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前一天,相公忽然提出想要一方喜欢的端砚
发布时间:2025-06-23 21:06 浏览量:2
成亲前一天,相公忽然提出想要一方喜欢的端砚。
他柔情蜜意地搂着我:
“等你跟我成亲后,就不能再抛头露面做生意了,所以我想要一台好砚,去外面卖字画补贴家用,可好?”
可端砚被誉为“群砚之首”,就算很普通的一方也价值不菲。
但我弟愣是在山里用半条命抓住一只老虎,凑齐了买砚台的银子。
不久,我弟因为得罪了恶霸,被黑心的县令关进死牢。
我为了使银子让弟弟在牢里少受点罪,便央求相公把端砚变卖。
他却恼羞成怒,愤然将弟弟用命换来的砚台摔碎,还将一碗打胎药灌进我的嘴里:
“我的东西哪里轮得到你来算计?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以为有了我的孩子就可以教我做事?我警告你,收起你恶心的妄念!”
弟弟最终被恶霸在牢里虐待致死,我去收尸的时候,他已经不再完整。
我没钱请缝尸匠,只好自己一边哭一边缝,三天三夜才将他的尸体缝完整。
那日,大雪纷飞,我用破席裹着弟弟的尸身拉出县衙外,看着相公穿着貂裘,骑着高头大马,怀里还抱着花魁经过我的身边:
“你说的对,这世上多是心计深沉,爱慕权贵的虚荣女子,我愿赌服输,5000两赎你出来,你可高兴?”
看着死无全尸的弟弟我泪如雨下。
再见面,他舍命朝我奔来,而我对他早已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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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海清朗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
“真没想到,她摆了三年的馄饨摊,我以为她不会算计我的财富,不会如其他女人般虚荣,没想到,我还是看走了眼。”
怀里的美娇娘毕春娘轻捂小嘴,银铃般地笑着:“裴爷,你可是当今首辅之子,不算计你,算计谁去?”
听到这里,裴明海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大街上就亲了她一口:
“所以我才找你呀,5000两赎身,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至于被人坑了去,你这青楼女子倒比良家女人心地干净得多。”
我的身子一震,首辅之子?!老天,你到底跟我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此时的我披头散发,一脸脏污,还拉着卷弟弟的破草席,佝偻着背十分狼狈,裴明海根本没有认出来。
只是经过我时昂贵的衣角扫到我的身上,他嫌弃地捂住鼻子: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真晦气!”
看着他在众人艳羡中离去,我心如苦胆:
“5000两赎出一个妓子,却不愿拿5两去给你打点,弟弟啊,这些年,你我的真心当真错付。”
付不起人工,我只好找农户借了一个铁锹,可是,天寒地冻,那地跟石头一样硬,天黑将至,才勉强把弟弟入土安葬。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刚到家,周围七大姑八大姨们就兴冲冲围了上来:
“小枫,你家相公是不是在外面发大财了?今天那高头大马,可威风了。”‘
“哎呦,不过我要提醒你,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看着那个花娘……”
旁边的人赶紧捅了她一下,她见我脸色难看,身上到处都是泥巴,讪讪地笑笑:“看错了,看错了……”
这时,临街的秀才听说我回来,也赶紧跑过来:“我上次帮你写的讼状还没付钱呢。”
我的心里刺痛无比。
是的,别说给钱,就连一张讼状裴明海都不愿帮我弟写。
我的双手为难地绞着衣角,垂下眼皮,不敢吭声。
秀才见我不说话,翻着白眼:
“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装,明明你家相公发达,却还有脸欠着我三钱五角的碎银,像什么话!”
我张嘴刚想解释,院外响起很大的马鸣声。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裴明海骑着马,正往院子里进。
见他归来,秀才心中一喜,拉着他的缰绳就说:“你媳妇欠我半两银子,赶紧还吧,都是左邻右舍的,别闹的太难看!”
裴明海轻嗤一声看向我:
“秦小枫,半两银子你现在都不想付?!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早知你是这般计较无度的女人,当初我就不该娶你!”
“很好!和离如何?” 我抬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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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海先是一愣,而后露出更为鄙视的眼神:
“用和离威胁我,你以为我在乎?”
从怀里掏出我好不容易才粘好的端砚,扔进我的怀里:
“下等人果真就是下等人,既然你这么宝贝这个破烂,我就还给你!”
破烂?裴明海,你居然说这是破烂!
虽然它抵不上你的狐裘大衣,但要不是因为这个“破烂”,我弟又怎会伤了恶霸豢养的老虎,又怎会命丧监牢,死无全尸!
秀才看到端砚,眼睛一亮:“这可是端砚?哪怕破损,依旧带着墨香,用它抵债也可!”
说完就要动手来抢,我死命护在怀里,就是不给。
弟弟已经不在了,这个砚台是我对他唯一的念想,我必须要保住。
秀才看我死活不撒手,一把将我推倒:
“贱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你一个破砚台都是抬举你了!”
说完,压在我的身上一边扇我的脸,一边骂的很脏。
裴明海见秀才一点不留余地的打我,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缓缓开口:“行了,这是五十两,你拿走。”
一下钱财翻了数十倍,秀才马上忘记端砚,拿着银子喜滋滋地走了。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将砚台上的泥冲干净,抱进了屋。
这个小院也是我跟我弟从无到有一点点搭建起来的。
我们父母双亡,两人相依为命,他白日砍柴去卖,我在街边支起一个馄饨小摊,日子虽然清贫倒还祥和。
直到有一天,我在路边救起一个病倒的书生,他就是裴明海。
他见我每日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不管风里雨里都出摊赚钱,心疼地握着我的手,说以后必定跟我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我感动非常,一起发誓,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日子越过越好。
看着曾经属于我们爱的小屋,往日温情历历在目,这种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心就像被巨大的手掌紧紧握住,难以呼吸。
裴明海走进来刚想坐下,看着自己一身千金裘皮,嫌弃地站在那里,翻着眼皮看我:
“为了半两碎银就闹得大家人尽皆知,脸都不要了,你什么时候成钻进钱眼里,为了钱如此不择手段的女人?”
“以前你为了救我,没钱医治,恨不得将你的馄饨摊都抵出去,半两,秦小枫,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
我愤怒地盯着他:
“五十两可是我们以前三四个月的收入,如今,你拿五十两如拿五钱一般,为什么就不能借我五两让我去大牢打点我弟?”
“既然如此瞧不上我,索性休了我,正好将位置腾出来给毕春娘。”
见我第二次主动提起此事,他火冒三丈:
“为了要回那个端砚,你还在说你弟在大牢,看看你浑身上下都是泥巴,装可怜给谁看!”
“别动不动就跟我提和离,你以为你是谁?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个满心算计,让我恶心的女人罢了!”
“就算你不提,我也要休了你!”
话音未落,他就从柜子的底层翻出一张休书扔我脸上:“满意了?”
我默默捡起,只见休书颜色微黄,有些年头。
竟然,他娶我之初,便有了休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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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收好休书,他随意朝地上扔下一个包裹:
“百两银子虽然都不够我喝一次花酒,但买断你对我五年虚伪的情分却绰绰有余。”
说完,他逼近我,一脸讽刺:“毕竟,情,是虚的,钱,是真的!”
他句句侮辱,毫不留情。
我想起自己前去探监的时候,弟弟拖着受伤的身体还一个劲劝我:
“姐,我没事,贱命一条而已,如今,你有身孕,就不要再在我身上花钱,把钱留着给小侄子,弟弟希望用我的命保你们一家平平安安。”
可他根本不知道,在我第二次跟裴明海要钱的时候,他就用一碗堕胎药将孩子打掉。
说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被人威胁,更不愿让我这个心思深沉的女人来做自己孩子的母亲。
望着自身难保的弟弟还在为我着想,我心如刀割。
可看着他愈加虚弱的身体,我知道他活不久了,为了让他体面点儿走,我只好咬牙再次开口。
可裴明海因为我求他使银子打点狱头,给弟弟治疗刑伤的药费,对我已经十分不耐。
他上来就一顿嘲讽:
“要不到钱就来装可怜?你弟经常上山砍柴,打猎,一走七八上十天再正常不过,你却来告诉我他在监狱,还快死了?”
“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姐姐,为了钱居然诅咒自己的弟弟?”
没有要到棺材钱,我只好将蒙尘的馄饨摊抵押,换了三两。
二两买通了探监,一两买通了狱头。
最后一次见他,他还紧紧握着我的手,开心地说:
“姐,我终于要解脱了,别难过,以后你也不用再来探监使银子了,是弟弟拖累了你,姐夫温柔善良,有才华学识,你们以后的日子一定能越过越好。”
见我将一百两银子痛快地收进包里,他脸上露出不过如此的不屑表情。
这钱,够我重新给弟弟弄好墓地,立个碑了。
这,也是他欠我弟的。
我背着包袱刚走出门,迎面就撞见毕春娘。
她满面甜笑地朝裴明海走去,带过一阵香风:
“呦,这么快就写完休书了?”
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瞟了我一眼,得意洋洋:“下堂妇啊,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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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又把我叫住,上下打量着我:
“不对啊,既然都拿到钱了,还不赶紧让你弟现身?那山上瘴气又多,野兽也多,不至于为了这点银子,这么想不开吧?”
这点银子?
我阵阵寒心,当初我只是求相公十两银子。
十两就可以让我找个好的状师,说不定我弟就能被救回来,如今,百两千两又如何?他再也回不来了。
见我没理她,身为京城花魁,被多少王孙公子围绕,何曾受过这样的冷遇。
她一把扯住我的衣服,不客气地喊:“你有没有点礼貌?我在跟你说话!”
我挥手就将她甩开,她假装滑到,摔在门槛上。
裴明海大步流星地扶起她,心疼非常。然后,毫不犹豫地甩了我一巴掌:
“你不仅贪财,你还善妒,你这种女人,简直不堪到极点!”
但当看到我雪白的脸上那红红的指印,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毕春娘此刻忽然喊疼,让裴明海刚升起的悔意瞬间变成了怒意:
“五年的感情,我已经打算对你敞开心扉,彻底接纳你,没想到,你最终还是露出狐狸尾巴。”
“你可知道,我的周围有多少人算计?我又吃过多少暗亏?我想相信一个人有多难?这些年,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以为你是千里挑一,心底纯善的女子,是我想多了。”
毕春娘眼里透着戏谑:
“喂,你恐怕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这个贪图富贵荣华的女人会不会肠子都悔青呢?”
我心里阵阵冷笑,从我跟裴明海认识,他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书生。
他身上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我缝,从这个院子到置办嫁妆,包括我们的婚礼也统统是我拿钱。
只有婚后,我不再做生意,钱才渐渐归他掌管。
从始至终,我在意的都不是钱财,而是真心。
“裴明海,我知道你是首辅之子,但我对你,问心无愧。”
见我扭头就要走,裴明海一把将我拽了回来:
“秦小枫,你脸皮真比城墙还厚,真清高就把一百两银子还回来。”
他话音未落,就看村里德高望重的五伯匆匆推门而入,一脸急切:
“小枫,你快去看看,你弟的坟被野狗刨开了。”
“什么?”我五雷轰顶,想也不想夺门而出。
裴明海一把按住五伯的肩膀,慌乱地问:“你再说一遍,谁的坟?”
五伯皱起眉头:“你作为他姐夫,还不知道他死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五伯望着他的反应也有些不满:
“我这把年纪能拿这事开玩笑么?你到底是怎么当的姐夫!”
裴明海见他如此笃定,这才缓缓松开手,面露迟疑: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说死就死?我明明还让下人去调查过了。”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