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萧红的《小城三月》:专制社会中,个体悲剧性的人生!

发布时间:2025-05-19 17:00  浏览量:3

《小城三月》

《小城三月》原刊于1941年7月1日香港《时代文学》第1卷第2期,是萧红晚期的作品,是她在病榻上写就的一部作品,在这部作品发表后仅仅半年的1942年1月22日,这位尚是青春年华的女作家就去世了,所以说这部小说是萧红最后一部作品。

在这部小说中,萧红还是从女性的角度来书写,并且书写了一个看似不是那么悲剧的悲剧性故事,从人物的悲剧性反映社会的悲剧性,以人物写人性,从而揭示出国民性和社会的黑暗现实。

故事的主题是三月,主角是翠姨。三月是春季,春季鲜花浪漫,似乎书中也写了不少这种美好的句子。萧红在开篇就写出了春天万物复苏带来的生机和活力。

“三月的原野已经绿了,像地衣那样绿,透出在这里、那里”

“在我的家乡那里,春天是快的……春天从老远的地方跑来了,跑到这个地方,只向人的耳朵吹一句小小的声音:‘我来了呵。’而后很快地就跑过去了”。

春天来临的美好和温暖,折射着翠姨青春期的躁动与人生的苏醒。来到“我们:家的翠姨也的确开始不一样,穿高跟鞋、弹琴、打网球,和堂哥、叔叔们一起玩耍。在不知不觉中,翠姨内心深处尘封的爱情意识被唤醒,她悄悄地爱上了“我”在哈尔滨读书的堂哥。堂哥不仅帅气,而且还有学识。这一切都吸引着翠姨,因此,堂哥讲故事的时候,翠姨比大家更专注,凡是有堂哥参加的活动,翠姨定要更加精细地打扮自己。翠姨虽是客人,但她得到全家人的喜欢,享受着家庭的温暖。

然而正如三月的春天是短暂,翠姨这种美好的生活也是短暂的。美好过后,又留给世间无尽的凄凉。

出生在旧式家庭翠姨由于她母亲先前是寡妇,因此受到族人的歧视。尽管翠姨在“我们家”接收到了一些新鲜思想和事物,但他依然逃不掉命运的安排。最终她不得不放下自己朦胧的爱情,和“一个长得又矮又小,穿一身蓝布棉袍子,黑马褂,头上戴一顶赶大车的人所戴的五耳帽子的年仅十七岁的陌生人”订了婚。刚开始,翠姨似乎没有任何反抗,但她内心那种对堂哥的爱慕却在日益膨胀,终于有一天,在婚期越来越近,无法改变事实的时候,她决定依从自己的心,勇敢地将对堂哥的爱同躯体一起带进坟墓。

故事的开篇是美好,但终究抵不过现实,现实中的翠姨最终没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导致她悲剧性的人生。翠姨的死很多人说是她自己造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不就好了吗?至少还有命,但是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她的悲剧性人生真的就是自己的错吗?显然不是,这就是社会导致的。在小城,这个封闭的社会,依然遵循着封建专制的思想和制度。翠姨的人生悲剧就是社会的悲剧。因为在这样的社会中,所有人都没有选择。

专制社会中,个体悲剧性的人生!

鲁迅说过,大革命之后,我们社会没有任何变化,改变的只是个旗帜而已,由满清黄旗变成了青天白日旗。换汤不换药,骨子里依旧照旧。一切照旧,还是那个社会,什么社会?专制社会。

权力依旧垄断,没有任何制约,社会是封闭的,专制的,世袭的。权力在一个封闭的圈子里传承,从上一代传到下一代,闰土的儿子还是闰土。军阀们把持着权力,不受任何制约、约束和监督。不让任何人染指,任何试图染指权力都被视为对统治的挑战,等到的将是残酷和残忍的对待。他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对社会进行了严格的管控,一丝风吹草动都将被扼杀。哪怕是女性追求自由的婚姻,这也是被不允许的,被视为对社会的挑战,而挑战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悲剧性的人生。

翠姨的死标志着挑战的失败,萧红以翠姨的死来折射出当时社会的悲剧性。每个人都没有选择,每个人都是生来就接受命运的安排,所有人都被囚禁在自己的阶层和圈子里。王公贵族,军阀们的儿子还是军阀,穷苦人家的孩子还是穷苦,社会没有丝毫的流动和渠道,一潭死水般,谁也改变不了,也无法改变。萧红用翠姨的死来表达自己在生命意识觉醒后的反抗,企图唤起广大的麻木不仁、愚昧无情的民众,但是这种奴性意识太强了,根本唤不醒。

本文参考文献:

萧红.《小城三月》

史晓红.一曲生命的挽歌——浅析萧红《小城三月》中的女性意识

侯花.萧红小说的艺术魅力——以《小城三月》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