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真正爱慕之人守身如玉,可他却连心上人的真实身份都没弄清
发布时间:2025-09-12 08:23 浏览量:2
1
我的夫君穆青莱最近有些反常。
他最近似乎心情不错,经常嘴角上翘。
可是在跟我目光交汇时,他眼神变得有些躲闪,还有些烦躁。
我知道,他应该是有了真正心悦之人。
因为我情窦初开,心悦一个人的时候,情状跟他一模一样。
当然,我心悦之人并不是穆青莱。
我跟穆青莱,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婚姻而已。
穆青莱并未纳妾,不过这不是因为他爱我,只是穆家男子,只有年过四十无子才可纳妾。
穆青莱对我足够尊重,给了当家主母的体面。
我也表现得端庄贤淑,尽心尽力替他掌管中馈。
我跟他,合作得很好,却并无旖旎情思。
我想,他有了心悦之人也没什么,只要不影响我的地位就好。
但是他最近明显心神不宁,似乎总是被牵动心绪。
我想,应该问问他心悦之人到底是谁,若是可以,直接让他纳进府里也行。
虽说穆家有规矩,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不过,我若在公公婆婆面前替他说项,想来这事也能成。
小翠知道了我的想法以后,替我忧心。
她无非是担心新人进门以后,会威胁我在穆青莱心里的地位。
但是我告诉她,这件事不必忧心。
如果不让他把心爱的女子纳进门,他心里反而总是会想着。
如果进了门,朝夕相对,过不了多久,这位女子只怕也泯然众人了。
更何况,我的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威胁的。
我虽然有了这个盘算,但是却很快遇到了困难。
因为穆青莱根本不想透露他心中那位女子是谁。
无论我是旁敲侧击,还是正面发问,他都不回答。
看来,他是真的上心了。
但是我也没有完全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因为每日里,我需要经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相比之下,我的夫君爱上了一名女子这件事,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我忙着理家事,他忙着公务和想着心悦之人,我们最近的交流很少。
他甚至以公务繁忙为理由,宿在书房。
所以,他这日在晚饭之后主动过来寻我,是我没想到的。
他来找我拿绘有国色天香图的那架曲面屏风。
我告诉他,那架屏风,已经送给李太傅的小女儿做及笄礼了。
“那你给我找些别的东西,我要送人。”
他显得有些急。
“夫君具体想送给谁,可否与我说说,我也好去找合适的东西。”
“送给新来的尚书大人。”
穆青来做户部员外郎这么久,很少见他给上峰送礼,这次倒是令我很意外。
我心中觉得意外,也就直接问出来了。
穆青莱倒也没隐瞒,说道:
“尚书大人新官上任,又是户部官职最高的,自然想弄些新章程。
“可是户部侍郎在户部任职已刘,根基深厚,又是太子一派,自然不服这个新上峰。
“两人斗起来,逼得底下人不得不站队。
“我没办法,也只能送些礼去示好。”
我想了想,还是劝说道:
“如今陛下重视实干,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事情做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穆青莱叹了口气:
“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上峰之间的争斗,也实在难缠。”
“夫君,也许我能帮上你。”
我跟他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还是想帮帮他。
2
穆青莱听了,问我有什么好主意。
我告诉他,李太傅被皇上指派,负责南下治理水患并且安顿灾民。
而这次的差事需要在六部里选一些人跟着一起去。
李太傅得皇帝倚重信任,又为官清正,跟着他去治理水患,不会横生枝节,只要勤恳一些,回来肯定是立功的。
如此一来,不但能躲过上峰之间的斗法,回来还能立功,一举两得。
穆青莱似乎有些意外我会了解这些事情。
我笑着告诉他,我好歹也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平日里在爹身边耳濡目染,对官场上的事情自然也了解一二。
穆青莱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惊喜。
但是他很快又忧愁起来:
“你说的道理我也知道,只是,这件事很多人抢着去,不一定轮得到我。”
我告诉他,我跟李太傅的夫人有师生之谊,若是去帮忙说说,或许会有用。
第二日,我去李太傅的府上走了一趟。
晚上穆青莱回府后,脸上果然有了轻松的神色。
他也没有在晚饭后就钻进书房。
而是过来找我,还带着一壶梨花白和一碟炸鹌鹑。
“这次的差事,户部派我去了,我知道你帮了大忙。”
他倒上两杯酒,朝我举杯。
我们喝着酒,聊着天。
这在婚后,似乎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有这么放松和敞开心扉的时候。
穆青莱酒量不太好,几杯酒下肚,就有些上头。
他借着醉意说道:
“时薇,你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我们肯定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我笑着答:
“我们是夫妻,也可以无话不谈啊。”
他道:
“是啊,我们是夫妻,如果我是在别的地方认识你,肯定会爱上你。”
这话说得,他果然是喝多了。
但是我没有生气,而是借机问起他心上人的情况。
喝醉的人果然很好套话,我只是开了个头,他自己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这一说,我才发现事情多么离谱。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姓甚名谁。
他只是在跟朋友游湖时,听到岸边的水榭小筑中有琴声传出。
琴声飘渺悠扬,动如清风。
等他随着琴声看去,只看到水榭小筑中,影影绰绰有一女子在抚琴。
他有心靠近搭话,朋友却想去别处游玩,最后他只能在船上逐渐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可是从那以后,那位抚琴女子的倩影便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本来我觉得这件事离谱,听完之后,我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但是我还得问他一些细节才行。
可是还没等我发问,穆青莱的呼吸已经逐渐平稳均匀,已然是睡着了。
算了,只能等明日他醒来再问了。
但是,因为前一日醉酒,穆青莱醒得晚了,又急着上值。
所以我们早上甚至没机会好好说话,他就匆匆走了。
3
不过没关系,我正好还需要确认一件事。
昨晚彻底醉过去之前,说他凭着记忆给那位抚琴女子画了像,就在书房里。
白天,我进了他的书房,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画。
画的底部还有一行落款:辛酉年三月十四
这下我可以确定,穆青莱心中的那个人,就是我。
前一段时间,我的姨母和表妹到京城来,在我家小住。
我回娘家去陪她们住了几日。
这期间,我和表妹去了水榭小筑游玩,我拗不过表妹的软磨硬泡,还抚琴给她听了。
算算日子,可不正是三月十四那天。
那日水榭小筑里除了我和表妹外,并无别人。
更何况画上的女子,所穿的月白色珍珠纱,正是我那日的装束。
看来还挺巧合的,穆青莱娶了我,又阴差阳错爱上展现出另一面的我。
看来我跟他的确是合该做夫妻的。
成婚时,我并没有想过要从他这里得到爱情。
我爹对我娘就没什么爱情,他最喜欢的是其中一个小妾,但是也不妨碍他跟我娘相敬如宾,也不妨碍我娘稳坐当家主母的位置。
当然,我爹爱那个小妾,却也在她冒犯了我娘时,处置了她。
从那时候我就知道,男人的爱算不上什么。
但是,现在穆青莱动了情,我把实情告知于他,让爱情给我们之间的“合作”锦上添花,也未尝不可。
我没想到的是,出发去江南的时间临时改了,所以穆青莱直接跟着李太傅出发了,只来得及打发个跑腿的人回来告诉这件事。
我说给他收拾些日常用品送过去,跑腿的人却说不必了。
因为穆青莱说了,他们行程很紧,路上快马加鞭,就是打发人送东西,也追不上。
我本想借着送东西,给他写封信一起送过去。
现在看来,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两个月过去,穆青莱回来。
果然不出所料,去治理水患的官员都得到了嘉奖,穆青莱也不例外。
可有一件事出乎意料了,那就是他带了一名女子回来。
“时薇,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名女子,她叫楚灵。
“当时在水榭小筑匆匆一瞥,没想到这次还会在江南重逢。
“难怪后来我去了几次水榭小筑,却再也没见过她,原来她早就回了江南。”
你没再见过“她”,是因为我从娘家回来了。
但是如今我不知道那位楚灵姑娘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没有当面拆穿,而是想等私下里再说。
穆青莱安顿好楚灵之后,回了我们的院子。
我开门见山,说出我才是水榭小筑中那名女子。
所以楚灵在这件事上骗了他。
可谁知穆青莱却不信:
“时薇,我知道,我突然把楚灵带回来,你生气也是应该。
“但是你怎么能说谎?”
我说谎?
我刚刚跟他说的证据,他是一点儿也没听到?
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穆青莱又说:
“那段时间你的确是回了娘家,也有机会去水榭小筑,可除了你表妹,谁还能真的证明你去过?
“更何况你表妹现如今已经离开了京城,你明知不可能找她对质。
“就算你会抚琴,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世家女子从小就会学这些。”
我深吸一口气:
“可我嫁进来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为目的而欺骗的人吗?”
穆青莱说:
“你把家事打理得很好,这我知道。
“所以你这次只是因为嫉妒,一时冲昏了头脑。
“我不会介意的。”
看来,真正被冲昏头脑的不是我,而是他。
既然他是铁了心愿意相信楚灵才是记忆里的惊鸿一瞥,那我也不会再解释什么了。
4
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说:
“我要休息了,你去楚灵那里吧。”
穆青莱却说,他跟楚灵不是那种关系。
“她只是暂住而已,我不会纳她为妾,那太委屈她了。”
我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说道:
“你想去那里都行,就是别留在这儿,我现在看见你就烦,懂了吗?”
自从嫁过来,我从来都没用这种明晃晃不耐烦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所以他似乎很震惊。
但是我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到底还要些脸面,所以并没跟我吵,而是真的出去了。
终于清净了。
我躺在床上,觉得我应该重新考虑我跟穆青莱的关系了。
这种想法出现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去太傅府见李夫人。
李夫人既是我娘的闺中密友,也是我的老师。
我的琴艺就是她教授的。
她和李太傅感情很好,两个人成婚多年,只生了两个女儿。
李太傅却从未想过纳妾的事情,还是一心一意对待夫人。
见了李夫人,我抱着她,想哭,却没哭出来。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选了。
我以为,没有爱情,只有相敬如宾,也可以把一辈子过得很好。
我以为,穆青莱对我没什么爱情,但是至少还有信任和尊重。
但是在我发现穆青莱黑白不分,不信任我之后,我一直以来的想法动摇了。
李夫人把我搂在怀里,告诉我,无论是相敬如宾,还是两情相悦,都只是一种方式而已。
重要的是,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我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很喜欢亲近李夫人。
因为我隐隐羡慕她,甚至希望我娘能像她一样。
这种羡慕,是因为我知道,我娘替我爹安抚妾室,应付难缠的亲戚,照顾生病的婆婆之后,才能换来我爹的尊重和称赞。
所以,也许一直以来,我想过的都不是这种日子。
只是我没有机会表达。
婚事是爹娘早就定下的,没什么波折,到了成亲的年龄,也就直接成亲了。
可是我内心深处不喜欢这种日子。
所以才会在表妹软磨硬泡时,答应在水榭小筑为她抚琴。
即使我知道外边游湖的人很多。
5
在我从太傅府离开时,李夫人对我说,如果我实在不知道想怎么选,就以陪她礼佛的名义去山中寺里住几日。
我拒绝了。
我想,我已经想清楚了。
现在只是还需要想想怎么才能达成目的。
另外,我对李夫人说,如果我能离开穆府,想去江南转转,问她能不能帮帮我。
去江南,我自己不缺银子,但是如果没人帮助,我爹娘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
我爹娘虽然爱我,但是也只限于爱那个“温柔贤淑、按部就班”的我。
若是我做些出格的事情,还真不知他们会如何。
回府之后,我一边派可靠的人注意着楚灵,一边整理家中财产,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嫁妆都暗中变成现钱。
我本来就管家事,所以想找个理由不动声色的变现,并不是很难。
穆青莱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动作。
等我忙完了这一头,听人报告楚灵的动向时,才知道她最近有些急迫了。
本来,她为了保持形象,吸引穆青莱,是说自己有其他事情才到京城来的。
所以只是跟他同行一路,只是在府上暂住一段时间,找到了住处就离开这里。
所以,哪怕是穆青莱心悦她,她也绝不会做妾,也不会跟穆青莱有什么过多牵扯。
她本来打的主意,是先立人设,等到了府中,再见机行事,用些手段,让穆青莱不得不纳她进府。
这样,她既保持住了高洁的形象和风骨,又能抓住穆青莱这个金龟婿。
哪怕是真做了妾,穆青莱也得高看她一眼。
只是我最近事情忙,楚灵根本见不到我。
穆青莱刚刚升职,也有些忙。
所以楚灵根本没什么机会搞事情。
时间一长,楚灵就怕了。
她怕穆青莱对她的情愫淡了,怕穆青莱真的只把她当成暂住的客人。
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我让人把穆家“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还有我最近跟穆青莱感情不合的消息透露给她。
楚灵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瞄准了穆青莱的正妻之位。
而她也知道,自己现如今的筹码只有穆青莱对她的爱。
所以,她给穆青莱下了药。
一夜春风之后,楚灵哭着控诉穆青莱,然后一心寻死。
穆青莱好不容易劝下她,又来求助我。
我只有一句话,要想纳妾,等他四十岁以后再说吧。
楚灵知道了,马上又挣扎着起来,说自己绝不做妾,否则宁可去死。
穆青莱对楚灵心有愧疚,却怕她再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也不敢去看她。
男人就是这样,他可以在心中默默愧疚,却不会真正去解决问题。
好在,楚灵很聪明,她让人给穆青莱送了封信,信中诉说她对穆青莱的情愫,绝口不提其他事情。
穆青莱重新去找楚灵,楚灵像个红颜知己,跟他只谈风花雪月。
穆青莱又变得经常出入楚灵那里。
直到两个月后,楚灵被诊出了身孕。
这次,她是真的趁人不备寻了短见,只是被我发现了,才救下来。
6
穆青莱眼中的心疼再也隐藏不住。
对他来说,楚灵先是跟他有了夫妻之实。
为了不让他烦心,后来还绝口不提这件事。
现在发现有了身孕,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甚至想悄悄去死。
当然,楚灵长得还漂亮,特别是哭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怕是他自己都没发现,楚灵已经越来越重要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非常开心,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提出和离。
穆青莱自然是不同意。
我只是平静的问:
“你要逼死楚灵吗?
“她性子烈,绝不会做妾,却又一心爱你。
“现如今有了身孕,你若是不肯娶她,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穆青莱的神色变了,变得满脸担忧,却还是说:
“总有办法的,我们不必和离。”
我笑了:
“还有什么办法?
“若想楚灵能活着,只有你娶她。
“我们不和离,你总不能把我贬为妾室吧?”
穆青莱虽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子却还没彻底坏掉,自然知道我跟他家门当户对,还有李太傅和夫人做靠山,所以贬妻为妾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委屈你了。”
“不委屈,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要。除了我自己的嫁妆之外,我还要府中银子的两成。”
和离很顺利。
因为楚灵自然也希望我们快点和离。
所以,在穆青莱答应和离这件事上,我是该感谢楚灵,她暗中也出了不少力。
和离之后,我来了江南。
李太傅上次来江南,不光是治理水患,还考察了当地风物。
因为当今陛下本就有意开办女子学堂。
李太傅当时下江南也带了考察的意思。
最终决定先在江南试着办女子学堂。
为了办好这件事,京中也选了一批女子到江南去做先生。
只是很多未婚女子仍然不敢贸然抛头露面,已婚女子又需要忙家事。
像我这种和离以后不想回娘家的,正好可以来做这件事。
在江南的日子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江南待了半年。
虽然开办女子学堂有朝廷的支持,但是刚刚起步,还是有很多困难。
好在,我们都坚持过来了,现如今学堂渐渐好起来了。
学堂里事情多,忙也是真忙。
我甚至觉得自己忙出了幻觉。
因为这日下学之后,我竟然看到了穆青莱。
他不是该在京城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跟我找个地方叙叙旧。
我让他有话就直接在这儿说,若是没话说,我可就走了。
他说,他后悔了。
和离之后,他才知道,楚灵有身孕就是个借口,根本就是她假装的。
这还不算,有一次他还无意间发现,楚灵虽然知道水榭小筑这个地方,但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具体在哪里。
至此,他才知道,当时水榭小筑里的人的确是我。
“对不起,当时如果我能信你的话……”
“不必道歉。
“因为你的道歉让我觉得很廉价。
“其实,那日水榭小筑里的人是谁,根本不难差。
“楚灵冒充我的身份,只要有心去查,也不难。
“可是当时你不信我的话,也不信证据,甚至不肯去查,我觉得你很蠢。
“所以,你的道歉,在我看来只觉得廉价。”
他被我骂了一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但是他说明日还来。
我只是让他随意,并未拒绝。
他脸上一闪而过惊喜的神情。
可是他不知道,我明日就要去益州了。
陛下觉得女子学堂包得不错,想在京城和益州也都开办学堂。
还要把我们这些有经验的女先生调几个过去。
我不想回京城,主动选了去益州。
至于穆青莱为什么来江南,以及他的近况如何,我根本不想问。
我们已经和离,从此之后,不必再有牵扯。
属于我的未来,远远不止那一方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