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下来时,所有人都看我笑话,我笑了,正妃用得着跟侧妃多宠
发布时间:2025-06-11 02:55 浏览量:2
皇帝将我指婚给庆王做正妃。
同时,还指了个侧妃。
侧妃本是贵妃的宫女,现被认作侄女。
庆王与她情分匪浅。
不仅求皇帝让她与我同一日入府,还为她求了管家权。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
觉得我嫁过去无宠无爱,独守空房,连个丫鬟都比不上,实在可悲。
我却笑了。
出身显赫的嫡女正妃,还用得着跟个侧妃争宠?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皇帝给庆王和侧妃赐婚的圣旨下来时。
满京城都等着看我笑话。
我是皇帝御赐的庆王正妃,只等到了日子,风风光光嫁入王府。
但庆王亲自去求了皇帝,要纳他母妃林贵妃的贴身宫女为侧妃。
不仅要跟我同一天进府,同一场婚礼,还为侧妃求来了管家权。
皇帝宠爱庆王,准允了庆王的请求,还让贵妃认了宫女做侄女。
所有人都说,我尚未进府,就失了庆王宠爱,连个宫女都比不上,实在可悲。
我却不以为然。
我出身百年簪缨的顾国公府,我爹握有实权。
哥哥在边关杀敌,屡立军功。
同一天入府又怎样?
我为正妃,她为侧妃。
皇命不可违是真。
可进了王府,我还能让她踩到我头上去不成?
2
我到正院跟爹娘请安。
关起门来,我娘面色不好,直言圣上这是明晃晃打国公府脸。
又忧心我一无夫君宠爱,二无掌家权,往后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
爹也说,若是不想嫁,他去求皇帝,收回成命。
我明白爹娘的心疼我,却摇了摇头,制止了我爹。
圣旨一下,金口玉言,哪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皇帝宠爱庆王,有意扶持他,可顾家显赫多年,皇帝未必没有敲打的意思。
我爹去求,只会让皇上更加忌惮。
自小我便锦衣玉食长大,爹娘宠爱,哥哥心疼。
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当即开口宽慰得娘:「侧妃而已,又是丫鬟出身,不足为惧。
「宠爱不是最要紧的,有顾家在,女儿只要做好正妃本分,还怕在王府站不住脚吗?」
我娘出身大家,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心疼我。
谁家娘亲不想要女儿夫妇美满?
爹眼里也带着心疼和愧疚。
两人将我的嫁妆备得更丰厚了些,哥哥知晓后,将这些年得到的赏赐珠宝,都添在我嫁妆里。
就连庆王府送来的聘礼,也都归在了我的嫁妆。
我心里感念爹娘,哥哥对我的爱。
出了正院,我瞧着皇宫的方向勾出一抹笑。
不过是个庆王府,我心里早有筹谋。
3
成婚这天,鸿雁高飞。
出嫁时,我整整一百八十八抬嫁妆。
第一抬已经入王府,最后一抬还未出国公府的门。
可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
侧妃的嫁妆虽在贵妃的着意添加下也有八十八抬,与我相比却还是?ü?相形见绌。
入了王府,随着一声「礼成」,我便回到喜房等待庆王。
等到深夜,庆王才姗姗来迟。
他身上沾染着脂粉香气,想必是刚从侧妃院子过来。
庆王掀开盖头,面上是客气疏离。
他语气淡漠:「王妃久等,外头宾客实在难以应付。」
可外面喧嚣声分明早早散去。
我淡定自持,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跟他喝了合卺酒。
礼毕后,庆王道:「槿儿她有梦魇之症,晚上离不了人,我去看看她。」
林木槿,便是侧妃的名讳。
我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大度道:「王爷与妹妹情深义重,妹妹既然身子不舒服,王爷该去看看的。」
庆王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再开口时,声音也不似方才冷淡。
「王妃早些歇息。」
我面上挂着温婉的笑,将庆王送出正院。
随后命丫鬟给我卸下钗环,安置就寝。
丫鬟面上满是愁容。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
新婚第一夜,我就留不住王爷,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若叫外头的人知道,顾家岂不是要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我余光扫过一旁的合卺酒杯盏,勾起嘴角。
只叫丫鬟备下解酒茶。
方才庆王来时,身上虽有脂粉味,可更浓的是酒气。
我不屑与林木槿争,可新婚夜我还是需要下点功夫。
对内,虽然不是我掌家,但也要立住威信。
对外,我更要保全国公府的颜面。
不多时,庆王果然回来,但脸色不太好。
他坐在圆桌前,用了解酒茶,皱着的眉头才舒缓许多。
他看着我轻咳一声:「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入宫,早些睡吧。」
说完,他便和衣躺下。
我自觉用被子分出一条楚河汉界,躺在了里侧。
别人不知道他为何这般,我却再清楚不过。
我早料到他新婚夜要宿在林木槿处。
故而在合卺酒里下了让男子不举的药物。
当庆王准备行房时,却发现他不能人?ú?道。
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开口,告诉林木槿他不行。
但新婚夜,洞房花烛时,林木槿只会使出浑身解数。
庆王受不了,最好的选择就是回正院。
只要他来正院,那便成了。
我不仅成功留下他,还不用跟他有肌肤之亲。
又在他和林木槿之间埋下嫌隙的种子。
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4
翌日,进宫请安。
林木槿为侧妃,本是不能去的,可她身份特殊,又是皇帝亲赐。
加上庆王的偏爱,便跟着我们一同入宫拜见。
我毕恭毕敬向皇帝行礼,又送上提前备好的礼物。
一方紫金砚台,是西北才能造出来的稀罕物。
上面还叫人边上描上了天家龙纹,更加彰显贵气。
皇帝最爱砚台,我这礼物明显用了心,惹得皇上龙颜大悦。
「你这孩子,是个细心妥帖的,庆王能有你这样的王妃,是他的福气。
「这门婚事,朕没指错。」
我跪地谢恩。
京城流言怎逃得过皇帝的耳朵?
他不过在等我反应罢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如今我这样乖觉,皇帝心里自然舒坦。
倒是林木槿,皇帝对她就态度平平。
皇帝有意扶持庆王,对他寄予希望。
一个这样能牵动庆王府心绪的女人,对庆王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从养心殿出来,我们去往贵妃的储秀宫。
储秀宫内,林贵妃坐在上首,眼神盛着笑意。
看着我满是夸赞,只道能有我这个正妃,是庆王的福气。
这话说得夸张,我听听也就罢了。
庆王毕竟是皇子王爷,天潢贵胄的身份,我若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才是我不知好歹。
我立马道:「母妃谬赞,能嫁入王府,才是儿媳的福气。」
林贵妃满意点头,这才说出了她最终目的。
「如今你虽是正妃,可木槿打理王府,乃是皇上的意思,本宫也不好驳了皇上的话。
「顾国公娇养你,你来王府后,便安心享福就是,别叫外人以为,本宫苛待了你这个好儿媳。」
林贵妃说着,招手让我上前。
将一个水头极好的镯子套在了我手上。
又叫宫女端上托盘,里面是两套华贵无方的头面。
我面上笑着应下,只道林侧妃是管家的好手,我也偷懒了。
实则心里明镜似的。
是皇帝下旨不错,可到底是庆王去求来的。
林贵妃话说得好听,实际上是暗地里敲打我,不要生了争夺管家权的心思,搅得王府不安。
我还不稀罕去争这所谓的管家权。
其他人包括林贵妃都不知道,还是机缘巧合下,我哥哥的军中好友撞见的。
庆王面上顺从乖觉,实则背地里时常流连烟花之地。
府里的账烂得一塌糊涂。
要是叫我管家,可有的我忙。
王府这些年估摸着没攒下银子,搞不好还要用我的嫁妆去填窟窿。
这个烫手山芋,我巴不得甩开呢。
5
带着皇帝和林贵妃丰厚的赏赐,回到王府。
等姬妾们请完安,我第一时间,让丫鬟将我的嫁妆,还有宫里下来的赏赐,全都登记在册,放入我的私库内。
又把擅厨艺的陪嫁丫鬟叫来,麻利地收拾了小厨房。
四个贴身丫鬟擅长不同,各司其职,正院上下瞬间井井有条起来。
今日在宫里,我向林贵妃求了管自己院子的恩典。
中馈权还在林木槿手里,不算违背圣旨。
林贵妃见我不在意林木槿管家,就也同意了。
傍晚,正院内的人手刚歇下,丫鬟便说林侧妃差人送东西来了。
那丫鬟端着一盆开得正盛,艳丽的牡丹。
「王妃娘娘,我家侧妃说了,这盆花开得最艳,也最趁娘娘身份,所以让奴婢送来。
「这可是我家侧妃亲手打理的,还望王妃喜欢。」
我瞧着那花,虽掩盖得很好,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牡丹根部的土颜色微微深了些。
从前便听说,有的花匠为了将花卖出去,不管花的死活。
给花施上烈性肥料,花当下是开得艳丽无比,可是不超过半天,这花根部就会腐烂,花也就死亡。
方才这丫鬟抱着花,一路大张旗鼓得过来。
都知道这花开得正旺送到了正院,若是明早这花就死了。
府里上下还不知道怎么议论。
我口头上将花收下,但并未让小丫鬟将花放下。
而是给了她丰厚的赏钱,让她将那花送到前院。
同昨日成婚时,皇帝赏下来的花放在一处。
并叫人传话,道这花是林侧妃亲手打理过的,便同皇帝恩赐的花放在一起,也算沾沾皇帝的龙气,想必会开得更好。
小丫鬟照做,她前脚将花放下,我后脚就悄悄派人前去查看。
果然,那花的根部是烂掉的。
而林木槿听了我的做法,急得在她院子焦头烂额。
她想派人将花换走,我哪里能如她的意?
派人守着,她没机会动作。
不承想,她直接一把火烧了所有的花。
消息传到正院时,我冷笑一声。
这林木槿也是豁得出去。
也是,比起背上克皇帝的名头,管家不利这个错处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毕竟我已经让人传出去了,那花是她亲手打理的。
在龙气的滋养下,活了不过一天,林木槿怎么都担不起这个名头。
新婚第二天,府里便失火。
皇帝知晓后,龙颜大怒,将庆王和林木槿召进宫,狠狠斥责了一顿。
我派人向宫里递消息,帮二人求情。
皇帝更觉得我受了委屈,新婚第二天用来成婚的鲜花化为灰烬。
又赏给我不少东西,将庆王和林木槿两人赶出了宫。
得知这个消息,我正靠在罗汉榻看话本子。
好不快活。
6
回来后,庆王奉皇帝之命,来正院安慰我。
我命丫鬟呈上龙井蛋黄酥,再泡上一壶上好的雪顶含翠。
糕点甜而不腻,茶水唇齿留香。
庆王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我只说,让庆王多去看看林木槿,她刚被皇帝训斥,最是需要关心。
庆王露出满意之色:「从前听闻你是个娇气的,不承想这样识大体。不愧是国公府教养出来的。
「这事是委屈你了,父皇叫我补偿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了想,要了他私库里的那株玉牡丹。
毕竟牡丹,是庆王和林木槿的定情之花。
况且,我打听到,这玉牡丹庆王原本是许诺给林木槿的。
!!
要不过来便罢,若是要过来,就有好戏看了。
庆王皱着眉,犹豫了一下,便准允了。
说完,他就要起身离开。
只是临走前,发觉糕点残渣掉在了衣裳上,弄脏了衣裳。
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锦袍,顺势提出,让庆王换身衣裳。
衣裳上熏了庆王最爱的香。
庆王点点头,换了衣裳才去林木槿那。
没多久,林木槿便跟庆王闹了脾气。
就算是宫里出来的,见过大风大浪,也不过刚及笄的年纪。
情之一事,最难自抑。
她心系庆王,庆王不仅将玉牡丹给了我,还在我院子里换了衣裳。
那衣裳上除了庆王最爱的香,其中还多了一丝细不可查的甜腻。
林木槿刚受到斥责,正是需要庆王安慰的时候。
谁知,庆王屡屡优待我,她心里怎能好受?
我百无聊赖地将手上的话本子翻了一页。
在这王府里,最大的胜算,就是我不爱庆王。
不爱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7
林木槿管家,我三朝回门时,她还要亲自给我备下礼物。
她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
其实我自己早就备好了礼物,只是能给林木槿添堵,又何乐而不为呢?
因着皇帝的命令,庆王对这次回门格外重视。
林木槿更加破防。
在我回来后,她将府里的其他姨娘推出来,跟我打擂台。
将其他姨娘的饭菜份例一再缩减,日日将大鱼大肉送来正院。
她美其名曰,我是正妃,这府里的东西理应都紧着我。
请安那日,姨娘.们看我的眼神便带着轻蔑和幸灾乐祸。
都做出一副对林木槿马首是瞻的模样。
如今,也该叫她们知晓,站的队到底正不正确。
不过三五日,姨娘.们便顶不住了,个个饿得两腿打颤。
她们的份例本来就少,指着那点饭菜过日子。
倒是有不少姨娘想对我下手,可我的正院早就围得像铁桶一样,她们自然没有机会下手。
顶多放出一些风声,编排我两句,无关痛痒罢了。
其中最有主意的莲姨娘,原本想设计偶遇王爷,好到王爷面前暗戳戳诉苦告状。
谁知竟然先饿晕过去了。
我暗中给莲姨娘送去吃食,并表示我也无能为力。
毕竟掌家权在林木槿手上,我就算想帮她们,也是无济于事。
我离开后,暗中派丫鬟向莲姨娘透露,要想在府里生存下去,依附谁都是不行的,最主要的还是依靠庆王。
莲姨娘立马开窍,加上我暗中帮助,莲姨娘很快重获庆王的宠爱。
她一手月琴弹得极好,我将失传的谱子送到她面前。
这新鲜感,够庆王喜欢上一阵子了。
林木槿气炸了。
她在那边被王府的烂账闹得焦头烂额,庆王却佳人在侧,好不快活。
原本是想让莲姨娘她们跟我打擂台,没想到,我直接将莲姨娘送到了庆王面前。
林木槿爱慕庆王,自然只想着拿捏那些姨娘来害我。
可后宅中,宠爱才是妻妾争斗的源头。
林木槿前两天本就跟庆王生了龃龉,今天这一出,她更是生气。
但她气不能对着庆王撒,莲姨娘便倒霉了。
林木槿整日磋磨莲姨娘,让莲姨娘前去她面前,抄写佛经。
可没了莲姨娘,还有玉姨娘,柔姨娘,柳姨娘。
我将她们一一扶持起来,林木槿心力交瘁。
其中属柔姨娘最不好惹,她跟林木槿对上后,林木槿气得罚她跪了三个时辰。
柔姨娘生生晕了过去。
刚好,庆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庆王纵然偏袒林木槿,但心里本就不高兴,现下更是斥责了她。
林木槿伤心过度,晕倒了。
府医一诊脉,林木槿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8
林木槿有孕,庆王高兴疯了,两人立马重修旧好。
府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就算林木槿不能侍寝,庆王还是晚上都陪着她。
林木槿愈发神气,不仅将府里的姨娘都明里暗里磨锉了一通,还让人给我送来了一方玉璧。
我的贴身丫鬟气得脸都绿了,任谁都看得出来,林木槿是在讽刺我。
嫁入王府这么久了,却还是完璧之身。
而她有了身孕,不管男女,都是庆王的长子长女。
就算我.日后产子,也是只嫡不占长。
我让丫鬟少安毋躁。
傍晚,我请庆王来了一趟正院,给他吃了一碗茶水。
果然不出一刻钟,便有林木槿的人来请庆王。
第二天,庆王睡过了,连身边伺候的人都忘了时辰。
等庆王匆匆忙忙赶着去上早朝时,被皇帝狠狠斥责一顿。
晌午时,便以林木槿要养胎为由,夺了林木槿的管家权,往后便由我打理王府上下事务。
伴随着这个消息一起到正院的,还有府里的对牌。
我让丫鬟接过,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现在接过掌家权,是最好的时机。
府里的账目被理得一清二楚,该填的窟窿都填上了,妾室们刚被敲打一通,安分守己。
且林木槿掌家时间不长,府里上下也不全都是她的人,正好换上我的心腹。
她为我做的这嫁衣,我穿得极为舒心。
我早知道林木槿爱熏香,昨日庆王来正院,我院子里熏得香,里面多了一味东西。
若是单独闻,肯定没事。
但要是再闻了林木槿院里的熏香,那边会助眠,让人昏睡。
皇帝本就觉得看不顺眼林木槿。
如今为着她,庆王上朝都能迟到,皇帝那就能不能忍了。
但看在林木槿怀着皇家子嗣的份上,只夺了她的管家权。
我摩挲着手上的对牌,想着后面的计划。
9
我慢慢将王府上下抓在手里,重要的位置上都换上了我的人。
林木槿院子的风吹草动,我更好察觉。
她的胎有异常。
她悄悄从府外找了大夫,不过两月的身孕,便开始喝起了保胎药。
我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后宅争斗,我从不想将无辜稚子牵扯其中,从来都没想过害林木槿肚子里的孩子。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嘱咐正院上下,务必谨慎,不要跟林侧妃院子里的任何人接触,或者起了争执与龃龉。
在林木槿生产前,正院一定要跟她们划清界限。
除了来跟我汇报账本的账房掌柜,我一概不出院子,我在正院内过自己的日子。
这日,贵妃召我进宫说话。
晨起出门,暮色四合时我才回府。
谁知刚回去,府里便出事了。
林木槿流产了。
我眼皮子一跳,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府里姬妾出事,我这个做正妃的理应关怀。
等我到林木槿院子时,便见大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屋内传来惨叫与痛哭声。
庆王脸色更是黑得可怕,冲着我发难:「贱.人,还不跪下!」
他将手边的茶盏砸向我,若不是我躲得快,这茶盏怕是要将我砸得头血流。
我心里一凛,冷声反问:「我不知哪里惹了王爷,竟叫王爷这样折辱我?」
庆王将一旁揉成一团的衣裳扔在我面前,指着我咬牙切齿道:
「毒妇,这衣裳是你从前给本王的,大夫说这上头浸了大量的麝香,本王穿着这衣裳,日日陪在木槿身边,这才害得她滑了胎,你还敢假装不知道?」
我站在院里,天色已晚,院内烛火通明。
庆王的脸被照得晦暗不明,有几分青面獠牙的意味。
我道:「这衣裳过了多少时日,经了多少人的手,鱼龙混杂,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王爷若拿出证据,也就罢了,现下空口白牙就这样污蔑我,那我也要到父皇母妃面前,让他们为我做主。」
说完,我便命丫鬟,进宫去请太医。
庆王见状,眼里的怀疑松动了两分。
我手上有林木槿在府外找大夫,抓药的证据。
只是我若不将这件事闹大,庆王就算知晓我是被冤枉的,也会看在林木槿失去孩子的份上轻轻揭过。
我不可能白受这气。
宫里很快知晓了这件事,跟着太医来的,还有贵妃身边的嬷嬷。
来的是效忠皇帝的太医院院判,他定然不会偏私。
林木槿没想到我会直接找来御医,怎???么都不肯让太医诊脉。
我冷嗤道:「难不成林侧妃是心虚了?」
庆王和宫里的嬷嬷都在,我这句话一出,几人面色各异。
林木槿骑虎难下,只能让太医诊脉。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灰败和绝望。
太医诊完脉,实话实说,林侧妃是因为喝了落胎的药,这才没了孩子,跟衣裳上的熏香没有关系。
又说林侧妃曾受过冻,很难受孕,就算是怀上了孩子,也很有可能保不住。
现下滑胎,更是伤了身子,以后都不可能有孕了。
床上的林木槿面如死灰。
庆王看脸色精彩极了,面上愤怒心疼和愧疚交织。
林木槿名义上是贵妃的侄女,贵妃到底是要保她的。
嬷嬷见状打圆场:「侧妃从前为了救王爷,身子落下了病,想必是一时错了主意,才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庆王紧绷的下颌总算是松了几分,眼里的愧疚更盛。
他并未开口,就是在默认嬷嬷的话。
我也未说话,嬷嬷转向我:「王妃娘娘,林侧妃也是一时糊涂……」
我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一时糊涂?怕不见得吧。」
说着,我就让人将林木槿从府外找大夫,抓药,等等的证据拿出来。
两人都面色一顿。
床上的林木槿早就晕死过去。
庆王一直未说话,直到现在,他不耐烦开口。
「这点小事,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木槿刚失了孩子,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我心里发笑,若我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他们可会放过我,又可会这样轻轻揭过?
横竖都是要委屈我,此时我若是不反击,还真会被人当成软柿子了。
我一挥袖子。
「林侧妃陷害主母,王爷还要包庇吗?
「敢问王爷,若我今日我自证不了,王爷会放过我吗?
「事情尚未查明,王爷便对我疾言厉色,定了我的罪,怎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要我不要计较了?
「这件事我必会上报父皇,追究到底,不然还叫这满京城的人以为,我顾家是好欺负的。」
我又转头看向嬷嬷:「还是说贵妃娘娘心疼侄女,非要让我来受这个屈?」
我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庆王听到这儿,拳心攥了又松。
就连一旁嬷嬷,都噤声了。
从前我不屑计较,那是因为皇帝金口玉言,顾家君臣有别,只能听从。
倒叫人以为,我是个好拿捏的,谁都能在我头上踩一脚。
那不能够。
庆王身为皇子,自然有意那个位置。
他还需要顾家的帮助。
我冷?ú?哼一声,出了林木槿的院子。
陷害主母乃是重罪,按律当乱棍打死。
但皇帝念林木槿刚小产,只责罚她掌掴五十,禁足院内,抄写佛经,为逝去的孩子赎罪。
林木槿天塌了。
10
庆王为着这事冷落了我两个月。
那又如何?
我掌府里中馈,还不用伺候男人,我母家强大,王府上下没人敢苛待我。
这两个月别提过得有多快活了。
今日,庆王忽然来了正院。
原来是皇帝将巡视盐铁的差事交给了庆王。
从前这差事都是我爹去做,庆王没有经验,还需我爹的帮忙。
他不得不来正院。
我波澜不惊。
他不来,我不请,他来了那就自便。
可庆王来还没一刻钟,林木槿就派人来请。
这些日子,林木槿失了孩子,又受了罚,对庆王的依赖就更严重。
但这次庆王并没有立马回去,而是陪我用了午膳。
他下午再去林木槿院子时,林木槿好一通哭闹。
我索性再添一把火,命人送去了一碗鱼羹,只叫丫鬟说,中午王爷陪我吃饭时,夸我院里的鱼羹做得好。
既然林侧妃已经受了罚,我身为王妃,也就不跟她计较,只希望她赶快养好身子,不叫庆王忧心才好。
谁知林木槿直接将我的人撵了出去。
庆王正需要顾家帮助,定然偏帮我多些,便说了林木槿两句。
谁知林木槿直接情绪崩溃,和庆王吵了起来,甚至将庆王赶了出去。
庆王纵然再宠爱林木槿,可他到底是他堂堂王爷,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当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庆王吵了架,又暴露了本性,想要出去喝酒,可想着明日有公务在身,便自己在书房小酌两杯。
身为王妃,我理应劝诫,送去解酒汤。
我将这消息暗中传到了林木槿耳朵里。
她果然更生气,竟然将她院子里,庆王为她种下的桂花树全都砍倒,院子里一片狼藉。
庆王得知这个消息,原本还能克制的他,直接大怒,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竟然在巡视途中,从马上摔了下去。
皇帝知晓后勃然大怒。
他寄予希望的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误公务。
他不能容忍,将林木槿从玉碟除名,降为侍妾。
消息传到王府时,林木槿当场晕死过去。
庆王也受到了斥责,被禁足在府里三个月。
11
林木槿被降为侍妾,庆王还是于心不忍,前去看她。
谁知道林木槿称病,对庆王避而不见。
庆王彻底生气,转头去找了莲姨娘。
莲姨娘曾被林木槿磋磨,心怀怨恨,趁着林木槿失势,在庆王面前暗戳戳给林木槿上眼药。
庆王不是厌弃林木槿,两人只是闹了矛盾,庆王正心烦呢,莲姨娘这样,正撞到庆王的枪口上。
莲姨娘被狠狠斥责一番,又被禁足,抄写的女戒。
最终,庆王来了正院。
我照旧让丫鬟给他上了糕点和茶水,庆王用了后,深深叹了口气。
「月影,还是你这让人舒心。
「不知何时开始,这后院内,竟如此闹心,一个个的,都想在本王身上图点什么。」
「唯有你,不争不抢。」
听见他这些话,我心底发笑。
不争不抢,完全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可图。
一个烂人而已,有什么好争的?
终于将他送走,我心里一阵恶心。
赶忙让丫鬟将他坐过的垫子拿去烧掉,去去晦气。
庆王禁???足这段时间,百无聊赖。
又私底下大肆宠幸府里的丫鬟,简直荒唐极了。
某晚,他悄悄溜出府去,没两天,府里暗中来了个扬州瘦马,扮作丫鬟的模样,伺候在庆王身边。
消息传到正院,我微微勾起嘴角。
庆王,实在是越来越荒唐了。
12
禁足过后,林木槿一病不起。
庆王一改宠幸他人的模样,又对林木槿情深义重起来。
但太医来了也都是束手无策。
正当庆王焦头烂额?ū?之际,府外来了个游历的半仙,那半仙说,林木槿是在重度伤心下少了一魄。
只有以阳年辰时出生的,最好是出身好的女子的鲜血为药引,入药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化解。
我坐在一旁,听着这半仙的话,当即心里冷笑。
就差指名道姓,直接说是我了。
一看便是林木槿耍的把戏,可庆王却信以为真。
我拒绝取血,庆王暴怒。
「你身为王妃,理应关照府里的妾室,不过是取你些鲜血,你都不愿,简直自私!
「人命关天的事,你怎能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我看着庆王,掩盖住心里的厌恶。
「父皇曾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半仙,就让我取血?简直荒谬。
「若王爷执意如此,那我们便去父皇跟前分辨清楚。」
庆王自知理亏,不敢与我针锋相对,直接将我禁足。
这正合我意,关起门来过日子,我还乐其清闲。
我手下的人查到,林木槿果然是装病。
既然这么喜欢生病,那我就干脆真让她真病。
没两天,林木槿患上了头风,最严重的时候,将头撞在床头上,头破血流,头风都未缓解。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日,林木槿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我又暗中派人在林木槿贴身丫鬟跟前透露消息,说是有种东西能缓解头痛。
翌日,林木槿便用上了五石散,林木槿的头风也好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安心地吃上了丫鬟新端上来的瓜果。
13
临近年关,庆王不得不解了我的禁足,府里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除夕宫宴,我和庆王同时出席。
林木槿虽被降为侍妾,可她挂着贵妃侄女的名头,便也跟着去了。
谁知在宴席上,林木槿竟然发起疯来。
将传菜的小宫女手上的菜打翻不说,还将自己面前的桌子掀翻,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皇帝龙颜大怒,满宫的人诚惶诚恐跪下,我跟在其中低着头,掩住嘴角的笑意。
赴宴前,我让人在林木槿斗篷上洒上了少量的五石散。
殿内炭火很足,这样暖暖烘烘的环境,更容易让她犯瘾。
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皇帝得知林木槿吸食五石散,气得当场将人杖杀。
并将庆王府上下都检查一遍,要确保庆王没有沾染上这害人的东西。
正院外头,宫里来的人在搜府, 我则乐得清闲。
皇帝现在着急,恐怕为时已晚。
庆王早已沾染上那东西。
这样危难关头,庆王想起了我,问我该如何是好。
在他看来, 我跟他夫妻一体, 会无条件为他着想。
我道:「近日边关告急,父皇正为出使和谈人选忧心。
「我悄悄打听了, 西北能有解药。」
庆王听后, 也暗中找人查探,证实我所言不虚。
他向皇帝申请,要出使敌国。
皇帝原本还因为林木槿对他颇有微词, 可此举一出, 皇帝深感欣慰。
在朝堂上对庆王府和贵妃大加赏赐。
14
庆王不在的日子, 我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时常进宫, 陪伴皇帝和贵妃左右,替庆王尽孝。
京中众人都对我赞不绝口。
我却愈发谦卑沉稳,从不邀功卖弄,只说是自己该做的。
又每隔几日就庆王写信,做出一副盼夫归家的模样。
可三个月后,我只等来了庆王的尸体。
庆王死讯传来时,我当场晕死过去。
待醒来, 便趴在庆王的棺椁上哭得肝肠寸断。
圣旨一下,金口玉言,哪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岂从」押送庆王棺椁回来的人是哥哥。
哥哥说,庆王到了边关后尽职尽责, 可敌国却耍了阴私手段,以和谈的名义将庆王哄骗过去。
刺杀未遂,庆王受了重伤。
后来,他不治身亡。
哥哥只说,他已打破敌军, 拿下凶手的首级,还请皇帝降罪。
皇帝眼里似有点点泪光,可下一瞬他便调整好。
只说哥哥做得很好。
我在庆王灵堂前跪了七天, 直到再次晕过去才作罢。
皇帝又心疼又愧疚,给了庆王府极大的封赏和恩赐。
直言等过两年, 让我过嗣一个世子,以承袭王府爵位。????
我强忍悲痛,叩谢皇帝。
15
一场丧事过后, 王府的担子便落在了我的肩上。
所有人都说我命苦。
刚嫁过来时, 被侧妃压一头。
好不容易日子要好起来了, 庆王却死了。
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府, 孤苦伶仃。
此时,我关起门来, 收起了悲痛的模样。
正歪在小榻上, 任由几个唇红齿白的清官儿给我捶腿捏肩。
他们懂什么?
我快活日子才刚开始呢。
西北天高皇帝远, 哥哥是镇守边关的主将。
庆王到了那,犯起瘾来便不成人样。
哥哥只消稍稍设计,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至于真相, 还不是凭哥哥一张嘴说?
谁也不会知道。
从此往后,这王府的富贵,便由我一人独享。
岂不快哉?