浑身都凉飕飕的。
他今天来,到底是奉了圣上的旨意,跟我逢场作戏,还是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
羽林卫们动作麻利地抽出刀剑,那整齐劲儿,一看就是排练过无数次,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默契。
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十几岁、啥也不懂的小丫头了。
现在的我,有了孩子,背后还有周家撑腰。
只是,周家保命的丹书铁券已经交上去了,现在的我,到底该咋办呢?
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淹没了我全身,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流,把中衣领口都浸湿了。
突然,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覆上我冰凉的手,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颤抖的指节。
“又在这儿瞎琢磨啥呢?”程钦君的声音像晒透的棉布,带着点粗粝的温柔,“圣旨都接了,花轿就在门外等着呢,今儿个可是咱俩的大喜日子。”
他长得高大,肩宽背阔,像一堵会移动的墙,现在却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手,好像捧着个易碎的宝贝。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泛起一股苦涩。他忽然用食指抵住我的唇瓣,虎口处还留着旧年征战留下的疤痕。
“这笑比哭还难看。”他粗糙的指腹擦过我眼角,“不想笑就别笑,绷着脸也好看,我瞧着就喜欢。”
暮色透过茜纱窗棂洒进来,给他铠甲上镀了层暖金。五年前他披甲出征时,也是这么站在我面前,说等凯旋了就娶我过门。
“当年没能在你及笄前赶回来……”他忽然垂下头,后颈肌肉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弓弦,“是我没用,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窗外忽然起风,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现在你心里没我了也正常,是我厚着脸皮求圣上赐的婚……”
“若你反悔……”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厉害,“我现在就进宫请旨,就当我……”
“大哥!”一直杵在门边的副将突然急了,“你每次被暗箭射中时都喊着周姑娘名字的事,你咋不说?”
他猛地转身,铠甲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滚出去!”
副将却梗着脖子继续喊:“顾航启那小白脸除了会投胎还会啥?你可是实打实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叫你闭嘴!”程钦君额角青筋暴起,转身时却放轻了动作,生怕碰着我似的。
夕阳透过云层漏进来,在他眉骨投下阴影。我忽然发现他眼尾多了几道细纹,那是五年沙场风霜刻下的痕迹。
“别听他瞎扯。”他声音发紧,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你选谁我都认,哪怕……”
15
我猛地一下踮起脚尖,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眼尾,说道:“程钦君,你看着我的眼睛。”
他呆呆地望过来,那双瞳孔里清晰地映着我那身绯红的嫁衣。
那里面啊,没有一丝算计,没有半分勉强,只有化都化不开的疼惜和自责。
“当年你被困在雁门关的时候,”我轻声细语地说着,“我在佛前跪了整整一夜,就求你能平平安安的。”
他呼吸猛地一急促。
“现在,”我主动伸手,紧紧扣住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掌,“我愿意嫁给你。”
就在这时,窗外那铜铃突然欢快地响了起来,惊得一群白鸽扑棱着翅膀,“呼啦啦”地飞向了天际。
“咻——”
一支利箭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朝着我们这边射了过来。
程钦君反应那叫一个快,瞬间就抬起了手,手中长刀猛地一横,“铿”的一声,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那支箭矢。
可那箭矢的力道大得离谱,虽说被刀身给拦住了,却只是稍稍偏移了一下方向,依旧像一条毒蛇似的,朝着儿子迅猛地射了过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护住儿子。
然而,程钦君的速度比我还要快,只见他手腕一翻,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当当地把那支箭矢给握在了手心。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锋利的箭尖在程钦君的手心划过,带出了一串血珠,同时也在儿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那两滴鲜血,一滴是程钦君的,一滴是儿子的,缓缓地滴落在了前一夜淅淅沥沥下过雨后,地面上留下的一滩积水里。
水面上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两滴血慢慢地交融在了一起,就像一朵妖冶的花朵在水中绽放开来。
我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一个可怕的猜想,就像闪电一样,“唰”地一下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程钦君此时已经气得怒发冲冠,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刀,几步就冲到了顾航启的面前,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杀意,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顾航启的身上。
顾航启被这一脚踹得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紧,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一样。
他方才只是一时冲动,满心就想着杀了程钦君,压根儿就没想过会伤害到儿子……
愤怒就像汹涌的潮水一样,后知后觉地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猛地转过身,扬起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甩了顾航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儿子打的!”
紧接着,“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重重地落了下来。
“这一巴掌,是替女儿打的!”
顾航启静静地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任由那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直到宫里的侍卫像潮水一样匆匆赶来,程钦君才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我。
“顾侯沟通外寇,叛国求荣,如今已经被查实了,朕痛心疾首,愤不能平,特赐连坐家族之罪。然望子年少,亦乃军门之族所出,特赐予子辈充军,免其一死。”
随着这冰冷的声音落下,顾家所有人都被如狼似虎的侍卫们给抓走了。
就连那个被赐给顾航启当婢妾的林芳笙,也没能逃过这一劫。
程钦君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林家也通奸叛国,罪证早就呈在圣上面前了,如今这一遭,是早就注定了的,谁也逃不掉。”
这场血色的阴霾,就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京城,持续了半个多月之久。
16
那段时间里,官场里就跟翻天似的,一拨拨官员前赴后继地落马,他们的家族也跟着遭殃,直接就散了架。可另一边呢,又有好多新官员走马上任,就像一股股新生的力量,在这乱哄哄的局势里头,一点点冒出头来。
终于啊,轮到我坐上那八抬大轿,风光无限地出行了。
微风轻轻吹着,把轿子上的帘子吹得微微动了起来。
我透过那微微掀开的帘子一瞧,嘿,就看到顾航启被关在囚车里头。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眼睛里全是期盼,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就跟黏在我身上似的。
可我呢,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特别平静,慢慢地抬手,把那轻飘飘的帘子给拉上了。就这么一下,把他的视线给彻底隔绝了,我是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顾航启就那么傻站在原地,心里头那后悔劲儿啊,就跟潮水一样,“哗”地一下涌上来,都快把他给淹没了。
他甚至开始在那儿瞎幻想,要是当初他一醒过来,就好好对我,用心地照顾我、疼我,那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可惜啊,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卖啊,时间也不会因为他后悔就倒回去。
对我来说,他不过就是我人生路上,一个匆匆路过的过客罢了。
对我们那孩子来说,他更是连一天当父亲的责任都没尽过,根本算不上是个合格的爹。
我的思绪一下子就飘回到大婚前夕了。屋里头的烛火晃来晃去的,把我的脸照得明暗不定,我脸上那紧张又带着点期待的神情,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我鼓起好大的勇气,眼睛紧紧地盯着程钦君,轻声问他:“那晚跟我一起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啊?”
程钦君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就跟被火烤过似的,他支支吾吾的,嘴唇动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老半天,他才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咬了咬牙说:
“我听说你要成婚了,心里头实在是放不下你。就趁着大军休整的那会儿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就想远远地看你一眼。谁知道,就撞见你被人下了药。我发誓啊,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趁人之危占你便宜。可当时,是你死死地拉着我不放……”
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下,好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接着又特别急切地说:
“得嘞,我承认,我确实是趁人之危了。我就是不想让顾航启碰你,他根本就不配!”
话刚说完,程钦君“扑通”一下就跪在我面前,膝盖“砰”地一声砸在地上,还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他仰起头,眼睛里全是恳求,声音都带着点颤抖说:“你要是想打我,就使劲儿打,哪怕把我打得皮开肉绽我都认了;你要是想骂我,就敞开了骂,把心里那股气都撒出来。但你可千万别不要我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眼巴巴地望着我,那眼神里全是无助和期待。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那你知道我都已经怀了两个孩子了吗?”
程钦君都没怎么想,马上就坚定地回应:“我会把他们当成我亲生的孩子一样疼,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喝绝嗣药,我——”
我赶紧抬手,轻轻地捂住他的嘴唇,说:“孩子本来就是你的。”
程钦君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反问:“我的?”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可没那闲心对一个昏迷的人做那种事儿。那天晚上是顾航启的母亲给我下了催情药,想让我们俩圆房,没想到一次就怀上了,之后就没再……”
说到这儿,我脸都红了,话也说得含含糊糊的,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
程钦君激动得都快哭了,一把把我紧紧地搂进怀里,那力气大得,就好像要把我融进他的骨头和血里一样。
“竟然是我的孩子?!我真的有孩子了?!”
我笑着回应他:“嗯,是我们俩的孩子。”
那些弯弯绕绕的经历,还有那些错综复杂的缘分,最后都变成了现在这美满的样子。
虽说这过程啊,又坎坷又艰难,好在结局是温暖又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