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周年, 他与白月光共筑爱巢, 我设局让他俩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发布时间:2025-08-26 05:41 浏览量:1
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苏青梧在厨房里忙碌了整整一下午。
上等的安格斯西冷牛排在铸铁锅里滋滋作响,边缘煎出了漂亮的焦褐色。旁边的小锅里,红酒酱汁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浓郁的酒香和香料气息混合在一起,弥漫了整个开放式厨房。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
沈既明还没回来。
苏青梧解下围裙,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车流像一条条金色的河流,无声地奔涌。七年前,他们就是在这套可以俯瞰全城夜景的顶层公寓里开始了婚姻生活。沈既明说,他要让她每天都活在星光里。
【星光?现在只有冰冷的灯光。】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下午五点发的:“今晚早点回来,有惊喜。”
没有回复。
她习惯了。沈既明是建筑设计师,业内有名的新贵,忙起来昏天黑地是常态。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也这样告诉所有关心的朋友。体谅,是她作为“沈太太”最重要的修养。
又等了半个小时,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沈既明带着一身寒气和疲惫走了进来。他身材高大挺拔,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让他看起来儒雅又带了点疏离感。
“青梧,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歉意,“临时有个项目会议,手机调了静音,没看到消息。”
苏青梧从他手中接过大衣和公文包,替他挂好,然后递上一双温暖的拖鞋,动作娴熟得如同排练了千百遍。她笑了笑,笑容温婉,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心底那一点点失落:“没关系,工作要紧。快去洗手,牛排刚煎好,还能吃。”
沈既明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愧疚划过,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对不起,纪念日又让你一个人等。”
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是她惯用的雪松味洗衣液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但今天,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的甜香。像栀子,又像是某种更清冽的花。
苏青梧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
【别多想,或许是会议室里某个女同事的香水味。】
她转过身,替他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衬衫领口,仰头笑道:“没关系,只要你能回来,每天都是纪念日。快去吧。”
餐桌上,烛光摇曳。
沈既明显然饿了,切牛排的动作很快。他谈论着今天会议上的趣事,谈论着那个难缠的甲方终于松了口,眉宇间的疲惫舒展了不少。苏青梧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一句,为他添上红酒。
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温馨,和谐。
直到沈既明的手机在餐桌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苏青梧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通知栏里弹出的消息预览,来自一个叫“白芷”的人。
“既明,到家了吗?今天谢谢你的外套,很暖和,像你的怀抱。”
信息很短,却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了苏青梧的眼睛里。
沈既明显然也看到了,他拿起手机的动作快得有些不自然,迅速解锁,回复了几句,然后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桌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抬起头,对上苏青梧探寻的目光,解释道:“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事,说话没分寸。”
“实习生?”苏青梧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醇厚的红色液体,烛光下,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声音却听不出情绪,“我记得你们公司实习生不都归设计总监带吗?什么时候需要你这个合伙人亲自关心了?”
沈既明切牛排的刀叉顿了顿,发出与瓷盘摩擦的轻微刺耳声。
“她很有灵气,是许教授推荐来的,让我多照顾一下。”他抬眸,目光坦然地看着她,“青梧,你别多想,就是一个小辈。”
【灵气?许教授?多么完美的理由。】
苏青梧笑了,眼波流转,看不出丝毫异样:“我没多想啊。我只是觉得,既然是小辈,又是女孩子,你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你的外套,不能随便借给别人,尤其是……像你怀抱那么暖的外套。”
她把“怀抱”两个字咬得很轻,却像羽毛,轻轻搔刮在沈既明的心上,让他一阵莫名的烦躁。
“你想多了。”他放下刀叉,语气有些生硬,“就是看她穿得少,冻得不行,顺手而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
**多疑。**
这个词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苏青梧的心。
她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了七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连一句玩笑般的试探都容不下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耐心地解释,而是用“你想多了”来堵住她所有的话?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那块上好的西冷牛排,在苏青梧的嘴里,变得味同嚼蜡。
这顿迟到的纪念日晚餐,最终不欢而散。
深夜,沈既明已经睡熟,呼吸均匀。
苏青梧了无睡意。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她拿起沈既明的手机,指纹解锁已经不管用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删掉了她的指纹录入。
【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密码错误。
输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密码错误。
她忽然想起那个叫“白芷”的实习生。她鬼使神差地,在键盘上敲下了白芷的拼音首字母——BZ,后面跟了一串数字。
手机屏幕亮了,解锁成功。
那一瞬间,苏青*梧*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她点开微信,那个叫“白芷”的头像是一株迎着阳光的白色植物,纯洁无瑕。苏青梧颤抖着手点进去,聊天记录被删得很干净,只剩下今天那句“谢谢你的外套”。
欲盖弥彰。
苏青梧没有再往下翻。她怕看到更多让她崩溃的东西。她将手机轻轻放回原处,躺下,背对着沈既明,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沈既明像往常一样,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早安吻便匆匆去上班了。
他走后,苏青梧从床上坐起,眼神里没有了昨夜的迷茫和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可怕的冷静。
【猜忌是婚姻的毒药,但无风不起浪。沈既明,我需要一个真相。】
她是学景观设计的,对细节的观察和逻辑的串联有着近乎偏执的敏感。她的人生信条是,任何看似完美的景致,都藏着设计的逻辑;同样,任何看似完美的谎言,也都藏着破绽。
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新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枯山水”。
在日本园林中,枯山水用石头和白沙来象征山川湖海,看似空无一物,却蕴含着森罗万象。这就像她的婚姻,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可能暗流涌动。她要做的,就是拨开那层白沙,看看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石头”。
她的第一个目标,白芷。
她没有去质问沈既明,也没有去他公司闹。那是最愚蠢的做法,只会打草惊蛇,让对方转入更隐蔽的地下,并且把自己变成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把这个人找出来。
她先是在沈既明的社交软件里搜索“白芷”,一无所获。显然,他很谨慎。
接着,她登录了沈既明的行车记录仪云端。这是他当初为了方便,用她的手机号注册的。他大概忘了。
视频记录里,最近一周,除了公司和家,他的车有三次在下班后,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了超过一个小时——城南的一家叫做“无问”的画廊。
苏青梧在地图上搜了一下,画廊不大,专做青年艺术家的展览和经纪。
【画廊……实习生……灵气……】
线索串联起来了。这个白芷,很可能和艺术有关。
她换上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开车去了那家画廊。
画廊里很安静,墙上挂着一些风格前卫的油画。一个穿着亚麻长裙,长发及腰的女孩正在给一盆绿植浇水。她转过头来,看到苏青梧,露出了一个干净又温和的笑容。
“您好,随便看看吗?”
女孩的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眼神像小鹿一样纯净,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气质。
苏青梧的心,又是一沉。
这就是男人最无法抗拒的“白月光”类型。
“我找白芷,请问她在吗?”苏青梧的语气很平静,像一个普通访客。
女孩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就是。您是?”
苏青梧看着她,也笑了,笑得端庄而得体:“你好,白小姐。我是沈既明……的委托人。他之前在我这里定制了一套庭院设计,最近他太忙,托我过来问问,他之前在你这里看中的一幅画,是否还在。”
这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借口。
白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丝惊讶和欣喜没能逃过苏青梧的眼睛。
“原来您是沈太太的朋友,”她热情地引着苏青梧往里走,“既明哥眼光真好,他看中的那幅《初霽》,我刚完成,还没来得及装裱呢。”
**既明哥。**
叫得真亲热。
苏青梧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白芷将她带到画架前,上面是一幅描绘雨后山林的油画。薄雾缭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青石上,意境空灵,确实很有“灵气”。
“画得真好。”苏青梧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听既明说,你是许教授的学生?真巧,我也是,不过我是学环艺的。”
白芷脸上的表情明显一僵。
“许教授……对,我是旁听过他几节美学鉴赏课。”她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说,“跟您这种专业出身的师姐不能比。”
【破绽。】
苏青梧心中冷笑。沈既明公司合作的设计院里,确实有个德高望重的许教授,但他是建筑结构学的泰斗,跟美学鉴赏八竿子打不着。
沈既明撒谎了,而白芷,在替他圆谎。
他们之间,果然有鬼。
苏青梧没有点破,她像一个真正的客户一样,和白芷聊着画的构图和用色,甚至还聊到了装裱的画框材质。她表现得越专业,越从容,白芷的眼神就越发敬佩和……放松警惕。
临走时,苏青梧加了白芷的微信。
“白小姐这么有才华,以后我的设计项目里,需要艺术品点缀,一定第一个找你。”
“那太好了,谢谢您!”白芷笑得一脸天真。
坐回车里,苏青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点开白芷的朋友圈,设置的是三天可见,里面空空如也。
但没关系,她已经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个可以正面接触的渠道。
接下来的几天,苏青梧的生活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她依旧为沈既明准备早餐和晚餐,依旧在他加班时温好热汤,依旧在他疲惫时为他按摩肩膀。
只是,她的眼神深处,多了一片冰冷的湖。
她开始有意识地在沈既明面前提起“白芷”。
“老公,今天我路过城南,顺便去了趟‘无问’画廊,看到了你提过的那个实习生白芷。”她一边给沈既明盛汤,一边云淡风轻地说。
沈既明握着筷子的手紧了一下:“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的一个客户想要几幅画装饰办公室,我想起你说的她很有灵气,就去看看。”苏青梧将汤碗放到他面前,抬眼看他,“那姑娘确实不错,画得好,人也单纯。不过……她好像对你有点误会。”
“误会?”沈既明皱起眉。
“是啊,她好像以为你单身呢。”苏青梧拿起勺子,轻轻吹着汤,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聊天的时候,总有意无意地打探你的喜好,还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吧。我暗示了她你已经结婚了,她看起来很惊讶。”
砰!
沈既明将筷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苏青梧,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去调查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和被冒犯的羞恼。
苏青梧放下汤勺,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失望和悲哀。
“既明,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是忠诚吗?”她没有歇斯底里,声音甚至很平静,“我没有调查你,我只是去确认一个让我不安的猜测。现在我确认了,那个女孩对你有想法,而你,在享受这种暧 ઉ昧,甚至不惜对我说谎来维护她。”
“我没有!”沈既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欣赏她的才华而已!”
“普通朋友会用你的生日做手机密码吗?”苏青梧轻轻地抛出了这句话。
不对,她没有试过他的生日。她是故意诈他的。人在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逻辑去辩解,而不是去质疑逻辑本身。
果然,沈既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以为她真的知道了什么。
“你……你偷看我手机?”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苏青梧的心彻底凉了。他没有否认,他只是在指责她“偷看”。
**这说明,真的有事。**
“你看,你根本不关心我为什么会看你手机,你只关心你的秘密有没有被发现。”苏青梧站起身,端起自己面前那碗没动过的汤,缓缓倒进了水槽里。
“沈既明,你让我觉得恶心。”
那晚,他们第一次分房睡。
苏青梧躺在客房的床上,一夜无眠。她知道,战争已经打响了。而她,不能输。
输了,就输掉了她七年的青春,输掉了她全部的爱情和信任。
【智斗,才刚刚开始。】
她要的不是离婚,不是一拍两散。如果沈既明只是一时糊涂,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但前提是,他必须亲手斩断这段孽缘,并且清清楚楚地认识到,他差点失去的是什么。而那个叫白芷的,她也必须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苏青梧的计划开始有条不紊地推进。
她利用加了白芷的微信这个渠道,开始扮演一个欣赏她才华、又乐于助人的“富太太”角色。
她会给白芷的朋友圈点赞,评论几句专业又体面的夸奖。
她会以客户的名义,向白芷咨询一些艺术品搭配的建议,并支付高额的咨询费。
她甚至会“无意间”透露一些沈既明的“糗事”,比如他其实对花粉过敏,比如他最讨厌吃香菜,比如他睡觉会磨牙……这些无伤大雅的细节,一方面拉近了她和白芷的距离,让她看起来像个毫无心机的“姐姐”,另一方面,也在不动声色地破坏着白芷心中沈既明的“完美男神”形象。
白芷果然上钩了。
她开始主动和苏青梧聊天,分享自己的生活和创作,甚至会旁敲侧击地打听苏青梧和沈既明的感情状况。
“青梧姐,你和既明哥感情真好,真羡慕你们。”
苏青梧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笑了。
她回复:“好什么呀,老夫老妻了,早没激情了。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回家跟我话都说不了几句,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她发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手机那头,白芷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怎么会呢,既明哥不是那样的人。”
【看,她已经开始维护他了。】
苏青梧知道,时机正在慢慢成熟。
一天,苏青梧故意给白芷发去一张照片,是她和沈既明大学时的合影。照片上,两人穿着情侣装,笑得灿烂又青涩。
“小白,收拾旧物时翻到的,是不是很傻?”
白芷回得很快:“没有啊,很美好。那时候的既明哥,好年轻。”
苏青梧紧接着发过去:“是啊,一晃都十年了。那时候他追我,可费劲了。你知道吗,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他亲手设计和制作的一个木头鸟巢。虽然很粗糙,但我一直留着。”
她在字里行间,不动声色地宣示着主权,提醒着白芷,她和沈既明之间,有着她无法企及的、长达十年的共同回忆。
这是诛心之计的第一步:**让她明白,她只是个后来者。**
果然,白芷那天的回复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船的失落。
与此同时,苏青梧也在收集着沈既明和白芷来往的证据。
她没有再碰他的手机,而是买了一个小巧的录音笔,放在了他的公文包夹层里。又在他的车里,一个隐蔽的角落,装了一个带定位功能的微型追踪器。
这些手段或许上不了台面,但对于一个捍卫婚姻的女人来说,这是必要的武器。
录音和定位,很快就给了她想要的东西。
沈既明确实在对她说谎。他说在公司加班的时间,定位却显示在城南画廊附近。他说和客户吃饭,录音里却传来了白芷清脆的笑声,和沈既明温柔的回应。
他们谈论艺术,谈论理想,谈论彼此的“灵魂共鸣”。
沈既明对白芷说:“和你聊天很轻松,不像在家里,总觉得压抑。”
白芷说:“既明哥,我懂你。你的才华不该被生活的琐碎磨灭。”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苏青梧的心上。她曾经以为,最懂沈既明的人是她。她放弃了自己成为顶尖设计师的梦想,甘愿退居幕后,为他打理好一切,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追逐他的星辰大海。
到头来,她却成了他口中“压抑”和“琐碎”的来源。
而那个叫白芷的,用几句廉价的“我懂你”,就轻易地窃取了她七年的付出。
苏青梧关掉录音,眼泪无声地滑落。但她很快擦干了眼泪,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白芷,你想要的,是沈既明的资源和地位吧?那我偏要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诛心之计的第二步:**让她暴露真实的欲望。**
苏青梧查到,本市最大的地产集团“万恒集团”即将举办一个楼盘的开盘艺术酒会,并会现场采购一批艺术品用于装饰样板间和会所。对于白芷这样名不见经传的青年画家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知道,白芷一定会想办法参加。而她能依靠的,只有沈既明。因为沈既明的设计公司,和万恒集团有长期合作。
苏青梧“不经意”地在和白芷聊天时提起了这件事。
“小白,万恒的酒会你知道吗?听说现场定画,价格给得很高呢。”
白芷果然很激动:“青梧姐,这么好的机会,我……我能去吗?”
“这个酒会是邀请制的,不太好进。不过……”苏青梧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既明,他和万恒的副总很熟。”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青梧姐!你真是我的贵人!”
苏青梧看着屏幕,嘴边泛起一丝冷笑。
【贵人?我只会是你命里的劫。】
她没有去找沈既明,而是直接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她父亲虽然退休了,但当年在城建系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万恒的老总有些交情。她只打了一个电话,就轻易地为白芷拿到了一张邀请函,并且,还争取到了一个在酒会现场展示画作的好位置。
她把邀请函电子版发给白芷,轻描淡写地说:“搞定了,既明说他那边不方便出面,我找了个朋友帮忙。你好好准备,别辜负我的期望哦。”
白芷千恩万谢。她丝毫没有怀疑,一个家庭主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只当是沈既明在背后使了力,却碍于苏青梧的面子不好明说。
这正中苏青梧下怀。
她要让白芷相信,她所得到的一切,都和沈既明有关,从而加深她对沈既明的依赖和占有欲。
酒会当天,苏青梧选了一条宝蓝色的丝绒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高贵。她挽着沈既明的手臂出现在会场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既明有些不自在。自从上次争吵后,他们已经冷战了快半个月。今天苏青梧主动示好,让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松动。
“青梧,你今天……很美。”他由衷地赞叹。
苏青梧对他嫣然一笑:“因为今天,是属于我们的好日子。”
她的笑容里,藏着他看不懂的深意。
他们很快就看到了白芷。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自己的画作前,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百合花。看到沈既明和苏青梧亲密地走来,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迎上前。
“既明哥,青梧姐,你们来了。”
“小白,你的位置不错啊,看来我朋友很给你面子。”苏青梧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对沈既明说,“老公,你快看,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白芷,画画是不是特别有灵气?”
沈既明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发懵。他没想到苏青梧和白芷看起来关系这么好。
【演,继续演。】苏青梧心里冷笑着,表面上却是一副贤妻的模样。
酒会进行到一半,万恒的采购总监李总在几位专家的陪同下,开始巡场选画。所有画家都紧张起来。
李总在白芷的画前停了下来,仔细端详了那幅《初霽》。
“意境不错,有点意思。”李总点了点头。
白芷激动得脸都红了。
就在这时,苏青梧端着两杯香槟,优雅地走了过来。
“李总,好久不见。”她将一杯香槟递过去,“我先生沈既明,之前在‘云山壹号’的项目上,跟您合作过。”
李总看到沈既明,立刻热情地握手:“原来是沈太太和沈工,幸会幸会。”
寒暄过后,苏青梧看了一眼白芷的画,笑着对李总说:“李总,您觉得这幅画怎么样?这位白芷小姐,可是我先生非常看好的一位青年艺术家,才华横溢。”
她刻意加重了“我先生”三个字。
李总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味。他哈哈一笑:“既然是沈工看好的人,那肯定错不了。这幅画,我们要了!”
白芷又惊又喜,她感激地看向沈既明,眼神里充满了爱慕和崇拜。
而沈既明,却从苏青梧那看似完美的笑容里,读出了一丝冰冷的寒意。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他不知道,这只是陷阱的第一环。**
接下来,苏青梧继续“帮助”白芷。她利用沈既明的名义,为白芷介绍了不少客户和资源。白芷的画越卖越好,在小圈子里很快有了些名气。
她的欲望和野心,也随之膨胀。
她不再满足于和沈既明偷偷摸摸地见面,开始有意无意地在社交媒体上“晒”一些东西。
比如,一张咖啡馆的照片,桌上放着一本建筑设计的专业书籍。
比如,一张方向盘的照片,配文“感谢骑士先生的护送”,而那方向盘,是沈既明的车独有的款式。
比如,一张她画画的背影,旁边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的侧影,和沈既明有七八分相似。
她做得很隐晦,但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在对苏青梧进行无声的挑衅。
苏青梧把这些截图一张张保存好,放进那个名为“枯山水”的文件夹。
【鱼儿,终于要忍不住跃出水面了。】
白芷的胃口越来越大,她想要一个正式的个人画展。她向沈既明提了出来。
沈既明有些为难。办画展耗资不菲,而且需要强大的圈内人脉支持。他虽然有些资源,但还没到能轻易捧红一个新人的地步。
白芷开始对他使用冷暴力。她不再主动联系他,对他发的信息也爱理不理。
沈既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焦灼。他已经习惯了白芷的崇拜和“理解”,习惯了在她那里得到的轻松和慰藉。他开始觉得,自己或许真的爱上了这个“灵魂伴侣”。
终于,他下定决心,动用了自己公司的一笔备用金,并刷爆了自己好几张信用卡,凑了近百万,为白芷租下了本市最顶级的艺术馆,筹办她的个人画展。
他告诉苏青*梧*,公司接了个大项目,需要出差一个月。
苏青梧看着他打包行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为他准备好换洗衣物和常用药。
在他关上家门的那一刻,苏青梧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悲凉又决绝的笑容。
【沈既明,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悬崖勒马,我们还有可能。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亲手毁掉你为她搭建的一切。】
画展的开幕酒会定在一个周六的晚上。
白芷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白色礼服,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媒体和来宾的祝贺,像一个骄傲的公主。
沈既明站在人群的角落,欣慰地看着她。为了这场画展,他倾尽所有,甚至挪用了公款。但他觉得值得。这是他为自己的“爱情”和“理想”做出的牺牲。
酒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就在主持人准备请白芷上台致辞时,会场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原本应该播放白芷艺术短片的屏幕上,出现的却是一张张微信聊天截图。
“既明哥,你什么时候和她离婚啊?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了。”
“宝宝,再给我一点时间。青梧她……毕竟陪了我这么多年。”
“可是我等不了了,我想要一个名分,我想做光明正大的沈太太。”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次画展,就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以后,我会给你更多。”
……
紧接着,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段录音。
是沈既明和白芷在车里、在咖啡馆、在画廊里的对话。那些关于“灵魂共鸣”的探讨,那些对苏青梧“压抑琐碎”的抱怨,那些关于未来的甜蜜许诺,此刻都通过音响,清晰地回荡在整个会场的上空。
**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射向了台上脸色煞白的白芷,和角落里浑身僵硬的沈既明。
白芷的身体摇摇欲坠,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经营了那么久的美好、纯洁、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家形象,在这一刻,碎得体无完肤。
她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而沈既明,他看着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私密的对话,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就在这时,会场的门被推开。
苏青梧走了进来。
她还是穿着那条宝蓝色的丝绒长裙,长发挽起,妆容精致。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舞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在为这场闹剧敲响丧钟。
她的气场强大而冷静,所到之处,人群自动为她分开一条路。
她走到惊慌失措的白芷面前,拿起话筒,目光扫视全场。
“大家好,我是沈既明的妻子,苏青梧。”
她的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今天,我不请自来,是想在这里,澄清三件事。”
她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白芷小姐的这次画展,场地租金、媒体宣传、酒会开销,总计一百二十三万,全部刷的是我先生沈既明的个人信用卡,并且,挪用了他公司二十万的公款。这件事,我已经向他公司的另外两位合伙人,以及税务部门,进行了实名举报。”
沈既明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白芷小姐今天展出的所有画作,能够被万恒集团的李总看中,能够卖给各位所谓的‘客户’,全都不是因为我先生沈既明的面子,而是因为我。”
她看向人群中的李总,微微颔首。
“李总,家父苏伯年,不知您是否还记得?”
李总的表情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苏老的千金,失敬失敬!”
苏青梧又看向其他几位买了画的“客户”。
“王总,您公司楼下的园林景观,是我五年前的作品。张太,您郊区别墅的庭院,是我上个月刚完成的设计。还有刘董……”
她一个个点名,每一个被点到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又略带尴尬的表情。他们买画,根本不是冲着沈既明,而是冲着苏青梧和她背后的人脉。
白芷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引以为傲的“才华变现”,原来只是一个笑话。她自以为俘获了沈既明的心,就能得到他的一切,却不知道,她所得到的,全都是苏青梧“施舍”的。
苏青梧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白芷身上。那目光,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一份文件。
“白芷小姐,你在半年前,就以‘特殊人才’的名义,申请了去法国一家艺术学院的进修。你的签证,上周已经下来了。你一边对沈既明说着天长地久,一边为自己铺好了所有的退路。你爱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钱,他的资源,你把他当成你向上爬的梯子,用完就准备一脚踹开。”
**“你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爱情,而是名利。”**
这份文件,是苏青梧托私家侦探查到的。这是她准备的,最后一击。
诛心之计的最后一步:**撕开她所有的伪装,让她连最后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砰!
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将镜头对准了摇摇欲坠的白芷和面如死灰的沈既明。
这场精心筹备的画展,彻底沦为了一场声名狼藉的丑闻。
苏青梧放下话筒,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在一片混乱和狼藉中,骄傲地、决绝地离去。
走出艺术馆的大门,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七年的爱,有几个月的恨,有委屈,有不甘。
而现在,都结束了。
第二天,沈既明和白芷的丑闻登上了本地所有媒体的头条。
白芷身败名裂,画廊与她解约,谈好的合作全部告吹,她成了整个艺术圈的笑柄。没过几天,她就灰溜溜地卖掉了画室,提前去了法国。
沈既明的下场更惨。
他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合伙人证实,不仅被踢出了公司,还背上了巨额的债务。他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他试图联系苏青梧,打电话,发信息,去他们曾经的家门口等。
但苏青梧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并且通过律师,向他递交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协议上,她什么都没要。房子、车子、存款,她都留给了他。她只要求,快刀斩乱麻,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沈既明拿着那份协议,在空荡荡的家里坐了一整夜。
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名誉,失去了所有。他像一个笑话,被全世界抛弃。
直到这时,他才开始痛苦地反思,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错了路。
他想起和苏青梧大学时恋爱的点点滴滴。她聪慧,有才华,是设计系最耀眼的明珠。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成为一代顶尖的景观设计师。可是毕业后,为了支持他创业,她放弃了去国外深造的机会,留在他身边,为他打理公司,照顾他的生活。
他的公司走上正轨后,她又甘愿退回家庭,说要给他一个最温暖的港湾。
他习惯了她的付出,习惯了她的体谅,习惯了她永远在那里。他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他开始觉得生活平淡,觉得苏青梧变得琐碎,不再是当年那个闪闪发光的女孩。
然后,白芷出现了。
她年轻,新鲜,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会说“我懂你”,满足了他作为一个成功男人所有的虚荣心。他沉溺在这种虚假的“灵魂共鸣”里,看不见白芷眼中的算计,也看不见苏青梧在背后默默的付出和忍耐。
他以为自己寻找的是爱情,其实只是在逃避婚姻的责任和现实。
**他亲手,把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弄丢了。**
悔恨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他开始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追妻之路。
他卖掉了那套可以俯瞰全城夜景的顶层公寓,用这笔钱,一部分还清了公司的债务和对合伙人的亏欠,另一部分,以苏青梧的名义,成立了一个青年艺术家扶持基金,算是对他犯下的错,进行的一种弥补。
然后,他消失了。
苏青梧在和沈既明分居后,重新开启了自己的事业。
她成立了自己的景观设计工作室,凭借着过硬的专业能力和父亲留下的人脉,很快就在业内站稳了脚跟。
她不再是那个围着丈夫和厨房打转的“沈太太”,她重新变回了那个自信、独立、在专业领域里闪闪发光的苏青梧。
她剪了短发,穿着干练的职业装,穿梭在各个项目工地和会议室。她忙碌,充实,好像已经彻底忘记了那段失败的婚姻和那个叫沈既明的男人。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偶尔会对着窗外的月光,想起那个曾经为她亲手做一个木头鸟巢的少年。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一年后。
苏青梧接到了一个棘手的项目。城郊有一片荒废多年的湿地公园,政府希望将其改造为一个兼具生态保护和市民休闲功能的城市绿肺。项目难度极大,很多知名设计所都望而却步。
苏青梧却接了下来。她喜欢挑战。
她带着团队,在公园旁边租了一个临时工作室,没日没夜地勘测、绘图、建模。
一天,她在工地上勘察水文情况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穿着最普通的工装,戴着安全帽,正和几个工人一起,清理着淤塞的河道。
那男人干活很卖力,整个人泡在冰冷的泥水里,脸上、身上,全是污泥。
苏-青梧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她走近了些,直到看清了那个男人的侧脸。
是沈既明。
他瘦了,黑了,曾经儒雅的金丝眼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沧桑和疲惫。但他眼神里的浮躁和傲气,却消失了,变得沉静而踏实。
苏青梧的心,猛地一颤。
她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之后的每一天,她都能在工地上看到沈既明。他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清淤泥,搬石块,栽水草……他不再是那个指点江山的设计总监,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建筑工人。
苏青梧的助理也注意到了他,好奇地问:“苏工,那个人我好像在哪本杂志上见过,是不是就是……那个沈既明?”
苏青梧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专心工作。”
她不明白沈既明想做什么。赎罪吗?还是又一种博取同情的手段?
她选择无视。
直到一个月后,项目进入攻坚阶段,一个关键的亲水平台设计方案,因为地质问题,反复修改都无法达到理想效果。整个团队都陷入了僵局。
那天深夜,只有苏青梧一个人还在临时工作室里对着图纸发愁。
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沈既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手绘的图纸,身上还带着工地的尘土气息。
“我……我看到你们的难题了。”他有些局促,不敢看苏青梧的眼睛,“我以前处理过类似的地质问题,所以……画了一个草图,也许……能给你一点启发。”
他将图纸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站住。”苏青梧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沈既明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苏青梧拿起那份图纸。上面的线条精准,结构清晰,巧妙地利用了原本被视为障碍的岩层,将其变成了一个错落有致的观景台,既解决了安全问题,又充满了设计感。
这是一个天才般的构想。
她看着图纸,眼眶有些发热。这才是她熟悉的沈既明,那个在专业领域里才华横溢,能化腐朽为神奇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沈既明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悔意。
“青梧,我知道,我说一万句对不起,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我也不求你原谅我。”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看到。我只是……想做点什么。我毁掉了我们的家,毁掉了我的事业,我一无所有。但我的专业还在。我想用我唯一剩下的东西,为你建一座最美的公园。”
“就当是……我还债。”
他说完,没有再停留,推门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苏青--梧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那份设计图,苏青梧最终采用了。亲水平台建成后,成为了整个湿地公园的点睛之笔。
公园开园那天,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了这个城市新的地标。苏青梧和她的工作室,也因此名声大噪。
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向苏青梧敬酒,祝贺她。她笑着,一杯杯地喝,心里却空落落的。
她没有再见到沈既明。
公园建成后,他就从工地上消失了,像从未来过一样。
又过了半年。
苏青梧去参加一个行业峰会,意外地遇到了沈既明曾经的合伙人老张。
老张告诉她,沈既明现在在一个偏远山区的扶贫项目上,做驻场设计师,为那里的村民设计和建造抗震的房屋,一分钱不拿,吃住都和工人在一起。
“他变了,青梧。”老张叹了口气,“他说,他以前的设计,都是为了名利,为了那些冰冷的地标。现在,他只想为普通人,盖一所能遮风挡雨的房子。”
老张递给苏青梧一个信封。
“这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如果你不愿意见他,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苏青梧打开信封,里面不是信,而是一把钥匙,和一个小小的、用木头雕刻的鸟巢。
那鸟巢的样式,和大学时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雕工更加精细,木头也被打磨得温润光滑。
钥匙,是山区那个项目的宿舍钥匙。
苏青梧握着那个小小的鸟巢,在人声鼎沸的宴会厅里,站了很久很久。
一周后,她向公司请了长假。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一张机票,飞向了那个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偏远山区。
山路崎岖,尘土飞扬。
当她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项目工地时,沈既明正在和工人们一起,顶着烈日,搬运砖块。
他看到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砖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苏青梧一步步向他走来。她穿着简单的冲锋衣和登山鞋,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也沾了些灰尘,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她走到他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木头鸟巢。
然后,她又拿出了那把钥匙。
她看着他,眼角慢慢地红了,嘴角却微微向上翘起。
“沈既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听说这里还缺一个景观设计师。我的设计费,很贵。”
沈既明看着她,看着她手里的鸟巢和钥匙,这个在工地上磨砺得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男人,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他用力地点头,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青梧笑了。
她走上前,用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还有泥土。
“不过,看在你给我建了一个鸟巢的份上,这次……就用你余生的所有,来偿还吧。”
远处的青山连绵,工地上人声鼎沸,充满了生命的力量。阳光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镜子破了,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但那些裂痕,在经历了风雨和磨砺之后,或许会折射出比从前更加坚韧和璀璨的光芒。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