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归京后,他求娶长姐,还说我不适合做妻,我:你说的对

发布时间:2025-07-13 01:11  浏览量:1

我和他得胜归京的后,他求娶了我的长姐。

长姐才华横溢,性情温婉,是盛京所有男子心中的佳妻人选。而我不爱红妆爱武装,说好听点叫巾帼不让须眉,

难听点就是离经叛道,不守规矩。

他说:

“我不需要一个会上阵杀敌的妻子,而是一个可以帮他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安定内宅的女人。”

他对我说:“你肯定是做不到的。”

我笑了:“你说的对。”

1

我和裴之行是在战场相识,两人一起并肩作战,拥有生死与共的情谊。

他曾经在濒死的时候说:“要是能活着回去就娶你。”

也曾对我说:

“我就爱你的这份倔强与洒脱。”

“我想要的妻子就是像你这样可以与我并驾齐驱的女子。”

前几日,他还对我说:“待我回京就让我娘上门提亲。”

可就在他踏入盛京,见到我嫡姐的那一刻起,他就变了。

我在家等着他上门提亲,

他也的确上门提亲了,可提亲的对象却是我长姐傅明蕊。

我问他:“你是不是搞错了?”

他却说:“没错,阿舒,我需要的不是会上阵杀敌的妻子。”

“而是可以在家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安定内宅的女人。”

“我也。。。”

“你不要说你也可以。”我想说自己也可以,可他打断我的话,对我说,

“朝夕相处六年,我太了解你了,你是做不到的。”

“你不要勉强自己了。”

说完,他顿了顿,

“不过,阿舒,我可以娶你做贵妾。”

“届时你姐姐在家帮我打理中馈,你与我一起上阵杀敌,多好。”

“呵呵。。。”我笑了,后退了一步,嗓音有些沙哑的说,

“你说的对,我确实做不到。”

“我恭喜你了,你会如愿以偿的。”

那天,他从傅家离开的时候,对我说:

“等我,等我娶了你姐姐,就来接你。”

“不需要。”我当时就拒绝了。

并且我还觉得他万分好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竟然觉得他可以纳我为妾。

我再不济,那也是傅家嫡女,

而且如今我还有护国女将的头衔,怎么可能给他做妾呢。

可他却似乎笃定了我一定会给他做妾一般,信心满满的离开了。

我爹本就看好裴之行,我娘也喜欢他,

对于把最爱的长女嫁给她,那是乐意之至。

他们明明知道我跟裴之行之间的那些事情,可他们选择装聋作哑,当作不知道。

我娘说:“结亲是结两姓之好,你这样粗鄙不堪,没有规矩的嫁过去,岂不是坏我们傅家的名声。”

我爹说:“你姐姐就不错,贤良淑德,与之行倒是互补,你跟之行合适。”

“二妹,之行哥哥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我对之行亦是如此,对不起我不能把他让给你。”

我笑了一声:“当初他也对我说过,只喜欢我,可现在还不是变了。”

“那不一样,之行说他见到我才知什么是真爱,对你不过是袍泽之情。”

长姐辩解道,

“我们两人家世一样,你比我条件更好,可之行选择了我,还不能证明一切吗?”

“当然能证明了。”我讥讽的说,“证明了他见异思迁,自私贪婪的本性罢了。”

“长姐,别怪我没劝你。”

“你要是非要与他发生纠葛,就要小心了,将来落得与我一样的下场。”

话落,我娘说:

“ 你就是嫉妒你姐能嫁给裴之行,想挑拨他们关系,让他们夫妻不和。”

“行,那我不说,随便你们。”

我捏着拳头转身离去,眼泪像断了线得珠子一样落下。

我不是伤心于裴之行不要我了,而是爹娘一如既往的偏心。

从小到大,他们都偏心长姐,只要是她想要得,他们总会想尽办法给她弄来。

而我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若是不幸那样东西长姐也喜欢,我就不准再惦记。

我一直卑微的讨好着他们,就希望他们能给我一点点关爱。

就连当初祖父走后,父兄是读书人无法代替祖父统帅三军,

我立即自告奋勇的上前线,甚至为此,

我去大殿上求陛下破例让我去,为此甚至立下军令状。

其中艰辛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以为自己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我发现错了。

即使,我做再多,替父兄上战场杀敌,

为傅家挣来满门荣耀,可仍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那一刻开始,我决定放过自己,以后何必去在意这些根本不在意我的人呢。

所以今日接风宴上,陛下问我要什么赏赐,

我扭头看了一眼与长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裴之行,

“陛下,我想要点银子,再送我个美男相伴左右。”

周围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这傅二姑娘也太离经叛道了。”

“是啊,这还是女人吗?”

.............

我爹斥责我:“你胡说八道什么?”

“陛下, 小女一时糊涂,请陛下莫放在心上。”他连忙跪下替我请罪。

“陛下,我不是一时糊涂,我这一生都不想为了嫁人让自己陷于内宅之中郁郁寡欢。”

我跪在地上诚恳的说:“请陛下成全。”

“陛下,妹妹一时糊涂,您莫听她的.”

长姐走过来,好言劝道:”二妹,身为女子怎能不嫁人。”

“你不嫁人,后半辈子就没有依靠,叫我们怎么安心。”

我并不接话,只是掏出一封明黄色的圣旨,

“陛下,这是先皇留给傅家的圣旨,可随便填一个心愿。”

“当年,我爹为了让我答应替他们上战场,赠与我的。”

“如今,我想用它完成我的愿望。”

“二妹,你。。。。”

长姐伸手想拿过圣旨,被陛下取走,他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确定用掉它。”

“确定。”我坚定的说。

“好,朕成全你。”皇上扶起我,“傅家二女,果然与众不同。”

“不愧是能大破敌军,平定边关的女将。”

“虽然这封圣旨已经完成了你的心愿,但是你的功劳也不能抹去。”

皇帝沉吟片刻,道:“朕就封你为安平郡主,赐封地岳阳,再赐你黄金万两,郡主府一座。”

随后他左右看了看:“至于美男吗?”

“哈哈哈,你看朕的外侄陈谦如何?”

我眨眨眼,陈谦?

这人是谁啊?

“陈谦乃是长公主的长子,这怎能赐给我二妹做玩物。”

长姐捏紧拳头,不敢置信道。

皇上眉头一皱:“什么玩物?”

“傅大姑娘慎言,陈世子是给郡主赐的郡马。”

“以后跟着郡主去封地生活,陪伴在郡主左右的。”

他身边的大太监四喜连忙说。

“安平,你看如何?陈谦相当于入赘郡主府,不会让你陷于后宅。”

陛下问我。

“以后,若是你不喜欢陈谦,你们和离也无不可。”

“陛下,这会不会不合适,陈世子身份尊贵,岂能。。。。”

“你放心吧,他乐意的很呢。”陛下看着我身后,笑着说。

我顺着视线看过去,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除了腿不好之外,长得俊逸非凡,气质淡雅脱俗,

此刻他正有些委屈的看着我:“郡主是嫌弃我吗?”

天哪,这这这叫我怎么遭得住。

”怎么会呢?我很满意。”

残疾好啊,我大概率就不用愁什么洞房之类的事了。

关键人家脸还长的赏心悦目,

至少与裴之行那张被边关的风霜侵袭过的脸要好多了。

我连忙摸摸自己的脸,

不行啊!得保养啊!

不然我怎么好意思跟这个细皮嫩肉的男人站一起啊!

我立即抱拳跪下:“谢主隆恩。”

“好,好好待我侄儿。”

皇上拍拍我的肩膀,显然对这桩婚事很满意。

“只要他不背叛,我必一心一意对他。”我连连保证。

接风宴散去后,我拿着圣旨带着赏赐回府,半路被裴之行拦了马。

2.

我端坐在马上,冷眼看着他:“裴将军,这是何意?”

“阿舒,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故作不明白的问,心里冷哼。

现在的他有何资格来质问我,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姐夫?

可笑!

裴之行眼底翻涌着不甘,他压低声音道:

“阿舒,你是在跟我赌气吗?”

“裴将军说笑了,我为何要跟自己的未来姐夫赌气?”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脸色一沉,上前一步想拽我的缰绳,

我猛地一勒马,马蹄高高扬起,逼得他踉跄后退。

“裴之行,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你的身份。”

我冷声道,“你既已求娶我长姐,就该安分守己,而不是在这里纠缠我。”

周围已有百姓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裴之行面色铁青,咬牙道:

“阿舒,我明明说过会纳你为贵妾,你为何非要闹到这般地步?难道你宁愿要那个残废,也不愿跟我?”

我眸色一寒,手中的马鞭猛地甩出,“啪”的一声抽在他脚边,惊得他后退半步。

“陈谦不需要我跪着,而你不行。”我冷笑,

“我乃护国女将,除了天地君亲师,从不向任何人卑躬屈膝,更不会伏低做小!”

“你~”他脸色难看至极。

“裴将军,请自重。”我懒得再与他纠缠,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傅府,正厅

我刚踏入府门,迎面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孽障!你今日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丢尽我傅家的脸!”

父亲怒不可遏,指着我骂道。

我偏着头,舌尖抵了抵发麻的腮帮,缓缓抬眼看向他。

“父亲,我丢脸?”我嗤笑一声,

“当初祖父去世,陛下让父兄上战场时,那贪生怕死的模样才是真正的丢脸吧?”

“怕是傅家十八代祖宗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你放肆!”

爹抬手还想打我,我直接躲开了,他则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父亲未免太不济了些,傅家男儿如今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吗?”

“二妹,你不要以为你上战场立了点战功,就在家里耀武扬威。”

兄长阴沉着脸道,”若不是我们给你机会,压根没有你的今日。”

“那这个机会,我不要了。”我看着他,笑着说:

“下次,我这身战袍还是还给兄长,如何?”

“傅明舒,你不要居功自傲,陛下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将军。”

兄长恼羞成怒道,“鸟尽弓藏,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我笑了一声,

“可我是女人,比起男人,陛下用起我来更放心吧。”

“二妹,你这是何必?”长姐担心的看着我,

“与父兄关系闹僵,对你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我摸着腰间的穗子,

“从此我不用再憋屈的什么都让着你,不是好处吗?”

长姐脸色一白,“之行不是你让给我的。”

“我知道啊,他与你是两情相悦吗?”

我讥讽的说,“希望你一直这么笃定。”

“你不用阴阳怪气。”

我娘见长姐被我挤兑,连忙护着她厉声说,

“你整日舞刀弄枪,哪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裴之行选蕊儿,那是他有眼光!”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嗯,王八看绿豆吗?”我冷笑着说。

父亲一甩衣袖,冷哼一声:

“你姐姐本就比你更适合做裴家的主母!”

“你们说的挺对的,我认同啊。”

我抬眸,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

“所以,今日,我求陛下赐婚,你们又何必动怒呢?”

“这样我有了归宿,自然不会再盯着裴之行,正好成全了长姐不是吗?。”

“哼”父亲冷哼一声,怒喝,

“对了,战功!你立刻去求陛下收回成命!你的战功本该替你姐姐求个封赏,而不是让你胡闹!”

我定定地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我缓缓点头,“好,很好。”

“可是怎么办,陛下金口玉言,岂能说改就改。”

我扯下腰间的穗子扔在地上,伸脚撵了撵,冷冷道:

“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求陛下改啊。”

“好,好!”我爹指着我,“我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我丝毫不惧,“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完,我就离开了,直接出了傅家,去了军营。

当我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卸下铠甲,便听见外头一阵嘈杂。

"二姑娘!不好了!大姑娘落水了!"

我的贴身丫鬟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

我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刻钟前,大小姐在荷花池边赏月,不知怎么的就......"

不等她说完,院门被人猛地踹开。

父亲带着家丁气势汹汹闯进来,抬手就给了我一记耳光。

"孽障!你竟敢对你姐姐下毒手!"

我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

抬头时,看见母亲扶着浑身湿透的长姐站在门口,

长姐脸色苍白,裹着披风瑟瑟发抖。

"父亲这话从何说起?我刚从军营回来。"我冷冷道。

"你还狡辩!"母亲厉声道,

"蕊儿亲口说是你推的她!就因为你嫉妒她能嫁给裴将军!"

我看向长姐,她眼神闪烁,却还是虚弱地点了点头:

"二妹,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怎能......"

我忽然笑了:"长姐,你有证据吗?"

众人一愣。

"我的丫鬟看见......"长姐下意识回答。

"长姐,你的丫鬟能作为人证吗?"我步步逼近,

"要不,咱们报官,让官府来彻查?"

长姐脸色一变。

父亲怒喝:"你什么意思,这种丑事竟然想惊动官府!"

"我只是想还自己清白。"我冷笑,

"而你们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会把事情扣在我头上不是吗?"

"不必去官府了!"兄长看着我,得意的说,

"陛下召你即刻入宫!你今日在宴上胡言乱语,现在又谋害亲姐,我们傅家容不得你这等忤逆不孝之徒!"

我心头一震,随后忍不住笑。

他们竟恶人先告状,闹到御前去了!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敢的。

3.

皇宫,御书房。

我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听着我爹声泪俱下地控诉:

"陛下明鉴!这逆女仗着军功在家横行霸道,今日竟因嫉妒将她亲姐推入水中,若非下人及时发现,蕊儿恐怕......"

皇帝面色阴沉:"傅爱卿说的可是实情?"

"千真万确!"我娘跪在一旁附和,

"这丫头自幼不服管教,如今更是无法无天。求陛下收回她的封赏,以正家风!"

我抬头直视皇帝:"陛下,臣冤枉。"

"你还有脸喊冤?"我爹怒斥。

“为何不敢?”我淡定的说,

”陛下,臣今日一天都在军营,直至深夜才回府,一回府就听说长姐落水。”

“至于她怎么落水的,臣丝毫不知,所以想恳请陛下派京兆尹大人进傅家调查清楚,还臣清白。”

“明明就是你推的。”兄长叫嚣。

“那我为何要推长姐,杀人总要有动机吧。”

“自然是因为你嫉妒长姐能嫁给裴之行,可裴之行爱慕长姐,你以为杀了长姐就有机会。”

“听说你在军营就百般纠缠裴将军,还发誓非他不嫁,如今他要娶长姐,你能不嫉妒吗?”

“安平,傅公子说的可是真。”

“自然不是。”我矢口否认。

"若我真想嫁给裴之行,昨日大可直接求陛下赐婚,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我冷静道,"陛下,臣真的是被诬陷。"

“长姐,真的是我推的你吗?”

我看着傅明蕊问。

傅明蕊期期艾艾的点了头。

“大半夜,你去花园干什么?”我又问。

“是你约我去的。”

“我怎么约你去的,证据呢?”

“你肯定是口头约的,你要害人,怎么会留下证据。”

我娘激动的说。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我话音刚落,

殿外传来通报:"裴将军求见!"

皇帝颔首。

裴之行大步进来,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跪地行礼。

"裴爱卿,听说傅二小姐曾发誓非你不嫁?"皇帝直接发问。

裴之行沉默片刻,竟道:

"回陛下,傅二姑娘在军营时确实对末将多有亲近,曾发誓非末将不嫁。末将念在袍泽之情,一直不忍拒绝......"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在撒谎!

"哼!"我冷哼一声,沉声道,"御前欺君,你可真敢。"

"陛下!"裴之行连忙跪下,"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君!"

“傅将军,我看欺君的是你吧。”

皇帝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傅明舒,你来说!"

我攥紧拳头。

深知纸包不住火的道理,

“陛下,在战场上,臣确实与裴之行有过情谊,他曾多次与我表白,表示要娶臣。”

“臣念着袍泽之情,还有他多次都是生死关头求娶,不忍拒绝就答应了。”

“只是回京后,裴之行却求娶了臣的长姐,臣就当这件事不存在了。”

“毕竟臣对他实在没什么感情,他这样做正中臣下怀。”

“那你为何昨日跟陛下要美男。”裴之行恼羞成怒的问。

“臣一回京,爹娘就给我张罗婚事,臣女不习惯被闺阁束缚,所以昨日才求那样圣旨。”我没接话,而是直接对陛下说,

“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

“一派胡言,分明是怕我们沾你的光。”兄长愤怒的说。

“放肆!”陛下叱喝道。

皇帝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我跪在冰凉的青玉砖上,看着茶汤在盏中晃出的涟漪,

像极了我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

"傅爱卿。"皇帝的声音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当真以为朕老眼昏花,看不出你们全家合起伙来作践朕亲封的女将军?"

父亲伏在地上的手微微发抖:

"陛下明鉴,实在是这逆女......"

"够了!"皇帝突然抓起案上镇纸砸在地上,

玉石碎裂的声响惊得我娘险些瘫软,

"边关战报朕每月都看,傅明舒身上二十七处伤疤,哪一道不是为你们傅家挨的?现在倒来跟朕说什么不孝忤逆?"

我猛地抬头,没想到皇帝连我身上几处伤都记得清楚。

余光瞥见裴之行突然惨白的脸色,

他恐怕此刻才意识到,在陛下心里我究竟是何分量。

"陛下!"长姐突然膝行上前,梨花带雨地举起三指,

"臣女敢对天发誓,确实是二妹将我推下荷花池......"

"傅大姑娘慎言。"

一道清冽如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我转头看去,陈谦的轮椅碾过金砖,

四名玄甲卫押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跟在他身后。

他今日换了身月白锦袍,腰间悬着的龙纹玉佩随着轮椅移动轻轻晃动,那是皇室嫡系才有的信物。

轮椅停在我身侧时,我闻到他袖间淡淡的沉水香,莫名让人安定。

"臣冒昧前来,是为此事带了人证。"

他双手奉上一卷绢布,

"这是傅大姑娘贴身侍女画押的供词,还有......"他从袖中取出个精巧的银盒,

"这是在荷花池畔捡到的香囊,里头装着能让人手脚发麻的药粉。"

皇帝示意太监总管接过证物,我瞳孔骤缩,那正是长姐从不离身的鸳鸯香囊!

"假的,都是假的,肯定是你收买了她!"

长姐突然尖叫起来,可被陈谦的人捂住了嘴。

我看到裴之行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长姐瞬间面如死灰。

陈谦不紧不慢地补充:

"傅大姑娘事先在石阶上抹了药粉,自己滑入水中时,只要装作被人推搡的模样......"

"不可能!"我娘扑过来要抢证物,

"谦世子与这孽障有婚约,定是捏造......"

"住口!"皇帝厉声喝止,

"傅夫人是怀疑朕的谦儿的人品?"他翻开供词冷笑:

"这丫头招得倒是痛快,连七年前傅明蕊栽赃妹妹偷窃玉佩的事都交代了。"

我浑身发冷。

原来十二岁那年我跪在雪地里整整一夜,竟是场精心设计的陷害。

"裴卿。"皇帝突然点名,裴之行慌忙出列,

"你方才说傅明舒对你纠缠不休?"

裴之行的喉结上下滚动:"臣......"

"北疆军报第七卷,你自己念。"皇帝甩下一册竹简。

当裴之行念到

"裴将军身中三箭,傅明舒独闯敌营将其救回"时,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皇帝突然问我:"安平,你当真喜欢过这小子?"

满殿寂静中,我望进裴之行惶恐的眼睛。

曾经我确实在月下替他缝过伤口,在篝火旁听过他畅想战后生活,

但说喜欢其实真没多少,只是惺惺相惜罢了

"回陛下,袍泽之情罢了。"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就像不会对同袍见死不救,也不会拒绝将死之人的心愿。"

余光看到陈谦指尖微微一动,轮椅无声地靠近我半步。

皇帝最终下旨:父亲罚俸三年闭门思过,长姐禁足佛堂抄经,

而裴之行,"既然裴卿眼力不佳,就去西北大营当个马前卒吧"。

4.

当殿内只剩我一人时,皇帝走下龙椅亲手扶起我:

"丫头,朕早看出裴之行配不上你。"

他忽然压低声音:

"陈谦那孩子五年前在边关见过你,当时你正单枪匹马救一队百姓......"

我心头一震。

五年前匈奴偷袭,我确实违抗军令带人救援,难道那个被箭雨困在马车里的白衣少年......

"他主动求朕赐婚时,连虎符都交出来了。"

皇帝拍拍我肩膀,"那小子心思深,但对你是真心的。"

走出宫门时,暮色已沉。

陈谦的轮椅停在汉白玉阶下,见我出来便举起一盏琉璃灯。

暖黄的光映在他清俊的眉眼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郡主可要查证供词真伪?"

他递来一叠文书,腕间露出道狰狞疤痕,是箭伤!我猛然想起当年马车里那只鲜血淋漓的手。

"多谢世子相助"

"我父亲当年战死北疆。"他对我说,"将士不该被这样对待。"

夜风吹散他未尽的话语,但我知道这不是全部真相。

远处传来裴之行被押解出城的嘈杂声。

陈谦忽然将暖炉塞进我掌心:"郡主的手,还是适合握剑。"

炉体温热恰好,不像裴之行总把汤婆子烧得过烫。

我望着陈谦被月光勾勒的侧脸,

突然觉得,或许残疾的未必真就是轮椅上的这位。

“当然,臣也.....见不得有人欺负我的未婚妻。"

陈谦突然说,看着我的眼神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柔情。

我心头一跳,刚想说什么。

他却已转身吩咐侍从:"送郡主回府。"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第一次发自真心的笑了,

忽然觉得,这桩婚事或许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