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重要的不是金钱和才华,而是这“两门知识”
发布时间:2025-09-08 00:57 浏览量:3
引子
那条短信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给一把旧锉刀上油。
手机在油腻腻的桌角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银行通知。我眼角余光扫过去,心就猛地沉了一下。
“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存入人民币200,000.00元。”
二十万。
我捏着油布的手停在半空,机油的铁锈味混着一股说不出的燥热,钻进鼻孔。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钱?我一个月工资四千出头,老婆陈静在超市做出纳,三千五。儿子小军上大学,一年开销就得三四万。这二十万,像一块大石头,毫无征兆地砸进了我们家这口浅井里。
陈静正好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看到我盯着她的手机,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
她快步走过来,一把抓起手机,飞快地按了锁屏键。
“看什么呢?”她的声音有点发紧。
“没看什么,就……亮了一下。”我把锉刀放回工具箱,每一件都摆得整整齐齐。这是我跟了三十年的老伙计们,比人还贴心。
“哦,垃圾短信吧。”她说着,转身进了卧室,门轻轻带上。
我心里那点疑虑,就像焊东西时溅出来的火星,落在干燥的棉絮上,一下子就着了。垃圾短信?谁家垃圾短信是银行的到账通知?
【内心独白】
这二十万,是什么钱?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车间里那台老车床突然卡了壳。是她娘家拆迁了?不对,她家那老房子早卖了给她弟娶媳妇。是她中彩票了?她连两块钱的刮刮乐都嫌贵。那……我不敢再往下想,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油腻的破布,喘不过气。
我坐在小马扎上,听着卧室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结婚二十二年,睡在一张床上,用着一个锅吃饭,我以为我们之间像我手里这把刨子,平平整整,没有一点疙瘩。可现在,我感觉中间隔了一堵墙,一堵用二十万块钱砌起来的墙。
我站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口气灌下去,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去,却浇不灭心里的那股火。
客厅的窗户正对着小区里那棵老槐树,夏天的傍晚,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楼下王婶又在跟人扯着嗓门聊天,说的还是谁家儿子娶媳妇花了多少彩礼。这些声音,平时听着是生活,今天听着,却句句都像在扎我的心。
我,李卫东,四十八岁,红星机械厂的高级钳工。凭手艺吃饭,一辈子没求过人,也没赚过什么大钱。我最自豪的,不是拿过多少次厂里的技术标兵,而是我们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干净、安稳。
可现在,这二十万,像一条毒蛇,钻进了我们家。
【内心独白】
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个“明白”。账目要明白,零件要明白,做人更要明白。可现在,我老婆兜里揣着二十万,我却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这比厂里那些新来的大学生当着我的面说老师傅那套过时了,还让我难受。那是一种从根子上被人刨了的感觉,空落落的。
我深吸一口气,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五六个烟蒂,像一堆小小的坟。
不行,我得问清楚。
夫妻之间,最怕的就是猜忌。猜来猜去,再好的感情也得被磨没了。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床,只要有一点铁屑进去,早晚得报废。
我推开卧室的门,陈静正背对着我坐在床边,肩膀微微耸动,好像在打电话。她听见我进来,立刻挂断了,声音压得极低,只听见最后一句:“……就这样,先别联系了。”
她回过头,眼圈红红的。
“跟谁打电话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没谁,我一个老同学。”她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动作快得不正常。
老同学?哪个老同学需要这么偷偷摸摸?
我的心,彻底凉了。
第1章 那通电话
晚饭桌上,气氛压抑得像暴雨来临前的天空。
三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红烧排骨,番茄炒蛋,凉拌黄瓜,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陈静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排骨烧得软烂脱骨,香味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可我一口都吃不下去。
“吃饭啊,看我干什么?”陈静给我夹了一块排骨,勉强笑了笑。
我没动筷子,只是看着她,“今天厂里发了奖金,五百块。”我把几张红票子从兜里掏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习惯,每次发了钱,不管多少,都交给她。我们家的钱,一直是她管着。
陈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伸手把钱拿过去,“知道了。”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得不正常。以前,哪怕是一百块,她都会念叨几句,说这点钱能给小军买件衣服,或者够家里半个月的菜钱了。今天,五百块钱在她眼里,好像跟几张废纸没什么区别。
也是,跟那二十万比,五百块算什么呢?
“小军最近没打电话回来?”我岔开话题,想从儿子那里找点突破口。
“打了,昨天刚打的。说学校要搞什么社会实践,可能要交点钱。”陈静低着头扒饭,声音闷闷的。
“要多少?”
“还不知道,他说等通知。”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钱,不会是给儿子的吧?可什么社会实践要二十万?出国留学也不用一次性交这么多。
【内心独白】
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各种念头搅在一起,好的坏的,都有。也许是她想给儿子一个惊喜?比如偷偷给他攒钱买房子付首付?可这也不对啊,她不是这种会搞突然袭击的人。我们家的每一笔大额开销,都是两个人商量着来的。这种打破规矩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像穿了一件缩水的旧汗衫。
“今天……没什么别的事吧?”我终于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
陈静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能有什么事?上班,下班,买菜,做饭。一天天不都这样。”
她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疲惫和……倔强。
“那就好。”我低下头,扒了一口饭。米饭是香的,菜是咸的,可在我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这顿饭,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里吃完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陈静呼吸很轻,好像也醒着。我们俩就像两座隔着一条河的孤岛,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搭一座桥。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我忍不住想,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我们没钱吗?可我们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没钱的日子,我们也过得有滋有味。是我对她不好了吗?我自问,除了嘴笨点,不会说好听的,我对这个家,对她,是掏心掏肺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陈静的手机在枕头下又震了一下。很轻微,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她等了一会儿,确定我没什么反应,才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把手伸进枕头底下。
我闭着眼睛,心跳得像擂鼓。
她摸出手机,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点亮了屏幕。那幽幽的蓝光,照在她脸上,神情专注又紧张。
我悄悄睁开一条缝。
我看见她飞快地打着字,然后删掉,又重新打。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内心"独白】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我宁愿她跟我大吵一架,哪怕是骂我没本事,挣不来钱,都比现在这样强。这种被隔绝在外的感觉,比任何指责都伤人。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个寄宿在这间屋子里的陌生人。
她把手机重新塞回枕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她压抑着的、极力忍耐的抽泣声。
很轻,但很绝望。
我的手在被子里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我想问,想吼,想把一切都砸烂。可我不能。我怕我一开口,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我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继续装睡。
窗外的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叫了,夜,静得可怕。我感觉自己和陈静之间,隔着的不是一条河,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
而那二十万,就是海面上那座巨大的冰山。我只看到了水面上的一角,却不知道水面下,还隐藏着多大的秘密和危险。
第2章 旧照片里的男人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请了半天假。
跟车间主任说家里有点事,主任老张拍拍我肩膀,说:“老李,有事就去办,你这技术骨干,厂里离不开你。”
我苦笑了一下。技术骨干?现在这个家都要散了,技术再好有什么用?连自己老婆的心都看不透。
我没回家,而是去了市图书馆。
我想查查,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陈静这么为难。她把手机看得那么紧,我根本没机会碰。唯一的线索,就是她那种又愧疚又决绝的神情。
我坐在图书馆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输入什么。
查什么呢?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昨晚她打电话时,我隐约听到的一个词:“……高明……”
当时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我试着在本地一个社交论坛的搜索框里,输入了“陈静 高明”这两个名字。
页面跳转,出来几条不相干的信息。我有些失望,觉得自己像个无头苍蝇。
正准备关掉页面,一条十年前的老帖子标题吸引了我。
“祝福我们的校花陈静和才子高明,友谊长存!”
发帖人是他们的高中同学。帖子里,有一张已经有些模糊的合影。照片上,年轻的陈静笑靥如花,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裙子,是那种走在人群里会发光的女孩。她身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慕和欣赏。
他就是高明。
我盯着那张照片,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来,他们有过这样一段过去。陈静从来没跟我提过。
我继续往下翻。帖子里有人回复,说高明后来考上了名牌大学,去了南方发展,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混得风生水起。
上市公司副总。
这五个字,像五根钢针,扎在我的眼球上。
我关掉网页,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年轻的陈静和那个叫高明的才子站在一起,那么般配。而我呢?一个只知道跟钢铁和机油打交道的粗人。
【内心独白】
一阵强烈的自卑感涌了上来。我一直以为,我虽然给不了陈静大富大贵,但给了她一个安稳的家,给了她我的全部。可现在看来,我的全部,在别人眼里,可能不值一提。她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初没选择那个高明,而选择了我这个一辈子没出息的工人?
我不敢再想下去。那种被比较、被否定的感觉,比挨一顿打还难受。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出图书馆,夏日午后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街上的车水马龙,行色匆匆的人群,都好像在嘲笑我的失败。
我回了家。家里空无一人,陈静还没下班。
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卧室,拉开了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那里,放着我们家的旧相册。
我翻开那本最老的相册,里面是我们刚结婚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我,年轻,壮实,穿着崭新的工装,笑得一脸憨厚。陈静依偎在我身边,笑得也很甜。
可现在,我再看这张照片,总觉得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勉强。
是我多心了吗?
我继续往后翻,翻到了她高中的毕业照。我在密密麻麻的人头里,一眼就找到了她,也找到了那个叫高明的男生。他们俩,隔着三个人,但眼神好像穿过了人群,落在了对方身上。
原来,他们之间的故事,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我合上相册,感觉浑身脱力。我一直以为坚不可摧的婚姻,原来从一开始,就埋着一颗我不知道的雷。
【内心独白】
我算什么?一个替代品?一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难道都是假的?我开始怀疑一切。怀疑她每天对我笑脸相迎,是不是装的;怀疑她做的每一顿饭,是不是心甘情愿的;怀疑我们这个家,是不是只是她用来躲避现实的一个空壳。
晚上,陈静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客厅里没开灯,烟雾缭绕。
她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怎么抽这么多烟?呛死人了。”
她说着,要去开灯。
“别开。”我哑着嗓子说。
她停住了,站在黑暗里,看着我。
“李卫东,你今天怎么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我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香皂味。
“陈静,”我一字一顿地问,“你认识一个叫高明的人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感觉到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第3章 饭桌上的风暴
陈静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认识。”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打磨过,“高中的同学。”
“只是同学?”我追问,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攻击性。
“是。”她回答得很快,快得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冷笑一声。这声笑,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同学能一出手就给你二十万?”我终于把那块压在心里的石头扔了出来。
陈静的身体又是一震,她猛地抬起头,黑暗中,我仿佛能看到她那双充满震惊的眼睛。
“你……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语气冰冷,“钱是高明给你的吧?他是谁?你前男友?老情人?”
最后三个字,我说得特别重。
“李卫东!”陈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怒和羞辱,“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往前一步,逼近她,“那你告诉我,这二十万是怎么回事!你跟一个男人偷偷摸摸联系,收他这么大一笔钱,你让我怎么想?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的情绪彻底失控了,积压了两天的怀疑、嫉妒、愤怒,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被她打开了。刺眼的光线下,我看到她满脸是泪,嘴唇哆嗦着,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她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我的心被她这个眼神刺得生疼。我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更伤人的质问:“那你倒是说啊!你说清楚,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们俩就在客厅中央对峙着,像两只好斗的公鸡,谁也不肯退让。
这时候,大门“咔哒”一声开了。
儿子小军背着双肩包,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们。
“爸,妈,你们……吵架了?”
他这一声,像一盆冷水,把我们俩都浇得冷静了一点。
陈静飞快地擦掉眼泪,转身走进厨房,“没,没吵架。你不是说下周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
“想给你们个惊喜呗。”小军放下行李,换了鞋,走到我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爸,你又惹我妈生气了?”
我没说话,只是觉得胸口堵得更厉害了。
晚饭是小军点的外卖,一个披萨,一堆炸鸡翅。他说好久没吃这些垃圾食品了。
饭桌上,气氛比昨晚还要尴尬。陈静一言不发,小军努力地想活跃气氛,讲着学校里的趣事,但我和陈静谁也笑不出来。
【内心独白】
我看着儿子年轻的、毫无城府的脸,心里一阵阵地发酸。我努力了半辈子,想给他一个和睦安稳的家,让他不用像我小时候一样,看父母的脸色过日子。可到头来,我还是把日子过成了一地鸡毛。我这个当爹的,太失败了。
“爸,你尝尝这个鸡翅,新出的口味。”小军把一个鸡翅夹到我碗里。
我摇摇头,“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小军看看我,又看看陈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们。
“爸,妈,到底怎么了?你们别把我当小孩,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解决。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
听到“一家人”这三个字,陈静的眼圈又红了。她放下筷D子,站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她说完,就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儿子。
“爸,”小军看着我,眼神里是同龄人没有的成熟,“是因为钱的事吗?”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小军叹了口气,“她问我,如果家里出了很大的事,需要一大笔钱,我会不会怪她。”
原来,她昨天那通电话,是打给儿子的。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我急切地问。
“没说具体什么事,就说压力很大。我让她跟你商量,她说……她说你最近厂里也不顺心,她不想让你再烦。”小军看着我,“爸,我妈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她肯定有天大的难处。你别逼她,给她点时间,好吗?”
【内心独白】
儿子的话,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我已经僵硬的心上。是啊,陈静是什么样的人,我跟她过了二十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她连买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要犹豫半天,怎么可能为了钱去做对不起我的事。可……可那个高明,那二十万,又怎么解释?我的理智和情感,像两头打架的公牛,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陈静已经走了。餐桌上放着温热的豆浆和两个包子,旁边压着一张纸条。
“我去我妈那儿住两天,大家都冷静一下。”
她的字迹,潦草而慌乱。
我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却尝到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这个家,像是被那场风暴吹过一样,一片狼藉。
第4章 王婶的闲话
陈静回娘家的第三天,我的日子过得一团糟。
家里没人收拾,脏衣服堆在卫生间,像一座小山。外卖盒子在茶几上叠罗汉,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馊味。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家少了陈静,就没了魂。
以前,我觉得她唠叨,嫌她管得宽。现在,耳边清净了,心里却空得厉害。
厂里,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关于裁员的名单,有好几个版本,在车间里传来传去。人心惶惶。我虽然是技术骨干,但年纪大了,也成了重点“优化”对象。
内忧外患,压得我喘不过气。
这天下午,我刚下班,在楼下碰到了王婶。
王婶是我们这栋楼的“情报中心”,哪家夫妻吵架了,哪家孩子考试不及格,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哟,卫东下班啦?”王婶拎着一篮子菜,笑眯眯地凑过来。
“嗯,王婶买菜去啦。”我只想赶紧上楼。
“哎,你家陈静呢?”王婶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我可有两天没见着她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她回娘家住两天。”我敷衍道。
“回娘家?”王婶的调门一下子高了八度,随即又压下来,神神秘秘地说:“卫东啊,不是我说你。男人嘛,心要放宽一点。但是,有些事,也不能太大意了。”
我心里一沉,“王婶,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呀,我就是前两天,大概是你家陈静回娘家那天下午吧,我亲眼看见她从一辆黑色的、亮晶晶的小轿车上下来。开车的还是个男的,穿得可气派了!”王婶说得绘声绘色,好像她当时就坐在车里一样。
黑色的小轿车。穿得气派的男人。
这两个词,像两把钳子,死死地夹住了我的心脏。是高明!一定是他!
“那男的长什么样?”我喉咙发干。
“戴个眼镜,白白净净的,看着像个大老板。”王婶努力回忆着,“哦对了,陈静下车的时候,那男的还递给她一个挺厚的信封呢!”
信封!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血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之前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证据。送她回来,还给她钱……这不就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卫东?卫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王婶的声音在我耳边变得模糊。
我摆摆手,踉踉跄跄地往楼上走。每上一级台阶,都像踩在刀刃上。
【内心独白】
完了。全完了。我像个傻子一样,还在这里为她找借口,还以为她有什么难处。原来,人家早就找好了下家。那个上市公司副总,那个开着黑色小轿车的男人。我李卫东算什么?一个被淘汰的、没用的老公。我这二十多年的付出,就是个笑话!
我回到家,一头栽在沙发上。
王婶的话,像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播放。那个画面,无比清晰:陈静从豪车上下来,接过男人递来的厚信封,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
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啃噬着我的理智。
我从酒柜里翻出一瓶放了很久的白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灌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和胃,但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我暂时忘记心里的痛。
一杯,又一杯。
我喝得天旋地转,眼前出现了幻觉。我看到年轻的陈静,穿着白裙子,对我笑着说:“卫东,我就喜欢你这股实在劲儿。”
我又看到现在的陈静,坐在高明的车里,对他说:“跟着他,我真是受够了这种穷日子。”
“假的!都是假的!”我怒吼着,把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我趴在地上,像一条被抽了筋的狗,放声大哭。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哭得涕泗横流。
我恨她,恨她的背叛。
我也恨自己,恨自己的没用,恨自己留不住她。
【内心独白】
尊严,我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在这一刻被摔得粉碎。我引以为傲的手艺,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我苦心经营的家庭,原来只是一个沙滩上的城堡,一个浪头打过来,就散了。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是儿子小军打来的。
“爸,你在哪儿?喝酒了?”他的声音很焦急。
“没……没喝。”我舌头都大了。
“你别骗我了,我全听见了。你是不是跟我妈吵得更厉害了?因为那个……高叔叔?”
高叔叔?他连称呼都叫上了。
我的心,又被扎了一刀。
“爸,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马上到市中心医院来,快点!”小军的语气不容置疑。
“去医院干什么?”
“我舅舅出事了,正在抢救!”
舅舅?陈静的弟弟,陈磊?
我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第5章 弟弟的烂摊子
(第三人称视角)
三天前,陈静接到弟弟陈磊电话的时候,正在超市的库房里盘点货物。
“姐,救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陈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磊,怎么了?你慢慢说。”
“我……我借了网贷,现在利滚利,已经三十万了。他们今天下了最后通牒,再不还钱,就要……就要卸我一条腿!”陈磊的声音都在发抖。
三十万!
陈静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她这个弟弟,从小被父母惯坏了,好吃懒做,眼高手低。前几年做生意赔了本,还是李卫东托关系给他找了个开货车的工作,他嫌累,干了不到半年就辞了。整天就想着一夜暴富。
“你怎么会去借网贷的?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东西不能碰吗!”陈静又气又急。
“姐,你现在骂我有什么用啊!你快想办法救我啊!我不想死啊!”陈磊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陈静的心都碎了。再混账,那也是她唯一的弟弟。
挂了电话,陈静一个人在库房里坐了很久。三十万,对他们这个家来说,是天文数字。家里的积蓄,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万,还是准备给儿子将来结婚用的。
跟李卫东说?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否决了。
她太了解李卫东了。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陈磊这种不务正业的人。为了陈磊的事,他们夫妻俩没少吵架。而且,厂里最近要裁员,李卫东自己都焦头烂额,她怎么忍心再给他添堵?
她不能让他知道。
可是,钱从哪儿来?
她想遍了所有能借钱的亲戚朋友,凑个三五万还行,三十万,根本不可能。
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名字,跳进了她的脑海。
高明。
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初恋。后来他考上好大学,去了大城市,两人就断了联系。前段时间开高中同学会,才重新加上了微信。她知道他现在事业有成,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
向他开口?
陈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这太难堪了。他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见,一联系就是借钱,还是这么大一笔钱。
可是,除了他,她再也想不到任何人了。
【内心独白】
那一刻,陈静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一边是唯一的弟弟,一边是自己的尊严和可能会引起的家庭风波。她犹豫了很久,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又划。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就可能在她和李卫东之间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但她没有选择。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出事。
她最终还是拨通了高明的电话。
电话那头,高明听完她的叙述,沉默了一会儿。
“静,你别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他的声音,还和年轻时一样,温和而沉稳,“你把卡号发给我,我先给你转二十万应急。剩下的,我们见面再说。”
陈静拿着手机,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连声道谢,声音都哽咽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高明顿了顿,又说,“不过,这事你最好还是跟卫东说一下。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
“我……我知道了。”陈静含糊地答应着。
她怎么敢说?她怕李卫东的脾气,更怕他那份脆弱的、属于老工人的自尊心。
钱很快到账了。她第一时间把钱转给了陈磊,让他先把那家最凶的网贷公司还上。
剩下的十万缺口,她想把母亲留给她的一对金镯子卖了,那是她唯一的念想。
这两天,她住在娘家,不是赌气,而是想陪陪吓坏了的老母亲。她每天都活在煎熬里。一边是弟弟的烂摊子,一边是丈夫的误解。她给儿子打电话,想探探口风,却什么都不敢说。她怕儿子担心,更怕儿子瞧不起她这个无能的妈妈。
那天下午,高明正好来这边城市出差,约她见了一面。
他开着公司的车,把她送到小区门口。下车时,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
“这里面是十万现金。你先拿去用。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就算我借你的,你慢慢还。别去卖你妈的镯子,那是念想。”高明说得很诚恳。
陈静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她心里,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对李卫东的愧疚。
她没想到,这一幕,会被王婶看到,还添油加醋地传到了李卫东的耳朵里。
而陈磊,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拿到钱后并没有全部还给网贷公司,而是拿着剩下的钱,又去赌了。他想把输的捞回来。
结果,一夜之间,输得精光。
被逼上绝路的网贷催收人员,失去了耐心。他们找到了陈磊,把他打成了重伤。
当陈静接到医院电话,赶到急诊室的时候,看到的是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弟弟。
她当场就崩溃了。
第6章 对峙
我赶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
酒劲还没完全过去,头疼得像要裂开。走廊里浓重的消毒水味,让我一阵阵地反胃。
急诊抢救室门口,我看到了陈静。
她靠在墙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骨头,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她旁边站着小军,正扶着她的胳膊。
看到我,小军的眼神很复杂,有责备,也有担忧。
陈静也抬起头,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布满了血丝。她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回事?”我走到他们面前,声音沙哑。
“舅舅被高利贷的人打了,肋骨断了三根,还有点脑震荡,正在里面抢救。”小军替他妈回答了。
高利贷……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那二十万,不,是三十万,是为了救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盖过了所有的愧疚和心疼。
“陈静!”我压低了声音,但怒火已经让我的声音变了调,“你真是长本事了啊!为了你那个赌鬼弟弟,你竟然去求你那个老情人!你把我的脸,把这个家的脸,都丢尽了!”
我以为她会反驳,会哭闹。
但她没有。
她只是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平静,又极其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李卫东,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她轻轻地问。
“难道不是吗?”我被她这种眼神看得更加恼火,“你偷偷摸摸收别的男人的钱,你骗我,你瞒着我!你还嫌我不够烦是不是?厂里要裁员,我天天睡不着觉,你倒好,在外面给我惹这么大的祸!”
“爸!”小军听不下去了,一把拉住我,“你少说两句!妈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没办法就可以去求别的男人?她老公是死了吗?”我口不择言,把最伤人的话吼了出来。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我脸上。
不是陈静打的。
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正是照片上的那个高明。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们身后。
“这位先生,请你嘴巴放干净点。”高明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你根本不知道陈静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身上那件一看就很贵的衬衫,他手腕上那块我叫不出牌子的手表,他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都像针一样刺痛着我的自尊心。
【内心独白】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当场抓包的小偷,狼狈,不堪。尤其是在这个“情敌”面前,我所有的愤怒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有钱,有地位,他说的话似乎都比我更有分量。我像个跳梁小丑,在我老婆和她“高贵”的朋友面前,上演了一场难看的独角戏。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我梗着脖子,做着最后的反抗。
“我是谁不重要。”高明看都懒得再看我一眼,他转向陈静,语气温和了许多,“陈静,你别怕。小磊的手术费我已经垫付了。后续的治疗,我也会负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军,“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就走,自始至终,没有再给我一个眼神。
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打我一巴掌还让我难受。
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
陈静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小军赶紧扶住她。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感觉自己跟他们隔着一个世界。
陈静在小军的搀扶下,慢慢地从我身边走过。她没有看我,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内心独白】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用最恶毒的语言,把我最亲近的人,伤得体无完肤。我以为我在维护我的尊严,可我所谓的尊严,在事实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我只想着自己的感受,却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走廊尽头,陈静的背影,瘦弱而决绝。
我的心,像被挖掉了一块,空得发慌。
第7章 真相的分量
陈磊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我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里面。陈静正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给他喂着粥。她母亲坐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
小军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我,叹了口气。
“爸,进来吧。”
我摇摇头,“不了,我……我没脸见你妈。”
“爸,”小军靠在墙上,看着我,“你知道吗?妈决定找高叔叔借钱的前一晚,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夜。”
我的心猛地一抽。
“她把家里所有的银行卡、存折都翻了出来,一遍一遍地算。她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如果她做了什么让家里陷入困境的事,我会不会恨她。她其实,比谁都害怕。”
小军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高叔叔是她最后的选择。她说,她不能让你知道。你为了这个家,已经够累了。厂里的事,我的学费,压得你喘不过气。她不想再给你添一座山。”
“她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还要让你跟着她受这种委屈。”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我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里,哭得像个孩子。
我误会了她,我羞辱了她,我把她的一片苦心,当成了驴肝肺。
我才是那个最混蛋的人。
【内心独白】
原来,她不是不信任我,是太心疼我。她不是要背叛我,是想一个人扛下所有。我却像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只顾着发泄自己的猜忌和嫉妒。我一直标榜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到头来,还没有我老婆有担当。我这半辈子,真是白活了。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腿都麻了。
我走进病房。
陈静的母亲看到我,把头扭到了一边。陈静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化不开的悲伤。
我走到她面前,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轻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
“这里面有六万块,是我们家所有的积蓄。你先拿着。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
陈静看着那张卡,摇了摇头,“不用了。高明已经……”
“他的钱,我们必须还!”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家的事,不能让外人插手。欠别人的,一分一厘,我们都要还上!”
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陈静看着我,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我打开了那个我视若珍宝的工具箱。里面,是我这三十年攒下的家当。德国产的扭力扳手,瑞典的鱼牌锉刀,还有一套我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精密螺丝刀。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当年厂里效益不好,有人出高价买我这套工具,我都没舍得卖。
我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擦拭干净,摆在地上,拍了张照片,发到了一个老师傅们的微信群里。
“急用钱,全套工具,低价处理。”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分钟,老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卫东,你疯了!这可是你的命根子啊!出什么事了?”
“没事,老张。就是……想通了。”我笑了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手艺还在,家伙没了,还能再挣回来。要是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空荡荡的工具箱,心里竟然没有一丝不舍,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两天后,工具卖了二十五万。比我预想的要多。买家是个刚开修理厂的年轻人,他说他敬重我这样的老手艺人。
我把钱取出来,加上家里的六万,一共三十一万。
我给高明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还是上次那个茶馆。
我把一个装满现金的帆布包,推到他面前。
“高总,谢谢你。这是三十万本金,还有一万,是利息。请你收下。”
高明看着那个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李师傅,你这是何必呢?”
“一码归一码。你帮了我们,我们感激。但这钱,我们必须自己还。”我看着他,不卑不亢,“陈静是我老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前是我混蛋,没弄清楚状况。但从今往后,这个家,我来扛。”
高明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欣赏。
“好。”他点点头,收下了钱,“李师傅,你是个真正的男人。陈静没有选错人。”
从茶馆出来,阳光正好。
我给陈静发了条短信:“晚上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和小军一起回家吃饭吧。”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个字:“好。”
【内心独-白】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人生最重要的,不是金钱,也不是才华。而是两门知识。一门,是懂得如何去理解和体谅你爱的人,知道她笑容背后的疲惫,沉默之下的担当。另一门,是懂得如何看清和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放下那些虚无的自尊,承认自己的狭隘和错误。这两门课,我今天才刚刚及格。
晚上,一家三口,重新坐回了饭桌前。
还是那张旧桌子,还是那几样家常菜。
没有人提医院的事,也没有人提那三十万。
小军给我们讲着学校的笑话,我和陈静都笑了。
我给陈静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就像过去二十年里我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她看了我一眼,也给我盛了一碗汤。
窗外,老槐树的叶子在晚风中沙沙作响。楼下,又传来了王婶的大嗓门。
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我们家的那口浅井,虽然被投下了一块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但浪退了之后,井水,好像比以前更清澈,也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