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果断进宫当了贵妃,和家里决裂,别想害死我第三次

发布时间:2025-09-18 16:55  浏览量:1

崔氏家训,崔家女不嫁商贾不为妾。

所以封我为贵妃的圣旨传来时,世家大族都以为新帝借机羞辱。

而我却不惜与家族决裂,坐着那顶小轿入了宫。

因为我已经死过两次了。

这是我活的第三世。

正文

我再次从那令人心悸的噩梦中惊醒。

在梦中,我重温了我的前两世,以及一个神秘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低语,告诉我这是最后的救赎。

我,是清河崔家的长女,嫡出的长女。

在第一世,我嫁给了与崔家世代交好的谢凭轻。

他利用我的嫁妆,借助崔家的势力,携带着我撰写的策论,一步步攀登权力的高峰。

而我,在谢家忍受了十年的磨难。

最终,我的亲妹妹崔淑然,用一杯毒酒结束了我病榻上的生命。

她带着恶毒的笑容俯视着我,「姐姐,即使人人都说你比我强,那又如何?终究是我赢了。」

那时,我才意识到,她那表面上的温顺和乖巧,背后却隐藏着对我的嫉妒,她渴望将我除之而后快。

我的魂魄徘徊了七日,却目睹了谢凭轻诬陷崔家谋反。

他用崔家二百六十八条人命作为他攀登权力顶峰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除了崔淑然。

她因为检举有功而幸免于难,并且成为了谢凭轻的丞相夫人。

我带着满腔的不甘和怨恨,重生回到了我与谢凭轻定亲的那一天。

那是我的第二世。

我跪在父亲的面前,「父亲,女儿不愿出嫁。」

父亲疑惑地问道,「谢家与我们世代交好,凭轻的学问、样貌、人品都是上乘之选,你为何不愿?」

我确实无法说出不愿出嫁的理由。

尽管我与他之间没有一丝情感的纽带。

父亲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责备:「难道你嫌弃谢家的衰败?因贫富而变心,背离信义,这绝非君子所为。」

我重重地将额头叩击在冰冷的地面上。

「女儿不愿出嫁。」

父亲因为我这无端的违抗而怒火中烧,对我施加了家规的惩罚。

那板子落在我的腰间,带来的痛苦难以言喻。

然而,与前世谢家那十年的苦难,以及我死后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父亲依然坚持要我出嫁。

我只能不顾礼仪教养,以死相逼,他才暂时停止了逼迫。

不久之后,宫中传来了圣旨,要册封我为贵妃。

前朝的昏庸无道,先帝原本只是经营一家镖局,被迫落草为寇,却没想到十年后真的夺取了天下。

但世家大族都不愿为新朝效力。

不久前太子刚刚继位,宫中仅有一位皇后。

想必是想通过联姻与世家建立友好关系。

但他们或许不知,我崔氏家训,不嫁商人,不为妾室。

很不幸,在父亲眼中,这位新君两条都犯了。

因此他感到极度屈辱,要求我自尽以保全崔家的清誉。

我好不容易才得以重生,自然不愿意就这样死去。

我跪在地上,紧抓着父亲的衣摆。

「父亲真的要逼迫女儿走向绝路吗?」

他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愤怒起来。

「如果你早些嫁给了凭轻,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但那样活着,又比死亡好到哪里去?

但或许是我先前的违抗彻底激怒了他,他不再顾及一丝父女之情。

他冷漠地呼唤管家,「清文,大小姐不肯动手,你替我送她一程。」

我愣在原地,寒意从脚底逐渐蔓延。

母亲惊恐地尖叫,「你疯了吗?」

大哥也发出了劝诫之声,「父亲,万万不可啊!」

小弟更是紧紧地抱住他的大腿,如同藤蔓缠绕着古树,哀求着。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崔淑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然而她也只能随波逐流,跪倒在地,口中却吐露着,「父亲,难道姐姐的分量能超越崔氏百年的清誉吗?」

最终,我的生命之花凋零了。

白绫紧紧缠绕的那一刻,呼吸如同被剥夺的那一刻,胸腔里仿佛有火山即将爆发。

那是我心中无尽的不甘与怨恨。

我这一世未能目睹崔家的命运。

但我想,结局不会太乐观。

因为天下的士子们都纷纷称赞我的气节。

他们说皇室逼迫崔家最出色的女儿走向了绝路。

世家与皇室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

在我离世之后,父亲在谢凭轻面前满脸的歉意,「天道不公,蚍蜉撼树。」

谢凭轻则满脸的正义,「总会有清明盛世。」

我不禁觉得荒谬。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现在是生灵涂炭,山河破碎的时代呢。

实际上,新帝确实是位英明的君主,他带来了真正的清明盛世。

但这与我那固执守旧的父亲和急功近利的谢凭轻都毫无关系。

只可惜,我已无法亲眼见证。

我的第二世,活得如此匆忙而无意义。

只留下了无用的身后名声。

当我再次睁开眼,却又一次回到了谢家来商讨婚事的那一天。

与前两世如出一辙,谢夫人带着满面的笑容登门拜访。

她那端庄可亲的模样,让人丝毫看不出后来的刻薄。

那时,娘亲对我说,尽管谢家已经衰败,但崔家会为我准备丰厚的嫁妆。

谢家孤儿寡母,我也无需为后宅的琐事烦恼。

谁曾想到,我嫁过去之后,谢夫人就变了脸色。

她攫取了我的嫁妆,却吝啬至极地对待我,仿佛未来谢凭轻需要用金钱铺路的地方无穷无尽。

谢家没有仆人,因此即便是在寒冷刺骨的冬日,我也必须为他们洗涤衣物,直至双手红肿疼痛。

我每日都必须前往婆母的房间,遵守那些严苛的规矩,稍有差池,便要被罚抄写《女德》。

我也曾泪眼婆娑地向父母倾诉我的苦楚。

然而,我的父亲却认为我能嫁给谢凭轻已是莫大的荣幸,告诫我不要娇纵任性。

我的母亲性格温顺,面对此情此景,也不敢多言。

谢凭轻则总是采取和稀泥的态度,劝我忍耐。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步步高升,而我却在谢府的后院中逐渐消磨。

谢凭轻站在谢夫人身旁,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显然,他既不愿意也不曾真心爱过我。

但我自幼受到严格的家教,只期望能与夫君相敬如宾,从未奢求过恩爱缠绵。

他对我的态度平淡无奇,只有在我创作出令人赞叹的诗词和策论,能够为他赢得名声时,他才会对我稍显温柔。

在这一世,没有了我和崔家的支持,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多远。

谢家来访之后,父亲开始与我讨论婚事。

我深知坚决拒绝并非明智之举,于是表面上温顺地答应了。

然后,我暗中买通了医生,假装自己病重。

医生诊断说我元气大伤,恐怕难以长寿,也难以生育。

我以此为借口,试图拒绝谢家的婚约。

父亲果然犹豫不决。

然而,谢凭轻再次登门,表示不会因为这些原因抛弃我,甚至说即使到了四十岁仍无子嗣,他才会考虑纳妾。

父亲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赞赏。

但他仍然犹豫不决。

我心中的疑惑再次加深。

谢凭轻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他的犹豫肯定不是因为担心我。

毕竟在第一世,他对我的关心就并不深。

一个荒诞不经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

他似乎认为我配不上谢凭轻的荣耀。

然而,无论如何,他的犹豫不决反而成了我的助力。

我所做之事,无非都是为了争取时间。

因为那道圣旨即将降临。

宫中送来的聘礼一箱接着一箱,将庭院挤得水泄不通。

我不禁有些怔忡。

在前世,这些聘礼并不存在。

宣读圣旨的公公声音洪亮,读完后,院内一片死寂,无人上前领旨。

我环视四周,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父亲面露怒色,母亲满面愁容,大哥惊愕不已,小弟一脸茫然,而崔淑然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从未注意到,她心中隐藏着如此深沉的心机与怨恨。

她在崔家多年,最终竟能眼睁睁看着崔家走向灭亡。

我从容不迫地上前,接过圣旨。

「臣妾谢主隆恩。」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崔家的嫡长女,而是宫中的崔贵妃。

我又对那位公公说,「能否留下几位,向本宫说明宫中的事宜?」

这位公公自然答应。

这样一来,我父亲就无法再逼迫我「自尽以保全崔家的清名」了。

回到内堂,父亲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崔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人!」

我平静地回答,「父亲,违抗圣旨是死罪。」

他冷笑一声,「女子终究是女子,读再多书也无济于事。」

说完,他又将怒火发泄到母亲身上,责怪她不会教育孩子。

是的,前世父亲也是这样说的。

我自幼受他教导,他后来自然认得出谢凭轻拿去扬名的诗词文章都是出自我的手笔。

一向崇尚文人风骨的父亲,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因此而轻视谢凭轻。

反而对我说,「女子纵使饱读诗书,也难以施展才华,这样反而不算是糟蹋了你的学识。」

幼年时,他总是赞许我的学业成绩,也无数次叹息为何我不是男儿身。

那时的我,却未能理解。

父亲最终抛下一句决绝的话,若我执意入宫,便从此与我断绝父女关系。

夜深人静时,母亲细心地为我嘴角的伤痕涂抹药膏,不断地为父亲辩解,更忧虑宫墙之内的深不可测,若失去了家族的支持,我又将如何自处。

崔淑然却只关心自己。

「姐姐这样做,我们族中的姐妹们该如何立足?」

她担心我的行为会玷污崔家的清誉,影响崔氏女子的婚嫁。

我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父亲不是已经说了,我不再是崔家的女儿了。」

母亲轻拍我的头,「别胡说,你父亲只是在气头上。」

但我明白,他的话并非一时冲动。

临行之际,他禁止任何人前来送我,以此表明与我划清界限的决心。

然而,小弟却悄悄地来了。

他递给我一包槐花饼。

那是母亲亲手制作的。

往日槐花盛开时,她会带领我们兄弟姐妹一同去采摘,制作槐花饼后再分发给我们。

他的眼眶红红的。

「大姐,娘亲说,你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我又回想起第一世的情景。

崔家遭遇灭门之灾,父亲撞墙自尽,大哥也随之而去。

而我的弟弟,谢凭轻将他制成了人皮鼓。

在我的灵前敲响。

只因为小弟觉得他待我不好,觉得他是靠吸食我们崔家的血肉而飞黄腾达。

那一刻,我只恨不得化作厉鬼,夜夜啃噬他与崔淑然的皮肉。

前世,我错失了一次复仇的机会。

然而,这一世的命运却不会再重蹈覆辙。

然而,宫中的生活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新帝萧煜赐予了我洞房花烛夜的温馨,与我共饮了合卺酒的甜蜜。

他的面容带着几分锐利,言语间却流露出几分谨慎。

「这是母后在我背后下的旨意,她听说我为了世家之事烦恼,便想出了这样的计策。」

「她并不了解崔氏的家训。」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种委屈,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皇后与太后虽然读书不多,但她们的心中并无恶意。」

世家总是贬低他出身低微,登基不正,不通文墨,不懂礼仪。

但我与他的初次相遇,却给了我两世都未曾体验过的温情。

就寝时,他在我耳畔轻声细语,「别害怕,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恍惚间又回想起与谢凭轻共度的洞房花烛夜。

我紧咬下唇,告诉自己,崔淑宜,这一世你必须活得精彩。

次日,我便要去向皇后和太后请安。

当我抵达凤藻宫时,太后竟然也在场。

宫内的摆设简朴,甚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皇后与太后虽然身着盛装,端坐的姿态下,表情却显得并不那么愉快。

只是金银堆砌过多,品味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我向她们行礼,却久久未能听到她们叫我起身的声音。

世家的女子自幼接受严格的规矩训练,我自然也不会因此而失态。

但皇后与太后对我并不宽容,我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过轻松。

看来,我这一世的道路依然充满挑战。

只听宫人轻咳一声,太后这才开口道,「哦,起来吧,贵妃不必多礼。」

她又补充解释道,「本宫是因为贵妃的发髻与头饰太过美丽,一时看入了迷,忘了叫你起身。」

皇后连连点头,赞叹道:“贵妃的行礼真是优雅至极,仿佛宫中的女官们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本宫都看得如痴如醉。”

随即,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本宫并非有意将你与女官相提并论。”

这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初入宫门,便察觉到内务府中暗流涌动。

萧煜的后宫人数寥寥,宫人的管理却依旧混乱不堪,连我的份例也有人暗中动手脚。

我此生可是渴望过着安逸的生活。

我迫使内务府的管事亲自去见皇后。

皇后起初显得无精打采,但随着谈话的深入,她的精神逐渐振奋起来。

待管事离去后,她目光如炬,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你很擅长管理家务,对不对?那么以后宫中的事务就交给你了。”

我郑重其事地回答:“皇后娘娘,嫔妃至多只能协助管理。若交出宫权,世人会认为皇后失德。”

皇后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她轻声说:“我父亲曾说,做皇后并不烦琐。”

她的父亲与萧煜一同打下这片江山,因此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但为了我的日子能更加顺遂,我不得不亲自介入。

萧煜到来时,我仍在教导皇后查看内务府的账目。

她实在是太容易分心了。

她告诉我,她的父母非常开明,从小就随她的心意成长。

她能舞剑,能骑马,甚至曾跟随父亲征战沙场。

却唯独不擅长管理家务。

萧煜看着皇后那副苦恼的模样,却笑得十分开心。

“皇后这下可与朕同病相怜了。”他说道。

看出我的疑惑,皇后带着看好戏的语气解释道:“陛下年少时也没读多少书,如今却被太傅逼着日日上课。”

然而萧煜话锋一转,问道:“听闻崔氏家学渊博,朕可否也请教贵妃一二?”

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萧煜增设了三年的恩科,但世家子弟却都不愿参与其中。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异,「臣妾原以为陛下会认为世家不过是依靠祖先的庇护。」

萧煜轻轻一笑,「武将自有其价值所在,文臣亦有其不可替代之处。寒门子弟固然出色,但世家亦有其独到之处。」

我向他推荐了王家的年轻一代,王文元。

王家在众多世家中相对开明,而王文元作为家中的晚生子,受到的管教并不严格,性格活泼而不受拘束。

只需派人前去游说一番,再稍加挑衅,质疑他是否担心无法超越寒门学子,他定会暗中参与考试。

一旦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谢凭向来重视名声,总是表现得超然物外,不染尘埃。

在前世,他凭借我的诗词文章声名鹊起,宫中多次邀请他出仕,他才勉强答应。

他未曾经历科考,却因破格受到赏识,加之崔家的支持,顺利成为世家中的新贵之首。

但在这一世,如果王文元一举夺魁,成为萧煜打开世家大门的钥匙,他恐怕就无法再如此得意了。

王文元果然参与了考试,并夺得了乡试的头名。

王家不仅没有阻止,反而举行了庆祝宴会。

一些旁系的子弟也纷纷效仿,参与其中。

除了崔家在内的几个清流大世家。

当我回到宫中,便看到萧煜站在我的书桌前。

我心中一紧。

我忘记了收起我为殿试准备的策论。

即使萧煜平易近人,也不会容忍后宫干预政治。

他果然面露不悦。

然而他开口却说,「你隐藏了自己的才华。」

他责怪我从未与他分享这些。

他说女子也有女子的智慧。

一个帝王若自身无能,才会将责任推给女人,推给外部因素。

他带我微服私访,深入民间。

我们去田间观察百姓的劳作。

他说今年会试之所以出题「君为轻,民为本」便是基于此。

这正是前朝覆灭的原因。

也是他与父亲毕生的愿望。

他说这些时,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尽管我初度人生仅有短短十年,却如同囚鸟般知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然而,谢凭轻在内心深处仍旧对他不屑一顾。

由于萧煜的出身低微,以及他礼贤下士的姿态,使得他们自视甚高,目空一切。

如今我才恍然大悟,那些世家的固步自封和骄傲固执是多么荒谬可笑。

然而,当我返回宫殿时,却意外遭遇了刺客的袭击。

萧煜命令所有侍卫前来保护我,却未曾留意到他背后露出的破绽。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向他奔去,他却转身将我护在怀中,用他的手臂硬生生挡下了致命一击。

他紧紧地抱着我,眼中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

他低声喃喃自语,「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

我满腹狐疑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

我与萧煜之间的默契日益加深,尽管我入宫已逾一年,却始终未能怀孕。

皇后同样没有。

她自然不会有。

因为她与萧煜甚至未曾有过夫妻之实。

她的心上人战死沙场,她的父亲却说他们家必须送一个女儿入宫。

她心想,那就让她来吧。

但她与萧煜太过熟悉,过去她对萧煜的训斥就如同对待弟弟一般。

大婚之日,他们四目相对,却始终无法迈出那关键的一步。

她总是对我说,如果将来我想成为皇后,她就会离开皇宫,去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的父亲掌握着重兵,她坐在皇后的宝座上,萧家与她家才能安心。

大臣们建议扩大后宫,萧煜却以世家会不满为由拒绝了。

当他与我谈及此事时,我却说,「陛下若想迅速笼络人心,选秀确实是最佳途径。」

他愤怒地拂袖而去。

我一脸茫然。

皇后得知后,笑着轻点我的额头,「你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

我愣住了。

皇后见我依旧懵懂,低声说道,「淑宜,他喜欢你呀。」

但在这一世,我并非为了爱情而来。

我将萧煜视为我的灵魂伴侣。

在第一世,谢凭轻所获得他青睐的那篇精心策划的文章,是我倾尽心血之作。

萧煜耗费了十年光阴,终于一一兑现,甚至超越了我最初的设想,做得更加出色。

尽管我的生命如此微不足道,但我依然感激他实现了我梦寐以求的和平盛世。

萧煜最终并未同意进行选秀。

但自从那日皇后揭露真相后,我每次见到他都感到有些尴尬。

在第一世,我与谢凭轻之间,或许从未萌生过男女之间的情感。

崔家更不会传授这些情感。

我阅读了无数书籍,经历了两世的轮回,却依旧无法理解爱上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萧煜凝视着我,仿佛是在注视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贵财富。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爱慕之情吗?

这一年的春闱,谢凭轻也参与了考试。

因为去年,状元并非王文元,而是他的堂兄谢凭文。

他步入了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翰林院。

他向来无法忍受任何人遮挡住他的光芒。

然而,谢凭轻最终却只位列二甲。

民间的流言蜚语四起。

“贵妃娘娘曾与谢公子商议婚事,陛下心中不悦,因此压制了公子的名次。”

“否则以谢公子的才华横溢,怎会榜上无名?”

“陛下不过是在表面上笼络世家,再也不会有像上一届状元、探花那样出身世家的佳话了。”

谢凭轻或许也想不通,为何他未能跻身一甲。

他认定是我在背后捣鬼,因此企图利用舆论来迫使萧煜屈服。

他并不知道,我曾向萧煜推荐了几位主考官。

他们都是心思缜密的忠诚之士,他们会认为谢凭轻的文章虽然辞藻华丽,却过于表面化。

我想要彻底掐灭谢凭轻的青云之路。

实际上,在前世真正打动萧煜的,是我不得不以谢凭轻之名发表的那篇策论。

也是崔氏在天下读书人心中所享有的声望。

如今,谢凭轻已经失去了一切,自然再也无法获得萧煜的青睐。

此次殿选的题目偏向实际应用,考察了对水利、农业以及税收的观点。

然而,尽管世家子弟学识渊博,却往往忽略了百姓和帝王的所思所想。

一旦私情与朝政纠缠,事态便难以简单化。

萧煜却开创先河,公之于众殿选题目与考生的答卷。

谢凭轻的答卷依旧争议不断。

那篇文章,读书人赞不绝口,而实干家却摇头叹息。

萧煜借此在众人心中播下了一个问题:他们追求学问,究竟是为了何故?

谢凭轻一条道路受阻,却又开辟出一条通往成功的新路。

尽管谢凭轻未能跻身前三,却意外赢得了丞相千金的青睐。

这也不足为奇。

毕竟,谢凭轻的外貌与风度向来深得女性欢心。

丞相对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宠爱有加。

他无法违抗女儿的意愿,即使冒着触怒圣上的风险,也要为谢凭轻铺平道路,

他将谢凭轻安排进了翰林院。

萧煜对我说,「丞相是最早归顺的前朝重臣,我必须以礼相待。」

他在朝堂上依旧束手无策。

而谢凭轻依靠裙带关系进入翰林院,自然遭到排挤。

但他忍耐力极强,加上丞相的斡旋,处境已有所改善。

我微微皱眉。

萧煜有些犹豫,「你如何看待这个人?」

如何看待呢?

同床共枕,却心怀深仇大恨。

最终,我只能回答,「臣妾与他并无交集。」

但我自然不会忘记他,打算送上一份厚礼。

前世,他有一位红颜知己,名为红袖,是万花楼的首席花魁。

这位落难的官家千金,只卖艺不卖身。

谢凭轻是她唯一的知己。

世人对男子的宽容,对红袖添香的故事也只是一笑置之。

但自视甚高的谢母却责怪我无法抓住夫君的心,所有小姐夫人都将我视为笑柄。

后来我才得知她与谢凭轻有着旧日的情谊。

我永远铭记着那段病榻上的岁月,谢凭轻对我毫不在意,依然将她迎入府中。

她见到我时,故作惊诧地说道:「哎呀,夫人的脸色怎会如此苍白?」

尴尬的泥泞仿佛在我身上蔓延开来。

然而,民间的故事却在赞美他们的爱情佳话。

遗憾的是,这一世,他们将不再拥有这样感人肺腑的篇章。

谢凭轻在万花楼与红袖姑娘共度良宵,激怒了曾被红袖多次拒绝的安乐侯世子。

他一脚踢开房门,将衣衫不整的谢凭轻从二楼抛了出去。

红袖不再是高不可攀的月亮,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价值。

我巧妙地将谢凭轻引至万花楼,并买通了另一位在红袖之下的姑娘身边的婢女。

在谢凭轻与红袖重逢之际,为他们送上一杯合欢酒。

接着,我又添油加醋地告知那位放荡不羁的世子。

如今,谢凭轻既失去了崔家的支持,也失去了相府的庇护,他还能去哪里寻找他的青云之路呢?

谢凭轻如今已是秋后之蚂蚱,我想起了远在清河的家人。

自从进宫以来,我未曾收到过家中的任何书信。

若能保护崔家平安无事,也算是我尽了孝道。

我已经完成了我应做之事,但还有未了之债。

我故意将家乡的旧物摆放在显眼之处,萧煜果然询问起来,我便提起了我的往事。

「我自幼便肩负着家族的期望,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功课。」

「长大后,我便开始学着与母亲一同管理家务。」

「父亲对我要求严格,母亲也只是为我多炖些汤水。」

萧煜却说:「但你还是想见他们的,不是吗?」

因此,在我即将到来的生日时,萧煜特别允许崔家进京与我团聚。

崔家回信说我母亲身体不适,不宜长途跋涉。

而萧煜为了我,竟然亲自去了一趟清河。

他完成了任务,回来时却没有显得特别高兴。

他轻柔地将我拥入怀中,低语道:「淑宜,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对你呵护备至。」

父亲那刚直的性情,想必在他面前也不会有所掩饰。

我的心脏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首次击中。

在崔家举行的宫廷宴会上,太后也莅临了。

然而,这样的殊荣却使得父亲更加傲慢自大。

「永乐十四年,我有幸参加了一次国宴,那场景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那一年,宫中与百姓同乐,邀请了许多享有清流美誉的平民入宫。

因此,宴会不仅极尽奢华,礼节也极为繁复。

但当时的文人和皇室都认为,这样的场面才是礼仪之邦大国的盛景。

大哥的脸色显得有些尴尬,但对父亲的习惯性顺从让他只能保持沉默。

我开口说道:「陛下一心为民着想,宫中的用度一律从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有今日的景象。」

父亲勃然大怒,但又顾忌到这是在天子面前,只能压抑着怒火说:「为父以前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怎能随意评论朝政?」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萧煜便微笑着说:「贵妃见识非凡,给予朕许多启发,这都是崔先生教导有方。」

父亲回答道:「她一个妇人——」

萧煜不再给他留面子,打断他的话:「崔先生讲究礼节,贵妃既然已经嫁入皇家,就不再受先生的教导了。」

他未说出口的意思是,现在我与父亲不再是父女关系,而是君臣关系。

父亲自然能够理解,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却再也无法多说什么。

谈话至此,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结束了宴会。

临走时,母亲一直回头看着我,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情感。

崔淑然的目光却不断地偷偷瞥向萧煜。

父亲认为我不嫁给谢家是出于对富贵的渴望,却不知他的小女儿,更有志向。

我自然要满足我的好妹妹的愿望。

我询问大哥:「兄长是否知晓前朝一亩地的产量是多少?」

他确实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一亩田地,能产出一石米,一个人一年需要两石米来维持生活。”

“但现在,一亩地能产出的米已经增加到两石了。”

大哥不解我为何提及这些。

我感慨地说,“百姓们日复一日地辛勤劳作,无非是为了能够填饱肚子。”

“兄长认为我们读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创作流传千古的作品,还是为了飞黄腾达?”

他终于明白了我话中的含义。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是为了在天地间树立正义,为人民确立命运,继承先贤的学问,为千秋万代带来和平。”

“我回到家族,会与先生们深入交流。”

小弟对萧煜十分喜爱,甚至嚷嚷着说他想要学习武术,想要投身军旅。

我父亲听到这话脸色都变得铁青。

在他看来,世间万物都是次要的,只有读书才是至高无上的。

萧煜也不再纵容他。

他笑着拍了拍小弟的头,“很好。正是因为有将士们英勇献身,文人才能安心地读书和做学问。”

大哥也说,“幼仪的志向远大,甚至超过了我。”

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家族领袖,不容许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

然而他的子女却纷纷选择了他所厌恶的道路,我想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复吧。

但这一次,他没有反驳,反而流露出想要在国子监任教的想法。

甚至想要在京城为崔淑然挑选一门亲事。

于是,除了大哥,他们都要在京城安家。

这也让我终于找到了那个一直困扰我的答案。

在京郊的禅院,我偶然看到父亲向谢凭轻恭敬地行礼。

我心中不禁感到震惊。

我一直觉得父亲对谢凭轻的态度与众不同。

我甚至曾经想过父亲年轻时是否与谢凭轻的母亲有过旧情。

因此他才会爱屋及乌,因此在前世他总是让我忍让和恭顺。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但父亲连萧煜都有些轻视,那么又有什么人能让他如此恭敬地行礼呢?

他心中最牵挂的,不就是那逝去的前朝……等等,正是前朝!

或许彻底铲除后仍有余孽逃脱。

当我返回宫中,崔淑然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她几乎每日都来寻我。

记得她首次踏入宫门,那双眼睛便如同贪婪的野兽般四处巡视。

我曾尝试为她挑选几户名门望族,她却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

自小,她便喜欢与我一较高下。

这次她又打算如何压制我呢?

那只能依靠萧煜了。

因此,她悄无声息地向我探询萧煜的喜好与行踪。

今日亦如往常,得知萧煜将与我共进晚餐,她便故意拖延不愿离去。

于是我便派人将皇后一同请来。

我和萧煜尚未表态,皇后那直爽的性格已无法忍受崔淑然频频投来的含情脉脉的目光。

她直接问道,「崔姑娘似乎眼睛有疾,是否需要宣召太医?」

崔淑然尴尬地笑了笑。

接着,她又聊起了闲话,「从前啊,本宫有个好姐妹,她的夫君不知怎的,趁她生病之际,与小姨子勾搭成奸。本宫一怒之下便打断了那男人的腿。」

萧煜的脸色一沉,我差点笑出声来。

她带着笑意望着我的好妹妹,「崔姑娘觉得这男子是否罪有应得?」

崔淑然惊愕地说不出话,「这,这——」

她被皇后吓得饭也没吃完就提前告辞了,据说那晚还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我在心中冷笑,这才刚刚开始。

然而,那晚萧煜却将我紧紧压住,狠狠地折腾了一夜。

「崔淑宜,我也是挑食的。」

「找我比找皇后更好。」

「保证让你满意。」

再次见到父亲时,我用崔淑然的婚事作为试探。

有名望的清流,无权的勋贵,手握兵权的本朝重臣。

他竟然更倾向于后者。

即使那位将军出身行伍,不通文墨,相貌平平。

他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

若非知情者,外人或许会误以为他在为我铺设前程。

然而,只有我深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谢凭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骨肉。

或许,崔家第一世的覆灭,并非完全出自谢凭轻的捏造。

但他如此为谢凭轻铺路,谢凭轻又为何要将崔氏一族推向灭亡?

我向崔淑然透露,父亲有意将她许配给马将军。

至于这位将军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大可亲自前往京郊大营探听。

当崔淑然再次踏入宫门时,她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

或许,她不仅打听到了消息,还亲眼目睹了真相。

她首次真心诚意地跪倒在我的面前,哀求道:「姐姐,我,我不想嫁给他,你帮帮我。」

我依旧保持着她记忆中的笑容,「姐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自然会帮你。但父亲的意思——」

她显得有些愤懑,「姐姐如果不是当初坚决违抗父亲,现在又怎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当初是因为圣旨已下,父亲不得不接受。」

崔淑然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轻声在她耳边低语,「安南侯府的世子陆明,英俊且多情,尤其钟爱才女,时常出现在荟英楼的诗会上。」

这位世子在前世声名狼藉。

他用甜言蜜语诱骗姑娘失去贞洁,一旦带回侯府,便会翻脸无情,在床榻之间折磨凌辱她们。

然而,由于他是侯府的独子,这些行径一直被精心掩盖。

后来,他娶了与侯府利益紧密相连的镇北将军的独女。

那位姑娘更是心狠手辣,婚后一直与他一同凌辱那些侍妾。

直到一位侍妾抓住机会逃出生天,真相才得以大白。

萧煜闻讯后怒不可遏。

谢凭轻与我谈及此事时,不禁啧啧称奇。

此时,婚约已成定局,但陆明仍旧表现得对所有女子都心软多情,甚至来者不拒。

在我的有意推动下,父亲似乎真的决定选择了马将军。

陆明,成为了崔淑然在情急之下的最佳选择。

她总是满怀自信,而陆明也无疑会让她相信,他愿意为她放弃婚约。

在那边,崔淑然急切地为自己寻找出路,而这边,萧煜终于揭开了谢凭轻的真实身份。

他竟是前朝太子侍妾留下的遗腹子。

他的母亲在混乱中逃脱,被刚刚失去孩子的谢母所救。

我霎时恍然大悟。

父亲必定早已知晓,他将谢凭轻视作他对前朝的全部回忆。

他认为那才是正统,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要恢复秩序。

前朝仅存的血脉自然比我这女儿身珍贵得多。

我一个女子,无法实现抱负,无法名垂青史,甚至无法延续他的血脉。

他坚决要我嫁给谢凭轻,无非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更好地支持他。

可笑的是,我前世还误以为是谢凭轻借助了我与崔家的势力才得以飞黄腾达。

但实际上,即使没有我,父亲也会倾尽全力为他铺平道路。

如今得知真相,我只感到更加心寒和不甘。

萧煜轻轻地将我拥入怀中,「如果只是他,我保证崔家可以保全。」

揭开了背后的隐秘后,萧煜打算暂时按兵不动,彻底清除前朝的余孽。

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竟然揭露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谢凭轻并非先太子的血脉。

而是那名侍妾与人私通的结果。

我实在等不及想看父亲得知真相时的精彩表情。

他为了这样一个私生子,第一世毁了我的一生,第二世夺走了我的生命,第三世又打算牺牲另一个女儿。

而崔淑然,比我想象的更有手段。

她怀孕了。

按照常理,她应该被一顶小轿抬入府中成为妾室。

但安南侯府需要考虑到崔氏与贵妃的面子,又不能背弃将军府。

父亲万万没想到崔淑然能做出这种事。

崔淑然跪在地上哭泣,言语含糊,「女儿错了,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如同狂风暴雨般,一掌将崔淑然击倒在地,随后又如暴风过后的残枝败叶,将她推向了母亲。

“你培养的好女儿!”他怒吼道。

子嗣并非女子一人之力所能孕育,教育子女更非女子独担之责,然而一旦事态发展至不可收拾,仿佛与男子毫无瓜葛。

我引领他们前往萧煜所在之地,安南侯父子亦在场。

我语气平静,如同湖面波澜不惊,“世子,本宫的妹妹声称她一无所知,你有何见解?”

崔淑然未曾料到我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揭露真相,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安南侯世子的脸色也如同乌云密布,瞬息万变。

两情相悦的私情与诱骗崔氏嫡女贵妃亲妹,这两者之间天差地别。

他立刻拿出了崔淑然的亲笔信和手帕作为证据。

父亲愤怒至极,几乎站立不稳,“教女无方,任凭侯府处置。”

崔淑然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扑倒在我的面前,“姐姐,姐姐,求你救救我!”

我的目光转向安南侯,“侯爷有何打算?”

安南侯表示,已经与将军府达成协议,将崔淑然纳为平妻,但对方要求先行入门。

这也算是公平。

崔淑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一定认为自己赢得了这场赌局。

然而,她却不知道未来她会输得多么惨重。

这件事无法掩盖,萧煜担心会影响到我的名声,想要尽力压制。

我却告诉他不必如此。

人死如灯灭,所有的虚名都变得毫无意义。

但对崔淑然,我要让所有世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她是如何进入安南侯府的。

我要她在定京的上流社会中永远抬不起头。

谢凭轻或许已经疯了,他不再像前世那样步步为营。

为了那本不属于他的皇位,他联系了前朝的叛党,同时与北越勾结。

这个消息是由皇后昔日的挚爱少年带来的。

岁月流转,他们已不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少女。

他并未死去。

而是顺势而为,潜入北越进行卧底。

当萧煜告诉我这一切时,皇后还一无所知。

他不敢透露。

他害怕皇后会直接挥鞭抽打他。

我不得不代他踏上这段旅程。

皇后怔了怔,随即眼眶迅速泛起了红晕。

“他尚存人世,这真是天大的喜讯。”

对于其他一切,她已不再挂怀。

皇后泪中带笑,执意要我留宿一晚,倾诉她的故事。

近日来,我变得贪睡且易感疲惫,对油腻之物避之不及,月事也已迟来一月有余。

我瞥见桌上的鱼肉,不禁又感到一阵恶心。

皇后眼中闪烁着惊喜,召来太医,果然证实了我怀有身孕。

我感到一丝迷茫。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胜任母亲的角色。

“这真是双喜临门,快去告知太后和陛下。”

我阻止了她,说今日已晚,我打算明日亲自告诉萧煜。

皇后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然而,第二日我还未来得及启齿,萧煜便宣布他将亲自出征。

我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眉头紧锁。

萧煜安慰我说,“我与父皇已筹划多年,此次定能征服北越。至于京城,我只是将舞台让给了他们。”

直至萧煜出发,我仍未透露我有孕的消息。

自从我入宫以来,他始终站在我身后。

我不能成为他的负担。

我要确保他能无牵无挂地出征。

萧煜离去后,京城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我以太后的名义,找了个借口将父亲召入宫中。

他见到我,眉头一皱,便斥责道,“娘娘怎会在此?这太不合规矩了。”

我微微一笑,“总比叛国谋反要合规矩得多。”

他的脸色大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又问,“在父亲眼中,血脉真的那么重要吗?前朝的血脉才是正统,女儿不能延续血脉就可以随意牺牲吗?”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大胆!”

我轻轻挥手,让人带上前朝东宫的旧臣和谢家的仆人,详细地向他讲述了谢凭轻的身世。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至变得苍白,失去了力量,瘫坐在地上。

他摇着头,低声细语,仿佛在与自己的灵魂对话:「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以冰冷的语气回应,「暂且不提他并非前朝的血脉,单凭他与北越的勾结,又怎能成为帝王?」

父亲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什么勾结北越?」

我带着嘲讽的目光凝视着他。

我不再多言,「交出叛党名单,或许还能保全崔氏中无辜之人。」

他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崔氏绝不依附于叛党。」

我冷笑一声,「那么从此刻起,大哥将成为崔氏的族长。」

我将父亲软禁起来。

我原本就没指望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信息,萧煜的探子早已查得水落石出。

只是为了报答养育之恩,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萧煜离开半月后,大约已经与北越交锋,谢凭轻带领叛军起事了。

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地攻了进来。

太后带着我和皇后在大殿与他对峙。

谢凭轻身后跟着一群旧臣,对我们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殿已被我包围。本宫乃先太子遗孤,今日便要拨乱反正。」

他又看向我,「崔淑宜,你本应成为皇后,你是否后悔?」

皇后小声问我,「你不是不想成为皇后吗?」

我想不想成为皇后是另一回事,但她确实不太适合。

太后轻轻拍了拍手。

羽林卫统领突然将剑指向谢凭轻。

羽林卫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谢凭轻怒不可遏,「陈文!」

陈统领回答道,「我们兄弟十二人,除了我,全都为了保护先太子的家眷而牺牲。我的恩情已经还清了。我这条命,是陛下在战场上救回来的。」

谢凭轻却突然大笑起来。

「好,太好了,太后、皇后、贵妃与我一同陪葬,我输了,萧煜也不会赢!」

我们听到这话,脸色都为之一变。

皇后身边的奶嬷嬷突然跪下。

「皇后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是前朝的细作。」

“奴婢如影随形,伴随娘娘成长,娘娘视奴婢如己出,怎忍心施以毒手?”她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哀怨。

言罢,她的身体如同凋零的花瓣,无力地倒下,口中喷涌出一抹鲜红。

“忠义难以兼顾,这毒药,就让奴婢自行了断吧。”

皇后的呼唤如同雷霆,她悲痛欲绝地呼喊:“嬷嬷!”

她的目光如同利剑,狠狠地刺向谢凭轻,随手拔出侍卫腰间的利刃,如同投掷飞镖一般向谢凭轻投去。

谢凭轻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刀刃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刺入他的大腿,鲜血如同泉水般喷涌而出。

我的声音如同洪钟,响彻云霄:“谢凭轻,你的生母与人私通,东宫旧人与谢家下人皆可作证。”

谢凭轻的眼神中流露出慌乱与难堪,却没有一丝意外之色。

他竟然早已知晓。

因此,前世他不仅仅是将崔家作为跳板。

他清楚崔家对他的支持,完全是基于他的身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真相大白,父亲必定会反目成仇。

谢凭轻强忍着剧痛,试图站起身来,但他还未挺直身躯,便被一箭穿心。

是萧煜。

他身披铠甲,如同天神下凡。

得知谢凭轻败北的消息后,父亲选择了自尽。

他自责自己有眼无珠,后悔自己始终追随的谢凭轻并非先太子的血脉,他跟错了人。

于是我向大哥揭露了我们景仰的父亲究竟做了些什么。

陛下慈悲为怀,不牵连崔家无关人等,但他不配进入崔氏宗祠。

大哥的脸上露出了不忍之色。

我冷笑道:“他与谢凭轻勾结,可曾考虑过我,考虑过全族?可曾有过一丝不忍?”

我们难道就该为他所谓的大义牺牲吗?

大哥不再多言。

崔淑然多次递上牌子,想要见我,之前我一直压着。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成了我心中最后一件未了的心事。

她的脸上带着伤痕,一进门就想扑向我。

却被宫人一把推开。

“我们娘娘已有身孕,世子夫人请小心一些。”

崔淑然的面庞掠过一抹嫉妒的阴影,如同乌云遮蔽了阳光。

她垂下头颅,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姐姐真是幸运至极。而妹妹我却命运多舛。」

我轻拂茶面,茶沫如同轻盈的羽毛被微风拂去,「真的吗?」

崔淑然紧咬着牙关,「那安南王世子——」

我打断她的话语,「妹妹,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即使跪着,也要走完。」

崔淑然震惊之余,迅速回过神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陷害我!」

我轻扬嘴角,「那又如何?」

「我要向陛下揭露你的毒蝎心肠!」

我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陛下说我还让你顶着世子夫人的名号,实在是太过宽容了。」

崔淑然彻底愣住了,「为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是的,前世我的确是她的亲姐姐。

我带着深意地说,「可能是因为前世你欠了我些什么吧。」

皇后等待着她的少年归来,急不可耐地想要逃离这高墙深院。

萧煜为她安排了一场假死,让她得以离开皇宫。

那人成为了北境的指挥使,皇后也将以新的身份与他一同赴任。

在离开之前,她一想到再也不用被宫中的琐事所困扰,兴奋得夜不能寐。

她还当着萧煜的面,拉着我的手说,「宫里的生活确实乏味,做皇后也毫无乐趣。你若哪天厌倦了,就带着我的干儿子干女儿来北境找我吧。」

萧煜面无表情,「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皇后撅起嘴,却依旧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国家不能没有皇后,萧煜自然而然地将我册封为后。

由于我怀有身孕,一切事宜都必须加快进行。

萧煜让我从皇后的宫殿进入,那是只有元后才享有的殊荣。

但随着北越的胜利,前朝的乱党被肃清,大臣们对萧煜的敬畏之情更加深厚,因此也无人敢于提出异议。

我与萧煜一同接受了百官的朝拜。

萧煜的目光如同璀璨的星辰。

「梓潼,我将与你共同享有这天下的壮丽山河。」 番外

母后对皇后宠爱有加,然而她总是叹息皇后过于鲁莽,希望为我寻觅一位举止得体的名门淑女。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崔家的嫡长女,崔淑宜。

我曾在清河一隅,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她乔装成男子,混入了诗会之中。

我在幽深的后巷,听见她愤愤不平地抱怨着这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那一瞥,如同惊鸿掠过天际。

然而,我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她的名字却不自觉地从我口中滑出。

母后自作主张,欲将她册封为贵妃。

我急忙派人追赶懿旨,却传来了她自尽的噩耗。

我这才恍然大悟,崔家的女子,绝不屈身为妾。

我不该对她心存非分之想,更不该让她蒙受屈辱。

我因此深感内疚,对崔家倍加关照。

却不料,养虎为患。

她的父亲企图支持谢凭轻篡位。

而我在处理崔家事务时,才得知当年是她的父亲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

我夜不能寐,四处搜寻有关她的点点滴滴。

在她离世的第十个年头,我竟然发现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她。

或许是上天垂怜,我竟然得以重生。

这次,随着太后的懿旨一同送达的,还有我为她准备的聘礼。

我将给予她应有的一切。

她的确是一位出色的女子。

她曾助我一臂之力,也帮助了皇后。

然而,她并不爱我,她只愿与我进行交易。

她救了我一命,我曾以为会再次失去她。

我几乎露出了破绽。

我想,此生我们还有漫长的时光。

她诞下了太子,我册封她为圣后,与我一同治理朝政。

朝臣们自然争论不休,面红耳赤。

但我已为她铺平了道路。

我始终铭记着前世她那黯然的神色。

她才华横溢,抱负远大,不应被禁锢于后宫之中。

只有无能的帝王才会畏惧女子,忌惮外戚。

时光荏苒,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她坦白我重生的秘密。

前世,我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她愣住了许久,直到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她告诉我,那已是她的第二世。

她的第一世,她的话语平静如水,而我,却无法抑制眼眶中泛起的涟漪。

她轻柔地将我拥入怀中,轻声细语道:「多么美妙啊,原来在我未曾察觉的角落,依然有人默默守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