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乱性和校花玩了把大的,隔天床头柜上竟多出了本红色结婚证

发布时间:2025-09-19 11:31  浏览量:1

“我们分手吧。”

苏若雪的声音轻柔好似微风轻拂耳边,却带着巨大力量,狠狠撞击在我心口,令我瞬间呼吸急促起来。

我呆立在原地不能动弹,手中握着的珍珠奶茶掉落在水泥地面,琥珀色的温热液体顺着地面流淌开,浸湿了我牛仔裤的裤脚,黏腻之感沿着布料缓缓向上渗透。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艰难挤出,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木头,“我们不是早就讲好了,等毕业就一同去北京打拼,等日子安稳了就……”

“就怎样?陈成,你能不能清醒些?”苏若雪猛地打断我的话,脸上尽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与厌烦,那双往昔充满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有毫不掩饰的嫌弃,“就凭你现在每月三千块的实习工资,在北京连个像样的单间都租不起,还想谈未来?还是说,你要靠你那个不切实际的摄影梦,给我开一辈子的空头支票?”

我呆呆地望着她——这个我全心全意爱了整整四年的女孩。

从大一那年在图书馆门口偶然相逢,她抱着一摞书低头走过,发梢轻轻擦过我手臂的那一刻;到后来一起泡自习室、挤食堂,在操场看台上共用同一副耳机;再到如今毕业季的忙乱,我一直觉得,我们的感情能经受住所有现实的考验。我规划的每一个未来里,都有她站在我身旁的样子。为了这个未来,我每天在实习公司从早到晚忙碌,手指敲键盘敲到麻木,晚上回到出租屋还得熬夜接修图的私活,熬得眼睛布满血丝,只为多攒一点去北京的启动资金。

可现在,她却用最尖锐言辞,把我所有努力、所有期待都碾得粉碎。

“若雪,现在只是暂时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

“肯定会怎样?”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忽然大声笑起来,笑声里全是嘲讽,“陈成,你用什么去奋斗?张皓已经拿到了年薪三十万的工作机会,他家里还直接在北京给他全款买了套大平层。你呢?你有什么?除了那个填不饱肚子的梦想,你还有啥?”

张皓——我们系有名的富二代,从大一入学起就对苏若雪穷追猛打,送花、送礼物从未间断。

我一直以为,苏若雪选择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她看重的是我这个人,而非那些冰冷的物质。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太天真,把一切想得太简单。

这时,一辆黑色的宝马5系缓缓开到路边停下,车窗降下,张皓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探了出来,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炫耀。

“若雪,谈完了吗?该走了。”

苏若雪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更没看我一眼,转身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动作熟练得好像演练过好多回。车子的发动机发出阵阵轰响,好似脱缰的骏马般疾驰而去,带起一片尘土飞扬。我宛如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可怜戏子,呆愣愣地伫立在原地。空气中仿佛仍留存着她身上那缕清幽的栀子花香,与地上那摊奶茶的甜腻气息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刺鼻味道。

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难以呼吸。四年的感情,无数个温暖瞬间,就这样轻易地破碎了,仅仅是因为我此刻没钱。

这可恶的现实,着实让人厌恶至极。

当晚,我邀约宿舍的几个兄弟去KTV,说好要不醉不归。

包厢里喧闹的音乐,旋转的五彩灯球晃得人头晕目眩,可这些都无法麻醉我内心的伤痛。我拿起啤酒瓶,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灌,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留下一阵炽热的痛感,眼眶也随之烧得滚烫。

“兄弟,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放弃整片树林,不值得!来,再喝一杯!”胖子拍着我的肩膀,把满满一杯啤酒推到我面前。

我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就在我喝得头昏脑涨,意识快要模糊之际,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些许,就连原本扯着嗓子唱歌的兄弟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是林微。

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不但长得犹如从古风画卷中走出的仙女般,皮肤白皙,眉眼如画般好看,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年年拿国家奖学金,听说家里背景也不一般。她仿若天上的星辰,是我们这种平凡学生只能远远眺望的存在,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很少参与这种热闹的场合。

她怎么会来这儿?

我摇晃着昏沉的脑袋,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可她却径直穿过人群,一步步走到我面前,那双像秋水一样澄澈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没有丝毫躲闪。

“我能和你喝一杯吗?”她的声音和她本人一样,清冷又动听,像山间的溪流淌过石头。

我身旁的几个兄弟都看傻了,胖子嘴里还咬着半块鸡翅,忘了咀嚼,眼睛瞪得溜圆。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飘忽:“你……你认识我?”

她没有回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拿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啤酒,手指轻轻一拧就打开了瓶盖,接着分别给我的杯子和她自己的杯子倒满,泡沫顺着杯壁缓缓溢出。

“干了。”她说完,不等我反应,就仰头举起杯子,动作干脆利落,一瓶啤酒很快就见底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豪爽的样子,和她平日里清冷超凡的气质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我一时有些发愣。她的举动令我惊愕得瞠目结舌,随后抄起眼前的啤酒瓶,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顺着咽喉淌下,却根本无法熄灭心中那股怒火。反倒愈发感到委屈、难受,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在苏若雪跟前,我还能竭力维系最后的尊严,不让她瞧见我狼狈的模样。但在林微面前——这个几乎没怎么交流过、仿若仙女般的女孩面前,我所有的伪装瞬间崩塌,再也无法佯装坚强。

借着酒意,我开始胡言乱语,将心里的委屈、不甘,对苏若雪的怨懑,以及对现实的失望,一股脑儿全倾诉出来,仿佛要把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话语都倒个干净。

我说了好多好多,从大一的相遇讲到如今的分开,讲到最后,就只剩下不断念叨:“为什么……凭什么……”

整个过程中,林微都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我对面,专注地聆听着,手里拿着一杯刚斟满的啤酒,偶尔轻轻抿上一口,一声不吭地陪我喝酒。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然记不太清晰了。

我只记得,昏暗灯光下,她的侧脸格外好看,眼神里似乎也藏着和我一样、挥散不去的哀伤。

我还记得,她好像凑近我耳边,问了我一句话。

“陈成,你敢不敢……跟我玩一场大的?”

次日醒来,头痛得特别厉害。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我猛地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

这是哪儿?

我掀开被子,脑子里一片混乱,昨晚的记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片段。

我隐约记得和林微喝酒了,然后……然后怎样?

我的衣服呢?我的手机和钱包呢?

就在我满心疑惑时,我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

两个显眼的红本本。

我揉了揉眼睛,凑过去拿起来。

封面上那三个烫金大字,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结婚证】

我颤抖着手翻开,照片上,是我那张醉眼朦胧的傻脸,旁边是林微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尽管她没什么表情,但配上红色的背景,竟也显得有几分喜庆。

姓名:陈成。

姓名:林微。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和校花林微,领了结婚证?!

卧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林微穿着一身丝质睡袍站在门口,头发随意地盘起,素颜朝天,却依旧美得让人心动。她看着我手中的红本本,眼神平静得像水,好像那只是一份很平常的文件。

“醒了?”她语气平淡地开口,“去洗漱一下,出来吃早饭。”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完全死机了,根本应付不了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场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举着结婚证,声音都在颤抖,“我们……我们昨天……”

“领证了。”她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我讲得清清楚楚。

“可……可是……怎么会这样呢?!我们昨天才初次交谈啊!”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我渴望能有个丈夫,一个在法律层面被认可的丈夫。

林微移步到窗边,缓缓将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刹那间充斥了整个屋子。

而你,陈成,昨晚看起来就像个一无所有、打算投江的倒霉蛋。我觉着你挺合适。

她转过身,阳光为她的轮廓勾勒出一层金色的边缘,美得仿若虚幻。

这权当是一场交易。

她望向我,眼神冷静得令人胆寒,你失恋了,被女朋友因钱财抛弃。恰好,我能给你钱,给你一种比你前女友所能想象的体面得多的生活。

而你,只需当好我的丈夫,维持一年。

一年后,我们离婚,我会再给你一笔钱,能让你安稳度日。这期间,我们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仅仅是名义上的夫妻。

我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信息太过繁杂,我的脑子乱得如同搅和在一起的粥。

失恋,醉酒,和校花闪婚,契约婚姻……这究竟是哪个编剧编造出来的三流偶像剧情节?

我不同意!

我憋闷了好一阵,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太荒谬了!我要去民政局,我们要撤销……

撤销不了。

林微平静地打断我,婚姻登记一旦完成,便具有法律效力,只能通过离婚程序解除。况且,我们去的时候,神志清醒,手续完备,你觉得民政局工作人员会相信我们是“酒后胡闹”吗?

我呆住了。

没错,领证不像买东西,要身份证、户口本,还要签字按手印,拍合照。要是我真醉得一塌糊涂,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一连串流程。

可我……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难道,我只是喝断片了,但在去民政局的路上清醒过一阵子?

瞧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林微语气略微温和了些。

陈成,这对你没什么坏处。你现在身无分文,还背负着一堆助学贷款,对吧?

她居然连我的贷款都晓得!

你的前女友为了钱和房子抛弃你,跟了张皓。你难道不想看到她后悔的样子吗?

这话,如同一根针,精准地扎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

看到苏若雪后悔的样子……

我做梦都盼着。

跟我结婚,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住进这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开我车库里的任意一辆车,每个月我还会给你五十万零花钱。

五十万……零花钱?!

我呼吸急促。我累死累活实习一个月才挣三千块,她一个月给我五十万,还只是零花钱?

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旁,证明咱俩是夫妻。

林微走到我跟前,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就当作演一场戏,报酬丰厚,演砸了也毫无损失。这笔交易,对你而言确实没什么损失。我的内心,仿若汹涌的波涛般剧烈翻腾起来。尊严与理智,在“五十万零花钱”以及“让前女友后悔”这两件极具诱惑的事情面前,变得那般不堪一击。

或许,这真的是上天在我陷入困境之时,为我打开的一道希望之门吧。

我注视着林微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这张脸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呢?她为何要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找我这个毫无关联的人,上演一场假结婚的闹剧呢?

“为什么……是我?”我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林微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我讲过了,因为你当时看起来,最需要一个机会去报复这一切。”

她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也因为……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就这样,我以一种极为奇妙的方式,从一个刚毕业就失恋又失业的穷小子,一下子变成了校花林微的“合法丈夫”。

我搬进了她位于市中心的顶级江景豪华住宅。

这套房子大得超出我的想象,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格,以黑白灰为主色调,处处都散发着低调的奢华气息,和我之前住的那个六人间大学宿舍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林微把我安置在了主卧旁边的客房,这房间比我老家整个屋子还要宽敞不少。她给了我一张黑色的银行卡,说以后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会打到这张卡上,还把一把兰博基尼的车钥匙扔给了我。

“以后出门就开这辆吧,符合你现在这个身份。”她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握着那把沉甸甸的车钥匙,感觉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一种恍惚且不真实的状态中度过。

我试着去适应这种突然降临的富贵生活。我换掉了身上那件穿了三年的T恤,在林微的示意下,前往奢侈品店购置了几套行头。当我穿着一身笔挺的杰尼亚西装,看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时,心里五味杂陈。

我和林微的生活,严格按照那份“契约”展开。

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交流很少。她很忙,常常早出晚归,有时甚至彻夜不归。我大部分时间都独自待在这座空旷的豪宅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发呆。

我曾试着去了解她的世界,问她为什么需要一个假丈夫。

“商业联姻。”她只用四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家里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我很讨厌的人。我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来争取一些时间和主动权。”

这解释听起来合乎情理。大家族的子女,婚姻常常是筹码。可我心里那个疑问依旧没有消除: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你究竟是什么人?”吃饭的时候,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发问。她将筷子放下,目光投向我:“林氏集团,可曾听闻?”

我心头好似遭受重重一击。林氏集团,在本市算得上规模名列前茅的地产与科技巨头,其董事长之名,几乎每周都会在财经新闻里现身。

姓林……

“你……你是林董事长的……”

“女儿。”她以平和的语气说道。

我完全愣住,一个字都无法吐出。原来我一直仰望的校花,不只是校花,更是坐拥千亿资产财团的公主。

我和她之间的差距,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大得多。

这场婚姻,对我而言是人生的巨大转变,对她来讲,或许真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交易”而已。

就在我逐渐开始适应这种“契约生活”之际,苏若雪的电话打来了。

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我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猛地一阵抽痛。

我犹豫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陈成,你在哪里呢?”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何事?”我的声音冷如寒冰。

“我……我就是想问下你最近过得如何。”她迟疑着讲,“那天……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觉得我没钱,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对不对?”我冷笑着打断她,“苏若雪,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必要再来跟我说这些。说完,我便打算挂断电话。

“别挂!”她急忙喊道,“陈成,请你出来和我见一面吧,就一面,可不可以?我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等你。”

我的心,乱得如同缠在一起的丝线。

理智告诉我应当拒绝,可那四年的感情,终究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或许,她真的有什么苦衷呢?

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临出门前,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名牌,手腕上戴着林微随手丢给我的一块百达翡丽手表。

我忽然冒出一个幼稚又尖刻的念头。

我开着那辆很惹眼的兰博基尼,前往了咖啡馆。

响亮的引擎声,在安静的街区显得格外突出。我从车上下来的刹那间,几乎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苏若雪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还有那辆显眼的跑车。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把车钥匙随意地丢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找我何事?”我学着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的样子,语气傲慢。

苏若雪的脸色很复杂,有震惊,有疑惑,但还有一丝不易被发觉的……难堪。

“陈成,这车……是你的?”

“租的。”我面不改色地说谎。但我晓得,她不会相信。

“你……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紧紧盯着我,“你是不是……”

“是不是傍上富婆了?”我故意用她最有可能想到的,也是最不堪的词语去刺激她。

她果然脸色变得更白了一些。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垂下头,声音细小如蚊呐,“陈成,咱俩……还能回到过去吗?”

我愣住了。我原本以为她来找我是想显摆,又或是假装来认错。我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张皓不是给你买了房吗?年薪不是三十万吗?”我讥讽道。

“那是不同的!”她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陈成,我承认,我确实有虚荣心,我羡慕别人的日子。但我跟你相处四年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我是真心爱你的!”

“你爱我?”我好似听到了世上最荒诞的笑话,“你爱我,所以转身就上了别人的豪车?”

“我……”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张皓他……他答应帮我妈付医药费……”

我的心猛地一颤动。

阿姨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我妈要做心脏搭桥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们家根本拿不出……张皓说,只要我跟他在一起,手术费他全承担……陈成,我实在是没办法……”她终于哭了出来,哭得很凄惨。

看着她痛哭的样子,我心里的恨意,一下子消散了一大半。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我心烦意乱,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什么。同情、怜悯,还有一丝残留的爱意,在我心里搅和。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老公,我找你好一会儿了,原来你在这儿。”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林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她今天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带着适宜的微笑,亲昵地走向我身旁,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

她看向哭得像雨中梨花般的苏若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尖锐。

“这位是?”她故意问道。

苏若雪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住,忘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林微,又看向我。

“她……她是谁?”苏若雪问我。

“我老婆。 ”

我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说了出来,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我看到苏若雪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比刚才听到我傍富婆的传闻时,还要苍白。

“老……老婆?”她嘴唇颤抖着,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陈成,你别开玩笑了……你们才……”

林微笑了笑,从包里拿出那两个刺眼的红本本,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们上周刚领的证,本来想低调点,等办婚礼的时候再告诉大家。”

她的动作优雅又从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准确地扎进苏若雪的心脏。

“老公,这位小姐好像是你……前女友?你们聊完了吗?爸妈还在家等我们吃饭呢。”

她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胳膊,姿态亲密无间。

“爸妈”这两个字,更是彻底击垮了苏若雪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她看向我,眼神之中满是绝望、困惑以及深深的痛楚。最终,她一声不吭,抓起包,慌里慌张地闯出了咖啡馆。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并没有像预想报复成功后那般畅快,反而涌起一种无法言说的空虚与失落感。

一场闹剧,终究落下了帷幕。“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林微松开我的胳膊,恢复了平日的冷漠,“走吧,回家。”

我跟着她走出咖啡馆,坐进那辆兰博基尼里。

“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我询问道。

“给你送东西。”她从副驾拿起一个文件袋扔给我,“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我找人帮你取回来了。”

我打开一看,的确是我的。

“还有,”她望着前方,启动了车子,“别信她的鬼话。她妈妈身体好着呢,上周我还瞧见她陪着张皓的妈妈在逛街买东西。”

我身体猛地一哆嗦,急忙转头看向她:“你说啥?!”

“字面意思。”林微平淡地说。“心脏搭桥手术?她也想得出来。不过是见你开上了兰博基尼,觉得你有了新价值,想回头罢了。”

“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林微斜眼看了我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因为张皓的父亲,是我父亲公司的竞争对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家从上到下,我都查得清清楚楚。”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我看着身旁这个美得惊人,也强大得惊人的女人,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我卷入的,或许远不止一场简单的“契约婚姻”。

林微的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

而她对苏若雪那番说辞的精准反驳,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她似乎对我身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她选择我,真的仅仅是因为我“看起来像个倒霉蛋”这么简单吗?

苏若雪的谎言被拆穿,让我对她最后一丝怜悯也彻底没了。

原来,她不是走投无路,而是纯粹的唯利是图,见钱眼开。

这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与此同时,我对林微的感觉也变得愈发复杂。

她像一个谜团,浑身充满秘密。她为何要调查张皓家?又为何对我撒谎的前女友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敌意?

我隐约觉得,她那句“商业联姻”,只是冰山一角。

真正的风暴,很快就要来了。

那天晚上,林微破天荒地没出门,而是待在书房处理文件。我闲着没事,在客厅看电影——一部很老的港片。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我通过可视门禁一看,外面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气质不凡,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傲慢。

我问:“你找谁?”

“我找林微。”男人对着摄像头,语气很不客气,“开门。”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书房的门开了。林微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瞅了一眼屏幕,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让他进来。”她对我说。我缓缓推开房门,男人大步流星地快速走进来,目光好似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审视,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轻视之意。

“你就是林微找来当挡箭牌的那个人?”他开口发问,满是挑衅的意味。

我眉头一皱,刚要张嘴回应,林微已然冷冷地开腔了。

“王自轩,你来我家干啥?”

王自轩?这名字我好像在某个地方听过。

“微微,咱们两家的婚约是爷爷那辈定下的,整个圈子都清楚。你现在随便找个不咋地的人来演戏,是想打我们王家的脸,还是想让你爷爷在病床上都不得安宁?”

他这话,包含了不少情况。

婚约,爷爷辈定的,爷爷在病床上……

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个王自轩,就是林微口中那个她极其讨厌的“商业联姻”对象。

“我的事,不用你管。”林微的声音冷得如同冰块,“婚约是他们定的,我从没承认过。还有,请你放尊重些,他不是不咋地的人,他是我丈夫,陈成。”

王自轩好像听到了特别好笑的事儿,轻蔑地笑了笑。

“丈夫?就凭他?”他上下打量我,眼神仿佛在看一堆没用的玩意儿,“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除了模样还算凑合,哪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微微,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也不用这么作践自己吧?”

他说着,从口袋掏出支票簿,快速写了一串数字,撕下后,扔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五百万。离开她,从此在我们的世界消失。这个数,够你这种人奋斗一辈子了吧?”

那张轻飘飘且薄得像纸片的支票,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直接的羞辱。

怒火瞬间从我的心底冒了出来。

在苏若雪那,我因穷被抛弃;在王自轩这,我因穷被当成能用钱打发的废物。

凭什么?

就在我准备发作时,林微却比我快一步,拿起那张支票,当着王自轩的面,优雅地,一片一片地,撕成了碎末。

“王自轩,”她声音不大,却充满力量,“第一,我的丈夫,轮不到你来羞辱。第二,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样子,这里是我家,请你马上出去。”

“你!”王自轩的脸色涨得通红,显然没想到林微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滚。”林微只说了这一个字。

王自轩死死盯着我,眼神阴狠得像条毒蟒。

“小子,你会后悔的。”他扔下这句狠话,很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客厅里一片寂静。

“对不起,”林微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把你牵连进来了。”

我摇摇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支票碎末,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方才,在她维护我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顿了一下。

虽说我明白那亦是“作秀”,为了维持我们仿若“夫妻”这般的设定,可我依旧难以避免地,被深深打动了。

我发问:“你爷爷……病得严重吗?”

林微迈向落地窗边,望着窗外那一片璀璨灯火,她的背影透着一丝落寞。

“癌症晚期。医生说,最多只剩半年时间。”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王家与我家有着深厚的商业关联,爷爷一直期望我能嫁给王自轩,如此两家便能彻底成为利益共同体。他觉得,唯有这般,等他离世后,我在公司才能稳固根基。”

“所以,你找我结婚,是为了反抗他?”

“是,又不完全是。”她转过身,看向我,“我反抗的,不只是这门亲事。我反抗的,是他们所有人强加给我的一切。”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倔强且哀伤的光芒。

“王自轩这种人,表面风光,内里糟糕。他凭借家世,这些年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你根本无法想象。”林微的语气满是厌恶,“我父亲为了利益,对此装作看不见,甚至还想把我往绝路上逼。在这个家里,唯一真心对我好的,只有我爷爷。可他……也被他们蒙蔽了。”

我静静聆听,初次体会到她那光鲜外表下的挣扎与痛苦。

原来,千亿公主的生活,不全是美好的童话。

“我不能让老人家失望,但我更不能毁掉自己的一生。”她看着我,目光明亮,“所以,我需要时间。我需要一个缓冲,一个能让他们暂时无法逼迫我的缘由。”

“而你,我的合法丈夫,就是最佳缘由。”

我懂了。这场婚姻,是她的盾牌,是她的武器。

而我,是她挑选的持盾之人。

“那你为何……偏偏选中了我?”我再度,问出了这个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问题。

这一回,林微没再用“你看起来像个倒霉蛋”这样的理由来敷衍我。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缥缈,仿若来自遥远之地。

“陈成,你信吗?有些缘分,是早就注定好的。”

她走进书房,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孩子。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小男孩虎头虎脑,笑得毫无顾忌。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文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却一直落寞地看向别处。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医院的后花园。

我看着那个小男孩,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

“这是十多年前,在市第一人民医院拍的。”林微指着照片上的小女孩,“这是我。"

接着,她的手指,移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脸上。

“这是你,陈成。”

我仿佛遭受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为何会这般?!

我小时候,的确在市一院住过一段时日。只因我父亲是当地的医生。然而这段回忆对我来说已相当模糊。

我究竟是怎样与林微相识的呢?“难道记不起来了吗?”林微的眼神变得深沉且久远,“那时,你父亲可是医院里医术最为高超的心外科医生。而我的弟弟,患上了极其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是你父亲主刀为他做了手术。

我费劲全力在脑海中找寻那段被尘封已久的记忆。

爸爸,医生,手术……

一些零零散散、杂乱无序的画面,开始慢慢浮现。

我记得,爸爸有段时间格外忙碌,疲惫至极,常常半夜才回家。妈妈总是在家暗自叹气,说爸爸接了个极难的问题。

“手术……成功了吗?”我艰难地开口询问。

林微缓缓摇头,眼眶逐渐泛红。

“没有。”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弟弟,在手术台上丢了性命。”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之后呢?”

“之后?”林微的嘴角泛起一抹凄惨的笑,“后来,我们家,和我未来的联姻对象,王家,一同把所有责任,都归到你父亲身上。”

“他们宣称,是你父亲手术失误,才导致我弟弟死亡。他们动用了所有关系和媒体,给你父亲抹黑,说他收受贿赂,漠视人命。”

“你父亲,一位救死扶伤一辈子的好医生,就这样被他们彻底毁掉了。他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证,背负上巨额赔偿债务,名誉扫地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被炸开了一样。

我想起来了。

我全想起来了!

那一年我大概八岁。我们家突然从宽敞的医生宿舍,搬到了一个阴暗又潮湿的老旧小区。爸爸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每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烟。妈妈整日以泪洗面。周围邻居都对我们指指点点,说我爸爸是“杀人凶手”。

没过两年,我爸爸就因为长期抑郁和酗酒,患上肝癌去世了。

临死前,他拉着我的手,反复念叨的一句话是:“儿子,爸爸没有……爸爸不是坏人……”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都在这儿!

我一直以为,爸爸的死,只是一场医疗事故带来的不幸。我从未知道,这背后,竟藏着如此肮脏又卑劣的阴谋!

是林家,和王家联手害死了我的父亲!

滔天的恨意,瞬间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林微。

这个女人,她是仇人的女儿!

我居然和仇人的女儿,结成了夫妻!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诞、最讽刺的事!

“所以呢?”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冷得像要结冰,“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想干什么?炫耀你们家当年的‘成果’吗?还是想让我这个仇人的儿子,对你感恩戴德?”

“不。”林微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那双眼眸漂亮迷人,却满是痛苦与愧疚,“我本来打算告诉你,当年给我弟弟做手术的医生,根本不是你父亲。”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又一次被她的话震惊到。真正操刀的人,是王自轩的叔叔王启明。那时他刚从国外回来,急于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是你父亲,察觉到他手术方案里隐藏的巨大风险,一直劝他,可他根本不听。

手术进行到一半果然出了问题,是王启明慌了神,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是你父亲,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接手,想要救我弟弟的命。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事后,王家为了保住王启明的名声,也为了推脱责任,和我父亲一起,买通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伪造证据,篡改了手术记录。他们硬生生把一个英雄污蔑成了一个罪人。

而这所有的事,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躲在门外,全都听到了。

林微的泪水,最终忍不住流了下来。

“陈成,对不起。”她哭着说道,“这些年,我每天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中。是我家,亏欠你家的。是我父亲,亏欠你父亲一个公道。”

“我找你,和你结婚,不只是为了反抗他们。更是为了……赎罪。”

“我要把当年属于你父亲的清白,还给他。我要让王家,让我父亲,为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巨大的震惊和翻涌的情绪。

原来,真相是这样……

我的父亲,他不是罪人啊,他是英雄!

而眼前这个女子,她和我结婚,不是施舍,不是交易,而是一场长达十多年的,沉重又决绝的复仇和赎罪行动。

我看着她如梨花带泪的面容,看着她眼神里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然。

心里的恨意,此刻,被一种更复杂、更深刻的情感替代。

我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这场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我陪你一起打。”

从那天起,我和林微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们不再是契约上冷冰冰的甲乙方,而成了并肩作战的同盟。

那座冰冷的豪宅,似乎也因为这个共同的目标,多了一丝人情味。

林微把她这些年暗中调查收集到的所有资料都给了我。那是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里面有当年医院的一些内部文件复印件,有几个关键证人联系的方式,还有王家和林家这些年生意往来中,很多见不得光的证据。

“王自轩的叔叔王启明,靠着那次‘成功甩锅’,在医学界一路顺利,如今已经是全国知名的心外科专家,还开了好几家昂贵的私立心脏病医院。”林微的声音透着寒意, “而他的背后,一直有王家的资本在支持。”这些年,他们靠着病人的信息,跟国外的医药公司狼狈为奸,引进好多没经过严格审核的高价药,从中捞取巨额利润。甚至还出过好几起医疗事故,不过都被他们用金钱给平息了。

“我父亲……”林微眼中刹那间闪过一丝伤痛,“他明明晓得王家根基不稳,却为了商业利益,一直跟他们紧密关联。”林氏集团旗下不少地产项目,都有王家投入的资金。可以讲,咱们这两家此刻是共赏荣耀,同担损失。

“所以,要扳倒王家,肯定会牵涉到林氏,甚至令尊。”我直白地指出。

“没错。”林微目光极为坚毅,“所以,这场较量,我绝不能输。要是输了,不光我会被王自轩吞并,整个林氏也会遭受重创,甚至遭到王家的反击。我爷爷知道真相后,更会承受不住打击。”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询问道。

“从根源解决问题。”林微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王家的根基,一是王启明这个‘医学权威’树立的声誉,二是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两根支柱,一起折断。”

在随后的日子当中,我们展开了秘密行动。

我凭借那被人遗忘的摄影本领,开始伪装成各种身份,去接触那些当年的知情人。

有的已经退休了,有的远走他乡了,有的因为拿了封口费对我们避而不见。

过程比预想的艰难得多。

我记得,我去拜访一位当年做巡回护士的阿姨。她如今过着优渥的退休生活,一听我的来意,马上像见到瘟神似的把我往外赶。

“不知道!啥都不知道!你们别来烦我!”

我碰了一鼻子灰,但没有放弃。

我得知她每天都会去公园跳广场舞,于是我就天天扛着相机去公园装作摄影爱好者给那些大爷大妈拍照。时间久了,就和大家混熟了。

我把我爸的事儿,包装成一个“朋友的经历”,在闲聊的时候讲给那位阿姨听。

我没提名字,只是描述了一个被冤枉的好医生,怎样被资本和权贵联手毁掉一生的情形。

那天,我看到那位阿姨跳舞时老是走神,眼眶红红的。

一个星期后,她主动找到我。

“小伙子,”她把我拉到公园没人的角落声音都在发颤,“你说的那个医生,是不是……姓陈?”

我的心猛地一震。

“阿姨,您……”

“造孽啊!”她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泪水夺眶而出,“当年拿了王家二十万的封口费,我这心里愧疚了十几年啊!陈医生那么好的人……是被他们给活活害死的!”

她成了我们的首个突破口。

有了她的证词录音,我们又陆续说服了另外两个当年的知情人。

而林微,则在商业领域,对王家展开了精准打击。她靠着我对张皓家情况的了解(苏若雪在旁边也帮了点小忙),故意向张皓的父亲透露一些虚假的商业消息,促使他跟王家合作,投入大量资金去参与一个政府的新能源项目投标。

而这个项目,林微早就通过内部渠道知道,存在很大的政策风险。这是个陷阱。

一个能让王家和张家都陷入麻烦的巨大陷阱。在这段紧张又忙碌的日子里,我和林微的关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我俩会在深夜的书房一起分析资料,探讨应对办法,累了就靠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一下。我会记得给她泡一杯温热的牛奶,她会提醒我多穿一件衣服。

我发现,她去掉“校花”和“千金”的光环后,实际上就是个坚强又脆弱的女孩。她会在看到我收集到关键证据时,露出像小孩一样开心的笑容;也会在想起病床上的爷爷时,独自默默哭泣。

而我,在为父报仇这个强烈信念的支持下,早已走出了被苏若雪抛弃的阴影。我不再是那个颓废迷茫的毕业生,我的人生,第一次有了如此清晰且重要的目标。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变得坚定且有光亮。

我明白,我爱上林微了。

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与财富,而是因为她那颗坚韧、善良且充满正义感的心。

我们之间那份“契约”,早已如同虚设。我们成了这世上,彼此最信任、最依赖的人。

那份放在床头柜上的结婚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在我眼中不再是荒唐的契约,而是沉甸甸的,连接我们两人命运的纽带。

我知道时机还不成熟,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但我的心告诉我,等这一切结束,我要把这场假婚姻,变成真的。

决战的日子,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更快。

王家和张家果然落入陷阱,他们联合组建的财团,以极高的溢价,中标了那个新能源项目。

消息传开,王自轩得意洋洋,甚至特意打电话给林微炫耀,话语里满是对我的嘲讽以及对未来的志得意满。

“微微,你看,这就是我和那个穷小子的差距。我能给林家的,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资源与未来。”

林微只是在电话里冷淡地回了一句:“是吗?那咱们走着看。”

挂断电话,她看向我,嘴角浮现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三天后,新闻发布会举行。

政府宣布,因环保评估和技术标准出现重大变动,该新能源项目被无限期搁置。

这个消息一出,好像晴天霹雳。

王家和张家投入的数百亿资金,瞬间被套牢,公司股价随即暴跌,一天之内蒸发了近三分之一。

王家慌了手脚。

而这,仅仅是开端。

次日,一条匿名爆料,引发了整个网络的轰动。

【震惊!知名心外科专家王启明,竟是当年医疗事故的主谋?】英雄医生竟遭诬陷,真相隐匿长达十余年之久!

这篇图文并茂且内容详尽的长文,极为细致地讲述了我父亲蒙冤的全过程,还附上了当年被篡改的部分手术记录,以及几位关键证人经过打码处理的采访视频与录音。

虽说关键信息都做了处理,但矛头指向了王启明和王家。一块石头丢进水里,泛起层层涟漪。

舆论瞬间喧嚣起来。王家用尽各种手段,调动全部公关力量,妄图删除帖子压制热搜,可林微早已做好了充足准备。她聘请了最厉害的水军团队,让这则新闻像病毒一样,在各个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开来。

王启明以及他背后的私立医院,一下子被推到舆论的焦点位置。无数曾在他那看病的病人,开始对他的医术和医德产生怀疑,一些过去被压制的医疗纠纷也再次被翻了出来。

王家的声誉,已然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林微打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张牌。

她以林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举办了一场紧急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现场,记者众多,座无虚席。所有人都想知道,身为王家未来姻亲的林氏集团,会针对此事做出怎样的回应。

王自轩和他的父亲王海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原本以为林微是来帮他们澄清的。

我作为林微的“丈夫”,陪着她一同坐在了主席台上。

林微身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气场强大。

她首先宣称,鉴于近期发生的“市场波动与信誉危机”,林氏集团将全面终止与王氏企业的所有商业合作。

这话一说出,全场一片惊呼声。王自轩父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林微!你简直疯了!”王自轩忍不住在台下小声叫嚷。

林微没理会他,继续对着麦克风,清晰有力地说道:

“同时,我还要在此,向一个人,一个家庭,表达歉意。 ”

她站起身来,面向所有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十几年前,因我父亲和王家的错误决定,致使一位优秀的医生——陈怀安先生,遭受了不公平的冤屈,最终带着遗憾离世。今天,我要在此,替我父亲,替整个林家,向陈医生,以及他的家人,说声对不起。 ”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愧疚与坚定。

“而我身边的这位,我的丈夫,陈成,就是陈怀安医生的儿子。 ”

轰!

整个发布会现场,仿佛被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所有的闪光灯,都疯狂地对准我和林微。

记者们都兴奋起来。

【仇人之子与财阀千金的婚姻!】

【为父报仇的惊天反转!】

这个标题,实在是太震撼了!

王自轩父子彻底惊呆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林微会用这种自我引爆的方式,与他们同归于尽。

“你……你这个疯女人!”王海指着林微,气得浑身发抖。

“这还没完。”林微的嗓音好似寒冬的冰块,冷得刺骨,“我已把王启明涉嫌医疗肇事、王氏企业涉嫌商业贿赂、偷税漏税以及非法操作引进高价药的所有证据,都交给司法机关了。”

“我坚信,法律会为我父亲的英勇行为给出证明,也会对你们的恶行进行审判。”

说完这话,她拉起我的手,在众多闪光灯的跟随下,大步离开了发布会现场。那一刻,我望着她决然的背影,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她不只是为我父亲报仇,更是要跟自己那个糟糕的家族,彻底划清界限。

她把一切都赌上了。

风暴停息之后,所有的形势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王家衰败了。

王启明因多项罪名被立案审查,最终身陷牢狱。王氏企业在资金链断裂以及信誉崩塌的双重打击下,很快宣告破产清算。

张皓家也受到牵连,损失极其惨重,从过去的富豪之家,沦为了普通人家。

而林家,同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林氏集团的股价大幅下降,林微的父亲因涉嫌包庇以及商业犯罪,被董事会免去所有职务,等待他的,也是法律的制裁。

病床上的林爷爷,知晓所有真相后,反而异常平静。

他把林微叫到床前,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

“乖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陈家……林家交给你,爷爷放心了……”

三天后,林爷爷平静地去世了。

林微临危受命,在董事会的推选下,正式接任了林氏集团董事长的职位。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挑起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商业帝国。

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倒下,但她没有。

她凭借超越年龄的冷静与魄力,展开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她舍弃了所有跟王家有关联的灰色产业,变卖了不良资产,把资金集中投入到最具前景的科技项目中。

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左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然而眼神却愈发明亮。

而我,一直陪伴在她身旁。

我不再是那个只需要演戏的“假丈夫”。我成了她的司机、保镖、助理以及唯一能倾诉心事的人。

我会在她开会到深夜时,给她送去一碗温热的粥;会在她被老股东刁难时,坚定地站在她身后;会在她疲惫到极点,靠在我肩膀上睡着时,为她轻轻盖上毛毯。

我们相互扶持,在这场巨大的风暴里,成为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半年后,林氏集团奇迹般地稳住了局面,并且在新兴的AI领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步,股价开始强劲回升。

林微,凭借她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敬重。

而我父亲的案子,也终于得到了平反。

法院撤销了当年的错误判决,恢复了我父亲的名誉。市政府为他追授了“荣誉市民”的称号,他的事迹被媒体纷纷报道。我紧紧攥着那份迟到了十几年的判决书,来到父亲安息之所。

我站立在墓碑前,一字一句地把判决书念给父亲听。

“爸,您看到了吗?您是英雄。儿子,没让您失望。”

阳光透过树叶,零零散散地洒在墓碑上,我仿佛看到了父亲欣慰的笑容。

那日,我哭得像个小孩子。

从墓园回来,我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若雪。她站在我小区楼下,面容疲惫,和当初那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完全不同。

“陈成。”她看到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什么事?”我的心情很平静,再也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我……我看了新闻,恭喜你,也……也为叔叔高兴。”她的声音很轻。

“谢谢。”

“张皓家……破产了。他也和我分开了。”她带着自嘲的神情笑了笑,“我妈没生病,全是我瞎编的。我就是……太爱慕虚荣了。我以为跟着他,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

她没再接着说,只是抬头看着我,眼中满是懊悔。

“陈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是想……跟你道个歉。”

说完,她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恨意,也没有同情,只有一声轻叹。

人生的路,终究是自己选的。

回到家,林微正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学着煲汤。

看到我回来,她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回来了呀?快洗手,我给你煲了汤,庆祝一下。”

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身子一僵,随后放松下来,靠在我的怀里。

“谢谢你。”我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轻声说,“林微,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傻家伙。”她转过身,捧着我的脸,眼眶也红了,“我们之间,不用谢。是我家,亏欠你的。”

“不。”我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你什么都不欠我。你给我的,是重生。”

我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没有一点作秀的意思,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深沉的爱意。

她生涩地回应着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我的唇上,咸咸的,却又带着一丝甜意。

过了很久,唇分开了。

我们额头相抵,都能感觉到彼此急促的心跳。

“林微,”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们的‘契约’,是不是该升级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怎么升级?”她小声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期许。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却光彩夺目的钻戒。

这可不是她给我买的那些奢侈品。这是我用这半年当“助理”打工挣的钱,再加上承接摄影私活赚的钱,才买下的它。它或许没什么重要价值,却代表着我的全部。

“林微小姐,”我屈膝跪地,仰头深情凝望我此生的挚爱,“之前咱们那场婚礼,太过匆忙。我计划,重新为你举办一场。你愿不愿意……嫁给一无所有的我这个穷小子,让我守护你直至永恒?”

林微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然而这一回,是饱含幸福的泪水。她使劲地点头,喉咙发哽,根本无法出声。

我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尺寸恰好,不大不小。

我站起身,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窗外,夕阳红彤彤的,整座城市都被染成了一片暖融融的金黄。我和林微,始于一场荒唐的酒后闪婚,经历了欺骗、背叛、复仇以及救赎。我们走过了最黑暗的山谷,最终也迎来了属于我们的、最耀眼的黎明。

我清楚,未来还会有诸多挑战。

但只要她在身边,我就全然不惧怕。

因为,她就是我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