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夫君娶我,是因为我与他白月光容貌相似,我感到厌倦了
发布时间:2025-09-23 07:00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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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十五年,每次闭上眼,就无比清晰浮现在脑海里的音容笑貌,怎么突然模糊了?
我闭上眼,越想看清那张笑脸,就越看不清。
唯有越来越清晰的,刚刚看到的李唯舟对着宋婉宁的那张笑脸。
心底突然涌出无数的恐慌,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母亲,你怎么了?”
“母亲,你别吓我啊?”
“叶初雪,你没事吧。”
关心的声音像是隔着千万里,让我听不真切。
恍惚中,似乎有一个爽朗的笑声,在说着什么,可努力想去听,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李唯舟像是有所察觉,猛地抬头和我四目相对。
看着我流泪,他的眼底闪过慌乱,想上前,宋婉宁却不小心崴了一下脚,他连忙扶住他,低头关切询问。
好陌生!那张脸好陌生!
那不是我想看到的那张脸,不是他,不是他。
我彻底乱了方寸,顾不得什么礼仪,紧张的喊着车夫,仿佛失魂了一般。
“快点,回安远侯府,回安远侯府,快,再快点。”
玉儿吓得扑进我怀里。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搂着她,整个人还是怔怔的,只有本能的开口。
“没事,我没事。”
其实我到底说了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2
一回到侯府,我根本顾不得安排下人将东西收拾好,只一个劲的慌忙踉跄的跑到思安阁,我的书房。
房门一打开,屋中挂满了画像,这些都是我亲手所绘。
成亲十五载,我就画了李唯舟十五载。
画中的李唯舟,无一不是微笑着的。
可我此刻根本没有闲暇去看这些画像,而是飞奔到内室,从墙上的暗隔中取出一个长盒。
我小心翼翼的将长盒捧出,拿手绢仔仔细细的擦拭着盒身。
哪怕被我精心收藏的地方不会落入一丝灰尘。
我摸着盒身,想打开却又不敢打开。
可记忆中的那个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我怎么抓也抓不住。
仿佛一股云烟一般,下一刻就要消散。
我再也忍不住,轻轻打开楠木长盒,珍宝般将里面的画卷取出,缓缓的展开。
画中,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穿着麻灰色骑马装,头发被青玉冠高高竖起,腰间挂着一个不配的粉色香囊,一只手牵着马匹。
旁边一个青衫女子。
男子比女子高一头,为了方便和女子说话,整个人侧身弯着腰,极其别扭的姿势。
男子一脸笑意,浅浅的酒窝像是一道光,将我从黑暗中救了出来。
那抹熟悉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再次清晰起来,驱逐了我所有的不安。
片刻后,我将画卷重新收整起来,擦干眼泪,整理好情绪,扫了一眼满屋的画作。
陌生的脸孔,唯有那笑容,让我感到亲切。
而那笑容,与我今日街上见到的那抹完全不同。
是了,他曾经说过,他只会对着我笑,绝不会对着旁的女子笑。
我的他,从不骗我。
李唯舟,终究不是我的他。
所以,哪怕对着别的女子笑,也是应当的。
3
不知道宋婉宁对李唯舟用了什么手段,明明已经在街上看到了我慌乱离开,竟然还没有回府。
青儿和玉儿都长成小大人了,我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安排着下人,有条有理的收拾着东西。
看到我出来,他们走上前,关心道:
“母亲,你还好吗?”
我摸了摸他们的头。
“无事。”
他们盯着我看了片刻,确定我真的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女儿黛玉是个直性子,为我打抱不平。
“父亲太过分了,大街上就与有夫之妇拉拉扯扯,将母亲置于何地?”
我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意味深长。
“无妨,你父亲也是情难自禁。”
“明明是不知廉耻,当备胎还当的这么开心。”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真要算起来,李唯舟在我这里,也算是备胎。
离家这么长时间,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一直忙到晚上,还没忙完。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剩下的明天处理吧。
准备更衣睡觉的时候,李唯舟回来了。
我一怔,下午太忙了,我都忘了白天街上发生的事情。
他这是才回来?和宋婉宁呆到这么晚,宋婉宁这是在向我示威?
脑中百转千回,我面上却没有显露,上前伏身施礼。
“夫君。”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房间内只能听见灯芯发出的滋滋声。
“你…”对方似乎想着要怎么开口,斟酌着合适的措辞。
我非常的善解人意。
“夫君要纳宋婉宁入府吗?是否需要我准备纳妾礼?”
多亏了尤朱英,我知道宋婉宁丈夫得痨病去世,宋婉宁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还不许他纳妾。
他去世后,她婆母就加倍的磋磨她,甚至把善妒让他儿子无后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宋婉宁在青州被指指点点,最终受不了,带着女儿回了京中。
可宋婉宁的嫂子是个不好相与的,她在家的日子远比不上出嫁前。
而李唯舟和宋婉宁走的这么近,京中早已流言四起。
也是看在李唯舟的面子上,怕得罪了侯爷,宋婉宁在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4
我完全出于好心,想着李唯舟对宋婉宁的深情,怕是巴不得立马将人纳入府中。
哪知道李唯舟脸色一变:“不知所谓,不要用你肮脏的思想,侮辱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友谊可真够纯粹的。
既然李唯舟还没想好,我也不勉强。
“知道了。”
对于他突发而来的脾气,我倒没什么感觉。
估计是意识到刚刚口气太冲,李唯舟喘了一口粗气,语气柔和了许多。
“婉宁刚回京,生活多有艰辛,我只是出于曾经的友谊,多帮衬了几分。”
“夜深了,你赶路也辛苦,歇息吧。”
说着他抬起双手,示意我为他宽衣。
我后退了一小步,低头掩去眼中的厌恶。
“夫君还是回自己房间睡吧。”
当初成亲,他与我分房而睡。
后来他的卧室我就一直安排人打扫。
他努力挂起笑容。
他很清楚,我最爱他对着我笑。
曾经,只要他对我笑了,我便能什么都妥协。
“我知道你怪我今天没去接你,这样,明日我在家陪你一天,为我宽衣吧。”
我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欲色。
毕竟分开了两个月。
以前,我可以欺骗自己,可现在,我好像骗不过去了。
这笑脸,好丑!
与过去十五年看惯的完全不一样,让我没有半分的动容。
“夫君,你还是回你房间吧。”
李唯舟见他退让,我依然没有好脸色,也怒了。
“叶初雪,别登鼻子上脸,嫁给我之前,你就知道自己是宋婉宁的替身,现在吃哪门子飞醋。”
天知道,我没有吃醋,只是不想装了而已。
“我知道。所以夫君还是回房间吧,否则被宋婉宁知道,她该伤心了,她伤心,夫君也不会舒心。”
他喜欢的人还活着,他都不知道这是多幸运的一件事。
“叶初雪!”
李唯舟紧抿着唇,话都是从牙齿缝中挤出的,带着怒意。
“不要耍这些小把戏,你以为十五年,你就能替代婉宁在我心里的位置,不要用这种的手段试探,你不可能比得过婉宁,你安安分分的,我还能让你留在我身边,你最好识抬举。”
李唯舟死心眼的认为我是在吃醋。
我抬起头,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非常的平静。
“我没有试探,没有耍手段,刚刚我也说了,我是愿意夫君纳她的,只是希望夫君珍惜眼前人,不要再次失去心爱之人。”
我突然意识到,真心换一个人,怎么可以用纳呢?
“夫君若是想娶她为平妻,也是可以的。”
他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他有时候失而复得的机会。
李唯舟胸腔不停的起伏,似乎气的不轻,咬着牙怒吼。
“好,很好,叶初雪,你不要后悔,回头又来求我。”
他把袖子一甩,房门被他摔得来回震荡。
我笑得无奈,老天多眷顾他呀。
为什么它不肯眷顾眷顾我呢?
5
当初嫁给李唯舟的时候,全京城都在看我的笑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李唯舟爱的是宋婉宁。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宋婉宁嫁给了探花郎,并随探花郎离京赴青州任职。
因我眉眼与宋婉宁有相似,他才应了这门亲事。
成亲之前,李唯舟曾在醉香居喝的酩酊大醉,对着朋友大喊:“我娶叶初雪,是为了她那张脸,她进门后最好识相,我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这话后来传到沧州爹爹的耳朵里,彼时他还是沧州司马。
他气的要提着剑上京城把这门婚事退了。
是我劝了许久,才将他劝住。
如今,父亲已擢升为湖州刺史,保卫一州安定,作为娘家,可以为我在夫家提供最坚定的保护。
而我,成婚十五年,对李唯舟体贴入微,将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为李唯舟生育一儿一女,长子李长青,女儿李黛玉。
他亦从当初的冷漠,到现在会关心我、疼爱我、尊我、敬我。
那些曾经想看我笑话的人,也纷纷闭了嘴。
他们一改往日的口风,说李唯舟终于是被我的真心打动。
我们成了京中人人羡慕的神仙伴侣。
我也因此惹得许多生活的不如意的贵眷眼红。
如今,宋婉宁回京,也算是帮了我一把。
帮我从自己编制的虚幻中拉了出来。
6
李唯舟上次甩袖离开后,便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我。
他现在每天都去找宋婉宁,举止亲昵的不行。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新人胜旧人,还是旧情难忘了。
京中的流言更甚,甚至有人开了赌局,赌我多久被下堂。
青儿和玉儿为我抱不平,我安抚他们。
“世上有多少夫妻过的是相敬如宾,就像我和你们父亲。如今他有机会重拾旧爱,你们应该为他感到开心。放心,母亲是真的不介意。”
虽然我瞧不上他看女人的眼光,那宋婉宁一看就不是个心机浅的。
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两年前,我带青儿玉儿回娘家探亲,在草原上策马时,我告诉过他们我的过去。
他们当时难以接受,但在草原上策过马打过猎见过雄鹰之后,理解了我。
如今,在这京中,他们是我最亲的人,也是唯一知道我打算的人。
很幸运,他们支持我。
李唯舟与宋婉宁你情我浓,我不在意。
我的日子,还是要清清朗朗、开开心心的过下去。
7
这日,青儿和玉儿学堂休沐一日,我与他们在湖边钓鱼。
李唯舟领着宋婉宁还有宋婉宁的女儿进府游玩。
我想:这都领进府了,看来好事也不远了。
看到我们三个,李唯舟有些踌躇,宋婉宁倒是笑着上前。
“想必这就是初雪姐姐了,我回来这么久,受了唯舟诸多的照顾,还没有来见过初雪姐姐,是我失礼了。”
“想必这位就是青儿了,长得真是一表人才。这是我的女儿,浅浅。”
“浅浅,平日里你不总吵嚷着想学钓鱼吗?不如让你长青哥哥教你。”
宋婉宁的算计,我自然清楚。
我有些好笑,我没有去找你的麻烦,你竟然想算计我儿子的亲事。
我儿子此生只会娶他想娶的女人,绝不会用来成为联姻的工具。
就算是他的亲爹,我也绝对不允许他插手儿子的亲事,更何况是她。
看着浅浅就想上前,我转身插在两人中间。
“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两个都不小了,为了彼此的名声,也不能做出这些让人误会的举止。”
“若真想学钓鱼,我侯府里会的丫鬟婆子多的是。宋娘子若是想学,我便为你们安排。”
“来人,去准备几个钓竿凳子,还有遮阳的帐子,将那处清理出来,让侯爷还有贵客们可以安安静静的钓鱼。”
我指的地方在湖的另一侧,摆明了就是不想和他们在一起。
宋婉宁强撑着笑脸,跟我道歉。
“初雪姐姐,我和唯舟只有兄妹情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这就走。”
“对不起,这些天给你还有唯舟添麻烦了。”
一边说着一边要离开,被李唯舟牵手挡住。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旁人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
儿子和女儿还在一旁,李唯舟这话是半点没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我自认为这十五年,扮演他妻子这个角色尽心尽力,端庄大方,竟没有得到他半丝尊重。
我看了面前拉拉扯扯清清白白的两人,直言。
“我喜不喜欢你不重要,夫君喜欢你就好了。”
“我说了,夫君若是想娶她做平妻,我也是同意的。”
“还有,我应该比你小一岁,姐姐二字,我担不起。”
“下人已经把地方收拾干净了,麻烦三位移步,换个地方,一边钓鱼一边嗯…交流。”
我本来想用调情两字,想想还是算了。
他们非要掩耳盗铃,我就不戳破窗户纸了。
一听李唯舟喜欢她,甚至于我还同意她做平妻。
宋婉宁羞红了脸,羞答答的看着李唯舟。
李唯舟脸色变了又变,轻飘飘扫了我一眼,咬牙切齿。
“叶初雪,看来这些天你是半点没有反思。这些天你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反思反思。”
这是要禁了我的足啊。
这么多年,侯府内宅被我管的严丝合缝,他以为他有什么话语权吗?不过本来我也是很少出门。
“知道了,夫君。三位,请!”
我伸手做了个请他们移步的姿势。
李唯舟冷冷的看着我,最后哼了一声,半搂着宋婉宁,清白的离开了。
倒是没有去我安排好的钓鱼的位置,想来是继续游玩侯府了吧。
他们走后,玉儿愤愤的开口。
“父亲眼光真差,那女人的算计,我隔着老远都听到算盘响。”
“哥,你可不能学父亲,眼光差找个小家子气的女人当嫂子。”
“放心,你哥的眼光没那么差。”
“那就好,母亲看人的眼光就很好,我和哥哥肯定是随了母亲。”
8
管事妈妈正在和我汇报事情,李唯舟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这是把宋婉宁陪游玩又送走了。
我挥了挥手,让管事妈妈退下。
倒了杯茶,笑着问:“夫君,怎么这么大火气?”
他嫌恶的拍掉我递过去的茶杯,冷冰冰的警告我。
“认清自己的身份,今日为难婉宁的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我揉了揉发红的手背,好笑的摇了摇头。
“夫君说的,心是脏的,看什么都是脏的,我不管如何解释,你就是认定了我是在为难宋婉宁,哪怕我是真心期望夫君娶她进府,我也不会不满,但我知道夫君也是不信的。”
李唯舟看着我的手背,有些心疼,却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青儿和浅浅,我看着相配的很,我…”
我强忍着怒气打断他。
“难道夫君不打算和宋婉宁续前缘了吗?”
李唯舟脸上露出犹豫,我冷嘲热讽。
“看不出来比起天长地久,夫君更想和宋婉宁结成儿女亲家。”
李唯舟刚想发怒,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不自在。
嫁给李唯舟的第二年,宋婉宁有了身孕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当时李唯舟浑浑噩噩了几天,突发奇想,觉得和宋婉宁不能在一起,那结成儿女亲家也是好的。
宋婉宁第一胎生的是儿子,当时李唯舟天天对着我的肚子说“女儿怎么怎么样,女儿怎么怎么样”。
后来青儿出生了,是个儿子,李唯舟失望的连着醉了好几天。
再后来宋婉宁的儿子一岁不到,夭折了。
李唯舟就跟失了魂一般,比自己失去儿子还痛苦。
后来李唯舟对宋婉宁夫家的事情关注的少了。
青儿这十三年来,生病、上学、骑射都是我一一操心办理的,李唯舟并未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职责。
如今,他竟然还妄想用儿子的婚事扯进他和宋婉宁的关系,做梦。
李唯舟冷着脸,但语气缓了不少。
“我…青儿还小,他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9
李唯舟退了一步,我也不想咄咄逼人,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同他商量。
“昨日我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赏花宴,皇后娘娘单独召见了我。”
李唯舟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皇后娘娘说陛下近日连连被噩梦惊醒,陛下梦见大哥孤苦无依,没有子嗣祭拜,一直像游魂在深渊飘荡。”
我谨慎扫了一眼李唯舟。
“皇后娘娘没有明说,但我听她的意思是要我们将青儿过继给大哥。”
大哥李唯安在战场上,为了救当时还是六皇子的陛下,战死沙场。
死前他既没有娶妻,也没有私生子。
“不可能。”
李唯舟一向不喜欢他大哥。
我侧过身,没有让他看到我眼中的鄙夷。
“皇后娘娘说,如今兵部侍郎位置空缺,若是我们同意,那这位置就是夫君的。”
李唯舟果然纠结了。
李唯舟虽然是小侯爷,却在朝中并没有实权。
我继续劝道。
“大哥已经去世了,就算是过继,那青儿也是我们的孩子啊,血缘关系斩不断,皇上只不过是想大哥有个后人祭拜,绵延香火。而且,孩子的话夫君可以再生,我想宋婉宁也是愿意的。”
李唯舟幽幽的看着我,嗓音低沉。
“你舍得?”
我袖中的手悄悄攥紧,脸上浮起笑意。
“我知道夫君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一直缺少一个机会。”
“当今陛下一向重情重义,而且言而有信。”
成亲十五年,我很清楚有什么样的语调什么样的话,最容易说服他。
果然,他思忖了片刻,怜悯道。
“大哥死的早,没个正经后人祭拜,确实可怜,算了,毕竟也是我的兄长,青儿过继给他吧。”
我指甲狠狠掐着手心,疼痛感提醒我,不要露出心中的喜悦。
“夫君心善,明日我便告知公公,联系族中老人,选个合适的日子。”
“嗯。”
10
过继儿子这件事,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第二日,他依旧出府,陪着宋婉宁吃喝玩乐,人尽皆知。
选好了日子,公公告知他,他也不过说了“知道了”三个字。
我虽不意外,却依然为青儿感到心痛。
李唯舟,当真是个极不称职的父亲。
幸好,现在青儿已经长大,经历过高山险水,过了汲汲营营寻求父亲疼爱的年纪。
听说这两日有人上门求娶宋婉宁,有人要她当继室,有人要她当妾室。
李唯舟这是急了,想娶宋婉宁当平妻愈发强盛。
三书六礼还没走,兵部侍郎的这块肥肉又挂到了嘴边。
他怕家宅之事影响仕途,他的深情也不过如此。
我乘车出府,过继的事情我要亲力亲为,从用到的物品到青儿的衣服,我定要选择最好的。
李唯舟的这些琐碎事,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买完价值千金的乌金缎回府,嘱咐下人去搜罗京中最流行的贵族男子的衣服样式。
“夫人,这些交给绣娘去做就可以了。”
“这是大事,我要亲手为青儿缝制。”
过继之事选在七天后,黄道吉日,定能让大哥来生子嗣满堂,生活顺遂。
我准备去思安阁,好好想一想衣服样式。
却看见思安阁的门槛开着,里面传出娇笑。
“初雪姐姐对你真的用情至深,竟然为你画了这么多的画像。”
“可惜我不善画画,以后少不得要请初雪姐姐赐教,我也为你画上几幅。到时候你可不许嫌弃我画的不好。”
李唯舟眼中满是自得与深情。
“婉宁,你知道的,自始至终,我心中只有你一人。若是你愿嫁我,以后便让初雪为我们作画。”
“初雪姐姐会愿意吗?”
“她对我一向言听计从。”
不想让两个人污了我的圣地,我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
两人听到我的声音,脸上有些不自在。
但都是演戏的好手,很快就恢复如初。
我本来想平心静气的请他们出去,目光落在叶初雪手上的香包,我一下子冲了上去,夺过她手中的香包。
桌子旁边的匣子果然开着。
“谁许你动我的东西的?”
我大声怒吼,用衣袖不停的擦拭着香包。
这个香包我用最虔诚的心,每次动针线之前都要沐浴更衣焚香。
只为下月他的忌日,能把我的思念带去,如今竟被这两个下作人碰脏了。
“初雪姐姐,对不起,我就是看这香囊精致,没忍住…”
11
我猛地抬头,眼神恨不得要将她撕碎。
“管不住手我就帮你废了,不该碰的东西不要乱碰。”
我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就要将她的手腕折断。
宋婉宁疼的哭喊,求着我放手,另一只手想要掰开我的手指。
“好痛,放手,放手…”
看着宋婉宁哭红的双眼,李唯舟心疼的推开我,将她搂紧怀里。
“叶初雪,你发什么疯!”
“唯舟,你别生气,初雪姐姐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怪我动了要送你的香囊,嘶…”
宋婉宁的痛呼更是让我烦不胜烦。
这对狗男 女在这里多呆一刻,都是对这里的玷污。
“看在你为我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你跟婉宁道个歉,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李唯舟美人在侧,还自以为大度的说着恬不知耻的话,伸手就要向我讨要香包。
我也忘记了几天后是他的生辰。
最近开心的事情太多,这些小事我没有心思去考虑。
我冷笑:“谁说这是给你的?”
李唯舟脸色骤变:“那你是要给谁?”
宋婉宁也在旁,一副震惊的模样。
“姐姐心里还住着旁人?”
李唯舟一步上前,抓着我的肩膀。
“那个奸夫是谁?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休了你!”
宋婉宁没注意李唯舟的动作,踉跄退了几步,眼中算计飞快闪过。
“姐姐…”
我虽不愿与宋婉宁过多牵扯,却不代表能纵容她真的爬到我头上。
“你闭嘴,宋婉宁,你要想活着嫁进侯府,就最好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要说。”
我浑身透着冷意和杀气。
“休我?我爹是湖州刺史,我是陛下亲封的县主,侯府能有如今的地方,你能得陛下赏识,都是我盘算谋划的,想休我,你以为你休得了我?”
我轻轻松松甩开李唯舟。
我年幼时学过拳脚功夫,嫁人后虽没有继续,但李唯舟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力气。
我不过略用了一些巧劲,他就连站都站不稳了。
“现在,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否则,让进府游玩的宋婉宁缺条胳膊少条腿,我还是能做到的。”
我一步步上前紧逼宋婉宁,宋婉宁吓得死死的缩在李唯舟的怀里。
“唯舟,快带我走。”
李唯舟气的脸色铁青,还想质问我,却又担心怀里的美人儿。
生怕我真的不管不顾的发疯,最后还是僵着脸抱着宋婉宁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我双手捂着脸,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直到手中的香包湿透,我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我摩挲着香包,今日到底是反应太过激烈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只是李唯舟定然生了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让七天后的过继仪式顺利举行,我要早做打算。
12
我让人紧紧盯着宋婉宁的一举一动,纵然千般不愿,我还是让人给宫里送了口信,借了几个高手。
然后,我就将自己关在思安阁,两天的时间,终于重新缝好了香包。
这次时间这么仓促,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怪我也好,入我梦里骂我一顿,我也是开心的。
缝好之后,不想再出什么意外,我将香包提前送去了清虚观,放在他的长明灯前。
回到侯府时,下人说李唯舟在我的房间里等我,一整个下午了,脸色非常不好。
推开房门,昏暗的房间内,李唯舟坐在床边,屋内满满都是酒气,旁边是楠木长盒,那是我放在思安阁的盒子。
我快步上前将盒子抢过,打开,里面却被撕成了碎片。
李唯舟抬头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笑得比哭还难看:“怎么?不过一幅画而已,这么激动,我那端庄大方遇事不慌的贤慧夫人哪去了?”
最珍贵的画被撕成碎片,我应该生气的。
可我竟然并不愤怒,只觉得可笑,甚至觉得李唯舟可怜。
我珍宝般的随意捻起一片,明明画作已经没了,脑中的那幅画下却愈加清晰了起来。
清晰到每一片碎片,我都知道是在哪个位置。
“怎么不说话?你说话!”
我将盒子扣好,抬头,一脸平静。
“你想要我说什么?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想要我告诉你,你猜对了?还是要我告诉你,你想多了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李唯舟猛地站起来,起的太猛又跌坐回床上,气的将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
“你是承认了?你爱的是李唯安,过去十几年,都是在骗我?”
我觉得好笑,便真的笑了出来。
我一笑,李唯舟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笑什么?”
“我骗你什么了?我可从没说过我喜欢你,是你自己误会了。从嫁你那天起,我说的都是我会当好侯府主母,照顾好你,照顾好侯府,我自问这些年,我做的很好。”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我心悦于他。
我唯一做的,不过是在京城流言四起的时候,没有出来解释罢了。
“更何况,你当时娶我,不也是把我当替身吗?现在又在生什么气?”
我步步紧逼。
“是气我把你也当替身?还是气你不够坚定,移情别恋,对我动了真心,却发现我没有和你一样,移情?”
被我的质问气的脸红脖子粗,李唯舟喘着粗气,目眦尽裂。
“你个荡妇,李唯安就是个贱种,贱 人生的贱种,你和那个贱 人倒是相配的很,我要休了你?”
“不,休了你还成全了你,你不是喜欢他吗?哄骗着爹把他抬为嫡子,还想把青儿过继给他。好好好,我去砸了他的牌位,搅了过继,我要让他当个孤魂野鬼,死了也不得安宁。”
他可以把怨气发在我身上,但我绝不容许他侮辱唯安。
13
我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抽出桌子上的匕首,抵住他的心口,一字一句道。
“过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若敢扰了他的安宁,我必将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你要为了他杀我?”
李唯舟拭去嘴角的血,一脸不敢置信,像是被丢弃的狗一般。
“是又如何?李唯舟,你别忘了,你现在享受到的所有的荣誉,都是唯安用命换来的,你凭什么瞧不起他。要不是他,你,还有你自豪的侯府,现在还是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顶着个侯府的爵位,没人瞧得起你们,连个九品小官都不如的落魄侯府。”
“你要是敢破坏我的计划,我会当着你的面,把宋婉宁一刀刀片了,再送你去见她。”
我有些疯狂的用匕首比划着他的心口。
“你没见过我杀人吧?凌迟一个人,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当初戎族投降,却还是有一支小队不死心,溜入沧州城,想生擒六皇子,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是我设计,带人将这只五十人小队抓住,将他们一刀刀凌迟,为唯安报仇。
所有人都以为我被封为县主,是因为阴差阳错保护了六皇子。
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屠了这只小队,生擒了戎族的阿布将军。
“你个疯子,你疯了!”
李唯舟惨白着脸,养尊处优的小侯爷,就是个怕死的孬 种。
我狠狠将匕首刺向他的大腿,惨叫声吸引来下人。
“侯爷,夫人,怎么了?”
我捂住李唯舟的嘴,淡定的开口。
“没事,侯爷喝醉了,不小心磕了一下,你们都退下,不要扰了侯爷休息。”
“是。”
“你要做什么?”
因为疼痛,李唯舟额头都沁出了汗,唇色苍白,惊恐的瞪着我。
我淡定的拔出匕首,拿出伤药和纱布给他止血。
“明天,我会让人请宋婉宁来照顾你,这段时间,你们就好好在我的院子养伤,培养感情,兵部那里,我会给你告假,过继结束前,你就不要出这个屋子了。”
“还有,这几天不要大吼大叫,让人怀疑,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李唯舟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另外一个人,声音识趣的小了很多。
“疯子,你个疯子。”
14
李唯安是侯府的长子,却是庶出。
他的娘亲是侯爷身边的大丫鬟。
当时侯爷成亲两个月,唯安出生了。
高门侯府,嫡妻还没入门,通房先有了身孕。
这在京中就是个笑话。
唯安和她娘亲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的存在,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侯爷的不体面,更是嫡母的眼中钉、肉中刺。
嫡母有了身孕后,就随便寻了个由头,将唯安送到庄子上。
唯安本就不受重视,下人们也欺负她。
后来,他母亲就带着他逃离了庄子,去了他母亲的故乡沧州。
和我们家做了邻居。
他的母亲是个坚强有能耐的女人,一个人作着针线活计,供他读书识字。
我的刺绣,也是她教的。
可惜早年的经历让她熬坏了身子,不久她就过世了。
唯安十三岁那年选择了从军,就在当地的沧州。
他很聪明,很快就立了军功,有了职位。
每次休息,他都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故事,他教我骑马射箭,带我去打猎。
他会在我深夜发烧,一句想吃鸡肉粥,就跑到山里抓野鸡,自己一身狼狈,脸被荆棘划破了也不觉。
他会因我不喜欢,对别的女子冷面相待,只对我展露笑颜。
他会在知道我母亲去世的消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只为回来陪陪我。
他说等他当上大将军,就来我家提亲。
我等啊等,等他当上了大将军的消息传来。
我的婚服也早已绣好,就等着战事结束,他骑着马绑着大红绸缎,来我家提亲。
我还告诉父亲,他来提亲不许为难。
我爹笑话我,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
我等啊等,等啊等,战事终于结束,我等着他来提亲,却只等来了他战场身亡的消息。
为救当朝六皇子,如今的陛下,身亡。
可笑的是,皇上要嘉奖他,可他早已没有了亲人。
得知他是侯府孩子,就把这份赏赐给了日渐衰落的侯府。
赐了他们黄金万两,安远侯这个爵位可以世袭三代。
本来,安远侯的爵位到老侯爷,就已经到头了。
可凭什么,他们不曾养过李唯安,更不曾善待过他们,凭什么享受李唯安用命换来的荣耀。
因为李唯安,侯府门庭若市,所有人纷纷夸赞侯爷生了个好儿子。
本来在京城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的定远侯,又支棱起来,耀武扬威。
可这一切都是李唯安的。
李唯安走了,我就要帮他把这一切都夺回来。
15
李唯舟爱慕宋婉宁,人尽皆知。
宋婉宁嫁人后,他留恋醉意楼的花魁勤勤。
我看着二人的画像,便知道了原因。
正主得不到,就想找个影子来解相思。
这种男人太好算计了。
父亲上京述职,我随着一起。
我特意作了装扮,包括言行举止,说话的语调,都和宋婉宁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人在半醉半醒之间,总是看到内心所想。
果然,他恍惚中将我认错了。
所以后来,我要嫁给他,他没什么犹豫的同意了。
嫁给他之后,我时不时的在老侯爷跟前提到唯安,教他如何利用唯安护住侯府的荣耀。
所以,唯安的母亲被抬为了侯府的平妻,唯安成了嫡长子。
二人的灵位被迎进了侯府祠堂。
我设计诱导老侯爷寻仙问道,求长生不老因果报应,拿了侯府的掌事权。
我努力经营着生意,把侯府从曾经的衰败一步步盘活,这一切都归到青儿名下。
如今将青儿过继给他,这侯府的爵位。
京中我经营的所有势力,都属于李唯安的儿子,而不是他李唯舟的。
从今往后,提到侯府的嫡系,人们想到的,只会是李唯安,不是他李唯舟。
16
第二天一早,我亲自上宋婉宁家里,说李唯舟昨夜喝酒,喝太多,走路摔了一跤伤了腿,这几天不能出府。
“我知道婉宁一向心细,想辛苦婉宁去照顾侯爷。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嘛。以后侯府内宅,也是婉宁说了算。”
我给出了这样的承诺,宋婉宁家里自然同意。
至于宋婉宁,她自然也只能同意。
在马车上,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同意让我当平妻。”
“或许是因为你是个好母亲,也或许是因为你根本不会是我的威胁。”
我不喜欢宋婉宁,也不讨厌她。
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路人。
她有她的算计,她和李唯舟走得近,也是为自己博一个未来。
人都是自私的,这无可厚非。
可她确实一个好母亲,一个被夫家嫌弃的寡妇,带着女儿很艰难。
可她还是在离开时将女儿带在身边,她知道要是留在奶奶家,失去父亲的女儿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所以纵然她自私,我也愿意助她一次。
她不爱李唯舟,我看的出来。
她用的所有的算计,算计李唯舟,算计我,都是为了能进侯府后过的顺心。
宋婉宁盯着我许久,突然笑出声来。
“想不到京中传言错的离谱,你根本不喜欢李唯舟,你喜欢的另有其人。”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她。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不要自作聪明,以后你会嫁给李唯舟,李唯舟的后宅也归你管,但其他的,不要好奇,不要问也不要猜,安安分分过你们的日子,否则,我会让你的日子,比现在艰辛成千上百倍。”
宋婉宁是个聪明人,哪怕不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之后也能猜出来。
我喜欢李唯安这件事,李唯舟因为面子,不会大张旗鼓。
可我喜欢李唯安这件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要让侯府清清白白的归在他的名下,不带一丝污尘。
宋婉宁见到李唯舟之后,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不相信我竟然伤了他。
她这时感到害怕,更相信我在马车上不是在说笑。
她哆嗦着找着借口。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和我女儿说我要来侯府的事情,我回去…”一遍说着一边想往外走。
我挡住她的去路。
“这几天好好照顾侯爷,需要什么就对着门口说,自然会有人送来。不要想着离开。”
我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转头看向李唯舟。
“夫君,你好好养伤,养好伤后就可以去宋婉宁家提亲,聘礼我会为你准备好。到时候有其他需要补充的,你再和我说。”
李唯舟没有说话,怒瞪着我,把背后的枕头砸向我。
动作太大,伤口又渗出了血。
我嘱咐宋婉宁好好照顾李唯舟,然后转身离开。
一直到青儿过继给唯安,族谱上的名字也改到唯安膝下,一切已成定局,我才将李唯舟放了出来。
李唯舟出来后的第一天,就是去烧了思安阁。
我没有拦他,这个地方,没有唯安住过的痕迹。
思安阁,也不过是我骗自己的桃花源。
烧了,也好!
17
宋婉宁如愿以偿入了侯府。
像是为了报复我,李唯舟每天都和宋婉宁甜甜蜜蜜,然后让下人不停在我面前嚼舌根。
我把李唯舟后宅的掌事权交给了宋婉宁。
很多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就比如,嫁给他十五年,侯府大宗的铺子,我早就转给了青儿。
余下的这些进项,不多不少,只要经营得当,足够他们二人挥霍余生。
再比如,李唯舟早就吃了绝育药,此生都不会再有旁的子嗣。
侯府的一切,只会是唯安的儿子-青儿的。
李唯舟看我油盐不进,更是生气。
“你就是想让我休了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了,墓碑上也只能刻着是我李唯舟的妻子,不要妄想和李唯安有任何牵连。”
我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个虚名。
是谁的妻子又有什么关系。
李唯安生前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让我开开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活着的时候,我最想做的就是嫁给他。
他死了,我最想做的就是为他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为此我需要付出的代价,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如今,我想要做的,就是看着儿子女儿长大成人,成婚生子。
18
李唯安忌日这天,我早早来到了清虚观,为他诵经祈福。
皇上也来了,穿着便服。
他不喜欢我,我知道,哪怕我是李唯安最爱的女人。
因为他不能容忍我在李唯安去世不到一年,就嫁人了,嫁的还是李唯安的弟弟。
我不喜欢他,他也知道。
因为唯安是为了救他死的,哪怕我知道他是唯安最好的兄弟,唯安救他不仅是为了情,更是为了大义。
而他也是个好皇帝,可我依旧忘不了唯安因他而死这个事实。
我们相看两相厌,却唯独在唯安忌日这天,会收敛起对彼此的厌恶,只为了让他心安。
从清虚观出来,皇上斟酌着开口。
“这几天侯府挺热闹啊。听说你在侯府如今的地位,连个下人都不如了。”
暗卫是跟他借的,侯府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一清二楚。
“我的家事,皇上就别操心了。”
李唯舟故意冷淡我,后宅主事权也交给了宋婉宁,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也对我不如从前恭敬。
我将住的地方搬到了侯府最偏僻的位置,衣食住行上自是比不得从前。
李唯舟以为这样的清苦,是在报复我。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我现在所有的,都是我所求的。
所以,我过的很开心。
“不知好歹。”
皇上难得的关心被我博了回去,他气冲冲的离开。
我抬头望着天,云淡风轻。
19
青儿十三那年,说要参军。
李唯舟蹦着脚不同意,可他早已过继出去了。
李唯舟的意见也不重要。
皇上竟然也蹦出来。
“青儿是唯安唯一的儿子,要是他出什么意外,那唯安…”
我看着沧州的方向,幽幽开口,声音悠长。
“青儿是唯安的孩子,他和唯安一样,有雄心有抱负,不会偏安于京中这个牢笼,一辈子当家雀,他注定是九天翱翔的雄鹰。”
皇上看着我,脸上有些动容,最后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你是真的懂他”。
青儿是个有骨气的,从军一年就立了军功。
女儿也是个不安分的,十四岁那年,留了一封家书,说也要为国报效,偷偷跑去找他大哥。
他们二人在边城安了家。
我搬出了侯府,在郊区的院子里,过着粗衣布食的生活。
李唯舟对我不闻不问,仿佛忘了我这么个人。
可惜他这只家雀,空有纸上谈兵的知识,兵部侍郎当了没几年,就被人弹劾了好几次。
最后皇上都容忍不了,降了他的职,他整天郁郁寡欢。
明明当初号称多爱宋婉宁,却又纳了两房妾室,过得酒醉金迷,把身子都搞垮了,不到五十就过世了。
青儿从边城赶回来,以侄儿的名义给他送葬。
我四十七那年,青儿将我接去了边城。
这里和沧州很想,草原辽阔,头上有雄鹰盘旋。
想起李唯安曾经说过:“若有来世,他将化为一直苍鹰,翱翔于天地。”
我抬头看着一直跟着我的那只灰色雄鹰:李唯安,是你吗?
我这一世,如你所愿,开开心心。
你呢,在那边开心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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