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高烧他不管, 反为花魁掷千金, 和离后我被圣上封为一品夫人
发布时间:2025-09-01 17:32 浏览量:2
深夜,冷雨敲窗。
镇北将军府的偏院,比外面的天色还要冰冷。
三岁的女儿念儿躺在床上,小脸烧得通红,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她小小的身体,慕清禾的心也跟着被一片片撕碎。
“哭什么哭!一个赔钱货,死了就死了,省得浪费府里的米粮!”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婆母张氏一脸嫌恶地站在那里,仿佛屋里的不是她的亲孙女,而是什么污秽之物。
她指着慕清禾的鼻子骂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这个药罐子,生的种也是个短命鬼!我们萧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慕清禾抱着女儿的手在发抖,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
她嫁给萧绝尘三年,因为身子弱,一直被婆母嫌弃。如今,连她唯一的女儿,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母亲,求求您,再去找个太医来看看念儿吧,她快不行了……”慕清禾跪在地上,声音嘶哑。
“太医?”张氏冷笑一声,“宫里的李太医下午不是来看过了?他说这孩子先天不足,熬不过今晚,神仙难救!你还折腾什么?别把病气过给了我儿子!”
神仙难救……
四个字像四把尖刀,刺得慕清禾心口鲜血淋漓。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冒着雨跑了进来,兴奋地对张氏说:“老夫人,大喜事!外面都传遍了,将军在醉月楼为柳拂衣姑娘一掷万金,将陛下御赐的东海明珠都送出去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赞叹将军的豪气和痴情呢!”
轰!
慕清禾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醉月楼,京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柳拂衣,艳冠京华的第一花魁。
她的女儿在这里生死一线,她的夫君,却在为另一个女人豪掷千金,博其一笑。
御赐的东海明珠……那是去年他出征大胜,皇帝赏赐给他,让他送给夫人的。可他从未给过她,原来,是留着送给别人的。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心口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一口腥甜的血猛地喷了出来,溅落在她怀中紧紧抱着的一面古朴铜镜上。
那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鲜血滴落的瞬间,那面铜镜竟发出一阵温润的金光,瞬间包裹了她和怀中的念儿。
一道冰冷又机械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血脉……正在绑定……】
【功德宝镜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发布:拯救幼女萧念。】
慕清禾愣住了,这是什么?
紧接着,一道光幕凭空出现在她眼前,上面是女儿的影像,旁边还有一行行小字。
【诊断对象:萧念,三岁。】
【病症:急性小儿肺炎并发心力衰竭、高热惊厥。在古代医疗条件下,死亡率100%。】
【治疗方案:后院马齿苋、车前草、薄荷叶,三者等量捣碎成泥,置于神阙穴(肚脐),一刻钟内即可退烧。】
后院最常见的几种草药?
慕清禾来不及细想,此刻,任何一丝希望都是救命的稻草。
她将念儿轻轻放下,疯了一般冲进雨幕里,在泥泞的后院角落里,她真的找到了那几种湿漉漉的草药!
她冲回房间,用最快的速度将草药捣碎,然后颤抖着手,解开女儿的衣衫,将药泥敷在了她小小的肚脐上。
张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破口大骂:“疯了!你这个贱人是想害死我孙女吗?拿些野草来糊弄鬼!”
慕清禾充耳不闻,只是死死地盯着女儿的脸,心中默数着时间。
一息,两息……一刻钟!
奇迹发生了!
念儿滚烫的额头渐渐退去了热度,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稳,原本紫绀的小脸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她活过来了!
慕清禾喜极而泣,紧紧抱住女儿小小的身躯,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脂粉味涌了进来。
萧绝尘回来了。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此刻写满了不耐与冰冷。
“大半夜的,又在闹什么?”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厌烦。
张氏立刻迎了上去,哭诉道:“绝尘,你可回来了!这个毒妇,她刚才差点害死念儿!”
萧绝尘的目光扫过床上已经安睡的女儿,眉头微松,想当然地以为是太医的功劳。他看向慕清禾,眼神里的轻蔑和鄙夷毫不掩饰。
“孩子病了,就该好好请大夫,少用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偏方。安分守己地待着,别再给本将军丢人。”
丢人?
慕清禾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满是爱恋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死寂的冰冷。
她的女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一回来,不问孩子病情,却先指责她丢人。
她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又决绝。
“将军说的是。”她慢慢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纸上,“和离书”三个字,墨迹淋漓,仿佛是血泪写成。
“将军,请签字吧。”她平静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去捧你的花魁娘子。我过我的独木桥,带着我的女儿,与将军府再无瓜葛。”
空气瞬间凝固了。
萧绝尘和张氏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萧绝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把夺过和离书,怒极反笑,“慕清禾,你疯了?你一个离了将军府就活不下去的药罐子,有什么资格跟我和离?”
张氏也尖叫起来:“反了天了!你这个贱人,是想被沉塘吗?”
慕清禾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萧绝尘,签了它,我们两清。”
她的眼神,那种仿佛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萧绝尘的骄傲。
他从未正眼看过这个体弱多病的妻子,总觉得她是自己的附庸,是将军府可有可无的摆设。
可现在,这个摆设,竟敢挑战他的权威!
“好,很好!”萧绝尘怒火中烧,抓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将和离书狠狠摔在慕清禾脸上,字字如冰:“我倒要看看,离了我萧绝尘,你慕清禾怎么活过三天!滚!”
慕清禾没有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女儿,捡起地上的和离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风雨里。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深爱着萧绝尘的慕清禾,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将是钮祜禄·慕清禾!
被赶出将军府时,慕清禾身无分文,只有一个小小的包袱和怀里熟睡的女儿。
京城的雨夜又冷又湿,她抱着女儿,不知该去向何方。
【功德宝镜提示:宿主目前身无分文,体质虚弱,无法为幼女提供良好环境。建议前往城南贫民窟‘安乐坊’,那里有你事业的起点。】
脑海中的声音让慕清禾有了一丝方向。
安乐坊,京城最混乱、最贫穷的地方,却是藏龙卧虎之地。
她抱着念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安乐坊,用身上最后一点碎银子,租下了一间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旧小屋。
第二天一早,隔壁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男童,跪在地上求天拜地。
“哪个天杀的庸医啊!吃了他的药,我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慕清禾心中一动,走了出去。
她还没开口,脑海中的宝镜已经给出了诊断。
【诊断对象:张铁牛,五岁。】
【病症:误食毒蘑菇,肝肾功能急速衰竭。】
【治疗方案:新鲜石斛捣汁,混合甘草末,即刻灌服。可保性命。】
慕清禾立刻对那妇人说:“大姐,别哭了,你家孩子不是生病,是食物中毒。你快去药铺买一两甘草,我去给你找解药!”
那妇人将信将疑,但看着慕清禾清澈镇定的眼神,还是鬼使神差地跑了出去。
慕清禾则根据宝镜的指引,在附近的山脚下找到了一丛野生的石斛。
药汁灌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男童的抽搐停止了,吐出了黑色的污秽之物,悠悠转醒。
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对着慕清禾千恩万谢,硬是塞给了她一百文钱。
这件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安乐坊传开了。
“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位小娘子,医术可神了!”
“是啊,张屠户家的儿子,眼看就不行了,被她几根野草救回来了!”
慕清禾趁热打铁,在小屋门口支了个摊子,挂上一块木牌,上书“清禾医馆”四个字。
她不收诊金,只在病好后,随病人自己的心意给些药钱。
功德宝镜简直是bug级的存在,无论多么疑难的杂症,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风寒入体,当归三钱,生姜五片。】
【湿气过重,茯苓薏米,煮水代茶。】
【陈年旧伤,以金针刺血海、足三里二穴。】
不到半个月,慕清禾“活菩萨”的名声就在整个城南传开了。她积累的功德金光,不仅让念儿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连她自己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原本孱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而此时的将军府,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镇北将军居然为了一个花魁,休掉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萧绝尘本以为慕清禾会哭着回来求他,可一连半个月,杳无音信。派人去打听,下人回报说,她带着孩子在贫民窟开了个小医馆,过得……似乎还不错。
“医馆?”萧绝尘嗤笑一声,满脸不屑,“她一个连风都吹得倒的药罐子,还懂医术?简直是笑话!”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醉月楼柳拂衣的耳朵里。
柳拂衣正坐在梳妆台前,听着丫鬟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淬了毒的笑。
“开医馆?呵,这个女人,花样还真多。不就是想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吸引将军的注意吗?真是下作!”
丫鬟附和道:“就是!一个下堂妇,还想跟姑娘您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柳拂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对丫鬟耳语了几句,丫鬟立刻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慕清禾的医馆前,来了一个衣着华贵,却面色蜡黄的公子哥,身后还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丁。
“你就是那个女神医慕清禾?”公子哥趾高气昂地问道。
慕清禾点了点头:“是我。公子哪里不舒服?”
那公子哥冷笑一声:“我这病,你要是能治好,黄金百两!要是治不好,你就得当众承认自己是沽名钓誉的庸医,然后滚出京城!”
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周围的街坊邻居都围了上来,替慕清禾捏了一把汗。
慕清禾却面色平静,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功德宝镜瞬间给出了诊断。
【诊断对象:王多金,二十岁。】
【病症:长期纵欲过度,导致肾气亏空,阳气不举。】
【补充信息:此人乃柳拂衣的裙下之臣,受其指使,前来挑衅。】
慕清禾心中了然,嘴角微微上扬。
她不急着开方,反而悠悠地问道:“公子这病,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是否时常感觉腰膝酸软,力不从心,尤其是在……行房事之时?”
王多金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这可是男人最隐秘的痛处,她怎么会知道?
慕清禾继续说道:“你这病,倒也不是不能治。只是,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我看公子你面泛桃花,眼下青黑,分明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若想根治,必须戒色三月,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你胡说八道!”王多金又羞又怒,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慕清禾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或者,你想让我把你最近夜夜流连醉月楼,为了柳拂衣姑娘一掷千金,却只能看不能吃的窘迫,当众说出来吗?”
“你!”王多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慕清禾,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啊!”
“哈哈,为了个妓子,把身子都搞垮了,活该!”
王多金哪里还待得下去,捂着脸,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跑了。
这一场闹剧,不仅没能让慕清禾名声扫地,反而让她“神医”之名更加响亮。连这种男人的隐疾都能一眼看穿,还有什么是她治不了的?
清禾医馆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了。
醉月楼里,柳拂衣听到消息,气得摔碎了一套上好的瓷器。
“废物!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她没想到,那个在她眼里柔弱可欺的慕清禾,竟然如此棘手。
不行,她绝不能让这个女人有翻身的机会!
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成型。
几天后,一个重磅消息在京城炸开。
吏部尚书的独子,在清禾医馆治病后,当夜暴毙!
吏部尚书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视若珍宝,如今痛失爱子,雷霆震怒,当即将慕清禾告上了京兆府,说她是谋财害命的庸医。
一时间,舆论哗然。
之前将慕清禾捧上天的百姓,立刻变了风向。
“我就说嘛,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弃妇,怎么可能是神医!”
“肯定是骗子!害死了人,这下看她怎么办!”
萧绝尘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军营练兵。他愣了一下,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烦躁。
副将在一旁说道:“将军,这慕氏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现在惹上吏部尚书,怕是性命难保。说到底,她还是给您脸上抹黑啊。”
萧绝尘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长枪狠狠掷在武器架上:“她自作自受,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他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京兆府大堂,气氛肃杀。
慕清禾一身素衣,平静地跪在堂下,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吞没,却又有着惊人的韧性。
吏部尚书声泪俱下地控诉,说他儿子只是小小的风寒,却被慕清禾开了猛药,活活害死。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问:“堂下慕氏,你可知罪?”
慕清禾抬起头,目光清明:“大人,民女无罪。尚书公子之死,另有蹊跷。”
“一派胡言!”吏部尚书怒吼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他说的人证,是陪同公子看病的家丁。那家丁跪在地上,一口咬定是慕清禾的药吃死了人。物证,则是那包尚未喝完的药渣。
仵作上前验过药渣,回禀道:“大人,药渣里并无毒物,都是些常见的清热解毒的草药。”
吏部尚书急了:“怎么可能!我儿分明是喝了这药才死的!”
慕清禾缓缓开口:“大人,民女请求开棺验尸。”
“放肆!”吏部尚书勃然大怒,“我儿已经入土,岂容你这个毒妇惊扰!”
慕清禾直视着他,字字清晰:“尚书大人,若令公子真是因我而死,我愿以命抵命。但若他是被人所害,难道您不想为他找出真凶,让他沉冤得雪吗?”
这句话,说到了吏部尚书的心坎里。
京兆尹沉吟片刻,最终同意了验尸。
尸体很快被抬了上来。
慕清禾戴上手套,在众目睽睽之下,仔细地检查着尸体。
很快,她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粉末。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作证的家丁身上。
【功德宝镜开启扫描……】
【扫描对象:家丁李四。】
【信息:此人三天前曾在醉月楼与柳拂衣的丫鬟接触,收受银两。其袖口内侧,有与死者指甲缝中相同的粉末残留。】
【粉末成分:鹤顶红,混合西域奇花‘七日醉’的花粉。鹤顶红致命,‘七日醉’则能掩盖中毒迹象,造成病亡假象。】
真相大白!
慕清禾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那个家丁:“李四,尚书公子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他?”
李四脸色大变,矢口否认:“你……你血口喷人!”
慕清禾看向京兆尹:“大人,请查验此人袖口,再对比死者指甲缝中的粉末。另外,民女诊断,尚书公子并非死于风寒,而是死于剧毒‘鹤顶红’。只是这毒中混合了西域奇花‘七日醉’,才掩盖了中毒的迹象。这种花粉,无色无味,却有一个特点,遇热会散发出极淡的兰花香气。”
她说着,让仵作取来一盆炭火,将从家丁袖口和死者指甲缝中取出的粉末,分别撒了上去。
果然,两股极淡的兰花香气,飘散开来。
铁证如山!
李四瞬间瘫软在地,将所有事情都招了。
原来,是柳拂衣给了他一包毒药,让他混在慕清禾开的药里,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一大笔钱,让他远走高飞。
全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这桩命案的背后,竟牵扯出那位名满京城的花魁娘子!
吏部尚书当场昏厥过去。
京兆尹立刻下令,捉拿柳拂衣。
然而,官差赶到醉月楼时,柳拂衣早已人去楼空。
此案虽未抓到主谋,但慕清禾的清白得以昭雪。她不仅无罪释放,还因为揭露奇案,再次名声大噪。
经此一役,“清禾医馆”四个字,在京城真正成了一块金字招牌。
无数权贵豪门,都想请她去做府医,但都被她婉言谢绝。
她依然守在安乐坊那间小小的医馆里,为穷苦百姓看病。
功德金光汇聚得越来越多,宝镜中甚至出现了一个“兑换商城”,里面有各种失传的古方、顶级的药材,甚至还有能改善容貌的“美颜丹”。
慕清禾兑换了一颗,服下之后,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原本因常年病弱而略显寡淡的五官,此刻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当萧绝尘再次见到她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在一个傍晚,他鬼使神差地骑马来到了安乐坊。
他看到,她正在为一个断了腿的脚夫正骨,夕阳的余晖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她不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怯懦卑微的影子。
她自信、从容、光芒万丈。
那一刻,萧绝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又酸又涨。
他这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他想上前,却又迈不开脚步。
他该说什么?
说他后悔了?
他镇北将军,怎么可能向一个弃妇低头!
就在他犹豫之际,一场更大的风暴,席卷了整个京城。
瘟疫。
不知从何而起,一场可怕的瘟疫,像野火一样在京城蔓延开来。
起初只是发热、咳嗽,三天之内,便会呼吸衰竭而死。
城中人心惶惶,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就连宫里也出现了感染的嫔妃。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慕清禾的医馆,成了最后的希望之地。
她看着宝镜中给出的诊断和药方,神情凝重。
【病症:变异型肺鼠疫。传染性极强,致死率极高。】
【治疗方案:金银花、连翘、黄芩、大黄……等十八味草药,以特殊配比熬制,可有效抑制疫病。】
这是一个复杂的古方,但对慕清禾来说,却易如反掌。
她知道,这不仅是救人的机会,更是她彻底改变命运的转折点。
她没有藏私,立刻将药方写下,贴在了医馆门口,并连夜雇人熬制汤药,在城中各处免费施放。
一开始,没人相信。
但当第一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心态喝下汤药的病人,奇迹般地好转之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神了!清禾医馆的药方真的有用!”
“慕神医是活菩萨下凡啊!”
无数百姓涌向清禾医馆,对着那张药方磕头跪拜。
太医院拿到药方后,如获至宝,立刻大规模熬制,分发全城。
短短七天,肆虐京城的瘟疫,竟然被奇迹般地控制住了。
皇帝龙颜大悦,亲自下旨召见慕清禾。
金銮殿上,慕清禾一袭白衣,不施粉黛,却艳压群芳。
她站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侃侃而谈,将瘟疫的成因、防治之法,说得清清楚楚,条理分明。
满朝文武,包括那些自视甚高的太医,都听得目瞪口呆,自愧不如。
皇帝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
“慕氏清禾,于国有功,于民有恩。朕今日,封你为‘一品仁心夫人’,食邑千户,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另赐豪宅一座!”
圣旨一下,朝野震动。
一品夫人!
这可是超品的诰命,地位之尊崇,甚至超过了许多王公大臣!
慕清禾,一个被夫家赶出门的弃妇,一夜之间,成了整个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而此刻,站在武将之列的萧绝尘,脸色煞白,如遭雷击。
他看着那个在金銮殿上接受百官朝贺、光芒万丈的女人,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想起了那个在雨夜抱着孩子离开的决绝背影。
想起了她曾在他面前卑微如尘土的样子。
想起了自己签下和离书时的那份傲慢与不屑。
原来,他亲手丢掉的,不是一块顽石,而是一颗蒙尘的绝世明珠。
现在,明珠被人拂去尘埃,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退朝后,他失魂落魄地追了出去,在宫门口拦住了慕清禾的马车。
“清禾……”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乞求。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冷绝美的脸。
慕清禾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汪古井,没有爱,亦没有恨,只有一片漠然。
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萧将军,有事吗?”
一句“萧将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划得清清楚楚。
萧绝尘的心,又是一痛。
他想说很多话,想说对不起,想说他后悔了,想说我们复婚吧……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她的光芒面前,他第一次感到了自惭形秽。
慕清禾没有等他回答,放下了车帘。
“走吧。”
马车缓缓启动,从他身边驶过,连一丝尘埃都未曾为他停留。
萧绝尘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直到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才颓然地垂下了头。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她了。
慕清禾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她搬进了御赐的府邸,将“清禾医馆”也扩大了数倍,不仅为百姓治病,还开始收录女弟子,传授医术。
她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而萧绝尘,则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仁心夫人府的周围,像一个游魂,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
他看到,曾经那个体弱多病的她,如今神采飞扬,受万民敬仰。
他看到,许多王公贵族,甚至邻国的皇子,都对她大献殷勤,目光中的爱慕毫不掩饰。
嫉妒,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他试图挽回。
他送去名贵的珠宝、稀有的药材,却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他在她府门外等了一天一夜,却连她一个衣角都没见到。
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在她面前,都碎了一地。
就在京城所有人都以为,这对曾经的夫妻,将再无交集之时,一场更大的阴谋,悄然降临。
皇帝在一次秋猎中,突然“意外”坠马,陷入昏迷。
紧接着,手握京城兵马的宁王,以“清君侧”为名,发动了宫变,控制了整个皇宫。
宁王宣称,皇帝是中了奸人下的奇毒,命在旦夕。
而这种毒,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有解药。
那个人,就是销声匿迹已久的柳拂衣。
柳拂衣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再是那个妖娆的花魁,而是一身素衣,神情悲悯,仿佛救苦救难的仙子。
她站在宁王身边,高声宣布,皇帝中的毒,是慕清禾为了报复社会,在当初的瘟疫药方中动了手脚,那药方,是一种慢性剧毒!
此言一出,满城皆惊。
那些曾受过慕清禾恩惠的百姓,被宁王早已安插好的水军一煽动,立刻变成了愤怒的暴民。
“庸医害人!还我健康!”
“慕清禾是蛇蝎毒妇!烧死她!”
无数人举着火把,围攻了仁心夫人府和清禾医馆,要将慕清禾碎尸万段。
局势,急转直下。
慕清禾被宁王的人“请”进了宫,名义上是协助调查,实则是阶下之囚。
金銮殿上,宁王高坐龙椅之侧,满脸得意。
柳拂衣站在他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殿下的慕清禾,眼中满是胜利的快意。
“慕清禾,你还有何话可说?”宁王冷声问道。
慕清禾抬起头,面无惧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宁王殿下,你这出戏,演得未免太拙劣了。”
“放肆!”宁王大怒,“来人,给本王掌嘴!”
就在侍卫上前的瞬间,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了进来,挡在了慕清禾身前。
是萧绝尘!
他一身盔甲,手持长枪,双目赤红,宛如一尊杀神。
“谁敢动她!”
宁王没想到萧绝尘敢公然闯宫,脸色一变:“萧绝尘,你想造反吗?”
萧绝尘没有理他,只是回头,深深地看着慕清禾。
他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悔恨,更有不顾一切的决绝。
“清禾,对不起。以前是我瞎了眼,负了你。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慕清禾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但在此刻,他的出现,的确为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萧绝尘,让开。”她平静地说道。
“我不!”
“我让你让开。”慕清禾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萧绝尘的身子一僵,脸上血色尽褪。
是啊,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弱女子了。
她有她的骄傲和能力。
他颓然地退到一旁,心如刀割。
慕清禾上前一步,目光直视柳拂衣:“柳姑娘,你说陛下中的毒,只有你有解药?”
柳拂衣扬起下巴,得意地说道:“不错。此毒名为‘绕指柔’,无色无味,一旦中毒,七日之内,必会脏腑衰竭而亡。解药,乃是我家传秘方。”
“是吗?”慕清禾忽然笑了,“那我倒要请教一下,你家传的秘方,是不是一种叫‘紫苏金兰’的西域奇花?”
柳拂衣的脸色,瞬间变了。
慕清禾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紫苏金兰的花粉,确实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脉搏微弱,气息全无,与中毒暴毙的症状极为相似。但它并非无解,只需一根银针,刺入百会穴,便可让假死之人立刻苏醒。”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走向龙床。
宁王大惊失色:“拦住她!”
然而,已经晚了。
慕清禾手腕一抖,银针稳稳地刺入了皇帝头顶的穴位。
下一秒,原本“气绝身亡”的皇帝,猛地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惊呆了。
宁王和柳拂衣更是面如死灰,如坠冰窟。
皇帝缓缓坐起身,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却无比锐利。他刚才虽然不能动弹,但殿上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一个宁王,好一个柳拂衣!”皇帝的声音里充满了滔天怒火,“乱臣贼子,意图谋反,来人!将他们给朕拿下!”
禁军蜂拥而入,将早已吓瘫的宁王和柳拂衣拖了下去。
一场惊天宫变,就此平息。
慕清禾看着柳拂衣被拖走时那怨毒绝望的眼神,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从一开始,柳拂衣就不是她的对手。
因为她的眼界,早已不在后宅争斗、男人宠爱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叮!宿主揭穿谋逆大案,拯救社稷,获得巨量功德金光。】
【功德宝镜升级!开启‘万物生’模式,宿主医术通神,可生死人,肉白骨。】
慕清禾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的医术和能力,再次得到了质的飞跃。
宁王谋逆案,牵连甚广,朝堂上下经历了一场大清洗。
柳拂衣作为同党,被赐了一杯毒酒,在天牢里结束了她可悲又可笑的一生。据说,她死前还在疯疯癫癲地喊着萧绝尘的名字。
而萧绝尘,因闯宫护驾有功,功过相抵,保住了性命和爵位,却被收回了所有兵权,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侯爷。
他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为了妓子休掉国之瑰宝的蠢货。
从云端跌落泥潭,不过转瞬之间。
他日日守在仁心夫人府的门外,风雨无阻,只为求见慕清禾一面。
他想告诉她,他知道错了,他愿意用余生来弥补。
这一天,下起了瓢泼大雨。
萧绝尘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依旧固执地站在府门前。
终于,那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萧绝尘心中一喜,以为是她心软了。
然而,出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气度不凡,眉宇间带着异域风情。
那是邻国派来请慕清禾的皇子,已经在府中盘桓多日。
皇子撑着伞,走到萧绝尘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萧侯爷,请回吧。清禾是不会见你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亲昵。
萧绝尘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他不管不顾地冲着府内大喊:“清禾!清禾你出来见我一面!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喊得声嘶力竭,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过他憔悴的脸庞。
终于,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雨水里。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镇北将军,如今,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府内二楼的窗边,慕清禾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无波无澜。
她的身边,是已经长高了不少的念儿。念儿的身体早已被功德金光调理得健健康康,粉雕玉琢,可爱极了。
“娘,外面那个人,好可怜啊。”念儿天真地问。
慕清禾摸了摸女儿的头,声音温柔而坚定:“念儿,记住,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流泪。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生。”
她收回目光,再也没有看窗外一眼。
几天后,仁心夫人府的大门再次打开。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出。
慕清禾抱着女儿,在邻国皇子的亲自护送下,坐上了马车。
她接受了邀请,将前往邻国,开办大周第一家女子医学院,去实现她更宏大的理想。
马车驶过街角,跪在雨中的萧绝尘猛地抬起头,看到了那绝尘而去的车驾。
他疯了一样地追上去,却重重地摔倒在泥水里。
“清禾……别走……”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冰冷的雨水。
马车没有丝毫停留,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雨幕的尽头。
独留下他,跪在那片泥泞里,在无尽的悔恨和绝望中,孤独终老。
而属于慕清禾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这个曾被弃如敝履的女人,最终成了他,也成了这个时代,永远高攀不起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