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梦到嫁给了宁国公世子,婚后纳了她最厌恶的表妹为贵妾
发布时间:2025-09-18 13:15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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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侧身,让风吹落几片梨花花瓣,正巧落在她发间。
陆珩不由自主地伸手想为她拂去,林晚妆却适时后退一步,再次行礼:“不敢劳烦世子。晚妆还需回去服药,先行告退。”
她转身离去,毫不留恋,留下陆珩怔在原地,手还悬在半空中。
走出花园,林晚妆嘴角才浮起一丝冷笑。
梦中的她就是太容易被他温柔体贴的表象所迷惑,这一世,她偏要反其道而行。
2
接下来的数月,林晚妆仿佛变了个人。
她不再如从前那般只知诗词女红,反而向父亲求了恩典,开始管理侯府的一部分产业。
起初,长乐侯林如海只当女儿是一时兴起,谁知林晚妆表现出了惊人的经商天赋。
不过半年时间,她掌管的铺面盈利就翻了一番。
“晚儿近日似乎对商事很感兴趣?”林如海在某次晚膳时问道。
林晚妆微笑:“女儿只是觉得,女子也当有些自己的事业,总不能终日无所事事。”
沈氏皱眉:“你是侯府嫡女,将来要嫁入高门,学这些商事做什么?”
“母亲,”林晚妆放下筷子,神情认真,“正是因为我将来要嫁入高门,才更需要懂得经营之道。难道母亲希望女儿将来只会依靠嫁妆和夫家度日吗?”
林如海闻言倒是笑了:“说得有理。我林如海的女儿,自然与众不同。”
得到了父亲的支持,林晚妆更加放开手脚。
她不仅将侯府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暗中以自己的名义盘下了几处铺面,经营起丝绸和茶叶生意。
与此同时,她在社交场合对陆珩始终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
陆珩送来的礼物,她只回些礼节性的答谢;
陆珩邀约的诗会茶会,她十次只去三四次;
即便去了,也总是与其他公子小姐在一起,很少给陆珩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般欲擒故纵,反而让一向被众星捧月的陆珩越发对她上心。
3
永熙十八年上元节,宫中设宴。
林晚妆穿着一身水红色宫装出席,发间簪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行走间流光溢彩,引得不少青年才俊侧目。
宴至一半,她借口更衣,独自来到御花园的湖边透气。
不料陆珩却跟了过来。
“林小姐近日似乎很忙?”陆珩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埋怨。
林晚妆转身,故作惊讶:“世子何出此言?”
“我递了几次帖子,府上都回说小姐不得空。”
林晚妆微微一笑:“确实不得空。我在南街开了间绣坊,又要打理父亲给的铺子,实在抽不开身。”
陆珩愣住:“你……亲自经营铺面?”
“是啊,”林晚妆坦然承认,“我觉得很有意思,比整日吟诗作画充实多了。”
陆珩皱眉:“可是这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林晚妆挑眉,“有失身份?世子也认为女子只该待在深闺之中吗?”
陆珩一时语塞。他确实这么认为,但面对林晚妆清澈的目光,竟说不出口。
林晚妆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世子若是无事,晚妆先回去了,免得家人寻找。”
说罢,她转身离去,步摇在月光下摇曳生辉,留下陆珩一人站在湖边,神色复杂。
次年春,长乐侯府收到靖王府赏花宴的请帖。
林晚妆知道,这是她梦中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就是在这次宴会上,她那个看似柔弱的表妹苏月柔设计落水,被陆珩所救。
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这才埋下了日后纳为贵妾的根源。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
林晚妆对着铜镜自语,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
赏花宴那日,林晚妆特意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湖蓝色骑装,发髻也梳得简单利落。
沈氏见状皱眉:“这般打扮未免太素净了。”
林晚妆笑道:“今日赏花后不是还有击鞠比赛吗?这样方便些。”
果然,宴至一半,苏月柔就不出所料地悄悄向湖边走去。
林晚妆见状,也借口醒酒跟了过去。
只见苏月柔在湖边徘徊片刻,突然脚下一滑,惊叫着向水中倒去——与此同时,林晚妆迅速扯下腰间披帛,精准地抛向苏月柔:“表妹抓住!”
苏月柔下意识地抓住披帛,林晚妆用力一拉,硬是将她已经半入水的身子拉了回来。
两人因惯性同时跌倒在地,弄了一身尘土,但总归是没有落水。
动静引来了众人,为首的正是匆匆赶来的陆珩。
“发生了什么事?”陆珩问道,目光在狼狈的两人之间徘徊。
苏月柔梨花带雨,正要开口,林晚妆却抢先一步:“方才表妹险些落水,幸好我及时赶到。世子来得正好,能否帮忙叫个丫鬟来?表妹受了惊吓,需要休息。”
陆珩看着林晚妆——发鬓微乱,裙裾沾尘,却丝毫不减她的风采,反而因方才的急智救人更添几分英气。
再看苏月柔,虽然楚楚可怜,却总觉矫揉造作。
“林小姐反应真快。”陆珩由衷赞道。
林晚妆微笑:“碰巧罢了。”
她扶起苏月柔,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陆珩看向她的目光。
经此一事,陆珩对林晚妆越发倾心,不久后便正式上门提亲。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林晚妆竟然拒绝了。
“为什么?”沈氏又急又气,“宁国公府门第显赫,陆珩人才出众,多少贵女求之不得的亲事,你为何拒绝?”
林晚妆平静地回答:“女儿还不想这么早定下亲事。”
“你已经十七了!再不定亲,就要被人笑话了!”
“那就让他们笑话吧。”林晚妆抬头,目光坚定,“女儿宁愿被人笑话,也不愿草草决定终身大事。”
林如海倒是开明些:“晚儿可是有心仪之人了?”
林晚妆摇头:“女儿只是觉得,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应当慎重。况且……”她顿了顿,“女儿还想多做些自己的事情。”
“就是你那些铺面生意?”沈氏气得发抖,“那些玩意儿怎能与你的终身大事相比!”
林晚妆正色道:“在母亲眼中是玩意儿,在女儿眼中却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女子为何一定要依靠父兄夫婿?我自己也能挣出一片天地来。”
“荒唐!”沈氏拂袖而去。
林如海却沉思良久,最终叹道:“为父从未听过你这般言论,但细想来,不无道理。既然你心意已决,为父就替你回绝了这门亲事。”
4
消息传出,京城哗然。
谁也没想到长乐侯府的嫡小姐竟会拒绝宁国公世子的求亲。
一时间,林晚妆成了京城贵女圈中的异类,有人嘲笑她不识抬举,也有人暗中佩服她的勇气。
陆珩受此打击,闭门不出数日。再次现身时,竟直接拦住了从铺子查账回来的林晚妆的马车。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他站在马车前,神情复杂。
林晚妆示意车夫退下,自己走下马车,与陆珩相对而立:“世子真的想知道原因?”
陆珩点头:“我自认才貌家世都不差,对小姐也是一片真心,为何……”
“因为世子想要的,是一个安于内宅、相夫教子的贤妻。”
林晚妆直视他的眼睛,“而我不是那样的女子。”
“我可以接受你经营铺面……”
“不,你不能。”林晚妆打断他,“你现在这么说,是因为还没有得到。一旦成婚,你就会希望我安分守己,不要再抛头露面。你会希望我以夫为天,事事顺从。而我会因此失去自我,郁郁寡欢。”
陆珩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因为他心底清楚,林晚妆说得没错。
“世子,”林晚妆语气缓和了些,“你值得一个真心爱慕你、愿意为你放弃一切的女子。而我也值得一个能接受真实的我、欣赏我的才华与抱负的男子。我们不是彼此的良配。”
说完,她行礼告辞,登上马车离去。
这一次,陆珩没有再阻拦。
经此一事,林晚妆更加专注于自己的事业。
她经营的绣坊因为花样新颖、工艺精湛,连宫中的妃嫔都慕名而来。
茶叶生意也越做越大,甚至与西域商人建立了往来。
5
一年后,长乐侯府再次收到喜帖——宁国公世子陆珩要娶吏部尚书的千金为妻。
林晚妆记得,梦中这位世子妃体弱多病,婚后三年就去世了,之后陆珩才纳了苏月柔为贵妾。
婚礼那日,林晚妆送了一份厚礼,本人却未出席。
她正在城南的新铺子里忙着安排货源,一袭简单利落的男装打扮,指挥若定。
“小姐,靖王府送来请帖,下月初三举办马球会。”清芷拿着帖子进来。
林晚妆接过帖子,微微一笑:“回话,说我一定到。”
她知道,那将是另一个开始。
这一世,她不再是谁人的附庸,而是自己命运的主宰。
窗外春光正好,梨花又如期盛开。
林晚妆走到镜前,镜中的女子眉眼间已褪去稚气,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与从容。
锦屏不再深锁,她自有天地广阔。
马球会那日,靖王府的草场绿茵如毯,彩旗招展。
林晚妆选了一身胭脂红的骑装,乌发高束成马尾,不施粉黛,却比满园繁花更惹人注目。
她甫一入场,便引来诸多目光——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屑。
“哟,这不是拒了宁国公世子的林大小姐吗?”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林晚妆回头,见是户部侍郎的千金赵婉儿,身边还跟着几个相熟的贵女。
她记得梦中这赵婉儿没少在背后编排她的是非。
“赵小姐。”林晚妆淡淡点头,不欲多言。
赵婉儿却不依不饶:“听说林小姐近日忙着经商?真是稀奇,长乐侯府是缺银子了吗,要嫡女亲自抛头露面?”
几位贵女掩口轻笑。
林晚妆不恼反笑:“赵小姐说笑了。经营之道也是学问,比整日无所事事、论人是非要强得多。”
赵婉儿脸色一变:“你!”
“晚妆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晚妆回头,见是靖王府的郡主李潇潇快步走来,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
“我正找你呢!听说你马球打得好,今日我们组一队如何?”
李潇潇是靖王的独女,性格爽朗,最厌烦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女。
她转向赵婉儿,挑眉道:“赵小姐若是闲得慌,不如去帮忙布置茶点?我看那边的丫鬟忙不过来呢。”
赵婉儿脸色青白交错,悻悻离去。
李潇潇冲林晚妆眨眨眼:“我最烦这种人。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林晚妆被李潇潇拉着穿过人群,来到马球场边。
一个身着玄色骑装的男子正在调试马球杆,闻声抬头。
“哥哥,这就是我常提起的林晚妆姐姐。”
李潇潇介绍道,“晚妆姐姐,这是我表哥,镇北将军府的顾昀之。”
林晚妆心中微动。
顾昀之——镇北将军独子,年少从军,屡立战功,去年刚被召回京任职。
梦中她对此人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后来成了朝中重臣,却终身未娶。
“顾将军。”林晚妆行礼。
顾昀之回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常听潇潇提起林小姐,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眼神清明坦荡,与陆珩那种世家公子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将军过奖。”林晚妆微笑。
这时,马球赛的号角响起。
李潇潇兴奋地拉着林晚妆:“走走走,我们一队!哥哥你也来!”
比赛开始,林晚妆纵马驰骋,身形矫健。
她看准机会,一杆击出,马球划过优美弧线,直入门网。
“好!”顾昀之喝彩,策马过来,“林小姐好身手。”
“将军过奖。”林晚妆抹了把额角的细汗,笑容明媚。
顾昀之看着她,忽然道:“听闻林小姐经营绣坊,独创的双面异色绣很是精妙。”
林晚妆诧异:“将军也对刺绣感兴趣?”
“家母寿辰将至,想寻件特别的寿礼。”顾昀之解释,“若得闲,可否请林小姐帮忙参谋?”
林晚妆正要回答,忽听一阵惊呼。
转头看去,只见赵婉儿不知何时骑上了一匹枣红马,那马突然受惊,正疯狂奔驰,眼看就要冲上看台。
众人惊慌失措,纷纷避让。
顾昀之毫不犹豫地策马追去,林晚妆也立即跟上。
惊马一路狂奔,赵婉儿吓得花容失色,死死抱住马颈。
顾昀之追至并行,试图控制缰绳,但那马异常暴躁,扬蹄嘶鸣。
林晚妆见状,迅速解下腰间披帛,挽成套索看准时机抛出,精准地套住了惊马的脖子。
她用力拉扯,同时大喝:“顾将军,拉缰绳!”
顾昀之趁机抓住缰绳,两人合力,终于让惊马慢慢停下。
赵婉儿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靖王府的侍卫这才赶到,将惊马牵走。
靖王妃闻讯赶来,见状又惊又怒:“怎么回事?谁让赵小姐骑那匹烈马的?”
赵婉儿的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地:“小姐、小姐说那匹马神骏,非要试骑……”
靖王妃冷哼一声,吩咐人送赵婉儿回府,转身对林晚妆和顾昀之表示感谢:“多亏二位出手相救,否则今日要出大乱子。”
顾昀之拱手:“王妃言重了,是林小姐机智。”
林晚妆谦逊道:“将军过奖,若非将军先控制住马头,我也无计可施。”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自生。
6
经此一事,林晚妆与顾昀之渐渐熟络起来。
顾昀之果然来到绣坊,为母亲挑选寿礼。
林晚妆亲自为他介绍:“这是新出的双面异色绣屏风,一面是喜鹊登梅,一面是竹报平安。”
顾昀之赞叹:“巧夺天工。”
他看向林晚妆,“林小姐似乎与寻常闺秀不同。”
林晚妆挑眉:“将军认为闺秀应当如何?”
顾昀之笑了:“至少不会冒险制服惊马,也不会亲自经营绣坊。”
他顿了顿,正色道,“我很佩服。”
林晚妆心中微动。这是第一次有男子不是以猎奇或贬低的眼光看待她的事业,而是真诚地欣赏。
此后,顾昀之常来绣坊,有时是为母亲姐妹选购礼物,有时是单纯与林晚妆聊天。
他们从经商之道谈到边关风物,从诗词歌赋谈到兵法战略。
林晚妆发现顾昀之虽为武将,却博览群书,见解独到;
顾昀之也惊讶于林晚妆的聪慧与见识,远非寻常深闺女子可比。
转眼到了端阳节,京城举办龙舟赛。
林晚妆与家人同往观看,不料遇上苏月柔。
“表姐。”苏月柔柔柔行礼,目光却瞟向不远处的顾昀之。
“那位不是顾将军吗?表姐近来与他很是相熟呢。”
林晚妆淡淡道:“偶有往来。”
苏月柔故作天真:“可是表姐不久前才拒了宁国公世子的婚约,如今又与顾将军走得近,怕是会惹人笑话呢。”
林晚妆冷笑:“表妹倒是关心我的名声。不过不劳费心,我行事光明磊落,不怕闲话。”
这时顾昀之走来,自然地站在林晚妆身边:“林小姐,这位是?”
“这位是我表妹,苏月柔。”林晚妆介绍。
顾昀之点头致意,却对苏月柔明显保持距离。
他转向林晚妆:“龙舟赛要开始了,要不要去前面观看?郡主给我们留了位置。”
苏月柔被冷落在一旁,脸色青白交错。
看台上,李潇潇早已备好茶点。
见林晚妆和顾昀之同来,她狡黠一笑,压低声音对林晚妆道:“姐姐觉得我表哥如何?”
林晚妆嗔她一眼:“郡主莫要胡说。”
李潇潇嘻嘻一笑:“我可从没见哥哥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
龙舟赛开始,鼓声震天。
忽然,人群中传来惊叫,原来一座看台因人数过多,栏杆断裂,多人跌落水中!
现场顿时大乱。
林晚妆眼见一个小女孩在水中挣扎,毫不犹豫地脱去外衣,跳入河中。
顾昀之见状也立即跃入水中,与她一同救人。
两人协力,很快将小女孩救上岸。
林晚妆浑身湿透,发髻散乱,却顾不上自己,立即为小女孩按压排水。
顾昀之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眼神复杂:
“你总是这样不顾自身安危?”
林晚妆抬头一笑:“将军不也是?”
四目相对,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经此一事,京城传言四起。
有说林晚妆行为不检,抛头露面;
也有赞她勇敢善良,巾帼不让须眉。
长乐侯府内,沈氏忧心忡忡:“晚儿,你与顾将军是否走得太近了?须知人言可畏。”
林晚妆平静道:“女儿与顾将军清清白白,只是志趣相投的朋友。”
“朋友?”沈氏皱眉,“男女之间哪有纯友谊?你若是无意,就该保持距离,免得误人误己。”
林晚妆沉默片刻,忽然问:“母亲,若是我对顾将军有意呢?”
沈氏震惊:“你说什么?顾家虽是将军府,但毕竟是武职,哪比得上宁国公府……”
“女儿不在乎门第。”林晚妆打断她,“只在乎是否志同道合,是否真心相待。”
沈氏还要说什么,林如海却走了进来:
“晚儿说得对。”
他看向女儿,目光欣慰,“为父观察顾昀之许久,此人有担当,有见识,不似那些纨绔子弟。你若真对他有意,为父支持。”
林晚妆眼眶微热:“多谢父亲。”
7
几日后,顾昀之登门拜访,正式向林如海提亲。
出人意料的是,他不仅准备了丰厚的聘礼,还带来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一间位于京城黄金地段铺面的地契。
“这是……”林如海诧异。
顾昀之郑重道:“晚妆才华不应被埋没。这是我为她准备的绣坊新址,愿她婚后能继续经营她的事业。”
林晚妆站在屏风后,闻言心中一颤。
梦中陆珩从未理解过她的抱负,而顾昀之却主动为她铺路。
林如海抚须大笑:“好!好!老夫就将女儿托付予你了!”
婚事定下,京城再次哗然。
谁也没想到拒了宁国公世子的林晚妆,竟会选择嫁给一介武夫。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
林晚妆凤冠霞帔,坐在镜前。
清芷为她整理衣饰,忍不住道:“小姐今日真美。顾将军见到,定会看呆了去。”
林晚妆微笑。
镜中的女子眉眼含喜,唇角带笑,与前世那个郁郁寡欢的宁国公夫人判若两人。
花轿到了将军府,新郎射轿门,牵红绸。
林晚妆与顾昀之并肩而立,接受众人祝福。
礼成后,新房里红烛高燃。
顾昀之轻轻掀开盖头,呼吸一滞:“晚妆,你真美。”
林晚妆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昀之,我有话要说。”
“请讲。”
“我不会做一个终日待在深宅的夫人。我要继续经营我的事业,或许还会做更多你想不到的事情。这样的我,你可能接受?”
顾昀之笑了,握住她的手:“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锦绣屏风困不住你,我也绝不会让它困住你。”
林晚妆眼中泛起泪光。
这一次,她终于选对了路。
窗外明月高悬,梨花正盛。
红烛帐暖,春宵正好。
锦屏虽深,自有天地广阔。
而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人。
婚后第三日,按礼回门。
长乐侯府张灯结彩,沈氏早早等在门口,见女儿女婿并肩而来,一个英挺一个姣美,竟是说不出的登对,心中那点对武职门第的遗憾便也烟消云散了。
“母亲。”林晚妆盈盈下拜,被沈氏连忙扶起。
“快进来,你父亲等着呢。”
沈氏拉着女儿的手,仔细端详她的气色,见眉眼间尽是明媚,这才放下心来。
席间,林如海与顾昀之相谈甚欢。
说到边关贸易,顾昀之见解独到:“……若能打通西域商路,不仅获利丰厚,更能促进文化交流,于国于民皆有利。”
林晚妆闻言插话:“我近日也在研究西域纹样,想将其融入刺绣中,或许能开拓新市场。”
顾昀之点头:“这个主意甚好。我在西域时见过当地刺绣,色彩艳丽,图案繁复,若能与中原技法结合,必定出彩。”
林如海看着女儿女婿你一言我一语,相视而笑的模样,抚须点头。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顾昀之忽然道:“夫人可知,今日岳父大人与我谈了件事。”
“何事?”
“关于你在南街的那几间铺子。”
顾昀之微笑,“岳父说,你经营有方,盈利颇丰。问我是否介意妻子经商。”
林晚妆挑眉:“将军如何回答?”
“我说——”顾昀之故意拖长声音,“顾某娶的是妻子,不是笼中雀。夫人有鸿鹄之志,为夫岂敢折翼?”
林晚妆心中一暖,嘴上却嗔道:“油嘴滑舌。”
顾昀之大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为夫还有更油嘴滑舌的,夫人可要试试?”
马车恰好碾过一块石头,颠簸中,林晚妆跌入他怀中,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不由红了脸。
回到将军府,管家来报:“将军,夫人,靖王府送来请帖,三日后王府举办赏花宴。”
顾昀之接过帖子,看向林晚妆:“潇潇特意注明,请务必到场。”
林晚妆会意:“怕是又有什么‘惊喜’。”
8
三日后,靖王府花园百花争妍。
林晚妆与顾昀之刚到,就被李潇潇拉到一旁。
“晚妆姐姐,今日可有好戏看。”
李潇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那个表妹苏月柔,也来了。”
林晚妆挑眉:“她来做什么?”
“听说她最近与宁国公世子走得很近。”
李潇潇撇嘴,“今日怕是要求王妃做主呢。”
果然,宴至一半,苏月柔突然跪在靖王妃面前,泣不成声:“求王妃为月柔做主!”
全场哗然。靖王妃皱眉:“苏小姐这是何意?”
苏月柔泪眼婆娑:“月柔与宁国公世子两情相悦,奈何世子妃善妒,阻挠世子纳妾……月柔已、已怀有身孕……”
众人震惊。林晚妆与顾昀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与梦中如出一辙,只是提前了数年。
靖王妃面色不悦:“此事该由宁国公府决断,与本宫何干?”
苏月柔哭得更凶:“世子妃娘家势大,世子也不敢违抗……求王妃怜惜月柔孤儿寡母……”
这时,陆珩匆匆赶来,面色尴尬地去拉苏月柔:“月柔,别闹了……”
苏月柔甩开他的手,突然指向林晚妆:
“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拒婚,世子怎会娶那个妒妇?我又何至于此!”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晚妆身上。
顾昀之上前一步,将妻子护在身后,冷声道:“苏小姐慎言。内子与宁国公府早已毫无瓜葛,你的私事与她何干?”
陆珩也恼了:“月柔,休得胡言!”
苏月柔却似疯了般,竟冲过来想抓林晚妆:“你这个祸水!自己嫁得如意郎君,却要毁我幸福!”
顾昀之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她。
靖王妃大怒:“成何体统!来人,送苏小姐回府!”
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回府马车上,林晚妆久久不语。
顾昀之握住她的手:“可是吓到了?”
林晚妆摇头:“只是觉得可笑。梦中我视她为毕生大敌,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可怜人。”
顾昀之轻轻揽住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选错了路,怨不得旁人。”
林晚妆靠在他肩上,忽然问:“若是有一日,我也变得那般面目可憎,你会如何?”
顾昀之低笑:“夫人永远不会。因为为夫会时刻提醒你,保持本心。”
“若是提醒不了呢?”
“那就陪你一起面目可憎。”
顾昀之说得认真,“横竖夫妻一体,要丑一起丑。”
林晚妆扑哧笑出声来,心中那点阴霾烟消云散。
9
时光荏苒,转眼三年过去。
林晚妆的绣坊已成为京城第一大名号“锦瑟坊”,连宫中的皇后妃嫔都指定要她家的绣品。
她独创的“中西合璧绣”风靡一时,甚至远销海外。
这日,林晚妆正在绣坊查看新样,忽听外面喧哗。
掌柜匆匆来报:“东家,不好了!对面开了家新绣坊,价格只有我们的一半,抢走不少客人!”
林晚妆出门查看,只见对面新开的“丽绣坊”门庭若市,而自家店铺突然冷清下来。
更让她惊讶的是,丽绣坊门口站着的,竟是多年未见的苏月柔。
此时的她锦衣华服,珠翠满头的,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表妹。
“表姐,别来无恙?”苏月柔笑得得意,“听说你的锦瑟坊生意不错,表妹我也来分一杯羹。”
林晚妆平静道:“商场各凭本事,表妹请便。”
回到铺中,掌柜忧心忡忡:“东家,她们价格压得太低,分明是恶意竞争。长此以往,咱们怕是撑不住啊。”
林晚妆沉思片刻,忽然问:“她们绣品质量如何?”
“粗制滥造,但价格实在低廉,普通百姓争相购买。”
林晚妆笑了:“既然如此,我们便反其道而行。”
三日后,锦瑟坊挂出新招牌:“御赐皇商,品质保证”。
店内陈列更加精致,价格不降反升,还推出“限量定制”服务。
同时,林晚妆让顾昀之帮忙,请来几位有名的文人墨客,在绣坊内举办诗会画展,将锦瑟坊打造成风雅之地。
很快,京城贵族都以拥有锦瑟坊绣品为荣,而丽绣坊的低价策略反而显得低端。
苏月柔气急败坏,竟派人暗中破坏锦瑟坊的货源。
这日深夜,锦瑟坊的仓库突然起火。
幸好顾昀之早有防备,及时带人扑灭大火,还当场抓住了纵火之人。
公堂之上,纵火者招认受苏月柔指使。
案件轰动京城,丽绣坊顿时声名狼藉,不得不关门大吉。
事后,林晚妆去狱中探望苏月柔。
隔着栅栏,苏月柔冷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林晚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总要与我为难?”
苏月柔眼中闪过怨恨:“因为你什么都拥有!家世、容貌、才华……现在还有真心待你的夫君!而我呢?我费尽心机,却落得如此下场!”
林晚妆轻叹:“你只看到我的拥有,却看不到我的努力。我拒婚时背负多少骂名?经商时遭受多少白眼?这些你都不知道。”
她放下一个包袱:“这里面有些银两和衣物,打点好了,你不会受太多苦。出狱后若想重新开始,可以来找我。”
苏月愣住,难以置信:“你……为何帮我?”
“因为我知道,女子生存不易。”
林晚妆转身离去,“好自为之。”
走出监狱,阳光明媚。
顾昀之等在门外,很自然地上前牵住她的手:“解决了?”
林晚妆点头,忽然道:“昀之,我想办个女学。”
顾昀之挑眉:“教什么?”
“教女子读书识字,手艺经营,让她们即使不依靠父兄夫婿,也能自立自强。”
林晚妆眼中闪着光,“就像你当初支持我一样。”
顾昀之笑了:“好主意。为夫第一个捐资。”
10
三年后,“锦瑟女学”建成,成为京城第一所专门招收女子的学堂。
开学那日,人山人海,连皇后都送来匾额祝贺。
林晚妆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忽然感到衣袖被轻轻拉扯。
她低头,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夫人,女子读书真的有用吗?”
林晚妆蹲下身,柔声道:“有用。读书能让你明事理,有主见,不轻易被人左右人生。”
小女孩眼睛亮了:“那我以后也能像夫人一样厉害吗?”
“你会比我更厉害。”林晚妆微笑,“因为你们站在我们的肩膀上,能看到更远的风景。”
台下,顾昀之静静看着妻子,眼中满是骄傲。
李潇潇碰碰他的胳膊,调侃道:“表哥,娶这么厉害的夫人,压力大不大?”
顾昀之笑了:“压力很大。”
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他缓缓道,“得努力配得上她才行。”
是夜,林晚妆伏案规划女学课程,顾昀之端来参茶:“夫人,夜深了。”
林晚妆抬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马上就好。”
顾昀之走到她身后,轻轻为她按摩肩膀:
“今日收到边关来信,西域商人对我们新出的刺绣很感兴趣,想大量订购。”
林晚妆惊喜转身:“真的?”却因动作太急,不小心打翻了参茶。
“烫到没有?”顾昀之急忙查看她的手,见无大碍才松口气,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尖。
“还说我毛毛躁躁,夫人不也一样?”
林晚妆不好意思地笑了。
烛光下,她眼角已有细纹,但眼神依旧明亮如少女。
顾昀之忽然道:“晚妆,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当年拒婚。”
他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
“谢谢你有勇气选择不同的路,谢谢您让我遇到这样的你。”
林晚妆眼眶微热,靠进他怀中:“也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窗外明月如水,梨花依旧年年盛开。
锦屏深处,自有天地广阔。
而他们携手,正在创造更大的天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