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他带着七年约定闯教堂,我举着婚戒:约定早过期了
发布时间:2025-07-28 12:16 浏览量:1
第一章 红妆
鎏金纹的请柬堆在描金梳妆台的一角,烫金的"苏晚"二字在水晶灯下泛着暖光。我对着镜子调整珍珠耳坠,镜中的女人穿着正红色的龙凤褂,盘起的发髻上插着累丝点翠的凤钗,是母亲特意让人从苏州定制的。
"小姐,沈先生的车队到巷口了。"贴身丫鬟青禾掀起窗帘一角,语气里带着雀跃,"好气派的阵仗,光是婚车就排了三条街。"
我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个喜庆的笑容,眼角却瞥见床头柜上那个褪色的铁皮盒子。里面装着半块橡皮,一支断芯的铅笔,还有张泛黄的照片——十岁的陆知衍穿着白衬衫,把我架在他肩上,背景是老家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槐树。
"还在看这个?"母亲走进来,替我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都多大了,还留着这些孩子气的东西。"
"就是看看。"我把铁皮盒塞进梳妆台最底层,锁上。钥匙串在手腕的红绳上,和沈聿舟送的翡翠手链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母亲叹了口气:"知衍那孩子......昨天打电话来,说今天会来。"
我握着化妆刷的手顿了顿,腮红在脸颊上晕开一个不自然的红团。"来就来吧,都是朋友。"
话是这么说,心跳却莫名快了几分。陆知衍出国三年,杳无音信。我订婚时给他发过邮件,石沉大海。沈聿舟总笑着说:"他大概是不敢来,怕看到你嫁得好,心里酸。"
沈聿舟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们的婚约是两家老爷子定下的。他温润儒雅,待我极好,是所有人都羡慕的良配。可只有我知道,夜深人静时,我总会想起陆知衍跳墙来给我送烤红薯的夜晚,想起他说"苏晚,等我回来娶你"时眼里的星光。
"吉时快到了。"母亲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别想了,聿舟是个好归宿。"
我点点头,盖上凤冠的流苏。流苏晃动间,镜中的自己模糊成一团红色的影子,像被揉碎的晚霞。
迎亲的车队停在巷口,沈聿舟穿着笔挺的西装,手捧鲜花站在门口。看见我出来,他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晚晚,你今天真美。"
我接过花,说了声"谢谢"。青禾在旁边打趣:"沈先生,我们家小姐可是宝贝,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她,我们全院的人都不饶你。"
沈聿舟笑着点头,小心翼翼地牵起我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和陆知衍汗津津的手掌不一样。
坐进婚车时,我回头看了眼老房子。二楼的窗户开着,母亲正朝我挥手,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车窗外的梧桐叶簌簌落下,像极了我那些无处安放的心事。
婚礼在城郊的教堂举行。白色的玫瑰爬满拱门,宾客们穿着礼服,脸上带着祝福的笑容。我站在后台,看着沈聿舟在神父身边整理领带,忽然有些恍惚。
"紧张吗?"伴娘递来一杯温水。
"有点。"我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寒风卷着落叶涌进来,吹乱了我的头纱。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是陆知衍。
他瘦了很多,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里布满红血丝,像是刚从国外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我身上,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
"苏晚!"他嘶吼着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不能嫁给他!"
全场哗然。沈聿舟皱起眉头,快步走过去:"知衍,你冷静点,今天是我和晚晚的婚礼。"
"你的婚礼?"陆知衍一把推开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不同意!这婚不能结!"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捧花掉在地上,玫瑰散落一地,像破碎的心脏。沈聿舟挡在我面前:"陆知衍,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陆知衍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堂,"苏晚,你忘了你说过要等我吗?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你不能嫁给别人!"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宾客们的议论声、惊呼声、神父的劝阻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只看见陆知衍眼里的痛苦和绝望,像多年前他送我去机场时的模样。
"陆知衍,"我定了定神,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愣住了,脚步顿在原地。
"我要嫁的人,从来都不是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们的约定,早在你出国的第三年,就过期了。"
陆知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他看着我,眼里的星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你说过会等我......你说过......"
"我说过的话多了去了。"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头纱,重新戴好,"我还说过要当宇航员呢,你信吗?"
沈聿舟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依旧温暖,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看着陆知衍,这个我喜欢了整个青春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陆知衍,"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但现在,请你离开。"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看着我,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阳光透过教堂的彩绘玻璃照进来,落在他脸上,像一幅破碎的油画。
两个伴郎上前,想把他扶出去。陆知衍猛地甩开他们,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出教堂。他的背影在阳光里拉得很长,孤独得让人心疼。
教堂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复杂。沈聿舟握紧我的手:"晚晚,没事了。"
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对神父说:"神父,我们继续吧。"
神父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开始主持仪式。当他问"你愿意嫁给沈聿舟先生吗"时,我看着沈聿舟温柔的眼睛,清晰地说了声:"我愿意。"
交换戒指时,我的手还有些抖。沈聿舟笑着说:"别紧张,有我呢。"
我抬头看他,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或许,这样也不错。
婚礼结束后,宾客们陆续离开。沈聿舟的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体己话,大概是怕我受了委屈。我笑着一一应下,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
回到新房时,天色已经暗了。沈聿舟替我摘下凤冠,轻声问:"还在想他?"
"没有。"我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荒唐。"
"我知道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一样。"沈聿舟递给我一杯热牛奶,"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接过牛奶,点了点头。
夜里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沈聿舟睡在旁边的沙发上,怕我不习惯。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了床头柜上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我笑靥如花,依偎在沈聿舟身边,看起来幸福得无可救药。
可我知道,我的心里,有个角落,永远地留在了那个跳墙送烤红薯的夜晚。
第二章 旧梦
婚后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沈聿舟对我很好,体贴入微,无可挑剔。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我来例假时准备好红糖姜茶,会陪我看我喜欢的老电影。
所有人都说我嫁对了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和沈聿舟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我们相敬如宾,却少了点什么。
陆知衍没有再来打扰我们。听说他回国后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成了商界新贵。偶尔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再也不是那个会跳墙的野小子了。
这天,我去超市买菜,意外地在生鲜区遇到了陆知衍的母亲。她看见我,愣了愣,随即拉着我的手,眼眶就红了:"晚晚,你还好吗?"
"阿姨,我挺好的。"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知衍那孩子......"陆母叹了口气,"回国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待在公司,也不回家。我知道他对不住你,可......"
"阿姨,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打断她,"我现在过得很好。"
陆母点点头,抹了抹眼泪:"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妈身体怎么样?我好久没见她了。"
"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有空你们聚聚。"
和陆母告别后,我推着购物车,心里却乱糟糟的。走到零食区,下意识地拿起一包陆知衍小时候最爱吃的辣条,又猛地放了回去。
回到家,沈聿舟已经回来了。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听见我进门,探出头来笑:"回来啦?今天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嗯。"我把菜放进冰箱,靠在厨房门口看他忙碌。阳光照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温暖得不像话。
"刚才在超市遇到陆阿姨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沈聿舟翻炒排骨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是吗?她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担心陆知衍。"
"他现在是大老板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沈聿舟把排骨盛出来,"吃饭吧。"
餐桌上,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沈聿舟说起公司的趣事,我说起邻居家的猫下了崽。气氛温馨,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书,沈聿舟在处理工作。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苏晚。"电话那头传来陆知衍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是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看了眼沈聿舟。他正在看文件,似乎没注意到。
"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冷。
"我想见你。"他说,"就见一面,好不好?"
"陆知衍,我们没什么好见的。"我想挂电话。
"我知道我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该在你的婚礼上闹事,我不该......我只是太想你了。苏晚,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厉害。那些被我深埋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我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
沈聿舟放下文件,看着我:"是他?"
我点点头,没说话。
"想去见他吗?"他问,语气很平静。
我惊讶地看着他。
"有些事,总要解决的。"沈聿舟笑了笑,"去吧,我等你回来。"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体贴,这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换了件衣服,开车去了陆知衍说的酒吧。酒吧里很吵,重金属音乐震得人耳膜疼。我在角落里找到了陆知衍,他面前摆着好几个空酒瓶,看起来喝了不少。
"你来了。"看见我,他眼睛一亮,挣扎着站起来,却差点摔倒。我扶住他,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皱了皱眉。
"有什么话,说吧。"我把他扶到旁边的卡座坐下。
"苏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看着我,眼里布满血丝,"但我是真的爱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知衍,你喝醉了。"
"我没醉!"他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我清醒得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出国那么久不联系你,我不该......但我以为你会等我,我以为......"
"没有那么多以为。"我甩开他的手,"陆知衍,我们都长大了,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选择出国,我选择嫁给沈聿舟,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我可以离婚!"他说,"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马上就离婚!"
我愣住了,随即笑了:"陆知衍,你是不是忘了?你根本就没结婚。"
他也愣住了,大概是喝多了,脑子不清楚。
"我累了。"我站起身,"陆知衍,祝你幸福。"
我转身离开,没再回头。酒吧的音乐依旧很吵,但我的心却异常平静。
走出酒吧,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我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回到家,沈聿舟还在等我。他递给我一杯热牛奶:"解决了?"
我点点头,靠在他怀里:"谢谢你,聿舟。"
"傻瓜。"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们是夫妻啊。"
那一晚,我睡得很安稳。我知道,我和陆知衍的故事,真的结束了。
第三章 裂痕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沈聿舟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做饭,一起散步,像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
沈聿舟的公司越来越忙,经常加班到很晚。但他总会抽出时间陪我,哪怕只是一起吃顿早餐。
我以为,我们会就这样平静地过一辈子。直到那天,我在沈聿舟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
好奇心驱使我打开了它。里面没有什么惊天秘密,只有一沓厚厚的信,收信人是一个叫"薇薇"的女孩。
我拿起一封信,拆开。信的字迹很娟秀,看得出来是个女孩子写的。内容很暧昧,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沈聿舟的爱慕。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继续往下翻,发现这些信都是近几年写的,最近的一封,就在我们结婚前一个月。
信里说:"聿舟,我知道你要结婚了,但我还是忘不了你。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我的手开始发抖,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像拼图一样拼凑起来。沈聿舟偶尔会对着手机发呆,他会收到一些没有署名的礼物,他会在某个特定的日子情绪低落......
原来,他心里也藏着一个人。
沈聿舟回来时,我正坐在书房的地板上,手里拿着那些信。他看见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晚晚,你听我解释......"他慌了。
"解释什么?"我看着他,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滑落,"解释这些信?解释那个叫薇薇的女孩?沈聿舟,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我的一个学妹,"他说,"她......她一直喜欢我,但我对她没有感觉。这些信,我都没怎么看......"
"没怎么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怎么看会把它们锁在抽屉里?沈聿舟,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只是觉得扔了不太好......"他的解释苍白无力。
"不太好?"我站起身,把信扔在他脸上,"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一边对我温柔体贴,一边却收藏着别的女人的情书,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晚晚,我错了。"他抓住我的手,"我不该瞒着你,我不该......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马上把这些信扔了,我再也不见她了......"
"晚晚"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恶心。我甩开他的手:"沈聿舟,你和陆知衍,没什么两样。"
说完,我转身跑出了书房。我冲进卧室,锁上门,把自己关在里面。
我靠在门板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原来,我以为的幸福,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沈聿舟,和那个在我婚礼上闹事的陆知衍,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在欺骗我,都在伤害我。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沈聿舟的敲门声。
"晚晚,你开门,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没有理他。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了。我以为他走了,却听见他在门外说:"晚晚,我知道我错了。那个薇薇,是我大学时的学妹,我确实喜欢过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误会,怕你不高兴。我娶你,是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晚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说了很多,语气很诚恳。可我已经听不进去了。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难再重建了。
第四章 惊蛰
卧室的门锁转了两圈,我猛地惊醒,抓起枕边的台灯对准门口。沈聿舟举着钥匙站在玄关,月光勾勒出他疲惫的轮廓:"我找了备用钥匙。"
"出去。"我的声音发哑,喉咙像吞了砂纸。
他没动,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身上带着夜露的寒气。"晚晚,我知道你睡不着。"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牛皮本子,"这是我的日记,你看完再决定要不要原谅我。"
日记本的封皮磨出了毛边,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七年前。字迹比现在潦草,记录着一个医学院学生的日常:"今天解剖课看到心脏标本,突然想起苏晚说以后想当兽医,她抓着流浪猫的样子真像个小太阳。"
我的指尖顿在纸页上。原来那时候,他就注意到我了。
往后翻,越来越多关于"薇薇"的记录跳出来:"学妹送了亲手织的围巾,颜色很丑,但她眼睛亮晶晶的,没好意思拒绝。""薇薇说想跟我考同一所医院,可我只想回苏晚在的城市。"
最厚的那几页,记着他出国交流的日子:"今天在街头看到卖烤红薯的,想起陆知衍总翻墙给苏晚送这个。她现在......应该还喜欢吃吧?""薇薇追到了伦敦,说愿意等我。可我对着她,总想起苏晚皱眉的样子。"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我们订婚那天:"把薇薇送的所有东西都锁进了储物间。苏晚戴上戒指时笑了,那刻突然明白,有些人只能是朋友。"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我盯着日记本上"苏晚"两个字,眼泪突然砸在纸页上,晕开一小团墨迹。沈聿舟始终没说话,只是默默递来纸巾。
"为什么不早说?"我哽咽着问。
"怕你觉得我借机卖惨。"他苦笑,"那些信......我留着是想提醒自己,别再犯糊涂。"
我把日记本摔在他怀里:"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欺骗?"
"不能。"他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但我想让你知道,娶你不是权宜之计。从大学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蹲地上喂猫,我就......"
"够了。"我抽回手,"我需要时间想想。"
他起身时碰倒了床头柜,婚纱照摔在地上,玻璃裂出蛛网般的纹路。照片里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个精致的假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成了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他搬到客房,每天早上依旧会准备好早餐,只是不再等我一起吃。我把那些信和日记本锁回抽屉,却总在深夜听见他在书房翻文件的声音。
陆知衍的公司和沈氏有了合作,在酒会上碰见时,他身边站着位明艳的女伴。看见我,他举起酒杯遥遥示意,眼里再没了当初的疯狂,只剩客套的疏离。
"陆总现在是钻石王老五。"沈聿舟替我挡开递酒的人,低声道,"听说他妹妹是......"
"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
"晚晚,"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下周是你生日,我订了去北海道的机票。就当......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日记本里那句"苏晚说想看雪,等我攒够钱就带她去",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第五章 霜降
北海道的雪下得很大,把温泉旅馆的屋顶盖成了奶油蛋糕。沈聿舟在厨房煮拉面,蒸汽模糊了他的眼镜片。我靠在门框上看,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好像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尝尝?"他端来碗面,溏心蛋煎得恰到好处。
我咬了口蛋,滚烫的蛋黄流进喉咙。"你什么时候学的?"
"看你朋友圈发过教程。"他挠挠头,"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窗外传来烟花声,我们披着同一件外套跑到院子里。绚烂的光映在雪地上,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订婚时送的,总觉得时机不对。"
里面躺着枚素圈戒指,内侧刻着个极小的"晚"字。"不是什么名贵的钻,"他有些紧张,"但......"
"我喜欢。"我抢过戒指戴上,尺寸刚刚好。
他愣住了,随即把我拥进怀里。雪花落在发间,融化成温热的水珠。"其实那天在教堂,你说'我愿意'的时候,我差点哭了。"他在我耳边低语,"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你的勇敢。"
我想起婚礼上他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想起他把陆知衍的电话拉黑时说"别让不相干的人烦你",突然明白,有些温柔不是天生的,是有人愿意为你一点点学。
回程的飞机上,我靠在他肩上翻杂志,突然指着一页笑:"你看,薇薇成了有名的外科医生。"
他瞥了眼,淡淡道:"前阵子她结婚,给我发了请柬。"
"没去?"
"忙着给你准备生日惊喜。"他捏捏我的脸,"再说,前任就该有前任的样子。"
我笑着捶他,却被他握住手。阳光透过舷窗照进来,戒指内侧的刻字闪着微光,像藏了整个冬天的秘密。
回到家,我把那沓信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沈聿舟面前:"烧了吧。"
他点了火,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信纸,把"我等你"烧成灰烬。"其实该早点告诉你,"他搂住我的腰,"总怕破坏你心里的完美形象。"
"谁要完美形象。"我把脸埋进他怀里,"我只要你。"
青禾来送母亲做的酱菜时,看到我们在厨房一起洗碗,夸张地捂住眼睛:"哎呀,沈先生现在连碗都要跟我们小姐抢着洗了?"
沈聿舟笑着擦手:"能给苏医生打下手,是我的荣幸。"
我踹了他一脚,却被他反手握住。水珠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春天刚冒头的嫩芽。
第六章 小满
陆知衍的妹妹结婚那天,我和沈聿舟坐在宾客席。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陆知衍作为兄长致辞时,目光扫过我们这边,微微顿了顿,随即举起酒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聿舟悄悄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我回握他,忽然想起婚礼那天他说的话:"晚晚,我们会幸福的。"
原来有些承诺,不是说说而已。
回家的路上,路过老巷子,我让司机停了车。沈聿舟陪我走到那棵歪脖子槐树下,树干上还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被岁月磨得浅了。
"陆知衍昨天给我发信息,说要去非洲做援建。"我摸着树皮,"他说终于明白,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沈聿舟从背后抱住我:"那我们呢?"
"我们要走一辈子。"我转身吻他,槐树叶落在发间,带着初夏的清香。
家里的信箱收到封信,没有署名,只画着只咧嘴笑的小猫。打开一看,是陆知衍的字迹:"在整理旧物时看到这个,大概是高中时想给你写的,没敢送。苏晚,祝你永远是小太阳。"
信纸背面,画着个笨拙的烤红薯,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陆知衍到此一游。"
我把信折成纸飞机,从阳台扔出去。纸飞机掠过青瓦白墙,消失在湛蓝的天空里。
沈聿舟从身后递来个铁皮盒,是我当年藏起来的那个。"找开锁师傅打开的。"他挠挠头,"想看看是什么宝贝,让你藏了这么久。"
我打开盒子,半块橡皮和断芯铅笔躺在里面,照片上的少年还在笑得张扬。"没什么,"我把盒子扔进垃圾桶,"都是些过期的东西。"
他从背后拥住我,下巴抵在发顶:"晚上想吃烤红薯吗?我刚学会用空气炸锅做。"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新铺的草坪上。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近处是沈聿舟哼的跑调情歌,一切都刚刚好。
原来错嫁不可怕,怕的是错过那个愿意为你修正轨道的人。就像此刻,晚风拂过窗帘,带着饭菜的香气,我知道,这才是我想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