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我后娶了白月光,半年后我登基为王,他血书二字臣悔
发布时间:2025-08-31 20:14 浏览量:2
冷风如刀,刮过镇北将军府的朱漆廊柱,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云未晞跪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单薄的衣衫抵不住刺骨的寒意。她的面前,站着她成婚五年的夫君,大周国赫赫有名的战神——萧临渊。
他俊美如神祇的脸上,此刻却覆着一层比这寒冬更冷的霜雪。
“云未晞,你如今人老珠黄,善妒成性,实在不配为我将军府主母!”
一纸休书,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在她的脸上。纸张的棱角划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他话语的万分之一伤人。
人老珠黄?她才二十二岁。可长年累月被暗中下毒,早已耗尽了她的气血,让她的容颜憔悴得如同三四十岁的妇人。
善妒成性?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萧临渊身旁那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女子——林清柔。
“渊哥哥,你别这样说姐姐……”林清柔柔弱地拉着萧临渊的衣袖,眼眶通红,“都怪柔儿,若不是柔儿不小心……失了我们的孩儿,姐姐也不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对柔儿下此毒手。渊哥哥,你不要休了姐姐,柔儿愿意去跪求姐姐原谅……”
她一番话,字字句句都在为云未晞“求情”,却又将“善妒”、“下毒”、“害死胎儿”的罪名死死地钉在了云未晞的身上。
萧临渊眼中的厌恶更深了,他看着云未晞,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清柔如此善良,你却歹毒至斯!若非看在你云家满门忠烈,只剩你父亲一人苟延残喘的份上,我今日便不是休你,而是一纸赐死!”
云未晞缓缓抬起头,那张蜡黄憔悴的脸上,一双死寂的眸子,竟没有半分波澜。
她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就在刚才,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上一世,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语,她哭着、喊着、解释着,匍匐在地上,像条狗一样乞求萧临渊不要抛弃她。
可换来的,却是被无情地拖出将军府,在全京城的嘲笑中,被送回了破败的云家。
而后,林清柔以胜利者的姿态登门,亲口告诉她,她身上的慢性毒是她下的,她所谓的“孩儿”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一切不过是为了陷害她,夺走她正妻之位的计谋。
最后,一杯来自“前夫”萧临渊的毒酒,彻底了结了她可悲的一生。
临死前,她的血泪滴落在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那玉佩瞬间化作一道华光,包裹住她的灵魂。
再睁眼,她便回到了被休弃的这一刻。
胸腔中,那被背叛、被赐死的滔天恨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桎梏。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在萧临渊和林清柔错愕的注视下,云未晞缓缓地、一根一根地掰开自己早已僵硬的手指,从地上捡起了那封休书。
她甚至还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动作平静得诡异。
“好。”
一个字,清冷、干脆。
萧临渊准备好的一肚子斥责,瞬间被这一个字堵在了喉咙里。他皱起眉头,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
不对劲。
以往的云未晞,看他的眼神永远是带着卑微的爱慕和祈求,何时有过这般……这般冷漠到近乎蔑视的眼神?
云未晞没有理会他的审视,只是将休书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然后,她站了起来。
双膝早已跪得麻木,她晃了一下,却依然挺直了脊梁。
那双死寂的眸子,第一次正视着萧临渊,一字一句,声如寒铁:
“萧临渊,这休书,我收下了。”
“从今往后,我云未晞与你萧临渊,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萧临渊的心上。
他竟从那平静的语调中,听出了一丝……决绝的杀气。
云未晞的目光转向一旁还在“演戏”的林清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林小姐,这将军府主母的位子,你坐稳了。只是不知,午夜梦回时,你那未出世的‘孩儿’,会不会来找你。”
林清柔被她看得心中一突,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下意识地躲到了萧临渊身后。
“你……你胡说什么!”
云未晞轻笑一声,不再看他们,转身,一步一步,昂首挺胸地向府门外走去。
她的背影,再没有半分留恋。
“站住!”萧临渊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只是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他心中竟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和……空落。
云未晞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将军还有何指教?”
“你……”萧临渊一时语塞,半晌才冷冷道,“滚出将军府后,你好自为之!”
“多谢将军提醒。”云未晞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也请将军记住今日之言,他日你若后悔,我必让你……求而不得!”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府门之外。
萧临渊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后悔?
他萧临渊,大周战神,权倾朝野,会为了一个弃妇后悔?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
被赶出将军府的云未晞,并未像上一世那样狼狈地回到娘家。
她寻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心念一动,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她已经置身于一个鸟语花香、灵气氤氲的奇妙空间之中。
这便是那枚玉佩的秘密——上古神农空间。
空间中央,有一口灵泉,泉水汩汩,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泉边是一望无际的药田,无数珍稀药材在这里肆意生长,年份从十年到万年,应有尽有。
更神奇的是,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百倍,这里过去一天,外面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
上一世,她到死才激活这个逆天宝物,而这一世,它将是她复仇最大的依仗!
云未晞走到灵泉边,看着水中自己那张蜡黄憔悴、布满细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林清柔,你处心积虑给我下的“红颜枯”,让我容颜尽毁,受尽嘲讽。这一世,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如何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捧起灵泉水,毫不犹豫地浇在脸上,又大口大口地喝下。
泉水入口甘甜,瞬间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盘踞在体内的毒素,正被这股暖流飞快地净化、排出。皮肤下的杂质随着汗水渗出,原本干枯的头发也开始变得柔顺光泽。
一炷香后,云未晞再次看向水面倒影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水中的女子,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一双凤眸顾盼生辉,竟是比她未中毒前,还要美上三分的倾城之貌!
这灵泉水,不仅解了毒,还伐毛洗髓,让她脱胎换骨!
恢复容貌的云未"晞走出小巷,用身上仅有的一点碎银,在城南租下了一间小院。
她没有急着复仇。
当务之急,是先站稳脚跟。
而就在她安顿下来的第三天,一个天大的机会,送到了她的面前。
京城,爆发了瘟疫。
来势汹汹,短短数日,便有上千人感染,数十人死亡。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各大药铺的药材被抢购一空。
朝廷派出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勉强开出一些缓解症状的方子,却无法根治。
云未晞知道,这是林清柔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上一世,林清柔便是靠着一张不知从何而来的古方,配出了解药,被誉为“女菩D萨”,在京中名声大噪,也彻底坐稳了将军夫人的位置。
而这一次,云未晞绝不会让她如愿!
林清柔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让将军府在城中设下数个施药点,每日亲自为病患诊脉施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引得无数百姓称颂。
萧临渊也陪在她身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赞赏和爱怜。
然而,三天过去,百姓们喝下的药汤如流水,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林清柔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她那张古方,确实有效,但对药材的年份要求极高,其中几味主药,至少需要百年份的才行。可如今京城药材紧缺,她能弄到的,都只是些十年、二十年份的普通药材,药效大打折扣。
就在林清柔急得焦头烂额,百姓们渐渐从感激变为质疑时,一个戴着帷帽、自称“鬼医”的神秘女子,在城西最贫困的区域,摆下了一个药摊。
没有华丽的医馆,没有复杂的药方,她只发放一种黑色的药丸。
“此药丸,三文钱一颗,病重者一颗见效,病危者三颗痊愈。”
清冷的声音透过帷帽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起初,没人相信。
毕竟,连太医和被誉为“女菩萨”的林小姐都束手无策的瘟疫,怎么可能被一颗三文钱的药丸治好?
直到一个病得奄奄一息、被家人抬来等死的穷汉,在被灌下一颗药丸后,不到半个时辰,竟奇迹般地退了烧,恢复了神智!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炸了!
无数病患家属蜂拥而至,城西的药摊前排起了长龙。
“鬼医”的名号,一夜之间,响彻云霄。
林清柔的施药点前,瞬间变得门可罗雀。
她听着下人带回来的消息,气得摔碎了手中的茶杯。
“鬼医?哪来的江湖骗子!去,给我把她的药丸买一颗回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很快,药丸被买了回来。林清柔捻开一看,闻了闻,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这药丸的成分,和她的古方有七八分相似!但其中蕴含的药力,却比她用百年药材熬制的汤药,还要精纯百倍!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用的,是千年份的药材不成?!
不甘心的林清柔,亲自带着萧临渊赶到了城西。
远远的,他们便看到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药摊。
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子,正有条不紊地分发着药丸。她虽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但那一身清冷出尘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萧临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身影所吸引。
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鬼医”的背影,有几分熟悉。
“装神弄鬼!”林清柔嫉妒地咬牙,上前一步,高声道:“大家不要被骗了!此等来路不明的丹药,谁知道有没有问题?我是将军府的林清柔,我的药方才是经过太医院验证的,大家……”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刚领到药的大汉粗暴地打断了。
“林小姐?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喝了你三天的药汤,越喝病越重!鬼医大人的药丸,我爹只吃了一颗,现在已经能下床了!你就是嫉妒鬼医大人医术比你高明!”
“就是!你那是药汤吗?我看是泔水!”
“滚出去!别耽误我们领神药!”
百姓们的怒骂声像潮水一样涌向林清柔,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求助地看向萧临渊,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为自己出头。
可萧临渊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不是傻子。百姓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鬼医”,确实有真本事。而清柔……这次似乎真的错了。
就在这时,帷帽下的云未晞,缓缓开口了。
“医者,仁心也。救人水火,不分贵贱。林小姐若真有心,便该想想如何完善自己的药方,而不是在这里,阻碍他人活命。”
声音清冷,却字字珠玑。
萧临渊心头猛地一震!
这个声音……
为何与云未晞如此相像?!
不,不可能。云未晞那个女人,声音总是怯懦卑微,怎会有如此清越动人的声线?
一定是他想多了。
他压下心中的异样,上前一步,对着云未晞拱手道:“阁下医术高超,本将佩服。只是瘟疫事关重大,不知阁下可否公开药方,由太医院批量生产,以解全城之危?”
在他看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给了这个“鬼医”一个天大的人情。
然而,帷帽下的女子却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不可。”
萧临渊的脸色一沉:“为何?”
“我的药方,只救值得救之人。”云未晞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不救……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辈。”
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这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
萧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堂堂战神,何曾受过这等当众的羞辱?
“你!”
他正要发作,云未晞却已经转身,对排队的百姓道:“今日药丸已发完,各位明日再来吧。”
说罢,便在众人的簇拥和感激声中,飘然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萧临渊一眼。
只留下萧临渊和林清柔,在原地接受着百姓们鄙夷的目光,狼狈不堪。
这一场瘟疫,云未晞的“鬼医”之名,彻底盖过了林清柔的“女菩萨”。
她不仅狠狠打了林清柔的脸,让萧临渊第一次吃了瘪,更是借着卖药,赚到了自己复仇的第一桶金。
用这笔钱,她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盘下了一间铺子,开了一家医馆,取名“济世堂”。
开业那天,京中权贵们并未将这个小小的医馆放在眼里。
直到三天后,吏部尚书年过七旬、卧病在床多年的老母亲,被济世堂一颗丹药救活,健步如飞。
一月后,皇帝最宠爱的三公主,脸上多年的顽固恶疾,被济世堂一瓶药膏彻底根治,恢复了如花美貌。
“鬼医”之名,不再局限于平民百姓,而是迅速在上流社会传开。
济世堂的门槛,几乎要被踏破。求医问药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送来的金银财宝、奇珍异玩堆积如山。
云未晞,从一个被休弃的弃妇,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神秘人物。
她依然戴着帷帽,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她利用自己神医的身份,结交权贵,编织起一张属于自己的人脉网,并开始暗中调查,为上一世蒙冤的云家翻案。
与此同时,萧临渊的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
自从瘟疫事件后,他对林清柔的信任,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他派人去查了林清柔的过去,查了那所谓的“流产”事件。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林清柔口中那个为她诊脉、断定她因云未晞所害而流产的老大夫,在事发第二天,就举家搬离了京城,从此杳无音信。
而林清柔,在“流产”前,曾大量购买过活血化瘀的汤药。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一个让他不愿相信的可能——那场流产,是林清柔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
这个发现,让萧临渊如遭雷击。
他一直以为善良纯洁的白月光,竟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那他为了她,而休弃的云未晞……又是何其无辜?
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那个神秘的“鬼医”,会不会……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相似的身形,相似的声音,还有那句“忘恩负义、薄情寡义”……
他必须去证实!
萧临渊开始频繁地前往济世堂,有时是送上重礼,有时是借口求医,目的只有一个——见鬼医一面,揭开她的帷帽。
然而,每一次,他都被拦在了门外。
“鬼医说了,将军杀气太重,不医。”
“鬼医说了,将军府的病人,她一概不接。”
“鬼医说了,将军若是再来骚扰,她便立刻闭馆,离开京城。”
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闭门羹,非但没有让萧临渊放弃,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征服欲。
这个女人,成功地勾起了他全部的兴趣。
他开始后悔了。
如果鬼医真的是云未晞,那他当初,究竟是丢掉了一个怎样的宝藏?
他开始疯狂地想念云未晞,想念她曾经的温柔顺从,想念她看向自己时,眼中那化不开的爱意。
可他忘了,那样的云未晞,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
这天,萧临渊再次被济世堂的伙计拦下后,正准备离开,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华服青年。
当朝太子,李弘。
太子显然也是来找鬼医的,见到萧临渊,他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萧将军吗?怎么,也被拦在外面了?”
萧临渊冷着脸,不想理他。
太子却不依不饶,凑近他低声道:“萧将军,本宫可听说了,这鬼医是个绝色美人。怎么,你对她也有兴趣?也是,毕竟你府上那个林清柔,只是个二手货色,玩玩也就腻了。”
“太子慎言!”萧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林清柔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太子这番话,无疑是在羞辱他。
太子却浑然不惧,反而笑得更加暧昧:“怎么?本宫说错了?林清柔在跟了你之前,可是本宫的人。她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你的,还两说呢……”
“你找死!”萧临渊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了太子的衣领。
太子背后的侍卫立刻拔刀相向。
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济世堂的门开了。
云未晞戴着帷帽,缓步而出。
“医馆门前,禁止喧哗。两位若要动手,请去别处。”
清冷的声音,让两个男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太子的目光,瞬间被云未晞吸引。他虽然看不见脸,但光是那婀娜的身段和出尘的气质,就让他心痒难耐。
他立刻换上一副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鬼医小姐,本宫是当朝太子。本宫的母后近来凤体抱恙,想请小姐入宫诊治。只要你能治好母后,本宫保你一世荣华。”
说着,他竟伸手想去摘云未晞的帷帽。
“放肆!”
一声冷喝,不是出自云未晞,而是萧临渊。
他一把打开太子的手,将云未晞护在了身后,动作快得连他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请自重!”
太子被拂了面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萧临渊,你敢管本宫的闲事?”
“她是我……”萧临渊脱口而出,却又猛地顿住。
她是他什么人?
弃妇?前妻?
他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太子已经再次向云未晞出手。
云未晞眼中寒光一闪,手腕微动,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已经扣在指间。
然而,她还未出手,一道更快的身影已经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萧临渊。
他死死抓住了太子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本将说,请你自重!”
“萧临渊!你……你要造反吗?!”太子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一辆华贵的宫廷马车疾驰而来,停在了医馆门口。
车帘掀开,皇后身边最得宠的李公公焦急地走了下来。
“太子殿下,萧将军!皇后娘娘突然晕厥,太医们束手无策,陛下命老奴速速请鬼医入宫!”
一句话,解了眼前的僵局。
云未晞没有看两个男人一眼,径直对李公公道:“带路吧。”
说罢,便登上了马车。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给萧临渊一个眼神,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萧临渊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输了。
……
皇宫,凤鸾殿。
云未晞为皇后诊脉后,只开了三副药,便让病危的皇后转危为安。
龙心大悦的皇帝,当场赏赐了她无数金银珠宝,并封她为“济世神女”,准许她自由出入宫禁。
为了庆祝皇后康复,皇帝特设宫宴,款待群臣,并点名要“济世神女”出席。
宫宴之上,云未晞依然戴着帷帽,坐在皇帝下首,享受着百官敬畏的目光。
太子看着她,眼中是势在必得的贪婪。
萧临渊看着她,眼中是悔恨交加的苦涩。
林清柔看着她,眼中是淬了毒的嫉妒。
就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殿外传来通报声。
“北燕国特使到——”
众人皆是一愣。北燕国是大周的邻国,国力强盛,向来与大周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突然派特使前来?
只见一位身着异域服饰,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向大周皇帝行了一个平等的礼节,朗声道:“北燕使臣阿古拉,见过大周皇帝。我此次前来,是奉了我国君主之命,寻回我国失散十八年的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
殿中一片哗然。十八年前,北燕老国君最宠爱的小公主,在边境游玩时离奇失踪,此事天下皆知。北燕国十八年来从未放弃寻找,没想到,今日竟找到了大周。
大周皇帝也有些惊讶:“哦?不知公主身在何处?”
阿古拉的目光,在殿中缓缓扫过。
当他的视线,落在云未晞身上时,猛地顿住了。
确切地说,是落在了云未晞腰间佩戴的那枚古朴玉佩上。
下一秒,这位北燕国位高权重的使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爆发出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几步冲到云未晞面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公主!是您吗?是安宁公主殿下吗?您身上佩戴的,可是我北燕皇室的‘龙凤呈祥佩’?!”
整个大殿,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云未晞身上。
云未晞缓缓站起身,摘下了脸上的帷帽。
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暴露在众人眼前。
那容貌,竟与北燕皇室的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你是……阿古拉将军?”云未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十八年的记忆早已模糊,但眼前这张脸,她依稀还有些印象。
“是属下!是属下啊公主!”阿古拉激动得热泪盈眶,“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轰!
大殿彻底炸了锅!
被萧临渊休弃的糟糠妻,名动京城的鬼医,竟然是北燕国失散多年的公主?!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太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他刚刚还想着如何强取豪夺,没想到对方竟是邻国公主!
林清柔更是如遭雷劈,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面无人色。她一直瞧不起的、被她踩在脚下的女人,竟然有着如此尊贵的身份?
而萧临渊,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他死死地盯着云未晞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公主……
她是公主……
他丢掉的,不仅仅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奇女子,更是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
他想起了云未晞被赶出府门时那句冰冷的誓言。
“他日你若后悔,我必让你求而不得!”
原来,报应来得这么快。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休妻的那一天。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云未晞的身份曝光,整个京城的局势,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她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弃妇,而是身后站着一个强大国家的安宁公主。
大周皇帝对她的态度,也从欣赏变成了忌惮和拉拢。
而太子李弘,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心中那份贪婪,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一个医术通神,又有着邻国公主身份的女人,若是能将她掌握在手中,那对他争夺皇位,将是何等巨大的助力!
他心中的恶念,开始疯狂滋生。
另一边,林清柔彻底慌了。
云未晞成了公主,若是想对付她,简直易如反掌!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一拍即合。他们决定,必须在云未晞和北燕国彻底联手之前,先下手为强,将云未晞和她背后没落的云家,彻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场针对云未晞的终极阴谋,就此展开。
数日后,早朝之上,太子李弘突然发难,呈上一封“铁证”,声称云未晞的父亲,镇守边关的老将军云阔,通敌叛国,私自将大周的兵防图,卖给了北燕!
一石激起千层浪!
云家满门忠烈,云老将军更是为大周戎马一生,怎会通敌叛国?
但太子呈上的“证据”——一封云阔的亲笔书信,以及从云家搜出的兵防图拓本,却又显得那么“真实”。
大周皇帝本就忌惮云未晞的身份,此刻更是龙颜大怒。
“查!给朕彻查!”
太子阴笑着领命,随即,他便借着调查之名,将矛头直指云未晞。
“父皇,云未晞身为北燕公主,嫌疑最大!儿臣以为,应立刻将她收押天牢!还有镇北将军萧临渊,他身为云未晞前夫,也难逃干系!”
他不仅要弄死云未晞,还要把萧临渊也拉下水!
一时间,整个云家和将军府,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然而,就在太子以为胜券在握时,北燕使臣阿古拉却站了出来,手持北燕国君的国书,态度强硬地表示:安宁公主乃北燕储君,若大周敢动她一根汗毛,北燕将不惜一切代价,挥师南下!
强大的军事威胁,让大周皇帝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云未晞。
太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眼看阴谋败露,决定与林清柔孤注一掷。
他以皇帝的名义,调动了萧临渊麾下的十万兵马,以“清剿叛逆”为由,将破败的云家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然后,他将最后的选择题,抛给了萧临渊。
“萧将军,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太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萧临渊,脸上是狰狞的笑意,“现在,带兵踏平云家,杀了云阔和云未晞。你,还是大周的战神。否则,你就是与他们同谋的叛党,本宫现在就下令,将你就地格杀!”
这是绝杀之局。
要么,亲手杀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曾经的岳父,大义灭亲。
要么,一同背上谋反的罪名,万劫不复。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萧临渊的身上。
林清柔站在太子身边,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她要亲眼看着,萧临渊如何抉择,看着云未晞如何绝望!
萧临渊手握着冰冷的剑柄,手心全是冷汗。
他看着被士兵团团围住的云府大门,看着门前,那个一身白衣,孑然而立,即便是身处绝境,也依旧从容不迫的女子。
是云未晞。
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冷。
那眼神仿佛在说:萧临渊,你选吧。
萧临渊的心,像是被万千钢针穿刺。
他想起了她曾经的温柔,想起了她决绝的誓言,想起了她化身鬼医时的惊才绝艳,想起了她公主身份曝光时的光芒万丈。
他的一生,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
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一次。
这一次,他不能再错。
“太子殿下,”萧临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末将,有个问题。”
“说!”太子不耐烦地道。
“若我今日,选择了忠于大周,杀了她们……”萧临渊的目光,死死锁住云未晞,“公主殿下她……泉下有知,会原谅我吗?”
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
太子和林清柔都愣住了。
而云未晞,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不等太子回答,萧临渊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无尽的悲凉和……释然。
“我想,她不会。”
“所以……”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化作一道惊鸿!
但剑锋所指,却不是云府大门,而是他身旁的太子李弘!
“所以,本将军的剑,从不指向忠臣!”
噗嗤!
鲜血飞溅!
谁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萧临渊竟然会选择背叛太子,倒戈相向!
太子捂着手臂上的伤口,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萧临渊!你疯了!你竟敢伤我!来人!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太子身边的护卫一拥而上。
萧临渊的长剑舞动如龙,以一人之力,独战数十名大内高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战神之名,名不虚传!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就在萧临渊渐渐体力不支,身上开始出现伤口时。
一阵整齐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滚滚奔雷,震撼了整条长街!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支身披黑色重甲、杀气腾腾的骑兵!
他们军容整齐,装备精良,为首的旗帜上,绣着一只翱翔的雄鹰——那是北燕国最精锐的皇家卫队,鹰隼铁骑!
“太子,”云未晞冰冷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我的援军到了。”
太子的脸色,瞬间化为死灰。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鹰隼铁骑冲散了围困云府的兵马,将太子和林清柔等人团团围住。
“不,我还没输!”太子疯狂地嘶吼,“我有父皇的圣旨!我是奉旨平叛!”
“是吗?”云未晞缓步上前,从袖中拿出了一沓书信,直接扔在了匆匆赶来的大周皇帝面前。
“陛下,这才是真正的叛国贼。这里,是太子与敌国私通,意图谋反的全部证据!”
皇帝颤抖着手,拿起一封信。
那上面,赫然是太子的亲笔签名和私印!
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他目眦欲裂!
原来,太子早就与大周的宿敌勾结,意图引狼入室,逼宫篡位!而诬陷云家,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逆子!你这个逆子!”皇帝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血喷了出来。
所有真相,大白于天下。
林清柔的恶毒,太子的阴谋,在铁证面前,再也无所遁形。
最终的打脸,以一种最具冲击力的方式,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
太子李弘被废黜,打入天牢,三日后,被赐鸩酒。
林清柔作为同党,罪加一等,被判凌迟处死。行刑那天,据说她看到了云未晞恢复后的绝美容颜,受不了刺激,直接疯了。
一场动乱,就此平息。
云家沉冤得雪,云老将军官复原职。
一切尘埃落定后,萧临渊拖着一身伤,来到了云未晞的面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缓缓跪了下去。
这个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卑微到了尘埃里。
“未晞……我错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云未晞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萧临渊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萧将军,”她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还记得,我被休离那日,说过什么吗?”
萧临渊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重复着那天的誓言:“从今往后,我与萧临渊,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萧将军,请自重。”
说完,她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扶着自己的父亲,走进了云府的大门。
朱红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
将两个世界,彻底隔绝。
萧临渊跪在冰冷的石板上,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土地。
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
半年后。
北燕国,新君登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继承王位的,不是任何一位王子,而是寻回的安宁公主,云未晞。
她成为了北燕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王。
登基大典上,万国来朝,使臣云集。云未晞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帝王冠冕,站在权力的顶峰,接受着万民的朝拜。
她光芒万丈,风华绝代。
人群之中,唯独不见大周国的使臣。
大典过后,侍女呈上了一份来自大周边境的贺礼。
那是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嫁衣。
是当年,她嫁给萧临渊时,亲手缝制的那一件。
嫁衣之下,压着一封信。
信纸,已经泛黄。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的忏悔,只有两个字,是用血写成的。
臣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