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夫君带外室逼我让位,我搬空嫁妆,让他从国公沦为阶下囚
发布时间:2025-09-27 18:49 浏览量:1
“姐姐,你把正妻的位置让给我吧,我腹中已经有了玦郎的骨肉。”
萧玦的心尖宠辛辞,挺着三个月的肚子,跪在我面前,梨花带雨。
她身后的萧玦,我的夫君,正用一种嫌恶又催促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怎么如此不识大体?
他以为我还会像过去一年那样,为了他一句“贤惠”,就咽下所有委屈。
我笑了,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陪我长大的马鞭,对上他震惊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萧玦,你不会以为,离了我将军府的嫁妆,你这鲁国公府还能撑过三天吧?”
他们想要的,是国公夫人的尊荣富贵。
可他们不知道,这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早已被蛀空。
而我,不仅要走,还要带走支撑着这华美空壳的最后一根顶梁柱。
好戏,才刚刚开场。
1
“姐姐,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孩子不能没有名分,玦郎他……他也是真心爱我的。”
辛辞跪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一张小脸哭得煞白,我见犹怜。
她身后的丫鬟义愤填膺地帮腔:“沈清弦!我家姑娘都有了公子骨肉,你还霸占着正妻之位不放,简直是善妒成性!”
我端坐于主位之上,手里盘着一根玄铁马鞭,鞭身光滑,泛着冷冽的幽光。这是我十六岁那年,父亲亲手为我打造的。
我没看她们,目光落在院中那棵快要枯死的石榴树上。
嫁入国公府一年,萧玦嫌我一身行伍习气,不够温柔解语。他喜欢辛辞这样能吟诗作对、弱柳扶风的才女。
我懂。
将军府与鲁国公府的联姻,本就是皇帝为了平衡朝中势力。
我爹手握兵权,功高震主,而鲁国公府,除了一个世袭的爵位,早已没落。我嫁过来,是安抚,也是扶持。
我与萧玦,没有感情。所以他在外养外室,只要不舞到我面前,我都可以当没看见。
但显然,这位辛辞姑娘,不甘心。
“姐姐?”辛辞见我久不作声,怯生生地又喊了一声。
我终于抬眼,视线从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移到她身后那个咋咋呼呼的丫鬟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那丫鬟一愣,随即挺起胸膛:“我是姑娘的贴身丫鬟,我叫小翠!”
“小翠,”我点了点头,语气平淡,“你可知,我是谁?”
“你不就是……”
“我是皇帝亲封的安平县主,大周骠骑将军沈清风的亲妹妹,镇国大将军沈巍的嫡长女,沈清弦。”
我每说一个名号,指尖便在鞭身上轻点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以下犯上,按我将军府的规矩,该当如何?”
小翠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辛辞也变了脸色,连忙拉住她的丫鬟:“姐姐息怒,小翠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护主心切。”
“护主?”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主子没规矩,奴才自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在我面前自称‘我家姑娘’,谁给她的胆子?”
话音未落,我手腕一抖。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并非抽在人身上,而是精准地卷住了小翠刚要上前来搀扶辛辞的手腕。
我稍一用力,小翠便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我从辛辞身后直接拽了出来,踉跄着跪倒在我面前。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辛辞和她带来的几个仆妇全都吓傻了,呆立当场。
“我的东西,你也配碰?”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抖成筛子的小翠,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辛辞终于反应过来,尖叫道:“沈清弦!你敢动我的人!”
“动你的人?”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辛辞,你最好搞清楚,这鲁国公府,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包括你和你肚子里那块肉的名分,现在,都还是我的。我想动谁,就动谁。”
我松开马鞭,小翠立刻屁滚尿流地爬回辛辞身边,手腕上已经多了一道清晰的红痕。
“你……你这个妒妇!泼妇!”辛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要告诉玦郎!他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我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吹着热气,“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让他带着你,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2
萧玦来得很快,显然是辛辞派人去通风报信了。
他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辛辞伏在桌边嘤嘤哭泣,而我,悠闲地品着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沈清弦!”萧玦怒不可遏地冲到我面前,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上好的官窑瓷器碎裂一地。
“你又发什么疯!辛辞怀着孕,你竟然还敢对她动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双目赤红,英俊的脸上满是怒火。
我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萧玦生了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京中无数贵女的梦中情人。
只可惜,这副好皮囊下,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草包脑袋。
“我动手了?”我反问,“谁看见了?她身上有伤吗?”
萧玦一噎,转向辛辞。辛辞哭得更凶了,却也只能摇头:“她……她打了小翠。”
“打一个奴才,也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我嗤笑一声,站起身,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萧玦,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难道就没学过什么叫尊卑有别,长幼有序?”
“你!”萧玦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词夺理!你就是嫉妒!看不得我与辛辞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萧玦,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所谓的‘情投意合’,有几分是真情,又有几分,是贪图我将军府给你带来的权势和富贵?”
这句话,精准地踩在了萧玦的痛脚上。
鲁国公府早已是空架子,他这个国公之子,若不是娶了我,别说养外室,就连日常的笔墨纸砚开销,都得掂量掂量。
“你胡说八道!”他恼羞成怒地低吼,“我告诉你沈清弦,辛辞我是一定要护着的!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我缓缓踱步到他面前,身高甚至比他还要高出半分,常年习武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我逼近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萧玦,你别忘了,你鲁国公府如今的体面,是谁给的。你身上这件苏绣杭绸的锦袍,一匹就要百两银子,是你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辛辞能给你的,还是我沈清弦的嫁妆单子给你的?”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轻笑一声,直起身子,声音恢复了正常大小,却带着十足的轻蔑:“想护着你的心肝宝贝?可以。但你得有那个本事。一个靠着妻子嫁妆养外室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谈‘夫妻情分’?”
“你养的,终究只是个玩意儿。是猫是狗,也得看主人我的心情。”
“而我,才是这国公府真正的主人。”
我说完,不再看他,径直朝内室走去。身后,是萧玦粗重的喘息,和辛辞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3
萧玦终究是没胆子再跟我叫板。
他灰溜溜地带着辛辞走了,临走前,辛辞那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我不在乎。
接下来的几天,国公府异常安静。萧玦没再回来,想来是带着他的心肝宝贝在外面的别院里“情投意合”去了。
我乐得清静,每日不是在演武场练练拳脚,就是在书房看看兵书,或者核对我的嫁妆账本。
这一核对,就看出了问题。
当初我带着十里红妆嫁入国公府,光是现银就有十万两,还有京中和江南的铺子、田庄无数。这一年来,账面上的流水却有些对不上。
尤其是几家绸缎庄和米粮铺,明明是盈利的,账上却显示亏空。
我叫来我从将军府带来的陪嫁管事,王妈妈。
“夫人,您是说,账本有问题?”王妈妈一脸凝重。
“不是有问题,是很有问题。”我指着账本上的几个条目,“这几笔大的支出,都说是府里修缮园子、采买古玩字画用了。可你看看这府里,除了萧玦自己书房里多了几样东西,哪里动过一砖一瓦?”
王妈妈是跟着我母亲的老人了,精明能干,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老奴这就派人去查!”
不出三日,结果就送到了我面前。
看着密信上的内容,我气极反笑。
好啊,真是好一个鲁国公府。
原来,鲁国公早就因为豪赌欠下了巨额债务,国公府的产业也早就被他偷偷抵押了出去。这些年,一直都是拆东墙补西墙。自从我嫁过来,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嫁妆上。
萧玦拿着我的钱,不仅在外面给辛辞置办了宅子,还替他那烂赌鬼爹还了不少赌债。
他们一家子,把我当成了冤大头,一个予取予求的钱袋子。
我将密信扔进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眼底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消失。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辛辞又来了。
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丫鬟。换上了一身素净的白衣,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她一见我,就盈盈下拜。
“姐姐,之前是辞儿不懂事,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恕罪。”
这演技,不去戏班子唱戏真是可惜了。
我没让她起来,就那么看着她:“有事?”
辛辞跪在冰凉的地上,咬着唇,眼圈一红:“姐姐,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可是……辞儿是真的爱慕玦郎。我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只求能留在玦郎身边,为您和玦郎生下孩子,将来……将来记在您的名下,也算是国公府的嫡子。”
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一个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的伟大女子。
我差点就信了。
“说完了?”我淡淡地问。
辛辞一愣。
“说完就滚。”
“姐姐!”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都已经退让到这个地步了,您为什么还是不能容我?”
“容你?”我笑了,“辛辞,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装得够可怜,全天下都该为你让路?你想要国公府的富贵,想要萧玦的宠爱,还想要一个好名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我来给你算笔账吧。萧玦养你的别院,一个月租金五十两。你身上这件看似素净的云锦,一匹八十两。你每日吃的燕窝阿胶,一个月下来,少说也要上百两。”
我看着她越来越惊慌的眼神,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你以为这些钱是哪里来的?是萧玦才高八斗挣来的,还是鲁国公俸禄发的?不,都是我的嫁妆。你吃的每一口饭,穿的每一件衣,都写着我沈清弦的名字。”
“你一个靠着我活着的菟丝花,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辛辞的脸彻底白了,她大概从未想过,我会把话挑得这么明。
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松开她,后退一步,“现在你知道了。所以,带着你的痴心妄想,滚。”
或许是我的话刺激到了她,辛辞突然激动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我尖声道:“沈清弦!你别得意!就算你家有钱有势又怎么样?玦郎爱的是我!他根本不爱你!你守着这个空壳子有什么意思!你爹娘把你教得再厉害,还不是连自己男人的心都留不住!”
她提到了我的爹娘。
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辛辞的脸上。
我用了十足的力气,她整个人都被我扇得跌倒在地,嘴角立刻就渗出了血丝。
“第一,我的男人,我不想要了,才轮得到你捡。第二,”我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如刀,“我爹娘的名字,也是你配提的?”
“再有下次,就不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4
辛辞捂着脸,彻底被打懵了。她大概没想到,我真的敢打她这个“孕妇”。
她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咒骂,言语污秽不堪。
我懒得再理她,直接吩咐王妈妈:“把她扔出去。告诉门房,以后这只苍蝇再敢上门,直接打出去,不必通报。”
处理完辛辞,我回到书房,铺开一张上好的宣纸。
提笔,蘸墨。
写的不是家书,也不是兵法,而是三个大字——
和离书。
既然这家人把我当钱袋子,那我就让他们尝尝没钱的滋味。
我写得很快,一式三份。吹干墨迹后,我将其中一份小心折好,放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我叫来王妈妈,让她去通知我哥,骠骑将军沈清风,请他一个时辰后,带人来国公府“做客”。
一切准备就绪,我才施施然地前往鲁国公的书房。
萧玦和他爹鲁国公都在。辛辞正跪在鲁国公脚边,哭哭啼啼地告状。
见我进来,萧玦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沈清弦!你这个毒妇!你竟敢打辛辞!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鲁国公也沉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清弦,你身为国公府主母,如此没有容人之量,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鲁国公府家风不正?”
“家风?”我轻笑出声,环视了一圈这富丽堂皇的书房,“一个烂赌鬼,一个软饭男,还有一个未婚先孕的外室,你们跟我谈家风?”
“你……你放肆!”鲁国公气得拍案而起。
“我还有更放肆的。”
我从怀中掏出那封和离书,“啪”的一声,甩在了萧玦的脸上。
“萧玦,我们和离。”
满室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萧玦愣愣地拿起脸上的纸,看清上面的字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和离?沈清弦,你疯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清醒得很。”我走到书房中央,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这个国公府,我待腻了。这个国公夫人,我也不想当了。从今往后,你们想怎么‘情投意合’,都与我无关。”
辛辞先是震惊,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她梦寐以求的正妻之位,就这么唾手可得了?
鲁国公也皱起了眉,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他娶我这个儿媳,看中的就是将军府的财力和兵权,我若是走了,那……
“不行!”鲁国公断然拒绝,“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此事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我冷冷地看着他,“重要的是,你的好儿子,已经在我这份和离书上,签了字。”
我拿出另外两份,上面赫然有着萧玦的签名和手印。
萧玦大惊:“这不可能!我什么时候签过?”
“你忘了?”我提醒他,“半年前,你为了讨好辛辞,花三万两买了一块前朝的暖玉。钱不够,从我这儿拿的。当时你怕我不答应,签了不少文书,其中一张,就是这个。”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布了局。
萧玦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现在,我们来谈谈我的嫁妆问题。”我拍了拍手,门外,王妈妈带着一众仆人走了进来,手里都拿着账本。
“我嫁入国公府时,嫁妆共计三十六抬,其中,光是京城和江南的旺铺就有二十八间,良田庄园一十二处,另有现银十万两,古玩字画、珠宝首饰无数。”
我每说一句,鲁国公和萧玦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一年来,国公府上下的开销,包括公中用度,人情往来,以及……萧公子养外室、鲁国公还赌债的钱,花的都是我的嫁妆。”
“现在我要走了,我的东西,自然要一并带走。”
“你休想!”萧玦嘶吼道,“嫁妆入了夫家门,就是夫家的东西!”
“是吗?”我微微一笑,“那你大可以去京兆府尹那儿告我一状,看看他是判给你,还是判给我这个镇国将军的嫡女。”
就在这时,府门外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和甲胄摩擦声。
一个身披银甲,气宇轩昂的年轻将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队杀气腾腾的亲兵。
“谁敢动我妹妹的嫁妆?”
来人正是我的亲哥哥,大周最年轻的骠骑将军,沈清风。
他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鲁国公府的下人们被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纷纷跪倒在地。
我哥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我的肩上,声音温柔了八度:“弦儿,受委屈了。哥来接你回家。”
我看着脸色惨白如鬼的萧玦和鲁国公,以及那个已经吓傻了的辛辞,笑了。
“哥,我们回家。”
5
我哥一来,局势便彻底倒向了我这一边。
鲁国公府虽然有个爵位,但在手握兵权的骠骑将军面前,根本不够看。
“来人,”我对我带来的仆从下令,“清点嫁妆,凡是单子上的,一件不留,全都给我搬回将军府。”
“是,小姐!”
王妈妈一声令下,仆人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训练有素,两人一组,拿着嫁妆单子,开始从这间书房搬起。
“这方‘羲之洗砚’的端砚,是小姐的。”
“这对前朝的青花瓶,是小姐的。”
“墙上这幅唐伯虎的《秋山行旅图》,也是小姐的。”
……
每搬走一件,萧玦的心就滴一次血。这些都是他平日里最爱拿来炫耀的宝贝,如今却被我像搬白菜一样搬走。
“沈清弦!你不能这么做!”他冲上来想阻拦,却被我哥的两个亲兵直接架住,动弹不得。
“萧玦,这些本就是我的东西,我只是拿回来而已。”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屈辱不甘的眼神,觉得无比畅快,“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爹在外面欠的三十万两赌债,我一文钱都没给他还。债主们可都等着国公府发月钱呢,你说,我这嫁妆一搬走,他们要是知道国公府其实是个空壳子,会怎么样?”
萧玦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终于明白了。我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
我早就知道国公府的烂账,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让我全身而退,并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时机。
而辛辞的出现,恰好给了我这个完美的借口。
“你……你好狠的心!”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彼此彼此。”我直起身,不再看他。
搬家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国公府里但凡值钱些、能搬得动的,几乎都是我的嫁妆。小到一套茶具,大到一扇紫檀木的屏风。
等我的东西全部装车运走后,原本富丽堂皇的鲁国公府,瞬间变得家徒四壁,只剩下一些粗笨的桌椅和空荡荡的博古架,看起来萧条又可笑。
辛辞呆呆地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国公府,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转眼间,成了一个笑话。
我坐上回将军府的马车,在车帘放下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我住了一年的牢笼。
萧玦被亲兵放开,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鲁国公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一群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人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个我认得,是京城最大的地下钱庄“利通钱庄”的管事。
“鲁国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好今天还钱的,钱呢!”
“还有我们家的!上个月的丝绸款子还没结呢!”
“卖给府上的木炭钱也该给了吧!”
……
债主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将小小的国公府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我哥轻笑一声:“走吧,弦儿,后面的事,就不用我们看了。”
我点点头,放下车帘,隔绝了身后所有的混乱与不堪。
马车缓缓启动,我靠在软垫上,回想起嫁进来不久后,第一次核对账本时的情景。那时我便发现了端倪,但我没有声张,而是悄悄派人,将鲁国公府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我知道,直接揭穿,他们只会抵赖,甚至会倒打一耙,说我污蔑。
所以,我需要一个契机。
我需要让他们自己,把这块遮羞布扯下来。
现在,时机到了。
我不仅要走,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所谓的国公府,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6
回到将军府,感觉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爹和娘早已等在门口,见我安然无恙地回来,娘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弦儿,瘦了,在外面受苦了。”
爹虽然板着脸,但眼神里的心疼藏不住:“回来就好!我沈巍的女儿,断没有在别人家受气的道理!那萧家小子,简直欺人太甚!”
哥哥沈清风在一旁笑道:“爹,您就放心吧,我走的时候,那鲁国公府门口,比菜市口还热闹。往后啊,有他们受的。”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没有一句指责,没有一句“为什么不忍忍”,只有全然的包容和支持。
这便是我最大的底气。
我换下那身繁复的国公夫人常服,穿上了出嫁前最爱的劲装。红色为底,金线绣着祥云和雄鹰,衬得我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我走到后院的演武场,拿起那把许久未动的长枪。
枪身入手,一股熟悉的力量感传遍四肢百骸。
我挽了个枪花,在演武场上尽情施展起来。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将这一年来积压在心里的郁气,尽数发泄了出去。
大汗淋漓之后,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这才是真正的我,沈清弦。不是那个困在后宅,与人勾心斗角的国公夫人,而是镇国将军府的女儿,是能在沙场上与男儿一较高下的将门虎女。
晚膳时,王妈妈带着一脸笑意来报。
“小姐,您是没瞧见那场面!鲁国公府被债主堵了个水泄不通,听说鲁国公当场就气晕过去了。那萧玦想跑,被债主们抓着打了一顿,门牙都给打掉了一颗。”
我娘听了,解气地“哼”了一声:“活该!”
“还有那个辛辞,”王妈妈笑得更开心了,“她想趁乱溜走,结果被一个债主的婆娘抓住了头发,骂她是狐狸 精,把她身上那件值钱的衣裳都给扒了,最后还是府里的下人把她拖进去的。听说,动了胎气,现在正躺在床上哼哼呢。”
我爹喝了一口酒,沉声道:“这还只是开始。我已上奏圣上,弹劾鲁国公治家不严,德行有亏,不堪为表率。另外,他挪用清弦嫁妆填补亏空一事,我也让御史台的朋友递了折子。等着吧,削爵查办,是迟早的事。”
我举起酒杯,敬了父亲一杯:“多谢爹。”
“谢什么,一家人。”父亲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欣慰,“弦儿,你做得很好。我沈家的女儿,就该有这样的魄力和手段。”
我笑了。
是啊,我沈家的女儿,从不畏惧。
离开一个错误的男人和一段腐朽的婚姻,不是结束,而是新生。
我的战场,从来就不该是在那一方小小的后院里。
7
和离之后的生活,惬意得超乎想象。
我每日或是去演武场练武,或是去京郊的马场骑马,偶尔也会去自己名下的铺子里转转,看看账本,日子过得充实又自在。
京城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自然不少,有人说我善妒不贤,容不下夫君的真爱;也有人说我手段狠辣,将夫家逼上绝路。
但这些,都伤不到我分毫。
因为将军府的大门,隔绝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窥探。而我爹和我哥的权势,也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不敢当着我的面说三道四。
反观鲁国公府,则彻底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听说,辛辞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又凑了些下人的月钱,才勉强请了个大夫,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想变卖府里剩下的东西,却绝望地发现,那些看似值钱的古董摆设,不是赝品,就是在我搬嫁妆时被“不小心”磕坏了的残次品。
而那些完好的,比如她房里那张名贵的拔步床,底座不起眼的地方,都刻着我将军府的印记。整个京城,谁敢买将军府的东西?
没过多久,萧玦顶着一张青紫交加的脸,找上了将军府。
他自然是进不来的,门房直接将他拦在了门外。
我正在前厅喝茶,听下人来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不见。”
“他说……他有要事与您商议,关乎……关乎夫妻一场的情分。”下人小心翼翼地复述。
我被气笑了。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有脸跟我谈“情分”?
我放下茶杯,决定去会会他。
我站在府门内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门外那个形容狼狈的男人。
不过十几天没见,他仿佛老了十岁。身上的锦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了,眼下的乌青浓重,再也不见往日的风流倜傥。
“有事?”我冷冷地开口。
看到我,萧玦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扑到门前,抓住门栏,急切地说:“清弦!你借我点钱吧!五万,不,三万两就行!只要你帮我还了债,我……我保证,我立刻就把辛辞赶走,我们复婚,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萧玦,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的表情僵在脸上。
“我凭什么要借钱给你?凭你给我戴了绿帽子,还是凭你和你爹把我当冤大头?”
“我们是夫妻……”
“前夫。”我纠正他,“和离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现在,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清弦,你不能这么绝情!”他急了,开始口不择言,“你别忘了,你嫁过我,是残花败柳之身,以后谁还敢娶你?除了我,没人会要你了!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
我身后的王妈妈气得浑身发抖,我哥沈清风更是直接拔出了剑,要不是我一个眼神拦住,他恐怕已经冲出去把萧玦砍了。
我却笑了,笑得无比讽刺。
“萧玦,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与你成婚一年,你碰过我几次?你自己心里有数。至于我将来嫁给谁,就不劳你费心了。毕竟,整个京城想娶我沈清弦的人,能从将军府排到城门口。”
“而你,”我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一个背信弃义、毫无担当的软饭男,一个连祖宗基业都守不住的败家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没看他一眼。
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咒骂,很快,又变成了被门房驱赶的哀嚎。
几日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后要举办一场赏花宴,京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及未出阁的贵女,都要参加。
我本不想去,但我娘说,和离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向众人表明我的态度,省得外面的人以为我一蹶不振。
我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应了下来。
宴会上,我穿着一身火红的骑射装,在一众环佩叮当、衣裙飘飘的贵女中,显得格外醒目。
许多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同情,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我毫不在意,自顾自地找了个角落坐下,品尝着美酒佳肴。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的男声在我身旁响起。
“沈小姐,别来无恙。”
我回头,看到一张含笑的俊朗面容。来人身穿一袭月白色锦袍,气质温和,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贵气。
是七皇子,李烨。
当今圣上最不起眼的一个儿子,其母妃早逝,在宫中向来低调。但我和我哥都知道,这位七皇子,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曾在边关历练三年,颇有战功,只是为人内敛,从不张扬。
“见过七皇子。”我起身行礼。
“沈小姐不必多礼。”李烨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没有丝毫轻视或同情,只有纯粹的欣赏,“今日这一身,很衬你。”
“谢殿下夸奖。”
“我听说了鲁国公府的事。”他开门见山,“你做得很好。”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这个。
“殿下谬赞了。”
“不是谬赞。”他看着我,眼神真诚,“女子本就不该被困于后宅,更不该为不成器的男人牺牲自己。你有挣脱枷锁的勇气和能力,我很佩服。”
他的话,像一股清泉,流进我的心里。
这是和离之后,除了我的家人,第一个真正理解并赞同我做法的人。
我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位传闻中与世无争的皇子,或许,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8
赏花宴后不久,北境传来急报。
盘踞在边境的蛮族部落突然集结大军,攻破了雁门关,兵锋直指大周边境重镇云州城。
镇守云州的,是我父亲的老部下,年事已高,一场急病卧床不起。一时间,军中无主,军心涣散。
消息传回京城,朝堂震动。
皇帝在金銮殿上大发雷霆,可放眼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主动请缨挂帅。
我爹身为镇国大将军,本是最佳人选,但他前几年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落下了病根,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我哥沈清风虽是骠骑将军,但资历尚浅,难以服众。
其余的老将,不是告老,就是惜命。而那些文臣,更是谈“战”色变。
就在朝堂上一片死寂之时,我,安平县主沈清弦,身着一品诰命服,走上了金銮殿。
“启禀陛下,臣女沈清弦,愿为监军,随军出征,收复雁门关!”
我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
满朝文武,瞬间哗然。
“胡闹!一个女人,上什么战场!”
“沈将军,你快管管你女儿!”
“国之大事,岂能儿戏!”
质疑声、反对声此起彼伏。
我爹和我哥站在我身旁,脸色沉凝,却没有出声阻止。他们知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龙椅上的皇帝也皱起了眉,显然对我的“自告奋勇”感到意外。
“沈清弦,你可知,军中无戏言?”
“臣女知道。”我抬起头,直视天威,“臣女自幼随父兄在军中长大,熟读兵法,深谙战阵之道。北境地形,臣女了然于胸。蛮族战法,臣女亦有破解之策。”
“哦?”皇帝来了兴趣,“你且说来听听。”
我定了定神,朗声道:“蛮族骑兵来去如风,长于突袭,不善攻坚。雁门关失守,必是因守将轻敌,被其绕后偷袭所致。如今蛮族大军围困云州,看似势大,实则后勤补给线拉得过长。我军只需……”
我将自己这几日不眠不休研究出的对策,从兵力部署,到粮草运输,再到破敌之法,娓娓道来。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甚至比在场的许多老将想得还要周全。
大殿里渐渐安静下来,原本还想斥责我的老臣们,脸上露出了惊讶和思索的神情。
我爹和我哥的眼中,则满是骄傲。
我说完,整个金銮殿落针可闻。
许久,皇帝才缓缓开口:“众卿以为如何?”
无人反驳。
这时,一直沉默的七皇子李烨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以为,沈小姐所言极是,有大将之风。国难当头,当不拘一格降人才。儿臣愿为前锋,与沈小姐一同出征,定不负父皇所托!”
他的话,无疑是给了我最大的支持。
皇帝沉吟片刻,终于一拍龙椅,做出了决定。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封七皇子李烨为征北大将军,封安平县主沈清弦为监军,即日点兵,赶赴云州!望你们同心戮力,早日凯旋!”
“臣(臣女),领旨谢恩!”
我和李烨一同跪下,接过了这沉甸甸的军令。
当我走出金銮殿,沐浴在阳光下时,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
我是大周的监军,沈清弦。
我的战场,在星辰大海,在北境的广阔天地。
9
我与七皇子李烨的大军,星夜兼程,赶赴云州。
军情紧急,我们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李烨看起来温文尔雅,行起军来却雷厉风行,颇有章法,让我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抵达云州城下时,城中守军已是强弩之末。
我们没有立刻攻城,而是在我的建议下,安营扎寨,同时派出一队精锐骑兵,绕到蛮族大军后方,烧了他们的粮草。
正如我所料,蛮族军队看似人多,实则军纪涣散,后防空虚。
粮草被烧,军心大乱。
李烨抓住时机,当晚便发动了总攻。
我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看着火光冲天的战场,听着震天的喊杀声,胸中的热血在沸腾。
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不仅解了云州之围,还一举夺回了雁门关。
捷报传回京城,朝野欢腾。
我在军中的威望,也由此彻底树立了起来。那些一开始对我这个“女人监军”颇有微词的将士们,如今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信服。
我和李烨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他主掌大局,我负责谋划细节,两人常常在帅帐中,对着地图讨论到深夜。
我们谈论的,是战局,是兵法,是家国天下。
我发现,他懂我说的每一个战术,能接住我抛出的每一个梗。在他面前,我无需掩饰自己的锋芒。这种棋逢对手、心意相通的感觉,是我在萧玦身上,从未体验过的。
在北境建功立业的同时,京城里,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鲁国公府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凄惨。
债主临门,家产搬空,鲁国公一病不起。萧玦为了还债,不得不变卖祖产。然而,国公府那些田产铺子,早就被他爹暗中抵押,根本卖不了钱。
走投无路之下,他竟打起了歪主意,利用自己仅剩的一个小小官职,贪墨了一笔赈灾款。
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我爹早就派人盯上了他。
证据确凿,御史台一本奏上,龙颜大怒。
皇帝下旨,彻查鲁国公府。不仅查出了萧玦贪墨一事,还把他爹陈年的烂账全都翻了出来。
最终,鲁国公被削去爵位,贬为庶人。萧玦则因贪墨罪,被判流放三千里,即刻执行。
曾经风光无限的鲁国公府,一夜之间,大厦倾颓。
而辛辞,那个一心想做国公夫人的女人,在得知萧玦被流放后,巨大的打击和连日的担惊受怕,让她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
小产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卷走了府中最后一点银钱,消失在了京城。
王妈妈在信中写道:听说有人在南下的官道上,看到一个很像她的女人,衣衫褴褛,神情疯癫。
我看着信,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我收起信,将目光重新投向帐外的漫天星辰。
北境的风,虽冷,却干净。
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10
半年后,北境战事彻底平定。
我与李烨率领大军,凯旋归朝。
那一日,长安街上,万人空巷。百姓们夹道欢迎,欢呼声响彻云霄。
我身穿一袭银色铠甲,骑在马上,与李烨并肩而行。阳光洒在我的铠甲上,熠熠生辉。
我看到了人群中的父亲和母亲,他们眼含热泪,满脸骄傲。
也看到了许多曾经在背后议论我的贵妇和小姐,她们如今看我的眼神,只剩下羡慕和敬畏。
金銮殿上,皇帝论功行赏。
七皇子李烨,因收复失地有功,被册封为太子。
而我,沈清弦,则被破格册封为“安国女侯”,赐封地,享万户侯食邑。
大周开国以来,我是第一个凭军功封侯的女子。
这份荣耀,前无古人。
庆功宴上,我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曾经那些对我退避三舍的王公贵族,如今都端着酒杯,争相上前结交。
我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恭维,心中却有些意兴阑珊。
直到新晋太子李烨,端着酒杯,走到了我的面前。
“恭喜你,安国侯。”他笑着说,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也恭喜你,太子殿下。”我回敬他。
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烨突然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皇帝,撩袍跪下。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心情极好,笑道:“但说无妨。”
李烨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
“儿臣,心悦安国侯沈清弦已久。恳请父皇赐婚,儿臣愿以太子正妃之位,求娶沈清弦为妻。一生一世,仅此一人,绝不相负。”
满座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跪在殿中的那个男人,他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我曾以为,此生不会再与情爱沾边。
我以为,我的归宿是战场,是家国。
可是在这一刻,看着他眼中的赤诚与执着,我那颗早已冰封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皇帝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带着笑意和探寻。
“安国侯,你的意思呢?”
我站起身,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李烨的面前。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然后,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
那笑容,发自内心,明媚如光。
“殿下,”我说,“未来的路还很长,你我,可以慢慢走。”
我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我知道,他懂了。
他看着我,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最终,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
身后,是父兄欣慰的笑容,是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
而我的眼前,是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未来。
至于那个被流放的萧玦,那个不知所踪的辛辞,他们早已是我生命中无足轻重的尘埃,风一吹,就散了。
我的人生,早已不是围着一个男人打转的后宅。
我的征途,是星辰,是山海,是与一个真正懂我、敬我、爱我的人,并肩站在这天下的顶端,看万里河山,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