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总是删掉你,然后又忍不住加回来,真相扎心了
发布时间:2025-09-23 15:05 浏览量:1
如果一个人总是删掉你,然后又忍不住加回来,说明什么呢?
引子
手机在手里震了一下。
我划开屏幕,一个红色的圆点停在通讯录上。
新的朋友。
我点开,是林惠的头像,还是那张我们在公园拍的合照,她笑得眼睛弯弯的。
验证消息只有三个字:是我。
我的手指悬在“通过”两个字上,迟迟没有按下去。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删掉我,再加回来。我甚至都懒得问为什么。心里的火苗“噌”地一下窜起来,又被一股无力感给浇灭了。
我觉得自己就像她手里的一件旧家具,想起来了就擦一擦,用不顺手了就扔到角落里,蒙上一层灰。
“爸,吃饭了。”儿子王涛在门口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身。木工房里全是刨花和木屑的味道,闻着踏实。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出这个属于我的小天地。
客厅的饭桌上摆了三菜一汤,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拍黄瓜,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是我爱吃的,但林惠没在。
“你妈呢?”我问王涛。
“跟同学吃饭去了。”他头也不抬,扒拉着碗里的饭。
又是同学。最近这两个月,她同学聚会的次数比过去十年都多。我心里那个疙瘩又硬了几分。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我想,这日子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俩就像两根木头,并排放在那里,看着还是一对,中间的缝隙却越来越大,风一吹,都觉得冷。
我没通过她的好友申请。我想看看,这一次,她能忍多久。
第一章 微信里的陌生人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天刚蒙蒙亮,窗外的麻雀就开始叫了。我轻手轻脚地起床,怕吵醒还在睡的林惠。她昨晚回来得很晚,我假装睡着了,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酒气,还有一种陌生的香水味。
那不是她平时用的那种。
我心里堵得慌,一夜都没睡好。
我洗漱完,像往常一样进了厨房。淘米,煮粥,把昨天剩下的馒头放进蒸锅里。做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心才能静下来。手里的活计是实的,不像人心,摸不着也看不透。
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慢慢散开。我靠在门框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心上。
我想,她是不是真的有事瞒着我了?我们结婚十五年,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房有车有存款,儿子也上了高中,日子眼看着越过越好,怎么反而过生分了。
林惠起床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出门了。
“今天这么早?”她打着哈欠,头发有点乱。
“嗯,店里有个活儿催得急。”我换上鞋,没看她的眼睛。
“早饭在锅里,记得吃。”她嘱咐道。
我“嗯”了一声,拉开门走了。背后没有传来“路上小心”的声音,门在我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的木工房在城西一个老旧的厂区里,租金便宜。地方不大,但堆满了各种木料和工具。一进去,那股熟悉的木头味就让我紧绷的神经松快了些许。
我今天要修的是一张清末的八仙桌,一个老板从乡下收来的,桌腿断了一根,桌面也有裂缝。这是个细致活,得有耐心。我换上工作服,戴上眼镜,拿起工具,整个人就沉了进去。
锉刀在木头上来回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木屑纷飞,时间好像也跟着慢了下来。
中午,我没回家,让王涛自己叫外卖吃。我坐在工房门口的小马扎上,啃着早上带的馒头,就着一瓶矿泉水。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那个红点还在,像一根刺,扎眼得很。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点了“通过”。
我没跟她说话,就想看看她的朋友圈。她刚发了一条,是九张图,配的文字是“老同学,好久不见,情谊依旧”。
照片里,她和一群男男女女笑得很开心。她穿着一条新买的碎花裙子,我见过,上周刚买的,说是要参加重要活动。原来就是同学会。
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照片,心一点点往下沉。在好几张合照里,都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身边。中等个子,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有一张照片,他的手甚至搭在了林惠身后的椅背上,姿态亲密。
我把那张照片放大,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
他是谁?
晚上回到家,林惠正在厨房忙活。她哼着小曲,心情不错的样子。
“回来了?快洗手吃饭。”她端着一盘鱼出来。
我把手里的工具包放下,换了鞋,一声不吭地去洗手。水龙头哗哗地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多了几条皱纹,头发也白了几根。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匠,每天跟木头打交道,身上总是一股子木屑味。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一看就是那种坐办公室的,体体面面的。
饭桌上,王涛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事,我和林惠偶尔应和两句。气氛有些沉闷。
“今天同学会好玩吗?”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挺好的,十几年没见了,变化都挺大。”林惠给我夹了一筷子鱼肉。
“照片里站你旁边那个男的,是谁啊?”我还是问出了口。
林惠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哦,你说赵阳啊,我们班长,现在是个什么公司经理呢,混得不错。”
“哦。”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我觉得心里那块石头更重了。她回答得太快,太自然,反而像是在掩饰什么。一个女人,如果心里没鬼,提到别的男人时,不该是这个反应。
那天晚上,我们又没怎么说话。她看她的电视剧,我回我的木工房待着。那张八仙桌的桌腿,我怎么也接不好,接口处总有瑕疵。
我烦躁地扔下工具,坐在椅子上。
我想,删了又加,加了又删,这反反复复的折腾,是不是就是想让我知道,她的世界里,有我没我都一样?甚至,没有我,她会更开心?
第二章 一碗没喝的汤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林惠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冷战。
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吃饭、睡觉,但交流少得可怜。她不主动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家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还是会给我做饭,洗衣服,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可我总觉得,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像在完成一个任务。她的心,不在这里。
那个叫赵阳的男人,像一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我开始留意林惠的手机。以前我从不看她的东西,我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可现在,我的信任就像那张有了裂缝的桌面,轻轻一碰就可能碎掉。
有一次,她去洗澡,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充电。屏幕亮了一下,我瞥见一条消息弹出来,备注是“赵经理”。
“明天方案的事,还得麻烦你。”
赵经理?我心里咯etok一下。是那个赵阳吗?他不是她同学吗,怎么成了经理?
我觉得我的脑子就像一团乱麻。各种猜测和怀疑搅在一起,让我不得安宁。她是不是为了这个赵经理,才开始打扮自己,才开始频繁地参加聚会?
我不敢问。我怕一问出口,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再也回不去了。我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变动。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守着这个家,守着我的木工房,过完下半辈子。
我的手艺在街坊里是出了名的。找我做家具、修东西的人不少。我靠着这门手艺,养活了一家人。我觉得一个男人,能让老婆孩子吃穿不愁,就是最大的本事。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的婚姻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周六,我正在工房里给一张新打的椅子上漆。林惠提着一个保温桶来了。
“给你送点汤,排骨玉米汤,你爱喝的。”她把保温桶放在桌上。
我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她今天穿了件白衬衫,化了淡妆,显得很精神。
“今天不跟你同学聚会了?”我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酸味。
“什么啊。”她白了我一眼,“我下午要去超市买东西。看你这几天累的,给你补补。”
我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些。也许,是我想多了?
“快趁热喝吧,我先走了。”她把盖子拧开,香气立刻飘满了整个工房。
“嗯。”我应了一声。
她转身要走,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走到门口去接。
“喂,赵经理……对,我在外面……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的声音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又是赵经理。
她挂了电话,回头对我说:“我有点急事,先走了,汤你记得喝。”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脚步快得像是后面有东西在追。
我看着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汤,一点胃口都没有。排骨炖得很烂,玉米的甜香混着肉香,可我闻着,却觉得一阵阵反胃。
我想,她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事?那个赵经理,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骗我?
一下午,我都没心思干活。手里的刷子很重,漆刷在椅子上,歪歪扭扭的。我索性把东西一扔,坐在门口抽烟。一根接一根,烟雾缭绕,我的脸在烟雾后面,模糊不清。
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我连自己的老婆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会埋头做我的木工活,我以为把家撑起来就行了。原来,家不止是房子和钱,还有人心。
那碗汤,我一口没喝。到了晚上,已经凉透了,上面结了一层白色的油。就像我的心,也跟着凉了。
第三章 照片里的秘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林惠没有解释那天为什么急匆匆地走,我也没问。我们俩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但那根刺,已经扎得更深了。
我开始失眠。夜里,林惠在我身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我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遍遍地想她和那个赵经理的事。我想象着他们在一起说话的样子,心里就像被虫子啃噬一样难受。
我变得沉默寡言,在工房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只有握着刨子和凿子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木头是诚实的,你花多少工夫在它身上,它就回报你什么样的光泽和质感。
王涛似乎也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吃饭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有一次,他小心翼翼地问我:“爸,你跟我妈吵架了?”
我摇摇头,“大人的事,你别管。”
我不想让孩子担心,但我的表情肯定出卖了我。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提前收了工回家。家里没人,林惠和王涛可能都出去了。我换了鞋,习惯性地想去书房。路过卧室时,我看见林惠的梳妆台有点乱。
她平时是个很爱整洁的人。
我走过去,想帮她收拾一下。梳妆台的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相册。是我没见过的相册,棕色的皮质封面,很旧了。
我心里一动,像被什么东西驱使着,拉开了抽屉。
相册里都是林惠年轻时候的照片。大学时代的,刚工作那会的。照片里的她,笑得无忧无虑,扎着马尾辫,满脸的胶原蛋白。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我好像都忘了她也曾是这样一个明媚的少女。她跟着我,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和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翻到最后一页,我的手停住了。
那是一张集体照,看背景像是毕业的时候拍的。林惠站在中间,笑靥如花。而在她身边,站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
虽然时隔多年,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那个赵阳。
照片里的他,意气风发,看着林惠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慕。
我的心,像被人用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我把相册放回原处,关好抽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走到阳台,点了一根烟。手有点抖。
我想,同学,经理,现在又是照片里这个含情脉脉的眼神。这一切串联起来,像一张网,把我牢牢地困在中间。
林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她为什么要藏着这本相册?为什么在我面前,要把赵阳说成是“混得不错”的班长,而不是她公司的新经理?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她每天跟我生活在一起,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个人,装着过去的秘密。
那天晚上,林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我最爱吃的酱肘子。
“今天路过熟食店,看这个不错,给你买的。”她把酱肘子放在桌上。
我看着她,她的脸上带着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可我再也无法用平常心去看待她了。我觉得她的笑容背后,藏着太多的东西。
“嗯。”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晚,我第一次对她说了谎。我说工房有急活,要去加个班。
我其实哪儿也没去,就在小区楼下的花坛边坐了一夜。蚊子咬了我好几个包。夜很深,很静,我看着我们家那扇窗户,灯亮着,后来又熄了。
我觉得那个亮着灯的房间,那么近,又那么远。它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家了。
第四章 沉默的爆发
自从发现了那本相册,我心里的疑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不动声色地观察林惠的一举一动。她打电话的时候,我会竖起耳朵听。她对着手机笑的时候,我会猜测她是不是在跟赵阳聊天。
这种日子让我备受煎熬。我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我是一个坦荡的木匠,我的世界里,榫就是榫,卯就是卯,黑白分明。可现在,我的生活变成了一片灰色地带。
我手里的活也受到了影响。给八仙桌上漆的时候,我走了神,一滴漆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留下一个难看的印记。我用砂纸磨了半天,才勉强修复好。
客户来取桌子的时候,是个懂行的老板。他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指着那个印记说:“王师傅,你这手艺,最近有点退步啊。”
我脸上火辣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对我职业尊严的践踏。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我的手艺。手艺人,活儿就是脸面。现在,我的脸面被自己给丢了。
我把所有的怨气,都归结到了林惠和那个赵阳身上。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天我回到家,脸色很难看。
林惠正在拖地,看见我回来,说:“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点了根烟。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她把拖把立在墙角,走了过来。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烦不烦?”我没好气地说。
林惠愣住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王建明,你吃枪药了?”她的脸也沉了下来,“我招你惹你了?”
“你招没招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
“我心里清楚什么?你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她也来了火气。
家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我们俩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所有怀疑、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想,就这样吧,摊牌吧。长痛不如短痛。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问你,赵阳,到底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个名字,林惠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她眼神有些躲闪,“不都跟你说了吗,我同学,我们公司新来的经理。”
“同学?经理?”我冷笑一声,“那我怎么在你大学的相册里,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那么不一样?那我怎么总听见你跟他打电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惠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说话啊!”我逼近一步。
“你……你翻我东西?”她终于找到了反击的重点,声音也尖锐起来,“王建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偷偷摸摸的了?你还有没有一点信任?”
“信任?”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一次又一次地删我微信,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还跟我谈信任?林惠,你把我当傻子吗?”
我们俩的争吵声,把在房间里写作业的王涛都引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爸,妈,你们别吵了。”
林惠看到儿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指着我,声音里带着哭腔:“你问他,你问问你这个好爸爸,他像个疯子一样在质问我!”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也一阵刺痛。可是,话已经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那天,我们吵得天翻地覆。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最后,林惠哭着摔门而出。
王涛吓得哇哇大哭。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听着儿子的哭声。
我想,这个家,可能真的要散了。
第五章 摔碎的保温桶
林惠一夜没回来。
我给她打电话,没人接。发微信,她也没回。我看着我们俩的聊天界面,上一条消息还是我质问她的那句。
我一夜没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到了天亮。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天亮的时候,我的眼睛又干又涩,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涛早上起来,看到我,小心翼翼地问:“妈……还没回来吗?”
我摇了摇头。
他没再说什么,自己默默地去热了牛奶,拿了片面包,吃完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我们大人的事,却让孩子跟着受罪。
我不知道林惠去了哪里。她娘家在隔壁市,她会去那吗?还是去了朋友家?或者……她去找了赵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去了工房,却一点活也干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昨天吵架的画面,林惠哭红的眼睛,王涛惊恐的脸。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就算她真的有什么事,我就不能好好跟她说吗?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去伤害她?十五年的夫妻,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可是,她删我微信,她跟赵阳联系,她藏着照片,这些事又怎么解释?
我心里乱成一锅粥。
到了中午,我妈打来电话。
“建明啊,你跟小惠是不是吵架了?她一大早就跑到我这来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什么也不说,就一个劲地哭。”
我心里一沉,又松了口气。还好,她没去别的地方。
“妈,你让她接电话。”
“她不接,说不想跟你说话。你们到底怎么了?小惠这么好的媳妇,你可不能欺负她。”我妈在电话那头数落我。
我挂了电话,心里更烦躁了。
我决定去找她。我得当面跟她谈谈,不管是分是合,总得有个结果。
我骑着我的旧电瓶车,去了我妈家。那是一个老小区,没有电梯。我爬上六楼,累得气喘吁吁。
我妈开了门,看到我,叹了口气,把我拉到一边。
“你好好跟她说,别再吵了。夫妻俩,有什么话说不开的。”
我点了点头,走到卧室门口。门关着。我能听到里面有隐约的抽泣声。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林惠坐在床边,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们谈谈吧。”我说。
她没回头,也没说话。
我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心里一阵悔意。
“对不起,我昨天……是我太冲动了。”我放低了姿态。
她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睛里全是失望和委屈。“王建明,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解释。
“你就是!”她打断我,“你怀疑我,你跟踪我,你翻我东西!你根本不相信我!”
“那你为什么总删我微信?你跟那个赵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我又把问题绕了回去。
“删你微信?”她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惨然一笑,“我删你,是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我给你发消息,你半天不回一个字。我跟你说话,你爱理不理。我发个朋友圈,你连个赞都懒得点。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跟空气一样?我删了你,再加回来,就是想看看,你还会不会注意到我这个人的存在!”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愣住了。我从来没想过,她删我微信,是这个原因。
“那……赵阳呢?”我还是不甘心地问。
“赵阳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副总,也是我大学学长。他负责一个新项目,我是项目组的成员。我们联系,全都是因为工作!那本相册,是我前几天收拾东西时翻出来的,顺手放在了抽屉里。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越说越激动,站了起来。“我每天辛辛苦苦上班,回家给你和儿子做饭洗衣,我图什么?我就图你一句关心,一个笑脸。可你呢?你每天除了你的那些木头,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那天我给你送汤,公司临时有急事,赵经理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去开会。我怕你担心,就没多说。结果呢?结果在你眼里,我就成了跟别的男人鬼混去了!”
她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王建明,我们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我下意识地拉住她。
她用力一甩,我的手碰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保温桶。
是那天她给我送汤的那个。我妈把它拿过来了。
“哐当”一声,保温桶掉在地上,盖子摔开了,里面剩下的一点汤水洒了一地。
那声音,像是我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第六章 木头里的答案
林惠还是走了。
她没有回我们自己的家,而是留在了我妈那里。她说,她想冷静一下,我也想一想。
我一个人回了家。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点生气。我看着地上那个摔瘪了的保温桶,心里也像被掏空了一块。
林惠的话,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所以为的那些“证据”,在她那里,都有着完全不同的解释。我以为我抓住了她的“把柄”,其实只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和不信任。
我错了吗?
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我错在不该怀疑她。十五年的夫妻,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不清楚吗?她节俭,顾家,对我和儿子尽心尽力。这些年,她没有过过一天真正属于自己的轻松日子。
我又想,难道我一点道理都没有吗?她为什么不能早点跟我解释清楚?如果她一开始就告诉我赵阳是她的新上司,如果她不玩那种删了又加的把戏,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误会?
可是,她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来博取我的关注呢?
我想起了她的话:“你每天除了你的那些木头,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我愣住了。
这些年,我一头扎在我的木工房里。我总觉得,我努力挣钱,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就是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我把我的手艺看作我的生命,我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那些木头上。
我给了她钱,给了她一个稳定的家,但我给了她足够的关心和陪伴吗?
我好像很久没有好好陪她逛过一次街了。她买新衣服,我只会说“还行”。她跟我说单位里的烦心事,我听着听着就走了神。她生日的时候,我甚至都忘了给她买一份礼物。
我总觉得,老夫老妻了,不用搞那些虚的。可我忘了,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是需要被关心,被呵护的。
我的沉默和忽略,就像一把钝刀子,在慢慢地磨损我们的感情。而我,却浑然不觉。
我走进我的小书房,那里也被我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木工房,放着一些没做完的小件。桌上,有一只做到一半的木簪子。
那是我准备送给林惠的生日礼物。我想用我最擅长的手艺,给她一个惊喜。可我忙着修那张八仙桌,就把这事给忘了。她的生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
我拿起那只半成品的簪子,紫光檀的料子,质地坚硬,色泽深沉。我用刻刀,在簪头一点点地雕刻出一朵祥云的图案。
我的心,在刻刀和木头的碰撞声中,慢慢地静了下来。
我想,木头是不会说话的。一块好木料,需要一个懂它的木匠,用耐心和技巧,把它打磨成器。夫妻感情,不也一样吗?它也需要经营,需要沟通,需要用心去打磨。
我只顾着埋头雕刻我的作品,却忽略了身边这个最需要我用心对待的人。
我把簪子打磨得光滑圆润,上了蜡,它立刻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
我看着手里的簪子,心里有了答案。
如果一个人总是删掉你,又忍不住加回来,说明她心里有你,但她对你的方式感到失望和痛苦。她在用一种笨拙的、甚至是错误的方式,向你求救。她在说:“你看看我,你关心一下我,好不好?”
而我,却把她的求救信号,误读成了背叛的警报。
错的,是我。
第七章 一顿迟来的晚餐
第二天,我没有去木工房。
我一大早就去了菜市场。我买了林惠最爱吃的鱼,买了新鲜的排骨和蔬菜。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逛菜市场,为了买到最新鲜的食材,我跟好几个摊主讨价还价。
回到家,我把厨房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我系上那条林惠买给我的、但我很少用的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我的手艺在木头上,不在锅碗瓢盆上。切菜的时候,我差点切到手。炖汤的时候,我被热气烫了一下。一道普普通通的红烧鱼,我做得手忙脚乱。
厨房里叮当作响,油烟呛得我直咳嗽。
可我心里,却是踏实的。
我想,这些年,林惠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为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而我,却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傍晚的时候,我给林惠发了一条微信。
“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后面,我还加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我把做好的四菜一汤端上桌,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门开了。
是林惠。她站在门口,看着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系着围裙的我,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你……”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洗手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我故作镇定地说。
她默默地换了鞋,洗了手,坐在了饭桌前。王涛也放学回来了,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亮了。
“哇,爸,你做的啊?”他夸张地叫道。
“吃你的饭。”我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有点小得意。
那顿饭,吃得很安静。
我给林惠夹了一筷子鱼肉,“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她夹起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眼圈红了。
“咸了。”她说。
“啊?是吗?”我赶紧自己尝了一口,确实,盐放多了。
“没事,多喝点汤。”我尴尬地给她盛了一碗汤。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我看到,有泪水滴进了她的碗里。
吃完饭,王涛很懂事地去写作业了。
我收拾完碗筷,走到客厅。林惠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我精心雕刻的木簪子,递给她。
“这是……?”她疑惑地看着我。
“生日礼物,迟到了。”我轻声说,“对不起,这些年,我忽略了你。”
她接过簪子,拿在手里反复地看。簪头那朵祥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我不是一个会说好听话的人。我总觉得,把活干好,把钱拿回家,就是对你最大的好。我忘了,你也是需要人疼的。”
我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以后……会改的。我会学着多关心你,多陪你。你单位里的事,你同学的事,你都可以跟我说。我听着。”
林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簪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她哭了很久,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去。
我没有劝她,只是默默地递给她纸巾。
等她哭够了,她抬起头,眼睛虽然又红又肿,但眼神却清澈了很多。
“王建明,你知道吗,我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支簪子,真好看。”
窗外,夜色温柔。我知道,我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终于塌了。
第八章 新的榫卯结构
从那以后,我们家的气氛完全变了。
我不再整天泡在木工房里。我开始学着分担家务,学着在晚饭后陪林惠散步,听她讲单位里的趣事和烦心事。
她说的那个赵阳,我后来也知道了。他确实是个很严厉的上司,但也很有能力,给了林惠很多工作上的帮助和指导。林惠跟着他,学到了不少东西,整个人都自信了很多。
我为她感到高兴。
我跟她说:“以后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别自己扛着,跟我说说。我虽然不懂你们那些方案啊报表的,但我可以当你的垃圾桶。”
她笑了,笑得像我们刚认识那会儿。
她再也没有删过我的微信。相反,她的朋友圈里,开始出现我的身影。有时是我在厨房笨手笨脚做饭的背影,有时是我在工房里专心干活的侧脸。
她给一张我打磨木头的照片配文说:“认真的男人,有他自己的光芒。”
我的朋友们看到了,都打电话来调侃我。我嘴上说着“瞎拍什么”,心里却美滋滋的。
我的手艺,也因为心境的变化,似乎又精进了几分。我不再烦躁,做活的时候,心里很静。那份专注,又回来了。
我开始尝试一些新的设计,把现代的简约和传统的榫卯结构结合起来。做出来的小物件,很受一些年轻人的喜欢。
王涛对我的工作也开始感兴趣了。周末的时候,他会跑到我的工房来,看我干活。
“爸,这个叫什么?”他指着我手里的一个工具问。
“这个叫鲁班锁,不用钉子和胶水,全靠榫卯结构拼起来。”我把一个做好的鲁班锁递给他。
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研究,怎么也拆不开,又怎么也合不拢。
“这里面有大学问呢。”我笑着说,“就像过日子,看着简单,其实处处都是榫卯,得对上眼,才能严丝合缝,才能结实。”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开始教他一些简单的木工活,比如打磨,辨认木料。我想把这门老手艺传下去,不光是技术,更是那种沉下心来,做好一件事的匠人精神。
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我和林惠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那是我新做的摇椅,尺寸是按照我们俩的身材量身定做的,坐着特别舒服。
我们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楼下花园里嬉戏的孩子。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笑了。
她把手机递给我看。是她的朋友圈,她刚发了一张照片,就是我们现在坐着的这张摇椅,配的文字是:
“最好的结构,是你在我身边。”
下面,赵阳点了第一个赞。
我看了看赵阳的头像,又看了看身边一脸笑意的林惠,心里一片坦然。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构建起了新的、更牢固的榫卯结构。它经历过怀疑的考验,被理解的泪水浸润过,现在,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不可摧。
因为我们都明白了,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而是一个讲爱的地方。而爱,需要说出口,需要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