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夫君为寡嫂扇我巴掌, 我扔掉红盖头, 抬嫁妆回府, 他愣住了

发布时间:2025-09-18 17:03  浏览量:1

随着接触日深,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时译眼中日渐浓厚的情意。终于,他亲口对我言说爱慕,却又满怀苦涩地表示,如今的他,已然配不上我,没有资格再娶我为妻。

我像是中了蛊,彻底沉沦了进去。

我明知他的嫂子郑婉儿看我的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我明知父王、母妃,乃至兄长和弟弟,都对这门亲事报以最强烈的反对。

我却依旧如飞蛾扑火般,选择了这位已经失去一切的折翼公子。

我天真地想,就算没有王府的庇护,我也心甘情愿陪他做一对平凡夫妻,耕织为生。我相信,爱能抵御世间所有的艰难险阻,只要两心相知,便足够了。

可当思绪继续蔓延,我猛地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爱?那不过是绝境之人攀住的唯一浮木,与爱无关。”

这是上一世,我被沈时译骗至京城,亲手捆绑着送给二皇子,作为他重获功名的踏脚石时,我含泪问他的最后一句话:“沈时译,这一生,你可曾有半分爱过我?”

上面那句冰冷刺骨的话,便是他的回答。

8

此后的半个多月,沈时译倒也信守承诺,再未踏足王府半步。

我对此毫不意外,只是端坐府中,冷眼等着看他的好戏。王府断了接济,郑婉儿的身子又素来娇弱,需要名贵药材温养。沈家那点底子,我心中有数,就算郑婉儿手里还藏着些私房,也早已消耗殆尽。他们几人无田无地,困在那方寸大小的贫民窟里,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自己设法赚钱。

起初,沈时译还端着读书人的架子,去找些抄书、代写书信的活计,甚至想去私塾当个教书先生。那些雇主初见他时,无不被他清隽的容貌和一手好字所折服,连连称赞。可当一问及他的出身,得知他是住在贫民窟的贱籍之人,脸色便立刻翻转,甚至有人直接操起棍棒,像赶瘟神一样将他轰了出去。

他倒也不气馁,文路走不通,便去码头干些体力活。

可这位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哪里吃过这种苦?坚持了不到半日,最初那股子冲劲便烟消云散,被工头随手丢下几枚铜板,便打发了事。

郑婉儿那边,情况稍好一些。她接了些绣庄的活计,日夜不休地在昏暗的油灯下穿针引线。结果月底一算,那点微薄的收入,竟还不够她熬夜点灯的灯油钱……

“郡主,您是不知道,那位沈公子后来竟异想天开,跑到山里去采草药!您猜怎么着?他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哪认得什么药草!结果药没采到,反倒被毒蛇咬了一口!”

碧玉在屋里说得绘声绘色,几个小丫鬟听得忍俊不禁,咯咯直笑。

“当时那嘴唇就乌了,整条腿肿得跟柱子似的,躺在家里眼看就要断气了。最后还是郑婉儿把您当初给他们置办的那些崭新的衣裳被褥都当给了药铺,才勉强换回一条命。”

我始终没有作声,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们意识到失态,脸色煞白,齐刷刷地跪在了我的脚边。

其实……我只是在心中感慨,原来上一世我若不出手,沈时译的境遇竟会如此凄惨。只可惜,有些人受了天大的恩惠,不仅不知珍惜,反而会反咬一口。如今这般,也算是他的报应。

我展颜一笑,示意她们起身:“都起来吧。沈时译此人孤高自傲,忘恩负义,落得这般田地,纯属活该!”

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其中夹杂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是郑婉儿。

“弟妹!我的好弟妹!你快出来见见我!阿译他……他快不行了!求你随我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郑婉儿的声音凄厉无比,带着浓重的哭腔。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沈时译真的要死了?

事实证明,我很快就知道自己被她骗了。在沈家那破败的院门外,沈时译正拄着一根木杖,翘首以盼。

在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他黯淡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无尽的欣喜。

“含章,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不会真的对我如此绝情。”

“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婚礼对一个女子而言何其重要,我却……我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眼见自己被这叔嫂二人联手诓骗,几个丫鬟比我还要气愤。我抬手示意她们噤声,随即缓缓扭头,看向跟在我身后、神色颇为心虚的郑婉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就是你说的,快要死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郡主!来人!将这对狗、男、女给本郡主往死里打!”

随行的两名侍卫立刻应声上前。

沈时译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化为惊愕,手中的木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含章……你……你竟真的想让我死吗?”

郑婉儿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我的腿。

“弟妹!弟妹你别这样!嫂嫂看得分明,你心里明明还有阿译!你们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何必为了成亲那日的小事闹到如此地步,太不值得了……”

她哭得声泪俱下,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当看到我的神情愈发冷冽时,她终于不知所措地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猛地揪住她的后领,将她从地上粗暴地拽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郑婉儿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泪眼婆娑,难以置信地望向动手的男人。

“阿译……”

沈时译却看也不看她,转而用一种充满希冀的目光望着我,语气急切地表白:“含章,那日之事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已经警告过嫂嫂了,让她日后莫要再到你面前来惹你心烦……”

他说得情真意切,一旁的碧玉担忧地唤了我一声,生怕我再次被这个渣男的花言巧语所蒙骗。

9

碧玉的担心,纯属多余。

今日我之所以会跟着郑婉儿过来,根本不是担心沈时译的死活。上辈子他害我王府满门抄斩,这一世,我怎能让他死得如此轻松痛快?!

眼见叔嫂二人的苦情戏演完,我却依旧无动于衷,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再次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我适时地抬手,制止了他们。

沈时译和郑婉儿的眼中,又不约而同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我侧过身,附在碧玉耳边低语了几句。碧玉心领神会,立刻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四周大声宣告:

“沈姑爷!我家郡主说了!既然您宁可以死相逼,也要给郑氏一个名分,我家郡主虽然为你们叔嫂通奸、无媒苟合之事伤透了心,但也只能忍痛成全你们!郡主决定,择日便为您二位操办婚事,纳郑氏为您的妾室!”

远远围观的街坊邻里瞬间一片哗然。

“我的天!我说含章郡主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原来是出了这种丑事啊!”

“我就说那个寡妇不是什么安分货色!说话总是软绵绵、娇滴滴的,不知道在勾引谁呢!”

“没错没错!我上次还好心跟她说,寡嫂和小叔子同住一院,终究惹人非议,不如另寻一户好人家嫁了,我娘家兄弟年前刚没了婆娘……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把我骂了一顿!我还当她是什么贞洁烈女,闹了半天,原来是跟自家小叔子搞到一起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人家这叫‘兼祧两房’!替过世的兄长照顾遗孀、教养子嗣,多‘仁义’啊!”

沈时译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而郑婉儿看我的目光,则充满了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的怨毒。她也顾不上再叫我“弟妹”了。

“赵含章,你让你的丫鬟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纳妾?什么通奸苟合?你给我说清楚!”

我故作不满地皱起眉头:“怎么,你不愿做妾?难不成,你还想坐上沈时译正妻的位置?”

碧玉得了我的眼色,立刻又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简直是欺人太甚!郑氏,我家郡主已经大度地同意让你进门了!你非但不感恩戴德,竟然还妄想正妻之位!未免也太异想天开,太不把我们郡主放在眼里了!”

郑婉儿气得浑身发抖,几次想冲上来与我理论,却都被身强力壮的侍卫牢牢按住,只能徒劳地嘶吼。

沈时译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一个自诩清高的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种市井泼妇般的骂战阵仗?

他想不明白,为何短短时日,我竟变得如此刻薄绝情。他有心辩解,却根本插不进话。直到碧玉的嚷声告一段落,他才一脸受伤地望着我,声音沙哑:

“赵含章,你变了。”

“你变得……一点也不像我初识的那个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这是你逼我纳嫂嫂为妾的!他日你可别后悔!”

10

后悔?我怎么可能会后悔?

上一世,他们二人面对我的质问时,说得何其义正言辞,反过来鄙夷我心思龌龊。结果呢?在我被骗到京城后不足半月,他们便在新皇的赐婚下,风风光光地举行了大婚。

他们将我绑在婚房之外,逼我亲眼看着郑婉儿依偎在沈时译的怀中倾诉爱意,看着沈时译急不可耐地欺身而上……那一刻我才终于确定,他们早已暗通款曲!

既然他们可以罔顾人伦,那我便成全他们,让他们早日名正言顺地绑在一起!

我向来是个行动派。第二日傍晚,我便雇了几个轿夫,用一顶最简陋的小轿,将郑婉儿从沈家抬出,不发喜糖,不奏乐,就这么清清冷冷地绕着贫民窟转了一大圈,权当是“游街示众”,最后又抬回了沈家。

纳妾没有拜堂的仪式,轿子刚在院门口停稳,人就被许嬷嬷一把从里面拽了出来,直接推进了那间毫无布置的所谓“新房”。

来吃席的客人倒是不少。我大方地在院里摆了流水席,贫民窟的百姓们难得有这样的口福,一个个乐开了花。

沈时译的侄子沈衍也高兴得很,抓着宴席上的大鱼大肉就往嘴里塞,毫无心理负担地改了口,奶声奶气地叫着沈时译“爹爹”。

我从郑婉儿的房间里出来,正好撞见喝得酩酊大醉的沈时译。他看到沈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一把揪住孩子的衣领,像丢一件垃圾似的将他甩开。

“滚开!不准叫我爹爹!我不是你爹!”

沈衍的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桌角,顿时鲜血直流,疼得他嗷嗷大哭。沈时译却置若罔闻,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我冲来。

“含章……我不娶嫂嫂!你不是让我发誓,说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的吗?”

“我都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

“就为了那么一件小事!区区一件小事……你就要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都抛诸脑后!赵含章!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沈时译双眼布满血丝,大红的喜服被他扯得松松垮垮,发髻散乱,神情癫狂。我皱了皱眉,他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眼看他就要扔掉拐杖扑过来抱我,我立刻示意侍卫上前,一记手刀将他劈晕,然后命人把他扔进了新房。

接下来,便是等待。

就在方才,我将一份东西交给了郑婉儿。那是我让父王派人搜集的,在沈家出事那段时间里,沈时译所有出入府邸的记录,以及他何时何地,见过何人的详细清单。

我告诉她:

“你心心念念,想要牢牢抓在手里的这个男人,其实才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他,害沈家一朝倾覆;是他,害你的夫君枉死狱中;也是他,害得你们母子被贬入贱籍,在这贫民窟里受尽白眼,吃尽苦头!”

郑婉儿起初一脸不信,可当她顺着那份记录一行行看下去,眉头便越锁越紧。她虽是内宅妇人,不问朝堂之事,但毕竟是一家人,只要稍稍回忆,许多细节便能与记录上的时间地点一一对应。

看着她在房中时而疯笑、时而痛哭,我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来。

为了防止沈衍哭闹着去找他娘,打乱我的计划,我特意让碧玉先带他去医馆包扎伤口。

宴席的客人渐渐散去。

郑婉儿的房间里,终于有了动静,只是……那动静并非我预想中的激烈争吵或打斗。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我才终于听到了郑婉儿压抑的哭声,以及沈时译惊怒交加的嘶吼:

“嫂嫂!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纳你为妾只是权宜之计!等含章消了气,我们依旧是叔嫂!你怎么可以……完了,全完了……含章这下,是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心如止水,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满室狼藉。

见我进来,沈时译惊慌失措地扯过被子裹住自己,狼狈地滚下床:“含章,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喝多了,是嫂嫂……是她……”

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打断了他。

“你是跟你嫂嫂睡了,还是跟狗睡了,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将目光转向蜷缩在墙角的郑婉儿,冷冷地问,“我只想问你,你明明已经知道他才是害死你丈夫的真凶,为什么还甘愿委身于他?难道你一点都不恨吗?”

郑婉儿抱着自己的身体,笑出了眼泪,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与绝望。

“那又怎样?在这世道,我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要如何生存?”

“我的夫君已经死了,我若不牢牢拴住沈时译,我又能依靠谁?!杀了他?然后带着衍儿随他一起去死吗?衍儿才四岁,我不能让他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11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针对上一世的悲剧,父王早已听从我的警示,做出了万全的应对之策。王府的命运,再也不会因我一人的痴傻而倾覆。皇帝与太子也因父王的及时提醒,躲过了暗害,那个在暗中下毒、密谋逼宫的二皇子,已经彻底倒台。

沈时译,也永远失去了翻身的机会。

我回了王府,再也没有踏进过沈家那座肮脏的院子。

皇帝很快就爽快地批准了我与沈时译的和离。

可笑的是,沈时译拿着许嬷嬷扔给他的和离书,竟还敢跑到王府门前,声嘶力竭地大骂我赵含章锱铢必较,无情无义。被我的兄长和弟弟带人狠狠教训了几顿之后,他才终于不敢再来闹事。

在我的“关照”下,沈时译和郑婉儿终于找到了“活计”。

他们在同一个衙门当差。沈时译成了专司砍头的刽子手,而郑婉儿,则接下了衙门里倒夜香的差事。

后来没过多久,我便听说,郑婉儿似乎被衙门里一个看守牢房的差役看上了。沈家那三口人为此闹得不可开交,家中整日不是争吵就是打骂,鸡飞狗跳。

沈衍也终于在母亲一次歇斯底里的咒骂中,听到了自己父亲枉死的真相。

自此,那三人之间仅存的虚假和平,也彻底破碎。

二十八岁那年,我的又一位表妹出嫁。母妃喜笑颜开,赏赐了那对新人许多贵重的珍宝。

回府的马车上,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我看着母妃满足的侧脸,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母妃,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八了,您怎么一点也不催我的婚事?”

母妃闻言,竟是有些嫌弃地白了我一眼。

“不嫁便不嫁,女子又不是非要嫁人才能活。”

我促狭地凑到母妃身边,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母妃说的可是真心话?那您……要不要猜一猜,女儿今日为何会主动问起这个?”

母妃的眸子倏地一亮,那瞬间迸发出的光彩,竟比我这个做女儿的还要欢喜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