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宋家找回真少爷第一件事就是换亲,说什么真假少爷颠倒错乱

发布时间:2025-09-21 08:00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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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非亲非故他算个屁,我不找他要回来都是给他脸了。

宋钰一听,尖利的嗓子喊得整个铺子的人都看过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我来这买东西何时给过钱!喊你们掌柜的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谁给你的胆子!”

柜台的伙计表情淡淡:“您已经不是我家主子的未婚夫了,您现在要么把东西放下,要么把从前的也给结清咯。”

“什么!你!”

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堂表弟的身份又不够格。

宋钰气的胸膛起伏,又拉不下脸来放回去,喝道:“不就几个破簪子吗,能值几个钱?结账!”

算盘噼里啪啦一打,“一千三百两。”

气得发红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

旁边已隐隐有看热闹的人在发笑了。

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宋钰只得恨恨拿了根里边最便宜的簪子结钱走了。

跟在后面的宋清和低头隐晦地闷笑了声,再抬脸时似有些痛快。

2

不知为何,见此我却有些欢喜。

便常着人偷偷打听宋清和的事。

知道得越多,便愈发心疼。

接着,流水的礼品送入宋家。

宋清和怔怔地看着满院的宝贝有些慌乱。

莫不是送错了?

刚想完,宋钰便领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来院子里。

是了,总归不会是我的。

这么想着就要回房不想触那霉头。

可他偏偏不遂人意。

宋钰娉娉婷婷地袅娜而来。

“哟~莫不是送错了,我家哥哥哪来的贵人能送他这许多东西?

“快,都搬走了,别让哥哥看了心堵得慌。”

李家管事却高声拦下。

“宋钰少爷且慢!”

“怎的,你还能管上我来了?”

“不敢。”李家管事垂头,“但我家主子说了,堂少爷就要赘入李家,思来想去怕他远道而来礼薄了不好看,特意叮嘱咱登记造册,说这是单单给堂少爷的随礼,不作纳征,等他赘进来都是要重新点数的。”

“呵。”宋钰的脸色不好看。

“你家主子也不太大方嘛!搬了这好些东西进宋府占地方,也不给主人家些表示?再怎么说堂少爷也是从咱家赘出去的。”

“宋钰少爷说笑了,哪里没有表示?”管事的瞄了一眼宋钰的发髻。

“早年间,贵府的钗饰,酒楼的宴请,出门的打点哪些不是李家商铺划拨?

“我们给的‘表示’不说万金,万两也是绰绰。”

语毕,宋钰想起首饰行的事脸有些挂不住,带着人走前还要讽几句。

“那哥哥真是好命了,赘得如此富贵。

“左右哥哥一个泥腿子正好配了这镶金的蛤蟆,也堪绝配!”

宋清和看着宋钰走远,行礼问管事的,这是怎么回事。

管事慌忙扶住他。

“哎哟喂,不敢当不敢当。

“全是主子的意思,她记挂您,怕您赘了咱们家委屈,这不喊了奴来看看,空手来见不好,便着人点了些小玩意儿给您用着。”

“现事办妥了,奴也告辞了。”

说完,未等宋清和再问,管事的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似生怕他推脱不要。

宋清和望着这铺地的宝贝,心中惴惴,有丝熨贴,但更是惶惶。

俩人未曾见过,她也该知道我是乡下来的,怎会这般上心?

3

李家宅。

听管家说宋钰领着一群人来点礼品,一问这些没半分是给他的,脸都绿了。

更别说府里其他人了。

我摇着织金的团扇大笑。

赘给我的儿郎,我当然要给他最好的体面。

扭头又请了上京最好的绣郎去府里给宋清和重新做了一套婚服。

再拨两个牙尖嘴利的小侍给他,日子才算好过些。

毕竟他们要是敢找事,我就要闹得整个上京城都知道他宋钰是个假少爷,它宋府假仁假义!

也不知何时起,我对这婚,终于是有了点期待。

成亲当天,我躬身背着他走出宋府,走进李家。

掀开盖头,宋清和看我的眼里似有些惊诧。

我调笑着挑眉:“怎么?没‘如愿’看到个老妪太开心了?”

宋清和愣了下,有些难堪地垂眼:“妻主说笑了。”

夜里,他裹紧了锦被,露出双清凌凌地眼看你,身子却微微发抖。

白日里我就想说了,他一个十七儿郎身量竟不如富贵人家的十五少年。

我温和地朝他笑笑,另抱了床锦被。

“莫怕,日子还长,我们再熟悉熟悉。”

这一熟悉,就熟悉了两年。

识字算账,赏琴听曲,就连打马球,哪样不是我领进门,再给他请的名师教导?

曾经那样畏缩的人儿,如今已出落得这般矜贵,跟上京城的那些少爷儿郎又有何区别?

唔,多少是有的。

别的不说,我院里他栽的那些瓜果就尤其甜。

只是后来这乖乖儿不过两年就要自请下堂,我倒是气得鼻孔冒烟。

怎的,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竟一个两个地挑上我来了?

夜半我怒气冲冲地寻他,刚进院里,还未入室,却借着窗台见他哭得梨花带雨。

赘我竟如此伤心?

心口的闷痛憋得我喘不过气。

成婚两年,不说多恩爱有加,但我自觉俩人岁月静好,多少是有些情意在的。

原来这些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罢了罢了,我走近欲同意放他离开。

他却窝在床榻自顾自地念叨舍不得我,声色委顿难过。

一时间我脸上的神色有些变换无措,急步上前破开寝门,高声问他:“既舍不得又为何要走!”

他如只兔子般吓了一跳,骤然转过身来抽噎:“妻……妻主。”

我攥住他的手腕:“舍不得又为何要走,做我夫郎竟让你如此难忍?”

见我如此,他脸上哀色更重,却缄默垂首。

可我非要问个明白!

在我的再三逼问下才知道,竟是与他交换的假少爷要他自请下堂!

这皮痒痒的宋钰,莫不是活腻歪了,来挑拨我妇夫二人!

4

原是我夫郎未归家前救了个金贵人儿,那人说待回去便要娶他。

奈何身份差距过大,宋清和是不信这些的。

可后来有人找上门说他是少爷,一时间他身价倒不一样了。

只是家里人却不愿将假少爷送回乡,而让两人做了并蒂莲。

假少爷听说他救了金贵人,探查一番竟是当今六皇女,就说要代他赘了,左右那人当时瞎了眼也不知道是谁救的。

而他原本的姻亲也就是我,假少爷不喜欢,倒不如按旧约,将宋清和赘于我。

毕竟六皇女来府上道谢的时候就将假少爷认成了救她的人。

我冷笑,谁知道那六皇女是不是故意的。

那时候宋清和多少是有分期许的,毕竟赘一个相处过月余的人总比赘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好。

宋清和说,那时他以为我是什么老妪。

因为家里没人跟他说清楚要嫁的人什么样,所以起初他也是不愿的,他害怕。

奈何那六皇女扫了他一眼就满眼都是宋钰了。

现在六皇女出了事,家里人避之唯恐不及,那假少爷无法竟是又找上了门想换回去。

不敢找我,倒是找上了我的乖夫郎!

宋钰堵着门找他:“宋清和,想来你赘进李家两年,如今都快双十年华了,也没见李家添个丁,怕不是李嘉宁还未碰过你吧?

“也是,我们结亲多年,她还惦念旧情也是无法的事。

“谁叫我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上京人,合该更有话谈才是。

“现你也知道她对你无甚爱慕之情,也该抽身退去才是明智呀,我的好哥哥~”

宋清和说到最后眼睛已全然哭肿了。

“妻主是顶有钱的大商人,合该配最最金贵的儿郎。

“弟弟是金窝窝里娇养出来的,合该是他更配您才是。

“而我,而我……”

“还说!”

我掐着他的下巴,怒瞪一眼。

“我教你这么多字,嘴倒是变得伶俐起来了,能说会道的,可这话一点都不中听!

“你是傻子吗?

“净会把你妻主往外推。

“怎么,你们宋家瞧不上我,连你宋清和也不要我?”

说着我便委屈红了眼。

宋清和见状止了哭腔,心疼得要命,忙去捂她的嘴。

“妻主,妻主,要的,清和要的!

“莫要再说这样心酸的话了。”

我还未落泪,宋清和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了,抽噎着揪住我的前襟,求我不要再说。

“是谁说心酸话?嗯?”我抬起他的下巴。

宋清和瘪嘴不愿再论,含泪憋出一句:“妻主对不起。”

“错哪了?”

“乱说话。”

嘿,这锯嘴葫芦,怎也不说几句好听的哄哄我。

我气急将他翻了个面,让他趴在我腿上。

“错!”狠打了一巴掌他的腚。

宋清和被打得一颤,有些怔愣。

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我摁住。

连连求饶:

“错了,错了,奴错了,妻主,我不该瞒着您,您放过奴吧!”

伏在我膝头啜泣,声音仓惶羞愧。

我喉头酸涩,叹了口气。

“那些破事,说与不说,有何妨?”

“两年了。”

“我气的是你始终不信我是爱你的。”

“就这么轻易地将我推出去。”

“这便是你最大的错处!”

闻言,他猛地顿住,眼睛却瞪得老大,回过神,哇的一声哭出来,涕泗横流。

吓得我忙扒他裤子。

“怎么了?”

“莫不是打疼了?”

“乖乖快让我看看……”

“那您怎从不碰我?”宋清和埋在我腿上微侧过脸来欲语还休道。

我愣在原地,气笑了。

“又是宋钰那家伙说的?”

宋清和有些尴尬点头。

“他说两句没来由的你就信了,我做那么多你没看见?

“好哇,我爱惜你倒成我的错了。”

俯身将他抱起,扔进锦被里。

身子撑在他上方:“宋清和你是真真该打!”

过近的距离,两人连呼吸都纠缠到一处。

宋清和咽了咽口水,刚哭过的眼睛还泛着红,波光潋滟地抬眸看我。

素白的脸飞上层红霞,诱人得紧。

“妻主,来‘教训’奴吧。”

两条细长的胳膊圈住我的脖颈,细碎的吻生疏地落在我身上。

眸色微黯,眼下实在绝色。

帘幕落下,灯影晃动。

衔月挽琴拨茱萸,池月涟漪荡,弦颤声凿凿,茱萸坠花汁。

夜色浓,月正盛,琴破长声鸟鸣整晚。

茱萸糜尽,香匪远,引人尝。

……

5

春潮退却,宋清和伏在我胸口喘息。

我撩开他遮眼的碎发,指尖流连于雪脊上的点点红痕。

“嘉宁……”

“嗯?”

梦呓中的宋清和抓住我乱动的手指,攥在手心,唇角微勾。

我把玩着他颊边的软肉,不免叹了一声

“长大了”。

我养了两年的人,好不容易养出点膘来,能给回去?

滚蛋!

说什么我不碰他就是不爱他,啊呸!

他那时还是个瓜娃 子呢,我怎敢碰?

天天看那张白纸一样的脸,我可下不去手。

而且我近年接手生意也做出了点门道,资助了不少学子,官道上的消息颇为灵通。

不再是个单纯的纨绔了,他能找上我也不出奇,毕竟我家现在还是个皇商咧。

擦了擦夫郎的眼泪,轻嗤一声。

宋钰赘的那老货也不是个好的,朝夕相处那么些时日,认不出宋清和才是救她的人?

她才不是瞎眼,她是瞎心!

她选宋钰也不过是看出来了家里对她的偏重,而偏心宋钰的家族又能帮上他两分,所以将错就错罢了。

俩心眼跟莲蓬似的人倒是般配得紧。

一家的缺心烂肝的势利眼!

也不知道怎么生出我乖乖儿这样的好宝。

看来以后养孩子环境很重要啊。

还环境,乖乖都差点跑了。

如今说清楚了我倒是更气了!

看着他哭心又疼,望着他安心熟睡的模样,切齿轻掐住他的脸晃了晃。

即便是在梦里,他也粘人,侧脸就着我的手腕蹭蹭。

6

大清早的,没想到出门给夫郎买个茯苓膏也能碰上宋钰。

少见地着了套素净衣裳,安静地等在路上。

一对上眼儿,他就哀哀切切地直想往我身上扑,被我的贴身侍女给冷漠挡下。

“宋公子,啊不,六皇女侧君,女男有别!”

“姐姐,我……”

我才不会等他多说,驾了马就跑。

我每年花出去打点的钱都比他家底厚,如今宋钰赘的靠不住了又想栓住我?

哪里来的道理!

早年间这婚事推三阻四地下我脸面,已然把两家之前的恩情耗尽了。

如今搬弄这些,真拿我当傻子玩吗?

要不是误打误撞得了我夫郎这样的乖乖儿,我定是要讨个说法的。

没想到,我不计较了,他们倒是要跑我头上撒野来了!

没等到家门口,却见柳堤旁僻静处站了三个眼熟的身影。

嚯儿,这不我夫郎和六皇女嘛!

还好夫郎把我拨给他的侍从(侍卫)给捎上了,就站在不远处。

我甫一走近就被他发现了,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

我躲在树丛里偷看夫郎,边偷偷瞪那该死的六皇女。

都三十好几了还来勾搭已婚少夫,不知廉耻!

“阿清,都怪宋钰那个小贱人冒充你,我这才认错了人,娶错了夫郎。

“现今我已知道真相,阿清你可还愿同我一起?”

这厮,小妾都纳了八个搁这装什么深情?

我的好乖乖可千万别被骗咯!

“你真认错了人?”宋清和挑眉淡淡问她。

六皇女微滞:“当然!要不是宋钰我又怎会弃你于不顾,任由你嫁给一门商户?”

“闭嘴!”想起她还是皇女,宋清和皱眉缓了声调厉喝,“我本就是李家的郎,于六殿下何干?”

“这是胎里就定了的,岂容他人胡咧咧!

“有些事本不想说得那么明白,您到底认没认错自己心里清楚,我也认了。

“现在您来莫忘情深毁我好姻缘,我是万万不可能答应的。

“六殿下抬举,好歹也算是帮过您,还望您看在这份上,莫为难草民了。”

话落,六皇女脸上有些讪讪,却还是一脸深情样:“那商户对你可好?”

宋清和理了理身上的锦衣,再抬眼眉梢都是笑意:“自然。”

六皇女看着与两年前大为不同的宋清和有些恍惚。

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干瘦拘谨的模样,通身的气派跟城里的少爷们有何分别?

之前错把珍珠当鱼目,如今拂尘雕琢美玉现。

心中涩涩还是有所不甘:“我原以为,我们是有……”

“六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家妻主来接,恕不远送。”矮身行礼,“告辞。”

看着宋清和朝我走来,摸了摸鼻尖略显尴尬地从树后面走出,朝不远处的六皇女行了个礼,便牵着宋清和往家走。

7

“我这次做得好吧?妻主。”宋清和抿唇期待地看我。

见他如此,不自觉扬唇笑起来。

将扣在一起的手拉过来亲了亲。

“那我的好夫郎想要什么奖励?”

他笑意更大了些:“妻主再背背我好吗?”

我弯下身子,他攀上来,脸蹭了蹭我脖颈。

我掂了掂背上的重量调侃:“欸哟,可比之前重了不少。”

他嗔笑着拍了几下我的肩。

“妻主可是嫌我了?”

“哪敢?

“是开心呀,我的夫郎长大了。

“当初你瘦得跟只猫儿似的,我都怕养不活,如今这样多好,媳夫就应该壮壮的才好,你现在还是太瘦。”

宋清和上手掰我的脸:“话说得好听,到时候您嫌我咋办?”

我侧过脸吻他手心:

“笑话,我李嘉宁如何都不会是那种人!

“反正我都抱得起,你便只管敞开了吃!”

他伏在我背上笑得欢快,末了凑在我耳边喃喃:

“那妻主可得抱稳了,摔了奴也怕疼的。”

吐息柔柔地送入我耳中,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8

月末,二皇女爱女华阳郡主生辰,邀我妇夫二人宴饮。

宴末,酒喝多了脑昏肚胀,内急得很,招了个小侍领我去如厕。

拐了许久,刚要问就被推进了间厢房,落了锁。

一进去就有股浓郁的古怪味道,这分明是催情香!

抬手捂鼻,不待进一步动作,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含情脉脉地唤:“嘉宁姐姐……”

“宋钰?”

我搁着衣袖掐住他的手转身。

“搁这玩美人计?”

“栽赃我?”

“你可想过你一个男子真这么做了,还有活路吗?”

甩开他的手,拂袖瞪他。

宋钰咬牙,恍做不知:“姐姐何出此言?

“我只是心有不甘,毕竟我们也曾有年少情谊呢。”

他上前几步,拉过我的手放在心口:

“何不看看我的真心呢?”

“姐姐头应该很晕吧?”

“我扶姐姐过去休息。”

我哼笑一声甩开他:“宋钰,她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能自毁到如此地步?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有那么几分年少情谊在的,我劝你一句就此停下。”

“你我要真发生了点什么,她六皇女不会保你,只会将你乱棍打死。”

“你信他的话就是脑子真真被狗吃了!”

“你们如此做派想如何,真当我一概不知?”

我步步逼近他:“无非是,你我苟且后,为了掩盖丑闻,许你做个正君,胁迫我成为她六皇女的私库,给她供钱运作,连我夫郎也得进那个吃人的院里供她与你磋磨。”

“宋钰,用你那核桃般大小的脑仁想想,凭什么?”

“凭什么你与我苟且后,她六皇女大事将成后还会记挂已失贞 操的你?”

“你只会被乱棍打成泥,再说一句病殁了便就此销声匿迹!”

我每说一句他脸色就难看一分,突然崩溃怒斥:“可我有什么办法!”

“如今我们周旋许久,只差钱财了,你何不帮帮我!”

“明明我与你才是青梅竹马!”

蓦地,“哐当”几声巨响,门突然被破开。

“嘉宁!”

“清和?”我惊讶地看着拎了把斧子将锁劈开的宋清和有些发愣。

他见我盯着斧子连忙扔了,上前拉住我挡在身前,摸索我的身体。

“妻主你还好吗?”

“有没有什么事?”

“见你许久没回来,担心死我了。”

我回过神,忙捂了他口鼻带出去,喂了颗清心丸给他。

临了回头说了一句:“想活命就别帮她做事!”

身后的宋钰凄凄地看着两人走远,靠着墙滑落在地:“晚了,都不知做了多少。”

9

刚出来便碰见华阳郡主的正君,我行了个礼,他微微颔首朝我们刚离开的偏院去。

“陆正君是我请过来的,我看你许久未归。”

清河在我耳边低声道,“后面的事他们会处理。”

我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我跟华阳郡主的关系还不错,故而我夫郎与其正君也多有交涉。

这种后院事还是得正君处理,牵连出来的六皇女才是郡主和二皇女的事。

“妻主,刚房里的味道是催情香吗?”

宋清和脸色有些红,没想到才吸了两口及时吃药也会这般。

“对,你可有不适?”抬手碰他额头,“有些发烫。”

宋清和摇头蹭了蹭我的掌心:“凉丝丝的。”

旋即,又拉着我的手有些忧心:

“妻主怎么呆了这样久,不会有事吗?”

“假如妻主真被……”

“不会的,当初她选了宋钰没选你,就代表宋钰会叛变的。”

“她是个唯利是图的,宋钰何尝不也是。”

“他俩不过狗咬狗罢了。”

“走吧。”

10

今天这事实把我恶心坏了,把自己夫郎推出去揽财,这种事在岚凤国实在少见。

你说,不管她受不受宠。

总归她是皇帝的女儿,知道自己斤两老实去封地也能富贵余生。

但她偏偏舍不得这京城繁华,又蠢钝如猪搁这儿蹦哒,就算没有我,她倒台也是早晚的事。

宋府急功近利,以为攀上了个皇女就是天子近臣了,实则母女前面还有个君臣。

这两年立储之事沸沸扬扬,自己也不掂量掂量,就这么着急站位,想跃迁层级不是闹笑吗?

年后瑞雪,六皇女倒台,宋家被清算贬官,宋钰因为检举有功,免一死,但名声彻底坏了。

这时,宋家倒又想起了他们的亲儿子。

“要去看看吗?”

我拿了件披风给在亭子里烤年糕的宋清和披上。

宋清和摇了摇头:“不了,以前在家也没话说呀,如今两年没见,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那你晚上别偷偷哭。”

他夹了块年糕,撒上豆粉递过来。

“我才不会呢,如今有你,我笑还来不及呢!”

“嘴这么甜,是不是偷偷吃蜜饯了?”

“我尝尝~”

“嘉宁!”宋清和嬉笑着躲开。

宋家启程前还是送了几封信进来,有一封还是宋钰的。

他们全家都要迁走了,想来往后也是无缘再见。

等他们全离了京,宋清和才偷偷打开来看,攥着信纸趴我怀里痛哭了一场。

罢了一把火烧尽,也算是断了前尘琐碎。

番外—宋清和

1

刚被接回家里的时候,我怕家里人觉得我没用,便争着做了许多活儿。

因为我不想那么早赘出去。

乡里都说上京城里都是些吃人的官、黑心肝的商,我害怕。

可我不懂绣花描画,弹琴吹箫,也不懂吟诗作对飞花令。

懂得也不过是些粗活,端茶倒水,扫地除草,烹饭炒菜倒是又快又好。

可他们不喜欢,甚至看着我笑话。

眼神像镇上看猴戏的人,刺得我生疼。

就连仆从都在耳边私语我的粗鄙。

乡里都说主家喜欢勤快人,我都这么勤快了,为何还要赶我走?

既要赶我走,又为何接我回来?

我在村子里比这快活百倍。

可这四四方方的宅子太大,我绕都绕不出去。

后来嘉宁跟我说,我这样在宋府里忙活,是把自己当做了下人,而不是主子。

他们无意栽培你,便对此视若无睹,当成了……

嘉宁没继续说下去,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

眼里是心疼,她说,总归是他们不对,你莫要再为他们伤怀。

他们的愧疚是不值钱的东西,但让他们不快活倒是件快活事情。

嘉宁又露出了干坏事的表情,无奈点点她的额头,别又让母亲抓着一顿好骂。

2

宋钰找上门来的时候,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松了一口气。

对,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我一直害怕的失去终于要到来的感觉。

一个一直不幸的人突然得到莫大的幸福,原来竟是会让人生出胆怯的。

明明苦了那么多年,即便被至亲笑话也未曾如此惶恐过。

嘉宁太好了,而我不过是个鄙陋白丁,竟然能得到她那么多温柔,于我而言已经是丰饶的馈赠了。

再求更多那便是贪了。

或许,这本就不该是我的东西,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可嘉宁很生气很生气,闷声不吭狠狠打了我的屁股。

我很委屈。

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有些聪明了。

嘉宁是有顶多钱的大商人,合该配最最金贵的儿郎。

虽说我有些看不上宋钰,但与我相比。

他好歹是金窝窝里娇养出来的,合该是他更配嘉宁才是。

而我,而我……

“咳咳……”

后来的事不说也罢,想来你们也是知晓。

但后面宋钰还是找过我的。

我想起妻主的话句句怼他:

“我得妻主垂怜,两年未曾耽搁于情爱。”

“识文断字我都通悉,连四书都有人教导一二。”

“莫说弹琴作画了,无非是我不想,会听会赏便使人得个活计罢了。”

“就算是纵马我也是好手,更别说李家的铺子亦有数间的账目经过我手!”

“如今你说再多,我也只会当个屁放了!

“再惦念我家妻主,我一定会让你回到你该呆的位置!”

如今……

“清和,喝甜汤。”嘉宁将碗垫着软布递给我。

接过时,手指碰到碗边烫得有些拿不住。

明明以前炒得火热的菜都敢伸进锅里点点指尖尝尝咸淡。

现在却是不行了,手里没了茧子,全是被嘉宁养出来的嫩白。

我低头看着替我理裙裾的嘉宁,心里甜蜜得很!

好险,差点就把这样好的妻主弄丢了。

所幸妻主仁善,垂怜我这等胆小之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