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被甩,母亲含恨离世,我转身继承千亿家产(已完结)
发布时间:2025-07-24 03:28 浏览量:1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婚礼当天,新娘任凝雪消失了。
只留下一条冰冷的短信:"魏铮回国了,婚礼改期。"
几乎同时,我刷到她的朋友圈:她抱着红玫瑰,娇滴滴靠在魏铮怀里,配文"为了你,违背天意又如何"。
我眼前发黑,心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
面对满堂议论的宾客,母亲突然捂住胸口,旧伤复发的双腿剧烈颤抖。救护车赶到时,她攥着我的手直摇头:"妈不怪你……只盼着……你能找到幸福。"当晚,她带着未了的心愿永远闭上了眼睛。
凌晨三点,我拖着灌铅的腿回家。任凝雪踩着高跟鞋晃进来,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鼻而来:"倒杯水!"她踢了踢茶几,命令式开口。
"我们分手吧。"
她猛地转身,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戳我胸口:"推迟婚礼没商量是我不对,但今天真有急事!"
我扫过她脖颈处的暧昧红痕,作为成年男性,还有什么不懂的?心底早已掀不起半点涟漪,我拎起早收拾好的行李箱:"那你继续忙,我先走了。"
任凝雪被我的平静激怒,玻璃杯砸在墙上碎成雪花:"你闹够没?结婚这么大的事我想再考虑不行吗?我都说了有急事,你摆什么臭脸?"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仗着自己瘫痪,逼我嫁给你。我不指望你像魏铮那样有出息,但你也别整天游手好闲、疑神疑鬼的!"
游手好闲?
我轻笑一声,魏铮的公司刚被我收购,要不是看在旧识份上,他早被开除了。
不过我也懒得解释,任由她在身后吹捧魏铮,头也不回地离开公寓。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我看着天边通红的朝霞,满脑子只剩"自作自受"四个字。
可任凝雪没打算放过我。
第二天,我收到律师函,她要我还恋爱三年所有开销,外加精神损失费,总共一百三十万。
她的代理律师,正是魏铮。
我记得清楚,魏铮入职我们公司法务部时签过协议,禁止在外接私活,否则追究法律责任。
经过一轮裁员,我以为他会夹着尾巴做人,没想到竟敢知法犯法。
证据都摆到眼前了,可别怪我心狠。
收下律师函后,我根本没当回事。恋爱三年,大部分开销都是我出的,逢年过节还送包送鞋,这些加起来早超过一百三十万了。
到底谁该告谁,还真说不准。
我在家收拾母亲的遗物,在她衣柜里翻出个空木盒。
这才想起,母亲早就认定任凝雪是儿媳,把祖传的玉镯送给了她。
现在镯子还在任凝雪那儿,我必须得拿回来。
正好收到同学聚会的消息。
班长还不知道我们分手了,发消息说:"听说你们刚办完婚礼?真不好意思我刚回国没赶上,等会见面必须喝一杯!"
提到婚礼,心里又泛起苦涩。
不是因为被任凝雪丢在现场受嘲笑,而是母亲的离世。
母亲身体本来不错,可三年前为救任凝雪出车祸,从此双腿瘫痪,身心都受重创,身体越来越差。我原以为她至少能等到抱孙子……
我攥紧拳,声音发哑:"婚礼取消了,我和任凝雪分手了。"
没多解释,和班长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但同学会我必须去,趁机要回玉镯,顺便算算这三年的账。
只是没想到,任凝雪竟带着魏铮来了。
魏铮是我们的学弟,突然出现让大家都好奇,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打转,满是八卦。
"秦琛,你还敢来?"任凝雪冷笑,双臂紧紧搂着魏铮,像在宣示主权。
我盯着她的脸,心早死了,不想在同学面前闹得不愉快,抿了抿唇:"我来找你的。"
任凝雪笑得更嘲讽:"找我复合?没看见我身边有更好的人?秦琛你记住了,是我甩了你!"
周围同学窃窃私语,眼神异样。
我面无表情伸出手,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翠绿镯子上:"妈之前给了你只翡翠镯子,那是给未来儿媳的。既然分手了,请你还回来。"
镯子通体翠绿,是高冰种,价值不菲。
任凝雪的脸色唰地变了,显然没料到我这趟来不是死缠烂打求复合,反而是来讨要东西。她右手死死捂住手腕上的玉镯,仍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这三年的账还没算清楚呢!当年你妈住院的手术费可都是我垫的,这镯子就当抵债了!"
她说的那事我记得清楚。当时我临时要处理公司收购案,让任凝雪送我母亲回家,谁知半路出了意外。任凝雪把我妈送进医院,情况紧急才先垫了医药费。
其实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后来我借着节日名义给她转了一大笔,既还医药费又谢她帮忙。这笔账早就算得明明白白。
我直接翻出手机里的转账记录:"这三年逢年过节我给你的转账,律师都核过了。除去特定金额的赠予,其他我都有权要回来。更别说那些节日礼物了,到底谁欠谁你心里有数。"说着我扫了眼她身边的魏铮,正好让代理律师在场,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大庭广众之下再纠缠下去,丢人的可是任凝雪。她心虚地撇撇嘴,不耐烦地把镯子从手腕上撸下来:"我还真小看你了,居然还记账!但你浪费我三年青春,可不是这么容易算的。不就个破镯子嘛?我还不稀罕!"话音未落,她抬手就把镯子朝我扔过来。玉镯重重砸在地上,瞬间碎成几截。
"大家都看见了,是你自己没接住,跟我没关系!别想讹我!"任凝雪翻着白眼,连句道歉都没有。
我顾不上其他,赶紧蹲下来把碎成几段的玉镯捧在手心。这可是母亲留在世上的唯一遗物啊!我抬头盯着她,声音发颤:"任凝雪,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娇气些,今天才看清你根本没良心!"
周围同学也看不下去了,有人劝道:"任凝雪,不管怎么说这事你做得不对。这么贵重的东西至少该轻轻放在秦琛手里,现在摔碎了确实不好。"
"就是啊,人家都说这是祖传的宝贝,你至少道个歉商量怎么解决。"在同学们催促下,任凝雪气势才弱了几分:"不就个破镯子吗,我赔给你就是了。"
我冷笑一声,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何况这镯子对我来说,真是无价之宝。我淡淡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得可怕。三年了,我怎么就没看清她的真面目?
"赔?你赔得起吗?"任凝雪再次被激怒,双手叉腰提高嗓门:"秦琛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都说赔偿了还想怎样?难不成要我以死谢罪?"
"你这镯子不知转了多少手,我都没嫌是二手货!你看这磕痕多明显,还这么容易碎,肯定是假货!少在这虚张声势,就这些钱你爱要不要!"她从钱包抽出几张红票子甩在我脸上。
钞票轻飘飘落在脚边,我没去捡。握着玉镯碎片的手被划出道血痕,疼痛让我勉强保持理智,否则真想冲上去揍她。
羞辱还没完,任凝雪又挽住魏铮胳膊:"秦琛,差不多得了!什么祖传玉镯还不是你一张嘴说的?再闹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知道吧?魏铮外祖父可是江城地产大鳄,家里有私人机场,房产遍布全国甚至海外!我以后可是要嫁入豪门的,劝你别找茬,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围同学倒吸冷气:"不会是那个有私人机场的金融大佬吧?真是传奇人物,没想到魏铮是他外孙!"
我皱了皱眉,打量着魏铮。班长说的地产大鳄我知道,可那分明是我外公!魏铮算哪根葱,也敢跟我称兄道弟?
在同学们的奉承声中,魏铮越发挺直腰板,神采飞扬,脸上没有半点冒充身份的愧疚。
大概是我沉默的样子让任凝雪更加得意,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魏铮怀里,语气愈发张狂:"怎么样,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劝你别再招惹我,不然魏铮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在江城待不下去!"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这镯子我会直接送去鉴定中心,到底值多少钱咱们用报告说话。既然任小姐的新男友家里这么有钱,应该也不在乎这点小玩意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任凝雪还在身后扯着嗓子喊:"好啊!我等着你!你那破玉镯还真当宝贝了?本来我都想放你一马,你非要找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回家后,我小心翼翼从口袋里取出玉镯,看着缺口处已经凝固的血迹,眼前不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紧紧攥着我的手轻声安抚的模样。
她一直盼着能看我幸福,可我连她最后的心愿都没完成。
三年前,任凝雪跟我吵架后赌气跑出门,正好撞上要来家里探望的母亲。争执中她把我妈推到了马路上,刚要转身离开时,一辆大卡车突然朝她冲来。
本该被撞的人是任凝雪,是我妈不顾一切冲过去推开了她。等我追出去时,只看到我妈的双腿被压在卡车下,地上全是鲜血。
任凝雪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转身逃跑,直到我妈手术结束才出现在病房。
她哭得梨花带雨,说自己当时吓坏了,什么都顾不上,仿佛失去双腿的是她自己。我妈拖着虚弱的身体反而安慰她,还把自己戴了多年的家传玉镯送给了她,只求我们俩能好好过日子。
我盯着手里的玉镯,泪水模糊了视线。忽然意识到,或许我对任凝雪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只是被父母的期望束缚着,总觉得我们该结婚。
平复情绪后,我让管家联系了珠宝鉴定中心。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刚说完,院子里传来汽车刹车声,接着就看见白发苍苍的外公拄着拐杖走进来。
他穿着深褐色唐装,步伐稳健,看到我时愣了愣:"秦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之前一直和任凝雪住在外面,母亲常年住院,外公也是上周才从国外回来,所以我很少回别墅。我忙起身扶他坐下:"您年纪大了,我想多抽时间陪陪您。"
"我听说前几天订婚宴上,那姑娘扔下你跑了?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这事,我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削着,声音平静:"已经分手了,现在没关系了。"
外公不知道母亲去世和任凝雪有关,母亲临终前也叮嘱我别再纠结这些,她不想让外公一把年纪还为这些事操心。
况且,我已经想到怎么对付任凝雪了。
得知我和任凝雪彻底分开后,外公点点头:"这样的姑娘不要也罢。"
"这几年你一直拒绝家里帮忙,非要自己闯出名堂,你的成绩我都看在眼里。但秦琛,外公作为过来人想告诉你,能力再强也解决不了所有事。我奋斗了大半辈子,产业早晚都是你的,不管你想做什么,外公都支持你。"
外公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握紧他的手:"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我会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也会好好守护家族的名声。
外公还让我明天去参加一场拍卖会,说他年纪大了,现在只想四处玩乐享受生活,不想再应付人际关系,这事自然落到我头上。我本来也不喜欢这种场合,但如今家族靠我撑着,未来想在新领域立足,少不了人脉,就当去交朋友好了。
没想到冤家路窄,拍卖会门口又撞见了任凝雪。
她正焦急地打着电话,低头踩着台阶:"你倒是快点啊!都说路上会堵车,现在让我在门口等着算怎么回事?"
我不想理会,低头准备直接进去,却被任凝雪叫住:"秦琛,你怎么在这儿?"她举着手机,眼神疑惑地打量我,接着嗤笑一声:"你跟踪我?还要不要脸啊!"
我本来不想纠缠,可她声音不小,连门口的保安都朝这边看来。
这时魏铮也气喘吁吁跑过来,一边翻包找请柬,一边问我:"这是......"
"某些人不知天高地厚,还追到这儿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当这是菜市场,什么人都能进?"
我笑了,双手抱胸看着两人,走到保安面前时却被拦住:"不好意思先生,今天这场拍卖会性质特殊,邀请的都是全省名流,没有请柬绝对不能进,请您理解。"
我愣了下,外公根本没给请柬。再说以他的身份,从来都是主办方亲自到门口迎接,哪需要请柬?
没等我反应,身后传来大笑:"秦琛,你就别装模作样了!大大方方承认跟踪我来得痛快!就你还请柬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像你这种做创业梦的宅男,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来这种地方!"
任凝雪还不忘冲保安使眼色:"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他轰走!省得在这儿拉低拍卖会的档次!"
我今天本来就想看个热闹,穿着随意,和眼前精心打扮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保安打量了我几眼,走上前准备架走我。
"你确定?"我扯了扯嘴角,冷眼看着几人。
要是真把我强行带走,今天这场拍卖会怕是也开不下去了。
任凝雪的神情愈发张狂,一个劲催促保安把我拖出去。就在这当口,一个西装革履的光头男人小跑着凑过来。
他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打量了几眼,这才走到我跟前:"请问,您是秦琛秦先生吧?"
我点点头,看来他就是刚才电话里联系我的主办方负责人。
光头男立刻递上名片,恭恭敬敬做了个请的手势:"秦先生,请跟我来。"
任凝雪见状,立马横在我面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连请柬都没有,凭什么进去?就算要请也该请我们!你是新来的吧?把你们负责人叫出来!"
光头男的目光这才落到任凝雪身上,微微皱眉:"我就是总负责人,你们是谁?"
一听这话,任凝雪不屑地哼了声,挽住身边男人的胳膊:"我男朋友叫魏铮,听说过吗?今天可是你们特意邀请我才来的!"
光头男根本没搭理她,侧过身给我引路,直接往拍卖厅的贵宾座走去。
"秦先生,实在抱歉,我刚去接了个电话,让您久等了,还闹出这种事,您多担待。"光头男擦着额头的汗,神色明显紧张。
我摆摆手,压根没把刚才的闹剧放在心上。这种时候,谁尴尬还不一定呢。
我坐上二楼的贵宾席,刚一抬头就看见任凝雪和魏铮。任凝雪正东张西望,看见我后一脸狐疑地扯了扯身边的男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我。
拍卖会很快开始,随着主持人介绍,各种奇珍异宝被端上来,我也算开了眼界。
直到最后一件压轴展品亮相——做工精巧的冠冕在灯光下闪着光,镶嵌的宝石点翠精致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我稍微坐直身子,直接举起号码牌:"两千万。"
任凝雪两人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她也跟着举牌:"两千一百万。"
我看得明白,她分明是想恶意抬价,让我多花钱。我倒不在意,只要东西值,别说几千万,就是上亿我也掏得起。
我们俩一来一回,价格果然被抬到了上亿。
主持人按捺不住兴奋,问还有没有人出价时,任凝雪得意地回头冲我挑眉,那表情就像在说"我看你个穷鬼怎么拿三个亿"。
不过就算我不报价,现场还有人继续抬价,毕竟这冠冕收藏价值极高。
我放下手臂,没再出价。在我看来,再高的艺术价值,超过某个限度就不划算了。
我本来就不是收藏家,也没打算在这行深耕,没必要超预算。
最后这套冠冕以五个亿的价格,被我旁边隔间的人买走。我这才注意到,隔壁遮光帘后面还坐着人。
拍卖会结束,我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年轻女声:"这位先生,请留步。"
我疑惑地回头,只见女人穿着红色修身长裙,腰肢纤细。她微微侧目,服务生已经把刚拍下的冠冕端上来。
"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吧。"
我心里一紧,无功不受禄,这可是五个亿的东西,就这么送人?太不合适了。
我摆摆手婉拒:"我对收藏品不熟悉,刚才也是好奇。放在我这儿,不如放在行家手里。"
女人笑了笑:"我就是看你喜欢才拍下的,现在自然要送给你。"
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
犹豫间,她冲我点头:"我先去签单,等下再聊。"
我脸色凝重,她坐贵宾席,说不定认识我外公。正想着怎么把东西还回去,身后传来任凝雪的冷笑。
"我就说你怎么进来的,还贵宾?我看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我转身,见任凝雪和魏铮不知什么时候上了楼,正鄙夷地看着我。
魏铮更是一脸不屑:"深哥,我知道你跟任凝雪分手后不甘心,但男人不能连自尊都不要吧?我真没想到你会干这种事。"
我皱皱眉,吃软饭?不要自尊?我还没嘲他们小肚鸡肠恶意抬价,他们倒先往我身上泼脏水?
"真有本事啊,哄得人家花五个亿给你买冠冕。你说我要是找她说说我们的事,她会不会踹了你?毕竟这种有钱人最在意干净了。"
听着任凝雪的话,我才反应过来,他们大概以为我是被刚才那位女士包养的小白脸,贵宾席的待遇都是靠她。
心术不正的人看什么都脏。
任凝雪自以为傍了大款,以后能当豪门太太,可她哪知道身边的人是真太子还是假狸猫?
我懒得解释,视线轻轻扫过魏铮:"对了,同学聚会上你说什么来着?你男朋友那么有钱,今天怎么坐普通席了?不挤吗?"
任凝雪脸色变了变,看来之前为此吵过架,至于怎么哄好的,谁知道呢。
她冷着脸瞪我:"贵宾席又怎样?跟你这种下三滥坐一起才丢脸!真正的有钱人都低调,像我们家魏铮,作为地产大鳄的外孙,讲究的是内涵,哪像你这么浮夸,为了钱连身体都出卖。"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似乎在找地产大鳄的外孙。
任凝雪更得意了:"看见没?多少人都想攀上魏铮的关系。至于你,只配当阴沟里的老鼠,活在暗处。"
"买得起五个亿的冠冕又怎样?那真是你的吗?"
我笑着点头,完全不反驳。她爱说就说吧,反正清者自清。谁在说谎,谁心里清楚。这么想着,我看向她身边沉默的魏铮。
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轻笑。
是刚才说要送冠冕的女人,已经签完单子回来,显然听见了我们的对话。
看见她走出来,任凝雪更来劲了,巴不得当场戳破我的伪装,好瞧一场"小白脸被甩"的热闹戏码。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穿红裙的女人已踱步到我身旁,从容的目光扫过众人:"你就这么肯定,你身边这位是地产大鳄周老先生的外孙?"
周围空气瞬间凝住,我这才确定,这女人绝对认识我,更清楚我的真实身份。
任凝雪双臂抱胸,嗓门拔得老高:"那还能有假?这种事情我犯得着撒谎?总比某些人为了钱连脸都不要强!"说着又甩来鄙夷的眼神,我索性装作没看见,扭头避开她的视线。
"真巧了,"红裙女子轻笑出声,"我爷爷和周老先生是过命交情,两家算得上是世交。听说周老先生最近都在国外漫游,眼下该还没回国吧?"
魏铮抬头接话,神色淡定得像真事:"是,外公这段时间确实在国外休养,他年纪大了,公司有我们打理,自然乐得清闲。"
他话音未落,我实在没憋住笑——这小子撒谎的本事真绝了,难怪敢顶着我的名头到处招摇撞骗。突然想起兄弟聚会时,他们总说我夜店跑得勤,身边围着各种姑娘。当时忙着创业,确实见过几个女客户,还当他们夸大其词。
现在才反应过来,早从那时候起,魏铮就打着我的旗号在外头骗小姑娘了。阴差阳错骗到任凝雪头上,倒叫我撞个正着。
身旁女子又轻笑起来:"是吗?周老先生还在国外?可我昨天刚和他通过电话,他说今天要来拍卖会,我才特意赶过来的,还打算结束后去拜访呢。"
魏铮脸色刷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分不清这女人说的话有几分真,但能确定魏铮从头到尾都在扯谎。
"他……他飞机晚点了,所以暂时还在国外,今天的拍卖会自然由我代劳。"魏铮说着,突然拽住任凝雪胳膊,"我们还有事,先不奉陪了,有机会再聊。"
像是怕多待一秒就露馅,他急着要走,任凝雪却站着不动。
"这位小姐,"任凝雪转向红裙女子,语气尖酸,"你穿得也不便宜,又和魏铮认识,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同为女人,我劝你擦亮眼睛——现在可不只有捞女,专靠女人吃饭的软饭男也多了去了!"
"多谢提醒,"红裙女子笑得从容,"这话我也送给你,这世上会骗钱的男人,确实不少。"
看着任凝雪和魏铮灰溜溜离开,我才转头问她:"你是……"
"徐殊月,咱们两家是世交。听说你一直在外创业,很少回家,可能没见过我。"
这名字听着耳熟,外公的战友里确实有位徐姓前辈。确认了身份,我笑着点头:"刚才多谢你解围。"
她摆摆手:"举手之劳,本来就是他们仗势欺人。对了,这套冠冕我已经签单了,让人直接送到你们老宅。"
我连连推拒:"这太贵重了,徐小姐是行家,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我也不懂这些,看你们争得热闹,觉得有趣罢了。凭咱们两家的交情,这点钱不算什么,就当见面礼了。要是真过意不去,下次你回送我件礼物?"
走出拍卖厅时,徐殊月突然问:"刚才那女生,是你前女友吧?"
"你怎么知道?"
"要不是这种关系,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仇怨,能让她当众这么羞辱你。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亏欠过她,倒像是她对不住你——人要是做了亏心事,才会急着打压对方来掩盖心虚。"
愧疚吗?
我沉默了。任凝雪确实该愧疚,我们在一起时,我真是把她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我一直觉得是她让我明白,不能躺在家族光环里混日子,该去闯出自己的天地。所以我选择创业,想让她看见我在阳光下发光的样子,想让她为我骄傲。
可结果呢?在我满心欢喜规划未来时,她却和魏铮暗渡陈仓。要不是订婚宴上她逃婚,母亲也不会那么早离世。所有悲剧的源头,都是任凝雪。
我拒绝了徐殊月共进晚餐的邀请,独自坐车回家。刚进门,管家就递来鉴定报告:"之前那枚翡翠手镯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专业机构认证,手镯价值五百万。这数字,任凝雪和魏铮就是把家底掏空也赔不起。
看着报告,我仿佛又看见母亲当初送手镯给任凝雪的场景。她拉着任凝雪的手,满眼慈爱:"阿姨身体不好,以后你替我好好照顾秦琛,你们要好好的。"任凝雪红着脸点头:"阿姨放心,我会和秦琛好好过日子。"
那时我是真心想和她走完一生的,她眼里的情意也不像假。可终究是我瞎了眼,真当她不会为钱财放弃感情。
我合上报告:"把鉴定书和律师函一起,寄给任凝雪吧。"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净。
谁知两天后,警察直接找上门:"秦琛先生吗?有人举报你敲诈勒索,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位穿制服的警察,直到在警局看见穿白裙的任凝雪,才反应过来——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见我来,任凝雪腾地站起来,指着我尖声嚷嚷:"警察同志!就是他!他讹我五百万!人证物证都在,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我男朋友也能作证!那个破镯子明明是他自己没拿稳摔碎的,还厚着脸皮讹我!"
我冷笑着开口:"我什么时候讹过你?到底是你在这里胡编乱造,还是我满口谎言?你手里那份可是国内顶尖珠宝鉴定机构的证书,你要是不信,尽管再找其他机构验,结果绝对改不了。"
"这镯子要是真值五百万,你妈能随便往我手上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还是你觉得我不知道你们家什么情况?能随手拿出这么贵的镯子?做梦!"她两根手指捏着桌上的鉴定报告,像碰什么脏东西似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就这破纸,你说是权威机构的就是了?现在外面假证满天飞,你花点钱要什么证弄不到?"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被气得笑出声,反正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索性扭头对警察说:"警官,您看这事怎么处理?需要我提供什么证据,我全力配合。"
见我根本不接话茬,任凝雪更来劲了,直接冲到我面前:"行啊!既然今天当着警察的面,咱们就把这三年账算清楚!你之前欠我的钱,现在都得还回来!"
我挑眉,从手机里调出所有转账记录,还有早就整理好的逢年过节送她的礼物清单和估值。反正有专业律师团队处理这些,费不了什么劲。这一笔笔算下来,除去手镯赔偿款,她还倒欠我十三万。
证据摆出来时,任凝雪彻底急了,拼命摇头:"秦琛,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居然还做账单?谁知道你里面有没有乱写!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这种人!"说着就要抢我手机往地上摔。我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她发疯。
当初要算账的是她,现在不信的也是她,合着好处全让她占?
"你们说的情况,我们会逐一核实,谁的问题查得清清楚楚。秦先生提供的鉴定报告没问题,至于翡翠手镯的损坏赔偿,我们调了餐厅监控,任小姐要负全责。"警察话音刚落,任凝雪眼睛瞪得像铜铃:"凭什么!"
"你们查清楚了吗?那镯子分明是他自己没接住!再说了,我戴了三年还能不知道真假?我看就是个玻璃镯子!保不齐他送检时换了真货!就他和他妈那德行,整天算计别人!"
这话彻底点燃我怒火,冲上去推了她一把:"闭嘴!"
她可以骂我嘲讽我,但绝不能牵扯我妈!
我妈活着时多疼她,盼着我们结婚盼得眼睛都亮了,临终前还劝我放下这段感情,从没说过她半句不好,现在却被她这么糟践。
任凝雪被我推得跌坐在地,立刻撒泼打滚,还掏出手机给魏铮打电话:"等着!我男朋友来了,这点钱对他就是零花钱!你今天惹了我,以后别想在这座城市混!"
我以前真没发现,任凝雪能这么胡搅蛮缠、无法无天,当着警察面都敢放这种狠话,真当自己是旧社会黑社会?警察脸色难看得很,但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弯腰扶她:"小姐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这样我们没法工作。"
任凝雪根本不理,对着电话那头的魏铮抱怨:"某些人真不要脸,知道你们家有钱后,就想着法子敲诈!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怎么跟这种垃圾在一起......"
再待下去,不过是听她骂街。我跟负责的警官签了字,头也不回走出警局。
刚上车,任凝雪突然开车朝我撞过来。
"砰"一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要不是提前系了安全带,现在怕是要撞破挡风玻璃。我眼前发黑,闭了闭眼,转头看见任凝雪的车直直撞在我车尾。
这还是在警局门口,她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
我深吸口气,压着火推开车门。还没开口,任凝雪倒先发难:"怎么开车的?这么宽的路都能撞车?眼睛长后脑勺了?撞坏我车你赔得起吗?"
说着还动手推我肩膀,我皱眉躲开,走到车尾看情况。我这车尾被撞得整个凹进去,漆都蹭掉好几块。
这车是我上周刚改装的,外表看着普通,配件全换了,价值早翻了几番。现在被撞成这样,内部零件肯定得换,她又要赔一大笔。
再看她开的那辆宾利车牌号,我气笑了——这车是我上个月新买的,开了两次就扔车库了。不用问也知道,这车怎么到她手里的。
我肚子里火直窜,甩开她的手:"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任凝雪,你不要太过分!"
她扫了眼车尾,冷哼:"不就是辆破二手车吗?有什么好得瑟的?等着!魏铮马上就到,别说一辆车,十辆他都买得起!"
我大笑:"那好,我等着看魏铮敢不敢管你闲事!现在就在警局门口,有监控录像,你解决不了,咱们就警局见!"
任凝雪还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白了我一眼:"谁怕谁啊?少拿警局压我!等魏铮来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我等着。"我双手叉腰,学着她说话的语气。要不是知道魏铮什么德行,还真以为来的是什么大佬。
正吵着,魏铮满头大汗跑来了,手里还拎着公文包。这个点怕是偷溜出公司的,跑到跟前先打量任凝雪:"没事吧?卧.槽,车怎么撞成这样?"
任凝雪瞬间戏精附体,扑进他怀里撒娇,话里话外想把责任推给我。我没心思看他们腻歪,敲了敲车尾:"人齐了,该谈谈赔偿了。需要我提供购车发票吗?"
此刻魏铮的脸色铁青得吓人,紧抿着嘴唇没吭声,倒是一旁不明就里的任凝雪还在张狂:"有本事把单据拿出来啊!前面五百万都讹了,还在乎这点小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魏铮你说对不对?"
我挑眉看向魏铮,他脸色渐渐发白,一听说要还五百万,急得直接甩开手臂:"不!这事跟我没关系!镯子明明是你摔碎的,现在凭什么让我赔钱?这车也是你撞的,我早说过别开这辆招摇,你偏不听!"
魏铮像连珠炮似的抱怨,连看都不看任凝雪一眼,自顾自蹲在两车相撞的位置,盯着凹陷的车头直嘬牙花子:"怎么撞成这样了呢……"
空气瞬间凝固,任凝雪这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拽住魏铮胳膊,瞪圆了眼睛质问:"你什么意思?想甩了我?"
"本来就是你撞的车,凭什么让我掏钱?再说了,这又不是三百五百,你真当我闲得慌天天跟在你屁股后擦屁股?"魏铮甩开她的手,声音越来越大。
"魏铮!"任凝雪低吼一声,眼睛通红,"你是我男朋友,说什么擦屁股?之前不是你拍着胸脯说看见秦琛别客气,你会一直护着我吗?现在让你出点钱就翻脸?"
魏铮又气又急,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我也没让你这么造啊!你这是要我的命!"
眼看两人吵得差不多,我轻咳两声:"说够了吗?我这车的赔偿到底谁给?"
魏铮脸色阴沉得可怕,这次倒没犹豫:"谁撞的谁赔!"
话音未落,接警的警察到了。看到我们几个,警察头都大了:"又是你们?车祸的话得找交警和保险公司定损。"
"警察同志,不光是车祸。"我掏出驾照和购车记录,"我报警是有人偷我的车,还在外面招摇撞骗,败坏我名誉。"
魏铮和任凝雪当场僵住。
警察接过证件比对,眼神在我们三人之间转悠:"这车确实都是你的?你说的招摇撞骗是指……"
我没接话,看向已经傻眼的"受害者"。
任凝雪这才回神,脖子僵硬地转向魏铮:"他说的都是真的?这车根本不是你的?你也不是地产大亨的外孙?一直冒充秦琛?"
魏铮急得满头汗,浑身发抖,眼神躲闪就是不敢开口。
他这副模样彻底坐实了任凝雪的猜测。
"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怎么不去死!"任凝雪突然爆发,"穷光蛋一个还想跟我在一起?"
魏铮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房产大亨外孙?是你自己脑补的!我解释过你吗?天天在外面吹牛,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早受够你了!"
"像你这么虚荣的女人,哪个男人碰上都得倒霉!"
"你再说一遍!"任凝雪抡起包就砸,指甲划过魏铮的脸。
魏铮捂着脸怒吼:"敢划我?老子今天弄死你!"说着揪住她头发逼她抬头,"要不是看中你这身子,就你这德行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拜金女!也就秦琛那傻子对你掏心掏肺,现在活该!"
任凝雪突然看向我。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她情绪瞬间崩溃,尖叫着扑上去抓魏铮的脸:"你闭嘴!"
魏铮一把甩开她,任凝雪重重摔在地上。他抬脚就要踹,被两名警察冲上来按住。
"都带回去做笔录!"
我懒得看他们撕扯,背着手先进了警局。
他俩爱怎么闹是他们的,但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该赔的损失,该讨的公道,都得给我还回来!
审讯室里,我第三次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做笔录的警察抬头看我:"秦先生,你早就知道魏铮冒充你,还在同学面前招摇撞骗,怎么忍到现在才揭穿?"
我笑了:"当然生气啊。"
"他这么一闹,我朋友都以为那些破事跟我有关……"
我在夜店泡妞、网上找CP这些平日里根本瞧不上的事,全被魏铮打着我的旗号做了个遍。
起初我确实火大,但转念一想,魏铮在我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多看几场戏也挺有意思。更别说要是当场拆穿他,哪有现在这出好戏看?他们借着我的名头蹦跶得越高,将来摔得就越狠。
这些话我没跟警察多说,只是笑着应付过去。做完笔录出来,正看见任凝雪失魂落魄地坐在走廊椅子上,盯着地面某处发呆。
我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下一秒就被她叫住:"秦琛,我们聊聊行吗?"
转头看见她眼眶含泪,双手死死绞在身前,头发凌乱着还没整理——刚才拉扯时弄的。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抬脚要走,任凝雪却追上来拽住我衣摆,声音沙哑:"你之前为什么不说你真实身份?"
我低头看着她,没急着回答。
说不说有什么要紧?就像结婚誓词里说的,不管对方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要在一起。我就是我,地产大鳄周恒外孙这个头衔,不过是我名字前的一个标签,没必要走到哪都强调。
再说当初我以为我们互相吸引,是因为看对了眼,要是早知道任凝雪这么势利,根本不会跟她开始。
见我不说话,任凝雪急了,死死攥着我的手:"秦琛,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很可笑,但我也是被人骗了啊!你现在真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任凝雪,我们早就结束了,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自己犯的错,就该自己担着。"
说完,我用力抽回被她抓住的手。任凝雪愣在原地,眼神空洞。
之后的赔偿事宜全交给管家处理,谁知管家刚到警局,一直沉默的魏铮突然激动起来:"舅舅!舅舅你救救我!要是今天坐牢留了案底,我这辈子就完了!"
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突然明白过来。
早就怀疑魏铮冒充我不是偶然,他肯定认识我家什么人,知道我很少回家,更不会仗着身份在外面招摇。能进我家别墅,随便开走我车库里的车,说明有内应——本来想回家再查,没想到竟是管家。
刘管家在我们家干了十多年,说句夸张的,简直是看着我长大的,跟我相处的时间比外公都多。我心里早把他当家人,没想到他会犯这种错。
管家似乎也没想到要处理的事和外甥有关,站在原地纠结半天,还是过来道歉:"小少爷,真对不住,是我没管好外甥。他开走您的车说是去保养,哪知道偷偷开出去炫耀。这事是我疏忽,您说怎么处置,我绝无二话。"
"舅舅!你真要看着我进监狱?那我这辈子就毁了!"魏铮在旁边哀嚎。
管家转头怒喝:"闭嘴!你自己犯的错还有脸喊?是我让你干这种缺德事的吗?不知悔改还叫唤,你还有脸叫我舅舅?"
魏铮蔫了,垂着头攥紧拳头。
交代完管家处理后事,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警局。外面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场暴雨。
也好,就让这场暴雨冲散我们之间所有牵绊。从今往后,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回到别墅,管家跟在我身后欲言又止,满脸纠结。
"小少爷,我知道这事是魏铮不对,我也不求您原谅他。现在闹成这样,我没脸再待下去了……"
看着管家为难的样子,我叹口气:"魏铮是魏铮,他犯的错自己扛,跟你没关系。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背锅。"
我倒没那么不讲理,但很快明白管家愧疚的原因——不只是魏铮开我车炫耀,更是因为他觉得魏铮插足我和任凝雪的感情,导致我被任凝雪抛弃,间接造成我妈去世。
回想起来,心里确实难受,可又能怎样?逝者已矣,我妈肯定不希望我们一直困在离别的阴影里。就像她生前说的,命运早有安排,生离死别都是定数,我们能做的只有向前看。
所以魏铮瞒着管家做的那些事,我不会怪到他头上,但魏铮本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暴雨连着下了好几天,连带着心情都阴沉沉的。临近中午,陌生电话打进来,挂断又响,我怕有急事,接通后却听见任凝雪的哭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我出来见一面。
我没料到她竟直接找上门来。原本早就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可看她站在滂沱大雨里,被左邻右舍瞧见多难为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抓起伞推门出去。
"秦琛,我今天是特意来道歉的。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不该因为魏铮的甜言蜜语就那样伤害你,真的特别抱歉。"
我把手里的另一把伞递过去:"知道了,要是没事……以后也别再见了。"
任凝雪顺势攥住我的胳膊,雨水把她的衣服浸得透湿,指尖冰凉。
"秦琛,我的情况你最清楚,那么多钱我根本还不起。以前是我有眼无珠,做了很多对不住你的事。但我求你看在咱们过去三年的情分上,再给我次机会行不行?那个镯子我真不是故意摔碎的,当时就是太慌了才推卸责任,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脾气……"
"难道你真要放下我们三年的感情,从此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我冷眼看着她满脸雨水混着泪水,心里早就没了半点涟漪。
突然就想起刚在一起那会儿,她爱看画展,我就陪着她到处逛。哪怕那些抽象画我根本看不懂,但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消磨时间,就觉得特别满足。
为了任凝雪,我放弃了不少自己的爱好。不再跟车友们玩赛车,甚至和那些爱玩的朋友保持距离。面对他们的追问,只说"已经有女朋友了",把所有可能让她不安的因素都挡在门外。
还记得我们手牵手在路边吃十块钱的羊肉串,彼此都特别满足。那时的她,笑得真心实意,满眼期待地跟我描绘未来,亲口说要和我一起走进婚姻殿堂。
她还哭着抱紧我说:"秦琛,你对我这么好,这世上再没人能像你这样了。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还啊?"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订婚宴那天,我满心欢喜等着她盛装出席,想在众人祝福下告诉她,其实我早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了。结果现实给了我重重一巴掌。
一颗早就死了的心,哪能被她几句话就重新点燃?
我冷冷盯着她,扯了扯嘴角:"从来不是我不要这段感情,是你任凝雪,从始至终就没想过和我有未来。既然这样,何必纠缠?不如早点各走各的路。"
"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我就一时糊涂而已,咱们三年有那么多快乐时光,你都能不在乎吗?"
见我不说话,态度坚决,任凝雪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水珠,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恨意。
"秦琛,我没想到你这么绝情,连三年的情分都不顾,现在还要把我往死里逼是吗?"
这时的她,和刚才软声软语的模样判若两人。我清楚看见她眼里的愤怒和怨恨。
可明明被背叛的是我,被撞车的是我,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我成了该被唾弃的罪人。
我刚要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我心里一紧,怕出什么意外,赶紧追了出去。
"怎么又是你?来这儿干嘛?"
面对任凝雪尖锐的质问,徐殊月倒是从容得很:"我来看看朋友怎么了?倒是你,不是说自己是地产大鳄周恒的准外孙媳妇吗?怎么被拦在门口淋成这样?你那个男朋友呢?"
说着她还伸长脖子往任凝雪身后看,最后目光又落回她脸上。话虽客气,杀伤力却十足。
任凝雪脸色瞬间变了,冲上去就要甩耳光:"你闭嘴!你算老几来嘲笑我?我知道,你喜欢秦琛对吧?秦琛是我的,你别想跟我抢!"
没等她靠近,徐殊月的司机已经从车上冲下来,一脚把人踹开:"徐小姐没事吧?"
我对任凝雪已经无话可说,摆摆手让人拦住她,接着带徐殊月头也不回进了别墅。
"刚才的话要是让你不舒服,别往心里去。"从玄关走进来时,徐殊月才开口。
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其实倒要谢谢她出现,不然还不知道任凝雪要纠缠多久。
徐殊月是专程来看外公的,上次拍卖会没见着,今天特意来拜访。
正好外公午觉刚醒,下楼看见徐殊月眼睛都亮了:"殊月啊,可算见面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看两人相处融洽的样子,应该早就认识。
果然,外公介绍说之前在国外偶遇徐殊月,那时她还在意大利留学,空闲时总陪着他逛街散步,特别照顾。
徐殊月也从外公那儿听了不少我的事,所以拍卖会上才能一眼认出我。
外公慈爱的目光在我们俩之间转来转去:"你们年纪相仿,肯定有的聊。我去厨房看看水果,切好了端过来,殊月今天没事就留下吃晚饭。"
说着还冲我使眼色,我抿了抿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但现在我实在没心思谈感情的事,可当着徐殊月的面又不好直接拒绝。
等外公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我才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啊,我外公就是这性子,您别往心里去。"
徐殊月却只是淡淡一笑,忽然歪头看向我:"没事,今天本来就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觉得……试试也不是不行。"
我彻底呆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
相比我的震惊,徐殊月倒是从容得很,嘴角始终挂着浅笑,像是怕我没听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刚结束上段感情,但我不介意这些。毕竟谁还没个过去呢?咱们可以先试着处处看。"
我深吸一口气,打断她的话:"抱歉,我现在真的没打算谈恋爱。"
虽然知道徐殊月各方面都和我挺般配,但刚从上段感情里抽身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公司做好。我的企业正处在上升关键期,根本没法给她任何承诺。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半晌,徐殊月低头轻笑一声:"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要你现在就和我在一起,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承诺。就当朋友处着,难道秦先生连朋友都不愿意和我做吗?"
要是这样……我狠狠松了口气:"当然可以。"
外公端着水果出来时,看见我和徐殊月聊得正欢,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来你们俩挺投缘啊!殊月,我最近都在国内,没事就来家里坐坐,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
听着外公那恨不得马上把我俩送进民政局的语气,我无奈地扶了扶额。
饭后雨停了,我送徐殊月回家。我们两家同在一个小区,就几步路的距离,正好当饭后散步。可我没想到,任凝雪居然还在那儿。
她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沉默地望着我们这边,眼底的情绪我看不懂,也不想去猜了。
这时徐殊月忽然握住我的手,我正要开口问,她却仰头看着我,嘴角还带着笑:"不想彻底摆脱她吗?我可以帮你。"
仔细想想,她说得对。任凝雪一直纠缠不放,不就是觉得我还单身,可能和她复合吗?要是我有女朋友了,她或许就死心了。
这么想着,我低声说了句"抱歉",反手握住徐殊月的手。任凝雪的视线慢慢从我脸上移到我们交握的手上。
她走上前,声音沙哑:"秦琛,你真要这么狠心吗?"
"不好意思,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我们正常恋爱,这有什么狠心的?要是我没记错,当初是你爱慕虚荣出轨学弟才分的手吧?现在说这种话,不嫌丢人吗?"
徐殊月轻笑着怼回去,任凝雪却没看她,眼睛死死盯着我,眼底满是受伤,好像被抛弃的是她。
过了会儿,任凝雪又开口:"你带她见过你妈妈了吗?阿姨同意你们在一起吗?阿姨之前说过我才是她唯一的儿媳妇。"
提到我妈,我心口像被针扎似的疼。她怎么还有脸提我妈?
我没说话,强压着怒火,看向任凝雪的眼神越来越冷。这世上谁都有资格提我妈,唯独她不行。要不是她做的那些事,我妈又怎么会……
任凝雪却像没察觉我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在说:"我去医院看过阿姨,护士说她不在医院了。你是接她出院了还是转院了?她现在在哪儿?我能去看看吗?"
"任凝雪,镯子碎了,我们的情分也断了。至于我妈,你不配见她!"
在任凝雪呆滞的目光中,我带着徐殊月离开。一路沉默着把她送到家门口,刚要转身,她又叫住我:"我记得你公司最近在做互联网通信业务?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谈谈合作。"
我回过神,冲她点头,约好时间详谈。当初为任凝雪创业的公司,现在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证明了我的能力,连外公都夸过我。
这大概是我唯一要感谢任凝雪的事了吧。
第二天到公司,在法务部递来的文件上看到魏铮的名字,我才想起,虽然之前冒用身份的事没被开除,但他现在还是我手下的员工。
他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只要他安分守己,我不会公报私仇;但要是还敢兴风作浪,新账旧账一起算。
日子就这么过着,任凝雪没再来找我,徐殊月倒是很欣赏我们公司的业务,直接签了十个亿的订单。这是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单子。
为此,我专门请徐殊月吃晚餐。第一次见面她送了我价值五亿的冠冕,这次又把十个亿的项目交给我,实在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徐殊月爽快答应,毫不客气地定了她最爱的法餐厅。
“其实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选你们公司可不是完全看在两家交情上。之前特意做过考察评估,你们团队确实有实力接这个单子。可能因为公司名气不大或者其他原因没被选上,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端起酒杯朝我示意:“要是这次订单能让你们彻底打开知名度,可别忘了感谢我这个伯乐。”
我笑着碰杯:“那是自然,我们的团队绝不会让你失望。”
抿了口红酒,我刚要提起工作细节,她却摆摆手打断:“今天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谈公事,难道咱们除了合作关系,就不能当朋友聊聊?”
烛光在暖色吊灯下轻轻摇晃,周围氛围突然变得微妙。我直勾勾盯着她嘴角的笑,脑子突然就卡壳了。
“既然都是朋友了……”她忽然轻笑出声,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这周末我朋友开的赛车场开幕,要不要一起去玩?”
说起赛车,我已经很久没碰过方向盘了,手痒的同时又担心技术生疏给徐殊月丢脸。她像是看穿我的心思,笑着安慰:“都是相熟的朋友,没有职业选手,就是图个乐子。”
盛情难却,再推脱反而显得扭捏,我爽快答应:“行,周日下午四点,赛车场见。”
“就这么说定了。”她眼睛亮起来。
相处下来才发现,徐殊月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性格爽朗还爱开玩笑。我们正聊得开心,她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脸色骤变,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急促的声音,听着像是长辈。
我隐约听见对方让她立刻回家,语气十分严肃。
挂断电话,徐殊月抓起包就往外走。我紧跟着站起来:“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家里有点急事,下次再约。”她头也不回地冲出餐厅,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我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满是疑惑。在我的印象里,徐殊月向来从容淡定,连外公提起她时都说“那丫头遇事从不慌”。能让她如此失态的,绝对不是小事。
回到家时,发现外公也一反常态。平时这个点他早该在书房或卧室了,此刻却正襟危坐在客厅沙发上,像刚从外面回来。
“外公……”我刚开口,就见他举着手机皱眉:“人找回来了就好,殊月那边还是得好好解释,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我坐到沙发另一侧,外公正好挂断电话。他看向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没否认,直接问道:“是徐家出事了?和徐殊月有关?”
“今晚你们吃饭时,她也是接了个电话就匆忙离开?”外公神色凝重,“这事说来话长。其实徐殊月不是徐老爷子的亲孙女,是小时候领养的。真正的徐家千金在她三岁那年走丢了。”
原来外公在谈徐殊月的身世。我屏住呼吸,听他继续说:“这些年徐家动用各种资源找人,始终没消息。徐老爷子都以为没希望了,结果今天突然传来消息,说人找到了。”
“徐殊月急着离开,应该就是得知真千金回家的消息。”外公叹了口气,“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在意自己的去留问题。”
“那徐家现在打算怎么办?”我忍不住追问。按徐家的财力,多养个孩子完全不成问题,但走失多年的真千金在外面吃了不少苦,稍有处理不慎就容易寒了孩子的心。
“这是徐家的家事,咱们虽然和徐家交好,但也不能越界。”外公摇头,“不过徐老爷子刚来电说,后天晚上要办场认亲宴,正式向大家介绍找回来的亲孙女。你跟我一起去。”
我立刻摇头:“我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再说又不认识那位新回来的千金,去了也是干坐着。”
“就当陪我去。”外公抬眼,“你不是想知道殊月之后怎么安排吗?后天去了,你自己问她不就行了?”
这话正戳中我心思。我犹豫片刻,最终点头答应。
第二天,我给徐殊月发了消息问情况。她回复得很快,只说“没事,别担心”,再想多问几句,她却说公司有事要忙,态度明显冷淡下来。我盯着对话框,终究没再追问。
直到跟着外公去徐家的那天,我们被管家引进院子。刚站定,我就看见正举着香槟杯同人聊天的徐殊月。
她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朝我轻轻抬了抬酒杯,又同身边人低语几句,这才踩着高跟鞋往这边走来。外公笑眯眯地在我们之间扫了一圈,背着手往大厅走:"你们年轻人好好聊,我就先进去了。"
来的路上,我曾问过外公一个问题。
之前他一直极力撮合我和徐殊月,盼着我们能擦出火花。我明白他的心思——既想让我走出上段感情的阴影,更想通过联姻巩固两家关系。可如今徐殊月被曝并非徐家真千金,外界少不了非议。
我犹豫着问:"您还希望我继续和她接触吗?"
外公听完轻笑一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人?"
在他看来,两家交情若真够深,根本不需要用婚姻维系。他介绍徐殊月给我,不只是想让我走出情伤,更因为和她相处后,发现她性子、为人处世都与我相似,觉得我们定能相处融洽。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我还记得外公在车里说的话:"人这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面临无数选择。走错路、浪费时间在所难免,但只要意识到错误,任何时候回头都不晚。"
或许我在任凝雪身上浪费了三年,最后一场空,是遗憾。但放在整个人生里,这段失败何尝不是教训?
我还年轻,感情、事业都有重来的机会。
"想什么呢?怎么发呆了?"徐殊月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抱歉,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我回过神。
她放下香槟杯,眼神有些奇怪,看得我直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她勾起嘴角:"不是,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周爷爷告诉你的?"
我愣了下,以为她说的是徐家找回真千金的事。今晚的宴会本就是为了这事,我若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来。我点头:"是,不过我觉得没什么。你从小在这儿长大,这里早就是你的家了。血缘或许重要,但二十多年的感情更珍贵。对了,你之后想找亲生父母吗?"
话没说完,她突然笑出声。我正要追问,徐爷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孙女的回归宴。分开二十三年,我曾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没想到老天又把掌上明珠送回我身边。"说着,他抹了抹眼泪,显然对走失多年的孙女思念至深。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上台阶。她穿着高定礼服,妆容精致,气质出众。徐爷爷牵起她的手:"这位,就是我的亲孙女,任凝雪。"
掌声中,我呆呆看着任凝雪冲人群招手,心里震惊不已。我这才想起,外公之前一直在国外,只知道我谈过女朋友,却从未见过任凝雪。他若知道台上的是我前女友,定不会逼我来。
这时,任凝雪的目光与我相撞。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我却很快移开视线。身边的徐殊月倒是一脸平静,转头看我,像在问"现在什么感受"。
我咽了咽口水:"你...你早就知道?怎么不告诉我?"到现在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原本以为和任凝雪再无交集,可她成了徐家千金,按两家的关系,以后少不了见面。想到这儿,我头都大了。
这孽缘,还真是剪不断。
徐殊月瞥了眼不远处被簇拥的任凝雪,无所谓地耸肩:"说了能改变什么?该遇见的还是会遇见。"她语气淡定,我却注意到她眉间掠过一丝落寞。
这时,任凝雪端着酒杯走来,目光始终黏在我身上:"秦琛,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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