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重回到洞房花烛夜,我果断把贴身嬷嬷送上夫君的榻!

发布时间:2025-09-29 00:09  浏览量:1

京城之中,有谁不晓得周知府对我那可是痴迷到了极点。

为了我,他不纳妾室,不踏足花楼,始终洁身自好,把我宠到了骨子里。

然而,直到嫁给他七年后,他竟以七出之条中无所出这一借口,将我活埋。那一刻,我才从他写给外室的书信中,窥见了那令人心寒的真相:

“窈娘,她死了就没人能阻碍我们了。”

“每次与她同房,我都要洗一百遍身子。”

再次睁开眼,我竟回到了洞房花烛夜。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前世悲惨遭遇的愤恨,又有对未知未来的迷茫。我赶忙将贴身嬷嬷塞进了喜房。

几个月后啊,府里的嬷嬷们竟都怀了孕,这等奇事,连大夫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放言要把嬷嬷们浸猪笼。

只有我,力排众议,神色凛然地说道:“老人家怀着大人的孩子,谁敢动她们!”

1

“窈娘,舒不舒服?”

“周郎,舒服的……”

“我的心肝儿,叫小声点……”

我恍恍惚惚地站在门外,只觉头脑一阵眩晕,紧接着便睁开了眼。

伴随睁眼而来的,是扶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心中暗想:我不是被周信安活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时,听见万嬷嬷着急忙慌地来寻我:“夫人,你怎么到后院废屋来了,让老奴一顿好找!”

我抬起头,见她老人家左顾右盼,眼神中满是焦急。

前世,我清晰地记得与周信安拜完堂后,就是万嬷嬷扶我回房的。

京城谁人不知国公爷的女儿贪吃,身材臃肿,膘肥腚圆,足足两百斤。京城里的儿郎们,无人敢自荐枕席。

只有那一个八品知府不慎落水,我见他俊美无俦,便舍身相救。他上门求亲时,眼里只有我。

“绝绝,对我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可我儿……肉多……”

“我爱的是绝绝这个人,求二老全我心意。”

婚后,他对我百般呵护,让我一度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我为他缩衣节食,想让自己变得更美好。

他摸着我滚圆的手,深情地说道:“绝绝,爱你丰乳美臀。”

我娇羞一笑,他拉了帘子,吹灭了烛盏。

他说,灭烛更有情调。

事后,他总是待在浴桶,焚香沐浴,迟迟不出。

他说,与我在一起是洗涤,是救赎。

直到我死,我才知道他早已与人暗通款曲,只有我傻傻地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他活埋我那天,京城风云突变。太子谋反,三皇子中毒身亡。

而那沉默寡言的东宫伴读周大人,竟一跃成为新帝红人,位居首辅。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便烧向了我国公府,说我国公府是三皇子逆党,论罪当诛。

可怜我国公府上下无一幸免。

他用猪笼捆着我来到刑场,又用竹签撑着我的眼皮,让我眼睁睁看着族人惨死。

他说,猪笼装猪,简直绝配。

事后,他亲手活埋了我。

黄土无情地洒在我脸上,最后,我窒息而亡。

死前最后一眼,我看到他身后出现一个身穿缁衣僧袍的美娇娘。

那美娇娘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

他搂着她无尽谄媚:

“窈娘,她死了就没人能阻碍我们了。”

“每次与她同房,我都要洗一百遍身子。”

“窈娘,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毒死太子,做我周信安生生世世的妻。”

2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颤抖的手扶着门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只要我推开门,我就能戳穿周信安伪善的面孔,我就能立刻拆穿屋里狗男女伤风败俗的勾当。今世,装在猪笼里的,就是他们!

可转念一想,我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上世,他害我灭族,今世,我不光要杀了他,我还要诛心。

他说,他与我同房,要洗一百遍身子。这何其侮辱!

初春的穿堂风,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我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万嬷嬷,扶我回去吧。”我轻声说道。

万嬷嬷上前扶我,眼神却忍不住瞥了一眼废屋。我又怎会不知,她老人家高调叫我,不正是为了提醒屋里那两位吗?

我想起来了。新婚当日,周信安说要找水月庵的姑子来祈福。祈福是假,他趁机与姑子私会才是真。

怪我上辈子太蠢,竟然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如今想来,真是悔恨交加。

回了屋,我淡然地看了一眼万嬷嬷,说道:“嬷嬷,去准备一杯燕窝莲子羹吧,我饿!”

万嬷嬷老脸挤出一道褶子,笑道:“老奴马上就去!”

万嬷嬷一走,我贴身丫鬟红芫端着合卺酒进来:“小姐,姑爷喝醉了,说晚点过来。”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明白,他刚完事,是要晚点才来。

我淡淡地说了声:“红芫,去把我的催情香拿来。”

红芫递给我,说道:“小姐,谁不知道姑爷喜欢您,咱还是不用了吧。”

我没说话,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我放了整包催情香在合卺酒里,又静静地看着门口,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没过多久,万嬷嬷端着燕窝莲子羹进来了,堆着笑意说道:“夫人,今晚您已经吃得太多了,还是少吃点吧。”

我想了想,成亲当晚新娘子都是不准进食的。父亲母亲担心我饿着,悄悄给我准备了许多吃食。

我低头看了看肉嘟嘟的手指,凸起的小腹。是啊,我这副样子,他周信安到底图我什么。不过是图我国公府的枝繁叶茂,好给他做铺路的青云梯。

他娶了我之后,不到半年就从八品知府升了五品侍郎,后来我怀了孕,父亲更是器重他,直接力荐他为东宫伴读,甚得圣心。

“是啊,嬷嬷,我吃太多了,已经没有力气弯腰捡簪子了,劳烦您老人家替我捡一下。”我故作娇弱地说道。

万嬷嬷俯身捡簪子。

我将剩下的催情香倒入燕窝莲子羹,心中暗自冷笑:万嬷嬷,你也该尝尝这苦果了。

万嬷嬷将簪子交给我,我抚摸着簪子上的碎玉,自影自怜地说道:“唉,玉碎了。”

“嬷嬷,我确实不能吃太多了,再贪吃,知府大人该嫌弃我了。”

我视线扫过燕窝莲子羹,看向红芫。

“红芫,拿去倒了吧。”

红芫“欸”了一声,转身要走。

万嬷嬷盯着那碗燕窝,眼珠子都要落出来了,那贪婪的神情尽收我眼底。

“罢了,”我叫住了红芫,“还是放在这里吧。”

“红芫,陪我去一趟库房,簪子上的玉碎了,我得去换一支。”

“是,小姐。”

红芫扶我出了门,前脚刚走,万嬷嬷就迫不及待将那碗燕窝羹喝了。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老人家就脸色绯红,意乱情迷了。

“红芫,别站着了,扶万嬷嬷上床吧。”我吩咐道。

“待会儿,姑爷就该回来了。”

红芫一脸疑惑,但并未多问。

我来不及解释,拼了命将万嬷嬷厚重的身体抬到了喜床。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发展。

等到周信安衣衫不整,神色慌张来与我喝合衾酒时,我已经灭了烛火,待他喝了催情香,我起身一脚将他踢到了蚊帐里。

“绝绝,别跑。”他迷迷糊糊地说道。

“绝绝,你的皮肤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糙了。”

“绝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为夫都爱惨了你。”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虚伪。

3

天未亮,我便起身去河边跑步。来来回回跑了几十圈,累得满头大汗。

红芫跟着我,心疼得一边擦汗,一边哭着说:“小姐,咱不跑了行吗?脸色都白了。”

当然不行。我每跑一圈,脑海里全部都是周信安活埋我的画面,那惨烈的场景不断刺激着我,让我无法停下脚步。

“红芫,去拿绳子。”我坚定地说道。

红芫急得跺脚:“小姐,咱不要想不开行吗!”

“跳绳。”我淡淡地说。

我跳完一千绳,赶在周信安醒之前,回到了床上。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红芫,能搬动万嬷嬷不?”我小声问。

红芫从小跟我,身手敏捷,扛走万嬷嬷自然不在话下。

她虽百般不解,可从未质疑过我任何决定。她对我的忠诚,让我心中感到一丝温暖。

待红芫走后,我宽衣解带,忍着恶心,躺在了周信安身边。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为了复仇,这点恶心又算得了什么。

天亮,他醒了。

醒来后,他深情地抚摸着我,那虚伪的模样让我作呕。

“绝绝,你真的是第一次吗?”他问道。

我冷笑一声:

“信安,你怀疑我?”

“不,为夫没有怀疑绝绝,只是昨晚绝绝略显生猛,折腾为夫腰酸背痛。”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点燃了烛火。

看他眼底乌青,脸色灰暗,想必昨晚万嬷嬷没少折腾他。我心中暗自得意:这就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定定地看着他眼睛。

“周信安,你曾在佛前祈祷,娶我无悔,为了我可以纵情山水,既然如此,不如你辞官陪我游山玩水吧?”我故意试探道。

话音刚落,周信安便慌乱地别过了头。

前世,我曾炽烈地爱过他,他容貌绝世,温润君子,所到之处,惊得女子走不动路。

可俊美外表下,藏着一颗算计我的歹毒心。

他没办法回答。娶我,就是为了攀高枝。他又怎么会放弃苦心经营的一切,包括那场落水被救的戏码。

“绝绝,昨晚太累了,你一定在说胡话,为夫前去沐浴洗澡,府衙里还有公文等着为夫看呢。”他眼神躲闪,甚至不敢直视我。

呵,他又要去洗澡了。

对了,那书信不是说,他睡了我,每次要洗一百遍身子吗。

既然你喜欢洗,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洗个够!我在心中暗暗发誓。

嫁给周信安已然过去两个月了。

自打嫁入周家,每晚我都会安排府里的一位嬷嬷去陪伴周信安。这背后的缘由,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每当想到那些嬷嬷们与周信安相处的场景,我的内心就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复杂而隐秘。

而每天清晨,我都会雷打不动地去跑步、跳绳。无论那些嬷嬷们送来什么美味佳肴,我都会让红芫将其倒掉。我内心清楚,这是在为我的计划做准备,每一次倒掉食物,都像是我在朝着目标迈出坚定的一步。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身上的赘肉越来越少,少到我不得不使用棉絮捆在身上,以此来遮掩我已经变瘦的事实。每当触摸到身上的棉絮,我的心里都会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对自己狠心的无奈,也有对计划即将成功的期待。

而府里的嬷嬷们,仿佛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春。她们一个个容光焕发,身姿愈发娇俏动人。有的嬷嬷甚至已经明目张胆地当着我的面,开始对周信安抛媚眼、勾引他。看着这一幕幕,我表面上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任由她们肆意妄为,可我的内心却在冷笑,暗自盘算着一切。

我掐算着时间,内心焦急又期待地等待着。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有几个嬷嬷已经在偷偷孕吐了。那一刻,我满意地笑了,这笑容背后,是我长久以来谋划的成果即将显现的喜悦。

这天,周信安出门去处理公务了。万嬷嬷容光焕发地端着猪头肉来喂我。看着她那满面春光的模样,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我心里便明白,昨晚给她下的催情香起了作用,看她那副享受的样子,我就知道昨晚她定然十分惬意。而且,她还时不时地护着小腹,我心中暗忖,应该是有了身孕。

“夫人,老爷特意嘱咐,每餐都不能少了肉。”万嬷嬷一脸谄媚地说道。

是吗?我心中冷笑,我怎么记得回门时,父亲特意嘱咐我:“绝绝,以后要少吃点,做人夫人,要给夫君长脸。”想到父亲的叮嘱,再看看眼前万嬷嬷的嘴脸,我内心一阵厌恶。

“万嬷嬷,”我喝了一口茶,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这猪头肉,还是喂猪吧。”

万嬷嬷接不上话,尴尬地扯了扯衣角。可我明明在她眼底看到了一丝欣喜,那欣喜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她觉得自己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

小时候,我也没有那么贪吃。可我贴身的嬷嬷们,总在我耳边唠叨,说吃肉才容易长身体。那时候的我年幼无知,便总是让母亲给我的小厨房添鱼肉、添珍馐。可我那么小的身体,怎么吃得了那么多的东西。于是,每次剩下的,都被府里的嬷嬷捡漏了。如今想来,喜欢捡漏,那以后都给你们了吧,我在心中暗自想着,眼神愈发冰冷。

我冷冷地抬起眼皮,放下茶杯:“怎么,猪不喜欢吃猪头肉?”

“怎么会,爱吃爱吃。”万嬷嬷连忙陪笑道。

“既然爱吃,怎么还不退下!”我猛地用力将茶杯扣在桌上,那“砰”的一声,惊得万嬷嬷哆嗦了三下。

“老奴这就退下。”万嬷嬷战战兢兢地说道。

眼看着万嬷嬷走远,我立刻唤红芫前来。

“时逢倒春寒,我听闻皇后娘娘近来咳嗽,准备一些润喉的药。”我轻声说道,脑海中却浮现出即将展开的计划。

我母亲是镇国侯府的嫡二小姐,皇后娘娘是我姨母。自幼,姨母就很宠我,还希望我能成为太子妃。可太子李昭从来看不上我,每次看到我,眼神里都充满了嫌弃。

宫门深似海,我坐在马车里,缓缓驶过长长的甬道。太子殿下从小与我青梅竹马,可我实在太贪吃,打小他就从未正眼瞧过我,对我也是七分嫌弃,三分厌恶。我记得三年前,他为了林家孤女闹得满城风雨,不光退了丞相之女的婚事,还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娶心上人。当然最后,他只能金屋藏娇,将那孤女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直到一年前,他与孤女传出间隙,那孤女自请落发为尼。从那以后,我再没在他脸上看到笑容。

而那孤女的样子我见过,与周信安活埋我时,躲在他身后的美娇娘一模一样。我掐着时辰,心想那美娇娘此时也该怀了身孕。而这孩子,绝不可能是太子的。既然不是太子的,那就让他认祖归宗吧,我在心中暗暗谋划着。

“小姐,吃点桂花酥吧?”红芫见我心事重重,随手从木盒里拿出一块糕点。

我摇了摇头。

“你吃,我不饿。”我轻声说道,脑海中还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到了凤鸣宫,我轻盈地迈着步伐,来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太子李昭和我母亲都在,三皇子李珩也在。三皇子李珩乃端妃所生,不过端妃早逝,年幼便过继给皇后抚养。从小太子就恨李珩夺了他的母爱,恨不得杀之后快。

我打量了一番李珩,他敛着眉,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质。与轻浮的太子相比,常年在深宫谋生存的三皇子李珩,其实更适合当帝王,我在心中暗暗评价道。

我蹲下身:“参加皇后,参见太子、三皇子。”

“才两个月不见,怎么觉得绝绝廋了许多。”皇后面带微笑,温柔地招呼我来到她身边。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母亲。母亲对我盈盈浅笑,那笑容让我心中一暖,可又想起上世,我贪恋男色,害父亲母亲惨死,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愧疚。重活一世,我一定不会让仇人得逞,我在心中暗暗发誓。

走过母亲身边时,我微微红了眼,鼻头微酸。此时,周信安勤于官场,又得父亲相助,已经升了五品侍郎。此次母亲进宫,想必是替周信安求东宫伴读的位置。

“听闻姨母偶感风寒,绝绝带了润喉的药片孝敬姨母。”我轻声说道。

“绝绝乖。”皇后温柔地说道。

“绝绝怎么哭了?”皇后见我模样,拉着我的手,担忧地问。

母亲见状,立刻皱起了眉头。

我扯了扯嘴,轻轻地说:“最近天寒,绝绝也不小心染了风寒。”

李昭难得开口:“宋绝绝,你那么多肉也没能挡住风寒?”

好毒的嘴,我在心中暗自腹诽。皇后与我母亲对视浅笑。

“妹妹,我这儿子不懂事,你别见怪。”皇后说道。

“哪里的话,太子殿下当绝绝是亲妹妹,才有话直说。”我微笑着回应道。

李昭舒眉朗目,身材颀长,一身月白色锦服,端的明月清风。年少时,说没爱慕过他,谁信。可我自知高攀不起,他又心高气傲,对我百般嫌弃。有次我被毒蛇咬了,他置若罔闻,还是三皇子出手救了我。这一世,我不想三皇子枉死,我在心中默默想着。

“咳,”我掩嘴咳嗽了几下,“姨母素来虔诚,我听闻水月庵最近病倒了好几个小姑子,绝绝想代姨母前去义诊。”

一听到“水月庵”三个字,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半晌,皇后娘娘勉强挤出一个笑意。

“绝绝心善,就替本宫去吧。”

“绝绝一个人恐忙不过来,可否请太子哥哥随同。”我看向了李昭,李昭错愕地看着我。

又是一阵沉默后,皇后娘娘开口:“既如此,你二人同去吧。”

我与太子同坐马车。我知道即使我不提,李昭也会找机会和我同去的。前世,他就是在这次时疫中,找到借口从水月庵接回了他的心上人。这一次,他恐怕要失望了,我在心中暗自得意。

李昭上下打量我一番,冷冷地说:“宋绝绝,孤怎么觉得你廋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淡淡地说:“为什么叫上孤?”

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朝思暮想的人在水月庵,我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李昭垂下眼,嗫嚅几下,才开口:“她与我耍小性儿,已经半年未曾见我。”

“果真半年?”我必须确认这件事情,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李昭抬起眸,见我神色肃然,蹙眉问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我理了理衣角,遮盖慌张的神色,其实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太子哥哥的幸福,我怎么能不紧张……”我轻声说道。

“宋绝绝,你今天好奇怪。”李昭皱着眉头说道。

“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紧紧地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你马上就知道了,别急,我的太子殿下,我在心中默默说道。

到了水月庵,住持师太携众姑子前来跪拜。我扶起师太,关切地说:“师太年高,快快请起。”

师太作揖,请我进去。一进屋,我便在众姑子里看见一清丽脱俗的女子。她不施粉黛,却绝尘出世,幽幽地垂着双眼,身形纤细,忍不住让人多看了几眼。而李昭,眼睛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那痴迷的眼神让我心中暗自冷笑。

我拱手道:“师太,最近风寒肆虐,听闻庵中已有几个姑子病倒了。”

“阿弥陀佛,贫尼谢过夫人关心。”师太说道。

我笑了笑:“我奉了皇后娘娘命,携大夫前来义诊,还请师太安排一下。”

我特意强调了一句:“每个姑子都要诊脉,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

说完,我瞥了一眼那女子。她猛地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我朝她微微颔首,她眼神里却交织着复杂,有惊慌,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各位大夫,开始吧。”我气定神闲地说道,内心却在期待着即将揭开的真相。

李昭则心不在焉,眼神一直飘向那女子。我戏谑地说:“太子哥哥,不高兴吗?”

李昭扬眉,压着情绪:“宋绝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夫君,最喜欢焚香沐浴了,他信佛,近来总来水月庵还愿。”我缓缓说道。

李昭怒而拍桌:“周大人是男子,总来尼姑庵干什么!”

我苦笑一声:“是啊,他一个大男人,总来尼姑庵,拜什么佛啊!”

李昭抬眸,眸色幽深,狐疑地看着我。

“宋绝绝,还没恭喜你,总算嫁出去了。”

“客气,我也要恭喜你。”喜当爹?我在心中暗自调侃道。

我与他虚以逶迤一番,目光都落到了大夫诊脉的玉手上。空气里散发着檀香,让人感到一丝宁静,可我的内心却波涛汹涌。

轮到替她诊脉时,她迟迟不肯伸出手。

她说:“我身体很好,不用大夫医!”

我轻飘飘地说:“皇后娘娘有旨,每个人都要过脉,你难道想抗旨吗!”

她满含委屈地盯着李昭。李昭眼里写满了心疼,他恶狠狠地转脸呵斥我:“宋绝绝,她说了不诊脉!”

“她?她是谁?”我故意问道。

“她是……”

我仰起头,见李昭憋红了脸。

我笑道:“她与你早已毫无瓜葛,况且只是诊个脉,有病就医,没病也能做个预防?”

“这位姑娘为何如此抗拒,难不成有鬼?”我看向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她死死地攥紧了手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被狂风骤雨侵袭过的天空,变幻不定。她用一种近乎哀求、求饶似的目光紧紧盯着李昭,那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期盼。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肃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每个人都必须接受诊脉,这是懿旨,绝不可违抗。李大夫,你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想因为违抗旨意而人头落地吗!”

李大夫听闻此言,身体微微颤抖,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牵起绳索开始诊脉,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突然,他的脸色瞬间大变,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他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握着的不是绳索,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扑通”一声,他重重地跪在李昭面前,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子殿下……她……她……”李大夫结结巴巴,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慌乱。

李昭俯下身,双眼通红,如同燃烧的火焰,他猛地扯着大夫的衣领,大声吼道:“她怎么了!是不是风寒侵体!”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空气中回荡。

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区区一个风寒侵体,至于这么慌张吗?瞧你这副模样,真是没见过大世面。”

大夫吓得浑身哆嗦,肩膀也跟着不停地抖动,仿佛秋风中的落叶。

“不是风寒侵体……”大夫的声音细若蚊蝇。

“那是什么!”我眉头一皱,追问道。

“是……是有了身孕!”大夫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8
“嘭!”
李昭手中的茶杯瞬间碎了一地,碎片四处飞溅。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可怕。

水月庵的所有人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而门外,周信安匆匆赶来,满头大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呆呆地看着我。

我低眉垂眼,一言不发,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我缓缓转头看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整个身体都瘫软在地上,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她的小脸上青白交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姑子怀了身孕?”我提高了音量,故意拉长了声音,生怕周信安与李昭听不到。

“李大夫,你说的可是真话,要是敢造谣,小心你脑袋不保!”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大夫,仿佛要将他看穿。

李大夫五体投地跪拜,声音颤抖地说道:“小人……句句……属实……”

“这个姑子,她的确是怀了身孕!”李大夫再次确认道。

我愤怒地伸手推掉了茶杯,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大胆!佛门清幽之地,岂容你这等腌臜丑事亵渎!来人!拖她去官府!”我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太子殿下,救我,这孩子是……”那女子哭着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她不敢说,她也不能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

她哭着爬到李昭脚边,双手紧紧抱住李昭的腿,哭诉道:“太子,对不起,求你看在我替你挡了一箭的份上,救救我……”

李昭刚想发火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那女子见李昭缓和了脸色,立刻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宋绝绝,我林窈可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你不能抓我去官府!”她大声喊道,仿佛在向我宣示她的地位。

嗯?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今天才知道周信安嘴里的“窈娘”,真名叫林窈。我心中不禁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冷嗤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可你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啊?”

“太子哥哥,是你的吗?”我故意问道,目光紧紧盯着李昭。

李昭身形晃了晃,仿佛被一阵狂风刮过。他脸色铁青,目光幽暗,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想必此时他的心痛应该大过生气,我在心中暗自思忖,看他还想不想把一个红杏出墙的妇人接回东宫承欢。

“太子哥哥,你没事吧?”我假惺惺地问道,眼神中却藏着一丝嘲讽。

李昭一把推开了我,力道之大,寻常女子恐怕早就招架不住了。我心中暗自冷笑,不过,我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林窈,你珠胎暗结,理应和奸夫浸猪笼!”我大声呵斥道,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林窈哭着爬上来,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角,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昭怔怔地立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我静静地看着林窈扯着李昭衣角,一遍遍忏悔,那哭声如同凄厉的哀歌,让人心生怜悯。

周信安回过神,稳定了呼吸,过来拉起我的手,说道:“绝绝,发生了什么?”

我摸到他手心里的汗,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我知道,他在害怕,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可他真是一眼都没看林窈,反而愈发体贴地问我:“绝绝,手心怎么这么凉,是不是也受了风寒,为夫带你回家吧。”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以我为先,这让我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但很快又被理智所取代。我不动声色抽回了手,说道:“无事。”

经此一番,恐怕周信安的如意算盘要落空,林窈恐怕没有机会回东宫了。而我想在这里,名正言顺地抽她。

“贱人,放开你的手,不许脏了我太子哥哥的衣服!”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声吼道,一巴掌打在了林窈脸上,她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如同一个熟透的桃子。

“你不知羞耻,竟然背着我太子哥哥偷人!”我越说越气,又狠狠地抽了林窈几个巴掌,快把她打蒙了。

泄完气,我还来到李昭面前邀功,说道:“太子哥哥,你别生气,要不要我再打几下?”

“宋绝绝,住手!”李昭叫住了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心。

他芝兰玉树的脸上,铺满了痛心,那眼神仿佛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也对,毕竟是他爱慕过的女子。我这样做,虽然是打林窈的脸,不也是打了他的脸,他识人不清,眼光不行。

场面一度尴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周信安适时来到了李昭身边,拱手道:“太子殿下,此女子满口胡言,不如交给下官。”

彼时,周信安为了东宫伴读的位置,可没少背后讨好李昭。当然要想办法保住太子的心上人,可是这顶帽子是他给太子戴的啊!我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我笑了笑,说道:“夫君,侠肝义胆,打算接手吗?”

9
周信安想要来安慰我,我后退三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擦了擦冷汗,转身朝李昭躬身道:“殿下,让下官把此女子带走吧。”

“带到哪里去,带回府吗?”我追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奸夫都还没找出来,夫君急什么!”我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难不成夫君喜欢她?”我故意问道,想看看他的反应。

“如果夫君真的喜欢,要纳了她,也该问问我的意思?”我接连发问,周信安绷紧了后背,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绝绝,我周信安发誓,此生此世只爱慕你一人!”周信安信誓旦旦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将此女带回府,不过是我佛慈悲。”他继续解释道,试图打消我的疑虑。

“太子刚当储君,为夫不忍太子杀戮,寒了民心。”好一张利嘴,竟然不知不觉就将太子当了他的挡箭牌。

前世,我就是被他这张花言巧语的嘴,骗了又骗。这也正是周信安高明的地方,他总是能巧妙地利用别人的心理,达到自己的目的。

大厅一片安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良久,李昭终于冷冷地开了口:“周大人,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了。”

周信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我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林窈不出意外地赏给了周信安,一切都在我意料中。

只要李昭见到她没有旧情复燃,没有把她带回东宫,像上辈子一样在他耳边吹枕头风。周信安想要获得东宫伴读的位置,就要艰难许多。

而且,她现在背着李昭怀了身孕。想必李昭心里与她之间,已经产生了缝隙。

果然,李昭气愤地拂袖而去,那背影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周信安连忙扶起林窈,说道:“姑娘,跟我回府吧。”

林窈瞥了我一眼,只一眼,她方才柔弱不能自理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仿佛换了一个人。

回府的马车上,她故意坐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周信安体贴细致地拉着我手,我忍着嫌弃,却瞥见角落里的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心中暗自冷笑,抽回了手。

“夫君,林姑娘有孕,你多去陪陪她。”我故意说道,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绝绝,你不吃醋?”周信安听到我这样说,目光自然流连忘返在林窈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大方一笑,说道:“太子哥哥的白月光,夫君若是没有照顾周到,恐怕太子哥哥要怪罪的。”

听闻如此,周信安便急不可耐地来到了林窈面前,说道:“林姑娘,小心……”

他二人温润有礼,做的表面功夫给我看呢,实则早已眉来眼去。林窈面露喜色,马车颠簸,她顺势倒在了周信安怀里。

“多谢周大人。”林窈娇嗔道,声音如同黄莺出谷。

“只是妾身听闻,周大人的夫人身形如球,不知今日一见,怎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林窈吃醋地飞扫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话音落地,揽着林窈的周信安这才终于抬头认真地看着我。只一眼,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艳。那惊艳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闪而过。

周信安一时间没从我身上挪开目光,倒是林窈坐不住了,微嗔道:“周大人,不知道今晚府里嬷嬷做什么好吃的啊?”

周信安回过神,悻悻笑道:“大补!”

是哦,我都差点忘了,府里还有好几位怀着身子的嬷嬷。是该让嬷嬷们给林姑娘补补身体了,我心中暗自思忖。

10
回府后。
周信安一路小心轻扶着林窈,生怕她有什么闪失,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林窈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正在洒扫庭院的嬷嬷们见状,瞧那目光,恨不得将林窈撕碎了,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嫉妒。

吃饭时,我故意说胃口不好,先回房。我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想看看他们在我离开后会有什么举动。

饭桌上,只剩了周信安和林窈,还有站着伺候他们吃饭的几位嬷嬷。那几位嬷嬷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仿佛在责怪林窈抢了她们的风头。

回到我的小院,我正埋头抚琴,那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我的心事。

红芫一边端来流食,一边笑着跟我说:“小姐,前厅出事了。”

我装作不知,问道:“何事啊?”

红芫点灯添茶,八卦道:“也不知道府里的嬷嬷都怎么了,端茶的时候,接连几杯茶都倒在了林姑娘肚子上。”

“这还不算离谱的,奴婢听人说,那安胎汤咸得让人一喝就吐。”

“还有,吃饭的时候,那林姑娘竟然吃出来一根银针,吓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我低垂着眉眼,静静弹了一首弦外之音,那琴声仿佛在表达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随手翻阅了一本舞谱,小时候,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府里嬷嬷喂了我许多吃食,我又何必落一个“吃猪”的名声。害得京城无人敢娶我,最后竟然遭了周信安的道,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有些愤怒。

“大人把林姑娘安置在别院了?”说到此处,红芫有些生气,仿佛在为我不平。

“本来大人想把林姑娘安置在别院的,可是有嬷嬷说,一个怀了野种的贱人,怎么配睡在别院,大人就不怕夫人寒心吗?”

“于是,大人只好把林姑娘安置在厢房。”

周信安还真是会做人,一边讨好着我,一边又要应付林窈。如果太子哪天来府,他还不能让太子知道林窈受了委屈。

说话间隙,周信安醉醺醺地来了。那泛红的脸颊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正柔情似水地打量着我,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情意。

“绝绝,为夫对不起你,青天白日带了个女人回府。”周信安愧疚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自责。

“绝绝,你不要生为夫的气。”他继续说道,试图得到我的原谅。

我当然不会生气,我还要谢谢你把我的仇人带到我面前,我心中暗自思忖,但表面上却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

“绝绝,天色不早了,我们睡吧。”周信安温柔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挤出一抹笑,与他拉开了距离,说道:“今日有些累了,先歇息吧。”

视线缓缓移至门外,不出所料,一位嬷嬷早已在门外急切地呼喊着:“大人,大事不妙了!”那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与急促。

周信安闻言,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抹愠怒之色,心中暗自懊恼:今日之举,实乃我对夫人之亏欠,今晚,我定要留在夫人房中,以表歉意。

他手提灯笼,四处寻找火把,似是想借此驱散心中的阴霾。而我,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淡然,无丝毫波澜。

嬷嬷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急声道:“林姑娘刚刚不慎摔了一跤,此刻腹痛如绞,情况危急。”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周信安,只见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之色,连忙问道:“孩子呢?孩子可还好?”

“孩子暂无大碍,”嬷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是感同身受,随即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恨,狠狠地瞪了周信安一眼,继续说道,“林姑娘口中一直呼唤着大人,大人还是前去看看吧……”

我面不改色,静静地看着周信安那因情绪波动而起伏的后背,心中暗自思量:他步调虚浮,身形晃荡,显然是中了药。即便如此,他仍强压着对我的歉意,迟迟未有行动。就凭这份隐忍,前世我死在他手里,倒也不算冤枉。但重活一世,我岂会让他如此轻易得逞?

周信安回过头来,一头栽进我的怀里,口中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夫人,我最爱的人是你,为夫哪都不去……”

我心中一阵厌恶,却仍强忍着,一把将他推开,走到嬷嬷面前,低头轻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蚋,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万嬷嬷,我要去看林姑娘了,您老人家知道该怎么做吧。”

11

府中灯火通明,我沿着小径一路来到厢房,远远地便看见林窈正眼巴巴地望着我这边,眼中满是期待。

待她看清来人是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转身跑回屋内。她显然没有料到来的是我,心中或许还在暗自嘀咕:她怎会来此?

我推开门,只见她紧锁眉头,痛苦地呻吟着:“夫人,大人呢?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恐怕伤到了孩子,还请大人给我请个大夫来。”她侧着身子,垂着眼帘,泪眼婆娑,模样楚楚可怜。

红芫扶我坐下,我故作哀愁,开始诉苦:“妹妹,大人现在忙得很,恐怕没有时间来陪你。”

闻言,林窈诧异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他不是刚刚去你房里了吗?你人都在这了,他忙什么?”

我见她杏眼圆睁,仿佛根本不记得自己肚子痛,心中暗自好笑,却仍好心提醒道:“妹妹,孕妇肚子痛可不是小事,要不要我先找几个嬷嬷来伺候你?”

林窈一听“嬷嬷”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一边装作肚子痛,一边咬牙说道:“夫人,也不是特别痛,不需要嬷嬷伺候了,还是帮妾身找个大夫来就好了。”

我垂泪抽泣,装作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妹妹不知,姐姐自从嫁进府来,就感染了风寒,根本没有时间伺候大人。这段时间都是府里的嬷嬷在伺候,这会儿,大人喝醉了,还是万嬷嬷替我照看着呢。”

上辈子,她与周信安偷情,都是她收买了万嬷嬷,替她打掩护。如今,我首要之事,便是要让她与万嬷嬷为敌,让她们狗咬狗,窝里斗。

我边说边观察她的脸色,末了,还不忘添油加醋:“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风寒加剧,府里好多下人都在咳嗽,包括嬷嬷们,也都像得了大病一样,天天呕吐不止。”

话落,林窈的脸色已经变得如猪肝般难看。只有怀了孕的人才知道,孕吐根本是无法遮掩的。府里的几个嬷嬷都怀了孩子,想必林窈也猜到了。她不光猜到了,还一定猜到这几个孩子恐怕都是周信安的。

我见她眼珠流转,心中暗自得意,是时候给她机会去自己看看真相了。我站起来,拂了拂衣袖,故作镇定地说道:“妹妹,你先等着,我去帮你看看大夫来没有。”

说完,我扶着红芫的手朝反方向走去,前脚刚走,后脚就听见林窈窸窸窣窣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肚子也不痛了,眼泪也不流了,整个人精神抖擞地朝我房间跑去。

我转身,悄悄地跟在她后面。只见她气急败坏地推开了我的门,当场捉奸在场。我和红芫躲在门外,悄悄地听着屋里鸡飞狗跳的声音。

周信安提起裤子,喝得迷迷糊糊,嘴里说着胡话:“绝绝,今晚为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万嬷嬷老脸含春,欲拒还迎,色眯眯地盯着周信安:“大人,你尽管造劲……”

整个屋子里,还是数林窈最为震惊。她看到面前的狗男女,气得拿起木凳就要来打周信安,却被万嬷嬷老道遒劲的双手拦住,娇滴滴地说:“林姑娘,不许你打我们大人!”

林窈恶心得险些没吐出来,她颤抖着手指着肥肉横走的万嬷嬷,怒斥道:“周信安,你嫩牛吃老草,竟然敢背着我偷人,还偷这么……”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周信安酒也醒了,人也清醒了。看到面前这一幕,立即冷静了下来。他快速地下床扶起林窈,转头看向万嬷嬷,怒斥道:“老不死的,还愣着干吗?快去看看夫人回来没有!”

“窈娘,你先别生气,若是宋绝绝看到你这副样子,私下里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你。”他一边安慰着林窈,一边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好你个周信安,不愧是做大事的,不光敢睡太子心上人,碰到这么大的事,还知道避重就轻给女人画饼。既然你喜欢画饼,将来吃撑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多吃容易长胖。我在心中暗自嘲讽道。

12

我不光带来了一个大夫,身后还跟着李昭。此时,周信安早已整理好了仪容仪表,坐在林窈床前嘘寒问暖,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林姑娘,别哭了,大夫马上就来了。”他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林窈,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万嬷嬷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那双老眼就像长在了周信安身上一样,时不时地偷瞄着他。

我踏进了门,故作惊讶地说道:“夫君,大夫来了,太子哥哥也来了。”

周信安闻言,连忙起身作揖:“下官拜见太子。”

李昭痛心疾首地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美人儿,心疼地拉着林窈的手:“窈娘,周大人刚刚差人告诉孤了,说你是因为三个月前,上山打柴的时候,不小心被山贼……”

林窈垂着眼,无比委屈地抽抽噎噎,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我打断了李昭和林窈之间的煽情:“太子哥哥,林姑娘动了胎气,还是先让大夫看看。”

大夫看过之后,只说是受了惊讶,好生调理两天就好了。李昭这才松了一口气,留了下来。

那天晚上,周信安睡在书房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他满眼的乌青,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岁。

李昭与我告别时,春风满面,似乎对这次的事情颇为满意:“宋绝绝,你嫁了个好相公。”

我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却暗自思量:好相公?只怕是个笑面虎吧。倒是跟在李昭身后的林窈,满含恨意地一直盯着周信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李昭临走时,依依不舍地拉着林窈的手:“窈娘,堕胎药孤已经让御医在准备了,过几天宫里有宴会,孤知道你最擅长跳舞,如果当日你惊鸿一跳,想必母后一定会答应让你入宫为妃的。”

林窈委屈地抬起头,一张小脸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在场之人,都很满意李昭这个决定,只有一个人——周信安。

他气得额头青筋暴露,攥紧了拳头的手指都快掐出血来了。堕胎药?呵呵,林窈,看来你对自己挺狠的。不过,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去群臣面前表演的。我在心中暗自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