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阿姐及笄夜,我俩偷听到竹马密谈后,掏出砍刀
发布时间:2025-09-20 11:43 浏览量:1
“怕什么?”陆锦业满不在乎地开口,“凌冉每次去礼佛,都会提前一天去全素斋买点心。我找几个人,在路上抢她的钱袋子,我再来一出英雄救美,不就行了?”
“凌冉和凌薇那两个娇小姐,相府派的武婢,哪里是我们花钱找来的打手的对手。”
这时,房门被推开,江素瑶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眼眶含泪,哽咽道:
“三位哥哥,其实你们不必为素瑶做到这个地步。素瑶如今名声尽毁,能留在世子身边伺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陆锦业烦躁地捶了一下软榻:“素瑶,我不许你说这种话!你本该悬壶济世,名扬天下,而不是被困在这一方小院里,蹉跎一生!”
江素瑶被感动得,哭得更凶了。
我和我姐耐着性子听了半个时辰,才溜出将军府,招来了相熟的小乞丐。
小乞丐消息灵通,很快就把陆锦业的社会关系扒了个底朝天,其中就包括一个在西城开赌坊的地痞头子。
我拿出一把碎银子递给小乞丐:“去,找人盯紧将军府,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去相府找我们。”
小乞丐得了钱,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我和我姐对视一眼,随便找了个成衣铺,换上两身男装,直接去了西城。
陆锦业想英雄救美?
那我们就让他这个“英雄”,被他自己找来的“匪徒”,打断双腿好了
杨大,城西出了名的地痞头子,此刻正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因为我与阿姐特制的毒药,腹中正翻江倒海,疼得他只想了断自己。
我们姐妹俩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直到他的哀嚎变得有气无力。
“一会陆小将军的人到了,你这条命是活是死,就看你怎么说了。” 我缓缓蹲下,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杨大挣扎着抬头,脸上满是涕泪:“两位姑奶奶,不,两位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二位高抬贵手!我一定,我一定把陆小将军伺候得‘妥妥当当’!”
“打断他的双腿,然后把他原封不动地丢去迎春楼,” 阿姐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她从袖中抽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轻飘飘地落在杨大眼前,“要最好的院子,让他好好‘享受’。”
她嘴边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记住,事若办砸了,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解药。”
杨大如蒙大赦,抓起银票,朝着我们咣咣磕头,赌咒发誓一定办好。
我和阿姐每年都会借着为祖母礼佛的名义,去全素斋买些点心。这不过是幌子,实际上,我们是去见师父,跟着他悬壶济世——当然,偶尔也干些杀人越货,哦不,是锄强扶弱的勾当。
不过今年,师父没让我们去。他老人家早就卜算出阿姐今年命里有一死劫,两个月前便独自云游(实则劫富济贫)去了,说是怕亲眼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碎。
酉时前两刻,一切照旧。我与阿姐带着婢女碧桃登车出门,府里的精锐护卫则换上便装,不动声色地散在马车周围。
马车行至陆锦业计划好的那条窄巷,他的车驾果然隐在暗处,蓄势待发。
我们佯装未觉,按老规矩下了马车,准备步行穿过巷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所谓的“匪徒”从天而降,凶神恶煞。
陆锦业掐准了时机,带着护卫闪亮登场,准备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谁料剧本突然失控,那群匪徒竟完全无视我们,疯了一样地朝他和他的人扑了过去。
“我是陆家的小将军!你们这群亡命之徒,是不想活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陆锦业很快就被打得在地上狼狈翻滚,他想喊出真相,又怕被我们听见,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只能硬生生挨着拳脚。我们的人见状,立刻“见义勇为”,顺势加入了这场混战。
眼看情势急转直下,陆锦业彻底慌了,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在地上蠕动,疯狂求饶:“我是陆锦业,她们是丞相府的千金!快住手啊!”
我们的人逮住机会,混乱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精准地踩断了他一条腿。
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引来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
那群“匪徒”见人多了,立刻作鸟兽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和阿姐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看着瘫在地上的陆锦业,故作不解:“陆锦业,你该不会是认识那群人吧?”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瞳孔缩成了针尖,声音颤抖着否认:“不……不认识,我只是听到你们的……”
“我们可没呼救。” 我微笑着打断他,然后抬起脚,用鞋尖对准他另一条完好的腿,轻轻踩了下去。
又是一声骨裂的闷响,我顺便给他喂了点新药。
陆锦业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彻底晕死过去。
很快,去而复返的“匪徒”麻利地将不省人事的陆锦业带走,按照约定,他们要去全素斋的后院,用人换取解药。
在全素斋的客房里,我和阿姐迅速换上男装,戴上银质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两位神秘的公子。
杨大正在后院焦急地等待,见到我们,如同见到救星。
阿姐将一半的解药抛给他,又递过去一封信,语调清冷:“派个机灵点的乞丐,把信送到将军府,交给江素瑶。等她一出来,你们就动手把人绑了,逼她写信,把永安侯府的谢世子和今年的新科状元郎,一并约出来。”
杨大低眉顺眼地接过信,连声应是,转身便去安排了。
我们带着点心回到府中时,爹娘已在饭厅等候。
阿姐将今日之事全盘托出,并说出了后续的完整计划:“那几个匪徒要一网打尽,但不能让他们死得太痛快。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此生再无出将入仕的可能,沦为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
“需要多少人手,你们只管去账房支取,府里的护卫暗卫,随你们调遣。” 娘亲听完,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
父亲则稳重地点了点头,虽未多言,但眼神里满是支持。
用过晚膳,我和阿姐稍作歇息,便换上利落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出府邸,直奔与杨大约定的城南赌坊后院。
杨大为了活命,效率高得惊人。
江素瑶被打晕后,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塞在麻袋里。另一边,谢渊和陈卓远也被打晕了,眼睛蒙着黑布,手脚捆得结结实实。
我们亲自验过货,确认无误后,便让杨大的人将他们一并送往迎春楼。
迎春楼的老、鸨是我们的老熟人了,上次合作十分愉快。见到我们,她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是辛苦费,” 阿姐递过去一沓厚厚的银票,“侧院里今晚住了什么贵客,你们不说,便无人知晓。”
“明日巳时,你再安排一场好戏。就说小将军的院子走了水,让周围的百姓都来‘帮忙’救火,然后你再去顺天府,告他们纵火毁物,索要赔偿。”
迎春楼的侧院,非富即贵,寻常客人连门都摸不到。老、鸨接过银票掂了掂分量,大腿一拍,笑得花枝乱颤,爽快应下。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谢渊、陈卓远、陆锦业,还有江素瑶,这四位“贵客”就这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了同一个院子。
我让杨大的人先行离开,留下阿姐在院内为他们“添点料”。
谢渊和江素瑶身上的毒,明日一早便会发作,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他们下半生痛不欲生。至于多出来的陈卓远和陆锦业,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
片刻后,阿姐走了出来,她细细交代院里伺候的丫鬟小厮,让他们按时送饭送水,待到明日天亮,再为那四位解开绳索。
丫鬟小厮们早已被买通,自然是喏喏连声。
回到家中,暗卫已经将另一批匪徒准备动手的地点查得一清二楚。
阿姐挥手让暗卫退下,唤来碧桃和碧荷,命她们去护院中挑选二十名身手最好的,提前半个时辰去城外那片林子埋伏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我们安稳地睡了个好觉。
翌日醒来,我们依旧按照往年的习惯,坐上马车,浩浩荡荡地前往慈安寺。
马车行至半路,果不其然,路边林中冲出一伙蒙面匪徒。
还不等他们靠近,碧桃早已带着埋伏好的护院一拥而上,不过两三个回合,便将这群乌合之众尽数擒获。
我和阿姐施施然下了马车,挨个审视这些俘虏,很快便发现,他们脚上穿的,竟是京畿大营统一配发的军靴。我们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浮起了然的兴味。
“把他们全都带回城,本小姐要去顺天府击鼓鸣冤!” 阿姐给了我一个眼色,转身利落地跃上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是京畿大营的兵。看来谢渊的计划,陆锦业从一开始就知情,而陈卓远,恐怕才是背后真正出谋划策的那个。” 阿姐斜靠在软垫上,精致的眉眼间凝聚着浓得化不开的戾气。
“江素瑶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他们明知一旦败露便会前途尽毁,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阿姐的肩膀,轻笑道:“全京城的勋贵谁不知道,他们三个是你的‘竹马’,谁不知道他们背后的家族,都仰仗着咱们父亲的权势才能维持荣光。”
“他们既想要泼天的权力,又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是靠女人的裙带关系上位。”
“所以,江素瑶不过是他们用来挣脱我们凌家,证明自己能力的一个筏子罢了。”
阿姐闻言一怔,细细回想了这几日的种种,眉宇间的戾气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通透的嘲讽。
“说到底,只能怪他们没有一个好爹。”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深以为然。
昨日,状元郎和小将军在公堂之上,诬告我们姐妹二人因妒生恨,给江素瑶下毒,欲杀人灭口。
今日,风水轮流转。我和阿姐押着十几个五花大绑的壮汉,浩浩荡荡地走向顺天府衙门,后面跟了一大群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百姓。
“我们在前往慈安寺的路上,被这群匪徒拦路抢劫,幸好我们带的护卫够多,才没有让他们得逞。”
“各位父老乡亲,可有认识他们的?” 我扬起一张无辜的笑脸,声音清脆地问道。
人群中立刻有人响应:“有有有!那个最胖的,我认得他!他叫王二麻子,是京畿大营的兵卒,平日里最好逛窑子,还好赌!”
“我也认识一个!”
我与阿姐相视一笑。好戏,这才刚刚开场。
顺天府尹听完阿姐的陈述,立刻命衙役和师爷分开审问那群匪徒。
这些人一听说自己企图绑架的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当场就吓得面无人色,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有一个人开了口,剩下的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都招了。
他们承认,是永安侯世子谢渊给了他们每人一百两银子,让他们掳走凌家大小姐,并吩咐要打断她的手脚,再加以凌辱。
“只是谢世子一人与你们接洽的吗?没有旁人?” 府尹显然不信这套说辞。
昨日陈卓远和陆锦业刚刚诬告凌家姐妹,今日她们就抓到了谢渊雇的凶徒,这其中的关联,不言而喻。
领头的兵卒咽了口唾沫,迟疑地补充道:“我们确实只见过谢世子一人,不过……不过那日接头时,屏风后面还坐了两个人,影影绰绰的,看着有些像……有些像新科状元郎和陆家小将军。”
府尹沉吟片刻,取出令牌,正欲派衙役去“请”谢渊、陈卓远和陆锦业。
说曹操,曹操到。衙役的脚还没迈出公堂门槛,迎春楼的老、鸨便带着一大帮人,用门板抬着四个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人冲到了公堂门口,声如洪钟地嚷嚷开来:
“青天大老爷!民妇要状告永安侯府的谢渊,状元郎陈卓远,还有陆家小日志锦业!旁边这个女的叫江素瑶!他们昨夜在我迎春楼纵火行凶,还想赖账!”
府尹一听,立刻让衙役将人带上堂来。
公堂外的百姓们,看着那四人被抬进来的狼狈模样,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这玩得也太花了!”
“难怪状元郎和小将军昨日要诬告凌家大小姐,原来是早就和这个江素瑶搞到一起了!”
“啧啧,青楼里的姑娘都没这位厉害,一下子勾搭三个!”
“好好的状元郎,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比青楼女子还放荡的货色?”
那几个尚存一丝理智的人,听着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脸色青白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想找东西遮住脸,奈何身上除了一条亵裤,再无他物。
江素瑶身上倒是多披了一件外衣,可也无济于事,那满身的痕迹,任谁看了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 阿姐故作惊讶地掩住口,“这位妈妈为何要告你们?你们四人……怎么会在一起?”
陈卓远嘴唇哆嗦着,把头埋得更深了。陆锦业则干脆用双手捂住了脸。
唯有谢渊,面如死灰,看着我们的表情,比见了活鬼还要惊恐。
“这位姑娘,老婆子我来告诉你!” 老、鸨是个天生的戏子,她双手叉腰,指着那四个人破口大骂,“昨夜,陆小将军包了我们最好的侧院,谁知今早我们的人去收拾,才发现里面除了他,竟还多了两男一女!”
“他们四个人也不知在里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打翻了烛台,差点把我的院子给烧了!现在小将军不认账,不肯赔钱,我只好来请大老爷为我做主!”
我和阿姐配合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嫌弃。
“我……” 陆锦业张了张嘴,似乎想起了昨日在全素斋附近被打晕的事,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府尹也嫌恶地退了半步,朗声道:“纵火一案暂且押后,现在先审理收买京畿大营兵卒,假扮匪徒,意图掳走凌家大小姐一案!”
躺在门板上的谢渊、陈卓远和陆锦业一听这话,身子瞬间软了下去。
就在此时,公堂外传来一阵骚动,我的父亲,当朝丞相,竟陪着一位身着便服却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缓步走了进来。那人,正是微服私访的当今圣上。
府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命人搬来椅子,恭请二人上座。
他们什么都不用说,只往那里一坐,谢渊他们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父亲的目光冷冷扫过狼狈不堪的谢渊等人,幽幽开口:“本官听闻,有人胆大包天,竟敢收买京畿大营的兵卒,欲对我的大女儿行不轨之事。正好,本官也来听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公堂外的百姓虽不识得皇帝,但一听“本官”和“大女儿”,立刻就明白了父亲的身份。人群再次沸腾起来,七嘴八舌地控诉着昨日陈、陆二人的无耻行径。
“凌丞相,您可不能放过这两个白眼狼啊!为了一个荡妇,竟然诬陷您的千金!”
“对!必须严惩!敢诬告丞相的女儿,平日里还不知欺压了多少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父亲站起身,朝着百姓们拱了拱手,面带微笑:“各位乡亲放心,府尹大人一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给他们任何欺压良善的机会。”
谢渊、陈卓远和陆锦业三人,早已冷汗淋漓,抖如筛糠。
人证物证俱在,谢渊知道无法抵赖,最终呈上了他们三人共同谋划的信件。原来,是他科考落榜,不甘心再等三年,便找来陈卓远和陆锦业,商议如何能尽快得到我父亲的赏识和重用。而陈卓远虽已是状元,却急于摆脱“依靠凌家”的标签,便出了这个自导自演英雄救美的馊主意。当然,他们三人也确实都对温柔似水、懂得崇拜他们的江素瑶心存爱慕,这与从不对他们假以辞色的阿姐,形成了鲜明对比。
父亲看完供词,随手递给了身边的皇帝,沉沉地叹了口气:“原来,这一切竟是本官的错。”
“当初看你们几个聪慧机敏,想着冉冉(阿姐的小名)的妹妹尚小,兄长又年长,才特意寻你们来陪她读书解闷,却不想,竟因此让你们恨上了本官。”
这话一出,赶来不久的永安侯夫妇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陆老将军更是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杀人,莫过于诛心。
皇帝将供词交还给府尹,也跟着叹息道:“升米恩,斗米仇。来的路上,朕与云轩(丞相的字)商议了一番,决定在崇文书院增设女子学院,凡是交得起束脩的女子,皆可入学读书。”
我和阿姐惊喜地望向父亲,父亲对我们微微颔首。
最终,谢渊被判流放三千里,陈卓远革去功名,入狱三年,陆锦业则被削去所有官职,发配北境充军。江素瑶虽未主谋,但知情不报,亦被判处劳役三年。
公堂外,百姓拍手称快。
回到家中,娘亲早已备下一桌好菜等我们。
“那个疯道士今天又来讨水喝,我给了他一千两银票。” 娘亲喜滋滋地呷了口茶,笑道,“他说,冉冉的死劫,已经破了。我再给你们三年自由,随你们的师父去闯荡江湖,三年之后,再回来谈婚论嫁。”
我和阿姐闻言,顿时欢呼起来。
师父他老人家说过,死劫一破,便可即刻启程去寻他。
至于那几个人……
谢渊的腿虽未全废,但流放之路漫漫,会发生什么,谁又说得准呢?被发配北境的陆锦业,在那冰天雪地里,能不能活过第一个冬天都是个未知数。而陈卓远,为了一个荡妇毁了大好前程,就算能活着出狱,光是他爹娘的眼泪,也足以将他溺毙。
所谓的死劫,不死几个人,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