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夜夫君逼我跪拜亡妻,我转身献策敌国,他率军来追迟了
发布时间:2025-08-30 06:07 浏览量:2
寒风如刀,割在云未晞单薄的嫁衣上,让她浑身冰冷。
但比这更冷的,是她夫君慕容烬的眼神。
“跪下。”
两个字,没有丝毫温度,像淬了冰的利刃,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这里不是新房,而是镇国公府的祠堂。正中央供奉的,不是慕容家的祖宗牌位,而是一个女人的灵位——苏浅语。
慕容烬的白月光,那个据说被她这个南朝和亲公主“克死”的女人。
今天是她和慕容烬大婚的日子,可她的夫君,却在大婚之夜,将她从婚床上拖拽至此,逼她跪拜另一个女人。
“听不懂吗?”慕容烬见她不动,眼中厌恶更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云未晞,你占了浅语的位置,就该用一生来赎罪。”
剧痛袭来,云未晞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它落下。
周围的下人们窃窃私语,投来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一个不受宠的和亲公主,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就是,要不是她,我们浅语小姐怎么会死?真是个扫把星!”
这些声音像无数根针,刺得她遍体鳞伤。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
冰冷的毒酒滑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痛楚。慕容烬冷漠的脸,苏家人的狞笑,还有她被扔进乱葬岗,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
“不!”
云未晞猛地睁开眼,浑身被冷汗浸透。
她不是死了吗?被慕容烬和苏家人联手害死了!
可眼前的一切,这灵堂,这牌位,这大红的嫁衣……分明是她和慕容烬大婚的那个夜晚!
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
上一世的她,深爱慕容烬,为了他收敛所有锋芒,甘愿做他身边温顺的影子。可换来的,却是三年的冷落、折磨,以及最后的一杯毒酒。
原来,所谓的“克死”,不过是苏浅语玩弄的一场金蝉脱壳的把戏。她根本没死,而是与人私奔,最后却落得个凄惨下场。苏家为了颜面和嫁祸,才买通了江湖术士,将一切罪责推到她这个异国公主身上。
而慕容烬,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是苏家人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将她凌迟处死的刀!
滔天的恨意从心底涌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俊美却冷酷的男人,眼底的爱意被彻骨的冰寒取代。
慕容烬,苏浅语,苏家……所有害过她的人,这一世,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怎么?不服?”慕容烬察觉到她的目光,冷笑一声,“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云未晞缓缓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杀意,声音嘶哑而卑微:“臣妾……遵命。”
她知道,现在的她,无权无势,不能硬碰硬。
她需要忍,忍到撕下他们伪善面具的那一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声:“苏大人到!”
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慢。正是苏浅语的哥哥,当朝新贵,翰林院侍读,苏子昂。
他看都没看慕容烬,径直走到灵前,上了三炷香,随即转身,目光如刀子般射向跪在地上的云未晞。
“公主好大的架子,我妹妹的灵位在此,你竟敢枯坐着,连个头都不磕?”苏子昂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和轻蔑。
慕容烬眉头微皱,却并未出声。他默许了苏子昂对云未晞的刁难。
上一世,她就是被苏子昂这番话激怒,与之争辩,结果被慕容烬掌掴,禁足了整整一个月。
但现在,云未晞只是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而惶恐的小脸,怯生生地说:“苏大人息怒,是未晞的错。未晞……这就磕头。”
她说着,便真的俯下身,对着那块冰冷的牌位,一下,一下,重重地磕了下去。
额头与青石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子昂没想到她如此“识趣”,准备好的一肚子羞辱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分外不爽。
“哼,算你识相。”他冷哼一声,准备再说些什么。
云未晞却在他开口前,用一种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幽幽地说道:“苏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天干物燥,可要小心……贡院走水啊。”
苏子昂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
贡院?走水?
三天后就是春闱放榜的日子,他利用职权,在考卷上做了手脚,帮几个世家子弟舞弊。为了销毁证据,他早已计划好,在放榜前夜,一把火烧了存放考卷的西厢房!
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还有几个同党知。这个深宫里长大的和亲公主,她是怎么知道的?!
苏子昂惊骇地看着云未晞,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眼前的女人,明明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那双眼睛里却仿佛藏着一个能洞悉一切的深渊,让他不寒而栗。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强作镇定,声音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未晞依旧跪着,抬起的小脸上带着无辜的微笑:“未晞只是听宫里的老人说,秋闱时节,贡院最易失火,提醒大人一句罢了。大人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苏子昂的心脏狂跳不止。
她是在警告我!她一定知道了什么!
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再也不敢多待一刻,匆匆对着慕容烬拱了拱手:“国公爷,下官府中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说完,他便像躲避瘟疫一样,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慕容烬看着苏子昂仓皇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向云未晞,那个女人依旧安静地跪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他多心了吗?
灵堂里的风波刚刚平息,一个娇纵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哥!我听说你把那个扫把星带到这里来了?我倒要看看,她长了什么三头六臂,敢克死我的浅语姐姐!”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粉色罗裙的少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正是慕容烬的亲妹妹,慕容雪。
慕容雪向来与苏浅语交好,对云未晞这个“鸠占鹊巢”的嫂子自然是恨之入骨。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云未晞,眼中立刻迸发出恶毒的光芒。
“哟,还真跪着呢?哥,你也太心软了,对付这种女人,就该直接打断她的腿!”她说着,走到云未晞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啧啧称奇,“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是个祸害!”
云未晞低着头,一言不发,将一个卑微受气的小媳妇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慕容雪见她不还嘴,越发得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从旁边的侍女手中端过一杯滚烫的茶水,走到云未晞面前,假惺惺地说道:“嫂嫂跪了这么久,想必也渴了。来,妹妹敬你一杯茶。”
说着,她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歪,那杯滚烫的茶水,就朝着云未晞的脸直直泼了过去!
这要是泼实了,云未晞这张脸非得毁了不可!
周围的下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慕容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受点教训也是应该的。
然而,就在茶水即将泼到脸上的瞬间,云未晞的身子却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滚烫的茶水。
“哗啦——”
茶水尽数泼在了地上,冒着腾腾热气。
“啊!”慕容雪尖叫一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云未晞在后仰的同时,屈指一弹,一缕几乎看不见的粉末,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敢躲?”慕容雪气急败坏,正要发作,却突然感觉手背一阵奇痒。
她下意识地挠了一下,没想到那痒意竟像疯长的藤蔓,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好痒!好痒啊!”
慕容雪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在地上打滚,仪态尽失。
众人惊恐地看到,她原本光洁的皮肤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红色疹子,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我的脸!我的脸好痒!”她惊恐地尖叫着,双手在脸上胡乱抓挠,很快就抓出了道道血痕。
“雪儿!”慕容烬脸色大变,立刻上前扶住她,“怎么回事?”
“哥!是她!一定是这个贱人对我下了毒!”慕容雪指着云未晞,面目狰狞地嘶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云未晞身上。
云未晞却是一脸的茫然和无辜,她从地上爬起来,惶恐地摇着头:“我……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她那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无法将她和下毒的凶手联系起来。
“还敢狡辩!”慕容烬怒喝一声,眼中杀机毕露。
他虽然厌恶云未晞,但慕容雪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来人!把这个毒妇给我拿下!”
几个护卫立刻上前,就要擒住云未晞。
“慢着!”云未晞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国公爷凭什么说是我下的毒?我从头到尾,可曾碰过小姐一下?”
慕容烬一愣。
确实,从始至终,云未晞都跪在地上,与慕容雪隔着好几步的距离。
“府医!快传府医!”慕容烬压下心中的疑虑,大声喊道。
很快,府医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他替慕容雪诊了半天脉,又翻看她的眼皮和舌苔,最后却满头大汗地摇了摇头:“回……回国公爷,小姐脉象平稳,不像是中毒之症。这……这疹子来得蹊跷,老夫……老夫也从未见过……”
“废物!”慕容烬一脚踹开府医,心急如焚。
“哥!好痒!我好痒啊!我要死了!”慕容雪的哭喊声凄厉得像鬼嚎。
云未晞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那粉末是她前世从一本古籍上学来的,名为“千痒散”,无色无味,遇水则发,能让人奇痒难耐,却又查不出任何病因。解药,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个人有。
“国公爷,”云未晞适时地开口,声音柔柔弱弱,“我们南朝有个偏方,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偏方?”慕容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用金银花、连翘、还有……马齿苋,一同捣碎了敷在身上,可以缓解瘙痒。”云未-晞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些都是常见的清热解毒的草药,就算没用,也吃不死人。
“快去!”慕容烬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
他死死地盯着云未晞,眼神复杂。
他总觉得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可偏偏找不到任何证据。这个女人,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让他看不透了。
药很快就敷上了,慕容雪的症状果然缓解了许多。
虽然疹子还没消退,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疯狂地抓挠了。
慕容烬松了口气,再看云未晞时,眼神里的杀意淡了几分,但怀疑却更深了。
“今晚的事,到此为止。”他冷冷地丢下一句,便扶着虚弱的慕容雪离开了。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灵堂里只剩下云未晞一人。
她看着苏浅语的牌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慕容雪,这只是个开始。
上一世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从这天起,云未晞在国公府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那个不受待见、任人欺凌的驸马夫人。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她利用前世的记忆,开始不动声色地布局。
她知道慕容烬的书房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的密林,那是他与心腹议事的地方。上一世,她无意中发现,却被他误会是探听军机,罚跪了三天三夜。
这一世,她却利用这条密道,悄悄与外界联系。
她联系的人,是北狄潜伏在京城的探子。
上一世,南朝与北狄交战,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而她作为和亲公主,却被诬陷通敌叛国,最终惨死。
这一世,她要扭转乾坤。她要的不是战争,而是和平,一份由她亲手缔造的和平。这样,她才能有足够的筹码,与慕容烬、与整个南朝皇室抗衡。
她给北狄太子的信中,详细阐述了南朝的兵力部署、粮草路线,以及朝中主战派与主和派的势力分布。但她并非卖国,而是在信的最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议和。
她分析了战争对两国的消耗,并许诺,只要北狄太子愿意坐下来谈,她便有办法说服南朝皇帝,促成此事。
这封信,是她为自己铺下的一条退路。
而在国公府内,她对付慕容烬和苏家余孽的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她开始“无意中”在慕容烬面前,提起一些关于苏浅语的“小事”。
“夫君,我听府里的老人说,你当年在落霞山被毒蛇咬伤,是浅语小姐不顾自身安危,为你吸出毒血,才救了你一命?”
慕容烬正在看兵书,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温柔。
那是他记忆中最美好的画面,少女不顾男女之防,奋力救他。从那时起,他就认定,苏浅语是他此生唯一要守护的人。
云未晞看着他,心中冷笑,嘴上却继续说道:“浅语小姐真是心善。不过……我听我母妃说,我们南朝有一种独特的解蛇毒的草药,名为‘龙胆草’,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效果奇佳。只是那草药,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寻常人根本采不到。”
慕容烬握着书卷的手微微一顿。
他想起来了,当年苏浅语救他时,似乎是给他敷了什么草药,那草药的气味很特别……
云未晞见他动容,又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听说浅语小姐自幼便有心悸之症,最是闻不得血腥气,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亲口为夫君吸毒呢?真是令人佩服。”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安静地退到一旁为他研墨。
慕容烬却再也看不进一个字。
是啊,浅语有心悸之症,闻到血腥味就会晕厥……当年她是如何忍住的?还有那龙胆草……
一个又一个疑点,像种子一样,在慕容烬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开始派人去查当年的事。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当年他出事后,第一个发现他的,并非苏浅语,而是附近采药的一个老药农。据药农回忆,当时有一个穿着南朝服饰的小姑娘,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草药为慕容烬敷伤口。
后来,苏浅语带着家丁赶到,那小姑娘便悄悄离开了。
而苏浅语,只是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便成了救命恩人。
更让慕容烬心惊的是,他查到,苏浅语的心悸之症,是在那次“救人”之后才突然加重的。府医的诊断是,受了惊吓。
可现在看来,分明是做贼心虚!
真相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慕容烬的心上。
他一直以来珍视的、刻骨铭心的救命之恩,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爱错了人!
他为了一个骗子,整整折磨了云未晞三年!不,加上这一世,他还在继续伤害她!
巨大的悔恨和痛苦席卷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冲出书房,疯了一样地去找云未晞。
他看到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阳光洒在她身上,显得那么恬静而美好。她瘦弱的背影,让他心如刀绞。
“未晞……”他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云未晞回头,看到他通红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夫君,你怎么了?”
“我……”慕容烬想说“对不起”,想说“我错了”,可那三个字却像灌了铅一样,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是一个何其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向这个他一直鄙夷的女人低头认错?
最终,他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以后……你不必再去祠堂跪着了。”
说完,他便狼狈地转身离去。
云未晞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慕容烬,这才只是开始。我要的,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而是让你也尝尝,我上一世所受的,锥心刺骨之痛。
慕容烬的转变,府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他对云未晞不再是冷冰冰的,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不会再无端刁难。甚至有一次,慕容雪又想找云未晞的麻烦,还被他狠狠呵斥了一顿。
下人们都是见风使舵的,对云未晞的态度也渐渐恭敬了起来。
但云未晞知道,这远远不够。
苏浅语冒名顶替救命之恩,只是苏家罪行的冰山一角。她要做的,是让整个苏家,连根拔起!
很快,机会就来了。
苏子昂靠着科举舞弊案,在朝中站稳了脚跟,被皇后提拔为吏部侍郎,一时间风光无两。
而他的父亲,老谋深算的吏部尚书苏远山,则开始利用职权,大肆安插亲信,结党营私,企图架空皇权。
这一切,云未晞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知道,苏远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贪婪。
她让潜伏在京的北狄探子,伪装成西域富商,带着重金去拜访苏远山,名义上是想在京城做生意,打通关节,实则一步步将他引入陷阱。
苏远山果然上钩,收受了巨额贿赂,并承诺为“富商”行方便。
而他们之间所有的交易信函、银票往来,全都被云未晞的人悄悄记录了下来,成了扳倒苏家的铁证。
就在云未晞的计划进行得如火如荼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她。
当朝皇后,苏浅语和苏子昂的亲姑母。
皇后将她召入宫中,屏退了左右,开门见山地说道:“云未晞,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慕容烬现在对你有所改观,但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永远只是一个和亲的棋子。”
云未晞垂眸,恭敬地回道:“臣妾愚钝,请皇后娘娘明示。”
“明示?”皇后冷笑一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本宫听说,你最近和慕容烬走得很近?还让他查起了当年浅语救他的旧事?”
云未晞心中一凛。
这皇后的消息,倒是灵通。
“臣妾不敢。”
“不敢?”皇后的声音陡然转厉,“你最好是真的不敢!苏家是本宫的母家,浅语是本宫最疼爱的侄女,谁敢动他们,就是跟本宫作对!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南朝公主,拿什么跟本宫斗?”
皇后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充满了警告和威胁。她极度傲慢,根本没把云未晞放在眼里。在她看来,捏死云未晞,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云未晞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惶恐:“娘娘息怒,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对国公爷,只有敬畏。”
“哼,最好是这样。”皇后见她服软,神色缓和了些,“本宫今天叫你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再兴风作浪,本宫可以保你在国公府一世安稳。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云未晞“千恩万谢”地退出了皇后的宫殿。
一转身,她脸上的惶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皇后,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吗?
你越是想保全苏家,我越是要让他们摔得粉身碎骨!
你的愚蠢和傲慢,只会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几天后,早朝。
御史台的一位言官突然出列,上奏了一本,弹劾吏部尚书苏远山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并呈上了厚厚一叠证据。
正是云未晞通过北狄探子收集到的,苏远山与“西域富商”之间的所有罪证。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苏远山矢口否认,大呼冤枉。
支持苏家的官员也纷纷出列,指责言官血口喷人,诬陷朝廷重臣。
就在两派争执不下之时,又一位官员站了出来,他呈上的证据,更是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那是一份陈年的军功卷宗。
卷宗记载,十年前,慕容烬的父亲老镇国公在边境被敌军围困,是苏远山的父亲,当时还是个小小的参将,率领一支奇兵,神兵天降,解了昆山之围,才保住了南朝的半壁江山。
苏家,也正是凭着这份泼天的军功,才一跃成为朝中新贵。
但这份新呈上来的证据却表明,当年真正解了昆山之围的,另有其人!是一个名叫林忠的副将!
而苏家,不仅冒领了军功,事后还为了掩盖真相,设计害死了林忠全家!
这份证据一出,满朝哗然!
冒领军功,残害忠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帝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彻查。
苏远山面如死灰,瘫倒在金銮殿上。
他知道,苏家完了。
消息传到镇国公府,慕容烬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敢相信,他一直敬重的苏家,竟然是靠着这等卑劣的手段上位的!他们不仅欺骗了他,还欺骗了整个南朝!
他想起了云未晞之前那些“无心”的提醒,想起了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一直在等,等一个将苏家彻底踩入泥潭的机会。
而他,这个愚蠢的男人,还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在为苏家伤害她!
悔恨、羞愧、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踉踉跄跄地跑到云未晞的院子。
她正坐在窗边,安静地绣着一幅寒梅图,神情淡然,仿佛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都与她无关。
“是你做的,对不对?”慕容烬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云未晞抬起头,针尖在指腹上轻轻一划,一滴血珠渗了出来,落在雪白的绣布上,像一朵绽放的红梅。
她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说:“苏家罪有应得。”
“为什么不告诉我?”慕容烬痛苦地嘶吼,“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云未KPI晞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和悲凉:“告诉你?告诉你,然后让你去质问苏家,让他们有所防备,销毁所有证据吗?还是……告诉你,让你再给我一巴掌,骂我这个毒妇又在挑拨离间?”
慕容烬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以他当时对苏家的信任,如果云未晞真的告诉他,他会信吗?
他不会。
他只会觉得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手段恶毒。
“我……”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未晞站起身,从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
她走到他面前,将那张纸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慕容烬颤抖着手接过。
当他看清纸上的三个大字时,如遭雷击。
和离书。
“你要……和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是。”云未晞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不!我不同意!”慕容烬几乎是咆哮着喊了出来,他一把撕碎了那封和离书,死死抓住云未晞的肩膀,“未晞,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他彻底醒悟了,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眼前这个被他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
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云未晞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无尽的冷漠。
“慕容烬,晚了。”她一字一顿地说,“从我重生在那间冰冷的灵堂里开始,你我之间,就只剩下血海深仇了。”
“不……不是的……”慕容烬慌了,他卑微地祈求着,“未晞,你听我解释,我当初……”
“不必解释了。”云未晞打断他,“我已经向父皇请旨,自愿前往北疆,与兵临城下的北狄王和亲,以换取两国和平。”
“什么?!”慕容烬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住了,“和亲?去北疆?你疯了!那个北狄王是个年过半百、残暴不仁的怪物!你怎么能去!”
“我去不去,与你何干?”云未KPI晞冷冷地挣开他的手,“慕容烬,我们已经两清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云未晞!”慕容烬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怒吼,“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彻底崩溃了。
他以为揭穿了苏家的真面目,他就可以和她重新开始,他可以补偿她,用尽一生去爱她。
可他没想到,她的报复,不仅仅是针对苏家,更是针对他。
她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他,他永远地失去她了。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皇帝准了云未晞的请求。
苏家倒台,皇后被禁足,朝中势力重新洗牌,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北狄大军压境,南朝实在没有余力再发动一场战争。
云未晞的和亲,无疑是解了燃眉之急。
皇帝大加赞赏,封她为“护国公主”,赏赐无数金银珠宝,风风光光地送她出嫁。
只有慕容烬,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疯狂地反对。
他冲进皇宫,跪在御书房外,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他甚至不惜动用镇国公府的兵权相要挟。
可这一次,皇帝没有妥协。
一个能换来边境十年和平的公主,远比一个沉浸在儿女情长里的国公爷重要。
皇帝下令,将慕容烬软禁在府,直到和亲队伍离开京城。
出发那天,天色阴沉。
云未晞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听着外面百姓的欢呼和赞美,心中一片平静。
她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困了她两世的京城。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她终于自由了。
车队缓缓驶出城门,踏上了前往北疆的漫漫长路。
然而,云未晞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被软禁的慕容烬,在得知她离开后,彻底疯了。
他打伤了看守的禁军,夺过一匹快马,点齐了府中最精锐的三千亲兵,毅然决然地追了上去。
“传我将令!”他在马上,一身煞气,眼神猩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公主给我追回来!”
他不能让她嫁给那个老怪物!
她是他的!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怀里!
千里追妻,他要逆天改命!
而另一边,北疆。
北狄王早已在边境的惊魂峡布下了天罗地网。
他表面上是答应和亲,实则是想借此机会,生擒南朝公主,以此为要挟,逼迫南朝割让更多的城池。
更危险的是,被废黜的皇后贼心不死。她买通了一批江湖杀手,埋伏在和亲的必经之路上,势要取云未晞的性命。
三方势力,各怀鬼胎,全都朝着惊魂峡汇集而去。
一场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半个月后,和亲队伍抵达了惊魂峡。
这里地势险要,两边是高耸入云的悬崖,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
“公主,此地凶险,我们还是尽快通过为好。”护送的将军面色凝重地说道。
云未晞点了点头,心中却早已有了计较。
她知道这里有埋伏。前世,她就是在这里,被北狄的伏兵和皇后的杀手联合绞杀,最终惨死。
但这一世,她不是来送死的,她是来做猎人的。
“传令下去,安营扎寨,原地休整。”云未KPI晞淡淡地吩咐道。
“什么?”将军大惊,“公主,万万不可!此地不宜久留啊!”
“本宫累了。”云未晞的声音不容置喙,“一切后果,本宫自负。”
将军无奈,只得下令安营。
夜幕降临,峡谷里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危险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打破了宁静。
火光冲天,一支军队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为首一人,银甲黑袍,手持长枪,不是慕容烬又是谁?
他一路狂奔,终于在惊魂峡追上了她。
“未晞!”他翻身下马,冲到她的马车前,眼中布满了血丝,“跟我回去!”
与此同时,峡谷两侧,无数火把亮起,密密麻麻的北狄士兵从悬崖上冒了出来,弯弓搭箭,将整个车队团团围住。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哈哈哈,南朝公主果然来了!还有镇国公,真是意外之喜啊!把他们一起拿下,献给大王!”
话音未落,另一侧的山林里,也窜出数十个黑衣人,他们身手矫健,杀气腾من,正是皇后派来的杀手!
“奉皇后懿旨,诛杀叛国妖妃云未晞!”
三方人马,瞬间将会和亲队伍逼入了绝境。
护送的南朝士兵脸色惨白,他们被围困在这狭小的峡谷里,成了瓮中之鳖。
慕容烬脸色铁青,他将云未晞护在身后,手中的长枪握得咯咯作响。
“别怕,有我在。”他低声对她说。
云未晞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看着这个挡在她身前的男人,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慕容烬,你来得正好。”她轻声说,“让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扭转乾坤的。”
慕容烬一愣,还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云未晞却已经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她站在三方势力的中心,单薄的身影,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她抬起头,看向悬崖上的北狄将领,朗声说道:“哈丹将军,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被称为哈丹的北狄将领闻言,脸色一变。
下一秒,他突然拔出弯刀,砍向了身边毫无防备的同伴!
“噗嗤!”
鲜血飞溅!
“哈丹!你疯了!”其他的北狄士兵惊骇地大叫。
哈丹却不理会,他高举弯刀,大声喝道:“兄弟们!暴君无道,我等早就受够了!如今南朝护国公主在此,她已与二王子殿下达成密约,只要我们助二王子登基,南朝便与我北狄永结同好,再无战事!愿意追随我的,就放下武器!”
此言一出,北狄的伏兵中,竟有超过一半的人放下了弓箭!
他们都是二王子的心腹,早就对老北狄王的残暴统治心怀不满。
“你……你们……”剩下的北狄士兵措手不及,很快就被哈丹的人控制住了。
山林里的黑衣杀手们也懵了。
他们本想趁乱取云未晞的性命,没想到北狄人自己先内讧了!
就在他们迟疑的瞬间,云未晞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如霜:“一个不留。”
哈丹立刻领命:“是!”
他手下的士兵如狼似虎地扑向那些黑衣杀手,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就此展开。
慕容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大脑一片空白。
他完全无法理解,局势为什么会在瞬间逆转。
云未晞……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仅策反了北狄的大将,还跟北狄的二王子达成了协议?
这个他以为柔弱可欺的女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布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一个大局!
很快,峡谷里的战斗就结束了。
皇后派来的杀手被尽数歼灭。
云未晞走到被俘虏的北狄王心腹面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强行喂那人吃了下去。
“回去告诉你们的大王,”她冷冷地说,“这叫‘七日断肠散’,解药,只有我有。要么,他退位让贤,安享晚年。要么,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让他自己选。”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地跑了。
做完这一切,云未晞才转身,看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慕容烬。
“现在,你还要带我回去吗?”她问。
慕容烬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悔恨,有痛苦,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那个任他欺凌的菟丝花。
她是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拥有着足以颠覆乾坤的力量。
他……还有资格说爱她吗?
“我……”慕容烬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一个字。
他手握兵权,可在这场博弈中,他输得彻彻底底。他所以为的拯救,在她的运筹帷幄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千里迢迢追来,不是英雄救美,而是自取其辱。
云未晞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哈丹将军。
“我们走。”
她没有再回头。
慕容烬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峡谷的尽头,高大挺拔的身躯,第一次显得如此萧瑟和无助。
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三天后,北狄传来消息。
老北狄王暴毙,二王子登基,史称北狄新皇。
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南朝签订了永久和平协议,并奉南朝护国公主云未晞为上宾,两国结为最坚实的盟友。
消息传回南朝,举国欢腾。
皇帝龙心大悦,下旨彻查皇后谋害护国公主一案。
证据确凿,皇后被废,打入冷宫,其母家也受到牵连,彻底失势。
一场朝堂风暴,因一个女人而起,也因她而落幕。
云未晞成了南朝的英雄,北狄的贵客,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地位和自由。
北狄新皇感念她的恩情,向她求亲,许以皇后之位。
南朝皇帝也为她赐婚,对象是京城中最有为的年轻将军。
可她,全都拒绝了。
她谁也没有选择。
一年后,江南。
烟雨蒙蒙,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独自走在西湖的断桥上。
她眉目如画,气质清冷,正是云未晞。
她没有留在北狄,也没有回到南朝,而是选择了游历天下,去看尽这大好河山。
不远处,一个身形憔悴的男人,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不敢上前。
是慕容烬。
他被削去了兵权,成了一个闲散的国公。他失去了所有,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他走遍了千山万水,只为能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
他知道,他再也走不进她的世界了。
云未晞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
然后,她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背影决绝,再未回头。
慕容烬站在原地,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与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
他终日活在这场亲手铸就的悔恨里,孤独终老。
而那个曾被他弃如敝履的女子,却活成了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传奇。
这天下,终究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