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和协议老公结婚第一天,我就吓得逃跑了
发布时间:2025-09-01 15:19 浏览量:2
我叫苏晚,昨天,我把自己给“卖”了。
对象是陆景琛,科技圈里闻名遐迩、冷得像块西伯利亚冻土的冰山总监。
当然,现在得叫他我的协议丈夫。
家里催婚催得我头皮发麻,外加一堆想着靠联姻占便宜的苍蝇,我烦不胜烦。
正好,陆景琛也需要一个已婚身份来稳固他那个古板家族对他的信任,以便拿到最终决策权。
我们一拍即合,签了份条款详尽、堪比商业合同的婚前协议,为期一年,银货两讫,互不干涉。
领证过程快得像闪电,没有仪式,没有祝福,只有律师在场确认条款。昨晚所谓的“新婚夜”,我住主卧,他睡客卧,井水不犯河水。
早上我打着哈欠出房门,就看见陆景琛已经衣冠楚楚,正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领带。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形和无可挑剔的侧脸。可惜,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眼神扫过我时,跟看一件家具没什么区别。
“早。”我干巴巴地打了声招呼。
“早。”他声音低沉悦耳,但没什么温度,“上午有个重要会议,我先走。”
“哦,好。”我巴不得他赶紧走。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个银色移动硬盘塞进公文包,动作流畅地开门、离开。
一切看似正常。
直到一小时后,我窝在沙发上刷剧,闺蜜林薇一个紧急电话炸了进来。
“晚晚!卧槽!出大事了!!”她的声音尖得能掀翻屋顶,“你家陆总监!他是不是有个银色U盘?!是不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是啊,怎么了?”那硬盘是我的,里面存了我熬夜写的各种脑洞大开的小说草稿,还有…还有林薇分享给我的各种“学习资料”,文件名取得相当…直白且不羁。
“怎么了?!他在寰宇科技的高层会议上!演示的时候点错了盘!我的天哪!那个《霸总的落跑小娇妻》文档!那个《人类生理奥秘研究》文件夹!全投在大屏幕上了!现场都炸了!视频都快在内部群传疯了!”
我眼前一黑,手里的薯片撒了一地。
社死…绝对的社死现场!
陆景琛的冰山脸出现在那种劲爆标题旁边…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我就恨不得立刻移民火星!
更重要的是,我们隐婚的消息眼看就要捂不住了!别人会怎么想?陆景琛的新婚妻子是个满脑子颜色废料的憨憨?!我还怎么见人?!协议里可是写了不能影响对方声誉的!
完了,全完了。
“晚晚?晚晚你还在听吗?你说陆总监回去会不会杀了你?”林薇还在那边喋喋不休。
杀了我?不,根据协议,他可能会让我赔得倾家荡产!
恐惧战胜了一切。
跑!必须跑!在他回来兴师问罪之前!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房间,手忙脚乱地拉开行李箱,胡塞了几件衣服和必需品。
电脑、充电器、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什么?对了,还有那份该死的婚前协议!我得带着它研究一下违约条款!
我心惊胆战地收拾着,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逃跑路线:先去林薇那儿躲躲?不行,陆景琛肯定能查到。
酒店?对,用现金开房…
就在我拉上行李箱拉链,准备悄无声息地逃离这个“新婚噩梦”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不是电话,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冰山】。
【冰山】:苏晚,我们得谈谈。
谈谈?谈什么?谈怎么让我死得比较有节奏感吗?
我深吸一口气,果断无视了消息,拉起行李箱,毅然决然地走向门口。
这婚,才第一天就要过不下去了!陆景琛,江湖再见,不,永远别再见了!
我像只受惊的兔子,拖着行李箱冲出那栋豪华却令人窒息的婚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生怕下一秒陆景琛就冷着脸出现在电梯口。
“师傅,去锦江之星,对,就最近的那家。”我钻进出租车,压低声音对司机说,仿佛这样就能降低存在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个不停,屏幕上“冰山”两个字闪烁得我心惊肉跳。我直接按了静音,把手机塞进背包最底层,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酒店,我用现金开了间房,反锁上门,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才敢大口喘气。安全感暂时回归,我掏出手机,颤抖着点开微信。
除了陆景琛的几条未读消息和几个未接来电,还有林薇的疯狂轰炸。
【薇大爷】:晚晚!你没事吧?联系上陆总了吗?
【薇大爷】:卧槽,公司内网的消息被压下去了!但当时看到的人太多了,小道消息还在飞!
【薇大爷】:有人说陆总当场脸黑得能滴墨,但居然没发火,只是冷静地关掉了页面,说了句“抱歉,拿错资料”,然后继续开会了!这心理素质!
【薇大爷】:你去哪儿了?回我消息啊!别吓我!
陆景琛没当场爆炸?这反而让我更不安了。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可怕。
我点开他的消息。
【冰山】:苏晚,回来。
【冰山】:你在哪里? 【冰山】:接电话。
【冰山】:我们需要谈谈这件事的处理方案。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语气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暴怒?甚至有一丝冷静的公事公办?处理方案?
我的心稍微往下放了放,但警惕性依然很高。这可能是诱敌深入的陷阱!
我决定先不回他,给林薇报了平安:【我还活着,躲起来了。暂时别联系我,我怕他定位你手机。】
刚发出去,房间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吓人。酒店座机?谁会打来这里?我才刚入住!
我头皮发麻,盯着那部复古的电话机,像盯着一条毒蛇。
铃声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拿起听筒:“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我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冰冷而熟悉的嗓音,透过电流,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苏晚,3215房是吗?开门。”
他怎么会知道?!我惊得差点把听筒扔出去!
“你…你怎么…”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酒店系统登记。给你三分钟,自己开门。或者,我让前台来开。”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完了,还是被找到了。他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我瘫坐在床上,看着角落里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箱,绝望地意识到——我这场新婚逃亡,还没开始几个小时,就宣告彻底失败了。
三分钟后,我认命地打开了房门。
陆景琛站在门外,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表情依旧冷峻,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愠怒?他目光扫过我,又扫过房间内显眼的行李箱,眼神沉了沉。
他没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跑得挺快。”他淡淡开口,听不出褒贬。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强装镇定:“我…我只是出来散散心。”
“带着全部家当散心?”他挑眉,显然不信,迈步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房间本就不大,他高大的身躯一进来,空间顿时显得逼仄压抑。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想怎么样?那个…那个硬盘是你自己拿错的!不能全怪我!”
陆景琛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侧脸线条冷硬。他没有立刻反驳我,这让我心里更没底。
过了片刻,他才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协议第三条第二款,明确约定双方有义务维护对方名誉及社会形象。苏小姐,你的‘私人珍藏’在我的重要会议上公之于众,对我造成的负面影响,你认为该如何计算?”
他果然拿协议说事!我顿时气短:“那…那也不是我故意的!意外!纯属意外!”
“意外也需要有人负责。”他步步紧逼,“现在公司内部流言蜚语,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平息事态。而你,”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我身上,“作为罪魁祸首和我的合法妻子,选择一走了之,是打算让事情恶化,坐实我们关系诡异、各玩各的传闻?”
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确实,我跑了,更像心虚。
“那…那你想怎么办?”我泄气地问,预感自己要大出血了。
陆景琛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他走到沙发边坐下,双腿交叠,姿态重新变得从容不迫,仿佛这里不是酒店房间,而是他的总裁办公室。
“两件事。”他伸出两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第一,立刻跟我回去。第二,从现在开始,配合我扮演好‘陆太太’的角色,在人前尤其是必要的社会场合,我们必须表现得恩爱和谐,直到这场风波彻底平息,或者协议期满。”
“扮演恩爱夫妻?”我惊叫,“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反问,“协议里也有类似条款,只是你忘了。或者,你更倾向于直接支付违约金?按照协议,金额大概是……”
他报出一个让我眼前一黑的数字。
我立刻怂了:“……演!我演还不行吗!”赔钱是绝对不可能赔钱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陆景琛似乎对我的识时务很满意,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快得像是我的错觉。
“很好。”他站起身,“现在,收拾你的东西,回家。”
我垂头丧气地开始拉行李箱的拉链,感觉自己签的不是结婚协议,是卖身契。
就在我以为这场对峙结束时,已经走到门口的陆景琛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调侃:
“另外,苏小姐的‘学习资料’……口味挺特别。”
我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晚,你完了。你的黑历史和把柄,彻底落在这个冰山手里了!
我灰溜溜地跟着陆景琛回到了那栋豪宅。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仿佛那场社死风波从未发生过。陆景琛动用手段压下了所有明面上的议论,但我知道,暗地里的窥探和猜测绝不会少。
他说到做到,开始“安排”各种需要夫妻共同露面的场合。
第一场是某个科技慈善晚宴。
出发前,我看着衣帽间里陆景琛让人送来的当季高定礼服,犯了选择困难症。他走进来,目光扫过一排衣服,随手拿出一件香槟色的丝绒长裙:“这件。”
“哦。”我接过裙子,心里嘀咕冰山眼光倒是不错。
他却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无波:“衬你。不至于像上次那件亮片裙,像条误入宴会的锦鲤。”
我:“……” 这人嘴怎么这么毒!
晚宴上,陆景琛果然演技精湛。他全程体贴入微,为我拉椅子、布菜、低声介绍在场人物,手臂偶尔绅士地轻揽我的腰,做足了一个温柔新婚丈夫的模样。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恰到好处,引得周围不少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陆总和太太真是郎才女貌,恩爱有加啊。”有人奉承道。 陆景琛举杯微笑,侧头看我一眼,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是啊,能娶到晚晚是我的福气。”
我被他这声“晚晚”叫得头皮一麻,只能配合地露出一个羞涩又幸福的假笑,手指在他臂弯里偷偷掐了一下。他却面不改色,反而将我的手握得更紧,指尖还在我手心轻轻挠了一下,激得我一阵战栗。
人后,回到只有我们两人的空间,那点虚假的温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松领带,我踢高跟鞋,各自占据沙发一端,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刚才和李总聊天,你笑得太假了。”他翻着文件,头也不抬地点评。
“呵,哪有陆总您演技好,奥斯卡都欠您一座小金人。”
我反唇相讥。 “明天和我回老宅吃饭,我母亲可能会试探。记住,我们是自由恋爱,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他无视我的嘲讽,布置任务。 “一见钟情?你看我的眼神像看代码差不多。”
我小声吐槽。 “苏晚,”他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眼神锐利,“协议期间,敬业一点。”
我立刻闭嘴,用眼神表达不满。
他似乎觉得有趣,放下文件,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或者,你需要提前预习一下‘恩爱夫妻’的日常?比如……”
他缓缓俯身,靠近我,“怎么回应丈夫的亲密举动?”
他的气息骤然逼近,带着淡淡的雪松古龙水味,我甚至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
他却在我屏住呼吸的瞬间停住,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恶劣的笑意:“看来还需要多练习。明天别露馅。”
说完,他转身走向书房,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脸红心跳,又气又恼。
这个冰山腹黑男!绝对是故意的!
我发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人前要配合他演出甜蜜戏码,人后要忍受他的毒舌和捉弄。而那个该死的移动硬盘,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我头顶。
这场协议婚姻,似乎开始朝着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去陆家老宅吃饭,简直像赴一场鸿门宴。
陆景琛的母亲,一位保养得宜、仪态优雅却眼神锐利的贵妇人,果然对我进行了全方位的“关怀”试探。从家世背景到兴趣爱好,甚至 subtly 地问及我们“相爱”的细节。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按照陆景琛给的剧本,努力扮演一个陷入热恋、略带羞涩的新婚妻子。陆景琛则在一旁完美配合,适时地给我夹菜,替我解围,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能以假乱真。
“晚晚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陆母笑着,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景琛,听说前几天你公司会议上出了点小意外?好像和晚晚有关?”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陆景琛面不改色,轻轻握住我的手,指腹在我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动作自然亲昵。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一点小误会,已经处理好了。是我不小心拿错了晚晚帮我整理的资料,让她受委屈了。”
他看向我,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宠溺。
我立刻配合地低下头,小声说:“没…没关系。”心里却暗暗佩服他的急智,顺便把锅甩给了自己(的虚拟行为)。
陆母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终于露出了一个算是满意的笑容:“那就好。夫妻一体,互相担待是应该的。”
危机暂时解除。我松了口气,下意识反手握了握陆景琛的手,表示感谢。
他却微微一怔,低头看了一眼我们交握的手,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没有松开。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他之前摩挲我手背的触感,和我主动回握时他那一刻的怔松,像羽毛一样轻轻搔着我的心。
直到下车时,我没留意到台阶,脚下一崴。“啊!”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稳稳带入一个带着雪松清冽气息的怀抱。
“走路不看路?”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靠在他怀里,心跳失序,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西装面料,能感受到其下结实胸膛传来的温度。这个怀抱,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冰冷。
“吓…吓到了。”我小声嘟囔,忘了挣脱。
他也没立刻松开我,就那么搂着我站了几秒。夜晚的寂静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声响,包括我如擂鼓的心跳,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
最终,他缓缓松开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淡:“小心点。”
“哦。”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家门,脸上有点发烫。
然而,还没等我们理清这微妙的气氛,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
第二天,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手捧一大束厄瓜多尔玫瑰的男人出现在公司楼下,直接堵住了刚和陆景琛一起出现的我。
“晚晚宝贝!听说你结婚了?我不信!是不是家里逼你的?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帮你!”来人是我大学时期的头号追求者,家里有几个钱的富二代赵铭,仗着家境死缠烂打了好一阵。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陆景琛。
陆景琛的脸色几乎瞬间就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身后,目光冷冽地扫过赵铭和他那束夸张的玫瑰:“赵先生,请问你找我太太有什么事?”
“太太?”赵铭夸张地叫起来,上下打量着陆景琛,“你就是那个用什么手段骗到晚晚的人?我告诉你,晚晚喜欢的人是我这种懂得浪漫的!不是你这种冷冰冰的工作机器!”
陆景琛眼神一眯,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他忽然伸手,紧紧揽住我的腰,将我彻底圈进他的领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占有欲的笑:“赵先生,看来你不仅消息闭塞,眼神也不好。晚晚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们很恩爱。你的出现,对她而言只是困扰。”
他低头,在我耳边用不大但足以让赵铭听清的声音,亲昵无比地说:“宝贝,昨晚累到了,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助理订餐厅。”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我的脸瞬间红透,大脑一片空白。
这演技!这临场发挥!我服了!
赵铭被这明目张胆的“秀恩爱”气得脸色青白交错,最终悻悻而去。
危机解除,陆景琛却没有立刻松开我。他搂着我的腰,低头看着我绯红的脸颊,眼神深邃,语气意味不明:“苏小姐的桃花债,倒是不少。”
我莫名有点心虚,又有点被他刚才的样子撩到,嘴硬道:“彼…彼此彼此!陆总的爱慕者恐怕也能排到公司门口了吧?”我可没忘公司里那些看他眼神发光的女员工。
他轻笑一声,终于松开了手,恢复一贯的冷淡:“处理好你的。我的,不会带来麻烦。”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捂着自己还在狂跳的心口,哀叹一声:苏晚,你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赵铭事件像一根导火索,非但没造成隔阂,反而莫名地拉近了我俩的距离。至少,我单方面觉得,陆景琛似乎没那么“冰”了。
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过想吃的甜品,下班偶尔会带回来。 我熬夜写稿时,书房门口会悄无声息地多一杯温牛奶。 甚至有一次,我生理期不舒服,蜷在沙发上蔫蔫的,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皱眉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出门买了一堆不同品牌的暖宝宝和红糖姜茶回来,略显笨拙地堆在我面前。
“不知道哪种有用。”他表情依旧平淡,但耳根似乎有点红。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我们之间那种针锋相对的较量渐渐变了味,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略带试探的互动。他依然毒舌,但我开始能分辨出哪些是调侃,哪些是关心。
我开始忍不住去观察他。观察他工作时的专注侧脸,观察他微蹙的眉头,观察他偶尔放松时嘴角那一点点微小的弧度。我发现,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冰山了。
这个认知让我恐慌。协议婚姻,最忌讳的就是动真心。
同时,赵铭似乎还不死心,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我们可能是协议结婚的风声(虽然不完全对,但也接近了),开始小动作不断,甚至在某个社交平台上含沙射影。
陆景琛的处理方式则简单粗暴得多。他直接动用资本力量,精准打击了赵家公司几个关键项目,快准狠,让赵铭彻底消停,再也不敢来骚扰我。
“解决了。”他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正在看财报,头都没抬,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看着他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的眉眼,心跳如雷鼓。那种被强大力量稳稳保护着的感觉,让我沉溺。
晚上,我鼓起勇气,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书房。
他正在开视频会议,用的是英语,流利低沉,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魅力。我放下果盘,没有立刻离开。
他结束会议,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向我:“有事?”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陆景琛,我们谈谈。”
他微微后靠,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谈什么?协议条款?还是……你的‘学习资料’?”
又提这个!但我这次没脸红心跳地跳开。
“谈谈你。”我盯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只是因为协议吗?”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空调细微的运行声。陆景琛看着我,眼神深邃,没有了平时的戏谑或冷淡,是一种非常认真的审视。
良久,他缓缓开口:“一开始,是。”
我的心微微下沉。
“但现在,”他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协议是协议。”
他抬起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却仿佛在我皮肤上点燃了一簇火苗。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音,“我好像,越界了。”
我的眼睛猛地睁大,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承认了!他也有感觉!
“那你呢?”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我的,呼吸交融,“只是协议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不再掩饰的认真和期待,所有的不安和犹豫瞬间消散。
我闭上眼睛,主动凑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好像……我也越界了,陆先生。”
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陆景琛仿佛解除了某种封印。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矜贵冷傲的陆总监,但在我面前,那座冰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
他会在我窝在沙发里写稿时,自然地将我的脚捞过去捂在他怀里,尽管脸上还是一副“你真麻烦”的表情。
他会因为我随口夸了句某男明星身材好,而暗地里加大健身强度,然后状似无意地在我面前展示一下成果。
他甚至开始光明正大地用我移动硬盘里的“学习资料”反撩我。
比如某天晚上,他洗了澡出来,头发半干,睡衣领口微敞,拿着我的硬盘晃了晃,眼神戏谑:“苏老师,今晚想‘研究’哪本书?《霸总的落跑小娇妻》实践篇?还是《人类生理奥秘》进阶版?我可以陪你……深入探讨。”
我的脸瞬间爆红,扑过去想抢回硬盘:“陆景琛!你还给我!”
他轻松地举高硬盘,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我带进怀里,笑声低沉愉悦:“晚了。证据确凿,苏老师带坏了我,总要负责到底。”
说完,便低头吻住了我。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浅尝辄止或刻意表演,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不容抗拒的深入,充满了占有和情动。
协议早就被我们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们开始像真正的情侣一样约会、看电影、甚至在家一起下厨(虽然大部分是他做,我负责捣乱和品尝)。
他变得爱笑,虽然很多时候是那种淡淡的、带着宠溺和调侃的笑,但足以让我心跳加速。
他也变得黏人,虽然方式很“陆景琛”——比如一定要我陪他在书房,美其名曰“监督我写稿”,实则就是要把我放在视线所及之处。
我享受着冰山的融化,也乐于见他因我而改变的模样。
一年协议期将至。
某天晚上,我们窝在家庭影院看电影,片尾曲响起时,他忽然关掉屏幕,房间陷入一片温馨的黑暗。
“晚晚。”他低声叫我,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嗯?”我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应着。
“协议快到期了。”他说。
我的心微微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所以呢?”
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然后,一枚冰凉圆润的戒指,被缓缓套入了我左手的无名指。尺寸恰到好处。
我惊讶地抬起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到那是一枚设计简约却无比精致的钻戒,取代了之前那枚只是做样子的婚戒。
“违约金我不要了。”他低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要你续约。期限是……一辈子。”
我鼻子一酸,眼眶发热,却故意哼了一声:“续约?陆总,这次是什么条款?”
他低笑,吻了吻我的发顶:“新条款只有一条:陆景琛名下所有资产、身心、以及未来所有时间,全部归属苏晚所有。甲方苏晚,需要履行的唯一义务是——永远留在乙方陆景琛身边。”
我转过身,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抱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准了。”
一吻结束后,我靠在他怀里,把玩着那枚新的戒指,想起最初,忍不住笑问:“哎,陆景琛,你老实交代,当初开会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拿错硬盘的?”
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收紧手臂,将我更深地嵌入怀中,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理直气壮:“……是又怎么样?不然怎么让你负责?”
“好啊!你果然早有预谋!”我笑着捶他。
他却抓住我的手,语气变得认真而温柔:“是。从第一次在你家的生日宴上见到你,我就开始预谋了。预谋怎么才能把你骗到手。”
原来,那么早。
原来,那份协议,从一开始,就是他走向我的桥梁。
冰山不是忽然融化,而是早已为我沸腾。
最终,我们重新举办了一场盛大而温馨的婚礼,在所有亲友的祝福下。之前那场社死风波,早已成了我们之间时常拿来调侃彼此的甜蜜趣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