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我目睹祖母杀人 娘亲死得早 我自小跟着大姐

《玉灵长姐》

五岁那年，我目睹祖母杀人。

娘亲死得早。

我自小跟着大姐。

大姐被卖后，我又跟着二姐睡。

晚上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我抬头一看，下雪了。

祖母靛蓝色棉袄在大雪中移动着手里拖着什么往外走。

我摇醒了正在做噩梦的二姐：「二姐，祖母拖着什么出去了。」

「可能是野猪跑家里来了。」二姐冰凉的手把我塞进温暖的被窝里。

直到多年后，我想起这一幕。

才知道当年祖母是杀了人。

1、

旱灾那年，大姐被爹用一石粗粮卖给了周员外家当丫鬟。

二姐那年十五岁，脾气极是火爆。

她死死抓着大姐粗糙的手，眼眶里都是泪，就是不肯掉下来。

「大姐，你等我，我肯定能救你出来。」二姐的声音是我听惯了的笃定。

大姐擦擦眼泪，抱起了我。

「你不用管我，顾好了你自己，照顾好素蓉，她还这么小……」大姐的话没有说完，被人牙子粗暴地推走了。

从那天后我就和二姐相依为命了。

娘亲死得早，祖母说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我从没见过她。

但是大姐二姐都说她很疼我。

因为大姐就是一个性子柔顺、脾气温和、勤快善良的姑娘。

她们都说大姐像娘亲。

可惜，我没有见过她。

从那天开始我就跟在二姐身后了。

我也喜欢二姐王二丫，她虽然脾气暴躁。

但是她会为我出气，也会在爹动手打人的时候薅起我就跑。

她背着小背篓，让我坐里面，拿着一把镰刀去山上捡柴、挖野菜。

二姐干活的时候，会先给我找些甜茅草让我坐那嚼着吃。

自从跟着二姐，再没有小孩欺负我。

二姐会拿着镰刀把他们都骂走。

祖母本来不用干活，在家洗衣做饭，但是天气干旱，田里颗粒无收。

周围人都是饿得面黄肌瘦。

祖母也会跟着我们去山上挑水，看看能不能救活春天种下的粮食。

那一点点水很快就变成了泥坑。

卖了大姐后，我们倒是喝了几天稀粥。

我爹后来饿得受不了，对祖母说要进城揽工，人就消失不见了。

家里的粮食也消失了。

祖母耷拉着眼皮没吭声，二姐也忙着把自己捡的柴堆在灶房里。

然后我们就没有吃的了。

二姐甚至都没有力气背着我，我只能牵着她的手，深一脚浅一脚跟着她往林子里走。

「二姐，咱们去找大姐吧？说不定大姐那有吃的。」我也饿得眼冒金星。

二姐紧紧闭着嘴唇。

「素蓉，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去林子里面看看去。」她让我在砍柴的地方等。

我赶紧拉住她的手：「不要，二姐，祖母说了林子里有野兽，咱们不是猎人，会死的！」

没有了大姐，再没有二姐，我觉得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试试咱们都会死的。」二姐摸着我的头。

我想了想，提出和她一起进去，保证不和祖母说。

二姐大概觉得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便也同意了。

幸运的是，一群小野猪冲过去的时候，二姐背我爬上树了。

我小心翼翼地在树上捡了一窝鸟蛋放在背篓里。

从那天开始，二姐像是如有神助，她会把动物的尿涂在衣服上然后进老林子。

捡鸟蛋、掏兔子。

冬天大雪封山，她削尖了竹子，用炭火烤弯，冻成冰球，冰球外面抹上荤油。

饿急眼的动物闻着味儿就吞下这个，然后冰球在动物身体里化开，化开的冰球中两头尖的竹子直接绷直，扎穿了动物内脏。

二姐就能直接捡动物尸体。

就这样养活了我和祖母。

只是我不喜欢祖母，她常常呵斥我。

然后坐在门口望向村口那条路。

邻居们都说她在等我爹。

我不喜欢那个爹，也不喜欢那个总是板着脸等着爹的祖母。

2、

一直到冬天过去，新的一年风调雨顺。

二姐跌跌撞撞地不止没让我饿死，还把家里的日子操持得不错。

灾年过去了，二姐带着我下地干活。

我也能捉虫，能拔草。

可是真累啊，二姐和我都被晒得脱了两层皮。

种地这种活儿真的累死个人。

二姐冬天打到些猎物分给了村里不少人，让大家免于饿死的命运。

但是种地的时候没有人帮一把。

二姐有时候干活干累了就会骂一顿，她说骂完了心里就觉得舒服。

偶尔和二姐再提起大姐的时候，二姐也肯多和我聊一聊。

她只知道大姐被卖给了周员外家当丫鬟，我们曾经去打听过，却没有打听到大姐的任何消息。

回来后二姐和祖母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争吵。

二姐不想种地，她说她不会。

祖母说不种地人会饿死的。

「可是，灾年的时候颗粒无收，二姐也还是养活了我们一家三口。」我插嘴。

不管二姐想干什么，我都支持。

「二丫，你再种一年地，我给你找个上门女婿，以后让他帮你干活行不？」祖母哀求。

「开玩笑吗？咱们家什么条件就找上门女婿？到现在没饿死是素蓉幸运找到了那十八个鸟蛋！」二姐对祖母的说法嗤之以鼻。

「就这地里一年累死累活下来挣得都不够吃的，我这一年也挣不下十文，等我攒够五两银子，大姐早就被人磋磨死了！」二姐气急了，把锄头往地上一扔。

「你还想着把大丫找回来？」祖母惊讶了。

「二丫，你不能这样，你必须要成家，村里刘家二牛一直想娶你，等明年攒下钱了，先和二牛成亲，他年轻小伙子力气大，也勤快，不能为了大丫耽误你。」祖母沉着脸教训着二姐。

她大概没想到二姐还想把大姐赎回来。

在她看来这大概就是痴心妄想。

现在为了不让二姐痴心妄想，一直打算的招赘都松口了，打算让二姐嫁了。

「我劝您老人家别多事，我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像你嫁了人，嫁了个什么东西，又生了个什么东西，我娘嫁了个什么东西，你还要让我嫁。」

晚上我跑到了村头刘二牛家。

我偷偷听他们怎么打算的。

3、

没多久刘家人就开始讲起这件事。

天气凉快，他们一家都是在院子里吃饭的。

「二牛，今天王家那老婆子松口了，说不招赘了，等粮食收完了，娘去给你下聘。」刘家婶子的声音清清楚楚从院子里传来。

「娘，不用准备太多，她王家现在就是娘们三个，那王祥生还不知道死活，没必要准备太多聘礼，说不定给点粮食就行了。」刘二牛提起来我爹王祥生。

「哈哈，我的好儿子，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王家那房子还能住，王二丫也能干，还会打猎，就是手太松了，自己打猎还想让那些人喝肉汤，要是我儿媳妇了，这肉咱自己吃不了就卖了去。」

「要是王祥生不回来就好了，那老婆子也活不了几年，就是素蓉那丫头看着长得不错，以后能换不少彩礼。」

「娘，我听他们说长得好看的丫头卖到青楼能多卖几个钱，这丫头长大之前也能干活，也能帮我带孩子，以后卖青楼里去，怎么算都不亏。」刘二牛说的青楼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这人这么恶心。

想了想我回家找二姐，把刚刚听到的一五一十学给二姐听。

二姐挑挑眉毛笑着问我：「素蓉想不想看个笑话？」

我点点头。

我就知道二姐有办法。

刘家也是穷的，土墙很矮。

听了听，二姐翻墙进去。

一会儿带我守在墙外，过了没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噗通」一声。

还有吓人的尖叫。

「哎呀，刘婶子掉粪坑里了。」

然后就是一阵刺鼻的臭味儿，刘家儿子女儿都起来了，来茅房解救刘婶子。

可惜刘家人多，那粪坑也比较深，刘婶子在里面游了有一会儿才被人拉上来。

二姐带着我往家走，拉着我的手很温暖。

「素蓉不怕，二姐不成亲，二姐一定会把大姐找回来。」

「嗯，我和二姐一起。」

4、

祖母没能让二姐同意嫁到刘家，因为二姐说了，刘家不吉利。

谁家好人会掉粪坑里？

刘家人也听到了，咬牙切齿，甚至刘二牛还跑来质问二姐：「我喜欢你你都不嫁，你想嫁个什么人？」

二姐懒得搭理他，像是赶苍蝇一般，挥挥手把他赶走了。

「别让我说出来你那些算计，有种你用强的试试。」二姐用菜刀削着竹子。

我蹲在院子里，拿着一个瓦片在地上翻来翻去，期待抓到几条蚯蚓。

我恍惚记得小时候院子里还有棵树来着，现在连个阴凉地儿都没了。

「王二丫，你们家孤儿寡母的，你又不打算招赘，嫁给我多好，我和你同村，嫁给我还能帮你照顾你奶奶你妹子，去哪里找我这样的相公去？」刘二牛不想走，一点儿都没有眼色的在二姐身边打转。

我好不容易挖到一条蚯蚓，被他一脚踩死了。

这个刘二牛，真烦人。

家里又穷又算计。

我看他穿着一双草鞋，顺手就把锋利的瓦片放在他倒退的路上了。

然后快速跑开。

刘二牛是一瘸一拐走的。

走之前还在威胁我二姐：「王二丫，莫欺少年穷！你以为你有打猎的本事了不起吗？谁都会！别觉得自己多能耐！以后你求我我也不会娶你。」

二姐嘴角挂着笑容，对我勾勾手指。

「二姐。」

「做得好。」

嘿嘿，好高兴。

我拿着蚯蚓，二姐给我做了个简单鱼钩，让我没事去钓鱼。

她自己却背着背篓进了山上的老林子。

二姐从悬崖上采了药材，打算带我去云州药铺里卖掉。

我们村子就在云州边儿上。

她找我的时候，我差点儿掉河里去。

钓鱼呢，结果拉不上来。

没办法，人小力气小。

二姐眼疾手快，一把把我薅起来，顺便把鱼提起来。

「不错，这下咱们能多卖些银子了。」二姐看着天色还早，让我继续坐在河边钓鱼。

二姐来了后我简直有如神助，很快那木桶就满了。

我俩拿了两文钱坐着牛车来到了云州。

二姐采的大块的何首乌竟然买了二两银子！

还有桶里的活鱼也卖给了县里的酒楼，卖了六钱银子。

酒楼的人还说，只要有活鱼他们还要。

我和二姐高兴极了，二姐还给我们买了两个大肉包吃。

看着那卖肉包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我赶紧问了一句：「老奶奶，你认识做药材的周员外家的人吗？」

二姐也是一愣。

「认识，认识，他家下人也喜欢吃我们家包子。」

5、

「周员外人不错，对下人也好，只不过好人没好命啊，两年前周员外儿子去赶考的路上遇到劫匪死了。他去接儿子的尸体也没回来。」老人家一脸遗憾地说出周员外的下落。

原来竟是这样吗？

「他们家下人里有个叫王大丫的，您见过吗？」二姐不关心周员外，她赶紧问大姐的消息。

「这下人到了主家，都是要改名字的，你说的这丫头多大了？哪里人？」老人家一边给我们端来一碗热水，一边热情地回应我们俩的问题。

「今年应该有二十了，她眉毛里有一颗红色的痣，在眉尾，和她这个差不多。」二姐把我推到老人家跟前，生怕她看不到。

「哦哦，你说的姑娘我有印象，她是周少爷房里人，周少爷死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老人家遗憾地告诉我们。

二姐和我对视了一眼，都觉得难受。

「素蓉，我不想种地了，我想在这云州做个小生意，走街串巷，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大姐的消息。」回去的路上，二姐有些为难。

我知道她为难的是因为我。

她不可能在云州带着我。

「祖母她人不坏，她就是固执了些，素蓉你和她在家里行吗？」

我重重点头。

「二姐你照顾好自己，城里也不都是好人的。」

二姐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祖母知道二姐的决定后生了一晚上气。

却在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给二姐烙了两张大饼，煮了两个鸡蛋。

还去叮嘱了拉牛车的大爷每天等着二姐一起回来。

二姐临走前给我留了五十文铜钱。

我便把头发扎成男孩儿的样子，抹干净脸，挎着一个小篮子去赶集。

用五十文铜钱买了一篮油炸果子，挎着篮子下村里去卖。

一天下来倒也能挣十文钱，如果不是我饿了吃了几根，能挣更多。

我还是太小了，钓到大鱼拉不上来。

只能干这种跑腿的活儿。

回家后篮子里还有两根油果子，祖母看见后狠狠瞪我一眼：「小崽子就知道吃。」

我知道她是大人，我是小孩，所以我把油炸果子递给她。

祖母用两根油炸果子熬了一锅香喷喷的汤。

很好喝。

6、

三年过去，大姐还是音讯全无。

祖母的头发却已经全白了。

她依旧喜欢坐在门口望着路口，但是有一天我回家看到她坐那睡着了。

嘴里小声嘟囔着：「我苦命的大丫，再不回来可就见不到我喽。」

原来她等的是大姐。

不是等那个偷了粮食离开的自私冷血的爹。

二姐成了有钱的老姑娘，村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二姐不放在心上。

她说在云州买了宅子，想带我去云州给她帮忙。

但是祖母死活不肯去。

直到刘二牛找来。

「王婆子，你儿子在外面欠了赌债，听说你二孙女有钱，让她拿二百两给她爹还上啊。」刘二牛流里流气地对快要睡着的祖母说。

祖母眯起眼睛。

我也拿起手边的棒槌来到门口。

「王二丫不肯拿钱也行，让你小孙女卖身还债也行，这小模样应该有不少人喜欢。」

我拿着棒槌一下子敲在他左腿上。

「刘二瘸子，你这条好腿还要不？不要我也给你打折，说不定两条腿就一样了。」我对刘家人一向没有好印象，哪怕二姐有钱了他们上赶着巴结，我也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而且刘二牛不知道，当初那片把他脚划破的瓷片是我放在他必经之路上的。

他一向粗心，以为脚底流血几天就好了，却不知草鞋太薄，伤口总是碰到脏东西，一来二去就伤得厉害了。

刘二牛瘸了后说不上媳妇，还敢惦记我二姐！

「我手里可有他按手印的借条，你们不承认那就告官！」

祖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

「那就告官去吧。」祖母关上院门进了屋子。

我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想什么，只是举着棒槌不停追着刘二牛打。

我和二姐但凡不够泼辣，在这村里根本就活不下去。

「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先找族长去。」刘二牛一脸阴鸷盯着我们家。

「去吧去吧，你要不去找今天晚上我就去你家放火烧死你们一家，赔上我一个也值了。」

吃饭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刚从云州回来的二姐。

她和祖母对视一眼。

「素蓉别怕，咱爹早死了，那借条肯定是假的。」

就算假的我说话也得算话。

晚上我点着火把，就站在刘家大门口。

7、

刘婶子这刻薄人被我吓坏了。

以为我真的要烧了他们家。

吓得一晚上没睡，天色蒙蒙亮就跑去拍族长家门。

族长不爱管事。

但是刘家人还是把他请到了我们家。

刘二牛说我爹欠了银子，有借条，有手印。

刘婶子说我要烧死她们全家，让族长把我赶走。

祖母和二姐都起来了，看着院子里那么多人冷笑。

「刘二牛，这欠条真是我爹写的？什么时候写的？」我二姐一直很笃定，她自己说是银子给了她底气。

我深以为然。

「就是你爹王祥生写的，就上个月，这还有假，我好几个哥们都知道他在赌坊里跟人赌钱。」刘二牛眼神躲闪。

族长伸手找他要借条，要看看。

刘二牛把借条递给族长。

「王嫂子、二丫，这确实写的是王祥生的名字。」族长看完后对祖母和二姐说。

「不可能，我爹不会写字。」二姐摇头。

「不是你爹写的，别人写的他按的手印。」刘二牛改口。

「不可能。」祖母也摇头。

族长有些不耐烦：「王嫂子，祥生以前就爱赌钱，这个咱们村子人都知道，再说，你们不承认也没用，赌坊里的人如果来要债，可不是你说不可能就不要的。」

「我家祥生我知道在哪里，所以我才说不可能，这是刘二牛串通外人害咱呢。」祖母上下打量刘二牛。

「你知道祥生在哪里？」族长纳闷。

「他这会儿投胎成人也得五岁了。」祖母示意二姐拿个铁锨。

「旱灾那年，祥生从城里回来了，下着大雪，非要喝酒。」

「喝到了半夜，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冻死在雪地里了。」

「我担心别人欺负我们家没有男人，就偷偷把他埋了。」

「看看，这就是祥生。」祖母让族长和刘二牛来看二姐挖出来的沤烂了的衣服包裹着的骨头。

族长顿时大怒，让人把刘二牛捆起来，勾结外人害自己族人。

这种人如果不惩罚，他这个族长就白当了。

刘婶子顿时吓死了，苦苦哀求族长放过自己儿子，说他不过是爱慕王二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听她说的都要气死了。

走到我们家牛棚，把刚刚制造出来的新鲜的、热乎的牛粪泼到刘婶子身上！

刘二牛也沾光来了一瓢。

村人都说刘家人没良心，但还是有人劝二姐，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她要是早早嫁人就不会被人惦记。

刘二牛也不会犯这种错。

赶走了看热闹的村民，二姐扭脸对祖母说，搬家，搬云州里去，让我学识字，回家再教给她！

8、

二姐在云州开了一家杂货铺。

一样都是卖杂货，二姐卖的比别人都好。

她说是因为自己大方，肯让人沾些小便宜。

当祖母看到她卖货还要送自己腌的咸菜的时候，不停地骂她败家。

我和二姐相视一笑。

祖母就是嘴硬心软，嘴里说着二姐败家，还是买了一口大缸，准备多腌些腌菜。

二姐找了好几家私塾，人家都不肯收我。

除了因为我是个女的，还因为二姐名声不好。

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不就是为了勾搭男人嘛。

更何况还有人找二姐求亲，都被二姐拒绝了。

二姐不死心，给人家两倍束修，终于有个夫子点头了，不过我必须穿男装，也只能坐在室外听。

不能进屋和别人一起学。

我赶紧点点头。

二姐也同意了。

我才有了机会进入蒙学，开始学识字。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几乎是过目不忘。

夫子教一遍我就能记住，读一遍就能背下来，写一遍就再也不会忘。

半年后，我帮夫子晒书，帮夫子打扫，看了更多的书籍。

二姐也识得不少字了，普通文书都能看懂。

这一日，夫子让我捧着书，跟他去云州首富白老爷家。

他要给白老爷的孙子送书。

「白家是咱们县里首富，咱们这里所有人穿的棉布、丝绸，几乎都是从沈家铺子里买的，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说话。」

白家的确有钱。

不说亭台楼阁、山水花草，单是下人的穿着就让人觉得富贵华丽。

她们穿的料子，比我好很多。

「孙少爷抓周，今日上门都是客，小公子把书送到后跟我们去后厨吃点饭食再回去。」那身穿精美衣饰的大丫鬟领着我去后厨。

夫子对我点点头，他去吃席。

后厨也支了两桌流水席，来吃的基本都是小孩子。

一个大姐姐上菜的时候多看了我一眼。

临走又看我一眼。

我在记忆中搜索，发现不认识。

吃过后我打算回家，反正不用再跟着夫子了。

在后门我被人捂住了嘴。

「素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