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同意新欢同居要求后,匆忙来公司我解释,领导诧异:他辞职了
发布时间:2025-09-28 07:32 浏览量:1
谢夕涵和盛奕轩谈了七年恋爱,却从未触及婚姻的话题。
盛奕轩心里琢磨,谢夕涵可能觉得他太穷,给不起彩礼。
因此,他毕业后拼命工作,攒够了给谢夕涵的彩礼钱。

就在他打算带谢夕涵回家过年的前夜,他意外目睹谢夕涵在一家豪华酒店的包厢里,随意点的一道菜就抵得上他半年的收入。
她不屑一顾的那瓶酒,价值甚至超过了他准备的彩礼。
原来,谢夕涵才是那个挥霍无度、沉迷奢华生活的人。
盛奕轩躲进了一个空包厢,恰巧听到谢夕涵在走廊上和她闺蜜的对话。
“夕涵,时安快要回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场和穷小子的闹剧?”
谢夕涵轻描淡写地回答:“等我和时安订婚那天吧。”
闺蜜调侃她,“我真的佩服你,放着亿万家产的大小姐不做,非要和一个从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过苦日子。这七年你演得不累,我看着都累了。幸好时安回来了,你和他青梅竹马,天生一对,也不用再装穷了。”
谢夕涵语气平静:“嗯,但这件事别让时安知道,我会尽快处理那边的事情。”
盛奕轩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绝不会相信自己这些年的盲目信任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掐住,几乎喘不过气。
真相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割破了他对未来编织的所有美好幻想。
盛奕轩颤抖着双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养父的声音温柔地传来,“奕轩,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盛奕轩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爸,我决定了。过完年我就和你们一起去美国生活。”
养父惊喜地问,“奕轩,你真的决定了?其实我和你哥哥一直都希望你能来美国和我们一起生活。你哥哥还特意按照你的喜好装修了房子,保证你会喜欢。不过,你和我们出国生活,你的女朋友能舍得吗?要不要我也帮她办签证?”
听到养父提起谢夕涵,盛奕轩的声音有些低落,“爸,不用了,就我一个人。”
养父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但没有多问,只是安慰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盛奕轩庆幸自己在谢夕涵提出分手之前发现了她的秘密。
他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查清了谢夕涵的真实身份。
谢夕涵,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谢家的继承人,从出生起就拥有上千亿的资产,从小到大接受精英教育,毕业于牛津大学商业管理系,十八岁就开始管理公司,事业蒸蒸日上。
盛奕轩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在骗他的时候,连身份都懒得隐藏,连名字都没换。
是他太天真,轻易就相信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自己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家人不允许她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她必须学习各种技能来养活自己,还要照顾家人。
她讲述的经历引起了他的共鸣,这七年里他把她当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成了他的避风港。
但到头来,却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盛奕轩看着不足四十平米的出租屋,想起了谢夕涵的朋友曾经嘲笑她,“四十平米,还没我家佣人的房间大,夕涵你这角色扮演也太投入了吧。”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盛奕轩打开谢夕涵的衣柜,看着自己省吃俭用为她买的上千件羽绒服干干净净地挂在衣柜里,
他这才理解谢夕涵看到自己为她买的这件羽绒服时,眼底流露出的情绪不是感动,而是不屑。
这些年,为了让谢夕涵工作顺利,他几乎承担了公司所有的加班项目,攒下的奖金全部用来给她买名牌包包和首饰撑场面。
现在想想,他竭尽全力才能买到的打折名牌,谢夕涵可能早就有了。
但她每次收到礼物,都会表现得非常高兴。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演技派。
她用七年的时间让他明白,海底的月亮和天上的月亮一样,他既够不着,也配不上。
既然结局终究是一样的,不如由他来早些结束。
从此,他与她,天上人间不再相遇,各自度过遥远的一生。
谢夕涵带着满身的酒味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一推开门,就瞧见盛奕轩正忙着整理东西。
那些年他们一起拍摄的照片,他全都装进了纸,盒还有他们一起逛街讨价还价买下的便宜家具,也被他打包堆在了门口。
谢夕涵脱下外衣,露出了性感的肩膀和背部,她的天鹅颈白皙而诱人。
盛奕轩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他宁愿自己吃苦,也要把最好的东西给谢夕涵。
她用的化妆品、护肤品,都是他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谢夕涵主动走到盛奕轩身后,轻轻地贴上他的背,语气中带着一丝柔和,“阿轩,你在忙什么呢?”
感受到女人的温暖,盛奕轩平静地说:“家里太乱了,我想整理一下。”
谢夕涵没有多想,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那我陪你一起。”
当谢夕涵翻到他们之前拍摄的一组情侣照片时,她突然抬头看着盛奕轩,“我有个朋友新开了一家照相馆,正在试营业,我们要不要也去拍一组婚纱照?”
听到“婚纱照”三个字,盛奕轩微微一笑,但眼神中没有温度,心中却是酸楚。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你又没打算嫁给我,拍婚纱照干什么?”
谢夕涵定了定神,“婚纱照不一定要结婚才能拍。”
听到她的回答,盛奕轩转过头,用睫毛掩饰自己即将落下的泪水,强装镇定:“如果不贵,那就去吧。”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后天中午一点,我会发位置给你。”
谢夕涵说完就去了浴室。
她的手机放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
盛奕轩起身拿东西时,意外发现了她的另一个微信号。
置顶的头像是一个男人自拍的照片,那个男人干净帅气,笑容极具感染力。
盛奕轩曾在电视上看到过他,韩时安,一位杰出的钢琴家。
高中毕业后就去了国外深造,这些年获得了无数国际奖项。
韩时安主动给谢夕涵发来消息:“夕涵,谢谢你为我设计的西装,我已经试穿过了,非常合适。”
下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他穿着西装自拍的。
盛奕轩放大那张照片,发现西装的细节与他之前随手画的草图一模一样。
西装的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胸口处镶嵌的红宝石胸针更是价值连城。
盛奕轩实在忍不住,放下手机走进卧室,眼泪却肆意流淌。
他不明白谢夕涵为什么要用他的设计草图为她的青梅竹马设计西装。
那是他的梦想,从七年前他和她谈恋爱开始,就在憧憬与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如今他的梦碎了,她却连碎渣都不放过。
苦涩在他舌尖蔓延,扎在心口的那根刺越来越深。
盛奕轩并不打算和谢夕涵大哭大闹。
等他和她过完最后的一年,就给七年的青春画上句号。
后天,他准时到达婚纱店。
刚进门就听到店员在聊天,“我做这行好几年了,却没遇到一个像谢总这样愿意为未婚夫亲手设计婚纱的,简直是梦中的好女人,不知道拜哪个佛才能求来。”
盛奕轩不动声色地低下头,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是在聊娱乐八卦。
等他报上姓名,店员领着他到了最里面的更衣室。
打开房间的灯,盛奕轩看到挂在签上的西装,上面的红宝石胸针璀璨夺目。
和韩时安的是同一款。
刹那间,他的眼中泛起了泪光,透出了无尽的苦涩与失望。
原来他用心设计的西装,也可以一分为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盛奕轩看到娱乐头条新闻的推送。
内容是:【钢琴王子韩时安惊现婚纱店,与未婚妻好事将近?】
盛奕轩点开具体内容,看到韩时安进入的那家婚纱店就在他所在的婚纱店对面。
虽然店面不同,但价格天差地别。
通过媒体拍摄的长镜头,盛奕轩看到画面中一个被模糊处理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通过女人身上的颜色搭配可以判断出,那个人就是谢夕涵。
今儿个她身上这身行头,是他出门前精心挑选的。
盛奕轩还没来得及退出新闻页面,谢夕涵的消息就跳了出来,“阿轩,领导突然通知开会,我可能得晚点到,你先等等我。”
盛奕轩透过落地窗望向街对面那座独立的小楼,悄无声息地在屏幕上敲下:“你忙你的,我这边不急。”
五个小时后,盛奕轩坐在沙发上,听着店员们窃窃私语,猜测他是不是被放了鸽子。
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低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消息框。
他和谢夕涵的对话停留在五个小时前。
这期间,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
六点的闹钟一响,盛奕轩收起了眼中的失落。
他转向那位昏昏欲睡的摄影师,礼貌地问道:“我一个人能拍吗?”
摄影师带着一丝同情,点了点头。
拍摄结束后,盛奕轩挑选了几张照片,制作成相册。
等他从婚纱店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但街对面的婚纱店依旧灯火辉煌。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出租屋。
八点零三分,谢夕涵脱下了婚纱,换上了自己的羽绒服。
韩时安瞥了一眼她的穿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夕涵,你的审美怎么下降得这么厉害?这衣服看起来太廉价了,快脱下来,试试我给你新买的裙子?”
“不用了。”
谢夕涵紧紧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安。
韩时安劝不动她,显得有些不高兴,“夕涵,你以前连内搭都要定制,怎么我一走,你就自暴自弃了?”
谢夕涵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轻咬着下唇,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应韩时安,“这件衣服我穿习惯了,跟审美无关。婚纱照已经拍完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韩时安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对他十分冷淡。
于是他上前牵起谢夕涵的手,低声说道:“夕涵,你也知道我是完美主义者,在结婚这种大事上肯定想做到最好,一不小心就从中午拍到现在,你别生气,我请你吃晚饭,刚好我上次发现一家很好吃的餐厅。”
面对韩时安的主动,谢夕涵有些犹豫。
毕竟她喜欢韩时安那么多年,曾经想尽一切办法只为换他一笑。
如今韩时安终于同意回国与她订婚,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即使他示弱,她也没什么感觉。
甚至她的脑海中,一直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面对韩时安殷切的眼神,谢夕涵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时安,你别多想,既然我答应了伯父伯母要嫁给你,你就是我谢夕涵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丈夫。”
说完,她甩开韩时安的手,推门而出。
寒风刺骨,商业中心的街道上,店铺陆续关门,门窗上贴着过年放假的通知。
谢夕涵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马路对面的另一家婚纱店。
此时,站在大落地窗前目睹这一切的韩时安,不满地咬着牙,低头拨通了谢夕涵闺蜜的电话,“你们不是说,夕涵对那个男人只是玩玩吗?现在我们都快订婚了,夕涵为什么还不跟他分手?”
谢夕涵的闺蜜劝道:“韩大少爷,你一走就是七年。夕涵没办法出国,只能找了个像你的替身来疗愈自己。但替身再好也是替身,怎么能跟你比。你放心,夕涵心里只有你。”
道理他也知道,一个替身而已,又没身份背景,谢夕涵甚至连真实身份都不愿意告诉他,不就是为了日后好脱身吗?
可谢夕涵现在竟然为了一个替身而丢下他,难道她真的对那个替身产生了感情吗?
盛奕轩一回到租住的地方,就递交了辞职信。
他的上司本打算拒绝他的请求,毕竟他一个人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润,是个难得的销售精英。
然而,盛奕轩却表明自己未来不想再干这一行,当初选择销售,也只是为了多挣点钱买房。
为了和谢夕涵结婚,他默默地付出了很多。
包括买房这件事。
为了避免他的亲生父母反对他和谢夕涵的婚事,他存了一笔钱,付了城南一套三居室的首付,却用的是谢夕涵的名字。
他原本打算给谢夕涵一个惊喜,但现在他觉得这很可笑。
城南的房子已经是京都最便宜的地段了,但他攒的钱只够买最便宜的三居室。
上司提出了新的条件,“阿轩,我可以帮你申请公司的住房补贴,你和你女朋友是不是准备结婚了?放心,我们公司的婚假产假都是按照规定来的,保证给你优待。”
“王姐,我不结婚了。”
上司震惊,“你和小谢不是谈得很好吗?我一直以为你们会走到最后。”
盛奕轩打断上司的话,决定坦白,“我打算出国找我的养父,继续深造服装设计。”
话音刚落,谢夕涵推门而入。
看到盛奕轩正窝在沙发上打电话,她松了一口气。
内心的不安在看到盛奕轩的那一刻变得平静。
盛奕轩挂断上司的电话,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他的离职申请已经通过,平静地合上了电脑。
谢夕涵像一只求抚摸的小猫咪,温顺地靠近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语气带着一丝委屈,“阿轩,你今天下午是不是等我很久了?都怪老板一直拖着我谈业务,一不小心就到了晚上。我一忙完就赶去婚纱店,结果他们告诉我你已经走了。”
盛奕轩轻轻吸气,眼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水雾。
她身上的男性香水味正是他最不喜欢的绿茶味。
但盛奕轩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语气平静地说:“也没等多久,正好临时有工作,就回来处理了。”
“那你为什么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盛奕轩这时才发现谢夕涵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也打过电话。
但他那时正在收拾东西,没有看到。
“刚才在忙,没注意到。”
谢夕涵拉着他冰冷的手,自然地放在自己的胸口暖和,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阿轩,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着急,你不要再吓我了,如果你有一天消失了,我会生不如死的。”
本以为盛奕轩听到她的话,会像以前那样温柔地安慰她,但这次他只是看着她,慢慢地开口,“夕涵,你记不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不要对我撒谎,我们可以和平分手。但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就会永远离开你,再也不回头,你还记得吗?”
谢夕涵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有些慌乱地说:“阿轩,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么久之前的事?”
盛奕轩语气平静,“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谢夕涵紧紧握住他的手,“阿轩,你放心,我一直都爱你,怎么舍得骗你。”
看到谢夕涵面不改色,盛奕轩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了。
虽然他早已知道了真相,但一想到他们七年来的点点滴滴,盛奕轩还是觉得心如刀割,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谢夕涵,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但你坚持骗我到最后,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说再见。
谢夕涵原本打算亲自下厨,让他心情愉快,却在围裙刚系好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盛奕轩坐在沙发上,只听见她简短地应了几声,便见她脱下围裙,直接走到他跟前,眼中满是歉意:“阿轩,老板又让我回去加班,今晚我不能陪你吃饭了。”
“没关系,工作重要。”
话音未落,谢夕涵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她一出门,盛奕轩就打开了韩时安的社交账号。
看到韩时安发了一张在医院输液的照片,配文说:“我真傻,想给某人做饭,结果自己食物中毒了。”
评论区里全是同情的声音,谢夕涵的闺蜜甚至直接@了谢夕涵,让她多关心自己的未婚夫。
谢夕涵回复了一条:“我马上就到。”
紧接着韩时安在下面发了一个“爱你”的表情。
盛奕轩关掉手机,回到厨房给自己泡了一碗方便面。
当他坐在两人一起用木头打造的餐桌上吃方便面时,脑海中全是他们同居的画面。
大学毕业后,他们就租下了这间房子。
那时的谢夕涵为了让他吃上新鲜的饭菜,总是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蔬菜,还便宜。
他不想让谢夕涵受委屈,只能从自己这里省。
只因为谢夕涵喜欢,他可以一个月只吃方便面,攒钱给她买喜欢的东西。
但闭上眼睛,回忆涌上心头,他不得不承认,这七年来,谢夕涵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他在下雨天发烧,打不到车,谢夕涵就给他穿上唯一的雨衣,自己淋着雨扶着他走到医院。
从出租屋到医院将近七公里,谢夕涵坚持了一个小时。
因为喜欢吃城南的糕点,谢夕涵每次提前下班都会骑自行车去城南给他买。
风雨无阻。
他们住在城北,离城南很远。
每次骑车往返,都要一个小时。
曾经的她,无论多忙都会陪他过纪念日,每天下班后都会抱着他分享她当天的趣事。
连他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觉得谢夕涵做得天衣无缝。
甚至她根本没打算瞒他。
盛奕轩起身回到卧室,打开抽屉。
看着里面摆放的十几个镶钻的手表,他原以为谢夕涵是从网上买的假货。
他用手机一扫,发现每块手表都价值百万。
所以他每次戴着这些手表出门,都会吸引客户的注意。
就连谢夕涵送给他的公文包,他也以为是假货。
但他的同事们都不相信,把他当成隐形富二代,非要他给出购买链接。
就连家里不断增加的装饰品,都比他们每月两千租金的出租屋贵。
盛奕轩联系了一个收购二手奢侈品的商家,准备把这些全部卖掉。
虽然他的养父这些年也会给他打钱,但他总是不肯动那张卡。
其实他从小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养父母把他当成小王子一样养,恨不得把京都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但他五岁那年,他的亲生父母带着养父母的孩子找上门,他才知道自己被抱错了。
养父本想把他和亲生女儿都留下,但他的亲生父母坚决要求他回去认祖。
养父拗不过,只能送他回到乡下。
但在新家,所有的优待都要紧着他弟弟,他在新家成了被忽视的那一个。
大学毕业后,父母不断催他往家里打钱,甚至想让他回村和村里早就辍学的打工妹结婚,因为打工妹不要彩礼,结婚后就能生孩子。
父母没少抱怨,“你找个城里的姑娘,就算她要的再少,也得十万左右,不如咱们自己家的,知根知底,要的钱还少。我和你爸还能留点钱给你弟娶个好媳妇。”
一向听话的他也是第一次没有答应父母的要求。
为了谢夕涵,他已经四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这次,他跟家里打了招呼,想要带谢夕涵回去商量结婚。
谢夕涵以前总是回避跟他回家,这次她竟然主动提出要去他家过年。
他以为她终于开窍了,打算和他一起建立一个家。
然而,她背着他,暗地里策划着离开。
尽管盛奕轩已经洞悉了一切,但他目前并没有打算调整自己的计划。
生活依旧按部就班,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除夕夜。
一大早,谢夕涵就拿着礼物下楼去了。
盛奕轩穿上外套走到楼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小区楼下的玛莎拉蒂。
那辆豪车太过显眼、夺目。
但也因为它太招摇了。
以至于他刚走出楼门,就被邻居们围住了,“阿轩,你和小谢是不是中彩票了?我儿子说这车至少得两百万,你们竟然能买得起这么高档的车?”
盛奕轩这才想起来谢夕涵昨天跟他说过,她想要租辆车。
盛奕轩尴尬地笑了笑,“租的,只是租的。”
“租一天得多少钱?这么好的车,一天不得上千?”
谢夕涵关上后备箱赶过来解围,“不是租的,其实是我的一个客户刚好有辆车闲置,过年借给我们用。”
说完,她当着大家的面挽着盛奕轩的手臂,让他坐到副驾驶,她来开车。
盛奕轩系上安全带,听到谢夕涵向他道歉,“阿轩,其实我昨天已经去了租车行,但几百块钱能租到的车都太普通了,正好我有个客户家里有闲置的......”
“没事,有车就行。”
盛奕轩打断了她的解释,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她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盛奕轩还是希望她能承认,她谢夕涵并不是什么穷女孩,她很有钱。
这五年来,她用假身份骗了他。
韩时安是她的梦中情人,但盛奕轩是她这五年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不是玩物,更不是韩时安的替代品。
但她没有,谢夕涵选择了沉默。
谢夕涵心虚地握着方向盘,心里像是敲起了鼓。
她让管家把车库里最便宜的车送过来,没想到她车库里最便宜的车也得上百万。
担心说多了会露馅,谢夕涵找借口让盛奕轩连接车载蓝牙放些音乐。
盛奕轩一点开蓝牙配对页面,就看到了配对成功那一栏里,有一个名为“谢小姐的时安小王子”的设备名称。
韩时安。
一想到这个名字,盛奕轩就觉得全身像是被银针刺入,牵动着神经,连动作也变得迟缓。
谢夕涵并没有注意到盛奕轩难看的脸色。
一时间,盛奕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张细密的大网缠住,贴紧他皮肤的每一根丝线都想往他肉里钻,轻轻触碰一下,就会碎裂,鲜血淋漓。
“蓝牙连接成功”的声音传来,盛奕轩随即播放了一首歌。
旋律响起。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盛奕轩望向窗外的风景,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以后,他和谢夕涵再也没有后来了。
后来的他,或许会想起这五年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但不会再回头爱她。
山鸟与鱼本就不应相逢。
五个小时后,谢夕涵开着车刚一进村就引起了一阵轰动。
村民们嗑着瓜子一路跟着他们到了盛家的自建房小院。
盛父盛母听到消息,再看到谢夕涵穿着红裙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价格不菲的礼物,两双浑浊的眼睛立马闪出亮光。
就连他们懒惰的小儿子都从床上惊坐起,跑到门口来迎接。
看着一家人心满意足地收下自己的礼物和谢夕涵提前包好的红包,立马亲热地换了张脸,拽着谢夕涵进屋坐,像是忘了他们之前曾对谢夕涵百般挑剔。
盛奕轩跟在身后,早就习惯了被遗忘。
盛奕轩被叫去准备年夜饭。
谢夕涵立刻拦住他,对盛家父母说:“叔叔阿姨,盛奕轩一大早就忙活了,他也累了,咱们出去吃怎么样?”
盛母却笑着说:“他一个大男人累什么?你又没让他开车。我们家盛奕轩从小就能吃苦,做顿饭是他的分内事。”
盛父也点头同意:“出去吃太贵了,还是在家吃好。再说,你能看上我们家盛奕轩,是他的福气,他应该好好表现,不能宠着他。”
盛奕轩的弟弟盛寻还对盛奕轩翻了个白眼:“你真走运,能找到姐姐这么好的女朋友。”
谢夕涵反驳说:“其实这些年一直是盛奕轩在养我。”
盛家人都不信。
盛母瞪了盛奕轩一眼:“他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他的能力?一个月就赚那么点钱,根本攒不下。”
盛父制止盛母继续说:“哎呦,你当着未来儿媳妇的面说什么呢。儿子赚多赚少重要吗?以后还得靠儿媳妇养家。”
盛寻接着说:“姐姐,你是怎么喜欢上我哥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也好,我哥相貌平平,还无趣,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呢。”
谢夕涵听到他们这么直接地贬低盛奕轩,感到有些惊讶。
盛奕轩难道不是亲生的吗?怎么会有人嫌弃自己的家人?
盛奕轩一直沉默。
小时候他还会反驳,但挨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后,他学会了沉默。
这些年,他独自承受着盛父盛母的责骂,承受着他们催婚的压力,他努力攒钱,想要离开这个家。
谢夕涵无疑是压垮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幸好他现在有了新的计划,对于过去的人,要学会放下。
盛奕轩让谢夕涵坐下陪父母聊天,自己独自走向厨房。
忙碌时,他偶尔听到客厅里父母提起彩礼和陪嫁。
谢夕涵很聪明,总能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
盛奕轩尽量让自己在做菜时不分心。
因为这将是他在这个家吃的最后一顿年夜饭。
这些年他给家里打的钱也够还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他要独自离开这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不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束缚,彻底改变自己,成为一个全新的盛奕轩。
他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发现父母和弟弟正抱着谢夕涵送给他们的礼物,爱不释手,不停夸赞谢夕涵懂礼貌,大方。但这些礼物其实是他抽奖得来的。
原本他和谢夕涵只是打算买些年货,没想到刚进超市就被人拦着抽奖,一共抽了五次。
第一次得到了五万元的现金大奖,第二次是足金重的金镯子,之后是价值不菲的高端燕窝,百年人参和一款全新的PS游戏机。
兑换奖品时,谢夕涵激动地握紧他的手,“我的阿轩真是小福星,这下省下了买礼物的钱,我的工资和年终奖全用来给你买新衣服。”
谢夕涵一月四千的底薪,提成少得可怜,就连年终奖不足五千,恐怕还不够这些礼物的零头。
但在遇到谢夕涵之前,他的运气一直很差。
喝凉水会塞牙,走路鞋底会掉,每次抽奖都是“谢谢惠顾”。
遇到谢夕涵后,他随便上网就能抽到各种奖品,甚至得到的奖品都是他的刚需,就连去餐厅吃饭都能抽到免单活动,包括公司的年会,他每年都是手气王。
以前,他天真地以为是自己时来运转,其实是有人在暗箱操作。
吃完年夜饭,盛寻拉着谢夕涵出门,“姐姐,我买了烟花,咱们一起去村口放烟花。”
“带上你哥。”
谢夕涵这次没有把他留下刷碗。
经过短暂的相处,她已经成功赢得了他父母的心。
盛父盛母立刻解下盛奕轩身上的围裙,推着他出门,不停地在他耳边说,“好好招待人家小谢,这么好的姑娘别被别人勾走了。”
盛奕轩笑而不语。
他们可能忘了,现在赞不绝口的儿媳妇就是之前被他们骂彩礼高的败家女。
不管是现在的好儿媳妇,还是以前的败家女,都不是真正的谢夕涵。
真正的谢夕涵,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就能接触到的。
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结局。
谢夕涵握着他的手,漫步在崎岖不平的乡村小路上。
两人一同仰望着同一片璀璨的星空,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她眼中满溢的爱意化作了亲昵的肢体语言,她轻轻踮起脚尖,用嘴唇轻柔地触碰他的面庞,一遍又一遍地轻声诉说着对他的爱慕。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村口时,盛寻主动将自己的摩托车让给了他们,并指向不远处的小山丘,“山顶是放烟花的最佳地点,你们先去吧。”
尽管城市里有专门的烟花燃放区域,但谢夕涵并不喜欢随大流,他们相伴多年,却从未共同欣赏过烟花的绚烂。
没想到在即将分别的时刻,他们还能有机会一起放烟花。
盛奕轩将手轻放在谢夕涵的腰间,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寒风。
他并不清楚谢夕涵何时考取了摩托车驾照,但从她熟练的驾驶动作中,盛奕轩能感受到她的技艺高超。
他们刚一上坡,谢夕涵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谢夕涵本不想接听,但电话铃声却一次又一次地响起,坚持不懈。
无奈之下,她只得在半山腰停下车,接起了电话。
在月光的映照下,盛奕轩注意到谢夕涵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三十秒后,她当着他的面对着电话那头说:“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就去找你。”
还没等盛奕轩开口,谢夕涵已经迈开步伐,“阿轩,你先回家吧,我得去村口处理点事情,可能要晚些回来,我们明天再放烟花也一样。”
盛奕轩望着来时那条陡峭昏暗的山路,正要提醒她这里距离村口还有七八公里的路程,但谢夕涵已经急匆匆地骑上摩托车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阵寒风,无情地撕裂了他最后的希望。
盛奕轩只得拿出手机给盛寻打电话,但盛寻却跑去和朋友们狂欢,听到他的求助,一边喝酒一边嘲笑他,“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姐姐不高兴了,她才把你丢下?活该,你就在寒风中冻着吧,有本事自己走回来,我才不去接你。”
盛父盛母那边更是指望不上,听到他被丢下,他们二话不说就认为是他的错,“女孩子就是要哄,你去认个错,服个软,不就好了。”
盛奕轩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小时,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人用冰刀划过他的心脏。
他凭借着记忆,沿着原路返回。
一个不留神,他跌进了田地里,当他挣扎着从雪地中爬出来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夕涵,小时候你偷偷带我骑摩托,没想到长大后我们还能重温当年的情景。”
盛奕轩此刻也不在乎是否有第三者在场,他拼尽全力爬上小道,想要向谢夕涵求助。
他试图拦下一辆摩托车,却在与摩托车擦肩而过的瞬间,看到韩时安站起来亲吻谢夕涵的右脸颊。
他张开嘴,本想喊出谢夕涵的名字,却听到韩时安大声宣布,“谢夕涵,我爱你!”
在肆虐的风声中,盛奕轩隐约听到谢夕涵那甜美而羞涩的声音,“嗯,我也是。”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盛奕轩抬手擦去脸上冰冷的泪痕,而他的心脏却如同被烈火焚烧。
等到明天,谢夕涵就会明白,这是他们共同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原本约定的烟花,也再无机会绽放。
盛奕轩不再回头,坚定地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看到村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烟花绽放的声音。
他抬起头,凝视着夜空中绽放的花朵,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
新的一年,他决定不再喜欢谢夕涵。
听着震耳欲聋的烟火声,盛奕轩抬头注视着烟花不断上升、炸裂、燃烧。
当它们坠落、融化、消失之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坐上了村口这几日最后一班进城的车。
随着大巴的启动,它将不断前进,直至黎明的曙光到来才会停歇。
盛奕轩倚靠在窗旁,打开了韩时安在社交网络上的最新更新。
“今年倒数的时刻,有你相伴,我感到非常快乐,感激我的小宝贝为我呈现了最绚丽的烟火盛宴。”
尽管配图是韩时安的自拍照,盛奕轩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角落里那一抹隐秘的身影。
谢夕涵虽然低垂着头,但他依然能够一眼认出她。
然而,这一切似乎已不再那么重要。
盛奕轩凝视着屏幕上的时间归零,前同事们纷纷发来新年的祝福。
唯独他的特别关注,静默无声。
盛奕轩迅速将特别关注拖入黑名单。
与此同时,他的信息栏里新增了两条短信。
“您即将启程前往美国洛杉矶,登机时间仅剩不足八小时,请尽快前往机场。”
“亲爱的儿子,你寄来的行李我已经收到,并已放回你的房间。我和你哥哥在美国等你一起庆祝新年。”
盛奕轩回复了第二条信息,向他的养父报了平安,并承诺会按时抵达机场。
信息发送完毕后,他拔出手机卡,毫不犹豫地将其抛出窗外。
与此同时,谢夕涵坐在山顶,望着遍地燃尽的烟火,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尽管她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但她手心的汗水却始终未干。
谢夕涵注视着手机信号只剩下一格,一条新年的祝福信息近十分钟都未能发送成功。
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站在不远处的韩时安回头,注意到谢夕涵的不耐烦,伸手探入口袋中的信号干扰器。
他随手将打火机扔在地上,正准备上前撒娇,却见谢夕涵站起身来,语气冷淡地说:“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就下去,我已经叫了司机来接你。”
韩时安听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夕涵,“你要赶我走?”
他历经千辛万苦追到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放烟花、拍照。
谢夕涵的眼神一沉,喉咙微微动了动,“时安,村里环境不好,没有五星级酒店供你居住。你容易过敏,还是回去比较好。”
韩时安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这哪里是在关心他,分明是在觉得他是个麻烦。
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她一再推迟与他的订婚仪式。
韩时安迅速上前,抬起谢夕涵的下巴,亲吻了她的唇。
韩时安正要进一步深入,却被谢夕涵一把推开。
“时安,你在做什么?”
谢夕涵满脸惊恐,抬手就要擦去唇上的痕迹。
韩时安见状,脸色沉了下来,“谢夕涵,我才是你的未婚夫,我吻你是理所当然的,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谢夕涵听后,定了定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对韩时安产生了一瞬间的厌恶感。
瞬间,谢夕涵也感到迷茫。
从小她和韩时安一起长大,是家长眼中最匹配的一对。
她一直以为自己长大后会嫁给韩时安,直到韩时安选择出国深造钢琴,而她则留在国内管理家族企业。
时差和忙碌的生活打乱了他们两人的步调。
不久之后,韩时安主动向她提出分手,“夕涵,我现在想以事业为重,你这两年不要打扰我。如果你实在觉得无聊,不如去外面找个替身陪我几年。”
她真的那么做了,却没料到在盛奕轩眼中,她成了被宠溺的那个人。
谢夕涵抬头,迎上韩时安那质疑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已不再为他而动。
不知何时起,她的情感已从他身上悄悄转移。
谢夕涵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盛奕轩的笑容。
一个令人不安的想法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她竟然萌生了与盛奕轩共结连理的念头。
面对谢夕涵的沉默,韩时安情绪失控,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质问道:“夕涵,你不是向我父母承诺过,会与我结为连理,成为我的妻子吗?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谢夕涵听到韩时安提及他的父母,眼中的情绪变得更加复杂。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时安,我没有欺骗你。我确实会嫁给你,但不是现在。”
她承认自己在盛奕轩的事情上确实犹豫不决。
闺蜜劝她分手的那天,她本想尽快结束与盛奕轩的关系,但一回到他们的小窝,看到抱着电脑熟睡的盛奕轩,她又不由自主地改变了主意,觉得明天分手也无妨。
没想到,明日复明日,无尽拖延,直到她突然害怕起,如果生活中没有了盛奕轩,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然而,在她们这个圈子,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韩时安无疑是她最合适的人选。
因此,她从未在盛奕轩面前提及婚姻,以为这样就不会给他任何期待,将来分手时也不会有失望。
韩时安冷笑道,“夕涵,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谢夕涵叹了口气,“但是时安,别忘了,当初是你主动提出让我在国内找个替代品的。”
韩时安回想起这件事,更加愤怒,“我当时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就算是真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就应该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谢夕涵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她是打算与盛奕轩分手,但分手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夕涵回想起闺蜜们的忠告。
“夕涵,不想纠缠就直接消失,反正他一辈子也接触不到我们的圈子。”
“只是他陪你五年,最好的年华都花在你身上了,离开时别忘了给他留张卡,算是补偿。”
这些话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明明最初她并未动心,怎么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生活却开始围绕着盛奕轩转了。
韩时安将她拥入怀中,“夕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那个男人只是短暂地出现,给你带来了新鲜感,只有我,才能陪你走到最后。”
谢夕涵没有反驳。
韩时安趁机又说了几句:“夕涵,你得明白,不同圈子的人迟早会分开,如果你觉得麻烦,我可以帮你解决他。”
谢夕涵垂下眼睛,突然感到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她叹了口气,对韩时安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会主动和他分手。”
韩时安这才满意,同意给她三天的时间来告别。
谢夕涵骑着摩托车回到了村子,在村口恰好遇到了盛奕轩的弟弟盛寻。
盛寻喝得酩酊大醉,直到谢夕涵把摩托车停在他面前,他才稍微清醒了些。
“你哥呢?”
他打不通盛奕轩的电话,以为盛奕轩和家人在一起。
盛寻揉了揉眼睛,“我哥啊,他不是被你半路抛弃了吗?他一开始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但我觉得肯定是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所以我就没去,给他一个教训,下次他就不敢惹你生气了。”
盛寻那谄媚的声音一入耳,谢夕涵心里就“咯噔”一下。
她不由自主地又问了一遍,“你哥让你去接她,你没去,那他现在人呢?”
她的眼神瞬间冷若冰霜,若非眼前这人是盛奕轩的亲弟弟,她早就开骂了。
“估计已经回家了。”
盛寻话音刚落,就想跨上摩托让谢夕涵载他一程,谢夕涵却一扭油门,飞驰而去。
谢夕涵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胸口如此憋闷,一种不祥的预感驱使她不停地寻找盛奕轩。
她推开门,正巧听到盛家二老背对着她聊天。
盛父吸了口烟,抱怨道,“要不是今天儿媳妇开豪车来,盛奕轩那小子真把我们当猴耍。每次找他要钱,都说没有,结婚的事也一直拖着,我还以为他把钱花在哪个狐狸精身上了。”
“你急什么,咱家阿轩可是大学生,就算这个儿媳妇不成,咱儿子也有人要。隔壁村长家的傻丫头不要彩礼,还愿意给38.8万的陪嫁,说能在城里买房,还买车,条件也不差。不过咱家阿轩这次找的儿媳妇条件更好。我记得阿轩不是说,这次回来是准备跟我们商量结婚的事,不知道这丫头陪嫁多少。”
谢夕涵突然感到一片死寂。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盛奕轩,她这辈子也不可能接触到盛父盛母这样的人,他们用儿子换钱,仿佛盛奕轩不是他们的亲人,而是一件商品。
如果她跟盛奕轩提出分手,他会不会立刻被家里逼婚?
谢夕涵突然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直到前方二老回过头发现谢夕涵在正后方,立刻喜笑颜开地上前迎接,一个劲地叫她好儿媳妇。
谢夕涵这才想起,盛奕轩刚进门时,他们二老甚至不愿意给他一个正眼。
恋爱五年,谢夕涵这才知道盛奕轩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
所以他大学一直勤工俭学,不是为了丰富人生,而是真的缺钱。
毕业后他没有选择读研,而是跨专业找了销售工作,差点喝酒饿到胃出血,忙起来忘了吃饭不是因为对自己要求严苛,想要凡事做到完美,而是为了赚钱。
而她,竟然在这五年里,天真地以为盛奕轩赚钱是为了面子,没想到他背后还藏着这么一家吸血鬼。
甚至,她这些年,也没给过他任何经济上的帮助。
两个家都需要他养,他该有多累啊。
爱到深处只剩心疼。
谢夕涵掏出手机本想嘱咐秘书去办一张五千万的卡送过来当做分手费。
现在想想,盛奕轩值得一个亿。
盛父盛母再次提起结婚的话题,自然地引出陪嫁金额。
“儿媳妇,我们老两口把阿轩养大,又供他读了大学,眼下他弟弟也要结婚,家里没钱盖房子,你们两个人有本事,能在城里生活。但阿轩的弟弟学历不高,只能留在村里。所以,你能不能要不彩礼?多些陪嫁,就当我们家阿轩赘到你们家,孩子跟谁姓都行。”
谢夕涵皱眉摇头,“我不会跟盛奕轩结婚。
“但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只要你们答应不再骚扰阿轩。”
盛父瞪大眼睛:“你真的给我们钱?”
谢夕涵神色严肃,“是,但你们要保证这十年里不会催着阿轩娶村里人,更不准强迫他不想做的事。”
生怕他们耍赖,谢夕涵又补了一句:“我们要签合同。”
这也算是老天给他的分手大礼吧。
就算将来永不相见,她也不想盛奕轩被这样的家庭拖累。
想到这些,谢夕涵忍不住让秘书联系江城大学设计系的顶尖导师,准备推荐盛奕轩过去。
她一直清楚,盛奕轩喜欢在纸上涂鸦。
他设计的那套西装图纸,他亲手一比一制作出来,原本想在拍婚纱照那天给他一个惊喜,可惜她忙得脱不开身。
反正还有三天时间,他们还有机会补拍婚纱照。
等谢夕涵和盛家人签了合同,打了款之后,她才意识到盛奕轩不在家。
那一刻,谢夕涵的心脏仿佛被挖去了一块。
按理说,他就算步行,也应该到家了。
盛奕轩究竟去了哪里?
盛父听说盛奕轩失踪,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而是大发雷霆,“这个臭小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省心,这是想让全家人不睡觉去找他吗?”
盛母看到谢夕涵脸色难看,立刻上前讨好,“好媳妇,你可千万别去找他,他这就是被你宠坏了!男人啊,最经不起的就是宠,你越不理他,他越是巴结你!”
谢夕涵实在听不下去了,甩开两人的手,骑上摩托直奔村口。
不知道为什么,盛奕轩在老家消失,总给她一种他要永远离开她的错觉。
心脏仿佛被掏空,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迅速流逝,无法抓住,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在村口放炮的孩子们看到谢夕涵这张陌生而美丽的脸,都好奇地盯着她看。
谢夕涵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现金,想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你们有谁看到盛奕轩了吗?只要谁能给我提供线索,这些钱就是谁的。”
在金钱的诱惑下,很快有孩子说出了真相,“我刚才看到奕轩哥哥上了离开村子的大巴车,现在可能已经在进城的路上了。”
坐大巴车离开?进城?
这几个陌生的词钻进谢夕涵的脑子里,她把钱给了提供线索的孩子,接着问:“在哪里坐车?”
孩子回答:“就在这附近,但是奕轩哥哥坐的已经是最近三天的最后一班车了,你要进城只能等三天后。”
谢夕涵想不通盛奕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回城,难道因为她半路丢下他,没有陪他放烟花吗?
“不用等三天,我现在就开车回去找他。”
谢夕涵不顾盛父盛母的阻拦,执意半夜回城。
如果是平时,她联系不上盛奕轩也不会那么担心。
但是当她听说盛奕轩一声不吭地坐上了离开村子的大巴车,她心中的恐惧逐渐加深,形成一股惊恐的气流,贯穿她的耳朵,震碎她心口的玻璃,心跳几乎停止。
她一路开车加速,赶在黎明前回到了江城。
但是当她推开属于他们的幸福小窝时,谢夕涵才发现屋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就像他们刚搬进来时一样。
往里走,谢夕涵才发现属于她和盛奕轩的照片和记忆都不见了。
当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心却止不住地一沉。
她更没想到,房东会来敲门。
看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房东便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她交流,“你和小盛是要结婚买房了吗?恭喜啊,以后你们就要有自己的房子了,小盛对你挺好的,你们结婚一定要请我喝杯喜酒。”
房东的话让她得知了盛奕轩退租的消息。
谢夕涵经过一整夜的奔波,累得精疲力尽,连思考都变得迟缓。
盛奕轩搬离了这里,他现在住哪呢?
谢夕涵坦言自己对退租一事一无所知,房东也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看到房东重新贴在门上的出租广告,谢夕涵心里就像有只小猫在不停地挠。
这间出租屋承载着她和盛奕轩五年的回忆,谢夕涵不敢想象盛奕轩将来和别人恋爱、同居的场景。
一想到这些,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套房子。
然后,她一刻不停地赶往盛奕轩的公司。
看到紧闭的大门,她才意识到今天是大年初一,员工们都放假了。
所以盛奕轩急着回来并不是为了工作,那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无奈之下,谢夕涵联系了盛奕轩的上司。
结果上司那边被个熊孩子拿着手机刷短视频,看到来电就一声不吭地挂断,再打来再挂断,最后直接拉黑。
谢夕涵愤怒地把手机一摔,坐在路边的花坛旁沉思盛奕轩过年可能去的地方。
从她认识盛奕轩起,就发现他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唯一几个聊得来的朋友早就结婚了,盛奕轩还带她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谢夕涵清楚地记得自己接到盛奕轩朋友妻子抛下来的手捧花,他的朋友起哄让他们早点结婚,却被她用“还太早”搪塞过去。
这些年,盛奕轩每次向她求婚,她都会用同样的理由回绝。
即使她明确表示不想结婚,盛奕轩对她的好也没减少半分。
所以她决定用最后这三天时间弥补他,就算不能和他正大光明地走进结婚殿堂,但至少可以给他一次做梦的权利。
只是她现在找不到盛奕轩,也不知道他究竟藏身何处。
情急之下,谢夕涵动用谢家遍布全江城的监控,誓要找到盛奕轩。
但她这么做,一定会被谢家发现她这些年不仅在外装穷,还谈了一个家境普通的男朋友。
谢夕涵从未想过带盛奕轩去见自己的父母,以她母亲的脾气,肯定会对盛奕轩的家世挑三拣四。
她和盛奕轩之间永远隔着一条阶级的鸿沟,无法逾越。
但她并不知道,盛奕轩此刻已经坐上了飞往美国洛杉矶的飞机。
盛奕轩望着窗外的风景,释然一笑。
很快,他就要在一个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不会再回头留恋旧人。
谢夕涵启动全城监控搜索盛奕轩,但盛奕轩根本没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很快谢夕涵就查到了他最后出现在江城的地方,机场。
谢夕涵顿时慌了,以前盛奕轩无论做什么都会提前告诉她,但这次,他走得悄无声息,怎么也联系不上。
谢夕涵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地颤抖,根本无法正常驾驶。
她坐在驾驶座上,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她母亲的电话打了过来,提醒她三天后要在江城最大的酒店为她和韩时安举办订婚仪式。
什么订婚不订婚的,在谢夕涵心里已经不重要了。
盛奕轩的前上司看到未接来电回拨了电话。
“阿轩前段时间就向我申请了离职,说是要去国外进修,估计没个三五年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