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好强不愿成为我的负担，吞金自尽，可谁都不知道婆婆没死

婆婆好强不愿成为我的负担，吞金自尽，可谁都不知道婆婆没死，而是重生在我嫁进将军府的当天

公公不幸战死沙场，

夫君竟和表妹在早年就私奔了。

婆婆听闻这个消息，激动过度，中风瘫痪在床。

那三个早已嫁出去的姑姐，打着照顾婆婆的幌子，

把大将军府搬了个精光。

只因当年的恩情，我十年如一日，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婆婆。

婆婆性格好强，不愿再拖累我，竟选择吞金自杀。

可谁都没想到，婆婆并没有死，而是重生到了我嫁进将军府的这一天。

我成婚的当天，夫君和他表妹私奔了。

霎时间，我成了整个京都城的笑柄。

耳边满是宾客们的议论声。

有人说：“沈家落魄多年，顾家对沈家有再生之恩，沈家不该恩将仇报，还拿着上一辈定下的婚约，让顾公子娶沈菲。”

又有人道：“顾公子同寄养在将军府的柳姑娘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不逼得人家一对璧人现在成了亡命鸳鸯。”

我听着这些议论，双手紧紧攥住袖口，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其实不是我沈菲非要嫁，而是顾家为了让顾清明走文官路线，才要娶我这个前太傅的孙女。

一月前，顾夫人拿着祖父当年和顾老爷子定下的婚约，要求沈家履行当年两家的约定。

父亲重情重义，明知顾家有所求，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如今成婚当天，顾清明却同柳如烟私奔了。

顾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处理这丢人的场面，都在一旁看我这个新娘子的笑话。

我气得伸手一把将盖头扯下，刚要开口说话。

就听见坐在上位的顾夫人突然开了口：“沈顾两家当年定下婚约，并没有说是给哪两个孩子订的。”

接着又说：“是顾清明配不上沈姑娘。”

顾夫人说完，转头看向角落，问道：“清月你可愿意娶沈姑娘？”

我心里明白，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嫁进顾府。

我顺着顾夫人的视线看去，只见角落里站着一位身着武装、面容刚毅的男子。

他就是顾清月。

不同于那些文人公子的儒雅，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弑杀之气。

顾清月是顾家的养子。

顾将军早年在战场上受过伤，伤了命根，不能生育。

顾夫人便从顾家本族里收养了三女一子。

而这顾清月，是后来顾夫人在去上香的路上捡回来的孩子。

说起来，顾家的五个孩子都不是顾将军夫妇亲生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毕竟这可是一桩丑闻。

我咬了咬嘴唇，心中虽有犹豫，但还是开口道：「孩儿愿意。」

一旁一直沉默未开口的顾将军，眉头紧皱，语气不悦地说道：

「这姑娘可是清明的媳妇儿，夫人你这般安排，清月和清明可怎么办？」

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努力压制住想要质问的冲动。

顾清明他都同柳如烟私奔了，

难不成还要我大度到派人去寻顾清明和柳如烟，让他妻妾同娶？

我心里刚这样想着，

就听到顾夫人没好气地把我心中的想法复述了一遍：

「他顾清明都同人私奔了，难不成还要沈姑娘派人去寻他和那个狐狸精，让他妻妾同娶？」

顾将军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惊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自然，

好像顾夫人说中了他的心思。

顾夫人趁顾将军愣神之际，眼神坚定，快速说道：

「我顾家做不出这般没脸没皮的事儿，

今日既然已经将沈姑娘迎进了府，就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顾夫人转过头，歉意地看着我，温柔地说道：

「沈姑娘，委屈你了。你看清月这个孩子怎么样？」

「你若是愿意，我就让他同你拜堂。」

顾夫人说得在理，

我被迎进了顾家门，若是再被退回去，丢脸的不是顾家，只有我爹娘。

我低下头，轻声说道：「愿意。」

在我和顾夫人的快速问答下，

顾将军还没来得及阻止，换亲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我眼尖地瞧见顾将军看向顾夫人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那抹杀意转瞬即逝，

顾将军状似无奈，脸上挤出一丝宠溺的笑容，说道：

「既然清月和沈姑娘这两个孩子都同意，就依着夫人的意思。」

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

毕竟外界传闻顾将军和顾夫人伉俪情深，是京都城有名的恩爱夫妻。

我轻轻摇了摇头，甩去顾将军想要杀顾夫人的想法。

思绪回到当下，嫁谁不是嫁呢，

我这也算是还了当年顾家在沈家被贼人陷害时，出手相救的情谊。

沈家确实没落了，

但是沈家的后辈们都在茁壮成长，再续先人们的光辉。

往后顾家可不能再拿着当年顾老爷子对沈家的恩情说事儿了。

顾夫人脸上十分高兴，

敬茶的时候，她把腰间一串钥匙解下，放在我手上。

我站在人群中，清晰地听到周围响起一连串惊叹声，那声音里满是诧异和不解。

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夫人，你怎么把库房的钥匙给沈菲了？」

紧接着，又有一道声音带着不满和指责传来：「母亲糊涂了不成，沈菲刚嫁进来，那就是个外人，库房的钥匙怎么能给她。」

我用余光快速扫了一眼说话之人，只见她穿着华丽的服饰，一脸的不悦，她是顾清明的大姐顾清悦。听说她三年前就已经嫁人了。

有人在一旁小声议论起来：「话说顾夫人当年过继的三女一子都是出自一户人家呢。」

另一个人接话道：「是啊，据说那家人的男人死了，只留下孤儿寡母。」

还有人说：「顾老夫人看着可怜，便让顾夫人过继了那四个孩子，并且也将顾清明他们的娘也带到了府上，当贵客款待呢。」

今日的情况有些奇怪，不仅顾清明逃婚了，他那个亲娘也没在。来的只有顾清明嫁出去的三个姐姐和姐夫。

顾夫人听到顾清悦的话，没好脸色地看了她一眼，提高声音说道：「沈菲嫁进顾家就是我们顾家的媳妇儿。」

顾清悦一听，急了，反驳道：「母亲，她才刚嫁进来，怎么能算自家人。」

顾夫人更生气了，接着说：「反倒是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才是那个外人。」

顾清悦的脸涨得通红，争辩道：「母亲，我怎么能算外人，我也是顾家的女儿啊。」

顾夫人毫不留情地说道：「她是我武枝荣的儿媳妇，这钥匙是我私库的钥匙，我想给她就给她，谁也管不着。」

顾夫人这一番话，声音洪亮，不仅是说给顾清悦听的，更是说给顾将军和在场的宾客听的。

顾清悦面色一红，她死死咬着下唇，眼中充满了怨毒。她心里想着：母亲平日里连一句狠话都不舍得对她说，今日为了这个沈菲，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她面子。该死的沈菲，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而我还不知我就这么被顾清悦给恨上了。我双手捧着这串钥匙，只觉得有些烫手。

旁边有人小声说：「顾夫人的私库不同于寻常世家夫人的私库呢。」

另一个人好奇地问：「有什么不同啊？」

那人接着说：「顾夫人出身商贾世家，顾夫人的娘武老夫人是大周王朝第一位皇商。她赚下的财富富可敌国。」

又有人惊叹道：「那一定很有钱啊。」

那人继续说：「当年顾夫人嫁给顾将军时，武老夫人将三分之二的财富都给了顾夫人当陪嫁。」

众人听了，都发出惊叹声：「可想而知顾夫人的私库得富成什么样儿。」

激动的可不止顾将军和顾家的三个养女，还有在场的所有宾客，包括我。我心里也满是激动和惊喜。

不过我身边的这位，就像一个例外。顾清月站在那里，面上看不出喜悦与否，淡定得就像一个外人。

我忍不住轻声问她：「你不觉得很惊喜吗？」

顾清月淡淡地说：「这有什么，我不在乎。」

他或许是真的不愿意娶我，

毕竟，他那紧皱的眉头和躲闪的眼神，都在透露着不情愿。

只是碍于顾夫人的脸面，他才勉强答应同我成婚。

不过这样也好，

以后我们就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互不干扰，各过各的生活。

洞房花烛夜，屋内红烛摇曳，光影闪烁。

我鼓起勇气，对顾清月说出了我的想法：

“顾公子，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他坐在那里，沉思了片刻，

然后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下来：

“好，就依你。”

我们分榻而睡，我睡在床上，他睡在贵妃榻上。

后半夜，被窝里越来越热，

身后好像放了一个暖炉，滚烫滚烫的。

我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又累得不行，

根本没有力气醒来，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顾清月轻轻地说：

“这一次换我来护着你和母亲。”

我迷迷糊糊地想，

应该是我睡迷糊糊听错了吧。

平安度过了三日，

婆母大包小包地准备回门礼，

整整塞了五驾马车，那场面甚是壮观。

正当婆母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顾清明和柳如烟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将军府门前。

这是我第一次见顾清明，

他面容俊朗，身着文人服饰，

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两分书卷之气。

不过，和我沈家那几个小子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他身边的柳如烟身着一袭白衣，

面若桃花，身姿柔弱，像扶风弱柳一般。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身子骨，我看一阵风都能把她给吹走。

她身子无骨似的紧紧挨着顾清明，

我看向她时，清楚地看到她眼底闪过的挑衅。

我心里骂了一句：“挑衅我做什么？白痴。”

我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我。

顾清明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我甚至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

看着我的眼神，还带上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我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顾清明该不会还不知道我已经和顾清月成婚了吧。

下一秒，顾清明就说话了，正好印证了我的想法。

他朝着顾夫人跪下，说道：

“孩儿不孝，离家这几日让母亲担忧了。”

接着，他又说道：

“烟儿已是孩儿的女人，还请母亲做主，让孩儿一同将沈姑娘和烟儿迎进府上。”

然后，他一脸认真地说：

“为了不委屈沈姑娘和烟儿，沈姑娘为正妻，烟儿为平妻。”

我瞧见柳如烟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但很快她就柔柔弱弱地开了口：

“舅母，烟儿成了表哥的妻子，您的儿媳妇，以后会好好照顾表哥，伺候舅母。”

她又接着说：

“为舅母分担府上的重担。”

「祖母她老人家和姚舅母知道了，一定会特别高兴的。」柳烟儿眉眼含笑，声音轻柔地说道。

「等她们从祖籍回来，烟儿我再好好向祖母和姚舅母告罪。」柳烟儿又接着说，脸上带着几分乖巧与歉意。

我心里暗自琢磨，说起来我嫁进顾家都三日了，怎么一次都没见着顾老夫人和顾清明的亲娘。

原来啊，她们压根就不在府上。

婆母平日里也不提这事，顾清月跟着顾将军早出晚归的。

三位姑姐呢，倒是在我和顾清月成婚的第二日登过一次门。

她们一进来，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要给我立立威。

婆母当时眼睛一瞪，好一顿奚落她们。

那三位姑姐被说得满脸通红，灰溜溜地就走了。

她们还不死心，想要向婆母讨要几件上等的珠宝首饰。

婆母板着脸，把她们的要求一一回绝了。

所以啊，我也就无从得知老夫人和那位姚舅母为啥不在府上了。

见我们都不说话，顾清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眉头微微皱起。

「沈菲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想要我和烟儿难堪？」顾清明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我心里真是好奇，顾清明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他就不能看看现在这状况，还有站在我一块的顾清月。

我笑着说道：「二公子说笑了，我这个做嫂嫂的可管不着你和柳姑娘。」

顾清明面色一僵，眼睛微微睁大。

似乎经过我这么一提醒，他才看清了我身后那五辆回门的马车。

还有我身侧眼神冷得像冰一样的顾清月。

我甚至还从顾清月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顾清月那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杀了顾清明。

也是啊，若不是顾清明逃婚，他也不会被逼无奈娶我。

「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顾清明开口就是质问婆母，声音里带着不满。

京都传闻，顾夫人对顾家的几个养子养女都视如己出。

加之顾清明生得又同顾将军有四五分相似，远远看去，就像是顾将军的亲生孩儿一样。

顾夫人对这个养子格外的宠爱，事事都依着顺着他。

这么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

若不然，一个养子，哪敢这么大胆开口质问主母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我耳边炸开。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婆母。

只见婆母满脸怒气，耳光声接连响起。

「啪啪啪……」

婆母抡圆了胳膊，卯足了劲儿地掌掴顾清明。

我在一旁紧张地数着，足足有三十七下。

直到我听见婆母小声嘀咕：「手痛死了，不行下次我得随身带块竹板。」

顾清明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的脸上满是错愕，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看着婆母，

那模样，好似完全不敢相信婆母竟然会动手打他。

而站在我身边的顾清月，眼神也有些奇怪，

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能明白顾清月为何这般怪异。

毕竟啊，顾清明可是婆母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宝贝儿子。

「母亲……你为何掌掴孩儿？可是孩儿做错了什么吗？」

顾清明哽咽着，声音都带着哭腔，开口问道。

这时，府门前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大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婆母丝毫没给顾清明脸面，满脸怒容地训斥道：

「你还有脸问我为何打你？

你还有胆子领着这个骚狐狸回来！」

「大婚之日你没有担当，

领着这个不自爱的狐媚子私奔，像什么话！」

「你若不想娶菲儿，

你早点同我说啊，我还能逼你不成！」

「但是你没有，

你一边想着借着沈家走文人的路子，

还一边轻贱菲儿，和心上人在一起。」

「咋滴你是天上掉下来的银子不成，

脏了臭了还敢死回来，

还想让菲儿将你当成宝儿，嫁给你。」

「我呸！」

婆母一边骂着，一边招呼身后的下人，

手指着顾清明和柳如烟，满脸厌恶：

「我顾家没有你这么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子孙。」

「本夫人也将你养大成人，

即日起本夫人便断绝与你之间的母子关系，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大将军府的公子。」

「来人呐，将这对狗男女给我轰走，

别玷污了我将军府的门楣。」

这情况好像同我知道的不一样……

婆母她不是最疼爱顾清明的吗？

「母亲你要赶我走？我是清明啊，

你最疼爱的儿子啊。」

顾清明连忙上前，伸手去抓婆母的衣袖。

婆母眉头一皱，抬脚，

一脚狠狠踹在了顾清明的膝盖上。

只听「扑通」一声响，

顾清明狼狈地跪倒在地上。

他眼神呆滞，似是傻了一般，

嘴里呢喃着：「母亲最疼我了，

她怎么会不要我！」

柳如烟连忙上前，矮下身子去扶顾清明，

然后控诉地看着婆母，说道：

「舅母，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表哥，

虽然他不是你亲生的，

可他好歹也喊了你十几年的娘。」

“孝敬了你十几年，

若不是有表哥在，

舅母你一个没子嗣的妇人，

放在别人府上，

早就被休弃下堂了！”

柳如烟这话一出口，

瞬间在人群里激起了千层浪。

围观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顾大公子不是亲生的，是顾夫人捡回府上的，这事儿咱们都知道。

怎么现在连顾二公子也不是亲生的啊？”

“这可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柳姑娘说顾夫人没有子嗣，不能生养！”

“难道将军府的几个孩子都是领养的呀！”

“要是真这样，顾将军可太爱顾夫人了。”

柳如烟似乎是想借助百姓们的舆论，来逼迫顾夫人。

“啪……”

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响起，

只不过这一回，是婆母扬起手，打在了柳如烟的脸上。

“舅母，就因为我说实话，指出了你的痛脚，你就要恼羞成怒，掌掴我啊！”

柳如烟捂着那迅速红肿起来的面颊，眼神里满是委屈，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她心里想着，舅母那么爱慕舅舅，

自己就不信舅母敢说不能生的是舅舅。

毕竟在舅母心里，舅舅可是大过一切的。

“舅母，你这般对我和表哥，

就不怕舅舅和外祖母他们回来饶不了你吗！”

“舅舅和外祖母可是最疼爱表哥的。”

我站在一旁，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竟然能蠢到这种地步。

这位像菟丝花一样的柳姑娘，似乎根本没意识到，

生不出孩子这件事儿，问题出在顾将军身上，而不是婆母。

这三日来，婆母待我特别好，

甚至比我亲娘对我还好。

那些宝贝，不要钱似的往我和顾清月的房里塞。

她不光把自己私库的钥匙交给了我，

还领着我去见了她名下产业的所有管事。

在那些管事面前，她郑重地介绍我：

“这孩子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我旗下的所有产业都归她。”

要不是我拦着，婆母都要拉着我去官衙，把所有产业过继给我了。

我心里好奇，就问婆母：“您为何对我这般好啊？”

婆母笑着说：“我在你和清月成婚前一晚做了个梦，梦中你就是我亲生女儿。”

虽然我心里不太相信这些，但婆母对我这么好，

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泼脏水呢。

不知情的百姓们围在四周，交头接耳，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那风向明显对婆母不利。

柳如烟站在那里，眼中闪烁着志满意得的光芒，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逼着婆母就范。

我心中怒火中烧，大声说道：“欺负我婆母？问过我同不同意再说！”

“世人皆知，柳姑娘年幼的时候就没了母亲。”我提高音量，开始揭露她的过往。

“不久之后，你父亲便娶了续弦。”

“母亲看你可怜，心善的她将你接回顾府照顾，一直把你视如己出。”

“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母亲亲手置办的？”

我指着她身上的衣裙，继续说道：“就说你现在身上这件白纱鎏金的衣裙，那可是京都城前两天才上的新品，价值千金呢！”

“还有你身上佩戴的那些珠宝首饰，件件都价值连城。母亲可从来没亏待过你。”

“可你呢？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吗？”

“你当场羞辱诋毁她，丝毫不顾及她多年的养育之恩。”

我满脸愤怒，提高声调：“母亲这些年就算养条狗，那狗也会对她摇尾乞怜，而不是反咬她一口啊！”

“人这个字，写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我说得没错吧，柳姑娘。”

我没有提及顾清明的身世，而是把矛头都引到了柳如烟身上。

毕竟，我不知道婆母对公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厚，也不敢轻易爆出顾家领养孩子的真相。

人群之中，议论声越来越大。

“顾夫人养育了柳如烟十几年，她怎么能当众揭顾夫人的短呢，实在不该啊。”

“可怜了顾夫人，这些年精心养育出来的，竟是一条白眼狼。”

百姓们的议论声传入柳如烟的耳朵，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我句句说的都是实话，让她根本无从反驳。

“沈菲，你凭什么来指责我？”柳如烟恼羞成怒，大声叫嚷起来。

“若不是你非要自甘下贱，上赶着嫁给表哥，我和表哥也不至于私奔，做一对苦命鸳鸯。”

“舅母也不会因此生气，这一切的根源都怪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反手就甩了柳如烟一记耳光。

“柳如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长脑子。”

“一个月前，是顾清明央求着母亲，拿着当年沈顾两家的婚约，登门求娶我。”

“他就是想借着我沈家的势，走文官的路子。”

“可大婚当日，他却和你私奔了。”

我满脸不屑，冷笑一声：“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们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不过就是想逼着我，碍于两家的情面，让顾清明妻妾同娶，把你也一道迎进府里罢了。」

我怒目圆睁，大声质问道。

「刚才你们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事态的发展，完全没有朝着顾清明他们预想的方向走。

人群之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

那些闲言碎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利器，直刺人心。

此刻的顾清明和柳如烟，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柳如烟捂着脸，眼中满是恶毒，死死地盯着我。

「沈抚，你真以为是表哥想要娶你啊？」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表哥他不过是顾家的养子，在府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

「都是舅母逼着他登沈府的门，来求娶你。」

「她就是想培养出一个状元儿子。」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表哥的意愿。」

「就算不靠你们沈家，凭表哥的才学，将来想要高中，那也不在话下。」

好一个歹毒的女人，又开始往我婆母身上泼脏水了。

顾清明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默认了柳如烟所说的一切。

这时，有人出声为顾清明鸣不平。

「顾公子只是顾家的一个养子，他在顾府能有多少话语权啊？」

那人皱着眉头，满脸同情地说道。

「柳姑娘说得没错，顾公子师承青山学院祭酒，才学斐然。」

「还有当朝新科状元和探花这两位师兄照看呢。」

「将来想要高中，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我冷笑一声，大步上前，直视着顾清明。

旁人不知道的事情，我可清楚得很。

顾清明真的是才学斐然吗？我看未必！

否则，他也不会费尽心思，想要攀附上我沈家。

还想借机让我父亲为他寻得当朝大儒来教导他。

「柳如烟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婆母逼着你吗？」

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大声问道。

只要他敢说是，那他这辈子也别想再得到婆母的原谅了。

顾清明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过头，看向婆母。

「母亲，孩儿让你失望了。」

他那模棱两可的话，更加让众人坚信了他们的猜测。

「这样看来，顾公子也是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养母。」

有人小声地议论着。

婆母面对众人的议论，一点也不恼怒。

「我今天也算开了眼界了，领养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气得双手发抖，满脸愤怒地说道。

「顾清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你们如此抹黑我，

不念及这些年的情分，

那就别怪我出手反击了。」

婆母站在那里，脸色阴沉，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来人呐，将东西搬出来。」

婆母似是被顾清明和柳如烟逼急了，

才会反手对付他们。

顾清明内心不由得慌乱起来，

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全自己的名声，

他心里想着，母亲该理解他才对。

「是，夫人！」几个下人应了一声，赶忙搬来一摞纸张。

婆母吩咐人抱出一摞纸张，

那些纸张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看起来颇为厚重。

然后让府上下人给围观热闹的人都发了下去。

「这上面是我这些年为顾清明和柳如烟的花费，

以及置办的所有东西。」

婆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那些纸张。

「还有为了顾家的几个孩子所做的一切努力，

以及为他们铺的路。」

婆母提高了音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骄傲。

「当年为了让顾清明师承青山学院祭酒，

我武家向青山学院捐了五十万两白银，

供贫困学子读书习字。」

婆母娓娓道来，脸上带着回忆的神情。

「当朝新科状元和探花便是那一批贫困学子出来的。」

众人听了，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等还以为是顾清明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赢得祭酒的青睐，

原来全是靠顾夫人的钱财。」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顾清明的脸青了紫，紫了黑，和调色盘一样。

他的嘴唇气得直哆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母亲这是想毁了孩儿吗？

母亲是要逼孩儿同你疏远吗？」

这蠢货居然还威胁上了婆母。

真当自己是婆母的亲生儿子了。

这时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惊叹声。

「我的天呐，这是多少银子，

我等这辈子都没见过。」

一个围观的人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我连忙看起了手中的纸张，

纸张有些粗糙，上面的字迹却很清晰。

别说众人惊讶了，连我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上面不仅写了所有顾家子女自小到大的每一笔花销。

还有给三个已经出嫁顾家女儿的陪嫁。

以及她们成婚后，又从婆母这里打走了多少秋风。

都一一记录在册。

顾家女的陪嫁比之皇室公主都不遑多让。

多到令人乍舌的地步。

我沉思地看了婆母一眼，

婆母站在那里，神情镇定，眼神坚定。

不得不说婆母当真精明。

能想到将这些至关重要的东西记录起来。

「这若是打压，还请顾夫人打压我吧。」

一个人站出来，满脸诚恳地说道。

「将我当条狗拴起来我都愿意。」

另一个人也跟着喊道。

「有些人啊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

顾清明的脸色此时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

他从未被人像今日这般羞辱过。

我余光扫见顾清明看向婆母的眼神，

带有怨毒之色。

这畜生不如的东西是恨上婆母了。

婆母没有理睬顾清明，

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今日让诸位见笑了，

从此以后我顾家再也没有顾清明这个养子。」

婆母声音洪亮，斩钉截铁地说道。

「舅母，你要是不认表哥了，」

我看着舅母，提高音量说道，「就不怕舅舅和外祖母回来怪罪你吗？就不怕舅舅一气之下把你给休了？」

柳如烟听到这话，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

她心里明白得很，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婆母把顾清明赶出去。

一旦顾清明离开了顾府，她和顾清明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于是，她急忙又搬出公公来威胁婆母，大声说道：「舅母，您可不能这么做啊！」

我和顾清月同时把目光投向婆婆。

毕竟公公在婆母心里的分量可不轻，我们都生怕婆母会因为公公心软，原谅了这两条白眼狼。

「顾长忠休我？」

婆母不屑地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轻蔑。

「我和顾长忠成婚那天，」

婆母缓缓说道，神情有些落寞，「洞房还没来得及入呢，他就奉命去剿匪了。」

「在作战的时候，他伤了命根子，」

婆母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嘲讽，「从那以后就不能人道了。」

「不能生养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舅舅。」

婆母看着柳如烟和顾清明，一字一顿地说。

「他要是因为一个养不熟、败坏门楣的养子休了我，」

婆母冷笑一声，接着道，「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婆母的这番话一出口，顾清明和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舅母……舅母……你怎敢诬陷舅舅。」

柳如烟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打死她也没想到，婆母会当场爆出公公的隐疾，而且不再维护公公。

这一点，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既然你说是我诬陷你舅舅，那好。」

婆母目光坚定地看向我和顾清月，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她用力一甩，将玉佩丢给了顾清月，说道：「这是入宫的玉牌，你立马入宫去请太医。」

「我派人去军营把将军请回府上，」

婆母双手抱臂，冷冷地说，「让太医当着众人的面，为我和将军看诊。」

「看看不能生的到底是谁！」

「啪」的一声脆响。

柳如烟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表哥你打我……你打我……」

柳如烟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说道。

顾清明阴沉着脸，咬着牙说道：「立马向母亲赔罪。」

「我没有说错，」

柳如烟不服气地喊道，「为什么要我向舅母认错，错的明明是舅母。」

顾清明的脸色变得更黑了，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柳如烟！」

柳如烟见顾清明咬牙切齿的神情，心里有些害怕了。

她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朝着婆母赔罪道：「舅母，都是烟儿不好，」

「还望舅母看在舅舅和外祖母的份上，不要同烟儿计较。」

顾清明则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朝着婆母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孩儿知错了。”顾清月满脸懊悔，声音颤抖，“不能因着孩儿，让你和父亲之间产生隔阂。母亲要打要罚，孩儿悉听尊便。”

我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疑惑地看着顾清明。

刚才还态度十分强硬的顾清明，那模样，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副绝不退让的架势。

可就在听到婆母要当众说公公隐疾之事时，他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只见他原本涨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慌乱，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他是怕公公丢了脸面吗？还是说，这里面另有隐情？

唉，今日这门终究是没回成。

顾清月呢，也没能去请太医和公公。

原来是顾老夫人和那位姚舅母回来了。

大厅之中，顾老夫人脚步匆匆地走进来，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她双眼紧紧盯着婆母和顾清月，厉声喝道：“武氏，你还不给老身跪下！”

婆母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跪下。

顾老夫人气得双手直发抖，继续说道：“老身离开不过五日，你倒好，不仅自作主张将清明的媳妇儿给了清月这个养子。”

“还敢当众给清明和如烟难堪，甚至把长忠的隐疾爆出来。你怎如此狠心呐！”

“枉费长忠那般宠你、敬你、疼你，你就这么报答他的吗？”

婆母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解，却又不敢开口。

顾老夫人越说越气：“你知不知道外界现在是如何编排我们顾家的？”

“大将军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你就是这般当家做主的？”

训斥完婆母，顾老夫人又将那阴骘的眼神投向我。

“还有你，沈菲！”顾老夫人眼神中满是嫌弃和厌恶，“你沈家是如何教你规矩的？一女不能侍二夫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你是清明娶进门的媳妇，怎可再嫁给清月。你怎如此下贱，不知廉耻！”

“你爹娘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面色瞬间生寒。

我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我沈家家教如何，还用不着你来评判。”

“当今天子都是我祖父教出来的，怎的，老夫人也要说圣上他没有规矩吗？”

“放肆，你如何和老夫人说话的！”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顾清明的生母姚舅母。

她双手叉腰，脸上满是愤怒。

哼，她差点也成了我婆母，幸好顾清明同柳如烟私奔了。

我怒目而视，大声说道：“放肆的是你，你给我闭嘴！”

“谁给你的脸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

“我是顾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少夫人。”

“你不过一个借住在府上的客人，怎敢呵斥于我！”

我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深吸一口气，又开了口。

「你们呐，顾清明同柳如烟二人私奔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只字不提。

却反过来骂我和母亲，这算怎么回事儿？」

我目光直直地盯着顾老夫人，提高了音量。

「到底是谁抹黑了顾家的门楣，老夫人您心里不清楚吗？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可不吃您这一套。」

顾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喘着粗气，手指颤抖着指着我。

「你……你这个小贱人！」

她在顾府作威作福惯了，没料到我会这般顶撞她。

毕竟平日里我看起来温婉又乖巧，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回怼。

「论起贱来，孙媳妇可不抵您和柳如烟还有姚舅母。

您倚老卖老，柳如烟自甘下贱同人私奔，姚舅母蹬鼻子上脸，都不知道自个儿是什么东西。」

顾老夫人尖叫一声，声音尖锐刺耳。

「沈菲！这就是你同长辈说话的态度！」

我声音极其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孙媳妇说话向来看对方什么态度。」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

「对方态度好，孙媳妇态度就好；对方态度不好，孙媳妇比她还不好。」

我扬起下巴，眼神坚定。

「若是气到了老夫人，也请老夫人忍着。

毕竟孙媳妇遇强则强，遇弱则更强！」

虽然沈家是名门望族、书香世家，但到了我这一辈儿，只得了我一个女儿。

表面上我温婉端庄，尽显大家闺秀的婉约娴静。

其实沈家人都知道，私下里我有多不正常。

发起疯来，我自己都怕。

我环顾四周，发现除了顾老夫人这一干人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之外。

婆母和清月对我如此「恶劣」、叛经离道的表现，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好像他们早就知道我私下里是什么样子了。

「怪哉！」我心里暗暗嘀咕。

顾老夫人气结，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她指着我，大声吩咐下去。

「来人呐！」

「给我抓住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老身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顾老夫人身后的婆子们相互看了看，然后迈着步子朝我走来。

我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活动了一下手腕。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想好好舒展一下。

正当我准备给她们一个教训时。

婆婆和顾清月同时挡在我身前。

婆婆满脸焦急，连忙说道。

「祖母息怒，菲儿她并没有说错什么。」

顾清月也跟着说道。

「若是因为她说了实话气到了祖母，孙儿代替她向你赔罪。」

顾清月一脸严肃认真地说着话，

边说还不忘记朝着顾老夫人恭敬地作了一揖。

“畜生、畜生！”

只见顾老夫人被顾清月的话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直喘粗气，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愤怒而拧在了一起。

我忍不住用赞赏的目光看了顾清月一眼，心里暗自为他叫好。

“你这个养不熟的畜生，你以为你抢了清明的媳妇儿，老身还会放过你！”顾老夫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原来，娶沈菲是为了让清明这孩子能攀附上沈家的人脉。

可现在却被顾清月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给横插一脚，搅了好事。

顾老夫人满心悔恨，只恨当年让武枝荣将这个畜生领回府上。

婆母阴沉着脸，眼中满是不悦，开口说道：“本就是顾清明和柳如烟伤风败俗、自甘下贱，关我清月和菲儿什么事！”

“顾清月他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子，武氏你糊涂了不成！”顾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提高了音量质问道。

“他拿什么跟清明比！”顾老夫人双手叉腰，一脸不屑地说道。

“清明才是我们顾家承认的公子，将来继承顾家的也只有清明，旁人别想得到顾家的一分一毫。”顾老夫人扬起下巴，语气强硬地宣布着。

“如烟是长忠胞妹的女儿，你这个当舅母的怎么能说她伤风败俗、自甘下贱。”顾老夫人皱着眉头，不满地指责道。

我听着顾老夫人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顾清月是养子不假，可他顾清明不也是养子吗？

我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我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顾清明，发现他不仅仅是长相同公公相似。

再看他与顾家老夫人，眉眼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是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我忍不住提高声音说道：“清月是养子，顾清明他也是养子！”

“你们顾家认顾清明我不管，我只认清月和菲儿，将来我武枝荣的产业只传给清月和菲儿，旁人一分也别想得到！”婆母双手抱胸，坚定地说道。

要知道，顾家都是靠婆母养着的，顾家那点产业，与婆母的产业比起来，连蚊子腿都算不上。

“还有老夫人这声舅母我可担当不起，我这些年对柳姑娘掏心掏肺，她对我则是捅心捅肺。”婆母想起过往，满脸的失望和气愤。

“以后这个舅母谁爱当谁当，我武枝荣可没有这么没良知的小辈。”婆母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完，婆母放下狠话，伸手一把拉住我和顾清月，迈开大步就走。

全然不顾身后老夫人那一连串难听的咒骂声。

回到院子后，婆母的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她立马招来府上管事，那管事小跑着过来，脸上满是小心翼翼。

婆母气呼呼地指着一旁的桌子，大声说道：“把府上账本和公众库房的钥匙都派人送去老夫人的院子！”

“以前我傻，拿着银钱补贴这群豺狼！”婆母越说越气，双手叉腰，眼睛瞪得老大。

“这几年四处无战乱，顾家的赏赐早就被他们挥霍一空。”婆母咬牙切齿，脸上满是懊悔。

“我看没有我的补贴，那些人还怎么活！”婆母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婆母重重地跺了下脚。

第二日，我和顾清月回了门。

这顾清月平日里表面清冷，好似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可到了沈家，他瞬间变了一副模样。

刚进家门，他就笑着和爹娘打招呼，声音温和又亲切：“岳父岳母，今日上门叨扰了。”

以前他骗了所有人，顾清月可不仅仅是一介武夫。

他才学斐然，和爹娘谈论诗词时，引经据典，头头是道。

爹娘听得眼睛都亮了，不断点头称赞。

三个幼弟围着他，好奇地问这问那，他也耐心地一一解答。

他还和弟弟们讲起了战场上的趣事，把弟弟们逗得哈哈大笑。

临走时，娘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清月这孩子是个好的，往后啊你收收你那小性子，可不能欺负了这个孩子。”

娘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我的手。

三个深受我荼毒的弟弟，一个个拉着我的手，可怜巴巴地说：“姐姐，你可不能像是整我们一样整姐夫哦。”

弟弟们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爹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咳咳……菲儿啊，好好过日子。”

我心里暗自嘀咕：很好顾清月，就这一日我这娘家变成了他的。

顾清月无辜地朝我眨巴着和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

爹娘还有三个蠢弟弟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不赞同。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道：顾清月这个绿茶男！

时间一晃，我嫁给顾清月已经半月有余。

我发现我真是看错他了。

他不仅茶，而且很会装！

顾清月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生人勿近又冷又酷的铁血莽夫形象。

他板着脸，眼神冷峻，让人不敢靠近。

可在我面前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仅茶香四溢，还故意扮可怜。

我走哪儿他跟哪儿，就像一块黏手的牛皮糖。

我去花园散步，他紧紧跟在身后；我回房休息，他也在门口守着。

他变着法子讨我欢心，每日里为我准备的东西都是我喜爱的。

我一度怀疑是爹娘和三个蠢弟弟出卖了我。

今日他又亲手做了我喜欢的糕点。

那糕点摆在精致的盘子里，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我坐在桌前，吃得开心极了，嘴里还不停地说：“好吃，真好吃！”

正当我吃得开心，顾清明和柳如烟他们二人不顾下人的阻拦，闯了进来。

顾清明阴沉着脸，眼神里满是愤怒，怒视着我。

他大声质问道：“沈菲你什么意思，到了发月例的时候，你怎么不往外拿银子？”

我懒得抬眼看顾清明，眼睛盯着糕点，张嘴接住顾清月递过来的糕点。

然后含糊不清地说：“我没什么意思，该怎么做自然有规矩。”

这半个月以来呀，我真的已经彻底习惯了顾清月的投喂。

只要我稍微表现出不想吃的样子，这死东西就会立马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他那眼神，直直地盯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欺负了他似的。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个绝招，会往我娘家跑！

爹娘和三个早就成了顾清月狗腿子的弟弟，那可不得了。

他们会轮番上阵，一个个苦口婆心地为顾清月“出气”。

我忍不住嘟囔：“顾府发月例关我屁事呀，我不过就是嫁进来的媳妇儿，又不是你们顾家人的衣食父母。”

顾清明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

他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你粗俗，沈家可是如此看重规矩的人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我双手叉腰，毫不示弱地回怼：“以往府上月例都是母亲从私库拿出银钱发给各院主子，现在私库钥匙在你手上，你不发谁发！”

顾清明还在那指责我：“我看你就是粗俗！”

我冷笑一声：“你又是哪块风水宝地里挖出来的极品呀，做出背信弃义与人私奔的丑事，还好意思指责我，你哪来的脸面啊。”

我故意调侃道：“现在京都城最火的当属顾清明你了吧，啧啧，那话本子说得可当真好听呢。我都在犹豫要不要花大价钱买下来。”

我接着又说：“编成戏本子，在闹市让戏班唱上十天半月，让你再火一把，怎么样？”

顾清明气得脸都绿了：“你……”

我继续说道：“而且你也说了那是婆母的私库，私库又不是公库，我有的是钱，就是不给你们花，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日在府门前发生的丑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以往那些巴结顾清明的公子哥们，得知顾清明不是婆母的亲生子嗣后，明里暗里没少羞辱他。

那些曾与他不对付的人，更是把他的丑闻编成了话本子，还无偿送给茶楼说书先生。

我和顾清月还专门去听过呢，那话本子编得，简直好极了。

这些时日以来，顾清明就跟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羞辱一番。

当然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得罪的是谁。

我沈家门生遍布朝野，我祖父和父亲的学生，可没少在整治顾清明的路上出了力。

被我这么一激，顾清明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我，上前就要对我动手。

他的手刚伸出来，还没碰到我呢，就听顾清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嘎巴”一声，顾清月黑着脸，毫不留情地拧断了顾清明朝我伸过来的手。

「再敢对菲儿动手，下一次我扭断的就不是你的手。」

顾清月冷冷地说完，脸上满是厌恶，嫌弃地用力甩开顾清明。

那一刻，我呆呆地站在一旁，忽然发现，平日里像牛皮糖一样缠着我的顾清月，此刻竟好像在发光。

他的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凶狠，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层光芒笼罩着。

柳如烟见状，连忙小跑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惨叫连连的顾清明，满脸担忧地问道：「表哥你没事吧？」

顾清明虽然疼得脸色煞白，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哼出声来。

实际上，顾清明并没有同柳如烟成婚。

如今，顾家在京都城风头正盛，他们可不敢再做出这种丢脸的事，不然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柳如烟扶着顾清明站稳后，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我和顾清月，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无能狂吼：「沈菲、顾清月你们欺人太甚！」

「我和表哥可是奉舅父和外祖母的命令来同你取银子的。」

「你不仅不给，还敢伤表哥，你们二人就等着被舅父赶出大将军府吧！」

就在柳如烟嚣张地叫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看谁敢赶走菲儿和清月。」

原来是消失了十日的婆母回来了。

那日，婆母因为我顶撞了顾老夫人。之后，公公从军营回来了。

顾老夫人一见到公公，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势必要公公赶走顾清月。

她还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让我再嫁给顾清明，并且同娶柳如烟为平妻。

不仅如此，她还想让我回沈家，让我沈家补偿顾清明，甚至让父亲将顾清明引荐给当朝大儒们。

她那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都快要将我给崩瞎了。

她还得寸进尺，要让婆母给她跪下来赔罪。

公公呢，就想像以前一样委屈婆母，想着事后再哄哄婆母。

于是，当着我们众人的面，公公严厉地发落了婆母，让婆母给顾老夫人跪下来赔罪。

顾老夫人还趁机提出要婆母交出管家权，让姚舅母暂替婆母管家。

最主要的是，她想让婆母将私库的钥匙从我手中要回去，交给她。

公公则是一一命令婆母，完全不顾婆母的感受。

此时，婆母快步走到我和顾清月身前，张开双臂护着我们，冷冷地看着顾家众人，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清月是我唯一自个儿做主收的养子，谁敢赶走他就连我一同赶走。」

婆母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掷地有声，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

接着，婆母又提高了音量：「菲儿和清月已经成婚，谁敢再将歪主意打在菲儿头上，我武枝荣绝对让她生不如死。」

说完，婆母拉着我和顾清月的手，头也不回地扬长离去。

公公后来低声下气地哄过几次婆母。

有一次，公公满脸堆笑地对婆母说：「夫人，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可婆母根本不领情，直接无情地撵走了公公：「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之后，公公又试了几次，都被婆母用同样的方式赶了出去。

几次下来，公公的耐心彻底耗尽，他怒目圆睁，重重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放下狠话：

“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这将军夫人的位子，你也别坐了！”

公公这分明是拿着婆母对他的感情在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