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年发现自己结婚证是假的后,我:让你那体面的清影妹妹来伺候你吧

发布时间:2025-07-23 18:04  浏览量:1

1975年深秋。
知青点的土炕上,顾芳华猛然从混沌中清醒。
被劳动改造摧残的筋骨仍在隐隐作痛,这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翻涌的惊涛骇浪——六十岁冻毙街头的顾芳华,竟回到了为夏建军当牛做马的二十五岁。

上辈子人人称羡她找了夏建军这般有出息的丈夫,下乡知青出身,从生产队会计一步步爬到公社干部的位置。只有顾芳华知道,自己不过是块遮羞布,是见不得光的傀儡。

直到临死前才看清真相:夏建军的堂妹霍清影读完大学返乡,堂而皇之住进家里。那个女人嫌弃她没有革命觉悟,指责她照顾不好丈夫孩子,最终鸠占鹊巢接管了所有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被扫地出门那日,她想最后看看自己养大的孩子。却听见夏杰出冷冰冰地说:"我母亲是霍清影,不是你这种没文化的农村女人。"夏建军更是指着她鼻子嘲讽:"你的孩子出生就扔了,我天生弱精只有清影生的才是我的种!"

最后二十块钱施舍,成了她冻死垃圾堆时的裹尸布。

"这一世,我绝不再为他人作嫁衣裳。"顾芳华猛地从土炕上坐起,眼底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清醒与决绝。指尖触到箱底硬物,正是那本压了二十年的结婚证。她将证件卷进粗布包袱,径直走向县公社大院。

夏建军正站在会议室门口,簇新的干部服笔挺,意气风发地指着墙上规划图指点江山。顾芳华踩着满地落叶走过去,声音淡得如同秋日落叶:"夏建军,要么分居,要么离婚。"

空气瞬间凝固,议论声戛然而止。夏建军蹙眉转身,眼底闪过被打断重要会议的不悦:"又闹什么脾气?没看正谈正事?"他伸手想拉她出去,语气里带着惯常的敷衍。

"我是认真的。"顾芳华后退半步避开接触,每个字都咬得清晰。夏建军扫过周围看热闹的同事,嘴角肌肉微微抽动:"别犯浑,回家再说。"说着便要推她往外走,眼刀却像冰棱般扎过来。

顾芳华站着不动:"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夏建军脸色骤沉,正要发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换上温和语气:"芳华,有什么事咱们晚上回家慢慢谈。"那副无奈丈夫的模样,引得围观者纷纷摇头叹气。

顾芳华攥紧结婚证转身就走。民政处窗口后,工作人员戴着老花镜翻来覆去查看:"同志,你这结婚证是假的。"

"假的?"顾芳华浑身发冷。二十年的夫妻,竟是场骗局?

"县里发的结婚证都带钢印,你这本子上连印章都没有。"工作人员的话像把尖刀,剖开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原来连婚姻都是假的,孩子是假的,夏建军给她的所有承诺,都是空中楼阁。

回到知青点,破败的小院冷锅冷灶。当年结婚时,夏建军挣的工分连糊口都难,更别说盖新房。两人卷着铺盖住进空置的知青宿舍,一住就是二十年。

此刻夏建军却破天荒早归,身后跟着霍清影。两人站在院里低声说着什么,霍清影不时往她房里瞟一眼,眼底藏着得意。顾芳华倚着门框冷笑,上辈子就是这般场景,霍清影用温婉贤淑瓦解了她的家庭。

"妈,你又在折腾什么?"夏杰出牵着弟弟夏评优闯进来,眉眼间尽是厌恶。夏评优直接撇嘴:"成天就知道闹,思想这么落后,都不关心集体建设。"

霍清影从夏建军身后探出头,笑容温婉得体:"芳华姐,孩子们说要出去吃,我就不帮你收拾了。"夏建军径直走向衣柜,连个眼神都没分给顾芳华,自然也没发现她正在打包行李。

顾芳华手指抚过泛黄的书页,这是娘家带来的《红楼梦》,被夏建军骂过无数次"封资修毒草"。几件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是她二十年里唯一能支配的财产。

"要走赶紧走。"夏建军突然开口,目光扫过她铺开的包袱,"没了我,你早跟你那反革命爹妈去戈壁滩改造了。现在过惯了好日子,倒学会耍性子了?"

顾芳华将书卷进包袱皮,声音平静得可怕:"这种好日子,留给你和霍清影吧。"

"你什么意思?"夏建军脸色骤变。

"清影不是嫌宿舍挤吗?"顾芳华系紧包袱绳,"这个家,总要有人当保姆不是?"

夏建军勃然大怒:"荒唐!哪有让亲戚干家务的道理?"他拍着桌子吼道:"我们是夫妻,你就该尽妻子义务!"

"义务?"顾芳华轻笑出声,"夏干部,您怕是忘了,我们根本不是合法夫妻。"她从怀里掏出那张假结婚证,轻轻放在桌上。

夏建军瞳孔骤缩,霍清影眼中闪过狂喜。两个孩子却像看疯子般瞪着顾芳华,夏评优甚至喊出声:"你要丢下我们不管?"

"不是丢下。"顾芳华最后环顾这间住了二十年的屋子,灰尘在夕阳里飞舞,"是你们从来,都不需要我。"

"妈妈你都不做饭!"夏杰出猛地提高嗓门喊道,嗓音尖锐得像刀刃划过铁皮。
"表姑姑说,要爱劳动!"夏评优撅起小嘴,刻意模仿着霍清影说话的腔调。
"你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夏杰出瞪圆了眼睛,鼻孔微微翕动。
"我们才不要你这种妈妈!"夏评优叉着腰,眼底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两个孩子眼中的轻蔑如同钢针,直直扎进顾芳华的心口。
顾芳华望着两张稚嫩的面孔,指尖渐渐发凉。
"你们说得对。"她声线平稳得像在陈述天气,没有一丝波澜。
"既然表姑姑更懂怎么当妈。"她话里有话,目光轻轻掠过夏建军。
"也比我更会'劳动'。"她刻意咬重"劳动"这个词,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那就让她来。"她眼神坚定如磐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这个家就交给她管,反正她也没少出主意。"

她彻底松手,仿佛卸下了背负多年的千斤重担。
夏建军僵在原地,完全没料到顾芳华会如此直接。
"你……你说什么?"他喉结滚动,声音发紧得像卡了壳。
"这……这怎么行?"他慌乱地扯了扯衣领,精心谋划的计划瞬间被打乱。
霍清影根本不会操持家务,只有顾芳华这样的人才能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
他苦心维持的平衡,瞬间被顾芳华的决绝撕得粉碎。
夏杰出和夏评优却像得了特赦令,蹦得老高。

"太棒啦!"夏评优拍着小手,眼睛亮得像星星在闪烁。
"快让表姑姑来!"夏杰出踮着脚,满脸急切与期待。
"表姑姑做饭超好吃!"夏评优舔着嘴唇,满眼都是对美食的向往。
"她还会教我们唱新歌!"夏杰出眼睛发亮,对霍清影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脸上写满了对"新生活"的渴望,像极了等待糖果的孩子。
夏建军眼神复杂,在顾芳华和雀跃的孩子们之间来回逡巡。
他重重吐出口气,没人注意到他眼底掠过一丝窃喜。
霍清影确实更适合他,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他的前程。
有了更好的选择,夏建军立刻带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芳华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荒诞又可笑。

第三章
次日清晨,熟悉的小院响起陌生的脚步声。
妇女主任领着个身影走近,脸上堆满公式化的笑容。
"芳华同志,这是霍清影同志,你们认识的。"顾芳华抬头,霍清影穿着簇新的蓝布工装,身板挺得笔直,笑容温婉得体。
"顾芳华同志,久仰了。"霍清影语气亲热,目光却像刀锋般扫过。
"叫嫂子就行。"顾芳华淡淡回应,仿佛没看见对方僵住的笑。
"往后咱们就是邻居了。"她特意咬重"邻居"二字,意味深长。
顾芳华只是颔首,没有接话。

霍清影打着"支援农村建设"的旗号,堂而皇之搬进夏建军住处。
她带来的行李箱几乎占满小院空地。
崭新的搪瓷盆、印着语录的茶缸、挺括的确良衣裳。
空气里弥漫着樟脑丸和新布料的味道,刺鼻又陌生。
顾芳华看着她指挥夏建军和孩子们,把自己留下的旧物一件件往外搬。
那个掉漆的洗脸盆被霍清影倒扣在院里,换上绘着红星的搪瓷盆。
霍清影走到木箱前,突然嗤笑出声。
"这箱子里装的什么?旧画报、小说?"
她捏起泛黄的书页,眼底尽是轻蔑与不屑。

顾芳华心头一颤,那是母亲出嫁时塞给她的陪嫁,是她最后的念想。
"封建残余的毒草,怎么还留着?"
没等顾芳华开口,霍清影随手将书扔进火堆。
"不要!"顾芳华扑过去,火舌已经舔上纸页。
她疯了一样拍打火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字迹化作灰烬。
"顾同志,那是封建糟粕!"霍清影假意劝阻,眼底闪着得意的光。
"那是我妈留的!"顾芳华声音发颤,泪水在眼眶打转。
"清影说得对。"夏建军皱眉看向灰头土脸的顾芳华。
转身留下她独自站在院子里,看着火焰吞噬最后一点温暖。
夏杰出和夏评优像小蜜蜂围着霍清影打转,顾芳华成了透明的影子。

餐桌上,霍清影自然坐上主位,夏建军殷勤夹菜。
"清影的手艺真不错。"他眼里泛着光,把肉块堆进对方碗里。
顾芳华看着这一幕,嘴角扯出冷笑。
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夏建军藏得这么深呢?
他嫌自己床笫间不够热情,嫌衣裳左补右补寒酸,总拿霍清影作比较。
谁家的远房亲戚能和正房媳妇比?
饭后霍清影教孩子认字,夏杰出和夏评优坐得端端正正,屋内回荡着稚嫩的读书声。
顾芳华看着夏建军信任宠溺的眼神,像被针扎了眼睛。
"妈妈最懒了!"夏评优突然指向她,"表姑姑说劳动最光荣!"

"就是!妈妈还偷偷给姥爷写信,姥爷是资产阶级!"夏杰出跟着起哄。
顾芳华僵在原地,孩子们脸上刻着霍清影的印记。
夏建军只是瞥她一眼,没有责备,没有解释。
眼底甚至闪过一丝认同。
顾芳华感觉屈辱如潮水漫过头顶,愤怒在胸腔炸开。
她这些年为这个家的付出,在夏建军和霍清影嘴里成了"不求上进"的罪证。
连孩子都成了扎向她的刀。
她转身回屋,从床底拖出旧木箱。
箱底压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裳,还有叠得整齐的草稿纸。
那是她这些日子画的图纸,藏着对未来的全部期许。
她轻轻抚平每张纸,把布包系在肩头。
外面传来夏建军和霍清影的笑声,孩子们清脆的应和声。
顾芳华背起布包,深深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第4章

她推开房门,刚迈出半步。夏评优猛地冲过来,眼睛里跳动着异常的炽热。

"妈!你以前是不是总抱怨下乡日子苦?"女孩的声线尖锐得过分,每个字都像经过精心排练。顾芳华心头一紧,这根本不是女儿该有的模样。

"你还把那些旧画报当宝贝,说它们'美'?"夏评优声音陡然拔高,颤抖的手指直戳顾芳华鼻尖,眼底翻涌着厌恶的暗流。她的身躯微微发颤,不是因冷,而是亢奋过度的战栗。

夏杰出缓缓走近,脸上凝着霍清影惯有的冷峻。压低的声线带着指责,目光在顾芳华与霍清影之间游移:"妈,表姑说那些都是'封资修'的破烂,你害我们思想不干净。"

顾芳华胸口发闷,看着被煽动的两个孩子:"我从没抱怨过,那些画报只是……"试图辩解的话语卡在喉间,苍白得连自己都觉无力。

夏建军这时踱步而来,冷声打断:"顾芳华,你还要狡辩?"他眼底泛着寒光,直直刺进对方心脏:"孩子思想出问题,你难辞其咎。"

夏评优突然爆发出哭声,死死抱住夏建军的腿,肩膀剧烈起伏:"爸!我脑子总晃着那些画报,学都学不进去!"带着哭腔的控诉字字清晰,表演痕迹重得刺眼。

夏杰出低头附和:"爸,我以前觉得妈最好,现在才懂妈思想有问题。"夏建军轻拍女儿后背的动作熟练而虚假,目光越过孩子,与霍清影交换着隐秘的暗示。

"既然妈思想有毒,就该去改造!"夏杰出突然提高声调。夏评优立刻拍手雀跃:"改造!妈必须改造!"尖锐的童声刺破空气。

顾芳华只觉心口被生生剜开,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夏建军的眼神已说明一切——这场闹剧早有预谋。

霍清影款步上前,温柔地将夏评优揽入怀中。她贴着夏建军耳畔低语几句,余光却悄然扫向顾芳华。两名知青与民兵随即围成三角,切断所有退路。

"顾芳华同志,请配合调查。"生硬的命令声里,她被拽到院子中央。不知何时立起的木板上,墨迹未干的大字报刺目惊心:

"顾芳华——资产阶级思想余毒!"
"顾芳华——荼毒青少年!"
"顾芳华——腐化堕落!"
"肃清修正主义毒liiu!"

烧焦的"罪证"残片被刻意展示,扭曲成罪恶的象征。顾芳华双腿发软,被推上临时搭建的批判台。台下密密麻麻的社员与知青投来审视的目光,像无数把钝刀割着她的尊严。

"顾芳华,你可知错?"质问声炸响耳畔,她眼前发黑,意识逐渐模糊。台下,夏杰出与夏评优依偎在霍清影身旁,兴奋地指指点点,稚嫩的脸上挂着扭曲的胜利笑容。

"妈活该!"童声如惊雷,彻底击碎顾芳华的防线。

公社卫生所的简陋病床上,顾芳华从昏沉中苏醒。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对话:

"建军,别太动气。"霍清影的声音温柔得做作:"顾芳华不思进取,孩子受影响也是难免。"

顾芳华攥紧被角,指尖发白。夏建军低沉的嗓音响起:"评优、杰出,跟表姑说错哪了?"

"我不该听妈的话,不该喜欢旧画报……"夏评优带着哭腔的认错,与夏杰出讨好的附和交织:"我们都错了,不该被妈的旧思想带坏……"

"我讨厌顾芳华!"夏杰出突然提高声调,稚嫩的童音里透着顾芳华从未听过的狠绝:"她是社会的敌人!和外公外婆一样是毒liu!"

卫生所内,空气仿佛凝固。霍清影轻笑一声,假意责备:"杰出,不能这么说亲妈……"话未说完,那股子算计与轻蔑已如毒蛇缠上顾芳华的心脏。

第五章

她省下口粮换鸡蛋,只为给孩子补营养;父母健在时,她是全村唯一的高中生;为支持夏建军,她放弃大学名额;他说下乡不能尽孝,她便每月糊纸盒攒三块钱寄给婆母;他说手是用来写字的,她便包揽所有家务,从洗衣做饭到挑水劈柴……

可孩子与她不亲,她总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养出些什么……"顾芳华喃喃自语,突然被推门声打断。公社文书递来一张薄纸:"顾同志,你的调令。"

这张她曾主动申请的调离批复,生效日期就在眼前。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像摸到一线生机。

夏建军逆光站在床前,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装够了就滚回去!丢人现眼!"转身时,衣角掀起的风都带着轻蔑。

顾芳华攥紧调令,生效日近在咫尺。在此之前,她必须让夏建军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归家后,她翻箱倒柜收拾行李,绝不让任何物件落入夏建军之手。男人却突然出现,将照片与信件甩在床上:"清影给的,说孩子在宣传队表现好。"

照片里,霍清影笑容温婉,夏杰出与夏评优依偎两侧,演出服笔挺,神采飞扬。那画面刺得她眼眶发酸——他们本该属于她的孩子,此刻却像别人的珍宝。

那封来自霍清影的信件,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都透着精心雕琢的痕迹。信中她"谦虚"地表示孩子们"思想进步很快",表面上看似在夸奖顾芳华的教育,实则字里行间尽是藏不住的炫耀与得意。更令人心寒的是,她竟暗讽顾芳华在孩子心中,不过是个"老保姆"般的存在。顾芳华手中紧握的照片,此刻像一块燃烧的炭火,灼痛了她的手掌,更灼痛了她的心。

傍晚时分,孩子们从宣传队排练归来。夏杰出和夏评优一进门就冲到顾芳华面前,迫不及待地炫耀他们在宣传队的"光荣事迹"。"妈妈,表姑姑教我们唱歌跳舞,可好了!"夏评优兴奋得手舞足蹈,眼睛里闪烁着顾芳华从未见过的光芒。夏杰出则板着一张小脸,声音里带着一丝顾芳华不熟悉的、自以为是的严肃:"表姑姑说我们进步很快。"更令人心碎的是,他竟然指责道:"妈妈你差点'耽误'了我们。"

顾芳华喉咙发紧,强忍着怒火为他们缝补磨破的演出服。可夏评优却一把夺过衣服,嫌弃地扔到地上:"妈妈,你缝的太土气了!表姑姑说要穿新的,洋气!"顾芳华抬头看着孩子们那双充满嫌恶的眼睛,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望与陌生。"既然你们觉得我这么不堪......"她的声音微微发抖,"那我也没你们这样的孩子了!"说完,她扔下手头的衣服转身离开。

几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公社组织抢修水渠。顾芳华已经连着出了好几天工,身体明显有些吃不消。就在这时,她看见夏杰出和夏评优站在不远处。夏评优突然尖声指着她:"看,她又在'磨洋工'!"夏杰出也凑上来,表情严肃地教训道:"妈妈,你这样是不行的,我们要为集体着想!"顾芳华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她试图解释,却被夏评优猛地推搡了一把:"你就是想偷懒!"

顾芳华脚下一个踉跄,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后方。她失去平衡,从水渠高处直直跌落。"砰"的一声闷响,她重重摔在地上,剧痛瞬间袭遍全身。

第六章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霍清影紧紧跟在夏建军身后,一身干净整洁的工装衬得她清丽脱俗。顾芳华以为会等到一丝关怀,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询问。然而,夏建军冰冷的声音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语气里全是责备:"顾芳华,你又犯什么懒?!"他居高临下地站着,眼神里是赤裸裸的冷漠和轻蔑。

霍清影站在夏建军身侧,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目光扫过顾芳华狼狈不堪的样子。顾芳华强撑着坐起身,泥水顺着发丝不断滴落。她直视着夏建军冰冷的眼睛,声音虽然带着压抑的颤抖,却字字清晰:"懒?你看不到我摔倒了吗?我给你当牛做马7年!你眼里我就这样?"她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坚定:"你回家永远有热茶,有热炕,衣服随时换,给你生娃,替你伺候老人。我做的还不够吗?"

夏建军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反而冷酷地笑了。那笑容比寒冬的北风更加凛冽。"我们这段婚姻,本就是组织上需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为了稳定基层干部队伍,仅此而已。"说完,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霍清影,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你如果有清影的觉悟就不会说这样的话。"这一刻,顾芳华终于明白,他们的婚姻从来不是爱情,不是选择,而是赤裸裸的算计与权衡。

霍清影适时地靠近夏建军,轻声“安慰”:“表哥,顾同志可能没干过这么多活,不知道抢修有多重要”

她的声音柔婉,却字字如刀:“同志,你也是读过书的,建军哥现在更需要在事业上帮助他的人。爱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付出。”

“你这么斤斤计较,反倒.....”

她看向夏建军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爱慕与暗示:“不是我说,而是你更需要一个自己能配得上的丈夫。”

那份得意与暧昧,将夏建军和她自己紧紧笼罩。

顾芳华看着他们,看霍清影如何自然挽住夏建军臂弯,指尖轻触他衣袖。

那哪里是什么远房亲戚、革命情谊,分明是肆无忌惮暧昧与私情。

她曾经的悔恨,对青春的蹉跎,对付出的不值,在此刻烟消云散。

她不再是那个为爱束缚,为家庭奉献顾芳华。

自从那天起,顾芳华就极少出门,

只盼着养好伤,赶快逃离。

伤势稍好,外面就传来沸沸扬扬消息。

县里组织了“红星公社模范家庭表彰大会”,大喇叭里广播着光荣事迹。

顾芳华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到村里开会的地方。

夏建军、霍清影,带着夏杰出和夏评优,四人并排站在台上,笑容满面。

他们穿着新做中山装和演出服,接受了县领导表彰和群众掌声。

他们被评为“进步家庭”,享受着万众瞩目光荣。

夏建军在表彰大会上,当众赞扬霍清影“思想觉悟高,是革命的好榜样”。

他看向霍清影的眼神,是顾芳华从未有过温柔与欣赏,毫不掩饰骄傲。

孩子们,夏杰出和夏评优,亦步亦趋跟在霍清影身后,叫着“表姑姑”,声音甜腻而亲昵。

顾芳华却被恶心的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第7章

知青点风言风语。

“顾芳华思想有问题,拖了夏建军同志的后腿。”

“听说她想离婚,离了婚谁敢娶她啊。”

“霍清影同志多好,有文化,有思想,要是没心思,能追着夏同志一起下乡啊。”

她躺在简陋床上。

她与夏建军的婚姻,本就是工具。

声音渐渐远去。

她的意识,被沉重吞噬。

再等等,日子快到了。

几天后,公社大院。

顾芳华偶遇夏建军和霍清影。

霍清影一袭湖蓝布褂,笑意甜腻。

挽着夏建军的手臂。

夏建军身姿挺拔,眼神是顾芳华从未见过的温柔。

“哟,顾同志,好久不见。”霍清影声音甜腻,带着得意。

她目光扫过顾芳华打补丁的衣服。

嘴角,一丝轻蔑。

“出了你这种害群之马,大队的人都不情愿呢,听说有好些人向支书反应,要把你调离。”

夏建军在一旁面无表情。

甚至没有看顾芳华一眼。因为检举有功,他甚至得了个表扬。

顾芳华直视夏建军:“恭喜啊。”

夏建军闻言,眼神闪过一丝意外。

霍清影笑容扩大。

眼底,胜利光芒。

“这就好。夏建军同志也能更专注工作了。”

顾芳华没有回应。她知道,这场纠缠,该彻底结束了。

暴雨骤至,山洪倾泻。

公社紧急抢险,抢救被冲垮的农田。

泥浆裹着树枝碎石,猛冲堤坝。

顾芳华跟着人群,拼命扛沙袋。

每一步,踏在湿滑泥土中。

脚下摇晃,身体酸软。

她知道自己虚弱,但必须撑下去。

不远处土坡,传来巨响。

有人惊呼:“塌方了!”

顾芳华身后,一股巨力。

还未反应,便被泥土木材淹没。

“快救人!那边有人被埋了!”

混乱中,抢险队迅速救援。

顾芳华隐约听到嘈杂人声,泥土挖掘的沙沙声。

一个急促声音传来:

“夏建军同志!这边有两人被埋,霍清影同志伤势较轻,顾芳华同志压得更深,先救谁?”

公社赵主任,声音焦急。

顾芳华心脏猛缩。

剧痛让她头晕。

但她死死睁开眼。

她感觉到身上压力更重。

泥土腥气充斥鼻腔。

无法呼吸。

夏建军冰冷声音,直达耳膜:

“先救清影同志!”

声音,没有犹豫。

决绝,冷酷。

“她是技术骨干,对集体更有用!”

顾芳华的心,瞬间冰冷。

比身上的泥土,更重,更冷。

她努力想看清他的脸。

只看到模糊轮廓。

和霍清影被扶起的苍白,又熟悉的脸。

“表姑姑!救表姑姑!”

“快救表姑姑!”

尖锐童声划破雨幕,带着焦急哭腔。

伸着小手,指着霍清影被困方向。

声嘶力竭地喊。

搜救队员停顿。

眼神里,一丝困惑犹豫。

顾芳华看到,他们看向自己的方向。

带着一丝复杂。

但是,夏建军声音很快压过一切。

“都愣着干什么?执行命令!”

声音,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噤声。

赵主任叹气,无奈挥手:

“先救霍清影同志!”

搜救队员随即转向霍清影位置,迅速挖掘。

顾芳华只觉身上泥土越发沉重。

要将她压碎。

她看着他们奋力将霍清影扒拉出来。

夏建军立刻上前,扶住霍清影。

眼中,深深关切。

“清影,你没事吧?”

顾芳华视野渐渐模糊。

耳边,只有泥土簌簌滑落声。

她被更深地埋进废墟里。

虽然她知道孩子和丈夫更喜欢霍清影,

但控制不住的心口剧痛。

丈夫。

孩子。

灾难面前,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抛弃了她。

第8章

顾芳华被剧痛刺醒。

她躺在木板床上,鼻腔里只有药味、苦涩。

全身像被碾碎,稍微动一下,骨头都在叫。

她忍着痛,想撑起身。

左腿剧痛,她倒吸一口气,跌回床上。

医务室门吱呀开了。

医务室的白大褂端着药碗进来。

他看着顾芳华,声音疲惫:“同志,你醒了,幸好。”

“伤得很重,多处骨折,还有内伤,需要长时间卧床。”

医生的话像从远处传来。

顾芳华和医生道谢就准备再次躺下休息。

门又被推开,夏建军高大身影逆光进来。

他手里提着布袋,脸上挂着顾芳华从未见过的那种 “疲惫”。

顾芳华的心毫无波动。

夏建军走到床边,把布袋放床头。

“芳华,你醒了。”他的声音没有关切,只有平稳。

“这是公社慰问品,粮票,布料,你好好养着。”

顾芳华没看布袋。

她直直盯着夏建军,眼神冰冷。

他避开视线,清了清嗓子。

“当时情况紧急,霍清影是文艺骨干,技术人才,对公社贡献更大。”

“先救她,组织决定,为了大局。”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没有一丝歉意。

仿佛那场危机里,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顾芳华唇角勾起一抹讽刺。

她声音沙哑,一字一句问:“夏建军,如果我当时死了,你会在意吗?”

夏建军身体僵了一下。

他眼神闪烁,避开顾芳华的问题,看向窗外。

“芳华,别想太多。”

“公社也考虑你情况特殊,赵主任特批。”

“你可以调离,去别的公社卫生站,也可以留公社,另做安排。”

他的话,带着施舍,像处理个麻烦。

顾芳华心底涌起无尽嘲讽。

这和她前世的情形何其相似。

丈夫、孩子,总把她当累赘。

她正要拒绝这 “安排”。自己已经拿到了调令,才不想让夏建军假好心。

门外传来霍清影焦急声音:“建军!开会快到了,还不回去吗?”

夏建军脸色变了变。

他对着门外:“清影,马上就来!”

他迅速转身,对顾芳华敷衍:“你再考虑,我先走了。”

“我的孩子呢?”顾芳华看着他的背影冷不丁问。

明明是大热天,夏建军却后背出了一身汗。

他竟然一瞬间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丢在垃圾堆的小襁褓。

“孩子们啊,在院里呢。你放心,跟着我不会受苦的。”

顾芳华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夏建军根本不知道孩子在哪,或者活着吗。

夏建军匆匆离开,留下顾芳华一人。

她拄着拐杖找到自己已经被审批的调令找到大队书记。

“书记,我的调令日子到了。”

“麻烦您,帮我办手续。”

“我准备,去个新地方。”

书记惊讶看她一眼,点点头:“好,顾同志,你养伤,我这就去问。”

顾芳华拿出夏建军带来的那袋慰问品。

她伸手将粮票、布料取出,放到书记手里。

“这些,麻烦您转给其他需要帮助的同志。”

“我只留这几本书和旧衣物。”

书记会意,默默收下那些 “慰问品”。

三天后,顾芳华带着自己的小包裹坐上公社牛车。

那是她仅剩的,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