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能给家族带来福祉的圣狐 为了报恩,答应庇护江家五百年
发布时间:2025-06-22 07:56 浏览量:1
我是能给家族带来福祉的圣狐。
为了报恩,答应庇护江家五百年。
第四百九十九年时,江家少爷突发恶疾,命不久矣。
为了救他,我化身成人嫁给他,让他采阴补阳,延年益寿。
他的身子果然好转。
江家对我的灵狐身份深信不疑,为我建庙供奉。
可就在庙宇建成后,江晏却将我囚禁在里面,每天一碗毒药,将我折磨得不成人形。
濒死之际,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眼底怨毒:“什么灵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嫁入江家当少奶奶,骗了我父母!害得雪儿被迫嫁给了老男人,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
江晏将我手脚筋挑断,一把火将我烧死在柳雪儿墓前。
在我死后,又把我的尸骨封入邪阵,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我被邪阵折磨,千年修为几乎散尽。
再睁眼,我回到了化身成人的这一天。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1
江母看着我手背上的灵狐印记,又惊又喜:
“你说的采阴补阳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就是那位灵狐大人?”
我低下头,轻笑:“这不过是我道听途说,说给夫人玩笑的话罢了。信不得。”
“可......可你手上的印记,这印记与我江家代代相传的灵狐印记一模一样!你一定是,我求求你了,看在我们祖先对你有恩的份上,救救我儿子......”
江母一边说着,一边就要跪下来求我。
正在此时,江晏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一把扶住江母。
他喘着粗气,眼神锐利地扫向我:“娘,您别被她这妖言惑众的话骗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诊断单,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娘你看,这是我在洋人诊所那里开的诊断单。我根本就没有病,都是那些江湖游医胡诌的,想骗咱们家的钱!”
说罢,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厌恶:“我根本就没病!你这个骗子,休想拿怪力乱神那一套来哄骗我母亲!”
我轻笑,眼神扫过他苍白的脸,和微微发虚的眼神,又看了看诊断单上似乎有些模糊的签名。
“江公子说话中气十足,我瞧着也不像生病的样子。采阴补阳不过是江湖传言,江夫人可别信这个。”
江晏一愣,看着我,眼底流露出疑惑。
前世每次他说自己没病,质疑我的采阴补阳之术时,我都会据理力争,和他激烈辩论。
而这一次,我竟然承认得如此干脆,甚至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平静。
四目相对之时,我们都知道,对方也重生了。
我收回目光,轻轻将江母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撇下,往后退了一步。
江母看着面色发白的儿子,又看向我,声音带着哭腔:“灵狐大人,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冷眼看着二人,“江夫人,我并不是什么灵狐,您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个路过的普通人。”
我不想再和他有纠葛,朝着江母略一颔首。
“江夫人,我进你家祠堂,只是为了避雨。眼下雨停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抬腿朝外走。
江晏却下意识地抬手,拦住我。
“你不能走。”
2
我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江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江晏看着自己横在我身前的手,微微一怔,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
他收回手,声音变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不能走,你这种满口怪力乱神的女人,要是放走了,不知道还会骗到多少人!我必须确保你不能再害人!”
我眉头一皱,正想推开他。
可江家两个保镖如同从地里冒出来一般,一左一右地挡在了我和大门之间,目光不善地盯着我。
见状,江夫人连忙出来打圆场,一边使眼色让保镖退下,一边对着他们怒斥了几句。
等喝退了两个保镖后,她快步走过来,看向我,脸上堆着笑:“姑娘莫要见怪,我儿子他性子有些急躁,说话不过脑子,并不是有意为难姑娘的。”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恳切:“姑娘就先去我们江府做做客,尝尝我们江家的茶点。若是我儿身子真的,嗯,出了什么问题,还请姑娘帮帮忙。”
她最后那句“出了什么问题”说得有些含糊,但意思却很明显。
说完,江夫人半胁迫半恭敬地让人把我请到了汽车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我攥紧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气得呼吸不匀。
若非我为了不扰乱人间,在化身成人前封印了大部分修为,哪用得着受这种气,任人摆布。
我见实在没法子脱身,只好用为数不多的法力,悄悄地放出一只灵蝶。
灵蝶化作一道微光,飞向远方,只希望,它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我被江晏带回了江家。
名为做客,实为软禁。
能出入的地方,只有一个被高墙围起来的小小院子,像一座牢笼。
大约是有江晏的吩咐,我才到江家没几天,底下的下人就开始对我冷嘲热讽,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野丫头,还敢装什么灵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神神鬼鬼那套。幸好我们少爷是留过洋的,要是换个古板点的,还真被她骗了。”
“啧啧,现在的女人为了攀高枝真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也不看看自己那副穷酸样,能和柳小姐比吗?柳小姐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
有江晏撑腰,他们完全不把江母的命令放在眼里,不久就开始给我送馊了的饭菜,故意让我难堪。
幸好我已辟谷,根本就不用进食,否则还真的要被她们恶心到。
我在江家待了半个月,江家的下人怕我勾搭他们少爷,变本加厉,天天在我门前极尽渲染江晏和柳雪儿的感情有多好。
她们绘声绘色地说江柳两家门当户对,是京城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又说柳雪儿怕冷,江晏亲手给她做了个暖手炉,上面还刻了他们的名字缩写。
她们模仿着柳雪儿的语气,娇滴滴地说:“晏哥哥对我最好了,这个暖手炉我一直带着呢。”
又模仿着江晏的语气,霸道地说:“雪儿想要的,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在房间里默不作声,靠在窗边,听着外面的闲言碎语,太阳穴突突直跳。
恍惚间,想起前世。
我是千年灵狐,第一次当人,笨拙得像只刚出生的幼崽,不懂得要怎么和人相处。
只好照着人间的戏本子学,戏本子里的妻子贤良大度,温柔体贴。
我便极尽温柔,事事妥帖,把他奉若神明。
有一次,他让我在寒冬腊月里用井水帮他洗衣服,说这样可以锻炼我的意志。
我洗得双手长满冻疮,红肿得像馒头,却还以为人间的夫妻就该是如此相处的,吃苦是情调。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当真是可笑,愚不可及。
3
被关的第十八天,我终于找到机会走出那个院子。
那天恰好是江晏和柳雪儿的订婚宴,府里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看守我的几个人也有些松懈。
我本想趁乱离开,混在仆役之中,混出江家大门。
却在差点踏出江家大门的前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被人发现了。
几个婆子像饿虎扑食一样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架住,把我押回了大厅。
几个婆子带我去见了江母。
订婚宴已经结束,宾客散去,大厅里只零星坐着几个人。
进到大厅时,我看见江母身旁还站了两个人,正是江晏,和柳雪儿。
两人正拿着好几张诊断单,苦口婆心地劝江母别信江湖游医那一套,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看见我,江晏眼底多了几分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你果然贼心不死,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趁我和雪儿的订婚宴的时候跑出来,想搞什么鬼!”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心里只有雪儿一个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无语,懒得理会他。
柳雪儿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甜腻又带着嘲讽的笑:“这就是伯母您找回来的那位灵狐小姐?这穿的,还是前年的衣料,都洗得发白了。伯母,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为了嫁进豪门,一向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的。”
她凑近江母,声音压低,却故意让我听见:“伯母可别被她骗了,她这都是骗人的把戏。”
江晏也在一旁附和,语气里满是得意:“就是啊娘。你看看我,能跑能跳的,哪有病重的样子。”
“那些洋人可比我们先进多了,他们都没查出我有什么毛病,那几个郎中说不定也是想骗我们江家的药钱而已。都民国了你还整天念叨什么灵狐,也太迷信了。”
我平静地看向江晏,眼底没有波澜。
他面色红润,气色看起来比我还好,确实和没事人一样。
可我知道,他现在无非是刚刚重生,心情愉悦所以回光返照罢了,体内的病根子可一点都没好。
这世上有多少疑难杂症,西医也束手无策,笃信西医,何尝不是一种迷信。
不过,我可不想再插手他的事,和他纠缠不清。
我走上前,对江母说道:“江夫人,你也看到了,令郎身体康健,红光满面的。我也并非灵狐,只是个普通人,还请江夫人放我自由。”
江母看着我,欲言又止,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也许是不想破坏儿子的婚事吧。
江晏不放心我,派了不少人在暗中跟着我。
我视而不见,一走出江府的大门,就直奔瑞云庵,像一只挣脱牢笼的鸟儿。
一进瑞云庵,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夫人就被丫鬟搀扶着,快步走到我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然后突然抓住我的手,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
“是你…佛祖保佑,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装作茫然地看着她,微微抽回手:“这位夫人,您这是?”
老夫人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捏着,声音急切而恳切:“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孙子吧。”
4
一旁的丫鬟连忙开口,替她解释:“这是霍司令家的老夫人,我们少爷出了事,请了全城最好的中医西医都看了,都说无力回天,没得救了。”
“老夫人前不久被菩萨托梦,说菩萨指点她到瑞云庵等一位姑娘。说那位姑娘的命格与我们少爷极为相配,命里带贵,若是成了婚,可令少爷起死回生。”
“我们在瑞云庵等了半个月,终于等到姑娘你了。”
老夫人在一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声音哽咽。
“姑娘,你一定要信我,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被菩萨托梦了。我孙子的命,全在你手上了。”
“你嫁过来,我们霍家绝不会轻慢你,保证你吃穿用度,不输给任何人。”
我轻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夫人,我愿意的。”
我怎么会不愿意?
毕竟这场托梦,是我一手策划的。
前世我被邪阵压身时,浑身像是被万蚁啃噬,痛不欲生,恰逢霍沉身亡,他下葬时,棺椁恰好压在邪阵一角。
那一点点的缝隙,那微弱的缓冲,才得以取得喘息之机,不至于被邪阵彻底侵吞灵魂。
修行之人,最忌讳亏欠别人的恩情。
这份恩情,我该报。
霍老夫人喜极而泣,连忙让人备车,带我下了山。
本以为江晏知道我要嫁人,应该会彻底放心,终于可以摆脱我这个“麻烦”了,没想到他却跑过来,挡在我身前,拦住了马车。
他脸色阴沉,像是要下雨的天:“谁允许你嫁人的!?”
我无语,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吗?他不是一直盼着我消失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想嫁就嫁,你是谁?凭什么拦我?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
“我是你的......”他猛地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几瞬之后,才咬牙切齿,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果然还是那么爱慕虚荣,见勾搭我不成,又故技重施,想攀上霍家是吧?霍家不过是个武夫之家,也配得上你?”
我懒得跟他解释什么,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语气带着一丝讽刺:“是啊,我就是爱慕虚荣,见谁攀谁,你管得着吗?”
“涂月,你终于承认了,”他笑得轻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恐惧,“霍家那个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废人,你跟了他还不如跟我,虽然是当小妾,但至少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我看着他这幅虚伪的嘴脸,忍不住气笑了,真是厚颜无耻。
他却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元,塞到我手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手指。
“你性子乖顺,以后入了府伺候,我也放心。等七日后我和雪儿大婚过后,我就派人去接你。你这几天可以去城西的客栈落脚。”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就上车离开,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远。
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恶寒,像吞了一只苍蝇。
要不是担心他死得太痛快,霍家的报恩就没了,真恨不得当下就用法力给他一个痛快。
5
七天后,江家和霍家同一日举办婚礼。
我本以为从此后我和江晏就能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可谁知,他竟然逃了婚,跑到霍家门前,拦我的婚车。
车帘被掀开,江晏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朝我伸出手,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势在必得:“涂月,你赢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承认,你的欲擒故纵,确实很奏效。我认输了,我答应,娶你做平妻,让你和雪儿平起平坐。”
我瞪大眼,简直被他的无耻和不要脸震惊到了。
“快点下车!”见他伸着手不动,江晏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不善:“涂月,你别得寸进尺。我已经答应娶你当平妻了,你还想怎样?”
“难不成你还想爬到雪儿头上去吗?绝不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冷冷地看着他:“江府一面镜子也没有吗?你怎么不自己照照自己,蓬头垢面,一副病鬼模样,凭什么觉得我愿意嫁给你?”
江晏脸上的笑意一僵,像是被我戳中了痛处,随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涂月,再作就没意思了。”他咬着牙说。
我冷笑一声,扬了扬下巴:“我婚纱都已经穿上了,离进霍家的门,只差临门一脚。你凭什么会以为,我心里有你这个自私愚蠢、贼眉鼠眼的男人?”
“一个连自己婚事都管不好,还来破坏别人婚礼的男人,再不走,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滚出去!”
“你......”江晏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捂住心口,仿佛那里也跟着疼了起来。毕竟我前世,对他可以说百依百顺,平日里温良恭俭让,跟他说话都得夹着嗓子装娇妻。
他气得手指着我,“你”了半天,咬着牙骂出一句:“贱人!”
“你这个三心二意,不守妇......噗!”
话音未落,他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溅在了婚车的车身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得惊呼起来。
他腿一软,摔到地上,眼神瞬间失去焦距,茫然地看着满手的血,像是不能相信这发生在自己身上。
2
6
赶过来的柳雪儿见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尖叫道:“江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江母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差点晕过去,抓住柳雪儿的手直发抖。
周围人立刻分成了两拨,看戏的指指点点,叫医生的跑前跑后。
江晏被柳雪儿好不容易扶起,他捂着像要撕裂一般疼的心口,一种濒死的恐惧忽然直蹿心头。
他费尽力气,带血的手颤抖着指向我的方向:“快…快叫她来救我......涂月是灵狐,她可以让我,采阴补阳......”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不成调。
我摇上车窗,避开他那充满渴求和一丝恐惧的目光,对着司机道:“开车。”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汽车缓缓启动,轮胎碾过地上的一摊水渍。
汽车尾气甩了江晏一脸,他喘着粗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呕出几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最后,他被身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抬到了最近的医院。
柳雪儿执意要把他送到她最信任的洋人医生那里,可那些医生查了半天,做了各种检查,也查不出他吐血的原因,只说是急火攻心或是其他他们也无法解释的病症。
最后只得又找了几个曾经他们不信的江湖游医。
一碗汤药下去,人总算缓过来了些,气息没有那么微弱了。
郎中拎着药箱,走到门外,对着忧心忡忡的江母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回天乏术啊,我们做的这些,也只能暂缓病发。早点准备后事吧,我看,就在这两天了。”
江晏躺在床上,听到外头的话,瞳孔猛地紧缩,他不敢相信,他不想死!
前世,他明明活了很长的时间,甚至比他父亲还长寿。
是涂月!
她真是灵狐。
想到这里,他猛地直起脖子,声音因为虚弱而残破不堪,“找她......采阴…补阳......”
一句话没说完,先涌出一股血沫,呛得他剧烈咳嗽。
柳雪儿皱着眉,拿出手帕,动作有些嫌恶地给他擦脸。
“江晏哥哥,你说什么?”她凑近了些,想听清楚。
“采…噗......”
又一口血沫喷出来,这一回,甚至喷到了柳雪儿洁白的裙子和脸上。
她嫌恶地看了一眼那血沫,又看了一眼江晏苍白的脸,扔掉手帕,匆匆扔下一句:“江晏哥哥,我去给你找更好的医生。”
就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连个照顾的人都没留下。
江晏无力地朝她伸出手,声音微弱:“救我......咳咳咳......”
望着柳雪儿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和涂月成婚后的场景。
他那时恨极了她,以为她心机深重,害死了柳雪儿。
所以在腊月寒天逼她在井边洗衣服,还对着发高烧的她又打又骂。
可是,即使如此待她,她依旧会在他病发的时候,亲自为他煎药擦身,事事妥帖,毫无怨言。
她说:“阿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一定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你要是不愿见我,我就搬到客房去住,绝不出现在你面前碍眼。”
她高烧还未退,披着一身单衣,虚弱地站在冷风中,苍白易碎得像一尊瓷器。
她那时该有多难过啊。
江晏回想起前世的事情,懊悔自责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原来,她的灵狐身份和采阴补阳都是真的。
可是前世他却以为,是她爱慕虚荣骗了自己,害得雪儿郁郁而终。
疯魔一般恨上了她,将她关在不见天日的庙里,每天一碗毒药,把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甚至还把她活生生烧死。
她在火中的绝望而凄厉的嘶吼,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那时一定疼极了。
江晏绝望地闭上眼睛,要不是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他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7
和霍沉成婚第二日,江母带着病入膏肓的江晏上了霍府的门。
见到昨日还因病重而无法出席婚礼的霍沉好好地站在我身旁,母子二人眼前均是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江母更是忙不迭地跪了下来,拉着我的裙角,声音带着哭腔:“涂姑娘,你果然就是灵狐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他不能死啊!”
我眼神淡淡地掠过两人,语气平静:“江晏不是说他没病吗?还用得着我?”
江母愣住,看着身旁脸色发青,几乎靠在轮椅上才能站立的江晏,一时说不出话来。
几瞬之后,才哽咽着开口,试图挽回局面:“涂姑娘,他不懂事,胡言乱语,我代他在这里向你赔罪了。晏儿可是我们江家的独子!他要是没了,我们江家可就绝后了啊......”
我神情不变,语气冷淡:“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江晏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和霍沉,眼底是化不开的悲戚,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涂月,你真的就那么恨我,那么绝情吗?”
绝情?
我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上辈子灌我毒药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绝情?
把我活生生烧死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绝情?
我不过是放任他走向原本的结局罢了,怎么就成绝情了?
一旁的霍沉见我脸色不对,立刻叫了人过来,就要把他们轰出去。
可江母死活不肯站起来,哭嚎着,泪眼婆娑地看向我,试图唤起我的“责任”:“涂姑娘!灵狐大人!你忘了吗?江家先祖救过你,你立誓要庇佑江家的。如今江家血脉眼看就要断绝,你要违誓吗?”
“涂月,你忘了吗?”江晏也看着我,眼神里试图挤出一些深情,却显得无比勉强,“前世…你明明就那么爱我......”
前世?
他不提前世还好。
既然都提前世了,我怎么可能就让他这么死了。
我冷笑一声,走上前,将一粒莹润的红色丹药送到江母微微颤抖的掌心。
“用水送服。”我命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江母大喜过望,连忙把丹药小心翼翼地给江晏喂了下去。
他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至少不再是之前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了,呼吸也平稳了一些。
江晏看着我,眼神一点点变得清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又化为了狂喜:“涂月,你果然......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是我错了......”
他声音微哑,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我对不起你。前世,是我负你太多。但是,上天既然给了你我重来一世的机会,必然是不忍见有情人分离。”
“涂月,你还愿意救我,你心里一定还是有我的对不对?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他试图伸出手,却又无力地垂下。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废话:“如果你再这么恶心我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人送你上路。”
他神情一僵,惨白着脸,像是被我吓到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我再次为这男人的厚脸皮感到无语,还没开口,身旁的霍沉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搂住我的腰,低喝一声:“滚。”
几个下属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把江母和江晏母子二人请了出去。
8
我看向身旁这个据说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轻笑一声,故意逗他:“霍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霍沉迅速地躲开我的目光,耳根似乎有些发红,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没有吃醋,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人。”
我挑眉,故意说道:“霍先生,他们说我是灵狐,需要采阳补阴,你不怕我?”
霍沉低下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眸光变得坚定起来:“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你那么善良,对江晏那样的人都愿意以德报怨......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闻言,我低低一笑,笑声里带着一丝冷意。
以德报怨?
我可没那么烂好人。
那粒丹药,不过是透支他为数不多的寿命,用来回光返照罢了。
不出三日,他的身体便会极速衰败,如同风中的残烛,迅速熄灭。
前世,他害我如此痛苦。
今生,我就要让他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腐烂,让他生不如死。
9
才过两天安生日子,江母就再次找上了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涂姑娘,你那丹药还有吗?”她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哭腔,“晏儿他又快不行了,你行行好,看在我们祖宗......”
她找上门来,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看着她,声音平淡:“江夫人,凡人寿命,都是有定数的。江晏吃的那颗丹药,并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能渡寿命的转寿丹。”
“转…转寿丹?”她怔怔地看着我,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我将一粒转寿丹交到她手上,淡笑:“古籍记载,子病垂危,母恸,祈西王母,得一丹,以母寿入丹,续子之寿,故名‘转寿丹’。”
“江夫人要是真豁得出去,可以诚心将血滴到此丹中再交给他服下,如此,他便能借着你的寿数活下来了。”
江母看着掌心的那粒丹药,眼神染上几分恐惧,颤抖着声音,“那…一粒丹药,能转走我多少寿命?”
“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她急切地追问。
我眯了眯眼,声音轻飘飘的:“或许是一日,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你余生所有寿数。”
江母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愣在原地。
她下意识地想起,她和江晏并不是亲生母子。
江晏,只是小妾生的庶子,后来小妾死了,她才把他抱到身边养的而已。
她养江晏,也只是为了家产不被别人夺走。
可现在都民国了,女人也能继承家产,她还有一个亲生女儿......
她看着那颗丹药,又看看我,眼神复杂。
我起身,“选择权在你手上,江夫人,请自便。”
江母在沙发上久久沉默,额头上渗出冷汗,之后,脚步虚浮地离开了霍家,背影显得格外疲惫。
送走她,我一回头,刚好看到霍沉从楼上下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我看着他,勾了勾唇角,“霍先生,现在还觉得我以德报怨吗?”
他轻笑,将茶杯递给我:“如果他真的对你做过许多不好的事,那你怎么对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冷笑一声。
今天的事,是我故意让他看到的。
有了上辈子的教训,我不愿意再扮演软弱可欺的娇妻。
我要让霍沉知道,我不是个好惹的,让他对我有所忌惮,以免重蹈覆辙。
希望他,不要像前世的江晏一样。
不然,我一样不会放过他。
10
江母一到家,江晏就颤颤巍巍地凑了上来,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娘,药…丹药拿到了没有?”
他瘦得可怕,整个人如同被什么怪物吸走血肉了一般,几乎只剩副空架子。
原本白皙健康的皮肤,也变得像树皮一样干枯发黄,上面还长了不少疹子。
眼圈狠狠凹陷下去,头发也掉了一半,露出结痂的头皮。
江母闻到他身上衰败腐烂的气味,眼底控制不住地掠过一丝嫌弃。
她叹了口气,眼神躲闪:“你再等等,我去给你找其他郎中,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晏如遭雷击,濒死的恐惧让他紧紧抓住江母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娘…救我啊娘......”
毕竟是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江母不忍心再看,撇开他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江晏瘫坐在地,涎水从已经掉了不少牙的口中流下来。
他不住地喃喃:“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四岁,我不要死…”
“我要去找她,对,我亲自去找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把那几根本就不多的头发梳整齐,又套上一件崭新的衣服,“白色…她最喜欢我穿白色了......她一定会救我的......”
做完这一切,他忽地想起,前世涂月很喜欢后院的山茶花。
他叫来两个佣人,让他们一左一右地架起自己,亲自去采山茶花。
却没想到,在花园里,撞见了两个不速之客。
假山后,两人交缠在一起。
“我听你的…嗯…我一会就回娘家,求我父亲母亲把我嫁给你爹......”女人声音妩媚,带着一丝隐忍。
男人一边粗喘,一边开口:“那我…我一会就把药给你......你嫁给我爹,就药死他。到时候,等我继承了他的钱,我就娶你当正头太太......”
江晏脑袋嗡地一声。
那道女声他再熟悉不过,是柳雪儿的声音。
身旁的佣人也听出了他们新少奶奶的声音。
两个佣人跑了过去,把两人揪了出来。
两人衣不蔽体,满身是汗。
奸夫用衣服挡着脸。
江晏瞪着眼睛,声音像破了的风箱一样,上气不接下气:“你这贱人!你......你敢偷情!”
说完,抬起颤颤巍巍的腿,要踹那个奸夫。
谁知,却反被那个奸夫一拳打到肚子上。
他本就病重,这么一拳下来,像破布一样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是几个佣人眼疾手快,才没让他摔倒。
“偷情?”柳雪儿看着怪物一样的江晏,心中一阵恶心,忍不住破口大骂,“我还没怪你婚礼上跑去找那个涂月,你反过来骂我偷情?”
“我呸!恶心的怪物,你也不照照镜子!我不找别人,难道要跟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一起一辈子吗!?”
“你…咳咳咳......”江晏气得眼球突出,满脸通红,“你这个贱人!”
骂完又觉得不过瘾,支棱着两条瘦弱的腿,举起拳头扑向柳雪儿。
谁知,手还没碰到柳雪儿,又被那个奸夫轻而易举地踹开。
这一回,几个佣人没来得及接他,他已摔倒在地。
奸夫在他脸上啐了一口,居高临下地踩着他的脸,嘲讽:
“江大少?我看你是江大怪物!江大妖怪吧!看看你现在这副恶心的样子。”
“啧啧啧,都这副尊荣了还活着,我要是你,早就跳江了。”
江晏眼泪鼻涕混到一起,奋力地在地上扑腾。
说罢,他转头看向我:“我根本就没病!你这个骗子,休想拿怪力乱神那一套来哄骗我母亲。”
「霍爆」几个下人把江晏扶到软轿里,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奸夫的脸。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奸夫的脸。
这个奸夫,分明就是前世柳雪儿嫁的那个老男人苏云雄的儿子苏震。
原来,前世柳雪儿根本就不是被逼嫁给苏云雄的。
而是她早就和苏震勾搭在了一起。
两人密谋毒死苏云雄,谋取苏家家产。
所以,前世也根本就没有什么郁郁而终,她之所以死得那么早,不过是阴谋败落被逼死罢了。
他竟然还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烧死涂月,害得他这辈子这么惨!
他好恨啊......
江晏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目眦欲裂,浑浊的眼中滚下两行血泪。
他喘着粗气,用尽全力,指着两人低吼:“贱人…不得好死......”
说完,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11
江晏死了。
死在大年初一这天。
据江家的下人说,死相极惨,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消息传到的时候,我正和霍家人庆祝新年。
院子外,霍家的小辈点燃引线。
爆竹噼里啪啦地在雪夜中炸响。
霍沉帮我捂住耳朵,我看着四溅的火花,硝烟味弥漫空中。
所有的晦气和丑恶都被甩在了昨日,明天,又是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