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出征,婆母病重,皇帝将我那个声名狼藉的妹妹,赐婚给小叔子

发布时间:2025-09-03 02:15  浏览量:2

前言:

《宫月珠意》

夫君出征,婆母病重,皇帝一道「恩旨」将我那个声名狼藉的妹妹赐婚给小叔子。我知道,这是皇帝畏惧功高震主。我必须在京城这座巨大的棋盘上,为远方的丈夫守住后方,保全整个家族。

1

镇北军大捷的圣旨,和赐婚的圣旨,

是前后脚送进我们顾家的。

传旨的太监,是安贵妃手下的红人李公公。

他捏着嗓子,脸上堆着假笑,

那双细长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在我们府里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恭喜将军夫人,贺喜将军夫人!」

「镇北大将军于漠北退敌三百里,扬我大周国威,」

「陛下龙心大悦,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良田百亩!」

我婆母,老夫人,

由丫鬟搀着,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连声道: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喜气洋洋,与有荣焉。

只有我,静静地跪在最前面,叩首谢恩,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赏赐太厚了。

功高震主,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我的夫君顾凛,已经是大周的「战神」,

如今再添此不世之功,皇帝睡得着觉吗?

我接过那明黄的卷轴,李公公却没急着走,反而又从袖中掏出了另一卷,笑得更诡异了。

「夫人莫急,陛下的恩典,还有一桩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正戏来了。

「陛下说,顾家一门忠烈,苏家世代书香,实乃我大周栋梁。」

「镇北将军与夫人情深意笃,堪为表率。」

「如今,为成两姓之好,亲上加亲,特将苏大学士之庶女,苏巧兮,赐婚于镇北将军胞弟,顾昀。」

「择吉日完婚,钦此。」

第二道圣旨念完,整个前厅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满脸喜色的婆母,瞬间煞白了脸,身子一晃,险些栽倒。

我身后的二公子,我的小叔子顾昀,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将军,

更是「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不……」

「昀儿!」

我没回头,声音不大,却成功让他把那个「娶」字咽了回去。

我再次叩首,声音平稳得像一潭静水:

「臣妇,替小叔谢主隆恩。」

李公公满意地笑了,将圣旨放在我手中。

临走前,他状似无意地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夫人真是个明白人。」

「安贵妃娘娘说了,您妹妹貌美贤淑,将来姑嫂二人共侍婆母,定是一段佳话。」

我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送走了这位宫里的「贵客」,我一转身,就对上了顾昀通红的眼睛。

「嫂嫂!你为什么要替我接旨?」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苏巧兮是什么人!」

「再说,她是你妹妹,我娶了她,这算怎么回事?」

婆母也缓过气来,拉着我的手,急道:

「晚音,这……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我扶着婆母,让她在太师椅上坐好,

又看了眼满堂噤若寒蝉的下人,淡淡地开口:

「都下去吧,今日之事,谁敢在外面嚼一个字的舌根,家法处置。」

下人们如蒙大赦,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

我这才走到顾昀面前,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嫂嫂知道你委屈。」我开口道,

「但这是圣旨,君无戏言。」

「你刚才若说出一个『不』字,明日一早,弹劾顾家『居功自傲,抗旨不尊』的折子,就会堆满陛下的御书案。」

顾昀一把挥开我递过去的茶杯,茶水溅了我一手,滚烫。

「我顾昀就是死,也不受这种屈辱!」

「我哥在前面为国卖命,他们倒在后面算计我们家!」

「什么亲上加亲,我呸!」

「谁不知道你那个庶出的妹妹声名狼藉,不过是想塞个眼线进来!」

「说完了?」我没理会手上的烫伤,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说完就回你院里去,禁足三日,好好想想,你的这条命,是你自己的,还是整个顾家的。」

「你!」顾昀气得说不出话。

婆母连忙打圆场:

「昀儿,怎么跟你嫂嫂说话的!还不快给你嫂嫂道歉!」

我摇了摇头,示意婆母不必。

「母亲,您也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我转向顾昀,语气不容置喙,

「大哥离京前,将中馈之权交予我,将你托付于我。」

「从今日起,你若踏出房门半步,我便亲自执行家法。」

说完,我不再看他,扶着惊魂未定的婆母离开了前厅。

回到婆母的院里,屏退左右,她才一把抓住我,老泪纵横:

「晚音,我的儿,苦了你了。」

「这明摆着是往我们家安钉子,你妹妹……你妹妹她……」

我轻轻拍着婆母的背,替她顺气:

「母亲,我知道。陛下的意思,我懂。」

「那你还……」

「母亲,」我打断她,眼神清明而坚定,

「正因为是钉子,我们才更要把它稳稳当当地接进来,放在眼皮子底下。」

「不然,它扎在暗处,才会要了我们顾家的命。」

婆母怔怔地看着我,许久,才叹了口气:

「凛儿能娶到你,是我顾家三生有幸。」

「只是,这京城,怕是比漠北的战场,还要凶险啊。」

我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心中默念。

是啊,顾凛,你的战场在漠北。

而我的战场,在这四四方方的京城里,已经开始了。

2

顾昀到底还是被关了禁足。

将军府的下人得了我的死命令,

别说让他出院子,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去,都得先问问是公是母。

我知道他气,气皇家的猜忌,气安家的算计,更气我的「软弱」。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满腔热血。

在他眼里,忠就是忠,奸就是奸,黑白分明。

他不懂,这世上最致命的,从来不是明刀明枪,而是那些裹着蜜糖的砒霜。

比如,这道看似恩典的赐婚圣旨。

我坐在书房里,将两道圣旨并排铺在案上。

一道,是夫君顾凛的军功,字字句句,都是用命换来的。

一道,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庶妹苏巧兮的婚事,字里行间,全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我父亲,当朝大学士苏宏文,

一生清誉,却在内宅之事上颇为糊涂。

我母亲早逝,继母王氏捧杀着我那妹妹,养成了一副心比天高的性子。

这些年,关于她在京中贵女圈里的传闻,我不是没听过。

争强好胜,爱慕虚荣,

甚至……还与安贵妃的侄子有过一些不清不楚的风言风语。

皇帝偏偏就选中了她。

这步棋,一石三鸟。

其一,安插眼线。

巧兮对我心怀嫉妒,又与安家有旧,

进了顾家,自然会成为安贵妃在宫外最好的一双眼睛。

其二,制造内乱。

我与巧兮嫡庶有别,她嫁给小叔子,我们便是妯娌。

自古以来,后宅之中,妯娌不和乃是常事。

若我们斗起来,将军府必然家宅不宁,顾凛在前线也会分心。

其三,离间我与夫君。

若我容不下巧兮,便是善妒;

若我压制她,便是刻薄。

无论哪一样,传到顾凛耳朵里,都有可能成为我们夫妻失和的导火索。

皇帝在赌,赌我们顾家会乱。

而我,偏不能让他如愿。

「夫人,」我的心腹管家福伯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忧色,

「二公子在院里发脾气,把东西都砸了,还说……还说您是妇人之仁,只会退让。」

我正在研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稳。

「随他砸,砸坏了,从他月钱里扣。」我头也不抬地说道,

「福伯,你去一趟苏家,见我父亲。」

「就说,圣上赐婚,顾家上下,感恩戴德。」

「为表诚意,三日后,我将亲自登门下聘,一切礼数,皆按嫡女的规格来办。」

福伯大惊:「夫人,万万不可!」

「那苏巧兮不过是个庶女,您若用嫡女的规格为她下聘,岂不是抬举了她,也……也委屈了您自己?」

我放下墨锭,抬眼看他:「福伯,你觉得,现在是争一口闲气的时候吗?」

福伯哑然。

我继续道:「皇帝想看我们顾家乱,想看我们怠慢君恩,想看我这个嫂嫂容不下弟媳。」

「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我要风风光光地把苏巧兮娶进门,」

「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看到,我们顾家,对皇恩浩荡,感激涕零。」

「我这个做嫂嫂的,对未来的弟媳,更是视若亲妹。」

「可是……」

「没有可是。」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

「福伯,猎人布下陷阱,是为了让猎物挣扎。」

「可如果猎物不仅不挣扎,反而大大方方地走进去,把陷阱当成了自己的窝,你说,猎人会怎么样?」

福伯思索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猎人会……会看不懂,会疑心。」

「对。」我微微颔首,

「他会疑心,这陷阱里,是不是有他没发现的别的门道。」

「他会迟疑,会观望。而他观望的这段时间,就是我们顾家喘息和布局的时间。」

福伯看着我,眼中的忧虑渐渐被一种敬佩所取代。

他躬身行礼,声音沉稳了许多:「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苏家传话。」

福伯走后,我独自在书房站了很久。

我知道,顾昀不理解我,苏家或许也会觉得我另有所图。

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我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信纸,提笔蘸墨。

「顾凛吾夫,见字如面。

漠北天寒,望君珍重。

京中风光正好,家中一切安好,母亲康健,唯幼弟顽劣,尚需管教。

今日圣恩加身,为幼弟赐婚,乃苏氏庶妹。此乃天家厚爱,合府上下,不胜欢欣。

……」

写到这里,我的笔尖停住了。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最后一句。

「君守边关,我守家门。君心安处,即是吾乡。」

放下笔,我将信纸折好,封入信封。

顾凛,你放心。

只要我苏晚音还在,这将军府,就乱不了。

3

圣旨下的第二天,苏家就把巧兮送了过来。

名义上,是让她在婚前先来与我这个未来嫂嫂亲近亲近,熟悉一下环境。

实际上,是继母王氏迫不及待地想让她住进将军府,提前享受这份泼天的富贵。

我亲自到二门迎接,给了她十足的体面。

苏巧兮从马车上下来,穿着一身簇新的粉色罗裙,头上戴着赤金点翠的步摇,

一张俏丽的脸蛋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笑,

但那双眼睛,却像小鹿一样,警惕又好奇地打量着将军府的一切。

「姐姐。」她对我盈盈一拜,姿态倒是做得很足。

「妹妹快起来。」我上前一步,亲手扶起她,拉着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我脸上的笑容温和得恰到好处:

「外面风大,快随我进去。」

「早就给你收拾好了院子,就在我住的『静安居』旁边,叫『锦华苑』,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置办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亲热,微微一愣,随即顺从地跟着我往里走。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们见到我们姐妹二人如此亲密,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我知道,这些眼神,很快就会变成流言,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将军夫人对自己那位庶妹可真是好啊!」

——「是啊,亲自迎到二门,还拉着手,一点嫡女的架子都没有。」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到了锦华苑,巧兮看着满屋子精致的陈设,名贵的器物,眼睛都亮了。

「姐姐……这太破费了。」

她嘴上说着,手却忍不住抚上了一座半人高的珊瑚摆件。

「你我姐妹,说什么破费。」我拉着她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

「你马上就是顾家的二夫人了,这些都是你该得的。以后,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说。」

她捧着茶杯,低着头,小声说:「姐姐待我真好。」

我笑了笑,看着她:

「巧兮,我知道,你在苏家过得不算如意。如今嫁到顾家,也算是你的福气。」

「只要你安分守己,敬重婆母,与小叔子和睦相处,我这个做嫂嫂的,自然会护着你。」

我特意在「安分守己」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姐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会懂的。」我没有戳破她,话锋一转,

「对了,你来得正好。我正为你的婚事发愁呢。」

「小叔子是我们顾家的心头肉,你的婚事,万万不能马虎。」

「我想着,聘礼就按我当年的规格再加三成,你看如何?」

苏巧兮「啊」了一声,惊得差点打翻了茶杯。

「姐姐,万万不可!我……我只是个庶女,怎能……怎能越过您去?」

「傻妹妹。」我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动作亲昵,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现在代表的,不是苏家的庶女,而是皇家的颜面。」

「陛下亲自赐婚,我们顾家若不大办,就是对圣上的不敬。」

「你放心,一切有我,你只管安心待嫁。」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感激,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我知道,我的糖衣炮弹,已经起作用了。

一个从小在捧高踩低的环境中长大的庶女,最缺的是什么?

是体面,是尊重。

我把她最想要的东西,加倍地捧到她面前,让她舍不得拒绝,舍不得破坏。

同时,我也在告诉她,我能给你这一切,自然,也能随时收回来。

「姐姐,」她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我听说……二公子他,似乎对这门婚事,不太满意?」

「少年人心性,过几日就好了。」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放心,大婚那日,他定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

送走巧兮,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敛了下去。

丫鬟春桃走上前来,低声说:

「夫人,二小姐的眼神……不像个安分的。」

「我知道。」我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她安分与否,不取决于她自己,而取决于我们让她看到什么。」

我站起身:「走,去看看二公子。」

顾昀的院子里,一片狼藉。

他见我进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我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在还能坐的椅子上坐下,对跟来的下人说:

「把这里收拾干净,所有砸坏的东西,都记在二公子的账上。」

顾昀猛地转过头:「苏晚音!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看着他,第一次冷下了脸,

「顾昀,你再叫一遍我的名字试试?」

他被我的气势镇住了,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

「你以为你在跟谁置气?跟我?还是跟陛下?」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你砸的不是几件瓷器,是顾家的脸面!是你大哥用命换来的安稳!」

「你在这里发脾气的时候,安家的人正在看我们的笑话,」

「宫里的那位,正在等着听我们后宅不宁的消息!」

「我……」

「你什么?」我逼视着他,

「你觉得委屈,觉得被算计了。可你想过没有,大哥在边关,面对的算计比这多百倍千倍!」

「他能跟敌人说他委屈吗?他能摔东西不打仗了吗?」

顾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我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不喜欢苏巧兮。没关系,这桩婚事,本就不是为了喜欢。」

「你娶的,是圣旨,是顾家的安危。成婚后,你敬她一尺,她便不敢欺你一丈。」

「你若自己先乱了阵脚,只会让她和她背后的人,看了笑话,得了便宜。」

我从袖中拿出一本兵书,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禁足这几日,把这本书抄十遍。」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说完,我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

顾昀,你必须快点长大。

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4

我决定大办顾昀和苏巧兮的婚事,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京城。

第二天我去给婆母请安时,她正为此事发愁。

「晚音,我听说,你给巧兮准备的聘礼,比当年你嫁进来时还要厚重?」

婆母屏退左右,担忧地问我。

「是。」我点点头,为她奉上温好的牛乳,

「不仅如此,我还打算将婚礼的宴席,连摆三日,遍请京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胡闹!」婆母急了,

「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顾家有多看重这个庶女吗?」

「你让巧兮以后如何自处?又让你自己如何自处?」

「你这不是把刀柄往她手里送吗?」

「母亲,」我扶着她的手,轻声说,

「您觉得,就算我们不大办,这把刀,就不在安贵妃手里了吗?」

婆母一愣。

我继续解释道:「母亲,您想,这门婚事,本就是陛下和安家设下的一个局。」

「他们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是我们家宅不宁,是你和巧兮斗得你死我活。」

「没错。」我肯定道,

「他们笃定我这个嫡姐嫂嫂,会看不上巧兮这个庶妹弟媳,会苛待她,打压她。」

「只要我们府里传出一点点不和的流言,他们就能借题发挥,说我们顾家怠慢皇恩,说我苏晚音善妒不容人。」

「届时,脏水泼过来,我们百口莫辩。」

我看着婆母渐渐凝重的脸色,继续道:

「所以,我偏不让他们如愿。他们想看我们斗,我就偏要演出一副姐妹情深、姑嫂和睦的戏码给全京城看。」

「我把巧兮捧得越高,就越显得我这个嫂嫂大度贤惠。」

「如此一来,就算日后她真的闹出什么事端,旁人也只会觉得是她不知好歹,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而不是我这个嫂嫂容不下她。」

「这……这是阳谋。」婆母久经风浪,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

「是,母亲。」我颔首,「这是一盘逆风的棋局。我们不能选择不开局,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落子。」

「第一子,就是要摆出姿态,堵上所有人的嘴,让他们找不到攻击我们的借口。」

婆母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背:

「真是难为你了。只是,如此一来,怕是巧兮那孩子,会因此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会不会生,不由我们。但她敢不敢做,却由我们。」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母亲,您放心,我有分寸。」

说服了婆母,我便开始着手准备下聘和婚礼的事宜。

三日后,我带着福伯,抬着二十四抬厚重的聘礼,浩浩荡荡地前往苏府。

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要知道,亲王娶侧妃,也不过是这个规格。

我们顾家为一个庶女,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所有人都觉得顾家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对皇恩感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父亲见到我时,神情复杂。

继母王氏则笑得合不拢嘴,拉着我的手,一口一个「好孩子」,亲热得仿佛我是她亲生的一样。

我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开门见山地对父亲说:

「父亲,女儿今日前来,一是为小叔下聘,二是想与您商议一下巧兮妹妹的嫁妆。」

王氏立刻接口道:「哎呀,晚音你放心,巧兮的嫁妆,我们苏家早就备好了,绝不会让你在婆家面前丢了面子。」

我笑了笑:「母亲说的是。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巧兮此次是奉旨成婚,代表的是皇家颜面。嫁妆若是薄了,恐怕不妥。」

「我想以我个人的名义,为妹妹再添置一份嫁妆,您看如何?」

王氏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想答应,却被我父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父亲沉吟道:「晚音,你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不必如此。」

「父亲,」我站起身,对着他深深一拜,

「女儿此举,并非只为巧兮,更是为了苏、顾两家。」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顾家站在风口浪尖,女儿不得不小心行事。」

「这份嫁妆,既是给巧兮的,也是给外面那些盯着我们的人看的。」

我把话说得恳切又悲壮,父亲听了,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罢了,就依你吧。」

从苏家出来,福伯忍不住道: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苏家自己都不心疼,您倒贴这么多……」

我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福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给出去的每一分钱,都会在将来,以另一种方式收回来。」

「你看着吧,我给巧兮的嫁妆越厚,她进了顾家,就越不敢轻易动弹。」

因为那份嫁妆,会成为一道无形的枷锁。

她会时时刻刻记着,是谁给了她这份风光。

她若想背叛,就得先掂量掂量,背叛的代价,她付不付得起。

这盘棋,我已落下第二子。

接下来,就等着看,我的好妹妹,要如何接招了。

5

婚期定在半月后。

这半个月,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仿佛之前那点阴霾从未存在过。

顾昀的禁足在我去苏家下聘的第二天就解了。

他来找我,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一本抄写得工工整整的兵书放在了我的桌上。

我知道,他想通了。

而苏巧兮,则像一只被金丝雀笼养起来的鸟儿,

每日在锦华苑里试着新送去的衣衫首饰,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真切。

一切,都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

大婚当日,顾家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我作为长嫂,一身诰命礼服,端庄得体地站在门口,

迎来送往,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

「恭喜顾夫人,贺喜顾夫人,真是双喜临门啊!」

「将军夫人真是好福气,如今又添了这么一位貌美的弟媳,姐妹共事一夫家,真是美谈!」

诸如此类的奉承话,我听了一整天,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直到一个我意料之中的人出现。

安国公夫人,李氏。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华服,珠光宝气,

在一众夫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哎哟,妹妹,瞧你这迎来送往的,真是辛苦了。」

她一上来就拉住我的手,姿态亲热,眼神里却带着审视和挑衅。

「为家中操持,谈何辛苦。倒是劳烦夫人亲自前来,快请上座。」

我微笑着,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

她却不急着进去,反而拉着我在门口说起了话,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周围的夫人们都听见。

「说起来,还是妹妹有福气。你那位弟媳,我可是见过的,真是个天仙似的人儿。」

「如今嫁进顾家,又是陛下亲赐的婚,这份体面,可真是独一份儿。」

「不像我们家,娶个媳妇,还得自己千挑万选,费心费力。」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