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向郡主提亲后,小姨匆匆为我谋划亲事,可她却不知道实情
发布时间:2025-07-19 17:32 浏览量:1
爹娘离世之后,我前往镇北侯府,投靠在这儿做小妾的小姨。
小姨跟侯夫人提议,让我给萧北当丫鬟,以此来抵我在侯府的各项花销。
从那时起,我就成了专门照料萧北饮食起居的小丫鬟。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萧北身着锦缎华服,身姿挺拔俊朗,尽显侯府世子的傲气。
而我穿着粗布麻衣,紧张不已,不安地绞着双手,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双早已磨坏的破草鞋。
小姨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把我介绍给萧北。
我无父无母,投奔侯府不过是为了能有口饭吃。
萧北看我的眼神里,满是讥讽和厌恶,他轻轻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了。
小姨叹了口气,说这世道太残酷。
女孩子要是没人庇护,出去根本没法生存。
留在侯府,就算受点气、吃点苦,也比出去丢掉性命强。
但萧北性格古怪,已经赶走了无数丫鬟小厮。
我能不能留在这儿,就得看我的运气了。
她叮嘱我,要尽心尽力照顾萧北,千万别惹他不高兴。
我点点头,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我出身贫苦,一向能吃苦耐劳、忍气吞声。
我知道萧北不喜欢我,所以不管他怎么刁难、挖苦,我都不在意。
我一门心思只想把他照顾好。
为此,萧北的祖母萧老夫人对我很满意。
侯夫人一开始不太喜欢我,态度也渐渐有了转变。
只有萧北,始终对我有偏见。
他说我心机深沉、居心叵测。
我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承担着照顾他生活的任务。
说来也怪,小姨说萧北挑食,一般的饭菜他根本看不上。
但我却没这种感觉。
刚开始,萧北对我做的饭菜总是嗤之以鼻。
他通常冷冷看一眼就走了,最后那些饭菜都进了丫鬟小厮的肚子。
有一次,他的同僚来找他,正好赶上吃饭时间。
他不好让同僚离开,只好邀请对方一起吃饭。
结果出乎意料。
我做的饭菜被吃得干干净净。
后来,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萧北都会在家吃饭,偶尔还会主动邀请同僚回家一起吃。
他特别喜欢我做的甜点,尤其是桂花糕。
每次他都吃得一点不剩,甚至还会让我多做一些,带到书院给同僚吃。
可他表面上对我还是不冷不热的。
跟了萧北大半年,小姨问我和他相处得怎么样。
我如实说了,小姨听后却皱起了眉头。
我以为她是担心我过得不好。
我安慰她让她放心。
可能是怕我离开萧家的庇护会像爹娘一样遭遇不幸。
她还是想尽办法为我打算,希望我能有个长久的住处。
正好萧家大小姐要嫁去卫国公府。
听说卫国公府家风清贵温和,对待下人很宽厚。
小姨就向老夫人提议让我跟着大小姐嫁过去,当陪嫁丫鬟照顾大小姐。
老夫人本来答应了。
我满心欢喜地收拾东西,准备搬到大小姐的丁香院,到时和大小姐一起去国公府。
可侯夫人却拦住了我。
她让我继续留下来照顾萧北,还说了一句让人琢磨不透的话。
“好好伺候少爷,以后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把这事告诉了小姨。
小姨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兴奋极了。
“有戏,有戏。”
我觉得很奇怪,疑惑地看着小姨。
她第一次这么高兴地给我解释。
“你得到侯夫人的认可了。”
她笑着拍拍我的手,“好好照顾少爷,说不定能被抬成姨娘呢。”
那一刻,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姨娘?像小姨那样一辈子没有自由,一辈子看别人脸色,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我可不想当姨娘。
我表达了反对意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姨却狠狠地训了我一顿。
“骨气?自由?尊重?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像你爹娘那样死在灾荒年,或者像你不投奔我,只能饿死或者被卖到可怕的地方?
“富贵人家酒肉多得吃不完,穷人却在路边冻死。
“侯府随便漏点好处出来就能养活你,好死不如赖活着。
“多少人想进萧家,让你当姨娘也是抬举你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小姨的话很难听,但我没法反驳。
更让我难过的是,原来小姨一开始把我送到萧北身边,就是想让我当通房丫头,或者盼着萧北抬我做姨娘。
怪不得萧北那么讨厌我。
我紧紧攥着身边的手,眼眶微微湿润。
我不想当通房丫头,也不想被抬为姨娘。
我继续本本分分地给萧北当丫鬟。
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少说话多做事。
一方面是报答萧家的恩情,另一方面是等自己长大能出府谋生。
一年过去了,我兢兢业业地照顾着萧北。
帮他洗衣换鞋,给他准备一日三餐,帮他处理各种麻烦事。
甚至还要帮他应对课业。
我任劳任怨,不敢多说一句话。
渐渐地,大家都习惯了默默跟在萧北身后的我。
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我是给萧北暖床的丫头。
每当这时,萧北对我的厌恶就毫不掩饰。
好像我一开始靠近他就是为了爬上他的床。
我没法反驳,毕竟小姨确实有那样的想法。
但我也没在意,因为我自己没这样想过。
有天半夜。
萧北突然要吃我做的桂花糕。
“秋小月,我要吃桂花糕,赶紧给我做。”
我已经睡下了。
听到萧北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开了门。
萧北愣住了足足五秒。
顺着他的目光,我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
那天他的脸都气青了。
又愤怒又懊恼,一脸“果然如此”的讥讽表情。
“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以为母亲说抬你做姨娘只是她一厢情愿,现在看来——”
他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我瘦弱的身材,接着说,“你果然心思不正。”
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门开着,我站在风口处。
凉风吹过我单薄的衣服,钻进我的心里,让我全身都冰凉透了。
从那以后,萧北对我的态度更差了。
他眼里的嘲讽和厌恶毫不掩饰。
他每天卯时就要吃早饭,我不得不寅时就起床准备。
可他前一晚亥时还在假装学习。
我伺候他洗漱睡下都已经子时了。
平常换洗的衣服都让我洗。
可他却把贴身衣物丢给小厮洗。
他这样的做法让院里的丫鬟小厮都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私下议论我想麻雀变凤凰。
我被人排挤、捉弄、陷害,他都装作没看见。
我只能默默忍受,只盼着早点离开萧府。
侯夫人寿辰那天。
我被同院的二等丫鬟关在院里出不去。
我怕耽误给夫人送贺礼。
着急之下,我爬上靠着墙壁的大树,想翻墙出去。
我好不容易踮着脚尖爬到墙头,翻过去时却找不到着力点,不小心摔了下去。
然后我晕倒在墙角。
等我再醒来,首先看到的是忧心忡忡的小姨。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小姨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接着是长久的欲言又止。
她离开院子前,忍不住告诉我。
我晕倒在墙角的时候,是来参加宴会的一个书生救了我。
他担心我有生命危险,顾不上男女有别。
当着很多人的面抱着我去找侯府的府医。
小姨担心这事坏了我的名声,觉得我没法做萧北的姨娘了。
她不停地叹气,好像在为我悲惨的未来伤心。
可我听了心里却轻松了。
我艰难地朝小姨笑了笑。
“小姨别担心,我本来就不想当姨娘。
“我希望将来能做个正头娘子。”
“哐当。”
门口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朝门口看去。
只见萧北和一群同僚表情各异的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萧北看我的眼神格外冷。
小姨惊叫一声,赶紧给萧北行礼,然后悄悄关上门,把其他人的视线挡住了。
那个害我的小丫鬟被萧北卖了。
但这事真的坏了我的名声。
侯夫人可能找个机会把我赶走。
我心里没底,非常不安。
我的猜测没错。
为了让萧北尽快和我撇清关系。
镇北侯府开始给萧北相看世家小姐。
小姨急得团团转。
她赶紧帮我想办法。
她四处打听,得知那天救我的是个清流书生。
他家境不算富裕,但家世清白,有正当的营生,不会让我挨饿。
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考中功名。
要是他有那个命,我也算捡到便宜,有机会当官家娘子了。
小姨仔细一考虑,觉得这事有希望。
她多方打点,明里暗里提醒书生要对我负责。
于是,府里府外又开始传我着急找婆家的流言。
不过,我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只是在花灯节那天,我跟着萧北出门。
一个书生塞给我一个花灯。
我看着突然到手的花灯,抬头看向面前的清隽男子。
他长相端正,气质温和。
我轻声问:“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温柔一笑,我的心好像被轻轻撞了一下。
那种感觉很细微,却直击心灵。
听他说完,我才知道他就是救我的清流书生,叫宋知义。
我连忙道谢。
和他聊得很开心,我都忘了把这代表爱慕的花灯还给他。
“岑秋月。”
我熟悉的暴怒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赶紧转身。
萧北站在寒冷的光里,浑身散发着寒意,看我的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匆忙和宋公子道别,小跑着到萧北身边,去接他手里的花灯。
但我碰到那只兔子花灯时,他躲开了。
我没多想,以为他想自己拿一个。
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准未婚妻送给他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我还是每天认真地照顾萧北。
可萧北好像变了个人,对我越来越不好。
他经常嘲笑我、贬低我。
他说我这种瘦巴巴的村姑还想攀高枝,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知道他以为我想当他的姨娘,就默默忍着。
这天早上。
我像往常一样伺候他换衣服。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不顾我的反抗扑了上来。
我拼命挣扎。
“少爷,放开我。”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挣扎和哭喊,把我的双手按在头顶,双腿压住我的双腿,对我动手动脚。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现在就满足你。”
我的衣服被掀开,胸口一阵凉意。
完了,难道我今天就要毁在这儿了?
像小姨一样,每天被困在一个地方,连孩子都不能有,在家里都不敢大声说话,每天都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不,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
前几天我偷听到萧北和同僚的谈话。
听说长公主办了女子学堂和女子作坊,有本事的女子也能上朝堂。
我激动不已,更加坚定了我不当妾的想法。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我抬腿用力踢了萧北一脚。
萧北惨叫一声,立刻弓着身子从我身上滚了下去。
他捂着下身,疼得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他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害怕极了,赶紧跑了。
我真的很害怕。
我打伤了萧北,要是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把我赶走。
今早那么多下人看见我从萧北的房间里跑出来。
现在整个侯府肯定都传开了。
我躲在床上瑟瑟发抖。
一直到天黑都不敢出门。
我的脑子乱糟糟的。
等我缓过神来,赶紧收拾包袱,准备离开。
我推开院门,却被人叫住了。
“不准走。”
萧北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
他看到我手里拿着宋知义送的花灯。
他一把夺过花灯扔在地上,用脚碾碎。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他的房间。
我挣脱不了他,只好跟他进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还有几分别扭。
“本少爷允许你当通房丫头了。”
我以为他要追究我伤他的事。
结果——他在说什么?
我正皱着眉头想怎么拒绝。
又听见他说。
“有孩子后就抬为姨娘,要是男孩就升为贵妾。”
他说得越来越离谱。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直视他的眼睛。
“我不做妾。”
萧北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突然想起那天我说不想当妾的话。
他眉头紧皱,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赞同。
好像在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你还挺贪心,当姨娘不行?非要当正头娘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侯府怎么可能让你这样出身的人当正妻,你能当好主母吗?”
我抬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想。
“你别痴心妄想了,让你当妾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别得寸进尺。”
我没再说话。
我以为萧北只是一时冲动。
可没想到,他隔三岔五就来骚扰我。
他不分场合对我动手动脚。
有一次还被夫人看见了。
夫人骂他没规矩,也顺便警告了我。
她的意思是等主母进门生了侯府的下一代再说。
这倒给了我一些缓冲的时间。
我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快点、顺顺利利地离开。
机会很快就来了。
萧北向郡主提亲那天。
宋知义也来萧府提亲,提亲的对象就是我。
虽然夫人对此颇有怨言,但我拥有自由之身,这件事她根本阻拦不了。
小姨欣然答应了宋知义的提亲。
很快,双方交换了庚帖,迅速定下了婚期。
而婚期就定在了中秋佳节。
宋知义柔情地说,在那天嫁入他家,正赶上中秋团圆。
中秋的月儿,该是一年中最圆满的时刻。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这或许就是读书人才有的独特浪漫吧。
说来也十分凑巧,萧北与郡主的婚期同样定在了中秋节。
这样一来倒也不错,那天萧北就没机会来找我的麻烦了。
等他知晓此事时,一切都已成定局。
在萧北成亲的前夕,他与三五个同僚聚在一起,畅谈着未来和家国情怀。
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到了伺候的丫鬟小厮身上。
其中一位同僚好奇地问我有什么志向。
我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我想寻得一方宁静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对方满脸不解地问道:“你是打算离开萧家吗?”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清楚我只是寄人篱下的孤女,并非奴籍。
我不能一辈子依靠小姨,迟早是要离开萧家的。
他却满脸不赞同,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世道可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女孩,生存更是艰难。”
接着,也不知他怎么就扯到了萧北身上,说道:“秋小月,你要是愿意给萧北做妾,还是能够留在萧家的。”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又是来给萧北当说客的。
我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萧北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你就老老实实做个姨娘,萧家家大业大,还养得起你。”
我轻声回应道:“萧家的大恩大德,秋月铭记于心。”
萧北端起一盅酒一饮而尽,眼神闪烁不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我静静地盼望着中秋的来临,因为到那时,我就能离开萧家了。
在待嫁的日子里,我在萧府偷偷地绣着自己的喜服。
萧北偶然间发现了,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与得意。
他还煞有介事地点评了几句:“你的绣工倒是不错,不过这颜色选得不太合适。大红色是正妻才能穿的,你不该用这个颜色。但要是你喜欢,少爷我也就装作没看见。”
我抿着嘴唇,看着他满心欢喜地离去。
或许是夫人担心再生事端,又或许是觉得我的婚事不值一提。
直到现在,萧北居然还不知道我中秋就要离开萧府嫁人了。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中秋。
前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后院则安静得出奇。
萧北满面春风地迎着郡主从正门踏入,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拜堂成亲。
而我,在小姨的深情目送下,身着嫁衣,从后门缓缓走向胸前佩戴着大红花的宋知义。
萧北新婚的第二天,他带着新婚妻子给长辈们敬完茶后,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要抬岑秋月做姨娘。
他仔细想过,秋月并非萧家的奴仆,做通房实在不太妥当。
他认为抬秋月做姨娘,秋月应该不会拒绝。
在他看来,秋月这段时间的矜持不过是想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好处罢了。
想着想着,他便付诸行动。
用完膳后,他找了个借口来到老夫人的住处。
老夫人听了萧北的请求,神色镇定,语气平和地说道:“如今你母亲是当家主母,这些事让她去处理就好。”
萧北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连忙说道:“孙儿多谢祖母。”说完便一溜烟地朝着夫人的院子跑去。
老夫人看着萧北那急切的模样,不禁头疼起来,对身旁的吴嬷嬷说道:“吴嬷嬷,我们该去天女庙祈福了。”
吴嬷嬷心领神会,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
萧北在主院没能找到母亲,四处询问了好几个丫鬟小厮,才得知母亲去了桂姨娘那里。
终于在桂姨娘处看到了母亲,侯夫人一见萧北,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
桂姨娘是岑秋月的亲小姨,亲事自然由小姨做主。
倘若萧北纠缠不休,还有桂姨娘挡着,到时候他也不好怪罪到自己头上。
如此想着,她心里的紧张感渐渐消散。
萧北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母亲,孩儿要纳妾,纳秋月做良妾。”
桂姨娘心里七上八下的,偷偷看了侯夫人一眼,完全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是唱的哪出戏。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高兴坏了,可如今,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侯夫人严厉地训斥道:“你这孩子,真是胡闹!新婚第二天就要纳妾,你让郡主的脸面往哪儿搁?三天后还要回门,你让我怎么向齐王交代?”
萧北皱了皱眉头,一时也觉得有些棘手。
侯夫人耐心地劝导道:“儿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郡主怀上孩子,你想纳妾,母亲绝对不会多说半句。眼下,你还是要多和郡主培养培养感情。”
萧北听了,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咬咬牙说道:“行。”
见萧北态度缓和了下来,侯夫人和桂姨娘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萧北离开后,侯夫人叮嘱桂姨娘:“嘴巴可要严实点。”
嫁给宋知义后,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萧北哪天突然发疯来找我麻烦。
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依旧风平浪静;第三天,还是没有任何状况。
是啊,是我自己庸人自扰了。人家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哪里还会记得我呢?
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开始安心地过日子。
就像成亲前承诺的那样,宋知义白天去书院讲学,晚上回家就教我读书写字。
他了解我的理想,我渴望去公主开办的女子学堂和相关机构学习。
他十分支持我,婆母也从不干涉,一家人相亲相爱,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
我和婆母一起送宋知义去参加秋闱。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秋小月,你怎么在这里?”
我转过身,原来是萧北的狐朋狗友之一——刘公子。
我微微屈膝行礼,客气地说道:“刘公子好,我只是路过,来长长见识,这就准备回去了,再会。”
没等他再开口,我便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刘公子。他看着我身旁陌生的老妇人,困惑地摇了摇头,然后赶忙进考场去了。
放榜那天,我们一家三口早早地挤到人群前面。当看到宋知义的名字出现在榜首时,我们激动万分。
宋知义兴奋地喊道:“娘子,我考上了,考上了!”
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他才学出众,有经天纬地之才,考上是意料之中的事。
宋家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与此时的镇北侯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久未见岑秋月的萧北,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慌乱。
他再也按捺不住,偷偷回到曾经和秋月居住的小院子。
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不已,院子里空无一人,布满了灰尘,仿佛已经荒废了很久。
他立刻找到侯夫人,焦急地问道:“秋月呢?”
侯夫人被他的质问弄得脑袋嗡嗡作响,解释道:“儿子,秋月不是我们家的奴仆,她离开我们家,出去谋生了。”
萧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是你赶走她的吗?秋月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怎么生活?母亲,你太狠心了!”
这是萧北第一次对侯夫人大声叫嚷,他要求母亲把秋月请回来。
侯夫人连忙安抚道:“儿子,你糊涂啊!女孩子心思细腻,没有哪个女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成亲还能毫无反应。你娶妻,秋月离开,这正说明她喜欢你啊。”
萧北听了母亲的话,仔细想想,似乎有些道理。
侯夫人见状,继续说道:“你现在先别去找她,让她冷静冷静。等她气消了再去,肯定能事半功倍。”
萧北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在他看来,秋小月不过是想成为他的正妻,但她的身份不够格,他无法给她正妻的名分。那就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回来做姨娘也不错。
就在这时,下人通报郡主来了。
侯夫人向萧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着急。
明珠郡主笑容满面地对萧北说:“夫君,你怎么也到母亲这儿来了?”然后转头对侯夫人说:“母亲,年节快到了,我来跟您学习准备各家年节礼的事儿。”
郡主温柔大方,容貌出众,出身显赫,侯夫人对她十分满意。
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希望萧北能发现郡主的好,逐渐淡忘秋月。
侯夫人笑着说:“好好好。儿子,你今天先回去,我和明珠有点事儿。”
郡主在场,萧北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也觉得明珠郡主这个世子夫人确实很称职。
然而,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岑秋月,整个人十分不痛快。
他跑出去和昔日好友抱怨:“母亲怎么这么狠心,秋月一个女孩子出去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刘公子听到他们在谈论秋小月,竖起耳朵打听后,才知道秋月已经离开镇北侯府了。
他说道:“怪不得好久没见秋小月跟在你身边了,秋闱的时候我在考场外面看到她了。”
萧北一听,激动地抓住刘公子的肩膀:“你看见秋月了?”
刘公子点点头。
萧北又急切地问道:“她过得好吗?”
刘公子回忆了一下,那天秋月衣着整洁,神情平静,便回答道:“挺好的。”
听到秋月过得不错,萧北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
但一想到秋月离开自己也能过得很好,他心里又有些酸涩。
原本他还打算私下接济一下秋月,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生活不容易,桂姨娘每个月的月例也不多,没什么能给秋月的。现在看来,倒是用不着了。
哼!他觉得自己以前对她太纵容了。
他倒要看看,她在外面吃了苦头后,还会不会这么高傲。
明珠郡主出身尊贵,对他体贴入微,把他当作自己的天。可秋月只是一个农家女,却如此不识好歹!
萧北更加坚定了要晾一晾秋月的想法,一定要挫一挫她的锐气。
这么想着,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便说道:“来,喝酒。”
此后,萧北安分了好一阵子,大家都过了一个安稳祥和的年。
老夫人担心萧北再惹出什么事端,提议去拜访远嫁江南的妹妹,也就是萧北的姨奶奶。
小辈们不想让老夫人失望,便纷纷答应了。
等萧北一家从江南回来时,会试都已经结束了。
此时的宋家充满了欢声笑语,因为只要通过殿试,宋知义就能成为天子门生了。
我笑着对宋知义说:“恭喜夫君。”
宋知义感激地说:“谢谢娘子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
为了让宋知义能专心备考,这段时间家里的开销都是我和婆母在操心。婆母负责洗衣做饭,我则模仿夫君的笔迹抄书。
每晚,夫君在灯下温习功课,我在一旁安静地抄书,时光宁静而美好。
如今取得这样的成绩,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宋知义说:“娘子,接下来还得辛苦你一段时间。”
我摇摇头说:“夫妻本是一体,你只管安心准备殿试。”
我拿着这段时间抄好的书去书店。
掌柜一眼就认出了我,笑着说:“秋娘子,又来给你夫君送抄书啦?”
我微笑着把书递过去,说:“是的呢。”
掌柜满意地点点头,说:“娘子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拿银子。”
“好的。”我一边等待,一边随意环顾着四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没什么新鲜事。
然而,当我回头的瞬间,目光扫过一张熟悉的脸庞。我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往里面挪了挪。这里是西市,住的大多是穷苦百姓,镇北侯府在最繁华的东北角,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拿到银子后,我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没看到萧北的身影。我撒腿就往家跑,跑得气喘吁吁。
回到家,看到夫君在门口张望。他关切地问:“你怎么跑得这么急?”
我摇摇头,把热气腾腾的油饼递给他,说:“给你买了油饼,趁热吃。”
宋知义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你呀!”
自从在西市见到萧北后,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殿试那天,我和婆母送完夫君后,慢悠悠地往回走。我说:“娘,我突然想起来李掌柜说这两天会进新书,我去取回来抄录,你先回去吧。”
婆母点点头,说:“好,那我先回去做午饭。”
和婆母分开后,我径直朝书店走去。还没走到,就听到有人喊我:“秋月。”
那声音里透着惊喜和激动,但对我来说,却如同梦魇一般。
我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前走。
可对方显然不想放过我,没走几步,我就被一股力量猛地往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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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出现了萧北那张带着怒气的脸,他说:“秋月,我在叫你呢。”
我抿着嘴,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少爷。”
他有些生气地说:“还算你记得我是少爷,没良心的丫头,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
我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他的眼睛闪着亮光。
他又说:“跟我回去吧,祖母和母亲都同意抬你做姨娘了。”
我心里一惊,暗自思索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成亲了吗?
他上下打量着我,酸溜溜地说:“想不到离开我之后,你还长胖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发髻上时,脸色瞬间变了。他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我的发髻,大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用力挣脱他的拉扯,大声说道:“我已经成亲了,你不知道吗?”
萧北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已经成亲了。”
萧北呆呆地站着,嘴唇变得惨白,身体不停地颤抖。
过了一会儿,他红着眼睛盯着我,大声喊道:“你在骗我,对不对?秋小月,你一定是在骗我!”
他目光灼热地盯着我,满心期待着我给出一个回应。
“我干嘛要骗你呢?”
“我和你是同一天成亲的。”
“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做妾,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萧北整个人完全被惊住了。
同一天?
居然是同一天?
我根本不想搭理萧北这个疯子,转身直接就走了。
萧北愣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随后,他匆忙赶回了镇北侯府。
一进侯府,他就像疯了的野兽一般,在府里大肆破坏。
“为什么?”
“我都听你们的话和郡主成亲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赶走秋月?”
“我恨你们,我对你们恨之入骨。”
镇北侯府的众人都吓得战战兢兢,没人敢去阻拦处于癫狂状态的萧北。
侯夫人眼眶里满是泪花。
“儿子,你先冷静一下。”
“儿子,小心别伤到手。”
直到明珠郡主慢悠悠地赶来。
她从下人那里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
她泪眼汪汪地望着不管不顾大闹的萧北。
“夫君。”
然而,萧北哪里能听见她的喊声。
他还在声嘶力竭地吼着,质问为什么要赶走秋月。
要知道,他成亲就是为了能快点纳秋月为姨娘。
我回到家里。
发现萧北没有追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酉时的时候。
我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突然听到敲门声,我脸上立马露出欣喜的神情。
是夫君回来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夫君。”
可我的欣喜还没持续多久,声音便戛然而止。
门打开后,站在面前的并不是温润有礼的夫君,而是脸色阴沉、双眼通红的萧北。
直觉告诉我,现在的他非常危险。
我往后退了几步,思考了几秒,强颜欢笑地看着他。
“少爷,进来喝口茶吧?”
他紧紧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扫过我妇人的发髻,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我们就这么僵持着,我只好接着说道。
“少爷要是不喝茶的话,就请回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见他没有反应,我低下头准备关门,却被他一只大手挡住了。
我微微皱起眉头。
“少爷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如今我已经离开了萧府,不再是他的丫鬟。
其实我没必要这么客气,但念在曾经的主仆情分,而且小姨还在萧府,我还是耐着性子询问。
“跟我回去。”
他突然说道。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跟我回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回去,回镇北侯府。”
我呆呆地看了他两秒,随即冷笑起来。
“萧大少爷,我已经嫁给宋家人了。”
萧北却毫不在意。
“嫁了人又怎样?”
“只要我想要,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我被萧北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
“你简直是个疯子。”
“以后别再说这种荒唐的话了,免得让人笑话。”
说完,我毫不留情地准备关门。
萧北却伸手撑住大门,眼中渐渐浮现出不耐烦。
“岑秋月,别逼我再说第二遍。”
我真是被他气得哭笑不得。
我强忍着心中升腾的怒火。
“萧大少爷,要撒野去别的地方,这里可不是镇北侯府。”
我打算强行关门,可萧北却猛地抓住我的胳膊。
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外走。
我惊恐万分。
这成什么样子了?
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萧北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蛮横,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和处境。
我拼命挣扎,让他放开我,可他根本不理会。
“秋月,发生什么事了?”
是婆母的声音。
我满心欢喜,赶紧回头。
“娘,娘,快来帮帮我。”
宋母看到自家儿媳妇被人拖着往外走,急得不得了。
她赶忙上前,拉住我。
“这位少爷,快放开我家秋月。”
婆母的话似乎触碰到了萧北的逆鳞。
萧北停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婆母。
“你家的?”
“你错了,岑秋月是我家的。”
“她早就和我有过亲密接触,还许下了终身承诺,和你们宋家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我大吃一惊。
婆母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婆母的表情似乎让萧北很得意。
萧北仰起头,一脸骄傲。
“当然是真的。”
婆母的目光在我和萧北之间来回打量。
我拼命摇头,“不是的,婆母,他是镇北侯世子,是我以前的东家。”
“我和他之间除了主仆关系,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听完我的话,婆母原本拉着我的手立刻松开了。
萧北见状,拉着我大笑着离开了。
萧北并没有把我带回镇北侯府。
他把我安置在一处别院,限制了我的自由。
这里的丫鬟和婆子全都是萧北的人。
说是伺候我,实际上是监视我,防止我逃跑。
有一次,我趁其不备打晕了贴身丫鬟,终于跑出了所在的院子。
没想到,却被突然出现的暗卫拦住了去路。
他还真是看得起我!
居然动用暗卫来对付我。
我不再逃跑了。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呢?
就算逃出去了又能怎样?
这世上的人会怎么看我?
我开始绝食,一滴水也不喝,躺在床上等死。
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
萧北来了。
他匆匆赶到别院。
“岑秋月,起来吃点东西。”
他端来粥,把我扶起来,强迫我吃东西。
我被呛得咳嗽不止,脸涨得通红。
缓过劲来后,我有气无力地说。
“何必呢?你不就是想逼死我吗?”
在这封建的社会里,女人的日子有多难啊。
可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顾旁人的眼光,把我逼上了绝路。
我不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他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萧北脸色铁青。
他的语气充满了恼怒。
“岑秋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自嘲地笑了笑。
“敬酒?”
“是要认命给你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吗?”
“还是要不顾廉耻,成为一个被世人唾弃的荡妇?”
萧北听了,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你何必这样贬低自己呢?我会给你平妻的地位。”
呵呵,平妻?
我看着他。“平妻?”
萧北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得有些可怕。
我直直地盯着萧北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带进镇北侯府,而是带到这别院来呢?”
听我这么问,萧北沉默了两秒,紧紧握住我的手。
“秋月,你等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呵呵!
且不说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妇。
就算是以前,我也绝对不可能进入侯府当主母或者平妻。
我的眼角流露出一丝嘲讽。
“安排?”
“你的祖母、父亲、母亲,他们会同意你的安排吗?”
萧北想反驳,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难道要等到他们哪天去世,你成为侯府的掌权人吗?”
听着我的嘲讽,萧北脸色铁青。
他的眼睛就像结了冰一样寒冷。
周围的丫鬟和婆子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但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镇北侯府不会接受我,你新婚的妻子更不会接受我。”
“我也不会被世人理解。”
“你所谓的安排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你不敢和长辈对抗,不敢据理力争。”
“你只是想委屈我一个人,来保全大家的面子。”
萧北拼命摇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秋月。”
“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把你娶进门,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光明正大,不让我受委屈?”
萧北被我看得心里直发毛,也知道自己理亏。
“秋月,你相信我,我喜欢你,我一定会娶你的。”
我嘴角的笑容更明显了。
“喜欢?呵呵!”
“萧北,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心虚吗?”
“要是真的喜欢我,会把我逼到这种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为什么一开始不提娶我呢?不过是他心里觉得我配不上他罢了。
他以前的嫌弃那么明显,现在依旧是虚情假意。
他急忙否认。“我没有。”
“没有?”
“我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被人掳走,我的夫家会怎么看我,世人又会怎么看我?”
“还有镇北侯府,郡主知道了会怎样?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又会怎样?”
“他们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人?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把我碾碎。”
“不会的。”
“呵,不会?”
“前面看不到希望,后面又没有退路,我现在真是进退两难。”
“你就是想把我逼到绝境,让我不得不顺从你,用最小的代价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小人。”
萧北不停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
“我没有。”
“是你,是你害的。”
“你明明可以痛痛快快地跟我在一起,却非要把我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萧北忍不住抱怨起来。
呵呵!看吧!萧北从来都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我面带浅笑看着他,不再说话。
萧北恼羞成怒。
他猛地站起来,阴森森地警告我。
“没有我的允许,你想死都没门!”
“来人,伺候秋月小姐喝粥。”
听到吩咐,丫鬟和婆子赶紧过来,伺候我喝水吃饭。
她们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但我紧紧闭着嘴,坚决不张开。
我流着泪,倔强而决绝的看着他。
折腾了好几个回合。
我还是一口水都没喝。
萧北失去了耐心。
他上前用力捏住我的下巴。
“黄泉路上一个人多孤单啊。”
“不如我让桂姨娘陪你一起去吧?”
听到这话,我的瞳孔瞬间收缩。
我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怨恨。
“萧北,你去死吧。”
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
这句诅咒的话,竟然成真了。
我最终还是没能死掉。
萧北真的把小姨带来了。
小姨跪在我的床前,苦苦地哀求我。
“少爷心里是有你的。”
“他甚至为了你和夫人吵架,还公然违抗老夫人。”
我不为所动。
她崩溃大哭,哭得泣不成声。
“好,好,好。”
“你想死是吧?”
“那大家干脆一起死,路上也好有个伴。”
“我下去跟姐姐姐夫赔罪。”
说着,小姨突然站起来。
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腹部。
“不要。”
我虚弱地抬手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衣服。
经过一番救治,她总算醒了过来。
她握着我的手,虚弱地说。
“小月,这世上的女人大多都是这样。”
“如果有得选,谁不想活得体面一些。”
“但现实太残酷了,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呆呆地听着,心里无比凄凉。
小姨在别院躺了一个月,身体才恢复。
她回侯府那天。
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之后,她有空就会来看我,开导我。
她希望我能无忧无虑地生活。
可是。
我就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鸟。
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啊!
这天。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世界。
身后传来脚步声。
萧北来的时候通常都是风风火火、大张旗鼓的。
而这次脚步声很轻,不紧不慢的,难道是小姨?
自从上次我问她宋知义的情况,她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后,就很少来了。
我没有回头。
没想到,突然被人一把拽了起来。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
那粗糙的手掌把我的脸都打疼了。
接着,我被人像扔破布娃娃一样扔在了地上。
我捂着被打的脸,抬起头。
只见一位气质清冷的贵妇人平静地看着我。
“你就是岑秋月?”
这应该就是萧北的新婚妻子,明珠郡主。
反应过来后,我立刻向郡主磕头行礼。
“郡主明察,民妇是岑秋月,已经嫁给了宋家。”
“我和夫君夫妻和睦,感情很好。”
“现在我被困在这里,心里又害怕又担心,怕夫君会做傻事,恳请郡主救救我,让我早点和夫君团聚。”
说完,我不停地向郡主磕头。
“行了。”
我抬头,满怀希望地看着郡主。
明珠郡主慢慢走上前来。
“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
“世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我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郡主不介意和别人共用一个夫君吗?”
“郡主就不怕我进府会影响你和世子的感情吗?”
郡主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她温柔地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
“与其让你一直留在他心里,成为他的牵挂,不如把你留在身边,时间长了彼此都会厌烦。”
“男人嘛,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觉得最好。”
“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
“现在我怀孕了,没办法好好照顾世子,与其让别人有机可乘,不如把你带回去,了却他的心愿。”
“这样既能显示我的贤惠大度,又能让夫君感激我的好。”
“等夫君对你厌烦了,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还要麻烦妹妹帮我分担一些事情呢。”
我紧紧握着身边的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郡主竟然要我和她一起伺候世子?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你也别想着当平妻了,能给你个侍妾的位置就已经是恩赐了。”
“想好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呵呵!
我的父母相互陪伴、相互关爱,度过了一辈子。
见识过他们那么美好的感情,我怎么能忍受这样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呢?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真是太讽刺了。
那些王公贵族也不过如此。
就算是尊贵的郡主也不能摆脱这种世俗的观念。
为了得到男人的关注,也要委屈自己。
我冷冷地说。
“郡主要是能送我回宋家,我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要是想把我推进萧家这个火坑,那就请回吧!”
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根本不值钱。
我们的感情更是可以被随意践踏。
我们只是他们无聊的消遣品。
我只是萧北和郡主游戏里的一个棋子。
但是,再老实的人也有脾气。
“哼,不识好歹。”
郡主扔下这句话,就甩着袖子走了。
从那以后。
郡主没来过。
萧北没来过。
小姨也没来过。
在这别院里关得久了。
我都分不清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了。
我以为我会在这里消磨掉一辈子。
不过最近我发现,别院的守卫好像没那么严了。
丫鬟和婆子的数量也在慢慢减少。
到处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有一天吃午饭的时候,竟然没人来送饭。
我试着走出房间,发现院子里连一个丫鬟都没有。
我顺顺利利地走到了大门旁。
望着那朱红色的门扉。
我的心不禁轻轻一颤。
是不是把门推开,就能出去了呀?
心里头这么琢磨着,手上也就跟着行动起来。
推开那扇门,外面的世界映入眼帘。
我满心欢喜地跑了出去。
深怕被人给抓回去。
我铆足了劲朝着都城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马不停蹄,总算赶在天黑前抵达了都城。
都城外面满是流民。
个个面如菜色,脸颊深陷,弥漫着一股厚重的死气。
这是怎么个情况呢?
我打算进城,可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拿不出十文钱的过路费。
眼角的余光瞧见施粥的小姐正准备收摊。
我瞅准时机,趁人不注意,爬到了她的马车底下。
就这么顺顺当当地进了城。
我瞅着机会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
不要命似的往西市跑去。
我跑着跑着,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我紧抿着嘴唇,望着周围的一切。
是记忆中那个都城,却又好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
这儿依旧有不少青砖大瓦房,街道依旧纵横交错。
可不一样的是,往日里沿街叫卖的商贩不见了,在街上溜达的市民也没了踪影。
曾经热闹繁荣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店铺大多关了门。
好不容易在街边拦住一个行人,打听了一下情况,才拼凑出了当下的世道。
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蛮夷发起了进犯。
镇北侯带领的萧家军吃了败仗。
镇北侯中了好几箭,战死在了沙场上,尸骨还被蛮夷挂在了玉门关。
玉门关被攻破后,西北接连丢了八座城池。
十万大军一夜之间都埋在了边关。
西北的百姓们背井离乡,流民四处逃窜,灾民越来越多。
萧北临危受命,把蛮夷挡在了兰城之外。
我听得脑袋一阵发懵。
镇北侯萧将军死了。
萧北去了兰城。
萧府现在怎么样了?小姨又如何了呢?
宋知义的情况又怎样?
我心里头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也顾不上疲倦和饥饿,一个劲儿地往宋家赶去。
一路风风火火。
总算到了宋家。
大门紧紧闭着。
我抬手敲了敲门,动作又急又猛。
我站在门外,急得团团转,拼命敲门,大声喊道:“夫君,娘!”
门内终于传来声音,是娘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是秋月吗?”
我喜极而泣,声音都带着哭腔:“是我,是我!”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娘从门后探出头,仔细地确认是我之后,才一把将我拉进门内,又迅速把门关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紧紧相拥。
娘拉着我走进里屋,我看到宋知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扑到床边,哭得泣不成声:“夫君,夫君!”
宋知义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疑惑,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确定是我真的回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哽咽着问道。
娘默默地抹着眼泪,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原来,萧北将我掳走后,宋知义找上门去,却被萧北断然否认。无奈之下,宋知义和娘只能四处寻找我的下落。
一个月后,萧北突然找上门来,却要求宋知义写下和离书。宋知义当然不肯,于是去顺天府告状,四处求人,却毫无结果。好在他高中状元,得以进宫告御状,但苦于没有证据,皇帝也无计可施,只能对萧北进行口头惩戒。
萧北心怀怨恨,暗中派人对宋知义进行报复,导致他筋骨受伤。宋家本就不富裕,仅靠娘做浆洗活和宋知义抄书的微薄收入维持生计。
最近都城也不太平,活计难找,生活已经捉襟见肘。宋知义这一受伤,家里更是雪上加霜,连伤药都只能用药效缓慢的,这一躺就是一个多月。
我听了之后,哭得稀里哗啦,可宋知义却反过来安慰我:“傻瓜,我没事。”他看着我,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娘也向我道歉。原来,我被掳走那天,娘听说对方是镇北侯世子,担心影响正在殿试的宋知义的前程,不敢与萧北冲突。后来娘也后悔了,可一切都太迟了。
我摇摇头,轻声说道:“没事,娘。自古民不与官斗,孤儿寡母又怎么斗得过镇北侯府呢?”
从宋知义口中,我得知如今的大周已是内忧外患,摇摇欲坠。北方大旱,蝗灾肆虐,庄稼颗粒无收;南方洪灾泛滥,暴雨连天,粮食霉烂腐败。
南北流民纷纷逃窜,躲避灾祸,民不聊生。朝廷无力赈灾,军饷也发不下来,军队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西北兰城的战事更是吃紧。更糟糕的是,皇帝中了慢性毒药,几位成年王爷对皇位虎视眈眈。
大周一百九十七年,皇帝病危,即将传位太子。然而,瑞王却以查出太子勾结蛮夷、害死十万萧家军为由发动政变,讨伐太子。双方势力水火不容,老皇帝被挟持在宫中。
长公主进宫救驾,带着病危的皇帝退守西南,成为大周的正统。太子不敌瑞王,逃往南部建立伪政权,而瑞王则在都城自立为帝,沿用大周的年号。此时的大周正式分裂为三个政权,西北地区更是自成一派。
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宋知义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许多。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前往西南投奔长公主。
瑞王刚愎自用,心胸狭隘,绝非明君;太子勾结蛮夷,视百姓如草芥,也必会覆灭。只有长公主深得人心。于是,长公主退往西南时,我们一家三口也跟着去了。
一路上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甚至易子而食。贪官污吏横行,官匪勾结,欺善怕恶,鱼肉百姓。目之所及,皆是疮痍。好在西南地区易守难攻,长公主进入西南地界后,开始休养生息。我和宋知义也主动请缨,希望能为国家出一份力。
宋知义凭借自己的才华,为国家大政方针出谋划策,在军事、国策、国家发展规划等方面做出了卓越贡献。而我则进入司农局,致力于除水患、治理蝗虫、开垦荒地、培育粮种、发掘新品种,为农业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经过三年的韬光养晦……
西南政权局势稳定,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曾经初到西南时身体孱弱、气息奄奄的皇帝,经过调养,身体状况有了一定的好转,只是终究难复往昔康健。
皇帝深思熟虑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将象征至高权力的皇位正式传给长公主。自此,众人尊称长公主为女帝。
女帝心怀天下苍生,洞察到东部地区百姓深陷苦难,于是果断提出东扩的战略计划,旨在解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这一决策展现了她的仁心与担当,得到了朝中大臣们的一致认同与支持。
就这样,西南政权吹响了东进的号角。宋知义秉持着“乱世需用重典”的理念向女帝建言,其见解独到深刻,女帝经过审慎思量后予以采纳。
女帝亲自率领军队踏上征程,在战场上展现出铁腕手段。每一座被攻克的城池,都是她辉煌战绩的见证。
她深谙刚柔并济之道,对于守军采取不同的策略,对于清正廉洁的官员以礼相待,而对于那些鱼肉百姓的狗官,则毫不留情地予以严惩。面对世家大族,她灵活应对,主动投诚者给予优厚待遇,顽固抵抗的硬茬子则作为典型加以惩处,抄没全家财产。
我与宋知义等一众官员负责战后的善后工作,将抄家所得的财物合理分配,一部分用于救济受灾百姓,另一部分投入到灾后重建的工作中。
我们组织辖区内的百姓进行户籍登记造册,确保每家每户都能凭借户籍和人口数量公平地领取到田地、优良种子、粮食以及银两,让百姓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女帝的军队纪律严明,一路秋毫无犯,所到之处,百姓们箪食壶浆,夹道欢迎。仅仅过去半年时间,女帝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打到了太子盘踞的伪都。
太子平日里横征暴敛,对百姓苛政猛于虎,早已失去了民心。百姓们在暗中打开城门,迎接女帝的军队入城。至此,整个南方地区尽数被收复,重新回归到大周的怀抱。
收复南方后,女帝马不停蹄,率领军队以同样的策略北上,目标直指都城。然而,驻守在都城的瑞王却做出了丧心病狂的举动。他罔顾百姓生命,将无辜百姓作为人质,站在城楼之上疯狂叫嚣:“你不是自称爱民如子吗?看看城楼下这些无辜百姓,难道还不足以让你退兵吗?”
女帝神色冷峻,平静地注视着瑞王,心中清楚这是瑞王的道德绑架之举。但女帝历经无数战火淬炼,绝非徒有其表之人,帝王的威严岂容他人随意挑衅。
她扬起手臂,正要下令进攻,我深知此举虽能彰显女帝的威严,却可能损害她辛苦积攒的美誉,不利于收复民心,于是赶忙上前劝阻,说道:“陛下,臣有一计。”若是能避免手足相残、刀兵相见,无疑是一件幸事。我缓缓吐出两个字:“昭和。”
女帝聪慧过人,瞬间领会了我的意思。她望向城楼上的瑞王,郑重承诺:“赵景瑞,你若缴械投降,我以女帝之名发誓,待中原铁骑击败蛮夷,定会第一时间接回昭和。”
听到“昭和”这个名字,原本癫狂的瑞王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醒,瞬间安静了下来,口中喃喃念道:“昭和?”
昭和是瑞王自幼相依为命的胞妹,几乎是他一手将妹妹抚养长大。当年太子为谋取私利,勾结蛮夷,致使国家内忧外患,岌岌可危。为了换取短暂的和平,年仅 13 岁的昭和被迫远嫁蛮夷之地。
多年来,瑞王一心想要为妹妹报仇雪恨,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抗太子伪政权的斗争中,对于皇位本身并无觊觎之心。
女帝抓住时机,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说瑞王道:“瑞弟,打开城门,过往之事我既往不咎。我一定会接回昭和,让你们兄妹二人安享幸福晚年。我身为女帝,言出必行。”
经过一番思索,瑞王最终选择妥协,轻声说道:“好。”女帝顺利入主都城,中断多时的大周政权再度实现统一。
女帝登基后的第一天早朝,便接到了边关传来的急报:蛮夷军队攻破了兰城,萧北带领军民退守厉城。听到“萧北”这个名字,我的心中微微一动。宋知义察觉到我的异样,酸溜溜地说道:“怎么?担心他?”我连忙否认:“没有。”突然想起了往事,我神情严肃地看着宋知义说:“夫君,当初我和萧北之间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宋知义宠溺地点了点我的额头,温柔地说:“我懂你,没人比我更了解你。”我满怀感激地说:“谢谢夫君。”我何其幸运,能拥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夫君。
我忧虑地说:“如今南北刚刚统一,政局尚未稳定,此事着实棘手。女帝陛下坐镇朝堂至关重要,若前往西北,朝堂恐生变数。”
宋知义看出了我的担忧,安慰道:“你不必为此事忧心,咱们女帝陛下向来深谋远虑。”不久后,太上皇回到都城的消息传来,我这才惊叹于女帝陛下的文韬武略和未雨绸缪。
如同之前东扩北上一样,女帝冲锋陷阵开疆拓土,我和宋知义则负责后续安抚百姓、收复民心的工作。当我们赶到历城时,历城已被蛮夷攻破。
蛮夷首领嚣张地宣布,允许军队在城内肆意烧杀抢掠三天。一时间,历城街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蛮夷士兵见人就杀,见物就抢,无恶不作,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目睹这惨绝人寰的场景,女帝怒不可遏,立刻率领精兵对蛮夷展开猛烈反击。我和宋知义则迅速组织人手,将带来的物资分发给受灾百姓,安抚他们的情绪,救治受伤的民众,努力恢复城市的秩序和生机。
在这里,我意外地见到了明珠郡主。她已不复往日的光彩照人,头发凌乱不堪,妆容污浊,衣衫褴褛。她泪眼朦胧地与我对视,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许久,她哽咽着说道:“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我心中十分纠结,但想到萧北是为守护百姓而战的民族英雄,且镇北侯府昔日对我多有庇护,于情于理我都应去见他。
当我来到病床前,看着千疮百孔、奄奄一息的萧北,不禁红了眼眶。万万没想到,多年后与他重逢竟是这般场景。萧北微微睁开双眼,看到我的身影,虚弱地说:“你来了。”见我沉默不语,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嘲道:“是我心胸狭隘,不懂你的凌云之志,还用侍妾之位羞辱你。”
萧北回忆起我早年那坚定而明亮的脸庞,我曾无数次向他表达对自由的渴望,想要堂堂正正地实现自身价值。
那时的他并不理解我的追求,直到父亲战死沙场,他接过守护百姓的重任,才渐渐明白了我的坚持。
后来听闻我成为大司农,在大周有所作为,他深知自己曾经大错特错。他深情地望着我,轻声说:“对不起。”话刚说完,还未等我回应,他的手臂便无力地垂落。
看到这一幕,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泪水止不住地流。明珠郡主悲痛欲绝地喊道:“夫君,不要离开我!”
然而,萧北再也没能睁开眼睛。许久,明珠郡主哭累了,她红肿着双眼看着我说:“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感觉她状态不对,便拒绝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处理。”
但明珠郡主全然不顾我的回应,自顾自地说:“我们的儿子三岁半了,他很懂事,恳请岑司农帮忙照看。”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的孩子自己养,我没兴趣养别人的孩子。”
明珠郡主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紧接着,她掏出匕首刺向自己的心脏。我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溅到脸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萧北的手,慢慢靠在萧北冰冷的胸膛上。
我震惊不已,没想到明珠郡主对萧北如此情深意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句诗此刻在我心中回响。我踉跄着站起身,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嬷嬷牵着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等在那里。后来我才得知,萧家众人在兰城之战中为了给百姓争取生存机会,全部壮烈牺牲,其中包括我的小姨。
女帝勇猛无畏,她带领精兵强将从历城一路杀回兰城,一鼓作气收复了边疆八座城池,将蛮夷赶回了老巢。蛮夷见大势已去,只得前来求和。女帝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萧北。双方签订合约,划定疆界,从此互不侵犯。
历经五年的动荡,大周终于迎来了和平。女帝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任命了大批官员,共同投入到大周的重建工作中。
我正式成为大周的大司农,宋知义担任户部尚书。我们夫妻二人齐心协力,为实现“人人吃饱饭,家家有余粮”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南方时常遭受水患侵袭,北方则饱受干旱之苦。
我不辞辛劳地奔走在南方的水田之间,带领百姓挖掘沟渠、兴修水利,治理水患,同时积极开展水稻种植;在北方,我致力于改良贫瘠的土地,防治蝗虫灾害,推广种植棉花、小麦等耐旱作物。
此外,我还提议修建运河,将南方和北方连接起来,以缓解两地各自面临的困境,增强南北地区的凝聚力。女帝采纳了我的建议,并特地委派宋知义负责运河修建的监督工作。
经过两年的辛勤努力,运河终于竣工。在大运河揭彩的那一天,我和宋知义久别重逢。
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我们携手走向覆盖着红布的运河界碑。当我们揭开红布的那一刻,微风拂过,红纱随风飞扬,宛如一面鲜艳的旗帜,在广袤的山河间迎风招展,充满了希望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