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重生甜文——《二嫁权臣》
发布时间:2025-09-19 12:17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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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上一世,苏闻琢家道中落,被叔叔夺了爵位,嫁给了一个小小七品官家的庶子,成了盛京城里众人的笑柄。
她疯喊哭闹,不依不饶,心心念念着自己的青梅竹马表哥。
却听闻表哥早就与高门大户的小姐定了亲,择日便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进了门。
她被众人嘲笑奚落,渐渐歇斯底里,觉得一切都是这个庶子的错。
都是因为她嫁给了他。
可这个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庶子,却一步一步走到了他们望尘莫及的高度,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苏闻琢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她觉得他阴郁,邪气,让人害怕。
可在她流连病榻时,却是这个位极人臣的男人,亲自在床边照料她。
她红颜早逝,他便立了块碑,上面只刻着“苏闻琢之墓”。
他未写“吾妻”,因为知晓,这一生,她从未想成为他的妻子。
苏闻琢看着他立碑,看着他为朝廷殚精竭虑,看着他在她每年的生辰和死祭都给她写一封信烧掉,看着他终身未娶。
苏闻琢想,若是灵魂会流泪,她大概能哭上许久。
一朝重生,苏闻琢依然嫁给了这个男人。
她不再在意那些嘲笑,奚落,什么青梅竹马的表哥,都见鬼去吧!
这一世她要好好地爱他,很爱很爱他。
苏闻琢的前十五年是京城永安侯府家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却在及笄这日父母双亡,成了孤女,可苏闻琢嫁给了俞景,一个性子阴郁捉摸不透的庶子。
他带着她踏着那些嘲笑奚落,最终走到位极人臣,替她挣来了超一品的诰命夫人。
俞景说:“我夫人曾经有的,我都要给她,我夫人曾经没有的,我也要为她双手奉上。”
食用指南:
1.家道中落大小姐x阴郁邪气小庶子(女主嘴炮十级选手)
2.感情流日常小甜文,轻朝堂和一点点宅斗
3.开篇就是重生后,文案里上一世的内容正文穿插,会单独安排番外
4.1v1甜文,架的很空
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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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泽兰到了库房里,苏闻琢站在外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吩咐道:“这次也不用给好的,就给元锦,你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泽兰将库房里的元锦找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
苏闻琢看过去,手指点在一匹橙色牡丹纹的缎面上,满意的点头:“就这个吧,拿两匹出来,晚点随我去秋棠院。”
泽兰不知道为什么苏闻琢要选这匹,橙色亮眼,牡丹的纹路也大气好看,送给俞美琴做衣裳不是便宜她了么?
苏闻琢听了她的顾虑但笑不语。
不过苏闻琢也没有急着就给方氏送过去,她都出了两匹御赐的锦缎了,晾一晾人也很正常嘛。
直到用完了午饭,又在院里走了一圈消食,等朝生来说俞夫人的大丫鬟往这边来了,苏闻琢才不紧不慢的叫上青黛和泽兰。
“拿上两匹元锦,我们去看看俞夫人的院子去。”
-
方氏在院子里等了一个上午愣是没等来她要的东西,忍不住要怀疑苏闻琢是不是诓了她。
吃了午饭便让翠莲去小院催促。
不过翠莲很快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苏闻琢和她的两个丫鬟。
还没进门,苏闻琢便看着她笑道:“俞夫人倒是好生着急,我刚出院子便碰到了这个丫鬟,这是怕我反悔呢?”
方氏脸上明显不悦,尖声道:“你即使门第比俞府高,是不是也太放肆了!如此对待婆婆,你就不怕传出去,你在盛京城里名声扫地?”
苏闻琢完全没将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过,隐隐都快和她平起平坐了!
只见苏闻琢满不在乎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我嫁到俞府来,可不就是因为名声不好么?没想到俞夫人竟然比我还关心?”
方氏说不过她,总觉得自己气的肝疼。
好在今日的重点也不是这个,她又喝了一口茶压火气,冷着脸问道:“锦缎呢?”
苏闻琢朝身后示意,泽兰便捧着两匹元锦走上前。
“这是御赐的元锦,两匹,也够四妹妹做衣裳了。”
方氏走过去摸了摸,确实是上好的元锦,她们这种小门第一般来说是穿不起的。
只是这颜色……
“这色泽的布匹我怎么觉得不常见?”方氏皱着眉头看向苏闻琢。
她担心苏闻琢会使诈。
苏闻琢无视方氏的目光,兀自理了理袖子,只道:“元锦素来以颜色艳丽出名,最适合年纪轻尚未出阁的姑娘,穿上后便十分夺目。这匹橙色正是因为不多见,我才拿给夫人,物以稀为贵,夫人可莫要辜负了我啊。”
方氏这么一听,觉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她又摸了半晌后才收手,让翠莲将两匹元锦拿回房里。
苏闻琢见方氏收了东西,她也不久留,没等方氏再开口,她便告辞了。
方氏看着苏闻琢离开的背影,转头朝翠莲吩咐道:“你仔细检查那两匹元锦,也将府医请来看看,我要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翠莲低声应了,方氏这是怕苏闻琢在料子上做手脚。
而秋棠院门前打扫的小厮看见苏闻琢出来了,躬身行礼,低下头前瞧见了她嘴边若有似无的笑意。
小厮目送她离开,心里觉得这位三少奶奶刚刚的笑,好像有点像三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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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闻琢将两匹元锦送给了方氏,经了方氏提醒,想起来确实是该做几件春装了,主要是给俞景做。
当天下午,苏闻琢便在屋子里关了大半天,好好算了算她的账。
待到傍晚时分,她伸了伸懒腰,欣慰的想,还好将铺子拿回来了,之前也从永安侯府带了私房钱出来,所以虽然这些时日花了挺多,也不算紧巴巴的。
苏闻琢很满意,决定过两日就去给俞景做衣裳。
但她还不知道俞景的尺寸。
当天晚上,俞景沐浴出来之后,便看到苏闻琢拿着皮尺,站在床边等他。
他低眉敛目的走过去,没有看她。
苏闻琢也不管他有没有注意到,径直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一双明眸熠熠生辉。
她说:“夫君,我要给你做新衣裳,你站着不要动,一会我该量不准了。”
俞景想说不用,但是看到苏闻琢认真的举着长条的尺子走过来,不知怎么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穿鞋”。
苏闻琢喜欢在绒绒的地毯上光脚走,但初春的夜里更深露重。
闻言她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脚丫,“哦”了一声。
乖巧的穿好鞋子,她又重新上来量尺寸。
边量她边觉得,俞景今日好像意外的配合,她敏感的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意识到这点,苏闻琢便也开心了。
她借着测量腰间的动作偷偷抱住俞景,软软的脸颊还蹭了蹭他里衣的衣襟,软声问道:“夫君今日是不是有高兴的事?”
俞景没有马上回答,垂眸看着少女俯首在他身前仔细量着,以为他没发现,还偷偷在他胸前靠了一下。
收回视线,他的眸色似乎比窗外的夜色更深了几分,散漫的应了一声:“嗯。”
苏闻琢笑了,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记下几处的尺寸,然后慢慢后退想再看看他估一下整体衣裳的大小。
她往后退,以位俞景没在看她,却突然被俞景拉住手腕。
苏闻琢愣了一下奇怪的看过去。
少女的手腕伶仃纤细,像柔韧的柳枝,偏偏肌肤又极其光滑。
俞景很快收回手,垂眸往她脚边看了一眼:“崴脚的事,我想夫人应该不想来第二次了。”
话音落,他垂下的手指尖轻捻,似乎还残留了刚刚少女身上的细腻触感。
苏闻琢这才注意到脚边是床前放鞋的脚踏。
原来她夫君还是有在关注她的呀,苏闻琢看着俞景没什么表情时显得阴沉的脸,心里却笑开了。
-
有了俞景的尺寸,苏闻琢这日得了闲便想着要去给他做衣裳。
在俞府门口,有个男人匆匆进来,险些撞到她,还是泽兰眼疾手快将她护在了身后,才没有冲撞到。
那个男人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进府了。
苏闻琢皱起眉头,看了那人的背影一会。
青黛在一边小声嘀咕:“刚刚那人长得好凶,脸上的疤那么长一条。”
“回头找朝生问问是不是府里下人,如果是,以后你们都避着点。”苏闻琢沉声吩咐。
那人的眼神透着一股子阴狠,不是一个善类。
而这个被苏闻琢心里打上标签的人,进了秋棠院,被带去了方氏的屋里。
方氏坐在上首,见他来了,想起自己之前吩咐的事,眯着眼问了一句:
“查的怎么样了?”
苏闻琢在外面的铺子里给俞景挑了布料做新的衣裳,路上路过首饰铺子琉璃阁,便带着两个丫鬟进去逛了逛。
琉璃阁是苏闻琢还是永安侯府大小姐时经常逛的铺子,这里的首饰做的精细,模样也好看,盛京城许多世家贵女们喜欢来这买首饰头面。
只是琉璃阁的价格不便宜,寻常人家鲜少来这里看。
如今苏闻琢想着过日子,银钱自然也是要精打细算的,她今日只打算看看小物件。
在一楼看了一圈,没挑到喜欢的,苏闻琢也没想耽搁太多时间,便准备走了。
没想到在将将要到门口时,碰到了苏闻钰。
苏闻钰与另一个姑娘一起来逛琉璃阁,瞧见她时还愣了一下,接着便朝她走来。
苏闻琢料想着是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只听苏闻钰大声道:“好巧啊,堂姐也在,我听掌柜的说你好久没来了呢。看堂姐头上戴的簪子还是去年的样式,是不是出嫁后日子有些拮据啊?到底是小门小户的还是一个庶子,委屈堂姐了。”
说完她似是跟苏闻琢很亲密的样子,二话不说便揽过她的手,又把她拉了回去。
“堂姐,你以前从不戴过时的首饰,若是实在不宽裕,到时候我让丫鬟给你送几样去俞府吧?反正我的首饰多,都戴不完了,怪浪费的。”
苏闻钰嘴上说的客气,但店里的人一听便知,这是在说苏闻琢嫁了个庶子,从此生活和地位怕是都一落千丈了。
知道对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苏闻琢也不往心里去。
她看着周围的几位小姐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也不气恼,反而笑的温婉。
“堂妹心地真是怪善良的,既然都这么说了,姐姐实在是盛情难却,一会便让青黛跟你回侯府挑挑吧。婶婶给我备的嫁妆里首饰确实也不多,弄得我平日里只能戴些以前的御赐之物,太贵重了,时常担心弄丢呢。”
说完苏闻琢朝青黛看了一眼,青黛会意,笑着福了福身子:“知道了三少奶奶,一会我便跟钰小姐回府,钰小姐大方,定不会只吝啬的给几样小物打发我的。”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店里看似在看首饰,实则在听八卦的一些小姐里,有人忍不住笑了一声。
苏闻琢这是说袭了他爹爵位的叔叔一家在她出嫁的时候也没看见多备一些首饰头面给她,怕不是故意的?
这苏闻琢如今虽然被安了个命硬克人的流言在身上,但那股子曾经侯小姐的气质却分毫不减。
十五年的礼仪教养都不是白搭的,苏闻钰比起苏闻琢的气度来说,还是差了些。
她这一番话,不仅从苏闻钰那里坑了几件首饰回来,自己也没落下风。
家中明明突逢变故,自己从被人娇宠呵护的侯小姐一夕成了孤女,婚事也成了其他人的笑话,人却不见颓唐,依然明艳。
有几位小姐心里,对苏闻琢开始有些佩服了。
苏闻钰原本只是想奚落苏闻琢几句,想她嫁给一个七品官的庶子,平日里肯定没多少银子花,这才说了那番话,谁知道苏闻琢反而一点都不客气!
想到自己平白损失了几件首饰,她心里就一阵肉痛!
而苏闻琢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如今她可是睚眦必报的,谁让这些人总要招惹她呢?
只见她轻笑一下,也不理苏闻钰面上隐隐有些绷不住神情的脸,兀自说道:“堂妹对我这么好,实在让我心里觉得受之有愧,要不,今日我便给堂妹参考参考,你再买几套头面回去好了。”
苏闻钰闻言皱起眉头:“你会这么好心?”
苏闻琢听她这么说似是还有些委屈:“堂妹这是误会我了。”
说完,她便将掌柜的叫来,一把将苏闻钰拉上前,对着掌柜轻声细语的:“掌柜的,今年新样式的几套头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可好?我妹妹挑剔,一般的可都看不上呢。”
永安侯府的小姐,掌柜自然是认识的,连忙让人将最新的几套头面摆了上来。
整套的头面华丽精巧,上头的宝石也熠熠生辉。
苏闻钰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她没心思仔细看,拉了一旁跟她携伴而来的姑娘一下,朝她使眼色。
那位姑娘倒是聪明,倏地伸手抚了抚额头:“阿钰,我这头突然有些疼。”
苏闻钰顺势扶住她,离了苏闻琢身边,想往外走:“可是旧疾又犯了?我先送你回府吧!”
两人还没走几步,便被苏闻琢拦下了,她瞧着两人,忧心忡忡的:“这位姑娘头疼啊?那可不是小事,正好我的丫鬟会医术,先给你把把脉看看吧,可别耽搁了。”
听了她的话,泽兰上前来福了福身子,便准备伸手给人把脉了。
众目睽睽之下,店里各家的小姐们都看着,那位姑娘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将手伸出来。
泽兰仔细把过脉,给了苏闻琢一个眼神,而后只是温声道:“小姐并无大碍,在一旁坐着歇一会便好,这时候乘马车反而更易头晕,于身体不利。”
苏闻钰没走成,还想找个别的什么借口,苏闻琢已经抢先一步,让青黛将那姑娘扶到一边坐下了,她自己则拉着苏闻钰重新回到那几套头面前,笑意盈盈的发表意见。
先说这套做工精细,又说那套温婉大气,再说另一套柔美艳丽。
总之就是,这三套就没有不好的。
末了,苏闻琢柔声对着苏闻钰道:“叔叔初初承爵,堂妹如今也是侯府嫡出的小姐了,身份不可谓不尊贵,这几套头面尤为适合妹妹的身份。妹妹如今想来也不缺银子,让掌柜的都包起来,你觉得可好?”
苏闻钰:……她觉得不太好!
可苏闻琢把话放在前面了,苏闻钰如今身为一个侯府的嫡小姐,若是买几套头面还要犹豫再三,传出去会叫那些世家小姐们笑话死的。
是以,尽管苏闻钰知道这三套头面定不会便宜,但也只能咬着牙说了一句:“给我包起来!”
苏闻琢听了,只道:“妹妹这出手就是大气呀。”
面上的笑也跟着愈发灿烂了几分,永安侯府的爵位哪是那么好坐的呢?
苏闻钰不仅花了大笔银子买下这三套头面,还要从自己自己的首饰里挑东西送给苏闻琢。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气不顺,尤其是苏闻琢像是怕她反悔似的,原本说的让丫鬟去,最后变成了亲自跟她回侯府。
苏闻钰不是没想过耍赖,可是看着苏闻琢那模样,她一点都不怀疑,她今天若是不给,改日苏闻琢就会将这件事散到盛京城里去让人尽皆知。
她丢不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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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闻钰那里挑了几根簪子还有耳饰,又让她在琉璃阁破费了一大笔钱,苏闻琢的心情非常好。
她一路回了俞府,哼着小曲儿进了院里。
将首饰放好后,苏闻琢想起了今日出府时碰到的那个男人。
她微微蹙眉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叫朝生来问一下。
朝生听了苏闻琢的描述,歪头想了想,然后一拍手:“我知道了!”
“是谁?”苏闻琢问。
朝生走近了两步,低声道:“少奶奶说的应该是阿威。”
“阿威是什么人,也是府里的下人?”
朝生摇摇头:“阿威是夫人带进府的,只听令于夫人,不归李管家管的。听说以前是个武夫,身上有些功夫,好像多是在外头帮夫人打探消息,不时常在府中。”
苏闻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在府中帮我多盯一下这个阿威。”
既然平常多是在外头打探消息,今日回了府,自然是有什么消息带回来了。
苏闻琢本是无意打听秋棠院的事,只要方氏不找她麻烦,她是懒得去理她的,因为她知道,等俞景入仕,他们很快就会搬出俞府了。
但近日碰见这个阿威,她直觉可能跟自己有些关系。
朝生领了她的吩咐下去了,苏闻琢觉得乏了,躺到床上想小睡一下。
春日的午后,连风都好像格外温柔。
有浅淡的花香被裹挟着吹进屋里,拂过轻纱的床幔,连少女鬓边的发丝也轻柔掠过。
苏闻琢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
梦里是在俞景的府邸,她病逝的那间屋子里。
俞景坐在桌前,将手中的信一点一点的烧进面前的铜盆中。
屋子里很暗,火光将他的脸照亮了一些,明明灭灭的拢住深邃的眉眼,摇晃着叫人看不清神色。
苏闻琢记得这个场景,是她病逝后第一年的忌日。
俞景第一次给她烧信。
梦中她也站在俞景的身边,听他静静的说话。
“窈窈,往后每年这日我都给你写一封信,不知你收不收的到。我知你从未想成为我的妻子,你放心,你的墓碑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冠上任何人的名号。”
“窈窈,若我不是一个庶子,你应该会过的更舒心一点。我不是故意要娶你,只是若我不娶,我怕你婶婶会将你嫁给更坏的人,我想,至少我不会磋磨你。但我好像错了,你嫁入俞府,从未开心过一天。”
“我想过放你走的,你心里念着你的表哥,只是他非你良人,我不忍看你去做妾。”
“窈窈,若是真有来世投胎,我盼你还能投到个好人家,一生顺遂,有父母娇宠,夫君疼爱,再不要如这般郁郁寡欢了。”
“窈窈……”
苏闻琢渐渐有些听不清了,但她知道她哭了。
梦里的俞景离她越来越远,她突然心里焦急,重重的喊他,想告诉他她一直在他身边。
“俞景……俞景!”
苏闻琢从床上惊醒,汗湿的小手牢牢抓着另一个人的大手。
她的脸上有泪,缓缓转头,看到了俞景的脸。
苏闻琢想起梦里的场景,眼里的泪溢出眼眶,声音染上了哭腔:
“俞景,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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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晚霞渐渐将天边染红,如火的云层卷起递进的色彩,连屋子里好像都笼上昏黄的光景。
俞景看着从床上惊醒的女孩,她原本瓷白娇嫩的脸被泪痕润湿,一双明眸紧紧的盯着他,好像害怕下一秒他就消失不见。
苏闻琢是哭着叫他名字时醒来的,俞景听见了。
这些日子,他从未在苏闻琢的脸上看到过这样脆弱的神情。
夕阳笼罩的屋里,有那么一瞬间,俞景觉得她像一块易碎的琉璃,让他想要保持距离的心狠狠动摇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苏闻琢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没有挣开,只是在床边坐下,拎起她的袖子,蹭到她的脸上将泪擦了擦。
苏闻琢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不自觉的鼓起了嘴。
这人怎么这样啊,她都哭了,他不帮她擦眼泪就算了,还拉着她的袖子让她自己擦!
“为什么用我的袖子,你就不能帮我擦嘛……”苏闻琢嘀嘀咕咕。
俞景垂眸看了她一眼,挑着眉好像短暂的笑了一下:“我未更衣。”
苏闻琢这才明白过来,俞景刚从外面回来吧,是怕身上脏?
“好吧,看在夫君也很体贴的份上,我原谅你啦。”
她胡乱又在脸上擦了擦,收拾好梦里流露出来的情绪,然后才小声道:“我也要更衣了。”
俞景“嗯”了一声,起身出了里屋。
他没有问苏闻琢做了什么梦,为何哭了,只是将心里藏了秘密的盒子又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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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被梦魇住哭着醒来后,苏闻琢发现俞景似乎开始晚睡了。
好像每次都要等到她先在床上躺下,这个时候俞景总是还在窗边的塌上看书,苏闻琢只能自己先睡了。
这日早起梳头时,泽兰一边帮她挽发一边笑着小声道:“三少奶奶,三少爷近些日子很关心您呢。”
苏闻琢自己总是觉得俞景还若即若离的,听了旁人这么说,一下便来了兴趣:“何以见得?”
青黛给她在首饰盒里挑着簪子,闻言便补充了一句:“您前些日子午睡时被梦魇着了,这些天三少爷晚上都是看着您睡安稳了才熄了灯就寝的。”
“是啊,昨天夜里我和青黛碰巧路过窗边,还看到三少爷坐在软榻上书也没看,就看着您呢!”
两个丫鬟突如其来的话让苏闻琢心里倏地有些欢欣雀跃起来。
俞景最近老是比她睡得晚,是怕她又被梦魇住么?
虽然他定是不打算告诉她这些的,但是苏闻琢觉得没关系,至少不是再把她推开了呀!
她的心情顿时更愉悦了几分,只是不免又想到了那日午后做的梦。
梦里的俞景提到了一个她已经快要忘记的人。
她的表哥,周成礼。
上一世与她青梅竹马,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人。
周成礼的母亲与她娘是有些亲戚关系,但血脉不近,比她娘早几年嫁到盛京,后来她娘嫁过来后,便带着人上门来攀亲带故了。
想到这么个人,苏闻琢在心里嗤笑一声,上一世她便看明白,她这个表哥一家,也就是爱慕虚荣罢了,看着永安侯府的门第高,想要巴结,对她并没有几分真心。
苏闻琢只记得,那时周成礼在她爹娘出事后不久便与一个高门大户的小姐定了亲,择了就近的吉日,风风光光八抬大轿娶进了门,像是生怕被她赖上似的。
那家的小姐虽不如永安侯府的门第高,但想来总比她这么个坏了名声的孤女强。
自此后,她与这位表哥便再无交集了。
俞景说的没错,周成礼并非良人。
苏闻琢想着上一世的事情出神,直到泽兰进来叫她,在她耳边道:“三少奶奶,俞夫人又往这边来了。”
眉头一挑,苏闻琢一双琉璃似的眸子眯了眯:“又来了?”
这方氏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难不成这会又想来她这里坑什么东西了?
苏闻琢拢了拢鬓边的几缕发,搭着泽兰的手起身:“走吧,我们去瞧瞧,最好是能半路遇上,省的又要来我院子里闹。”
泽兰和青黛对视一眼,只觉得苏闻琢自从嫁人后,有时候身上的气势反倒是越发的凌厉强势了一些。
从方氏的秋棠院到俞景的这处小院子,可以走的也就那么两条路,苏闻琢心里捉摸了一下,选了一条碰运气。
还真就让她在半道上遇上了方氏。
方氏见了她,扬了扬双下巴,腰背都挺直了几分,好像颇想显出几分当家主母的气度,苏闻琢面上笑了一下,朝她走过去。
“俞夫人,好巧啊,只是您这腰是怎么了?晚辈瞧着有些僵硬呢,可是晚上睡的不好?若有不适可要尽快让大夫看看,莫落下病根才好。”
苏闻琢边说,边用帕子掩了掩唇,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
方氏听了她的话,刚刚挺起的腰背就是一僵,只觉得自己被她说的好像真有两分不自然了,不禁瞪了苏闻琢一眼:“见了母亲不请安,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苏闻琢眨了眨眼:“请安、问安通常是晚辈对长辈表达尊敬关怀之意,并不拘于形式,我刚刚也对俞夫人表达了关怀,俞夫人是没感觉到嘛?”
方氏被苏闻琢一句话堵回来,只觉得胸口都要岔气了。
自苏闻琢进门,在她这从来就没讨到过好。
她心想着,要不是这个月自己女儿有大事要议,俞老爷在之前陈夫子来府后又对她耳提面命这些日子少找点他们的麻烦,哪里轮到苏闻琢这样对她说话!
但想到前几日阿威给她探来的消息,方氏面上又有了几分笑容。
苏闻琢也不是无缝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